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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归亡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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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在武牢关只是呆上一两天但是骤降的大雪纷飞再次拖出了我们的脚步不得不继续停留下来一只等到了第六天才稍稍放晴。

    好在这段时间之内同样也没有任何敌人的踪迹。顺便让我们完成了对于武牢关内的拆迁工程反正很可能不再回来了因此对于剩下的底子打包起来也格外彻底。

    除了实在性价比不高没必要搬走的砖石外其他的木制品都被拆的七零八落变成了撬车的备料或是烧成轻便携带的木炭。

    这样每辆撬车上都可以保持一个烘炉让跟随的士兵依照体力状况轮换上去取暖和休息还能不间断的提供几口热水。

    出关后的回程道路依旧是一片死寂的白色除了冰雪更多的冰雪还是冰雪

    沿途的村庄、市镇、甚至是城邑皆是如此一切生机与都被掩盖在了厚厚的积雪之下。

    只有那些晴好之日才有零星疑似胡马儿的身影奔驰在雪原之上但是似乎被我们浩浩荡荡的队伍所摄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就连捉生队想悄悄摸上前去捉个活口来询问一二都不可的。

    接下来就是在雪地里凡善可陈的漫漫跋涉和攀越不是有人倒下被放上撬车但更多的人咬牙坚持了下来因为安然回归的想念在激励和支撑着他们。

    一路经过河阴县、荣泽城、管城、中牟、浚仪抵达汴州城下的时候。我们终于再次遇到了像样的人烟。

    只可惜这是一次遭遇战猎骑营堵住一伙在汴州城外搜掠的胡马儿。

    正四散在废墟里翻捡的他们对于我们的道理似乎缺乏心理准备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回头上马就被先头的猎骑营刀铳齐发的打个七零八落。

    只是这些俘虏同样所知甚少因为他们来的甚晚除了得到一些诸如他们是来自松漠都督府的秣赫小部之外就别无其他信息了。

    作为中州的水路枢纽汴州城同样也被放弃了城中的看起来就要远比武牢关那里更加仓促的多

    虽然已经过了好些天各种刀兵厮杀和大片建筑过火的痕迹依旧十分的明显就像是匆匆的战斗之后就仓促不堪的退出了这座城市。

    我们继续沿着卞水而下然后是雍丘、陈留、桃陵、考城一座城池比一座城池更加破败。其中甚至还盘踞着成群结队的胡马儿。

    只是他们的战斗意志看起来都不怎么强或者说是摄于我的阵容雄壮只是在城头上探头探脑的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只是当穿过了曹州再次进入郓州的时候我们不免再次打了一战却是因为盘踞在白沟边上雷泽县里的胡马儿挡了我们的道途。

    这一次战斗就比先前更加激烈也更正规的多拆卸的大炮被从撬车上妆卸下来重新组装对城轰击然后骑兵在城下佯动待机和警戒外围两个主战营负责城下投射压制三个辅军大队从南面轮番发起登城功击。

    显然这些胡马儿在守城据要上的经验和本事和他们在马背上驰骋游射的手段相去甚远。甚至连那些北军二三流的地方部队都不如只会丢下石头和拿短弓射击。

    于是在城头上被突入死伤过半之后就轰做了鸟兽散。从另外几个未作封锁的城门争相奔逃了出去。

    进据了雷泽县之后我们这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里死据不退的理由了作为白沟运河的重要节点已经被他们这一只数千人的部落打造成过冬的营地了。

    因此里面存有为数不少各处搜括来的储集虽然都是些皮毛肉于外加一些未脱壳的米麦什么的但对我们来说还是略有小补的。

    回到了郓州也意味着回到了我们的半个基本盘只是当我们的前哨看到巨野大泽的时候也发现了大量骑兵活动的马蹄印。

    然后是在无数兽皮旗帜环绕和包围之下酣战正急的巨野县。

    不愧是民风彪悍的郓州居然在数量优势的胡马儿围攻下依旧还在坚持抵抗着。要知道我们走的时候并未留下任何驻军城中也就是一些四处逃难而来的百姓而已。

    因此当我们的旗帜和阵容出现在视野之中的时候这些已经得到消息胡马儿几乎进退失据忙不迭从城头上退还下来然后被城中突出的反击部队给打的四散奔逃。

    再加上我部前出的几只骑兵部队的追击几乎都包了饺子。而从这一大票足足有上万规模的胡马儿身上我也再次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一代的数州之地都被抄掠过之后除了聚集起来的这些数部联军外已经没有剩下多少胡马儿了恐怕我的回程之路会轻松许多。

    坏消息的是那些胡马儿的大部都聚集到了兖州和徐州的方向去了那里正是我们需要回程的方向之一。

    于是我的军中再次产生了某种分歧究竟还去不去徐州。

    温暖适宜的广府

    作为昆仑奴后裔构成的黑皮帮会之一的幕后操控者赵浮屠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假道士他还是喜欢让人叫自己浮屠子

    而他名面上的身份乃是远近闻名的道观诸生观的当家人也是四里八乡铺路修桥等公益事业的善主和牵头人之一。每年几个重要神诞日的赈济布施活动更是少不了诸生观的身影。

    因此很难让人将他和穷凶恶极的海贼、私商的窝主兼带花尾区黑街一带的扒儿上家给联系在一起。

    他还是水师的重要线人这个身份虽然看起来但是却可以替他遮挡住大多数官面上的麻烦。代价是需要为水师舰队中某些岗位上的实权人物提供比较稀罕“特产”的来源或是提供一些尚不得台面的享受。

    这样他还可以籍着身份的掩护对那些来观中的信众女眷额外做点什么而避开不必要的是非他最喜欢勾搭的是那种足够成熟而富有风韵上了年纪的已婚女子。

    在对方的夫君、亲友、儿女的视线之外半推半就的撩拨或是霸王硬上弓式的做些苟且的勾当实在是在美妙不过了。同时还可以从这个层面

    然后这也涉及到了他的第三个身份作为大云光明教的余孽在广府的重要据点和上护法身份。

    虽然现在的大云光明教及其信徒已经不同往前那个高举“天补平均往生极乐”大旗而令天下震动的偌大教门集团但是残留的一些传承和资源还是足够他受用无穷的。

    比如用来诱惑和长期勾搭那些女眷出轨的房中术以及诸生观发展出来的信众小圈子所施展的地下密仪。

    他现在也陷入某种烦恼和困惑之中因为许久没有联系的上线突然提出了两个要求一个是让他筹集足够的资金并通过沿海输送到岭内去。

    另一个则是试图接近和调查某个颇为强势的海藩人家内情。

    前一个任务他有些无所谓因为他经手和参与的北地“特产”生意及其市场格局近年受到了莫名势力的巨大冲击直接将整个地下渠道和潜在市场倾销的几乎都翻不过盘来。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朝廷的北伐频繁的海路动作而造成的天然封锁和断绝再加上那些北地源源不断输送回来的战利品和人货在众多军中世家的背景操作下足以绝大多数人出局。

    但他这些年从其他方面很是聚敛了一些钱财并不担心会难以应付。

    但是后一个要求则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一直行事颇为低调小心翼翼的在市井中发展而尽量避开那些真正底蕴深厚或是经年日久的上流层面

    最多只对那些崛起时间不够长的豪富、海商之家下手然后再从他们的身边人中间接的获得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来作为对上面的交代。

    天知道这一贯注重潜隐和蛰伏的教团里怎么会对一个老牌的海藩家世额外生出兴趣来。

    罗氏大宅水花习习的书房之中

    “你们知道什么叫低调低调么”

    一个娇小可爱的身影却在拍着桌子怒吼道虽然她举手投足过于萌态的声音和语气让人一点儿都害怕不起来也缺少威严和魄力。

    但是已经熟悉了这位小主母行事风格底下的人还是噤若寒章的大气不敢出一声。虽然这些都是主持一方产业或是相应掩护身份下的重要负责人。

    “我要的低调可不是让你们”

    “对送上门来的挑衅和试探完全不闻不问或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这种情形下还想让利妥协让你个毛啊”

    “和气生财什么的也要看具体对象的”

    “能够互利共赢的就算和气些也罢”

    “能够给我们创造价值的潜在顾客群稍折些身段用渐然的口碑打动也行”

    “至于那些可能是居心叵测之辈你还指望他们能够给你感动的良心发现么”

    “这可不是什么低调而是迂腐死板活该受死了”

    “真给人逼到了这一步你们于脆自己抹脖子去死好了”

    最后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老娘真是被你们这些木头给气死了”

    “还有你们”

    她有转头向着另一边道

    “就算是要玩暴力也要讲究技巧和手段”

    他们都是来自婆罗洲和夷州商会的护卫团、老龙州团左、路边社、报更队和保全社、快脚行里各自具有秘密任务的负责人。

    “行横暴之事的根本目的还是为了维持良善日常的秩序和存身基础”

    “却不能本末倒置”

    “为了追求规模和场面弄得众人皆知恨不得把自己的名头留在现场”

    “那不叫个性和特点那叫作死能手”

    “区区一个私贩的销赃窝点值得上火药去炸开花么”

    “还嫌你们牵连的不够多么”

    “我需要的低调是恰到好处的处理结果斩掉敢乱伸的黑手”

    “却不是弄得人人皆危让无关的人也被牵连到与对方同仇敌忾的阵营里去”

    “而是要用精准而明确的打击让对头只能私下疑神疑鬼惶恐不可终日却又无迹可寻始终对我们无可奈何。也不敢放明面上来”

    “更不是一味追求轰轰烈烈的巨大影响和效果”

    “最终搞的官府下不得台来只能在内外舆情的压力下严加督办。”

    “连事后用来顶缸的人选和掩人耳目平息事态的理由都没法拿出来”

    “那么做是自寻死路”

    “暴力同样也有艺术性和美感的”

    “艺术我最喜欢艺术了”

    自号凶鸟却被人戏称为弱鸟的伯符低声嘟囔着

    “那个艺术院出身的小娘推拿保健的手艺可是好的不得了”

    “弱鸟又有什么事情”

    这时那个娇小身影的注意力也转向了他。

    “请叫我凶鸟”

    伯符抱怨了一声才继续道

    “讲谈那里有新的消息”

    “据说又有人在打探兰奢号新入选的第八个行东的真实身份了。”

    “要不要从官面上发力过去敲打一下”

    “虽然还有慕容武那头的关系”

    谜样生物摇了摇头。

    “但是在他这个层面上能少用一点是一点”

    “眼光须得留待长久”

    “我们的一些布置还得靠他送到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的位置上”

    “还是放出些混淆耳目的假消息去让对方去查证”

    “然后顺便就出根底来在做打算好了”

    “对了”

    她又问起另一件事来

    “老螃蟹呢这次怎么没回来”

    “他正在北边试图探索和开拓出一条”

    伯符回答道。

    “从江都的出海口到陆丰港不受冬季影响的转运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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