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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归亡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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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安排好诸多后续事宜又确认了剩下的火势不再蔓延和扩散的可能性张叔夜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往大内的时候再次得到一个消息。

    大摄醒了?已经转移到了奉安殿内。

    与此同时位置距离火场更远也更加远离烟气熏人的奉安殿帷帐背后一个苍老而艰涩的声音仍旧在继续道

    “既然敢做下了就不要有扭捏犹然的小儿女态”

    “该做什么就断然做到底”

    “不过该有的奉仪却是万万不能短缺的”

    “是是父上请安心”

    灵宝公跪在榻前有些唯唯诺诺的道丝毫看不出之前的强横专断。

    “自当使先帝身前身后诸事无虞”

    脸色蜡黄带着一丝丝酡红的大摄又看着远远跪在庭下的另外几名子侄摆手将他们招到面前

    “你们都是张氏的肱骨自当要好生相互扶持”

    “尽力辅佐恩贤维系当今得来不易的局面”

    “才不至为那些居心叵测之辈有可乘之机”

    “阿土”

    他特意叫着张德坤的小名让满身灰渍和烟味的他靠近一些。

    “此番你做的不错甚有乃父风自可当更多的要任”

    “可为行宫都部署检点宿卫使”

    “伯尊实在太过垂爱了”

    脸上犹有好几个火燎留下水泡的张德坤梗咽的道。

    “阿土授受不起只求”

    “这自当是应有之分”

    灵宝公却满脸诚挚的抢着开口道

    “还望阿土多多帮衬才是”

    当奉安后殿内终于上演完这一幕父慈子孝亲族敦睦和熙融融的场面后心事既了的大摄也心力耗尽再次陷入昏睡中。而灵宝公领着一众亲族走出来的时候却已经是另一种表情压抑在看似哀伤的平淡外表下却是无比激荡的狂喜心境。

    他终于名正言顺的获得那个可以大张拳脚的名分和授权了。相比之下他惩尽心机和手段想得到的那些东西却已经无关紧要了

    然后他的视线又穿过那些近支族人落在满脸恭谦的张德坤身上变成某种包含意味的内容这才转身前呼后拥的徐然离去。

    张德坤却苦笑了起来为了得到这一切的代价可是有点大啊。但他也只能这般走一步算一步的继续将错就错下去了。

    “和太医手尾已经处理妥当了”

    已经走远的灵宝公身边也突然有人开口道。

    灵宝公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耳边却想起那位已经被处理掉满脸皱巴巴的和太医额外的叮嘱。

    “阿酥机丸乃虎狼之药以大摄之尊亦偶然济得一时却不可多用”

    至少他这一次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然后他看到了远处迎面过来的张叔夜一行顿然换了个亲切和煦的表情。

    且无论之前有多少杯葛又是如何揣测的心思随着如今身位的不同那都已经是过去式的问题了。为了现今时局的稳定着想这位战后益发功勋资重的将帅须得全力笼络住再说。

    张叔夜毕竟是河北地方的出身与皇道派的关系不深入的洛都之后也没有什么鲜明的立场。因此

    他甚至考虑着家中是否有哪位适龄的姐妹可以指配过去据说对方已经鳏夫有年而正室虚待。

    又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夜之后含嘉、圆壁两子城里的火势依旧但是规模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减小下来。

    而在皇城大内明堂下的偏殿素白肃穆的大唐天子李庚停灵之所。却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为这个缟白的场景增添了几分肃杀和不详的味道。

    “谁赞成谁反对”

    一身白甲的灵宝公站在硕大的梓宫棺椁之前声音不大却发之匮聋的道

    而作为他的背景陪衬是阶下十几具被骨朵和手锤开了瓢的尸体那只是方才反应慢了一拍而稍稍提出异议的臣子而已。

    事实上

    当被从停灵棺椁之后有内侍牵出这么一个做斩衰麻装打扮小女孩儿而不是早前被召入宫中的宏昌、奉化二王之一站在领祭主位上的时候早已等候在外的文武百官顿然哗然做声成一片。

    其中极少数反应不那么灵敏表现比较迟钝的人就成了阶下第一批牺牲品了。

    虽然大多数人早知道迟早会有大位鼎革的最终结果只是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却没有人会想到是用这种方式来呈现的。

    此时此刻他们只能努力控制脸上的表情努力不让自己去看那些从廊柱间反射出来的铠甲光泽听着阶上的中官一本正经的宣读着所谓先帝决意传位与嫡生的清河公主而充满满腔官样话的“遗诏”仍旧有些荒谬绝伦的感觉。

    这可是自从初唐的武周乱政之后大唐六百年天下中再次出现的第二位女帝虽然她依旧姓李。

    要知道这位清河小殿下在早年的洛都之乱中已然宣告失踪很久甚至都变成宫中的禁忌了以免触发先帝李庚的某种歇斯底里的情绪和病症却不明不白的突然从这时重新冒了出来。

    不用想都可以知道只要数年笄礼之后娶了她的那个人就自然成为鼎立新朝而接受禅让的对象。当然了既然有前隋杨坚受犹在襁褓中的外孙禅位那也不差数百年后再来一个夫妇相禅的创新。

    只可惜那宏昌、奉化二王满心期许的奉诏入内却不幸成为渐进的新朝过程中被杀掉祭旗的第一批成年宗室

    有脑子转的较快的已经开始思量着日后该劝进怎样的尊号才好或是该如何上表赞溢称颂这段前无古人的佳话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只。

    当我们浩浩荡荡队伍的先头骑兵抵达白马寺故营的时候预期中的追兵仍旧没有出现就连洛都周围原本横行于野的胡马儿也几乎绝迹了倒让我们一路过来的的警戒和布置做了无用功。

    按照原来的想法可能还会在雪原上排兵布阵做过一场让对方知难而退。也许他们是放弃了追击的努力或者说遇上其他变故但对我们来说这还是不失为一件好事。

    倒是从白马寺迎出来的赵隆看起来有些憔悴和潦倒显然是这段时间他过的有些艰难和辛苦。

    他麾下留守在白马寺的部队也已然从原本的上万人规模迅速锐减到了五六千人的数量。其中除了在胡马儿袭扰战斗中的伤亡外还有因为是听到前沿全线兵败的消息而自发逃亡的一些前友军部队造成的。

    因此赵隆能够在这里坚持下来的委实不容易因为他一方面在外要对应四野里游荡的胡马儿骚扰和袭击还要努力打探来自洛都城里的消息。另一方面对内则要压制来自部下的反弹和骚动特别是在与城中的部队失去联系之后滋生出来的各种畏难和恐慌情绪。

    可以说在形同前后孤绝的情况下他费了极大的气力和精神才控制住麾下部队的逃亡令这个前进营地不至于崩解离析又力排众议苦苦支撑最终坚持到我们全师归来。

    所谓善战者无赫赫功这里虽然没有城中攻战的跌宕起伏但是在满地胡马儿游荡之中依旧能够不离不弃的为我们守住这么一个后路据要同样也是功不可没的。

    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信任和品质倒让我对他更重几分了。而最终能够留在这里的将士同样是身经百战而比较可靠的种子。

    因此在汇合白马寺的留守部队有交换和补充了资源之后我们没有多停留就放火少了这个营地重新拔营继续向着当初来路的武牢关进发了。

    而在回程的沿途上则让我们见到了更多被冻死在道路上的人和马匹还有废弃的营帐杂物什么的其中既有顶盔掼甲的南朝将士亦有皮袍毡帽的塞外胡马。

    而越往东走就遇到的越多相对于分散在洛渡附近原野上而感觉不甚明显的尸体这里显然更加扎堆和密集几乎是密密麻麻连片出现在道路中。

    有些甚至是在不远的距离之内本属于敌对阵营的双方相安无事的出现在道路两边。

    他们几乎是成群结队的靠在一起尚没有被大雪覆盖而露在外面的身体部分还栩栩如生的保留着生前最后一刻的姿态。仿佛只是刚刚睡着或是简单的打个瞌睡而已或是正在做些什么努力抖擞着身体活动取暖然后下一刻就被突然而至的大雪和降温给迅速冻僵了。

    再加上凝结的汤锅覆灭的篝火被风雪吹翻或是压垮的帐篷就像是一组组沉默而无声诉说的雕塑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凭生些不寒而栗的味道。显然其中大多数人对这北地的残酷缺少足够的心里准备和预期。

    又像是当年嘉佑大进军失败后的历史重演当年那些来自炎热和温暖地带的海藩联军就是这么用冻僵和饿毙的尸体铺满了从关中到岭外的数千里漫漫回归之路

    似乎这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和可能的下场如果我们的准备不够充分或是在敌军的追击下逃亡的再仓促一些话。

    尽管是如此这一路上的艰难跋涉和过度驱使还是令我的队伍至少损失了一千多匹马以及两倍以上数目的大牲口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累死在路上或是意外滑倒陷没摔死摔伤折断蹄足而不得不被放弃的一起损失的还有相应数量的撬车尚不在计算中。

    长时间在厚积的雪地里行军对我们这些缺少相应体验的南方士兵来说同样是一种严酷而艰难的考验轻微的冻伤和各种失足摔伤依旧频发而难以避免更别说这些北区使者疲于奔命的可怜牲畜了。

    这时候我们在洛都城里大量收罗建材拼命抢工打造出来的雪地撬车就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了虽然还有些粗糙不耐用的问题但是从相对亢余的数量上弥补了沿途的意外损耗。损坏的车辆被就地拆解完好的零件留作他车备换剩余的额部分则劈了做柴烧以煮食取暖。

    靠着勉强提供到人手一份的热食以及用撬车围成防风挡雪的临时宿营地我们就这么一路修修补补一路丢下无数破烂的走完了汜水河谷这段艰难跋涉的路途。见到了灰白天色之下依稀高耸的那道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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