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战了又战
黑黝黝的昏色中一行人走在江底外的沙洲上
牛皋面无表情的听着身边的嘀咕他究竟是怎样的关系背景才让整个黑大哥被拉进这个相当重要而充满风险的任务里来啊。
好在这些人嘀咕归嘀咕手上的功夫和配合默契却一点没有拉下倒是让牛皋觉得自己才是最生疏拖后腿的那个这不由让他暂时忘却了其他生出一股子争胜较劲的心思来。
说实话他自己也不明白那位大人的心思说是看重却始终没有给他一个合适的额身份和职阶说是借机让他去送死那也无需用这些战阵来做陪衬把。
甚至还给他指定了兵器。
两只精钢打造的大铁锏黑黝黝的镔铁四棱却是他用的最顺手的类型只是退出军中的选锋资序后就没法继续保留这种犀利的重兵了。
他们们刺客的任务是
化妆成败退的韬水军混入那些聚集在江岸冷泉亭下的船只伺机夺取或者破坏
他瞪了一眼走在前列的那是货真价实的润州兵其中被俘获留用一个队将
主要是口音上的差异需要这个家伙来打个掩护亦等于一行人的安危全部寄予一身了。虽然为了保险已经说在他身上绑了火药只需一拉引绳便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了。
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青白的脸色暴露了他真实的心情
“止步口令”
“大江东去”
岸边的草丛中顿时站起十数个身影
“何事回头”
“我部久攻小金山部下”
那名队将有些结结巴巴的道
“过来请援”
“一群废物”
口中这样不屑说着脸上的警惕却消失了许多手上的兵器也垂了下去。
牛皋这一队人不动声色的走上前来做出一副迫不及待需要倾诉的模样混杂在一处然后变成短暂而急促的惨叫声。
当最后一名藏在草丛中的年轻鼓号手还带着恐惧和哀求的表情被弩矢射穿肺叶吐着血沫子却没法再发出任何声音后
另一批人取代了他们的位置重新蹲到草丛中去。
牛皋一行人有继续前行直道看见冷泉的石刻边上那些巡曳的北兵出示了身牌和印信之后在那名润州军队将口中却又换了一种说法。
“有紧急军情须得过江禀报”
“将你们之中操船最快的船手叫出来使唤”
“这可不合规矩”
“那就请你的主官过来我亲自面秉好了”
“突发情况十万火急你担待的起么”
片刻之后
“有什么情形”
一名身穿短甲头戴帷帽的北兵军将走了过来
“非要过江不可”
“这”
那名队将有些为难的看着左右。
“你们都退开”
水师军将不暇思索的道
“且随我过来”
突然一名将佐似乎看见了什么脸上露出某种狐疑又变成惊容他刚想开口喊些什么
只见牛皋就抢步上前挥锏抽在对方的头脸上随着凹陷进去的脸颊红红白白的事物从另一边喷溅出来。亦将示警的呼喊声顿然扼杀在无形间。
另手又砸在另一名随行将佐的肩上顿时整条胳膊软软的塌陷下去。
其他人也骤然发作三下五除二的打倒击杀左近的扈从最后只留下那名被拖倒在地昏死过去的军将。
当他被重新弄醒过来后见到的只有四下环绕一片凶神恶煞的面容
“传令将各船的船头都召集起来”
一个声音恶狠狠的道
“就说有事情布置”
他也很有些硬气的呸了口血沫用嗓哑声道。
“某身受镇帅世恩断然”
“那就劳烦你到阴间去去做个没卵子的鬼把”
一个黑大个将一只沉重的铁锏拖到他的两腿之间呼呼有风的猛砸下来。
“等等”
“且慢”
“住手”
就听的沉闷之极的撞击声裆的一声在堤面上激起些许火花和碎屑。
惊魂未定之下几个呼吸的炮制后这位看似坚定的军将不免还是屈服了。
一个时辰之后我看着冷泉停下被持械围在中间上千名垂头丧气徒手坐在地上的北兵他们主要是调集来操船的水军所以在群龙无首四面围攻之下战斗没能持续多久伤亡了几百人就各自投降了。
因为各船船头都被临时叫走集中起来控制住的缘故剩下的人虽然惊慌失措的本能上船逃遁但是连船都没来得及开走毕竟这是古时的风帆船操使运作起来需要人多方合力和指挥协调的。
“俘虏和辎重全部带走”
我飞快的下决定到。
“除了合用的大船之外其余全部凿沉我们退回金山去”
这些数目众多的江船倒是一笔不错的战利品可惜我没有足够的合适人手可以将其全部利用起来。只能有所选择的将其中看起来状况最好体型最大的留下来。
由我的士兵监督着那些暂时沦为俘虏的船工将船弄回到金山边上粮河水道的小码头去。
我一直留心的张宪也没有闲着临走前他正和一些临时抽调出来的预备士官一起在粮河对岸收拢京口逃出来的败兵临时编成第四辅助营。
虽然不能指望这些惊弓之鸟的战斗力但是收容起来不至于到处乱跑乱窜给我们添乱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摇旗呐喊充作声势来稍稍吓阻敌人掩人耳目什么的还算凑合。
他们在那里故布疑阵的插了许多旗帜还把小炮给带过去看到有人追过来就迎面轰过去将对方吓退于是吸引和收拢了许多溃兵。
所谓的人才就是只要你将他放到合适的地方就总有机会崭露头角的人。目前新入手的这两只看起来培养前景还不错。
只是当我回来的时候他们似乎也遇到了某种挑战
“这是?”
我看着粮河堤岸对面正在厮杀混战的有声有色的部队有些发懵。
“这是什么情况”
“是京口城区内出了变化”
留守的大参陆务观走过来回答道
“那些北兵混在其中乘势冲过来虽然被击退也露了底子”
“新编的第四辅助营有些压不住阵脚开始溃走”
“是以辛副和赵将都带了三团人过去支援了”
我才注意到铳队居于两翼正在不停火力放射而矛手和白兵居中列阵呈品字形狙击那些城区中冲出来的队列。
一旦敌人的锋势被矛队的密集列阵拦住而停下近身拼杀两翼铳手则集中火力于敌军的队尾变相的削弱队列截断其后援迫使敌势分兵。
而白兵队也会绕过两侧迂回杀出将冲向铳队的敌人截杀住然后矛队乘机动起来全力逼迫敌势后退两翼的铳队也会转而打击敌势那些被拉长的后队
三者攻守交替着利用地势落差形成一个弹性的防御阵线。
而那些被新收容松垮列阵的散兵也似乎受了某种鼓舞有了勇气乘着敌军颓势之时冲上去追砍一阵割下首级拿走兵器和其他战利品。然后才意犹未尽的被其中的带队官用各种暴力手段给强行驱赶回来。
毕竟本阵被我带走之后对面堤岸列阵的人马还是少了点
“这样也行?”
我似乎觉得我有点低估天下英雄了然后回过神来吩咐道。
“该我们上了”
“教导队和标兵队何在”
对岸的战局中也出现了变化来自城区又被打散的敌人。在某个似乎很有身份的领头人号令下再度重聚在一起似乎找到某种对策
他们从后队中推出了十几辆。似乎经过特殊手段加固的大车大车上用各种粗劣的木工手段竖起了一面面攻城专用的大排然后更多的甲兵手持步战的漆木长牌站在大车的缝隙中。
在后面更多轻兵的簇拥下伴随着努力推动的大车徐徐向前逼近而来。
炮声突然响了随着烟团喷薄而出的大蓬子丸横扫过某辆大车的上部将蒙皮厚木的大排连同后面推车的人影一起打的稀烂不堪。
顿时在缓缓推进的车阵中蹦出一个鲜明的缺口来。
就像是给打了一发强心针一般两翼的铳队开始成排的放射第一轮密集放射之后迅速切换成上中下的三段轮替。
这时铳队里的辅兵和矛手的后队也开始用弓弩和散落的箭雨进行回击。
我这时候算是发现了铳队的一个不算缺点的不足之处没法像弓箭一般抛射只能站在堤岸潦槁的地势上斜斜进行打击因此很多弹丸都被人工的移动掩体被挡下了只喷溅或是掉落起一团团噗噗作响的碎屑。
而小炮炮击的射速和次数终究还是有限的忍受着那些透过间隙和穿孔不断中弹倒地的伤亡剩下的大车和持盾甲兵还是冲到了五十步内的距离。
然后一个停顿像是决堤的潮涌一般从间隔中冲出多条敌势的涌流来。而敌阵后列隐忍了许久的弓弩手也开始抵近房舍顿时在铳手和矛队之间制造出惨叫连连的伤亡来。
这时候由韩良臣亲自带队的人马用强行驶入搁浅的大船做跳脚和垫板也刚刚登上了粮河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