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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文抄公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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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主方才有兴某亦来唱和一首好了”

    辛稼轩突然开口道。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好吧这是正牌辛弃疾为我唱和的作品一句“气吞万里如虎”顿时将我泊船瓜洲一点小得意比了下去。

    只是史上那首脍炙人口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的半阙变成了这个时空的京口金山浮屠塔怀古而已。

    难道这是到了对应场景就会自然触发的事件么我忍不住暗自吐糟道。

    “我亦有感而发愿附冀一首七言”

    结果紧接而来我在陆务观脸上也看到类似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由心中暗自叫苦这是开启了剧情模式么。

    “卧听金山古寺钟三巴昨梦已成空。”

    他轻轻渡开步伐扶着围栏转了半圈声音洪亮的道

    “船头坎坎回帆鼓旗尾舒舒下水风。

    城角危楼晴蔼碧林间双塔夕阳红。

    铜瓶愁汲中泠水不见茶山九十翁。”

    对此我只能各种纠结无语的仰望苍天做叹然状。你妹的我好容易找机会做了回文抄公你们两大词家诗人在这个时空就不能低调一点么不攀比唱和会死么。

    还好现在不是下雪天不然那首“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一出来我不是无地自容了。

    好在除了这两位有足够的文词底子出来摆显外其他几位都是传统军人自承不善此道也没法口占几句跟风所以我多少还保留了些许颜面。

    倒是被叫来陪同的那几名大和尚颇有些如获至宝一般满脸巴结的马上用纸笔记了下来说是要回头铭刻成碑列入菩提苑的先贤题记碑林中。

    只是此事谁都没有想到因为这三人一组的题记在很多年后的佛门大整肃中居然成了这所金山寺的护身符。

    只是我这种纠结和得失的心情没能持续多久。

    示警的排铳声几乎是打破了这种被远远隔绝在战场之外的短暂安宁和静默。

    京口城区中正在冒烟?

    发现北朝的水军?

    外围的观测哨位和斥候都带来如下的消息

    我抓过咫尺镜才看到一些杂七杂八的船只已经收了帆密集簇拥在西面冷泉亭方位的江岸边上。

    片刻之后一些零星逃散到金山寺的官兵带来最新的消息一支敌兵在侧后方的水道登岸偷袭?本地驻留兵马已经被杀的溃败下来

    “国朝的水师都是于什么吃的

    辛稼轩已经忍不住骂出声来

    “这样都能让人漏过来”

    “镇守大人呢”

    我对着那些被收容的逃亡官兵厉声问道

    “据说安置在后方的润州旧部出现了不稳的迹象本地镇守已经去弹压了。”

    一个声音有些惊慌失措而惶然回答到

    “北兵过来的时候城中找不到人可以请示”

    “大伙儿就拼命逃了出来”

    我去这算什么

    显然还没等我们做出选择好决定敌人已经先行招上我们了。因为我就看到了沿着江岸边的沙洲黑压压涌过来的敌势。

    一声漫长的鸣号举山皆动像是沸开的水一般奔忙禄禄起来。

    在山门内的妙高台上四门小炮已经架设妥当居高临下斜指山墙外的空场与列阵其后的铳队射界正好重合。

    “总算可以开张了”

    亲军直的炮组组头抚摸着被搽试的幽亮的炮管有些开心的道。

    站在作为临时指挥地的妙高台上我也仔细观察着这些咫尺镜里纷呈的敌

    他们多数没戴头盔披头散发或是裹着璞头衣甲也有些杂乱紧握刀枪带着一副凶狠决然的表情向我们这里冲杀过来。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对方看起来战斗意志颇为可观但是相关的军事素养和组织就烂的一塌糊涂了。

    居然没有看到多少代表军队行进次序的大小旗帜也没有足够弓箭等远程兵种的跟进掩护少量的射手居然是混在人群中的更没有多少专门持牌居于前列掩护进攻锋头的排头兵。

    这是闹的那一出啊。

    这么连对手情况都没摸一摸就漫山遍野一拥而上的一波流真大丈夫否。不过我最喜欢这种猪突战术了我的火铳列阵也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这是金山寺的浮屠塔上也挂上了我的将旗其中眼里最好的观测手在咫尺镜的配合下将用不同方位的旗语组合来给各部发布传达一些最新的军情观察。

    “标兵队分一半人去山后作为预备队”

    随即我想起了什么对着站在身旁充当预备队的穆隆吩咐道。

    “小心偷袭”

    仅仅在十几个相对漫长的呼吸之后这些敌兵呼喊怒吼着已经徐然逼近阴郁黯淡的天色之中他们模糊的面容也依稀可见了。

    但金山上下依旧静默着仿佛气势已经为对方所夺而鸦雀无声。哪怕他们已经进入基本射程也不例外。

    那些有些手抖或是忍不住想起摸扳机的都被身边的老兵和士官指示棒和旗枪狠狠抽打在手臂上而在疼痛中重新安定下来。

    走在最前头的身形最强壮装备最好的十几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栽倒在地。

    猎兵队炫耀性的精确打击像是发令枪一般拉开了成片排射的序幕

    霎那间密集而浓重的烟火升腾四起整座金山寺的正面仿若变成了正在喷射死亡和伤害的阵线。

    如同滚开锅的沉闷声响几乎是毫无间隙的持久荡漾在江畔的古刹禅林之间咻咻如雨点一般喷涂而出的无形弹幕又像是夺人性命的烈风一般将那些冒着血花的人体成片成片的掀到在地。

    那些奔跑冲刺的汗流浃背满脸涨红的敌人几乎是在被弹丸击中的霎那猛然顿住然后被后面的人收势不止的猛然推倒在地就此失去生命或是无助的躺在地面上在被轮番的踩踏中慢慢死去。

    几个冲的最先头的人潮锋浪就像是被滚水交融的雪块一般在所经过的地面上画出异端横七竖八的血色轨迹。

    要感谢这些能弄钱而财大气粗的秃驴把院墙都修的格外高所以在墙后匆匆掘土堆积之后就变成了一道粗粗简单的工事。

    而在入驻金山的同时亲直团所属的一个辅助测量小队就拉着专门的工具进行高低落差和事业距离的测绘因此每个火力点和射程、批次都被初步规划好。

    这就是排队枪毙的壮美之处把特别是在依托掩体的情况下一边倒的排队枪毙对方的时候。

    因此他们甚至山墙根下都没有摸到就崩溃了也不知道是是谁乱吼吼的大叫一声他们就齐刷刷的转身就跑那些冲得太靠前而还没掉头的倒霉鬼几乎是在转头四顾的犹豫之间也被相对集火起来的铳手射杀在墙根之下。

    我身边那些面面相觊的将士们很有些就这么结束了之类的意犹未尽或者说是对方就这么轻易放弃和败退的某种错愕。

    然后不由自主的齐声欢呼起来纷纷起身站到山墙上继续射击那些仓皇溃退的身影。

    而随着斜斜放下山墙的船踏板在大开的山门中来自四个团至少六只白兵队构成前后两个品字形的序列在进军鼓点的催促下纷纷冲下跳板全力追击而去。

    然后又有两只铳队在两队矛手的掩护下从大开的山门缓缓开出去开始打扫战场。捉生队里带着烟花号箭的斥候也被三人一组的放了出去重新构成外围的警戒。

    在长矛的戳刺或是铳击的补刀下是不是有一些明显是装死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跳起来想跑之夭夭。

    然后又倒在矛手小队的短促冲刺或是铳手小队的十数杆齐射之中无奈而不甘的重新血肉狼藉扑倒、栽翻在的地面上。

    然后终于又有一些爬起来跪地求饶的总算没有被杀掉而是带回来成为我们的第一手资料的来源。

    这时才留意到后山那里传来一阵阵绵密的射击声和喊杀之后也逐渐平复了下去我看了看金山寺顶端浮屠塔高处的旗语并没有实质的变化。

    那也意味着敌人并没有能突入到我们的基本防线之中。片刻之后我就得到了回报。

    “幸不辱使命”

    穆隆那张被火药烟气熏黑的脸庞沉声道

    “从后山漕粮水道摸上来来的敌兵已经大部歼灭了”

    这个我倒是不怎么意外既然是偷袭肯定是轻装简行主要靠突入近身厮杀制造的混乱但是一旦被有做准备的拉开距离之后那他们的下场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场战斗来得快结束的也快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在战场上有的是各种还未死透的伤者拎了一批回来就直道了对方的来历。这批贸然攻打金山寺的敌兵居然就是那些逃过大江去的润州军。

    只是他们在对岸那里不怎么得志甚至被重新武装后强制登船冒死穿过江上的封锁装运回来只是为了扮演这种扰乱后方敢死队的角色。

    因此在登岸之后很多人就率先脱队丢下兵器脱了甲服就地溜之大吉剩下的人鼓起余勇杀进京口的城区。

    倒是打了留在当地守军各部的一个措手不及因为临时镇守离开再加上番号颇多几乎城区在第一时间就乱了起来。

    然后剩下的事情那些江北兵就隐隐将他们排斥在外这些润州兵被转而支派来攻取金山上的这处临时营寨。

    只是我军乃是匆忙调达的举起规模和编制只有本地镇守才多少知情对岸的印象还停留在前一支驻军三线部队身上于是呼直接让他们碰了个头破血流。

    倒是后山歼灭的那批数百人的偷袭部队出自对岸淮扬副总管麾下三大军头之一韬水军的跳荡营。

    只是这些据说登船陆战两相宜的先登之士不幸遇上了我有所准备的火器列阵他们好不容易越过河道。

    先被火力侦察式的排射惊动起来列队发动冲刺结果迎面打倒小半在泥滩和堤岸上。然后再短促冲锋中又被打死打伤若于剩下的人鼓起余勇冲到山墙之下才发现被挖了一条半人深的沟收之不及纷纷跳进去之后被埋在沟里的竹签刺的哇哇大叫。

    然后在墙头伸出来的矛手戳刺和排铳抵近射击下用喷溅的鲜血染红了赭黄色的墙面然后跳出侧面山墙的白兵队一个迂回冲锋几近强弩之末的他们就几乎全部覆灭当场了。

    而我部的伤亡总计起来不过十位数要是江北兵都是这么好收拾的那我们可算是省时省心了。

    然后商议后续事宜倒是有人被这场轻胜冲昏了头提议乘胜追击直接进城区增援友军的主张只是我还没开口表态就直接被辛稼轩、陆务观等多数人给联手否决了。

    开什么玩笑让我这些铳队去和混杂城区里的敌兵打巷战么我可没有吃饱撑的去做这种吃力不太好的事情。

    不过相应的姿态还是要做的最后我选取来自将虞侯赵隆相对老道持重的折中方案。

    派出巡逻队封锁江岸然后我的本队伺机去夺取冷泉亭下的那些渡船这样那些过来的江北兵就成了某种被断了后路而困在江南的瓮中之鳖。

    无论现在如何折腾的欢都改变不了被国朝大军包围覆灭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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