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浑然
我按捺住心中的焦虑和不安没有直接回家改道去了新成立不久的婆罗洲会馆不出意料那里也被人给监视和盯梢了。
不过相对于我事先安排在周边的人寿来说就有点不够看了毕竟我还带是受过四海卫的训练不是轻易的穿过这些眼线和暗哨进入到里面去
然后我见到了等待消息的老家臣蔡廖和其他人不久之后随着四散出入的人群我也发现事情似乎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然后更多的会馆成员自愿或者不自愿的聚集过来。
下城之中的各种关系已经被发动起来对这件事情从个角度进行大做文章。婆罗洲会馆也乘机拿出一份准备已久的联名交涉在宗藩院刷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出于对广府体制的基本了解戍守五城的防军更像是某种轻装化的治安部队装备训练上只能算是三流但是因为所处的畿内要害属于风险很小油水颇大的职业
也是承平日久各种堕乐驰废的重灾区因为贪图好处便利大家都往里面塞人和营钻将日常体制破坏的七七八八因此这次下城变乱旧有的防军几乎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就一哄而散。
所以现今的防军是从其他城区分遣一部分过来的尚属于严重缺编的状态。
或许对某些上位者来说这还是好事那些飘没的军资和虚报的人头之类烂账就此一笔勾销死无对证了。
但是话说回来在下城中拥有相应职权的可不止防军一家私自调兵包围下辖的坊区可是严重的越权和犯界。
因为南朝采取的是大小相峙交叉检视的体制用来避免畿内下辖的任何一支力量独大以影响中枢的平衡。
虽然平时这些部门的职权颇有交叉重叠之处但是所谓基层的职权是争出来常年积累下来的大小摩擦和矛盾不妨碍他们坐看笑话或是乘机推波助澜乃至落井下石的打算。
我只要派人到处散播一番顺势制造更多的谣言和疯传将这个由头间接送上门去相信总有不甘寂寞的野心之辈会出来伺机做点什么的。
初步处理好这一切
在来自宗藩院的陈经历陪同下重新回到柳泉老街的时候那些聚集在街道上的防军已经不见了踪影街垒也被撤除一空满是油污和秽物的地面也被清理过。
整车整车的海砂被倾倒在地面上然后扫倒路边的沟渠里冲走最后用潜火铺借来的水车上人力压出的水流将路中间冲洗出一条勉强可以通过的范围。
束手或是持棒负责监工的是新成立的报更队里面一些穿着整齐制服的熟悉面孔经意或者不经意的都在对着我的车马用眼神和表情致意着多少增添了些许的安全感。
陈经历算是陈夫人的族亲也算是她在宗藩院给我留下的关系虽然没法吃果果的直接做些什么但是陪我走一趟表明支持的立场还是可以的。
不过宅院周围的一片狼藉还是让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提了起来。被推倒的房子子和坍塌的墙壁充斥着火烧和烟熏的痕迹。
这个担心直道我走回到改造过的曲巷中正面打开的大门中迎上前来的身影才从嗓子眼里重新掉了下去。
一、二、三、四细数下来三小一大的身影全都在
领头排众而出的谜样生物看起来还是活蹦乱跳的气场十足;满脸关怀和担心挽着我手臂不放手的是抱头蹲。
至于那只无口呆萝阿萌继续很没有存在感的叼着一片鱼于习惯性的躲在我的背后嚼啊嚼的。
而唯一比较年长的崔女正脸上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神色似乎被人裹挟出来的一般低头走在另一边但至少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
嗯虽然有点好色轻友的嫌疑但我还是不免松一口气了这才有心情打量起起其他人来虽然他们的表情有些焦虑或是着急但是没有多少颓丧和低沉看起来情况不像我想的那么糟。
随着我穿庭过廊招呼行礼的声音和动静他们的疲惫或是紧张的表情也变得生动泛活起来至少不像是刚刚遭遇了一次内外的潜在危机。
只是偶尔角落里还有没清理于净的血迹暗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将陈经历请倒偏厅去陪坐喝茶又奉上一封至少五百缗的钱票之后我终于得以清静下来询问家里到底都发生些什么。
“老娘被你坑死了”
谜样生物如释重负的抱怨道
“你离开之后不久外围就报告有人窥探”
“只能安排轮值加强戒备将武器都拿出预备着”
“结果夜半接二连三的就有人摸过来”
“前一批只是在外头放火吵闹一番的虚张声势而已”
“后面又来了一批却直接冲进内宅里”
“可是你家的人为毛都找我来请示啊”
她再次抱怨了起来
“老娘命苦欠你的么”
“所幸老韩正在留在内宅带人巡夜直接拦了下来”
“只是本宅的人手也死了七个轻重伤了四十多个才将这些恶徒重新逐了出去”
“最近的一只报更队也赶了过来在外呼应尾衔而击才把他们全部留了下来”
她虽然轻描淡写说的简单但是其中的惊心动魄可想而知了
“那老韩呢”
我这才发现一只没有见到韩良臣不由再次有些担心起来
“他这次伤不轻怕是要调养上好一阵额”
“然后天亮之后防军也赶来包围了城坊”
“我让伯符他们的报更队想办法拦上一拦再做打算”
“那真是辛苦你了”
我深深吁了一口气。跑去交易莫名其妙的被人埋伏了一把回到家来却发现又被人给偷袭了任谁也不会好过的。
“冰窖里大概还有十几个活口还没来得及逼问出些什么估计就是那些防军想要的把”
“明白了我会尽快作出处置的不能留在宅邸里太久”
我想了想又道
“话说制作肥水炸弹这种嗯嗯神奇的武器是你的主意”
“这个主意啊是你家那只抱头蹲出的?”
谜样生物撇撇嘴道
“于得好”
我对着坐在一边的抱头蹲夸奖道她没说话只是给了我一个腼腆的笑容
“我这一次出去也差点中了别人的埋伏”
我也开始说起我这一夜的遭遇
“什么”
她脸上闪过一丝惊愕还有某种或许连她都不自觉的发自于内的担心。抱头蹲也跟着轻轻唔了一声抱紧了我的手臂。
“只是错估了我们的力量来的都是些捕手、快行”
“结果反被我们一阵好杀出去”
“灭口加清场处理完手尾才赶回来的”
我最后总结道。
“我怀疑宅里有人在对外通风报信”
“对了她为什么也在这里”
我忽然看到楼下庭院里正在忙碌的崔绾婷不禁问道
“因为老娘威胁说她”
谜样生物突然露出一个狭促的表情。
“若是不出来露面帮忙后半生就只能在大澳过了”
大澳?我楞了一下那貌似只有矿工和流犯的地方啊为毛我有一种未来后宫随时可能化为修罗场的错觉啊。
“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我想起冰窖里还有十几个俘虏等着我去处置呢。
不明身份的袭击者突然而至的防军还有交易地点的埋伏再加上这份缴获而来的那份公文背后的庞然峥嵘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了。
广府五城之中随着时间推移街垒对抗事件的后续影响还在持续回荡着。
未得宗藩院的授命和许可就私自动用防军去攻打一个海藩的宅邸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用街垒给打了回来。
怎么看作为直接的责任人等都不可避免成为广府城中最新版的笑柄和话题。
若是平日里要是得手了或许时候还可以补救一二比如处于维护体制内权威的惯性由官方做出另行的解释来掩盖和抹除此事的影响然后在幕后再进行权衡交涉和妥协。
可是现在刚刚经过了叛军的袭掠和下城的变乱不免有些人心惶惶市民百姓情绪尚未安定下来的敏感之时官吏军民都有些害怕多事的倦怠无疑是有些犯天下之大不韪的味道。
各种恶劣的影响已经随着泛滥的谣言不可避免的扩散开来比如下城的防军不满待遇造反之类离奇的说法已经不是当事人等可以轻易遮掩的更何况有这个权势和地位的人也没有义务替他去遮掩这些东西。
既然这位信任的副都虞侯陈子锟已经当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就不可避免的在第一时间与之划清界限才对。
这也打乱了某些人的后续部署和步骤仅仅因为这位骁骑校的私心而已。
然后一个突发的意外消息则让他们都没有心思在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