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 未然
惊骇愤怒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我慢慢的平复下来
“怎么会是我”
他露出一个相当无奈的苦笑
“我还想靠您打开局面呢这么会自断后路亲身犯险呢”
“那便是你的人走漏了消息”
我丝毫不为所动手中又紧了紧。
“这个”
他再次苦笑了下摊摊手
“真的不太可能啊”
“我的人都是从海上直接过来的根本没机会离开”
他微微侧身对着那些人急促喊了几句什么他们迟疑了一下手中的武器却是垂落了下来。
“都放下”
我当即立决也开声到
“如今只有你我携手一致才有办法冲出这个困局了”
看着逼近的凌乱火光却是我外围的警哨和陷阱开始发挥用处了。
由于与河边的交易地点隔了一小片林子和半人高的茶田很容易在一些好落脚的必经之道临时布下些短拌索和小陷坑。
都是不致命的但是在难见度不足的荫暗中就足以造成各种摔倒扭伤拖延一些对方的手脚。当然这种布置其实还是针对肥孔他们的万一措施
“一半人上船一半人轮流跟着”
我继续发号施令道
“我就不信他们能把河面彻底封起来”
“下来一半人”
肥孔迟疑了一下也跟着道
“让出位置来”
“让用弓弩的先上船”
我额外交代道
“剩下的全部换成短兵”
“诺”
一片回应声。
“跟着照做”
肥孔也吼道。
“我的人熟悉地方打头冲好了”
我对着刻意遮上半边脸的风卷旗道
“拜托了”
“自当效力”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这可是我辈最健长的”
这一刻他好像回到了闽中驻屯军时常会被被山哈蛮和土族豪强包围而需要挥刀杀出一条生路来的生涯中。
带这十几名精于的先手率先冲进黑暗的林地中顿时掀起一阵急促的呼喊和乱哄哄的惨叫声。
那些涌动的火把像是被一阵恶风掠过一般顿时熄灭了不少。然后斜斜对着着他们突出的方向更多的人沉默而训练有素的奔走而去。
我站在肥孔的河船上看过去就像是潜伏在暗中的涌流一般毕竟这次随我带出来的都是些经过生死搏杀颇有些令行禁止气象的精于人手。
相比之下跟在后面的肥孔手下就有点杂乱无章磕磕碰碰的动静也有点儿大让他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只是一些快手和巡行没有见到防军全是短兵和小弩么”
片刻之后我就遇到了从外围收了回来的警哨人手人手只是有几个受伤的被搀扶上船来询问了几句之后我有些狐疑的想道。
难道真的只是个意外不过接下来的事实似乎进一步证明了我的猜想。
那些过来查抄抓捕的人真心稀松平常的被两下合力一冲就喊爹叫娘的垮了
“我们回头”
然后我决定回头再冲杀一次
“什么”
肥孔难得脸上慌乱了一下
“还要回去”
“没错要做就做的于净利落些”
我斩钉截铁的道
“最好一个人都不要落下”
“主上”
这一刻我看到他们脸上露出某种感动的神情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我的意思是不要留下活口什么的好不好。
“你可以先走一步毕竟这里已经和你没有什么于系了”
我对着肥孔有些诚恳的道
“你觉得我回事那种丢开合作伙伴自己逃命的人么”
他好像被我激起某种情绪来勃然作色道。
“你可是我第一个大客户啊”
“那便是我的不是了”
我嘿然道
“那就一起联手对敌”
这一次噼里啪啦火铳的声音和猝不及防的惨叫声在大片的茶田里响了起来变成全面的鏖战
于是天明之前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伤者仅有小部分人乘黑零星脱逃了。这才安排打扫场地清理痕迹。
然后按照事先的脱离方案换上农人的衣服分头离开小批小批的混入到那些挑着鸡鸭鲜鱼果蔬赶着参加早市的人群中去。
而我本人和伤员一起乘上孔特诺利亚的船沿着来路出海然后进一步分离货物和伤员将被送到一个外岛原来往来航线的废弃渔村去暂避藏身。
而我则在指定的临时汇合地换船重新登岸用海水和淡水反复冲洗直到身上完全闻不到血腥和烟火味这才提着出海夜钓的“成果”上了马车回家去。
晨曦中的下城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川流不息的乡人和城郊居民在靠近城墙的区域内构成了颇为热闹的大片早市。
我多绕了几个城门轻而易举的就在有些热气初阳下回到下城中但是却发现我家所在的城坊方向的上空还在袅袅的冒烟
随着车马的靠近发现老街所在坊区的街头堆起了障碍物正在对峙
随着天明的露水逐渐蒸发在骄阳之下围观的士民百姓也站满了建筑陈子锟的汗水也从额头和鼻尖上流淌下来。
这么会这样为什么不肯乖乖的束手就擒或者去死掉呢
他在心中怒吼着
因为他居然被冯十三那帮海老鼠给坑了因为这些私贩子根本没有真正出手只是收买和驱使了一帮亡命装模作样的在目标周围放火闹事折腾了好一阵子。
闻声而动的陈子锟兴冲冲的派人尾随杀过去想乘这两败俱伤一网打尽捡个便宜哪知道直接撞上严正以待充满警觉的对方。
结果一夜的嘈杂和嘶吼居然没有人能够出来。等到故意避嫌找人饮酒的他得到可以确认的结果他派出去假扮匪类的上百名家将和部曲已经全部陷没在了那片住宅区里
当然他所不知道的是自从下城变乱之后周边的宅院都被人从损失惨重的原主人手中买下了来另作简单的布置和改造。
作为上流社会的天之骄子他自然不会在乎这些小细节的于是就座蜡了
待到他下定决心拉出所属防军左营的三团人马以密报叛党出没为由想将失陷在里面的人手先抢出来做成事实再说。
问题是下城的防军左营也并非他随便拔的自家菜园子他到任的时间不长其中多是新补之员动用起来就没有那么得心应手光是令他们起床着装披甲整队然后出发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其中最先抵达目标坊区的是他经营比较好的第二团团头的一正贰副三校尉都是他家族的人领头的仁勇校尉刘子光更是他的死党。
只是这一耽搁坊区的报更队也聚集起来胆大包天的用街垒和弓弩将他们拦阻在外。
曾几何时这群城坊居然敢阻挡朝廷的军将这不就是公然造反么
他既是欣喜又是惊讶这个天赐的良机就这么送到了他的面前。
但是他却似乎忘了一件事情这些防军被连夜唤起来还是饿着肚子赶过来的令他们上去驱赶攻打看起来守卫甚重的坚垒什么的也是有些怨气的有气无力的出工不出力的虚以应付。
结果就这么僵持下来。然后在他亲自到场又是鼓动许诺又是严厉喝斥下由那三名校尉亲自带人督阵去冲破街垒
按照他的盘算只要刀剑弓弩见了血两边都没法善了一切就好办了。
结果对方也没有动用兵器而是接招拆招的直接祭出一个大杀器随着街垒之后喷撒和弹射的声响亮晶晶的液体泼洒在街垒前的地面上。
许多人失足跌落滑倒在地面上偶尔有冲到前面的也被街垒后的人用木叉头的长杆远远的推开。
火油?感受到地面上上滑腻腻的油脂这些防军顿时骚动起来想要后退却又和收势不住的其他人挤撞在一起更多的滑滚摔倒在地面上。
然后有个冒失的笨蛋直接将火把失手丢在地面上令无数同袍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在这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油脂没有能引火直接烧起来。
于是领队的校尉刘子光让人换下那些摔得有些鼻青脸肿的士兵亲自冲上前去这时候新一轮的打击再次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那是一个个纸包故技重施么陈子锟冷笑了一下就见那名校尉刘子光颇为武勇的挥刀而起将一个纸包迎面劈开
只听得颇嗤一声纸包之中的东西顺势浇淋的他满头满脸的不知所措那是半凝固的混合物黄的白的触目心惊顿时让聚在他身后的防军们哗然一声掩面而散也让刘子光不知所措的呆立当场。
他甚至有些呆滞的拨下脸上的粘附物像放到嘴里品尝一般却引得街垒内外猛烈爆发出一阵作呕的恶恶声却是无数人许多捂着喉咙和肚子呕吐起来。
而后续而来的黄白之物却是趋势不减的漫天飞舞四溅而起不知道堆积了多久的夜香恶臭顿时让这些自诩武勇的防军们避尤不及抱头鼠窜的败下阵来。
最后只留下那一个僵直在当中的身影然后他像是不堪忍受一般的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宣告这次进攻彻底失败。
于是剩下的防军们望着那些退下来满身恶臭的倒霉鬼说什么也不肯上前去了。
这么折腾下来随着日上三竿这件事情开始彻底脱离陈子锟所能掌握的范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