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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十四章设局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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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午饭时间,得知七王爷登门探望,程连山赶忙迎了出来,而望着程连山老态龙钟的模样,楚昊宇不由生出一阵感慨。

    程连山能够被先帝看中成为神武尉的主将,不仅智谋过人亦有着高绝的武道修为,已然是先天高手甚至有望突破天人境,然而征讨漠北最后一场大战遭封刀门高手刺杀伤了经脉,如今十年过去,曾魁梧的身躯已然佝偻,脸庞消瘦且堆满皱纹,头发灰白稀疏,手持拐杖甚至要在家将的搀扶下才能快步。

    看程连山要行大礼,楚昊宇赶忙上前将他扶住,同时说道:“程老将军切莫行此大礼,今日,本王可是来探望老将军。”

    程连山挣扎了两下看楚昊宇意志甚坚,便不再坚持,直起身躯冲楚昊宇笑道:“王爷体恤老朽,老朽谢过王爷了。”

    程连山虽没有跪下去,然跟随他前来迎接楚昊宇的家人、家将和众多下人却是跪了一地,拜道:“见过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扶着程连山,楚昊宇张口说道:“都起来吧。老将军,本王今日可是来蹭饭来了,再行此大礼,本王就只能走了。”

    听楚昊宇说的有趣,程连山哈哈笑了起来,可该是太过激动最后竟是咳嗽起来,看的楚昊宇一脸紧张,拍着程连山的后背说道:“老将军,你慢些、慢些。”

    好半天过去,程连山才平息下胸口的烦闷,冲楚昊宇笑道:“老了老了,连笑都笑不出来,惹王爷见笑,不过看王爷年少有为,老朽高兴。王爷,请,老朽今日请王爷喝一杯。”话到最后,程连山脸上更是露出一抹调皮,小声对楚昊宇说道:“老朽可是很久没尝过酒滋味了。”

    在楚昊宇的印象中,程连山一直是个威武严肃的大将军,现在看到他的调皮模样,楚昊宇心底一声叹息,却是满脸笑容的说道:“老将军,请,咱们今日喝个痛快。”

    528出兵风雨楼

    清晨,天不曾发亮,轰隆隆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夜的安静,听的老人为之色变,少年充满好奇,小孩哭啼不停。没过多久,有杀喊声、兵器撞击声、惨叫声响起,这副画面更是老人想起了乱世时候的情景,而无知少年则越发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引得朝廷大军前来征讨。最后,终有大胆之辈跑出去看个究竟,可看到风雨镖局、鳯祥楼、福满楼残壁断瓦以及冒着鲜血的尸体,大胆少年立即收回脑袋似恐引上麻烦,风雨镖局是江南道数一数二的镖局,鳯祥楼是平江府最顶尖的青楼,福满楼则是江南道最大的赌场,而且都为风雨楼所有,如今被朝廷大军剿灭,谁敢多事?不过,心底也忍不住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朝廷竟然要剿灭风雨楼。

    西京山,风雨山庄背依青山面临小青湖,正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经过风雨楼五十年的经营,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可也只是对江湖人来说,当朝廷大军压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风雨楼内,风雨楼楼主宫白羽眉头紧皱,下首六七人正一脸焦急的望着他,等他拿主意,究竟是战是逃?还未等宫白羽考虑出结果,一黑色劲装男子大步跑了进来,躬身拜道:“庄主,朝廷大军已经渡过小青湖,攻到庄门口。”

    听说朝廷大军已经攻到庄门口,再有人憋不住了,冲宫白羽问道:“堂主,你倒是说话啊,究竟是战是走?朝廷大军这次来势汹汹,似乎是要灭我风雨楼啊,真不知朝廷又发什么神经。”

    一人开口,立即有人接口说道:“大师兄,你倒拿个主意,再这么等下去,风雨楼真就完了。”

    望着众人,宫白羽紧锁的眉头已然不曾散开,只是突然间察觉到什么,转身望着后堂拜道:“见过师尊。”

    看到从后堂走出来的白发老者,众人虽着急却是立即拜道:“见过老堂主。”

    来者正是风雨楼老堂主风雨剑白剑啸。白剑啸身形挺拔欣长,清瘦的脸庞虽堆满皱纹然依稀能够看到年少时候的丰姿,虽两鬓斑白然昂首阔步自有一种豪迈丰姿。走到大堂中央,白剑啸挥手说道:“免礼,诸位可知道朝廷大军为何围困我风雨山庄?”

    根本不待众人开口,白剑啸扫了众人一眼直接答道:“老夫能够有今日的成就,风雨楼能够有今日的地位,与金陵谢家有莫大关系,所以,数月前谢家遗孤谢东麟找到老夫,借一百高手行逆谋之举,老夫给他了。”

    听到白剑啸的话,知情人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如现任堂主宫白羽,风堂堂主萧景峰,雨堂堂主宋时节,反倒是不知情者如三堂主陈楠放、宫白羽的弟子关皓月,满脸震惊的望着众人。

    此刻,白剑啸继续说道:“此刻,我等已是乱臣贼子,如何逃?白羽,去吧。”

    宫白羽明白师尊白剑啸的意思,躬身拜道:“弟子得令,师尊保重。”话到最后宫白羽转身离去,而随他离开的还有风堂堂主萧景峰、雨堂堂主宋时节等人,仅剩陈楠放、关皓月以及一灰发老者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白剑啸看出了三人的犹豫,却也没有出声,任由他们三人自行选择。

    很快,关皓月剑眉挑起似有了决断,沉声说道:“弟子二十年来已然以风雨楼为家,恩师更是待皓月若子,弟子愿以死守护风雨楼。”话到最后,关皓月躬身冲白剑啸拜了拜,而后提剑离去。

    望着关皓月的背影,陈楠放轻叹了口气,不无叹息的说道:“他还只是个孩子,我风雨楼,又有多少无辜之人,要丧命朝廷大军。老堂主,陈某向来佩服你的为人,为何会做出这般不明智的选择?”

    “不明智?”自语了声,白剑啸仰首望天,张口说道:“或许吧,不过,这便是风雨楼的宿命,是老夫的宿命。”

    望着白剑啸的身躯,傲然又孤寂,陈楠放突然明白了他为何会有此抉择,沉默片刻张口说道:“或许吧。”叹息声中,陈楠放正容说道:“若是江湖纷争,拼却性命,陈某也要与风雨楼共存亡,然乱臣贼子,陈某不屑为之。老堂主,告辞。”躬身一拜,陈楠放大步离去。

    不见白剑啸出手拦截陈楠放,最后一名灰发老者倒是笑了出来。此男子身材消瘦个头不高,相貌普通只是气度沉稳,身穿灰色长袍看似个账房师爷。谷一山,也算得上风雨楼的账房,望着白剑啸笑道:“沉寂二十年,白兄还是逃不了此局。”

    白剑啸神情肃然,缓声说道:“自谢家覆灭,影子便开始布局江南,已经三十年,怎么会让老夫逃掉?只是,老夫一直有一个疑惑,谷老弟究竟姓楚还是姓赵?”

    听到白剑啸的话,谷一闪哈哈大笑起来,张口说道:“白兄也真能沉得住气,竟然拖到今日才问。”谷一山的笑声很快就散去,沉声说道:“既然白兄问起,老弟也就实话实话,谷某乃是天卫中人,四十年前奉楚爷之令潜入江南,因缘凑巧加入风雨楼。转眼就是四十年,过的真快。”

    白剑啸轻点了点头,道:“确实够快了,一眨眼就是白发苍苍。谷老弟,你走吧,若有心就留下庄内的妇孺老弱,老夫只为谢家。”

    谷一山明白白剑啸的意思,用颇为复杂的目光望着白剑啸,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出来,道:“保重。”话到最后,谷一山一声叹息后抬步离开,仅剩白剑啸一人傲然肃立在大堂内,或许,唯有一剑陪着他。

    风雨山庄外,堂主宫白羽率领众多高手赶到,终是挡住了江南卫的冲击,且给大军造成极大的伤亡,留下一地尸体。看到这一幕,姚方节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挥手喝道:“退。”

    随着姚方节的命令,江南卫缓缓向后退去,留下一条数丈宽的缝隙,只是在悄无声息间,数百名弓箭手已经排开军阵,等待姚方节的命令。风雨楼能够成为江南武林四大门派,尤其张家堡覆灭后已然成为新的绿林道霸主,门中高手甚多,姚方节深知不能进入风雨楼形成巷战,最期望的便是这种面对面的大军厮杀,这样便可以利用军阵来弥补武功的缺陷。因此,看风雨楼堂主宫白羽率领众多高手赶到,姚方节心底反倒松了口气,只是脸色依旧冰冷,沉声说道:“宫堂主,本将素来佩服堂主你的为人,可不想堂主竟然自甘堕落沦为乱臣贼子行刺朝廷亲王,好大的胆子。”

    听到姚方节的话,风雨楼不少人脸色都变了。他们尚不知道江南卫为何围攻风雨山庄,现在猛然堂主竟然派人行刺朝廷亲王,吃惊之余直直盯着堂主宫白羽,似想知道真假,又或想听他解释。

    姚方节看到了众人的神情,沉声说道:“看来宫堂主将诸位也都瞒在鼓里,既然如此,本将可法外开恩,只要缴械投降,本将可饶尔等一命,不然,行刺亲王形同谋反,诛九族,诸位好汉,可要想清楚了,弓箭手。”

    在姚方节的大喝声中,数百名弓箭手同时拉开了弓弦,只等姚方节一声令下就要放箭。

    望着冰冷的箭羽,不少人都犹豫起来。他们加入风雨楼,不过是看中风雨楼是江南武林的地位来混口饭吃,可又有几人心甘情愿为风雨楼买卖?何况这还不是江湖纷争,面对的是朝廷大军,逆谋大罪,诛九族啊!这刻,风雨楼一众再没了同仇敌忾的豪迈,气势立即弱了几分。

    察觉到众人的神情变化,雨堂堂主宋时节大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江南卫无缘无故包围我风雨楼,想要我等性命,兄弟们,千万莫信他的话,杀。”大喝声中,宋时节飞身而起扑向姚方节。

    看到敌人扑了上来,根本无需姚方节吩咐,弓箭手立即松开弓弦落向风雨山庄,而宋时节更是众军士照顾的对象,数十支羽箭向他射去。宋时节身为雨堂堂主,虽没能突破先天却也只差最后一脚,算是一等一的武功高手,可面对铺天盖地的羽箭,尽管宋时节一柄长剑挥舞的密不透风,可还是有箭羽射入身体,从半空跌落。

    一波箭雨过后,数十人倒了下去,当弓箭手再次拉开弓弦,看的大多数人脸色都变了,刚才那一波箭雨可是给了他们太多震撼,让他们明白战场与武林厮杀的区别。这刻,有人明显畏惧了,目光闪烁似在考虑要不要缴械投降。见此,姚方节嘴角挂起一抹笑意,沉声喝道:“再给尔等一次机会,缴械不杀,弓箭手。”说话间,姚方节更是抬起手掌,顿时,数百支羽箭微微扬起,只等他手掌挥动便要射出。

    宫白羽自然察觉到了气势的变化,望着整齐严明的军阵,有些后悔不该冲出来,若在风雨山庄内江南卫根本无法摆开军阵,只是现今已不容他多想了。深吸一口气,宫白羽大喝道:“莫听朝廷胡言,他们就是要剿灭我风雨楼,杀。”大喝声中,宫白羽挥剑冲向了上去,而风雨楼众高手紧随其后扑向江南卫,而迎接他们的则是无情的箭羽。

    529杀人剑

    小青湖上一轻舟内,楚昊宇手捧一杯清茶,看去好不悠闲。突然,一道身影飞速略过湖面飞奔而来落在轻舟上,灰衣灰发,正是谷一山。望着楚昊宇,谷一山跪拜道:“鹰卫谷一山拜见大统领。”

    望了谷一山片刻,楚昊宇张口说道:“隐名埋姓四十年,辛苦了。免礼,坐。”

    谷一山并没有动弹,反而沉声拜道:“大统领客气,小的这条性命都是楚爷给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听到谷一山的话,楚昊宇嘴角浮现起一抹笑意,淡淡说道:“坐。”

    谷一山依旧没有起身,望了楚昊宇片刻看他的神色非是造作,再次拜道:“小的谢过王爷,放肆了。”话到最后,谷一山起身在楚昊宇对面坐了下去,然正襟危坐的神情,看的楚昊宇又是一笑。

    端起茶杯呡了口,楚昊宇似沉浸在茶香中,脸上露出享受神色,好半天才张口说道:“白剑啸怎么说?”

    谷一山知道楚昊宇在问什么,立即答道:“回王爷,白剑啸只为谢家,非天刺逆贼。”

    沉默片刻,楚昊宇张口说道:“这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可惜可叹。”

    望着楚昊宇,谷一山犹豫片刻终是开口说道:“启禀王爷,白剑啸能够交给谢东麟百名高手,完全是谢家的缘故,大多帮众并不知情,小的恳请王爷放过风雨山中众多妇孺老弱。”话到最后,谷一山再次跪了下去,将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这刻,楚昊宇嘴角挂起一抹笑意,淡淡说道:“也不无可,但要拿天刺逆贼来换。”说到这里发出一声轻哼,楚昊宇接着又道:“在齐安杀害无数将士,又将渠涧大营屠杀贻尽,若非沈大人、陈大人三人够机警,怕也遭了谢东麟的毒手。既然将人交给谢东麟,白剑啸就当想到后果。”

    谷一山知道自己这番话有些孟浪,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风雨楼呆了四十年亲眼见证了风雨楼的成长,谷一山对风雨楼有着复杂的感情,更何况这是白剑啸的哀求。听楚昊宇答应,谷一山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跪拜道:“王爷宽宏大量,小的待风雨楼众人谢过王爷。王爷稍等,小的去去就来。”

    眼看谷一山就要离去,楚昊宇突然张口说道:“慢。”

    听到楚昊宇的喝声,谷一山脚步一顿,心跳更是停了那么一瞬,转身直直盯着七王爷楚昊宇。楚昊宇察觉到谷一山的心态变化,不等他开口便直接说道:“本王会会这位风雨剑。”说话同时,楚昊宇已站起身来,缓步走向风雨山庄。

    望着楚昊宇不沾烟尘的步伐,谷一山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钦佩。他早就听闻楚昊宇已臻天人境,可传闻毕竟是传闻,亲眼目睹楚昊宇缓步走在水面上如履平地,尤其是飘飘然的姿态,让谷一山自叹不如,不过更让谷一山激动的是,楚昊宇没有反驳自己。看楚昊宇走了出去,谷一山赶忙压下所有情绪,施展轻功跟了上去,速度虽快然而较楚昊宇平淡的身法却差远了。

    端坐在大堂中央的太师椅上,白剑啸紧闭的双目似在回忆往昔岁月,突然察觉到什么立即睁开眼睛,而望着楚昊宇行云流水的身法更有光芒闪过。看楚昊宇走进大堂,白剑啸轻吐道:“楚昊宇。”

    自顾一笑,楚昊宇张口说道:“本王已是久仰风雨剑客的大名,只是这般情况见面,叫人唏嘘。”

    望了楚昊宇片刻,白剑啸张口说道:“王爷皇家骄子自幼受尽万般宠爱,不知一饭一水之珍贵,何况老夫能有今日之成就,皆源自谢兄。”

    轻点了点头,楚昊宇张口说道:“白老报谢家恩惠,此事无可厚非,本王今日剿灭风雨山庄,也望白老莫怪本王,只是尚有一不情之请,本王要天刺逆贼,保你风雨山庄妇孺老弱平安。”

    白剑啸早就猜到楚昊宇的来意,没有一丝意外反而张口说道:“再加一个条件,接老夫一剑。”说话间白剑啸已站起身来,而且认定楚昊宇会答应他的要求抬步走向堂外,同时又道:“老夫自幼修习风雨剑法,二十四式剑招一式一式苦修不敢有丝毫懈怠,剑法初成能一气呵成,后来由剑入道觉得二十四式多了,数番苦思凝成八剑,等老夫突破先天初窥武道,再减去五剑仅剩三剑,然而二十年苦修,觉得三剑也多了,一剑足矣。”

    听着白剑啸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楚昊宇眼中闪过一抹异彩,赞道:“好个一剑足矣,本王今日可要讨教一番。”说话同时,楚昊宇抬步走出风雨堂,在白剑啸对面站定,而后抱拳说道:“请。”站直身躯,楚昊宇已将精气神攀至顶点,只是神色越发平淡,根本不像武道高手反而似个游山玩水的书生。

    看楚昊宇以身合道之后如此淡然如此从容,白剑啸脸上有过一丝钦佩,张口说道:“七王爷年纪轻轻便能有此武道修为,老夫佩服,接老夫这一剑。”话到最后,白剑啸抬手掐了剑诀,人随剑走刺向楚昊宇咽喉。

    手中虽没有剑,然而白剑啸练剑一甲子无不可为剑,虽然相隔甚远已令楚昊宇感觉其中的傲然剑气,甚至是凝重杀气。出剑之后,白剑啸沉声说道:“剑乃兵器,杀人之用,杀人一招足矣,所以老夫名为杀人剑。”

    看白剑啸出招,楚昊宇不由想起了哈斯山一战时候杜中海刺出的最后一剑,真真正正的杀人之剑,所不同的是,杜中海寻找破绽一击必杀,而白剑啸以势压人一招杀敌,只是楚昊宇并非弱者,抬手亦做了个剑诀迎了上去。

    楚昊宇这一剑正是少阳剑诀的起手式,平平淡淡却令人感受到一股浩荡天威,似缓实快斩在白剑啸的长剑上。

    没有声响,没有异象,看似只是两只手掌碰在一起,然而在短暂的沉寂过后,竟有剑鸣声从两人手掌上传来,同时更有一股肉眼可见的气劲爆发开来,所过之处虚空都是一阵颤抖。

    当一切恢复平静,楚昊宇和白剑啸两人都站在原地,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可若有武道高手在此便能发现,楚昊宇的筋脉跳动不停,似乎有剑气在其中游走,而白剑啸看似平静,胸膛微微起伏呼吸也有些紊乱,该是伤了肺腑。

    很快,楚昊宇便压制住体内的异样剑气,冲白剑啸说道:“好剑法。”

    望着楚昊宇,白剑啸缓声说道:“不一样败给王爷?不过,白某败的心服口服。”说到这里稍顿,白剑啸转口说道:“王爷你想要的,老夫所知也不多,不过有一人,应该知道很多东西。”

    楚昊宇眼中顿亮起两道光芒,立即问道:“谁?”

    宫白羽身为风雨楼堂主,已然是先天高手,再加上身侧数名高手随行,轻易就挡下了飞来箭羽,可风雨楼众多帮众却没有他的武功,伤亡一片,两波箭雨过后几乎是人人带伤,完好无损的根本没有几个。眼看宫白羽就要冲到姚方节脸前,却是有数道人影从大军后飞出,挡在宫白羽身前。

    当先一人身穿儒袍相貌儒雅,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大儒,而且一双眼眸似享受着这世间种种,更添一种风流。看到儒袍人,宫白羽脸色微变,因为他是 宝 书 网 的阁主曹钰,而跟在曹钰身后的数名文士也都是 宝 书 网 高手,至于 宝 书 网 众人出现在这里,则是大都督沈澶的功劳。

    看到曹钰,宫白羽只能停下脚步,沉声问道:“曹阁主, 宝 书 网 也要趟这趟浑水,与朝廷一道灭我风雨楼?”

    “错矣!”拉长的声音中,曹钰缓声说道:“你风雨楼与乱臣贼子勾结谋划齐安兵变,渠涧峡又行刺七王爷、沈都督一众大臣,今日遭大军围困,完全是咎由自取,我 宝 书 网 今日正要助朝廷除你等逆贼。”

    听曹钰如此说来,宫白羽也懒得与他耗费口舌,冷声说道:“宫某早就想领教曹阁主的丹心剑,却苦无机会,今日正好讨教一番,请。”最后一个字落下,宫白羽握剑在手,冷眼盯着曹钰。

    望着宫白羽,曹钰轻点了点头,道:“请。”开口同时,一柄纯白色的长剑落入手中。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挥剑攻了上去。

    宫白羽和曹钰两人都是一门之主武道造诣极深,而且两人都练剑,两柄长剑犹若两条游龙交缠在一起,看的众人是眼花缭乱,想来短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盯着 宝 书 网 众人,风堂堂主萧景峰冷声说道:“贺老儿,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接剑。”大喝声中,萧景峰飞身而起扑向一清瘦老者。顿时,清瘦老者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挥剑迎了上去。

    萧景峰这一出手,风雨楼众高手纷纷找了个对手与 宝 书 网 战作一团,见此,姚方节脸上露出一抹胜利在握的笑意,风雨楼高手已被缠住,至于普通帮众,又怎么能挡住大军锋芒,何况刚才数波箭雨已让风雨楼伤亡过半。

    “出击。”在姚方节的大喝声中,早摆开军阵的江南卫将士,踩着整齐的步调向风雨楼众人压下。

    530论江南

    风雨楼乃是江南武林四大门派之一,统领绿林道在江南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被朝廷大军剿灭后,也仅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日中午,望江茶楼是人满为患,且大都谈乱风雨楼为何被灭。

    靠近二楼窗台,这是望江茶楼最好的位置,能够占据这个位置的,在平江府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依然不能免俗,谈论着风雨楼一事。颇为激烈的议论声中,猛然看到锦袍男子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一精明男子眼珠转动便有了主意,笑问道:“文锦兄,你与都督府关系甚密,肯定知道内情,说出来大家伙听听?”

    顿时,众人都将目光放在锦袍男子董文锦身上。董文锦相貌堂堂只是挑起的眉头间挂着高傲,而众人也都对他这高傲习以为常,谁教他生了个好女儿嫁入了都督府,即便只是大都督的二公子,也只是个小妾,可总归是与大都督府扯上关系。

    扫了众人一眼,董文锦能够感受到众人或讨好或羡慕的目光,一声轻哼似不屑亦或在清嗓子,而后说道:“江南卫围剿风雨楼,自然是犯了国法,有什么好议论的?我大楚可是律历严明,沈大都督更是爱民若子,入我江南十余载,极少使用重典。”

    董文锦的话刚落下,便有人接口说道:“文锦兄说的甚是,大都督爱民若子,我等是深有感触。”说到这里稍顿,此人转口说道:“所以,我等才好奇,风雨楼究竟犯了何法,竟然被江南卫一夜剿灭?连城内的风雨镖局、鳯祥楼等等,但凡是风雨楼的产业,全部被查抄。。”

    此刻,又有人接口说道:“文锦兄,老哥你消息灵通,说出来大家伙听听,真是外面传说的行刺朝廷大臣?那风雨楼的胆子也太大了。”

    董文锦又扫了众人一眼,一声冷哼后沉声喝道:“什么胆子大了,以老夫看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行刺七王爷和沈大都督。”

    听到董文锦的话,众人都愣了下,颇为不满相信的盯着董文锦?行刺朝廷亲王形同谋反,这岂是胆大包天,完全是不要脑袋了。短暂的沉寂过后,一消瘦男子颇为惊异的问道:“当真?”

    “当真?”看有人质疑自己,董文锦脸色一寒,声音也提高不少,冷声说道:“若非行刺七王爷和大都督,犯下这等逆谋大罪,大都督岂会下令发兵风雨楼?哼,当日可是还有钦差大臣随行,中书侍郎陈大人和户部尚书李大人。”

    看到董文锦不满的目光,消瘦男子立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赔笑道:“董老哥,小弟真是太过吃惊才忘乎所以,不过风雨楼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七王爷和大都督,就当被剿灭。”

    听消瘦男子如此说来,董文锦脸色才缓了下来,此刻,又有人张口问道:“文锦兄,小弟听闻文星阁也出手了?我江南武林四大门派,张家堡覆灭之后,风雨楼才成为绿林道的霸主,现在又被朝廷灭掉,怕是绿林道要乱一阵子了。”

    轻哼了声,董文锦张口说道:“怕是安生下来吧。先是张家堡,接着风雨楼,绿林道上肯定是人人自危,找个地方躲风头,谁敢出来兴风作浪。”

    “对、对,文锦兄说的对,小弟无知、无知。”说话同时,此人更是抱拳冲董文锦行了一礼,见此,董文锦一声冷哼似懒得与他一般见识,端起茶杯悠然自得的品尝起来。

    此刻,在望江茶楼的一个偏僻角落,楚昊宇正端着杯茶细细品尝着,坐在他对面的则是王家嫡子王灏。两人自是听到了众人的言谈,不过两人的神色都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沉寂在茶香之中。

    沉默良久,楚昊宇突然开了口,道:“王兄当知道本王为何要剿灭风雨楼?”

    王灏当日就在船上如何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听楚昊宇问起,虽有些疑惑楚昊宇究竟何意,却没有任何迟疑的答道:“风雨楼与天刺逆贼勾结,意图搅乱天下,其罪当诛。”

    楚昊宇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缓声说道:“五百江湖高手,分别来自江南武林和众多世家,本王已下令江南道和淮南道,立即出兵剿灭,只是有一家,本王不知如何是好。”

    这刻,王灏隐隐约约猜到了楚昊宇的意思,却是顺着楚昊宇的话问道:“还请王爷示意。”

    撇了王灏一眼,楚昊宇淡淡说道:“郑家。”

    楚昊宇的口气虽淡,却听的王灏脸色大变,有震惊有怀疑,且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楚昊宇知道王灏心中所想,继续说道:“江南氏族众多,孙、钱、王、吴、郑五家为尊,王兄身为王家嫡系,今日就给本王讲讲好了。”

    王灏心中虽有万般想法,然呼吸间已平静下来,张口说道:“王爷问起,王某就将所知道的一一说来。江南五大顶尖门阀,原本是孙、谢、郑、王、吴这五家,除去孙家这个千年世家,其他四家都是在前赵氏王朝撅起。谢家本就是金陵大姓,赵王朝曾出了位正一品的天子太保,金陵谢家一时声势无双,天下大乱后更是借机占据江南准备逐鹿天下,后败给先帝谢家从此除名,钱家这才补了上来。郑家先祖曾任江南道长史,后辈虽没出过高官然开枝散叶也算江南道有数的大族,尤其与谢家加盟后,时任家主郑纬骏更是成为淮南道大都督坐镇淮南,只是谢家兵败后郑家老祖开门投诚这才免去灭门之祸。”说到这里稍顿,王灏望着楚昊宇说道:“王爷,郑家家主为人世故且热衷权谋之术,所以听闻王爷说郑家也与渠涧峡一事有关,才会震惊不已。”

    说到这里看楚昊宇眉头轻皱了下,王灏接着说道:“五大阀门,吴家原本是京城大族,祖上曾有官居一品的宰相,只是触怒圣上被处死,若非念及吴家先祖的功劳,怕吴家已被灭门,最后吴家举族搬迁至平江府,虽然处事低调然数百年的积累,稳稳位列五大门阀。”

    沉默片刻,楚昊宇张口说道:“本王明日将拜会吴老爷子,若王兄无事,一同前去好了。”

    虽然还没能猜透楚昊宇的意图,可王灏如何能拒绝,笑着答道:“王爷客气,这趟来平江,灏礼当拜会吴世伯。”

    楚昊宇早就料到王灏的回答,倒也没有再接口反而端起茶杯静静品尝起来,而放下茶杯时候转口说道:“江南武林,以无极观为尊,六年前太和山之变,无极观不得已封山。江南四大门派, 宝 书 网 ,蝶翠谷、风雨楼、张家堡,张家堡被天刺逆贼所灭,风雨楼被本王所灭,或者说,亦被天刺逆贼所灭,连灭两家绿林道的霸主,王兄以为江南武林会怎样?”

    这次,王灏听懂了楚昊宇的意思,却也不知如何回答。张家老爷子本是江南绿林道上的总瓢把子,却是被天刺逆贼出手灭掉,风雨楼借机成为绿林道新的霸主,可行刺亲王形同谋反,朝廷必灭之,所以虽说是楚昊宇灭掉了风雨楼,不如说风雨楼被天刺逆贼波及,从而导致灭门。只是,灭掉风雨楼对天刺逆贼有何好处呢?风雨楼虽家大业大乃是江南四大门派,可对于大楚王朝来说,不值一提。

    思索片刻,王灏张口说道:“江南武林四大门派, 宝 书 网 和蝶翠谷由来久已。江南多士子,文人墨客甚多,而士子最大的目标便期望入则为相出则为将,因此饱读诗书勤修武艺, 宝 书 网 便应运而生,已有数百年历史,在江南根深蒂固,与众多氏族、江南官场有着很深的关系,不瞒王爷,我王氏子弟不少都曾加入 宝 书 网 ,而且这次剿灭风雨楼,为对付风雨楼高手,大都督特意邀请 宝 书 网 曹阁主一众高手。”说到这里稍顿了下,王灏接着又道:“岳阳书院乃是江南最有名的书院,贵为天下三大书院之一,与 宝 书 网 关系甚密,书院还特设武技一课。”

    看楚昊宇神色微动,王灏接着又道:“蝶翠谷创派老祖灵蝶仙子本是无极观高徒,天香国色名满江湖乃是江湖上有名的仙子,追求者不知凡凡,有世家子弟,有江湖侠少,甚至还有王公大臣,最后灵蝶仙子倾心谢家谢若虚,本是才子佳人的一对神仙侠侣,奈何种种缘由变成生死仇家,虽事不可考却与无极观有莫大关系,灵蝶仙子也叛离无极观自立门户。对了,谢若虚也是 宝 书 网 弟子,因为此故,蝶翠谷与 宝 书 网 恩怨甚深,历代弟子都争斗不休,然大都为情所伤,让人叹息。”

    不无感慨的叹息声中,王灏继续说道:“四大门派,张家堡和风雨楼都是借着天下大乱之时一跃而起,其中张家堡与无极观有着莫大关系,不然以张家堡的实力,尚不足以跻身四大门派。至于风雨楼,虽然与谢家关系极深,然风雨剑客白老爷子,却是一等一的剑道高手,几位弟子也都是人杰。因此对于张家堡的覆灭,江南武林并无太多震惊,只是早晚而已,不过风雨楼如此不明智犯下逆谋大罪,委实让人震惊。”说到这里顿了下,王灏自顾一笑,道:“江湖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除去无极观、天龙寺这等千年门派,江湖众多门派入过江之鲫,风骚一时罢了。”

    楚昊宇并不满王灏这个回答,只是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沉默片刻缓声说道:“这趟出京,先是齐安,而后徽州,接着渠涧峡,再加上风雨楼,本王总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这次,还真碰到对手了。”口中如此说着,楚昊宇却没有任何恼怒,嘴角挂起一抹笑意,而落在王灏眼中,不由想起纵横漠北的那个无敌统帅。

    531各展神通

    风雨楼的灭亡,对普通人来讲或许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对有心人来讲,就是**裸的警告了,偌大的风雨楼说灭就灭,何况一个贪官污吏,不少人都紧张起来,只是察觉到这股气氛,王绛硕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你们当年逼得老子离开平江府差点致仕,今天老子一定要给你们点厉害瞧瞧,可就在王绛硕信心满满时候,便有当头一棒砸来。

    傍晚时刻,王绛硕吃过晚饭颇为悠闲的品着清茶,奈何就在这个时刻,一锦袍人大步走了进来。锦袍人四十上下,身材瘦弱然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精明,尤其一双细长的眼睛中光芒闪烁不定,尤其像今日遇到麻烦事时候,闪烁的眼睛似在想着如何寻找托词。令狐计,平江府一小吏,王绛硕任平江长史就知道此人,阿谀奉承钻空经营,这次王绛硕奉圣谕而来算得上钦差大臣,轻易就将令狐计收服。

    走进大堂,令狐计立即躬身拜道:“小的见过王大人。”

    撇了令狐计一眼,王绛硕又将注意放在茶杯上,淡淡说道:“免礼,何事?”

    令狐计立即答道:“回禀大人,赵平死了。”

    噗嗤一声,大吃一惊的王绛硕竟是将满口茶喷了出来,而后直直盯着令狐计说道:“你说什么?”

    看王绛硕一脸寒霜,令狐计越发谨慎,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平江府衙刚得到消息,赵平在家中溺水身亡,很多人都赶过去了。”

    赵平乃是王绛硕的老对头平江太守郑悸的师爷、账房,绝对的心腹,知道郑悸许多秘密且都记录在案,因此,王绛硕入平江府便将突破口放在赵平身上。十几天过去,王绛硕用尽手段才让赵平和郑悸生隙并从赵平口中获知不少东西,却少了最关键一样,机密账簿,然赵平偏偏在这个时刻自杀,王绛硕如何能不恼怒?而且,少了机密账簿,郑悸完全有可能在七王爷那里倒打一耙说他诬陷。

    越想越怒,王绛硕狠狠瞪了令狐计一眼,喝道:“不是早告诉过你,一定小心看好赵平,这便是你给本官的回复?废物。”怒喝声中,王绛硕起身喝道:“赵府。”

    心急赵平的死因,心急那本机密账簿,王绛硕是一路飞快,只是等他赶到赵府正遇到了老对头,平江太守郑悸。郑悸身材修长腰板笔直,清俊的脸上有种历经过艰苦岁月磨练出来的风霜,双目精光闪烁,深邃严肃的令人害怕,可脸上偏偏挂着一抹笑意,形容一种怪异、特别的风格。

    看到王绛硕,郑悸的笑容越发灿烂,只是瞬间便黯了下去,叹道:“赵平跟随本官几十年,不想竟失足溺亡,让人唏嘘,还惊动王大人的大驾,惭愧。”话到最后,郑悸更是抱拳冲王绛硕行了一礼。

    盯着郑悸,王绛硕似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破绽,可惜叫王绛硕失望了。即便两人斗的厉害,可明面上的礼节还要维持,王绛硕象征性的回了一礼后,而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若本官所记不错,赵平与郑大人一样,乃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士,水性甚佳,竟然在自家宅子里失足溺亡,好一个失足啊!本官甚是好奇,特来查探一番。”

    郑悸岂能听不出王绛硕话中的讽刺,神色却没有一丁点变化,接口说道:“本太守也觉得奇怪,如此正好与王大人一同查探,何况赵平跟随本官几十年,一定要给他个交代,不然本官心中难安。王大人,请。”

    若王绛硕所料不差,赵平的死亡肯定与郑悸脱不了关系,看他如此厚颜无耻,一声冷哼后抬步走了进去,见此,郑悸自顾一笑后跟了上去。

    看太守郑悸和钦差王绛硕联袂而来,众人心底虽奇怪,却是立即让开一条通道,而通道尽头便是赵平的尸首。赵平个头不高微胖,该是溺水的缘故,挺着个高高的大肚子,本就白皙的脸庞更显苍白,或许,是因为害怕。赵平身侧跪了数人,有男有女该是他的子嗣、妻妾。

    看到赵平的尸首,郑悸和王绛硕的神情立即变得各异。郑悸脸上虽有一抹忧伤,可是怎么看怎么怪异,至于王绛硕,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圆睁是双眼似欲择人而噬,看的众衙役纷纷低下脑袋不敢与他对视。最后,王绛硕的目光落在郑悸身上,冷声说道:“郑太守的师爷,竟然能失足落水,看来太守用人不当啊!”

    郑悸如何听不出王绛硕话中的讽刺,却是一脸戚戚的说道:“赵平平日谨慎小心,听闻他落水溺亡,本官还有些不敢相信,现在看到他的尸首,天意弄人啊!妄你平日小心谨慎,怎么就不好好看着路呢?”

    王绛硕听出了郑悸话中的意思,赵平不该选择王绛硕这条道。该是怒急,王绛硕竟笑了起来,张口说道:“郑太守说的对,赵平还真是瞎了眼才失足身亡。”最后四个字,王绛硕故意提高了声音,而后拂袖离去。

    望着王绛硕的背影,郑悸嘴角拉起一抹笑意,淡淡说道:“王大人慢走,本官就不送了。”

    离开赵府走至无人处,一直跟在王绛硕身后的令狐计终是开了口,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你身侧护卫都是高手,为何不验尸?赵平脸上满是惧意,明显是被人害的。”

    王绛硕本就是怒火中烧,听令狐计说完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声说道:“你以为本官看不出来?先不说能否检验出来,即便真检验出来又如何,要本官全力搜寻凶手?他既然敢做,就不怕别人查到他头上,徒费精力、时间,说不得他正想把本官引上歧途。”说到这里,王绛硕又瞪了令狐计一眼,那目光明显似在说他白痴,看的令狐计一阵尴尬,只是脸上却满是的恭敬、佩服神色,出口赞道:“大人目光如炬料事如神,小的佩服、佩服。”

    看到令狐计的脸色,王绛硕的脸色总算是缓了下来,思索片刻后沉声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账簿,只有拿到账簿才算点了郑悸的死穴,不然还能倒打本官一耙。”

    察觉到王绛硕的神色变化,令狐计的脸色越发恭敬,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现在赵平被杀,如何寻找账簿?”

    王绛硕该是想到什么,肃然的脸庞上浮现起一抹冷笑,道:“当年本官被挤出江南,就赵平跳的最欢蹦的最高,哼,这次能够与本官合作,固然是本官不计前嫌许以重利,也是他够聪明察觉到郑悸已是日薄西山想给自己留条出路,这才同本官交好,之所以留着账簿,不过是想跟本官讨价还价罢了,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遭了郑悸的暗算。”话到此处,王绛硕又瞪了令狐计一眼,看的令狐计心惊肉跳,立马表忠心说道:“大人,小的可是忠心耿耿一心为大人办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王绛硕意味深长望了令狐计片刻,直看的令狐计笑容都有些麻木才张口说道:“本官不让你赴汤蹈火,只要你办成一件事,本官就给你记首功。”

    听王绛硕的口气,令狐计就知道不会是好事情,可如何能拒绝?所以,令狐计一脸笑意的说道:“大人客气,小的这条性命都是大人给的,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王绛硕似乎很满意令狐计的回答,脸色露出满意神色,同时压低声音说道:“赵平此人生性谨慎,既然能够背叛郑悸与本官合作,定然会越发小心,那本账簿一定被他藏在什么地方,你若够聪明能够找到账簿,本官便带你面见七王爷,若是七王爷高兴,许你一官半职就足矣你受用终生了。”

    虽清楚王绛硕许的是空口承诺,可依旧让令狐计心动不已,因为他自负自己够聪明,所缺不过是贵人赏识,若是能够结识七王爷,谁还看你王绛硕脸色?心中如此想着,令狐计神色却越发恭敬,拜道:“能为大人办事,就是小的的荣幸,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想方设法找到账簿。”

    点点头,王绛硕挥手说道:“去吧,千万小心,赵平可是前车之鉴。”

    听着王绛硕看似关心实则警告的话语,令狐计心底还是一颤,越发小心的应道:“小的谢大人关心,告辞。”

    看令狐计远去,王绛硕思索片刻挥手招来了一灰衣人。灰衣人相貌普通眼神平淡,是怎么看怎么普通,怎么看怎么像个老仆,可面对这个老仆,王绛硕的神色却非常恭敬,因为老仆乃是英王楚昊渊的仆人,这次入江南特意交给他的。望着老仆,王绛硕恭声说道:“卫老,赵平小心谨慎一直不愿将账簿交给本官,且以赵平的性子,定然会留下拓本。令狐计此人够聪明,本官又许以重利,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出账簿,只是本官能够想到,郑悸也能想到,怕要劳烦卫老将账簿拿回来。”

    面对王绛硕,老仆神色不变,淡淡说道:“大人客气,告辞。”躬身行了一礼,灰衣老仆转身离去,很快消失不见。

    目送灰衣老者离开,王绛硕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心里念道:“郑悸啊郑悸,你这次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本官不过是三番五次交好赵平罢了,没想到你还真忍不住了,哼,这次看鹿死谁手。”心中如此想着,王绛硕昂首阔步离去。

    532吴家

    清晨,天不曾发亮,王灏便赶到了行宫,等待楚昊宇一起拜望吴老爷子。简单吃过早膳,两人乘车前往钟岷山吴家。钟岷山在平江府西南侧,山势不高却遍布翠竹,在这万木萧条的寒冬让人眼前一亮,凌冽的寒风到此似也缓了下来。

    望着漫山遍野的翠竹,楚昊宇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轻吟道:“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现在,本王知道吴家为何会隐居钟岷山了。”

    顺着楚昊宇的话,王灏张口说道:“江南文人墨客甚多,只是很多人声明不显,等会见到吴世叔,想来不会让王爷失望。”

    王家与吴家同为江南最顶尖的门阀,王灏曾来过钟岷山拜见老爷子算是轻车熟路,在王灏的带领下,一行很快便赶到吴家。吴家占地不小,只是青砖灰瓦丝毫没有豪门氏族的富丽堂皇,清幽别致反倒似个深山禅院。

    走到大门口,王灏当先一步上前说道:“劳烦通禀一声,庐州王灏陪七王爷拜见吴世伯。”

    听闻眼前青衣公子哥儿是庐州王家嫡系,门子已然吃了一惊,可听到七王爷这三字,门子下意识的望了眼儒衫少年,眼中明显有着敬畏,随即便收回目光躬身应道:“既然是七王爷和王公子驾临,里面请,小的这就进去禀告老爷。”说话同时,门子挥手做了个请姿,而后急忙跑向后院。

    时间不长,一儒衫老者便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老者身材修长肤白似雪,窄瘦的脸庞上一双明目灵动智慧,同时还隐藏着几许忧郁,形成一种独特的魅力,蓄五缕长须,身着文士服,从容在握的神情十足的武侯在世,即便只需一眼,楚昊宇也能确定他便是吴家家主,吴之瑜。

    快步走到楚昊宇身前,吴之瑜一跪到地,拜道:“草民吴之瑜见过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吴之瑜的大喝声中,身后众多子孙、奴仆纷纷跪了下去,冲楚昊宇行大礼,只是望着吴之瑜,楚昊宇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而后急忙上去拉住他,笑道:“老爷子太过客气,快快起来,都起来吧。”最后一句话楚昊宇用上了内力,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草民谢过王爷。”再次一拜,吴之瑜才站起身来,而后笑望着楚昊宇说道:“王爷奉圣谕出使江南,本该是老朽前去拜见,却又怕唐突,却惹得王爷不辞劳苦前来钟岷山,老朽之过。”说话同时,吴之瑜更是躬身冲楚昊宇行了一礼,而后望向王灏,笑道:“数年不见,世侄你气度更胜往昔,怀瑾老弟倒是生了个好儿郎啊!”

    王怀瑾正是王灏的老爹,王家家主。躬身冲吴之瑜行了个后辈礼,王灏恭声说道:“灏见过吴世伯,这次前来平江府,家父特命灏向世伯问好。”

    轻点了点头,吴之瑜张口说道:“怀瑾老弟有心了。王爷,里面请。”

    笑望着吴之瑜,楚昊宇挥手说道:“吴老客气,请。”

    在吴之瑜的带领下,众人很快走进大殿,分宾主落座后便后侍女送来茶水,只是能够左在大堂内的也只有寥寥数人。吴之瑜身为长者又是主人,坐在了左首,对面则是楚昊宇这位大楚亲王,下首则是吴之瑜的族弟吴献为。吴献为约莫五十上下,相貌俊秀气度儒雅,只是较兄长吴之瑜相比,多了份豪门大族的倨傲,还有一份养尊处优的懒散。

    再下首一人相貌与吴之瑜有六七分相似,正是吴之瑜的长子吴华杰,而且该是家族遗传,吴华杰与父亲吴之瑜和叔叔吴献为一样,身材挺拔相貌俊秀皮肤白皙,且都带着书卷气息,给人无上好感。

    端起茶杯,吴之瑜并没有饮下反而笑道:“王爷,这是老朽自酿的白茶,您尝尝。”

    轻哦了声,楚昊宇端起茶杯放在脸前闻了闻,张口说道:“香浓高雅,汤绿清澈,好茶,本王可是要先尝为快了。”话到最后,楚昊宇轻呡了口,微微眯起的眼睛似沉浸其中。

    “好茶。”大喝声中,楚昊宇睁开眼睛,赞道:“入口鲜爽,满齿生津,回味甘久,好茶、好茶。”接着说了两个好茶,楚昊宇笑望着吴之瑜说道:“常言茶品如人品,吴老能够炒的如此好茶,可知生性高雅,本王今日有幸了。”

    哈哈笑了声,吴之瑜挥手说道:“王爷客气,不过是雕虫小技,当不得王爷如此夸奖,倒是王爷年纪轻轻南征北战闯下无上威名,老朽甚为叹服。”

    顺着吴之瑜的话,楚昊宇张口说道:“诚如吴老所言,本王这些年南征北战,不管威名也罢恶名也好,总归是为我大楚。”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声音也缓了下来,沉声说道:“本王出生天下已定,不曾像众位哥哥为我大楚江山披肝沥血南征北战,反倒受尽父皇母后和众位兄长的喜爱,也养成本王调皮贪玩的性子。后来因缘凑巧随军征讨漠北,一场场血战下来让本王明白什么是男儿豪情,也让本王懂得我楚氏江山来之不易,所以乌木特一战,本王敢担恶名一把火屠城。”

    在楚昊宇提高了的声音中,众人脸色都生出变化。得知楚昊宇前来拜访,吴之瑜已猜到了他的意图。江南氏族与江南官场已连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吴家虽低调可身为江南最顶尖的门阀,根本无可躲避,只是听楚昊宇如此直接,心底泛起一阵苦笑,这七王爷自言生性调皮,还真不以常理出牌啊!

    吴献为能够陪家主坐在这里,可知其在吴家的地位,听到楚昊宇的话,狭长的丹凤眼中猛然闪过一道寒光,看来今日不会顺利啊!而就在吴献为思索着如何对付楚昊宇时候,吴华杰开了口,道:“当年漠北一战,犬子明帆有幸随军出征,曾亲眼目睹王爷的雄姿,说是天将下凡。王爷豪气如斯敢为天下先,草民佩服。”

    知子莫若父,吴之瑜如何不明白儿子吴华杰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说道:“诚如王爷所言,威名恶名,不过是他人之言,然而火烧乌木特赢得漠北之战,足矣保边关百年安定,孰是孰非,想来明眼人自有公论。”

    望着吴之瑜,楚昊宇点头说道:“吴老能够明白本王苦心,本王甚感欣慰,且以吴老之高义,想来能够明白本王衷心。”给吴之瑜戴了顶高帽子后,楚昊宇转口说道:“我大楚能有今日之繁华,江南当居首功,吴家乃是江南顶尖门阀,出力甚伟,本王深感欣慰,只是繁华背后则是吏治的糜烂,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哼,江南众多郡县,莫说知府,怕是一县令也有这个数,要知道本王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万两银子。”

    楚昊宇的话听得吴之瑜几人都沉默下来,吴家身为江南顶尖门阀,再清楚不过这些,只是双方各有所图,无人点破罢了。楚昊宇将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继续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本王懂得这个道理,然而凡事都需有个度,齐安民变,虽被有心人利用,却也给我楚家重重扇了一巴掌,敲响警钟。”

    在楚昊宇提高了的声音中,吴之瑜三人都沉默下来,便是王灏,心底也是一声叹息。天下已然平定三十年,尤其近十年来,大楚已然进入盛世,江南众多世家都在享受盛世所带来的利益,金钱、地位、名声,众多世家已然在心底接受了大楚,认同了楚氏王朝,可就在众人享受这繁华盛世时候,齐安民变犹若重重一棒打在脑袋上。

    此刻,楚昊宇继续说道:“齐安民变的诱因,正是吏治糜烂,哼,纵观历朝历代,那个王朝的衰亡不是源自吏治的糜烂?所以这次入江南,本王便要当个恶人,整顿江南吏治,只是,本王希望能够获得诸位的支持。”

    听楚昊宇如此**裸的说来,吴之瑜三人脸色又是一变,只是很快,吴之瑜已有了决断,冲楚昊宇说道:“七王爷忠心为国,老朽甚是佩服,若需要老朽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听家主吴之瑜如此说来,吴献为眉头挑起,本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家主制止的目光,终是闭上嘴巴。

    楚昊宇自然看到了吴家兄弟的哑谜,可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也就不曾在意,哈哈笑道:“本王就知道吴老高义,以后还要多多向吴老请教。”

    吴之瑜听出楚昊宇话中的意思,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挥手说道:“不敢、不敢,王爷太过客气了。”对视一眼,两人又是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次谈话,两人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是宾主尽欢,眼看中午,楚昊宇谢绝了吴家的挽留离去,只是当楚昊宇一行消失在视线中,吴献为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哥,你怎么就轻易答应了他了?”

    撇了族弟吴献为一眼,吴之瑜又将目光放在长子吴华杰身上,也不回答反而问道:“华杰,你说呢?”

    吴华杰知道父亲吴之瑜这是考究自己,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七王爷想整顿江南吏治,便需要江南氏族的支持,也就是我五大门阀。孙家虽已归隐,然孙家与楚家乃是姻亲,无需多言,钱家钱老爷子新丧,钱昌海虽是长房长孙,然能够接任家主正是借助七王爷之力,所以,钱家万万不会反驳七王爷,怕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就是钱家。至于王家,王灏乃是王家下任家主,能够跟在七王爷身侧,已经说明所有问题。现在,五家已得其三,已然占去大势,我吴家再与七王爷讨价还价,徒惹耻笑不说,还要惹得七王爷不快。”说到这里稍顿了下,吴华杰望了族叔吴献为一眼接着又道:“风雨楼乃江南绿林道的霸主,门徒众多不乏高手,可触怒七王爷,结局便是烟消云散。”

    听吴华杰说完,吴献为虽不岔却是低下脑袋,见此,吴之瑜张口说道:“大势已经如此,我吴家只能顺之,何况七王爷乃是聪慧之人,我吴家今日了买个好,七王爷定然会回馈回来。华杰,以后多交好七王爷,此子非池中之物。”口中如此说着,吴之瑜思绪飘飞,也不知郑家这次会如何应对。

    533账簿

    江都,阴雨已经连绵了数日,清晨时分更是生起漫天大雾,视线所及不过十余丈,整座城池都被笼罩在大雾之中,只是站在窗口望着这弥天大雾,李怀仁脸上倒有笑容浮现。

    管钟云刚走进书房便看到了李怀仁的笑容,笑道:“看大都督面带喜色,应该是好消息?”

    这刻,李怀仁忍不住笑了声,张口说道:“入江都一月有余,本都督总算得了个好消息,正要告诉管兄。”说到这里顿了下,李怀仁散去脸上笑容沉声说道:“本都督刚得到七王爷传讯,江南五大氏族,孙、钱、王三家已被王爷说服,传令本官尽可放手整顿淮南吏治,而且,风雨楼为天刺逆贼,王爷已命江南卫剿灭风雨楼,此时此刻,怕风雨楼已经覆灭。”

    听李怀仁说完,管钟云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冲李怀仁笑道:“还真是好消息啊,没了几大世家的制擎,大都督便可大刀阔斧整顿淮南道吏治,而且管某以为,王家可不止得到三家,应该还有吴家。”

    轻哦了声,李怀仁脸上露出有趣神色,张口问道:“但闻其详。”

    管钟云立即答道:“江南五大世家,吴家最为低调,可在江南的影响较任何一家都不遑多让,管某曾听闻,先帝将江南道首府设在平江府,也与吴家有着莫大关系,七王爷既然去了平江府,自然要说服吴家。哼,王爷奉圣谕出使江南整顿吏治,此乃大势,何况已说服孙、钱、王三家,吴家岂会做螳臂当车之举?至于信中不曾提到,管某倒以为与风雨楼有关。”

    说道这里稍顿,管钟云脸上露出一抹从容笑意,道:“风雨楼乃江南武林四大门派之一,又是江南绿林道的霸主,家大业大,在我淮南道也有着莫大的威望,且高手众多,然七王爷一声令下风雨楼瞬间覆灭,足矣震慑所有人。剿灭风雨楼,七王爷再去吴家,想来吴家已无讨价还价的余地。”此刻,管钟云不无赞赏的说道:“七王爷大才,尤其审时度势,不愧天之骄子。”

    重重点点头,李怀仁脸上露出一丝钦佩,道:“七王爷年岁不大,然处事有度、智计非凡,非我等所能企及。”说到这里稍顿,李怀仁转过身子望着管钟云说道:“七王爷此次传讯,不仅要本都督放手整顿淮南吏治,这次齐安兵变,庐州白马帮,蕲州雄师堂,光州贺家,皆参与其中,要本都督出兵征讨,而且风雨楼在我淮南道也有众多产业,立即查抄。”

    这次,管钟云并没有立即接口,沉默片刻反倒张口问道:“大都督入江都一月有余,也算捋顺了淮南官场,只是淮南卫……”拉长的声音中,管钟云望着李怀仁说道:“承蒙大都督信任,管某也就直言不讳了。淮南卫副指挥使魏江涛乃是天刺逆贼,先密谋杀害了指挥使张柏阳,又导致了齐安大败,三千精锐几乎伤亡贻尽,现在淮南卫是军心散乱怕没有一战之力啊?而且,圣上至今都没有调派指挥使,何人可以为帅出兵剿贼?白马帮、雄师堂,都是当地一霸,实力不容小觑,而且,王爷可曾提到郑家?”

    听闻郑家,李怀仁的脸色立即寒了下去,而管钟云则小心翼翼的说道:“大都督,现在外面是谣言满天飞,说齐安之变与郑家有关,虽不知真假,然前任杨大都督胆敢压下兵变,确与郑家有着莫大的关系。”

    郑家本就是江南大族,尤其乱世之中与金陵谢家结盟后,郑家家主郑永盛一跃成为淮南道大都督执掌淮南道军政大权,一时盛世无双,后来谢家兵败郑永盛献城投诚,此举不仅免去郑家覆灭之危,先帝为安抚江南氏族,反而许了郑永盛一个清平侯,又成为大楚的一品侯,即便只是虚职也延续了郑家的昌盛,成为淮南道巨无霸的存在。

    想到郑家的过去,李怀仁眼中有光芒闪过。他初入淮南,曾特意前往郑家拜访,郑家看似笑脸迎客,李怀仁却能够感到笑容背后的虚伪和冷漠。沉默片刻,李怀仁张口说道:“管兄怎么也相信这些流言蜚语?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管钟云如何不明白李怀仁的意思,只是不等他开口,李怀仁接着又道:“王爷已经剿灭风雨楼,风雨楼余孽必须尽快清理干净,此事,本都督以为可交给江都府衙,郭太守有智有谋,想来能够担当此重任。”

    江都太守郭劲松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虽不能指望他打头阵,可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情,绝对办的漂漂亮亮。因此听李怀仁说完,管钟云眼中有光芒闪过,笑道:“大都督高见,管某佩服,而且有关征剿白马帮、雄师堂一事,管某以为大都督正好与郭太守商量一二。”

    点点头,李怀仁张口说道:“本官正有此意,来人,传郭太守入府。”

    已经子夜,赵府却是灯火通明,然入眼一片素白,尤其大堂内一口漆黑棺材,令这暗夜变得阴森森,突然有寒风吹过更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站在树荫下,令狐计不由缩了缩脖子,嘟囔着叫骂了声,随即又堆满笑容,一步步走进灵堂。

    看深夜还有人祭拜,守灵人不由愣了下,只是看清来人后,脸色微变,张口想要说什么可终没有出声。令狐计将守灵人的表情看在眼里,脸色露出一抹奇异笑意,像似逮到了猎物。走到灵位前,令狐计拿起三支松香同时说道:“小弟与赵老哥同僚一场,虽然平日多有不合,可都是为了公事,但赵老哥的为人,小弟向来佩服,今日特来祭拜老哥。”说话间,令狐计已将松香插入香炉,升起三缕轻烟却又很快消散不见。

    后退一步,令狐计对着灵位躬身行了一礼,直起身躯后转口说道:“只是,老哥稀里糊涂的失足溺亡,小弟为老哥不值啊!”

    当令狐计说到这里,终有人忍不住了,喝道:“令狐计,你莫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赵家不欢迎你,滚。”

    听到一个滚字,令狐计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只是他掩饰的很好无人看到罢了,同时脸上堆起和善笑容,笑道:“宏烈贤侄脾气似乎有些暴躁啊?”

    开口之人正是赵平的二儿子赵宏烈,且与赵平的谨慎不同,赵宏烈生性暴躁为人鲁莽,一句话不合就要动手,此刻,该是顾忌在灵堂之内,赵宏烈才没有动手,不过五指捏成拳,拳头上青筋暴起,可知压抑的怒火。盯着令狐计,赵宏烈沉声说道:“知道就好,切莫再惹二爷,不然有你受的,赶紧滚。”

    这次,令狐计的神色没有一丁点变化,笑道:“还真是火爆脾气,只是怎么不见贤侄为赵老哥报仇呢?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或者,贤侄真以为赵老哥是失足溺水?”

    顿时,赵宏烈双眼圆睁,怒盯着令狐计说道:“令狐计,你究竟什么意思?要是不说清楚,今日休想走出我赵家大门。”

    令狐计嘿嘿贼笑了声,并不回答反而笑道:“这话,似乎该问令兄才对。”

    瞪了令狐计片刻,赵宏烈终是将目光放在大哥赵宏运身上,大喝道:“大哥,究竟怎么回事?”

    赵宏烈并没有回答,冷眼盯着令狐计说道:“你深夜前来我赵家,究竟有何图谋?”

    令狐计又是一阵轻笑,张口说道:“贤侄何必明知故问,莫非,真以为那人能够保你们赵家平安?”说到这里,令狐计发出一声不屑冷笑,道:“以赵老哥之谨慎,最后尚且选择了王大人,这才失足溺亡,贤侄不思为父报仇也就罢了,莫非还想认贼作父?”

    赵宏烈性格鲁莽却非没有一点心计的人,听令狐计说完似想到了什么,再次问道:“大哥,可是真的?”

    盯着二弟赵宏烈,赵宏运冷声问道:“莫非二弟以为王绛硕能放过我赵家?”

    赵宏运一句话,赵宏烈立即焉了下去。赵平乃是太守郑悸的师爷,当年为逼走王绛硕出了不少力,以王绛硕的心性,即便暂时有求与他们,怕也要秋后算账,因此对于王绛硕这种人,赵宏烈是没有一丝好感,若是让他选择,也是郑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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