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十四章设局 (18)
,平静到不含丝毫感情,然青衣人却感到了其中浓郁的杀气,非但没有任何惧意反而露出一抹笑意,点头答道:“赵某一阶下囚,似乎没有必要骗七王爷。”
盯了青衣人片刻,楚昊宇张口说道:“既然你一心求死,本王可以给你一个痛苦,只是,那些还不够。”
青衣人知道楚昊宇在问什么,张口说道:“老夫也不知影子何人,至于大统领,赵某说出来你信吗?”
楚昊宇摇头说道:“宗师境全在一个悟,即便他借助玄龟丹突破宗师境,怕心魂有缺难至大圆满的境界,不足为虑,本王想知道谁是你们的少主?”
说话同时,楚昊宇一直注视着青衣人的眼睛,当他说到少主二字时候,青衣人眉头微跳,双眼更是有片刻的失神,想来认识这位少主。看到这里,楚昊宇再次说道:“朱状元、南宫瑾还是莫忘生?”
楚昊宇的声音非常平静,并带着一种蛊惑心神的异样,犹若风的低语让人生不出任何抵挡之意,这是楚昊宇以身合道后的威势,可以是狂风暴雨,也能春风化雨。
青衣人身为天刺二统领心志之坚天下少有,奈何经脉被制二十多天早就萎靡不堪,这刻竟是被楚昊宇躲了心志,脱口叫道:“是……”话甫一出口,青衣人便回过神来,第二个字硬是咬在口中没有叫出来,可惜楚昊宇已通过嘴型读了出来。点点头,楚昊宇转身离去,看的青衣人沉默半响发出一声无奈叹息。
467
独坐书房内,楚昊宇虽套出了赵家少主的身份,却没有任何喜悦,他又何尝不是落入天刺逆贼所布局中,无路可退,脸上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沉默良久,突然听到敲门声,楚昊宇才收起心神,道:“进来。”
推门走进书房,怜玉将一杯热茶放在书桌上,缓声说道:“公子,喝杯茶提提神。”
望着一袭白衣的怜玉,望着她脸上的恬淡深情,尤其是她手捧茶杯的专注样子,楚昊宇突然生出一种错觉,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郭颖,那个清淡如水的女子,那个浅笑嫣然的女子,而就在楚昊宇失神的刹那,怜玉已走至楚昊宇身后,抬起芊芊玉指在楚昊宇脑袋上揉捏起来。
该是弹琴时间长了,怜玉的手法很好,或轻或重让人觉得非常舒服,楚昊宇整个人已放松下来,双眼眯起,静静感受着美人柔情。
不知过了多久,楚昊宇突然抬手抓住怜玉凝脂白玉般的手掌,张口说道:“姐姐,如果有一天本王浪迹天涯,或者寻一山谷终老此生,你陪着我,好吗?”
低头望着楚昊宇,怜玉心底一阵愕然,有些不明所以。她没有见过楚昊宇失意时候的样子,年少的他调皮贪玩聪明伶俐,现在的从容自若又霸道凌厉,突然看楚昊宇一脸无奈,满怀伤心,甚至有些颓废,怜玉真的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底虽有疑惑,怜玉却不曾让楚昊宇等待,用力握住楚昊宇的手掌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纵被弃,不能羞。”
听怜玉如此说来,楚昊宇不由想起随她祭祖时候的情景,出口轻吟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呵呵……”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声中,楚昊宇将怜玉拉入怀中,直直盯着怜玉的双眼说道:“姐姐,小七有过痛失爱人的感觉,万万不会再发生了。”
怜玉立即明白楚昊宇为何而心生感慨,怕是想到了郭颖和宋玥,只是,他为何会生出退意想浪迹天涯呢?虽然疑惑,可既然楚昊宇不说,怜玉也就不去问,将脑袋埋首楚昊宇怀中,一脸柔情。一时间,天地一片安静。
柔情之中,屋外突然有沉闷的声音响起,道:“启禀王爷,张家堡张盼盼求见无果硬闯行宫已被拿下,只是她说有重要情报,非王爷不说,请王爷定夺。”
这是李牧的声音,将两人惊醒。站起身来,怜玉张口说道:“公子,不早了,奴家先回去歇息。”
楚昊宇本不想怜玉离去,可又不想她见识血腥,便点头说道:“也好,等我。”目送怜玉离去,楚昊宇深吸一口气已收起所有情绪,张口说道:“带进来。”
很快,李牧便推门走了进来,身后两名侍卫则押着一名绝色女子。女子容貌极其秀美,俏丽的脸庞上挂着一抹媚态横生的浅笑,恍如九天之上的仙子,一袭粉红色长裙若隐若现露出她凸凹有致的身材,轻抬的莲步间更是晃动不定,让人恨不能扒掉她的衣衫。清纯和妖艳,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起来,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即便被侍卫押着,然看到一袭白衣的楚昊宇,绝色女子咧嘴露出一抹浅笑,微微躬身拜道:“小女子张盼盼见过王爷殿下。”
狠狠瞪了张盼盼一眼,李牧张口说道:“王爷,张盼盼硬闯行宫,说有天刺逆贼的消息,末将不得已才打搅王爷。”
张盼盼对李牧的凶狠视若无睹,反而接口说道:“这位将军可是说错了,小女子并不知道什么天刺逆贼,而是朝廷逆贼。”
顿时,李牧眉头轻皱似要发火,看楚昊宇抬起手臂才不曾出声。他刚才可是亲眼看到怜玉离去,想来是自己打扰了两位,若是再被张盼盼戏弄,那可……想到这里,李牧心底便是一阵怒火,殊不知他根本不曾发现,想来沉稳的他今日为何如此容易动怒。
盯着张盼盼,楚昊宇露出有趣神色,自顾一笑张口说道:“小女子?小女子也敢硬闯本王行宫?松绑。”
当侍卫松开张盼盼,张盼盼故作的揉了揉手腕,脸上更是露出一丝娇柔,躬身行了个万福拜道:“小女子谢过王爷。”直起身躯,张盼盼脸色顿变,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冲楚昊宇说道:“非是小女子大胆,而是无意间得到一个消息遭风雨楼追杀,无路可逃只能向王爷你求助,何况七王爷宽宏大度爱民若子天下皆知,不然,就是给民女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硬闯。”
不见楚昊宇接口反而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那种从容与自若,看的张盼盼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就像美女自古就能引得英雄征服,张盼盼向来以戏弄俊男为乐,看到楚昊宇这个神态,尤其想到他的身份,张盼盼竟是兴奋起来,一心想要征服楚昊宇要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也不知道楚昊宇要知道张盼盼这般想法,会是何种表情。
心中如此想着,张盼盼顾盼一笑满室皆春,樱唇微张一字一字吐道:“王爷,风雨楼乃是朝廷逆贼。”
风雨楼是朝廷逆贼,这个消息也确实够惊人了,可让张盼盼失望了,楚昊宇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一声轻哦后张口说道:“你可有证据?风雨楼也是江南四大名门之一,你若是想借本王对付风雨楼,本王定要治你一个诬陷之罪。”
张盼盼如何不知楚昊宇根本没有信自己的话,或者,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不过,只是他开口就成。嫣然一笑,张盼盼沉声说道:“有人在风雨楼看到了谢东麟,谢家谢诚的嫡长子。”
顿时,楚昊宇剑眉挑起,眼中爆射出两道寒光直直盯着张盼盼,想从她脸上看出真假,而张盼盼也知道到了关键时刻,竟是毫无惧意的与楚昊宇对视着,甚至还不忘冲楚昊宇微笑。
从宁家镇返回,楚昊宇便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谢东麟应该还在人世,而且听宁希意的口气他似乎知道谢东麟在什么地方,可非但没有明说反而想自己保两人的安危,这不能不让楚昊宇多想。现在,突然听到谢东麟去了风雨楼,再想到风雨剑白剑啸与谢诚和宁灵儿的关系,楚昊宇还真疑惑风雨楼与谢家究竟有瓜葛。沉默片刻,楚昊宇张口问道:“你何处得来的消息?”
张盼盼立即答道:“我张家与风雨楼明争暗斗几十年,爹爹曾在风雨楼安插了大量探子,奴家这才知道此事。”
轻哦了声,楚昊宇猛然岔开话题问道:“既然如此,张老爷子真是遭风雨楼袭击?”
张盼盼重重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正是风雨楼所为。”话到此处,张盼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反而露出一个垂涎欲滴的神情,明亮的双眼也蒙起一层水雾,轻声说道:“老六冒犯王爷,爹爹本要亲自前来请罪,不想半路上遭风雨楼袭击,现在生死不知,老大、老二、老七也都没了消息,还望王爷为小女子做主。”话到最后,张盼盼躬身冲楚昊宇行了个万福,楚楚可怜的神态,还真是我见犹怜。
即便知道张盼盼是故作可怜,然楚昊宇还真生不出惩罚她的意念,或许,这就是女人对男人的魅力吧!瞬间,楚昊宇便将此想法压下,陷入沉思。照他猜测,应该是天刺逆贼袭击了张家堡一众从而引乱江南武林,可张盼盼如此肯定是风雨楼所为,究竟谁对谁错?或者,两人都说对了,风雨楼本就是天刺逆贼?想到这里,楚昊宇眉头轻皱,思索着此事的真假,见此,张盼盼也不曾打搅他,然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却是紧紧盯着楚昊宇。
不知过了多久,楚昊宇突然摇摇头,缓声说道:“本王知道了,念在你一心为父报仇孝心可嘉,本王也就不与你计较了,退下吧!”
张盼盼闯进来可不仅仅是告诉楚昊宇这些,如何肯离开?望着楚昊宇,张盼盼眼中留下两行热泪,低沉着声音说道:“王爷,张家堡已名存实亡,小女子又遭风雨楼是追杀,实在是无处可去,还望王爷收留一二,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报答王爷。”话到最后,张盼盼更是跪了下去,深深躬下的身子,露出雪白丰腴的酥胸,以及那条深深的沟壑。
盯了张盼盼片刻,楚昊宇突然笑了起来,挥手说道:“押下去。”
不见楚昊宇赶她离开,张盼盼大喜,拜道:“奴家谢过王爷。”再次一拜后,张盼盼也不废话,起身离去,看的楚昊宇对此女多了几分赞赏,怪不得能够魅惑众生,确实是个聪明、知进退的女子。
很快,楚昊宇便收起所有情绪,望着李牧问道:“怎么样?”
李牧并没有立即回答,思索片刻似捋顺了思绪才张口答道:“末将以为,九真一假。”
轻哦了声,楚昊宇露出有趣神色,张口问道:“怎么说?”
这次,李牧直接答道:“张盼盼闯进来时候,确实有人追杀她,末将曾派人查探,然杀手已消失不见。张家堡和风雨楼之争,则因为两帮并列江南四大门派,都想控制绿林道,最后张家堡胜出成为绿林道的霸主,然风雨楼的雄心从没断绝,明争暗斗不断,现在张家堡有难,风雨楼绝对不介意推波助澜甚至拿张家堡开刀。至于谢东麟,末将以为也为真,谢家已经灭亡二十多年,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名字,胡编乱造不出来。”
楚昊宇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同时问道:“那假的呢?”
李牧张口答道:“末将以为,假的也在谢东麟身上。谢家已经灭亡二十多年,谢东麟当年不过十几岁的小孩,这些年东躲西藏肯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怕是熟悉他的人都不一定能任出来。再者,我大楚从不曾放弃对谢东麟的追查,若是谢东麟出现在风雨楼,此事定然是异常隐秘,张家堡若真能够得到这样的消息,岂会遭到风雨楼的袭击?”
楚昊宇再次点了点头,却又问道:“你的意思是?”
李牧抱拳拜道:“末将以为,有人故意为之,想借王爷之手覆灭风雨楼。”
这次,楚昊宇并没有接口,沉默片刻缓声说道:“先灭张家堡,再灭风雨楼,这个三统领,究竟何意?”思索片刻不得其法,楚昊宇张口说道:“命鹰卫监视风雨楼,详查张家堡之变。”
468错觉
这次出京,楚昊宇收获颇丰,数次破获天刺逆贼的阴谋且抓到天刺二统领,又收了怜玉和苏青青这两位绝色女子,在三百血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赶往京城,只是刚驶出金陵没多久,车队便被拦了下来,数名年轻俊彦一字排开,冷眼盯着楚昊宇,丝毫无惧血卫大军。
扫过众人一眼,楚昊宇突然露出有趣神色。这五六名少年,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或魁梧坚毅充满男儿气概,且一个个手握兵器,当得上文武双全的佳公子,只是此时此刻,都是一脸愤怒的盯着楚昊宇,有仇恨,有嫉妒,楚昊宇甚至感受到了一股杀气,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打家劫舍的强盗,更不要说天刺逆贼。
就在楚昊宇好奇时候,李牧快马上前喝道:“尔等何人,胆敢拦截七王爷车驾?”
虽然恨不能生吃了楚昊宇,可他们几人还没有那个胆子,中间一英俊少年冷声说道:“留下盼盼姑娘。”
噗嗤一声,楚昊宇竟是失声笑了出来,他们一个个看去文武双全风流倜傥,可竟然为了一个女子拦截亲王座驾,真可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只是,看楚昊宇笑了出来,一粗壮充满男儿气概的少年再忍不住喝道:“笑什么笑?胆敢强抢民女,淫王一个。”
听他如此评价自家王爷,孙侯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李牧更是大声喝道:“放肆,我家王爷,也是尔等宵小之辈可以侮辱的。”话到最后,李牧拔出横刀就要扑去,却是有声音将他喝止。
“慢。”开口的是楚昊宇,也唯有楚昊宇才能喝止李牧。望着他们几人,楚昊宇张口说道:“人在马车上,本王劳驾诸位,将她带走。”话到最后,楚昊宇更是挥手示意侍卫放行。
顿时,众俊少都傻眼了,满脸不敢相信的盯着楚昊宇,只是得到楚昊宇的命令,血卫却没有任何迟疑的散开,露出张盼盼所乘坐的马车。
见到张盼盼,楚昊宇便发现此女非易于之辈,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偶尔露出一丝妩媚更添一种别样的魅力,让人生不出厌恶之心,所以,即便知道她别有目的可楚昊宇还真无法拒绝她,只能任由她跟随自己前往京城,现在看有人要劫走她,楚昊宇自然乐得清闲。只是,看楚昊宇如此轻易就答应下来,这群英俊侠少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甚至有人猜测,这是不是请君入瓮,而就在他们迟疑时候,一女子推门走了出来,娇艳与清纯并存,不是张盼盼是谁?看的众侠少一个个露出喜色,却也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扫过楚昊宇一眼,张盼盼毫不掩饰心中的幽怨,而后望向众侠少,缓声吐道:“邱明、海鹏,如今盼盼落难,你们还能来看小女子,小女子感激不尽。”话到最后,张盼盼躬身冲众人行了个万福,只是看到张盼盼垂涎欲滴的神色,一少年再忍不住叫道:“都是我们该做的,盼盼,我万剑山一定全力助你灭掉风雨楼。”
此刻,又是一少侠表忠心道:“对,我丁家也全力相助盼盼你灭掉风雨楼。”
轻摇脑袋,张盼盼一脸悲伤的说道:“诸位的心意,盼盼岂能不知?只是我张家堡遭风雨楼袭击,老爷子生死不知,众多姊妹也杳无音讯,盼盼已然成为风雨楼的眼中钉,不忍心连累诸位才特意前往京城暂避一二。不过诸位放心,父仇不共戴天,盼盼虽是一介弱女子,也定报此仇,等他日重返江南,还望诸位记得盼盼。”
当张盼盼的话落下,一人便大喝道:“盼盼你这是哪里话,只要你肯留下来,我们几家合力助你灭掉风雨楼。”话到最后,此人却是一脸愤怒的盯着楚昊宇这位大楚亲王,若非他使用了什么手段,张盼盼岂能跟着他离开。见此,楚昊宇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他可是真不想带着张盼盼这个麻烦。
张盼盼先冲众人行了个万福,缓声吐道:“盼盼岂能不知诸位的好意,只是如今风雨楼势大,隐隐约约要统领江南绿林。”说到这里稍顿,张盼盼扫过众人一眼,脸上更是露出戚戚之色,道:“诸位身世虽不凡,然而与风雨楼相比,却有所不及,而且,诸位……”未等张盼盼将话说完,一人便将他打断。
此男儿也算得上英俊,只是较他人相比略显普通,然望向张盼盼的目光火热,似恨不能将她融化。盯着张盼盼,此男儿似知道张盼盼要说什么,直接将他打断,道:“盼盼,我郝单驰陪你进京,这一路上千里,你总需要一个人照顾。”
听到郝单驰的话,众侠少立即沉默下来,脸上露出复杂神色。他们能够拦截楚昊宇这位亲王的车队,已是冒了天大的险,为了让张盼盼留下来,不惜拿家族或者帮派帮助张盼盼对抗风雨楼,可他们谁不明白张盼盼不曾说出来的话,他们不过二代弟子根本决定不了家族的决定。现在,听闻郝驰单竟然决定随张盼盼进京,他们都沉默下来,思索着自己要如何办才好?这刻,便是楚昊宇也露出有趣神色,想看看张盼盼究竟有多大的魅力。
半天不见有人啃声,张盼盼心底一声叹息,张口说道:“盼盼谢过诸位的好意,可万万不要再行冒险之局,若因为盼盼出了意外,盼盼终生难安。”说到这里,张盼盼转身望向楚昊宇,道:“王爷,他们都是因盼盼才冲撞王爷您的大驾,因此,盼盼愿一力承担下来,还望王爷放他们离开。”
未等楚昊宇张口,一侠少倒是极其不满的喝道:“我等自愿前来,与盼盼姑娘有何关系?要杀要剐随意。盼盼,海鹏也愿随你前往京城。”
望着众侠少,楚昊宇突然露出有趣神色,张口说道:“盼盼姑娘魅力挺大的嘛?启程。”在楚昊宇挥动的手掌,李牧明白自家王爷的意思,大喝道:“驾。”
在李牧的大喝声中,数十名血卫同时放马狂奔起来,卷起地动山摇的气势,看的众侠少为之色变,纷纷施展轻功闪避到一侧,看的李牧哈哈大笑起来。很快,血卫便护送着数量马车离去,仅剩张盼盼所乘马车和几名侠少。
心底恼怒楚昊宇,张盼盼却是更恼怒众侠少打乱她的计谋,只是脸上神色不变,一脸忧伤的说道:“单驰,你护我进京可好?”
望着张盼盼楚楚可怜的样子,郝单驰没有任何迟疑的点点头,沉声答道:“好。”说话同时,郝单驰飞身落在马车上,驾驶马车离去,看的众侠少面面相觑,然犹豫良久,还真有两人追了上去,其他三人对视片刻后离去。
多了这一处插曲,张盼盼数次努力都不曾挤进血卫大军,多次求见楚昊宇无果后,张盼盼只能承认这一事实,一人一车跟在血卫大军后方。
有三百血卫大军随行极为引入瞩目,所过之地纷纷求见楚昊宇,却都被李牧拦了下来,这一路速度疾快,短短数日便疾行三四百里。这日下午,楚昊宇并没有起马而行,端坐在马车内手捧书卷看的入神,不曾想有声音将他打断,道:“启禀王爷,前方蒙山岭道路上,跪了数百名百姓,求王爷为他们做主。”
这是李牧的声音,不过楚昊宇并没有任何表示,好半天才放下书卷,张口说道:“停车吧。孙侯,去看看怎么回事。”
躬身行了个是,孙侯一溜烟离去。此刻,楚昊宇将目光放在怜玉身上,张口说道:“姐姐,赶了几天路,出去走走?”
点点头,怜玉张口说道:“也好。”说话同时,怜玉当先推门走了出去。自顾一笑,楚昊宇尾随其后走出马车,深吸一口气,眺望峡谷景色。
地处半山腰,抬头望去,山丘层峦叠翠又有烟雾缭绕,飘渺的气息给人空灵之感。山丘被人开成阶梯,一排排茶树层层耸立,看的人眼前一亮,只是低下脑袋,黑压压的跪了一片,让人心生惋惜。
轻叹了口气,楚昊宇张口说道:“姐姐,上山走走。”
根本不用楚昊宇开口,怜玉轻抬莲步向山上走去,而望着怜玉的背影,楚昊宇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怜玉性子恬淡,可终究是个女子,越靠近京城,怜玉竟是生出丑媳妇见家翁的感觉,这情绪虽淡,却是被楚昊宇察觉出来。摇摇头,楚昊宇抬步跟了上去。此刻,张盼盼抬步想要跟上去,却是被血卫拦下,恼的张盼盼直跺脚,可终不敢硬闯,嘟着嘴回到马车上。
两人的速度并不快,奈何山丘不高很快就登上山顶。眺望远方,怜玉突然笑了出来,张口说道:“公子,等明年,怜玉也想学采茶。”说到这里稍顿,怜玉出口轻吟道:“山僧后檐茶数从,春来映竹抽新茸。宛然为客振衣起,自傍芳丛摘鹰嘴。”
望着怜玉,楚昊宇突然又生出一种错觉,一袭白衣的怜玉与郭颖相融合,让楚昊宇难以分辨眼前人究竟是怜玉还是郭颖,这感觉来的如此莫名由来。深吸一口气压下这个想法,楚昊宇却是有些奇怪,面对怜玉,他为何总浮现出郭颖的音容?而且,每次想到郭颖,楚昊宇心中都的莫名的疼。
心中虽有万般想法,楚昊宇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缓声说道:“只要姐姐喜欢。”
469拦路鸣冤
并肩而立,楚昊宇和怜玉一脸淡然,静静眺望着烟云弥漫的山林,没有任何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看到这一幕,孙侯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直到楚昊宇挥手示意才走上前去,躬身拜道:“公子,问清了。”
看楚昊宇点头示意,孙侯才继续说道:“这蒙山岭方圆百里盛产茶叶,周围百姓都以采茶为生,不过,茶叶只能卖给一家,周氏茶行。周氏茶行收茶价格极低,一两茶一个铜子,百斤茶才能换来十两银子,很多人家忙碌一年却是食不果腹,可若卖给外人,一旦被周氏知道,轻者断腿重则要命。”
楚昊宇早非不些世事的顽童,虽知道百姓疾苦却也无心去改变这天下,可一旦遇到,他还真做不到不管不问。摇摇头,楚昊宇张口问道:“周氏茶行是何人所开?”
孙侯似知道楚昊宇会有此一问,早打探清楚,张口答道:“周瑞。周瑞本是蒙山岭的地痞无赖,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济阳府的贵人,开始贩卖茶叶,最后逼走了其他茶行,仅剩周氏一家,至于周瑞身后何人,他们也不是很清楚。现在,周瑞已成为蒙山岭一霸,养了百十个打手,根本没人敢跟周家作对,连官府都畏惧周瑞七分。”说到这里稍顿了下,孙侯望着楚昊宇说道:“这次众人拦路鸣冤的起因是,周瑞一个手下瘦猴玷污了一个妇人,还将他夫君断手断脚。”
听到瘦猴这个名字,楚昊宇眼中猛然闪过一道寒光,自语道:“瘦猴?把人带来。既然拦路鸣冤,找几个人过来答话。”
孙侯躬身行了声是转身离去。望着下方成排的茶树,楚昊宇缓声说道:“当年漠北之行,本王初入军伍当个小兵,同伍也有一人叫瘦猴,最后战死沙场。当时,他还曾找本王麻烦,所有一切现在想来,仿佛一幅画在脑海中浮现。”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猛然转口问道:“姐姐,你可知道我为何不愿管这些事?”
望着楚昊宇,怜玉眼中还真有过一丝疑惑。楚昊宇自幼贪玩调皮,如今即便性格大变然一颗赤子之心却从不曾改变,为何不愿过问这些不平事呢?思索片刻,怜玉张口说道:“莫非身份使然?”
楚昊宇身份太过尊贵,莫说普通小吏,就是封疆大吏他说不见就不见,更不要说这些不入流的地痞流氓。
在怜玉的注视下,楚昊宇摇摇头,道:“上次在丹州,不经审判,本王便将贾家抄家,男子尽数充军,便是一个正五品刺史,也被本王下狱。此事,我做法太过鲁莽,与朝廷法治不合,可一不可二,不然,那群老夫子还不弹劾死本王,让大哥也为难,自古有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我一个小小王爷?”
听楚昊宇说的有趣,怜玉嘴角挂起一抹笑意,张口说道:“堂堂亲王也自称小小王爷,谁还敢自称大人?”
看到怜玉的笑容,楚昊宇脸上也有笑容浮现,呵呵笑道:“姐姐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最不喜欢与那群大人打交道,若按照朝廷律法,也不知要费多少口舌。”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摇头说道:“一个小小的周家,竟然养了上百打手,也不知他身后之人有多大势力。我若出手,肯定要生出波澜,总不能每到一地都惹出是非。而且,这世间事尤其朝堂之上,很多事情都非表面这么简单,我不愿过多插足。”
望着楚昊宇平静的脸庞,听着他近乎直白的言语,怜玉如何不知他的心志,可毕竟是女子,对于这种强抢民女的恶霸,心中还有些不喜。突然,怜玉神思一动,轻吐道:“怜玉可是江湖人。”
听怜玉如此说来,楚昊宇先是一愣,似有些不敢相信生性恬淡的怜玉竟然能生出这种想法,随即便摇头笑了起来,张口说道:“姐姐已经发话,小七岂能不尊?不过,这话似乎该我说才对。”
不见楚昊宇反驳,怜玉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而就在两人说话工夫,一名年逾古稀的老者还有两名中年人跟随孙侯走了上来。老者头发灰白稀疏,脸上堆满皱纹,可身子骨还算矫健,一路走来都不曾喘气。两中年人,一身体壮实然神色木讷,一人稍显瘦弱然眼中精光闪烁,一看就是精明之人。
走到楚昊宇身后,三人同时跪了下去,拜道:“草民叩见七王爷殿下。”
听他们一口道出自己的身份,楚昊宇眼中闪出一抹异色,扭头盯着老者说道:“抬起头来。”
他们三人如何敢违背楚昊宇,然抬头看到楚昊宇冰冷的眼神,心底不由颤了下,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敬畏和害怕。楚昊宇将三人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再次问道:“说,谁告诉你们本王的身份?”
已经十月,清风中已夹杂了丝丝凉意,可在楚昊宇的注视下,尤其想到他的身份,想到他一把火屠城的威名,老者满是皱纹的额头上竟有汗水渗出,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禀王爷,方圆百里都传开了,王爷你近日回京,草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拦路鸣冤。”话到最后,老者更是重重磕了个头。
为了天刺二统领,楚昊宇才出动三百血卫,且小心起见,大军行程依旧是个秘密,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够得知。想到这里,楚昊宇冲李牧使了个眼色,李牧抱拳行一礼提刀离去。
望着老者,楚昊宇张口问道:“老丈贵姓,有何冤屈,为何不去衙门告状反倒拦截本王车架?”
该是看楚昊宇的脸色缓了下来,老者才松了口气,而这一放松下来,竟觉得后背有些凉。心道这位爷好大的官威,却不敢让楚昊宇久等,立即答道:“回禀王爷,草民黄先逸,祖祖辈辈居住蒙山岭以采茶为生,这方圆百里的人家,也都以种茶采茶为生,可自周瑞那厮成立周氏茶行,硬将数十家茶行挤走,还有不少商行被他搞的家破人亡。”说到这里稍顿,老者轻叹了口气,接着又道:“此事,也怪我们有眼无珠啊!”
看老者脸上的无奈神情,楚昊宇插口说道:“好了,起来说话。”
看三人依旧跪着没有起身的意思,孙侯张口说道:“我家王爷已经发话,莫非想要抗旨?”
被孙侯这么一吓,三人立即站了起来,只是一个个低下脑袋,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小心的撇了楚昊宇一眼,老叟黄先逸张口说道:“启禀王爷,周氏茶行成立之初,借着济阳府的贵人,直接将茶叶运到济阳府、洛都甚至京城贩卖,因此价格要高于其他商行,很多茶农都将茶叶贩卖给周瑞,不想周瑞挤走了所有茶行后,价格越来越低,可一旦有外人来蒙山岭收茶,周瑞那是又打又抢,甚至还有人被周瑞下了狱,久而久之,再无人敢来蒙山岭收茶。最后,一个铜子一两茶,完全就是明抢,可茶叶不能当饭吃,也只能卖给周瑞。”
说到这里轻叹了口气,黄先逸接着说道:“周瑞那厮,还专门养了百十名打手,整日在蒙山岭巡视,说是保护茶农,其实就是监视,不让茶农将茶叶卖给外人。刚开始时候,不少人前往衙门告状,却都被衙门赶了出来,甚至挨一顿毒打,我们是敢怒不敢言啊!哼,周瑞不是什么好货,他手下也都是泼皮,吃喝抢拿简直是无恶不作。前几日,张氏采茶时候被瘦猴撞见,瘦猴起了邪念欲行不轨之事,张家小儿年轻气盛与瘦猴起了争执,最后被瘦猴几人断腿断手,而且,当着张家小儿的面,将张氏……”话到此处,黄先逸不忍说下去,又是一声叹息,继续说道:“张氏不忍屈辱,跳井自杀,张家小二成了废人,造孽啊!”
叹息声中,黄先逸再次跪了下去,拜道:“王爷,朗朗乾坤下去发生这等惨无人道之事,草民恳请王爷为张氏伸冤,为我等做主。”话到最后,黄先逸将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此刻,木讷汉子也跪了下去,大声拜道:“求王爷为小弟做主,小的愿做牛做马报答王爷。”
楚昊宇向来痛恶奸*淫之辈,沉声说道:“本王已命人捉拿瘦猴,诸位放心就是,若此事属实,本王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听到楚昊宇的肯定答案,黄先逸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喜色,立即拜道:“王爷爱民若子,草民谢过王爷殿下,定然给王爷立长生碑,日日夜夜供奉。”
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楚昊宇却没有借口,而是岔开话说道:“周氏茶行在什么地方?”
黄先逸立即答道:“方圆百里每一所镇子,都有周氏茶行,每月定期运送茶叶前往济阳府,距此还有百余里。我们老树岭,瘦猴是管事。”
楚昊宇明白老叟的意思,生恐他离开而放过瘦猴。点点头,楚昊宇张口说道:“今晚在此扎营。”
得到楚昊宇的命令,立即有侍卫飞奔离去,而就在此刻,数名侍卫押着一锦衣男子大步而来。
470天地如棋
锦衣人个头不高,脸庞消瘦,皮肤黝黑,尖嘴猴腮还真似个猴子。看到瘦猴,老叟黄先逸和两村民都露出愤恨目光,只是其中却有着掩饰不住是害怕,尤其是在瘦猴欲择人而噬的目光下,一人甚至低下脑袋不敢与他对视,可知瘦猴积威甚盛。
看到这一幕,楚昊宇鼻尖发出一声冷哼。顿时,一侍卫拿刀鞘狠狠拍在瘦猴肩头,直痛的瘦猴咧嘴发出一声惨叫,不想此刻,又是一巴掌扇了过来,大喝道:“大胆刁民,见了我家王爷非但不跪还敢大声喧哗,还不跪下。”话到最后,又是一脚踹在瘦猴膝盖上,直接将他踢翻在地。
接连挨了三招,疼得瘦猴脸庞都扭成一团,可终不敢叫出来,只将牙齿咬在肉里,深深低下脑袋。见此,楚昊宇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只是看去有些冰冷,道:“你就是瘦猴?”
该是习惯使然,瘦猴张口就说道:“正是爷……啊!”话刚出口,却是化作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山头。
听瘦猴张口,侍卫便知道他要说什么,如何能让他辱骂自家王爷,挥动横刀扇在瘦猴的脸颊上,发出啪一声脆响,同时还有瘦猴忍不住的尖叫声。而且,侍卫恼怒瘦猴出言不敬,这一刀力道极大,在瘦猴脸上留下通红通红的印子不说,更打掉了他几颗牙齿,合着鲜血吐了出来。
望着瘦猴凶狠的眼神,楚昊宇脸上笑容不变,重新问道:“你是瘦猴?”
这次,瘦猴点点头却没有开口,不想侍卫又是重重一巴掌扇了上来,大喝道:“放肆,你一个刁民也敢对我家王爷不敬?”
虽然恼怒楚昊宇,奈何势不如人,瘦猴低下了脑袋,一字一字吐道:“正是小的。”
轻点脑袋,楚昊宇又是一笑,再次问道:“周氏茶行的管事?”
既然开了口,瘦猴自然不会在这种小问题上惹楚昊宇不快,立即答道:“正是。”
轻哦了声,楚昊宇点头说道:“那好,你就给本王谈谈周氏茶行,谈谈周瑞。”
顿时,瘦猴抬起脑袋直直盯着楚昊宇,满脸的震惊,似不明白楚昊宇为何会问这种白痴问题。这刻,就是黄先逸三人也是一脸愕然的盯着楚昊宇,眼中满是疑惑,甚至是怀疑。
盯着楚昊宇,尤其是看他一脸和煦笑容,瘦猴突然生出一种错觉,莫非这位爷就是周老爷常说的京城贵人?想到这里,瘦猴心底一喜,可瞬间便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位爷乃的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莫说周瑞,怕是洛都那位爷都不够看。
心底一声叹息,瘦猴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跪拜道:“回禀王爷,周爷与大家伙一样,都是土生土长的茶农,后来结识贵人不忘父老乡亲,开了周氏茶行,将蒙山岭的山茶集中起来贩卖,小的蒙周老爷信任,添为老叔岭的管事。”
瘦猴也确实得周瑞信任才将他派至老叔岭,这一带都是老茶树,茶叶乃是上品,也是因为此故,瘦猴才敢肆无忌惮的欺辱相邻。
当瘦猴的话落下,木讷汉子再忍不住了,大喝道:“你放屁,大家伙谁不知道周瑞是什么东西……”木讷汉子不怎么会说话,张口啊了半天却不知如何去形容周瑞的恶性,最后冲楚昊宇拜道:“老爷,你千万不能信瘦猴的话,他们可是狼狈为奸,我弟弟就是被他打断手脚,弟妹也遭他侮辱跳井自杀,请大老爷为我们做主?”话到最后,木讷汉子直将脑袋磕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祈求楚昊宇惩罚瘦猴。
盯着瘦猴,楚昊宇神色不变,张口问道:“他所言可当真?”
楚昊宇的目光虽平静,然瘦猴竟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心底更是生出不妙的感觉,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王爷明鉴,都是他们诬陷小的,想陷害我家周爷……”话到此处却是被楚昊宇打断,张口问道:“为何?”
瘦猴冷眼扫过黄先逸三人,冷声说道:“因为他们嫉妒我家周爷,哼,若非我家周爷,若非周氏茶行,他们岂能有今天的安居乐业?一群白眼狼。”
拦路鸣冤时候,黄先逸就知道自己彻底与周氏茶行撕破了脸,若是不能扳倒周氏茶行,怕自己一家老少就难逃周瑞的毒手,现在看瘦猴颠倒黑白,再忍不住了,大喝道:“你胡说,一个铜子一两茶,天下哪有这等买卖,与强盗何异?王爷,你可以将乡亲们叫来对质,看看谁在撒谎?还有,瘦猴你欺辱张氏,害的张家小两口阴阳相隔,天理难容。”
瘦猴费了老半天劲才将话题转移到周瑞身上,可不想黄先逸又将话扯到了他身上,且直接击中他的软肋,恼的瘦猴恨不能将这老头给活劈了,却不知黄先逸就是故意提起张氏,毕竟楚昊宇身侧带着女眷,而且看两人的神情颇为恩爱,应该能够引起楚昊宇的反感。
楚昊宇之所以拐弯抹角说这么多,正是想打探周瑞背后究竟何人,只是当话题扯到张氏身上,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盯着瘦猴说道:“你还有何话说?”
瘦猴看到了楚昊宇眼中的寒光,瞬间感到莫名寒意,口中却是大叫道:“王爷明鉴,小人可是被冤枉的。张氏勾引小的,张老三则想敲诈小的,小的气愤不过才动手打了他。”
楚昊宇如何看不住瘦猴是在狡辩,也懒得再废口舌,挥手便有侍卫将他押了下去,而后望向了孙侯。孙侯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躬身说道:“王爷稍等,小的去去就来。”话到最后,孙侯抬步跟了上去,而当几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便有沉闷的叫喊声响起,其中有着遮掩不住的痛苦。
孙侯年岁不大,然年少历经人间惨事,这几年跟随楚坤更见识了这世间的黑暗,因此在他眼中根本没有是非对错,只有主子和命令。很快,甚至不足一盏茶工夫,孙侯便折身返还回来,躬身拜道:“公子,都问清楚了,周瑞背后是河南道长史唐万年。”说到这里稍顿,孙侯压低声音说道:“唐长史是五爷的人。”
听到五哥,楚昊宇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异色,思索片刻张口说道:“押送到衙门,就说本王要严查此事。”根本不待孙侯插话,楚昊宇望着黄先逸三人说道:“此事,本王管了,去吧。”
看楚昊宇挥手,黄先逸三人多次拜谢后才退了下去,便是众多侍卫也退了下去,仅剩楚昊宇和怜玉两人。
怜玉听到了孙侯的话,又看楚昊宇一脸沉思,有些歉意的说道:“公子,怜玉又给你添麻烦了。”
楚昊宇并没有立即接口,沉默片刻摇头说道:“当年,我跟随欧阳先生时候总喜欢问稀奇古怪的问题想难住先生,有次我问欧阳先生天下像什么?先生呵呵一笑,说天下就是一盘棋,我当时很不明白,问他为什么?先生告诉我说,因为这天地间,人人都是棋子,我还是不明白,等我再问时候,先生却是笑而不答,只言将来你自会明白。”说到这里再次摇摇头,楚昊宇轻叹道:“天地如棋,谁人不是棋子?”
怜玉并不知楚昊宇因何而感慨,却听出了他深深的伤感、悲哀。心底一声叹息,怜玉也不答话,抬手握住了楚昊宇的手掌,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握着怜玉的芊芊玉手,楚昊宇清晰感受到了怜玉的心跳,感受到了怜玉的柔情。摇头一笑,楚昊宇似抛出所有烦闷,张口说道:“一时有感,姐姐莫记在心上,等找到影子铲除天刺逆贼,咱们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几只鸭几只鸡,再不问天下是非。”
济阳,周府,虽然是最近几年才发达起来,可凭借着河南道长史唐万年,周瑞在济阳也是跺跺脚便震三震的人物,何况唐万年曾是济阳府城守在济阳城根深蒂固,因此,在瘦猴被压入大牢后,周瑞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且是济阳府长史许冬生亲自送来。
书房内,周瑞和许冬生相对而坐,不过两人都不曾开口,一时间气氛有些怪异。周瑞个头不高相貌一般,眼中不时有光芒闪烁,手握茶杯然手背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看去颇为凶狠。许冬生倒算得上俊秀,然失之柔弱,消瘦的身躯看似弱不禁风是书生,只是有些阴沉。
周瑞本是痞子出身,虽认得字却读不得文章,如何会看书,只是家大业大后跟风附雅建了所书房,唯一的作用,或许就是谈一些机密之事。看许冬生不急不淡的品着茶,周瑞心底不屑,却也知道自己养气功夫不如他,便不再浪费时间,沉声说道:“瘦猴必须放了。”
许冬生似不曾听到周瑞的话,微微眯起的双眼似沉浸在茶香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张口说道:“还是这蒙山顶的老茶好喝,今年的新茶,味淡了。”
周瑞明白许冬生的意思,冷声说道:“大人这些年用钱越来越多,若有其他法子,周某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压低价格。倒是瘦猴,跟了周某这么多年,要是不保他出来,兄弟们要心寒啊!”
周瑞这话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他可不认为一个小小的瘦猴就能让楚昊宇这位亲王满意。许冬生自然听出了周瑞的意思,却是不咸不淡的说道:“大人总告诫你收敛些,周兄若能谨遵大人吩咐,岂会有今日之事?哼,莫说你我,便是唐大人,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顿时,周瑞眉头轻挑,叫道:“什么?大人身后不是还有一位?”
扫了周瑞一眼,许冬生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冷声说道:“难不成那位爷会为了你我,与七王爷生出冲突?”
这刻,周瑞终有过一丝色变,只是看到许冬生的神情便知道此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不然怕是比自己都要着急。盯了许冬生片刻,周瑞沉声说道:“要周某做什么就直说,别再拐弯抹角了。”
放下茶杯,许冬生张口说道:“七王爷没有当场要了瘦猴的性命而是将他押到衙门,说明此事还有缓和的余地。本官已加急传讯大人,不久就会有消息,只是七王爷明日就能赶到济阳,老夫必须稳住七王爷。”说到这里稍顿,许冬生直直盯着周瑞说道:“所以,要辛苦周兄一阵了。”
这刻,周瑞如何不明白许冬生的意思,竟是要将自己也抓了下狱。心底恼怒,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大喝道:“姓许的,你什么意思?”
许冬生神色不变,淡淡说道:“周兄,下狱总比落入七王爷手上好,何况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许某万万不会自掘坟墓。对了,周兄不是有一本账簿,若是见机不妙,就交给七王爷好了。”
周瑞确实有一本账簿,这是他保命的法宝,只是此事隐秘,猛然听许冬生说来,眼中爆射出两道寒光。冷眼盯了许冬生片刻,周瑞沉声说道:“你知道就好,要是周某有了意外,下一个就是你许冬生,哼!”冷哼声中,周瑞拂袖离去,唯独许冬生神色平静的端起了茶杯。
471楚坤遇刺
瘦猴只是个小角色,很多人都不认识他,即便认识也叫不出他的大名,可随着瘦猴下狱,就似一颗石子投在平静的水面上,生出无尽风波。先是周瑞被长史许冬生下了狱,这个消息可是惊呆了所有人,他们两人都是河南道长史唐万年的人,分别把持着济阳府的黑白两道,以致太守石中信成了摆设,而且还不曾结束,是夜,周瑞在狱中上吊,真叫人跌破眼镜。
没有人相信周瑞这个地痞会畏罪自杀,就像众人都相信这是许冬生下的黑手,可面对长史许冬生时候,一个个还是毕恭毕敬的,与他一道迎接孝王殿下楚昊宇,长长的队伍,将近一里长。
队伍最前方的是太守石中信和长史许冬生,石中信头发花白稀疏,两眼昏暗无神,身子骨也有些佝偻,想来年岁不小。该是站时间长了,石中信竟觉得两腿打颤,一声咳嗽后张口说道:“老了老了,才这么一会儿,腿都麻了。”说到这里稍顿,石中信扭头望着许冬生说道:“许老弟,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有王爷殿下的消息?”
也确实够长了,众人已在城外等了一个时辰,以许冬生的心性也在暗自着急,只是神色却没有一丁点变化,不咸不淡的说道:“殿下说了今日到,我们安心等着就是。”
顿时,石中信又是一阵咳嗽,而后点头说道:“老弟说的是,我们安心等着就是。”话到最后,石中信已然扭过头去,只是昏花的眼中闪过一抹冷笑。他能够成为济阳府的太守,固然是各方争斗无果的结果,可若非人精,也不能够在天命之年成为一府太守。
不觉已是巳时两刻,太阳高悬头顶,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燥热,有人额头上堆满汗珠不时拿手绢擦着,可不见太守和长史两人开口,众人也都乖乖闭嘴,只是脸色倒是越发着急。
又是一刻钟过去,猛然听到远处的马蹄声,大多数人脸上都浮现起笑意,既是对王爷殿下的尊重,也因为能够结束这种无休止的等待,然而看到仅有两骑,众人都有些傻眼。
马蹄飞快,最后在济阳府众官员面前勒马停住,也不曾下马,其中一黑甲小将挥手扬了扬血卫令牌,大喝道:“谁是太守?”
石中信久在官场,看来人身着黑甲便猜到了他们的身份,何况那块血色令牌还充满杀气。不敢迟疑,石中信上前一步抱拳说道:“正是下官,不知王爷殿下……”
在石中信拉长的声音中,黑甲小将沉声说道:“我家王爷有要事已赶往京城,诸位就不必等了,告辞。”抱拳行一虚礼,黑甲小将也不废话,直接跳转马头离去,看的济阳城一众大小官员面面相觑,最后都将目光放在长史许冬生身上,暗自猜测是不是他惹怒了王爷殿下。
看黑甲小将离去,许冬生本就冰冷的脸庞越发阴沉。周瑞的死,确实是他做的手脚,本以为周瑞一死就是死无对证,可这位爷来了个避而不见,就像一巴掌扇在他脸庞上,让他感到火辣辣的痛。心底恼怒,然许冬生更多的是担忧,这位爷要是发起狠来,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许冬生。想到这里,许冬生也懒得说话,直接转身离去,不过这次众人可是想多了,楚昊宇还真是有要事,正快马赶往京城。
打马飞奔在官道上,楚昊宇脸上有过一抹忧色,京城传讯,四叔楚坤遭到天刺逆贼袭击命在旦夕。得到消息,楚昊宇便猜到天刺此举与被自己活捉的二统领有关,只是,楚昊宇心中却有疑惑,天刺逆贼只是在报复吗?虽然想不明白,楚昊宇却是命李牧率大队人马回京,仅率一队侍卫每人双骑快马加鞭赶往京城。轰隆隆的马蹄飞快,惊的行人纷纷避让,即便心有不满的,可看来人黑甲黑马,也都乖乖闭嘴。
京城,萧府,楚坤半躺在软榻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目紧闭,气息若有若无,仿佛风中烛随时都能熄灭,神医李思翰静坐一侧,正在为他诊脉。
静,死一般的寂静中,李思翰摇摇头收回了手掌,看的李世信神情一紧,刚张口却是被李思翰摇头喝止,而就在两人将要离去时候,楚坤却是开了口,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李神医。”
瞬间,屋中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楚坤脸上。神医李思翰,鹰卫李世信,还有几人不知道名字,然都是天卫统领,楚坤的心腹。
在众人的注视下,楚坤缓缓睁开了眼睛,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折的眼睛,或许,唯独还有遗憾。望着李思翰,楚坤张口说道:“老夫的身体自己清楚,生机已尽,李神医就不必再费心了,不过,若见不到我家小少爷,老夫死不瞑目。”
与楚坤对视片刻,李思翰似在突然间下了决断,张口说道:“诚如四爷所说,四爷生机已绝,老朽已是无能为力,若想续命,老朽可配制一颗绝命丹。”说到这里稍顿,李思翰语气一转,沉声说道:“此丹以数种剧毒为药引,刺激身体机可续命七日,只是服用此丹犹若千针刺体,极为痛苦,而且七日之后,神仙难救。”
没有任何迟疑,楚坤直接张口说道:“七天,够了,劳烦李神医了。”
再次望了楚坤片刻,李思翰一声叹息后转身离开。看楚坤望向自己,李世信似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即说道:“回禀四爷,卑职已传讯七王爷,想来不日就能返回。另外,已经抓到楚景,请四爷定夺。”
楚坤乃是楚家天卫的统领,出入都有侍卫随行,这次遭到袭击,则因为内鬼泄密,而这个内鬼正是楚景,自小就被楚坤收养的孤儿。
这次,楚坤并没有立即回答,沉默片刻张口说道:“交给小少爷,以后但凡要事,只需向小少爷请示,胆敢违令者,杀。”楚坤的声音虽小,却不容任何人质疑,尤其最后一个杀字,更是充满杀伐气息。
众人都明白楚坤的意思,自今日起,楚昊宇就是天卫的统领,虽然早料到这个结果,可一时间都沉默下来。房间中人,他们都是楚坤一手培养出来的亲信,跟随他数十年,楚坤的命令对他们来说就是圣旨,而如今楚坤将他们交给楚昊宇,即便楚昊宇身份尊贵,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楚坤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脸色一寒,沉声说道:“怎么,要抗命吗?”
顿时,众人同时跪了下去,拜道:“卑职不敢,谨遵统领令谕。”
听众人如此说来,楚坤的脸色才缓了下来,而就在此刻,一身着明黄色长衫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进来,不是圣上楚昊然是谁?看到楚昊然,众多统领纷纷跪拜行礼,便是楚坤也挣扎着想要下床,却是被楚昊然按住。
望着楚坤苍白若纸的脸庞,楚昊然心底一阵黯然,按住他同时说道:“四叔,你身体有伤,就不要行此虚礼了。”话到最后,楚昊然发出一声忍不住的叹息。
刚才他遇到神医李思翰已然问清了楚坤的伤势,尤其想到为了见楚昊宇最后一面竟然服用绝命丹这种剧毒,想到楚坤的忠义,楚昊然脸上露出一丝黯然,摇头说道:“四叔,你们兄弟五人,达叔就似个影子守在父皇身侧,钦叔大才又被称为鬼将,遭数万大军包围力竭身亡。曜叔武功高强,替父皇挡下一剑身亡,铮叔忠义,战死漠北,现在,坤叔也将要离去,昊然不舍啊!”
听楚昊然如此说来,楚坤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只是很快就黯了下去,低沉着声音说道:“承蒙主人和少爷信任,命老奴执掌天卫追查天刺逆贼,然二十年都没能找到影子,老奴有负圣恩,也无言面见主人。”话到最后,想到自己生机已绝即将去找主人楚天枫和一众兄弟,楚坤脸上露出一抹愧色,接着又道:“诚如少爷你所说,大哥终生侍奉主人,老二、老五战死沙场,老三替主人挡剑身亡,唯独楚坤,二十年来一事无成,最后反遭天刺逆贼暗杀,呵呵……”比哭还难听的笑声中,楚坤脸上更是留下两行热泪。
楚坤兄弟五人,以楚坤性子最坚韧,现在看他留下眼泪,楚昊然触景生情,心中极为难受。
终是心志坚定之辈,很快,楚坤便收起所有情绪,继续说道:“不过,小少爷心智高绝,区区数月就活捉了天刺二统领,想来能将天刺逆贼一网打尽。所以,老奴恳请圣上,将天卫叫给小少爷。”
这刻,楚昊然也平静下来,并不回答却是挥手说道:“都下去,朕和四叔有话要说,胆敢靠近者,杀。”
听到圣上楚昊然的话,众人跪拜之后立即退了下去,仅剩楚昊然和楚坤两人。沉寂之中,楚昊然先开了口,张口问道:“坤叔可猜到天刺逆贼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刺小七?”
顿时,楚坤脸上有过一丝不忍,而看到楚坤的神情,楚昊宇就知道了结果,一声叹息后张口说道:“天刺不除,朕心难安。”
这二十多年来,楚坤率领天卫与天刺明争暗斗不休,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铲除天刺逆贼,尤其是将死之即,不铲除天刺逆贼,死不瞑目。与楚昊然对视片刻,楚坤眼中有过一丝不忍,可终是点下了脑袋。
472急中生智
心急楚坤的伤势,楚昊宇一路疾快,短短三日便赶到了博陵郡。看天色将晚,楚昊宇却没有停下的打算,命侍卫休息同时,自己也叫了份素面和一杯浓茶。
端坐在茶棚内,楚昊宇一口接一口吃着素面,平静的脸庞,丝毫看不出他心急若焚。这是他在漠北养成的习惯,越逢大事越要凝神静气,越心急越要保持最佳状态。所以,楚昊宇很仔细的吃了一碗素面,而后端起茶杯品尝着,优雅的姿态看的老掌柜心底一喜,还以为自己厨艺大涨呢,同时也看的一青袍人眼前一亮。
青袍人约莫四十上下,相貌俊秀,脸带笑容,眼神从容,仪态悠闲,看似个教书先生。走进茶棚,青袍人便将目光放在楚昊宇身上,且径自走了上去,不想半路被侍卫拦了下来。神色不变,青袍人淡淡说道:“你家王爷应该想见韩某,因为,”拉长的声音中,青袍人脸上挂起一抹笑意,神色傲然的说道:“韩某乃是天刺中人。”
楚昊宇本无意见青袍人,然听到天刺二字,眼中猛然爆射出两道寒光,直直盯着青袍人,而青袍人则神色平静的与楚昊宇对视着,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不曾散去,微微挑起的眉头,更是透着一抹神采。沉默片刻,楚昊宇挥手说道:“上茶。”
听到楚昊宇的话,侍卫虽给青袍人放行,然一个个目光不善的盯着他,想来只要他有异动,刀剑就要出鞘,然而青袍人却是落落大方的坐了下去,甚至优哉游哉的端起茶杯。轻呡了口,青袍人便放下了茶杯,张口说道:“这是最下等的茶叶,没想到王爷也能甘之如饴,佩服、佩服!”说话同时,青袍人更是抱拳冲楚昊宇行了一江湖礼,只是看他抬起手掌,数名侍卫立即拔出横刀,若非楚昊宇挥手喝止,怕已经劈了上去。
楚昊宇还没能猜透青袍人的来意,却隐隐约约觉得与四叔楚坤有关,不然也不能在此等待自己,还直接暴露身份。望着青袍人,楚昊宇张口说道:“山野之地,也唯有一杯粗茶待客,到了京城,本王一定好好招待先生。”
望着楚昊宇,青袍人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好容易止住笑,青袍人用带笑的声音说道:“王爷果真是个趣人,韩某还真想与王爷好好喝一杯,若是王爷不见怪。”话到最后,青袍人眉头轻挑直直盯着楚昊宇,眼中有着忍不住的笑意,似想看楚昊宇接下来的表情,而楚昊宇还真被他手上玉簪吸引,皱起眉头。
碧青色的玉簪通体透明,一看就是上好的岫岩玉雕刻而成,上面镶嵌了数快石榴红色的玉石,恰组成一瓣梅花。楚昊宇认识这柄玉簪,正是他送给苏青青之物,现在,玉簪落在天刺逆贼手中,那苏青青呢?
青衣人将楚昊宇的神情看在眼里,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从容说道:“王爷,现在能否谈谈?”说到这里稍顿,青袍人更是似笑非笑的盯着楚昊宇说道:“对了,青青姑娘似乎有了身孕,韩某要先恭喜王爷,又要添一麟子了。”
顿时,楚昊宇气息一紧,眼中猛然爆射出两道寒光,有着遮掩不住的杀意。青袍人的话,再次让楚昊宇想到了郭颖,而想到郭颖和宋玥的死亡,楚昊宇就压制不住心底的杀机,凌厉的气机直逼青袍人而去,只将他的衣衫吹的噗噗作响。
心底震惊楚昊宇的武道修为,尤其是他浓郁的杀气,不愧是七杀星下凡,一把火屠城。心中虽有万般想法,青袍人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现在,似乎他拿到了楚昊宇的命门,拿到了主动权。
盯了青袍人片刻,楚昊宇神色倒是平静下来,他们抓了苏青青,不外乎自己抓了天刺二统领,想要交换而已。深吸一口气,楚昊宇鼻尖发出一声不屑冷哼,张口说道:“本以为影子是个不错的对手,没想到一而再再而三的冲妇孺老弱之辈下手,倒是本王高看他了。”
青袍人哈哈一笑,道:“当年漠北一战,死在王爷你手下的妇幼老弱之辈,怕是更多吧?”
出乎青袍人的意外,楚昊宇竟是点点头,道:“只问目的不问手段,倒是本王落了下乘。说吧,找本王何事。”
似笑非笑的盯着楚昊宇,青袍人并不回答反而张口问道:“王爷大才,岂能不知我们的目的?”
再次点点头,楚昊宇却又问道:“行刺四叔呢?”
青袍人又是一笑,张口说道:“王爷果真不凡,青青姑娘性烈,受了些伤,怕是要劳烦王爷带他回京看大夫了,京城可是有位神医,想来能够药到病除。而且,我家主子发话了,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这明显是要楚昊宇做个选择,救苏青青,或赶往京城见楚坤最后一面,一个是他心爱女子且怀了孩子,一个是对他楚家忠心耿耿的老仆,待楚昊宇犹若后辈子侄。或许,天刺逆贼行刺四叔楚坤,抓苏青青,正是要给他楚昊宇一个教训,而且这刻,楚昊宇真不知如何选择,再保持不住平静浮现起一丝怒色。
脸色数变,楚昊宇长长吸了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盯着青袍人问道:“要是本王不去呢?”
青袍人早就考虑到各种可能,神色平静的说道:“自影卫变成刺天,我们都做了最坏的打算,二统领身份尊贵,更有此觉悟。”
话虽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既然成为天刺逆贼,就该有必死之心。点点头,楚昊宇脸上却有笑容浮现,看去如此从容,轻声说道:“若是本王能够让他开口呢?”
看到楚昊宇脸上的笑容,青袍人心底生出不妙的感觉,突然觉得事情开始脱离他的掌控,然久经沉浮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缓声说道:“他若开口,也就不是二统领了。”
轻哦了声,楚昊宇顺着青袍人的话说道:“听先生的口气,你们很熟吧?”似知道青袍人不会回答,楚昊宇神色平静的说道:“是人都会有弱点,先生久在黑暗,想来比本王更清楚。”
望着从容自若的楚昊宇,青袍人发现自己再猜不透楚昊宇的想法,却是点头说道:“王爷所言甚是,是人就有弱点,只可惜,王爷找不到。”
楚昊宇也不为意,一声轻笑后张口说道:“看来你们两个还真是挺熟,先生身份不低吧,一方领事?”
顿时,青袍人眉头轻皱,眼中更是闪过一抹异色,虽然他隐藏的很好,还是被楚昊宇察觉到了。自顾一笑,楚昊宇继续说道:“想要一个人开口,有很多方法,比如**术?”看青袍人脸色又是一变,楚昊宇轻笑道:“先生放心,本王不会什么**术,就会耍些小聪明,诈出了些东西,比如你天刺三统领的身份,三兔,谢东麟。”拉长的声音中,看青袍人脸色大变,楚昊宇知道自己猜对了,也赌对了。
天卫与天刺明争暗斗几十年,虽不曾找出天刺的首领影子,然三大统领的名字还是知道的,还曾斩杀过几个,三兔就是在前任统领被杀后才成为三统领的。楚昊宇只听过三兔这个名字根本没有见过其人,如何会知道他的身份,刚才不过是在诈青袍人罢了,而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