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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序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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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看,小老儿还真下不去手,所以,小老儿才佩服他,不过,”拉长的声音中,枯槁老者似笑非笑的盯着李思翰说道:“听你的口气,这是打算入京了?”

    点点头,李思翰缓声说道:“既然躲不掉,也只能走一遭了,而且,久闻上京城繁华,老夫正打算看看去。”

    枯槁老者并不意外,反而出口打趣道:“有七王爷作陪,以你李神医的大名,那还不是日赚斗金,到时候,可别忘了给小老儿捎些金丝叶。”

    李思翰并没有回答,反而笑望着灵隐大师。沉默片刻,灵隐大师突然笑了起来。淡淡的笑声,似云舒云卷,清风无痕,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贫僧还不能看破啊!”

    听到灵隐大师的话,李思翰和枯槁老者都笑了起来,枯槁老者更是说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不过,我看还是俗人的好。”

    328不速之客

    缓步走至山顶,楚昊宇躬身冲三人行礼同时说道:“晚辈楚昊宇见过灵隐大师、李神医、蔡老前辈!”

    这刻,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楚昊宇身上,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便是灵隐大师,也不得不叹服他好相貌、好气度,不愧是皇家骄子。

    在三人的注视下,楚昊宇已站直了身体,笑望着三人说道:“刚听闻灵隐大师不在山中,昊宇还暗叹不能觐见仙颜,不曾想登山便遇到三位,看来昊宇还是有些机缘的。”

    当楚昊宇的话落下,蔡姓老者已大笑起来,道:“什么机缘,还不是你小子聪明?不过,小小年纪便能突破天人境,还真是大机缘,与你相比,我们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

    楚昊宇也不否认,从容一笑,道:“机缘也好,聪明也罢,在佛家都是因果。”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转口说道:“母后身体有恙,今日,小子冒昧恳求李神医入京,不论结果,小子都在京城建座神医庙,只要本王在世一日,便施粥不停。”

    望着楚昊宇,李思翰点头说道:“七王爷孝心可嘉,又能广施善缘,老夫就是不答应也不成了。”

    虽早有预料,可是听李思翰如此轻易便答应下来,楚昊宇心底还是一喜,再次一拜,道:“小子谢过李神医,今后,李神医但有要求,尽管告诉昊宇。”

    盯着楚昊宇,蔡姓老者越看越满意,拿烟枪敲着石桌说道:“你这小子倒也大方,一把火死数万人,一句话又活千千人,男子汉大丈夫,就当如此。”

    心底一声暗叹,灵隐大师张口说道:“施主能广开善缘,贫僧先代他们谢过七王爷,阿弥陀佛!”

    就在三人说话工夫,周褚也走了上来。稍稍整理衣衫,周褚躬身拜道:“江浙周褚,见过灵隐大师、李神医。”说到这里稍顿,周褚笑望着枯槁男子说道:“老先生精光内敛,烟斗不离身,该是游戏人间的蔡老家主吧?”

    虽是在问,周褚的语气却极其肯定,因为他正是蔡家家主蔡恺生。蔡家也是千年家族,曾威震天下数百年,而今虽没落也不容人小觑。蔡恺生年幼聪明过人,学问习武,对佛儒道都有涉猎,后来天下大乱,蔡恺生便想着借动乱重铸蔡家威名,奈何谢家败北,蔡恺生失意之下游戏人间,也算得上个老怪物。

    盯着周褚,蔡恺生哈哈一笑,道:“你便是朱涧收的弟子?不错、不错,也不枉你师父数年教诲。”

    听到蔡恺生的话,灵隐大师和李思翰眼中有过一丝吃惊,再次望向周褚。他们并不曾听过周褚,只是看其气度不凡,还以为是楚昊宇的幕僚,现在听闻他竟是一代大儒朱涧的弟子,眼中露出一丝异色。

    自顾一笑,周褚张口说道:“晚辈有幸得恩师教诲,受益终生,只是数年不曾得到恩师的消息,不知蔡老先生可曾见过恩师?”

    冷哼了声,蔡恺生直接说道:“那老怪生性喜静,谁知道跑那个山沟旮旯修心养性去了,你这弟子都不知道,老儿哪里知道?”

    听出蔡恺生话语中的不喜,周褚虽不知缘由却是岔开话说道:“看三位都是好茶之人,晚辈今日就毛遂自荐,替三位煮一杯清茶如何?”说完后也不待三人同意,周褚已走到石桌边上,开始煮茶。

    此刻,楚昊宇也走了过去,笑道:“三位在这洞天福地煮茶论道,好不悠闲,令人神往。今日,小子也来体验一把,回去也好跟小儿吹捧,他老子跟神仙喝过茶。”

    当楚昊宇的话落下,李思翰先是一愣,随即便想到楚昊宇幼年的传闻,不由笑了起来。听着楚昊宇顽童般的话语,顽童般的心性,尤其是他有一颗善心,灵隐大师脸上也有笑意流露。

    望着楚昊宇,看他瞬间便将灵隐大师和李思翰搞定,蔡恺生心底一声叹息,楚家还真是得天独厚啊!心底如此想着,蔡恺生脸上却有笑意浮现,这还真是个趣人,有趣!

    很快,便有茶香弥漫,灵隐大师三人都是雅士,楚昊宇才思敏捷,周褚博通古今,一时间五人相聊甚欢,不觉间太阳西沉,映出漫天红霞。

    月上中天,五人才回到广济寺,原想借宿一晚明日离去,不过广济寺却来了几位不速之客,脸上都有着着急神色,而其中一人正是与楚昊宇有过一面之缘的倨傲男子。

    看楚昊宇竟然与灵隐大师一道而归,倨傲男子越发肯定楚昊宇的身份,只是想到自己竟数次在言语中得罪他,心底越发害怕,目光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看到灵隐大师,当头儒雅男子脸色才舒展开来,而看到他身侧的李神医,更是大喜,上前拜道:“高林见过灵隐大师、李神医。”说到这里,思索片刻儒雅男子才想到枯槁老者的身份,行了一江湖礼,道:“奕剑阁王高林见过蔡老家主!”

    此儒雅男子正是奕剑阁阁主王高林。王高林看似五十上下,脸庞清瘦给人难以形容的俊朗,细眉长眼平静深邃又露出深深的眷恋,一缕黑发自双鬓垂下,还真是好相貌,可以相信此人年轻时定是个潇洒人物。

    看到王高林,灵隐大师有过一丝意外,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张口问道:“王阁主,你怎么深夜至此?”

    王高林也不废话,直接说道:“门下弟子无意间得罪毒门妖女苏青青,她便杀上我奕剑阁,连王某都遭她暗算。前日,此妖女再次杀上门来,驱蛇围攻我奕剑阁,小女诗琪被他毒蛇所伤,王某暂时保住诗琪的性命,可若不能及时救治,怕有性命之忧,便急忙前来求大师出手相救。”

    当王高林的话落下,两名侍女将王诗琪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天色虽暗,楚昊宇还是看到了她额头上的黑线,想来中毒不轻,而且想到苏青青那个妖女,楚昊宇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灵隐大师精通医道,李思翰更有神医之称,两人一撇之下便知她中了巨毒。佛家本就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说,何况灵隐大师可对于王诗琪这个丫头颇为喜爱,便张口说道:“小丫头中毒不轻,先扶她到禅房,待贫僧和李老施主看过再说。”

    听灵隐大师说道,王高林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忙躬身拜道:“大师和李神医仁心仁德,王某佩服,先替小女谢过两位。快,快,扶诗琪进去。”

    就在众人准备入寺时候,倨傲男子却是大叫起来,道:“师父,是他害了师妹,我杀了你。”大叫声中,倨傲男子飞身而起,挥剑斩向楚昊宇。

    倨傲男子本还畏惧楚昊宇的身份,然而看到他的笑容,再看师妹昏迷不醒,心底的愤怒、对师妹的爱怜,亦或其他缘由,倨傲男子双目赤红发疯一般挥剑斩向楚昊宇脑门,带起一股凌厉杀机。

    看倨傲男子突下杀手,众人都有些不明所以,而且两人相距并不是很远,瞬息间长剑便要落在楚昊宇头顶。

    楚昊宇已是天人境高手,虽吃惊却也没有一丝慌乱,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甚至,不见楚昊宇有任何动作。

    此刻,一道寒光乍现,直接将倨傲男子手中长剑斩断。出手的是李牧,身为楚昊宇的侍卫首领,李牧任何时刻都保持着警觉,看倨傲男子出剑,挥手便是一刀直接将百炼长剑斩断,同时间,两柄已横刀架在倨傲男子脖间,只要他有任何异动,亦或得到楚昊宇的命令,就要他人头落地,而且,更有一柄匕首抵在他的胸膛,这是孙侯出手了。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又在瞬间结束,快的让人不明所以,而就在众人吃惊时候,斩断长剑的李牧一跪倒地,拜道:“末将护卫不周,请王爷责罚!”

    听到王爷二字,王高林心底大惊,仔细打量起楚昊宇来。楚昊宇气度不凡,奈何太过年轻,王高林本还以为楚昊宇是李神医的弟子或者蔡家后辈,便不曾多注意,而现在越看越惊,越看越发现他像传说中那位爷。

    很快,王高林便确定了楚昊宇的身份,心底一声暗叹,跪拜道:“草民叩见七王爷!”

    看自家门主都跪了下去,奕剑阁弟子虽还有些不明所以却也只能跪了下去。

    这刻,倨傲男子眼中的赤红已经散去。看看楚昊宇,再看看下跪的师父王高林和一众师兄弟,倨傲男子眼中有过一丝害怕,却是色厉内荏的问道:“你不是孙家孙少辉?就是你蛊惑师妹说,只要报你的名号,苏青青那个丫头一定会离开,结果却是苏青青故意驱蛇攻击师妹,你赔我师妹?”

    听到倨傲男子的话,王高林脸色大变,大喝道:“张皓,放肆,还不跪下!”说到这里,王高林抬头盯着楚昊宇说道:“七王爷,张皓与小女青梅竹马,今日小女受伤心神激荡,若有不当之处,还请七王爷大人大量不与草民一般计较。”

    未等楚昊宇回答,李牧沉声喝道:“行刺亲王乃逆谋大罪,当诛九族,一句心神激荡,就想了事?”

    倨傲男子出口不逊数次顶撞楚昊宇,更有两次拔出了长剑,李牧早就想拿他开刀,刚才看他出剑便准备给他一个教训,只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性格不愿这佛门圣地沾血,要不然,刚才那一刀起码也要断他一条手臂。

    顿时,王高林大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扭头望着灵隐大师,目光中有着一丝哀求。

    329以毒攻毒

    看到王高林的目光,灵隐大师心底一声叹息,就在他思索着要如何张口时候,神医李思翰已开了口,道:“七公子,他双目赤红,明显是心神激荡失了理智,何必与他一般计较?”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后,灵隐大师单手合十,道:“七公子,佛门圣地,贫僧不忍血腥,还望七公子法外开恩!”

    扫了倨傲男子一眼,楚昊宇将目光落在灵隐大师和神医李思翰身上,笑道:“大师和神医都如此说了,小子岂能不尊?”挥手示意侍卫放人,楚昊宇接着又道:“大师,救人要紧,还是先看看王小姐的伤势。”

    听到楚昊宇的话,众侍卫才将横刀收起,便是孙侯,虽不甘也只能收起匕首,只是孙浩却如一滩软泥软到在地,口中还大口喘着粗气,而且这刻,众师兄弟望向他的目光都已经变了。

    看楚昊宇如此轻易便将人放了,灵隐大师张口说道:“施主慧智仁心,贫僧谢过公子!”又是一声阿弥陀佛,灵隐大师张口说道:“先抬进禅房。”

    望着灵隐大师和李思翰,王高林眼中有过一丝感激,躬身拜道:“王爷高义,草民佩服,也替张皓谢过七公子不杀之恩。”再次一拜,王高林才站了起来,冲灵隐大师和李思翰说道:“大师和神医高义,王某谨记在心,只是,还得麻烦两位。”歉意的笑声中,王高林张口说道:“快抬进去。”

    禅房内,灵隐大师和神医李思翰先后为王诗琪诊了脉,虽没有开口,只是看到两人的神色,众人如何能不知王诗琪所中之毒极其辣手,见此情景,王高林脸上写满忧色,连五指都微微颤抖起来。

    沉寂之中,灵隐大师望神医李思翰一眼,张口问道:“李老施主,你医术高超,贫僧万万不及,可有办法救治这丫头?”

    李思翰并没有回答,反而出口说道:“小丫头先是与人比斗消耗了极大内力,而后又中迷药百日醉,身体空虚、心神失守时候被金蝮蛇咬伤,若非及时用百草丹护住心脉,根本撑不到现在。”

    看李神医诊脉就似看到了当然的情景,王高林心底一喜,急忙接口说道:“那李神医可有办法救治小女?”

    这刻,李思翰还是一脸思索神色,缓声说道:“若只是金蝮蛇,毒性虽烈却还难不住老夫,奈何金蝮蛇之毒与百日醉,一伤身一**,现在两者混合在一起,极为难解。”话到最后,李思翰更是摇了摇头,看得王高林脸色大变,身体都是一个踉跄。

    望着李思翰,王高林一脸哀求的说道:“李神医,你老想想法,救救小女。”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灵隐大师开口说道:“王阁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李老施主和贫僧一定会想方设法救治小丫头,你放心就是。”

    当灵隐大师的话落下,大堂内落针可闻,众人一个个都将呼吸压到最低,生恐打扰到灵隐大师和李神医。

    看王高林一脸忧色,再看看灵隐大师和李神医都是一脸凝重,楚昊宇心道苏青青好毒的手段,却也在猜测究竟何事竟使两人陷入不死不休之局,甚至是两门不止的争斗,而且不知为何,楚昊宇竟有些牵挂苏青青,王诗琪命悬一线,苏青青怕也伤的不轻。

    死一般的沉寂中,神医李思翰突然开了口,道:“王阁主,老夫有两种办法解毒,一缓一激。小丫头先中百日醉心神失守,金蝮蛇毒性又烈,昏迷数日毒性进入筋脉,老夫可徐徐图之,只是一身武功怕是难以保住。”

    李思翰说的委婉,王高林久经沉浮岂能听不出话中的意思,而对江湖人来说,武功就是性命。心神虽激荡,王高林还是尽可能的保持平静,道:“李神医,另外一个办法呢?”

    在众人的注视下,神医李思翰沉声说道:“以毒攻毒。”稍顿了下,李思翰出口解释道:“百日醉终是迷药,只要以毒攻毒祛除金蝮蛇之毒,百日醉不解自解。只是,此法极其危险,稍有差池就要天人相隔,而且,必须有一名武道高手护住小丫头的心脉,同时还要替她梳理经脉。”

    禅房再次陷入沉寂,只是王高林的呼吸却是越来越急,想来他内心正做着激烈的争斗。突然,王高林脸上深吸一口气收起所有情绪,道:“我江湖儿女,失去武功比丢了性命还难受,若真有意外,那就是命,想来诗琪也不会责怪我这个父亲。麻烦神医你了。”

    神医李思翰并没有接口,而是望向了灵隐大师。灵隐大师终是点点头,道:“就由贫僧出手好了。”

    点点头,神医李思翰张口说道:“师兄佛法精深,内力浑厚,再合适不过,李某先配制毒药,取一瓷碗来。”

    很快便有弟子送上瓷碗,此刻,李思翰手中已多处一柄玉质小刀,道:“以毒攻毒,药性需刚刚好,少一分则不足多一分则过,老夫要先取些血试试看。”说完后,李思翰挥动玉刀划过小丫头的手腕,立即有鲜血流淌落入碗中。

    该是中毒的缘故,王诗琪的血液暗红,隐隐散发着腥臭味,看得李思翰眉头紧皱,却是将碗拿到鼻尖仔细的嗅闻着。过了片刻,李思翰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撒了点黑色的药粉进去。也不知这黑色药粉是什么东西,倒进碗里片刻,鲜血似沸腾一般翻滚起来,冒出阵阵腥臭味。

    当碗中血液平静下来,神医李思翰又将血液放在鼻尖闻了闻。此刻,灵隐大师张口说道:“李老施主,如何?”

    李思翰并没有回答,而是扭头望着王高林说道:“王阁主,你也看到了,毒性太烈,老夫还是以为徐徐图之的好。”

    顿时,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了王高林身上,想听他如何回答。稍稍思索了下,王高林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狠色,道:“以毒攻毒,麻烦李神医和灵隐大师。”话到最后,王高林更是抱拳冲两人行了一礼。

    颇有深意的望了王高林一眼,李神医却是点头说道:“那好,老夫先开一个方子,立即抓药、熬药,另外再烧一大锅热水。”

    很快,李思翰便写好方子,一名奕剑阁弟子接过方子飞奔而去。此刻,李思翰又开口说道:“王阁主,你与两名侍女留下。”

    李思翰这明显是在赶人了,见此,众人纷纷退了出去,楚昊宇也不例外。走出禅房,楚昊宇冲一名奕剑阁弟子说道:“刚才那人袭击本王时候,说本王害了王姑娘,怎么回事?”

    已经知道楚昊宇的身份,奕剑阁弟子自然不敢隐瞒,将事情大概讲了一遍。原来,王诗琪将楚昊宇当做了孙家少爷孙少辉,以为他与苏青青有交情,便想借此与苏青青化干戈为玉帛,最不济也将此事揭过,而王高林也不愿与魔教毒门成不死不休之局,便同意了王诗琪的说法,不曾想当王诗琪提起楚昊宇提起水云涧,苏青青脸色大变,怒骂道:“原来是那个薄情寡义之人,娶妻纳妾不说,现在竟还养起小的,今日,我就杀了你这狐狸精,也让他心痛。”

    此奕剑阁弟子颇会说话,故意模仿了苏青青的语气,只是说完后却小心翼翼的看了楚昊宇一眼。看楚昊宇苦笑不已,此弟子便以为楚昊宇真与苏青青有说不清的瓜葛,越发小心的说道:“师妹刚开始并不明所以,可就是师妹发愣时候,苏青青已经攻了上来,任凭师妹怎么解释都不听,最后,师妹就成这个样子了。”

    点点头,楚昊宇张口问道:“那丫头呢?”

    再次撇了楚昊宇一眼,此弟子才开口说道:“看师妹重伤,师父恼怒之下将苏小姐伤了,现在不知所踪。”

    听他说的简单,楚昊宇却知道苏青青伤势一定不轻。摇摇头,楚昊宇挥手对孙侯说道:“去,找到苏小姐,带她前来疗伤。”

    刚才孙侯就在一侧将一切都听到了,也以为自家公子与苏青青有瓜葛,便躬身说道:“小的明白,这就去。”而后疾驰离去,很快就消失在暗夜里。

    楚昊宇自然注意到众人的脸色,却也不曾解释,只是心底隐隐约约有些想念怜玉,那个淡然若水的女子,三年不见,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突然,楚昊宇眉头一皱,因为他听到禅房内传来的异样声响,似激烈似痛苦似呻吟,这刻,楚昊宇脑海中不自觉的已浮现出禅房内的情景。

    330劝诫

    等两名侍女关上大门,李思翰张口说道:“扶她坐起来。一会儿,麻烦师兄运功护住这丫头的心脉。王阁主,你与一人合力按住这丫头,以毒攻毒反应剧烈,一定不能让她乱动。”

    看三人点下脑袋,李思翰再次吩咐道:“先烧一壶开水,放凉,大家趁机调息下。”说话间,李思翰抽出三根松香点上,而后盘膝坐下调息起来。

    以毒攻毒,就似他所说,少一分则不足多一分则过,那结局都是死,所以,他必须专心致志不能有丝毫分心。

    没过多久,便有咕嘟嘟的水沸声响起,而当水温逐渐凉下来,神医李思翰才站了起来。倒半碗水,李思翰从怀中取出两个瓷瓶,一个正是刚才倒出黑色粉末那个,另外一个是青色的液体,也不知什么东西。

    将两样东西倒入温水中,李思翰小心的摇晃起来,一直到白水变成青色,散发出一股欲吐的臭味。

    此时,灵隐大师已盘膝坐在王诗琪身后,看到李思翰点头,灵隐大师缓缓抬起手掌按在她背后大穴之上,苦修数十年的精纯内力,流水一般输入王诗琪体内。

    王高林也不敢大意,和一名侍女一左一右按住王诗琪,生恐她乱动。

    看一切都准备妥当,神医李思翰对另外一名侍女说道:“掰开。”

    当王诗琪的嘴巴被掰开,李思翰抬手便将碗中液体倒入她嘴中,且一滴不剩,而后猛的捏了下王诗琪的咽喉,咕嘟一声,青色液体已咽入肚中。

    做完这一切,李思翰直直盯着王诗琪的双眼,且手中已多处数根银针,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散出冰冷光芒。

    看到李思翰的紧张神色,众人都明白到了关键时刻,王高林和侍女两人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这刻,禅房竟是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咕嘟一声似吃饱打嗝的声响从王诗琪肚中传来,在这静极的禅房里如此刺耳。

    顿时,李思翰眼中猛然射出两道寒光,大喝道:“注意了。”大喝声中,李思翰挥手如电将银针刺入王诗琪上气穴、下气穴、丹田、关元等大穴,极快的速度,看得王高林几人眼花缭乱,而当银针刺入王诗琪体内,立即变成黑色。

    也不知是以毒攻毒的剧烈反应,亦或受到银针的刺激,王诗琪竟是不受控制颤抖起来,若非王高林和侍女用力按住,怕她已是手舞足蹈起来。

    王诗琪颤抖的越来越激烈,皮肤充了血一般发红,脸庞亦是一阵扭曲,口中不由的呻吟起来,要王高林和侍女用大力才能将她按住,只是侍女武功一般,脸色越来越急,短短片刻工夫就有汗珠冒出,看得另外一名侍女赶紧上前帮忙。这三人尚且是如此,更不要说用内力护住她心脉的灵隐大师了。

    在咕嘟声响起时候,灵隐大师便察觉到了异动,王诗琪体内血气受了刺激一般沸腾起来,体内真气也随之乱窜。不敢多想,灵隐大师用内力护住她心脉同时,还要分出一份心思压制、疏导她体内真气。

    在三人全力为王诗琪驱毒同时,李思翰则目不转睛的盯着根根银针。突然,看上气穴的银子由黑变灰,李思翰脸上露出一抹喜色,而没过多久,又有一根银针变成灰色。

    时间一点点过,一支支银针由黑便灰再变白,只是王诗琪挣扎的越来越厉害,周身更是冒出红色汗水,在如玉的肌肤上甚是显眼。这刻,以王高林的武功也有些吃力,更不要说那两名侍女,一个个脸色苍白,衣衫都被汗水湿透露出凸凹有致的身材,不过,最吃力的还要属灵隐大师。

    灵隐大师佛法精深实乃一代圣僧,然武功不过先天之境还不曾突破天人境,既要分心护她心脉又要梳理经脉,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有些吃不消,若非心智坚定,怕是难以为继。

    李思翰密切注意着王诗琪和银针,却也不曾忘记其他三人,突然看灵隐大师眉头轻皱,李思翰的眉头更是紧紧皱起。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不容丝毫疏忽,若是灵隐大师出了差错,莫说小丫头性命危已,怕是灵隐大师也要受其牵连。

    想到这里,李思翰抬手间又多长一颗散着草香的青色丹药,道:“师兄,张口。”

    听到李思翰的话,灵隐大师想都不想的张开嘴巴,而后丹药化作一道细线落入喉中。得丹药之助,灵隐大师才稳定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高林脑门上也有汗水渗出,只是缓缓间,王诗琪似虚脱了一般逐渐安静下来。

    此刻,王诗琪身上银针大都变成白色,只有胸口上几支还是灰色,不过已微不可查想来毒性就快要被祛除。见此,李思翰长长吐了一口气,可未等他的脸色舒展开来,王诗琪似又受了什么刺激,再次挥舞起手臂。对此,王高林还能勉强按住,两名侍女却再撑不住,直接被甩了出去,若非李思翰眼疾手快出手将她摁住,想来她就要起来了。

    紧紧握住王诗琪的手臂,看灵隐大师的手臂竟也颤抖起来,李思翰根本顾不得去查究竟什么缘由,直接喝道:“七公子,快进来。”

    楚昊宇一直注意着屋内的一举一动,自然察觉到王诗琪的异动,听到叫喊声一个闪身便出现在屋内,张口说道:“李神医。”

    单手按住王诗琪,李思翰挥手便将大半银针拔掉,只留下她胸前大穴那几根,而后说道:“七公子,你武功不俗,从丹田将真气输入她体内,梳理她的筋脉。师兄,你只要安心护住她心脉即可。”

    点点头,楚昊宇也不废话,挥掌按在王诗琪的丹田上,而后温润如水的天阳真气缓缓输入王诗琪体内。

    瞬间,灵隐大师便察觉到了楚昊宇的真气,柔和、精纯、浑厚。心叹楚昊宇还真是得天独厚,灵隐大师逐渐将真气收缩,只守护她的心脉。

    得楚昊宇之助,尤其是在楚昊宇浑厚真气的压制下,王诗琪经脉内的异动终被压制下去,人也逐渐平静下来。只是这次,李思翰再不敢有任何松懈,紧紧盯着王诗琪的脸庞和她胸前几根银针。看银针变成纯白色,李思翰才真真正正送了口气。

    挥手拔出银针,李思翰张口说道:“师兄,可以收手了。七公子,你帮她运功一周天。”

    听到李思翰的话,灵隐大师才松了口气,而后缓缓收回内力,只是人却没有起身而是调息起来,而李思翰又开口说道:“王阁主,你看看药熬好没有,等七公子收功就喂她服下,然后再给她洗个澡,清洗掉脏污。”

    这刻,王诗琪雪白的皮肤上一层黑色血迹,还散发着淡淡腥臭味,正是被逼出来的毒物。

    似怕打扰到楚昊宇,王高林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而后飞奔出去,没过多久便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

    引导王诗琪运功一大周天,楚昊宇才将按在她丹田处的手掌收回,只是王诗琪被折腾了半个晚上身体虚弱不堪,竟倒进楚昊宇的怀里。见此,楚昊宇想都不想的抬手便要扶住他,不曾想抬手便触摸到两团温软。心底苦笑,楚昊宇却是赶忙松开手掌,任由王诗琪倒在自己的怀里。此刻,若有细心人,便可发现王诗琪脸上突现的那抹红晕。

    当两名侍女扶王诗琪坐直身体,楚昊宇便站了起身,在王高林的千恩万谢中离开禅房。看楚昊宇走了出来,李牧立即上前拜道:“公子,孙侯有消息传来。”

    不见李牧明说,楚昊宇便知道消息肯定不一般。走至无人处,看楚昊宇停下脚步,李牧小声说道:“公子,京城刚传来消息,秦冲在山南道被杀,刘铭威不知所踪。”

    顿时,楚昊宇眼中有寒光闪过。他早有预料这一路不会太平,没想到他们真跳了出来,那这次,他一定要亲自会会天刺这帮逆贼。想到这里,楚昊宇张口说道:“立即准备马车,等李神医休息过后就回京。”

    躬身一拜,李牧张口说道:“末将明白。公子,你劳累一晚,歇息片刻。”

    楚昊宇点点头却没有出口,一个人眺望远方。没多久,天际已浮现起一抹白线,而出乎楚昊宇意料的是,灵隐大师竟走了过来。

    先是一声佛号,灵隐大师张口说道:“公子,老夫观你双眼纯净笑容随和,真气浑厚、精纯,可知公子你是大机缘大智慧之人,只是,执念在佛家为痴,公子何不放下?须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看灵隐大师竟想劝诫自己,楚昊宇自顾一笑,道:“大师,小七终是俗人,有些事放不下,而有些事,不得不做。”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灵隐大师又是一声阿弥陀佛,而后说道:“公子心性坚定,贫僧也就不再噪舌,只望公子谨记,一切皆是因果,阿弥陀佛!”佛号声中,灵隐大师转身离去。

    楚昊宇明白灵隐大师的意思,劝自己少造杀孽,只是天卫与天刺本是一场战争,没有是非对错,只分生死成败。

    331神医入京

    虽得到天刺的消息,楚昊宇倒也没有着急赶路,既然天刺跳了出来,就不怕他们不再出现。这一路,楚昊宇、周褚、神医李思翰三人谈天论地倒也优哉游哉,唯有得知苏青青重伤却不知行踪时候,楚昊宇沉默了片刻可随即也就释怀,那丫头鬼着呢,想来不会有事。

    匆匆六七日过去,众人终是看到了上京城的轮廓,等入了城感受着街上热闹气息,李思翰点头说道:“久闻上京城繁华,今日老夫总算是见识到了。”

    不容两人插口,李思翰接着又道:“若论繁华之地,当属江浙。自古有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浙之繁华,战乱虽有波及却如寒冬冷风,很快就是春意盎然。其次当属岭南,岭南有宋家坐镇未经战乱,是乱世中唯一净土。不过,”拉大的声音中,李思翰语气一转,道:“与上京城相比,江浙虽富足然气息文弱、旖旎,少了霸气,岭南小桥流水如世外桃源却也少了活力。”

    当神医李思翰的话落下,周褚便接口说道:“李老先生所言甚是。江浙富足,乃天下鱼米之乡,文人墨客更是独领风骚,可谢家却有丹阳之败,只能黯然收场。岭南宋家坐拥金山,又有精兵猛将,可终不敢北上,只能解散宋将军并称臣纳贡。究其缘由,人也,势也!”

    李思翰曾游历天下,出入过鼎盛王府也见深知百姓疾苦,思索片刻却是岔开了话题,笑道:“区区二十年,便将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条,又一盛世也!”说到这里望着楚昊宇,又道:“你楚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自顾一笑,楚昊宇张口说道:“父皇昃食宵衣、大哥早朝晏罢,如此盛世,才不负父皇和大哥看苦心,不负为我楚家而阵亡的千千万万将士。”楚昊宇的话虽平静,然而其中的傲气,是怎么都遮不住的。

    听到楚昊宇的话,李思翰哈哈一笑,道:“老夫虽没有见过武帝和圣上,看七王爷可知两人雄姿,现在,老夫还真有些期待了!”

    望着李思翰,楚昊宇张口说道:“大哥亦在期待李老先生,而且,”拉长的声音中,楚昊宇语气一转,道:“等到晚上,我带老先生登上凌山阁,观看这上京城的灯火,绝对是天地奇观。”

    点点头,李思翰轻笑道:“老夫虽在山野,却也是久闻凌山阁大名,今日倒是有眼福了。”

    就是几人说话功夫,马车已经驶入皇宫,而出乎众人的意料,慈宁宫大殿外,圣上楚昊然、皇后娘娘竟已等候多时。

    看李思翰下车,楚昊然立即迎了上来,笑道:“老先生白发仙颜,神光内蕴,尤其是隐隐约约带着药草清香,想来就是李神医了。”

    虽没有见过楚昊然,然看其衣着、气度,李思翰已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虽吃惊,李思翰却不敢怠慢,微微躬身拜道:“草民李思翰见过圣上。”

    伸手扶住李思翰,楚昊然笑道:“神医太过客气,朕可是久仰李先生的大名,请!”

    此刻,皇后娘娘躬身行了一万福,道:“见过李老神医!”

    李思翰活了八十多岁更被誉为神医,什么情景没有见过,早就将荣辱放下。看皇后冲自己行礼虽吃惊,李思翰神色却也没有什么变化,笑道:“老夫就是山野草民,皇上、皇后折杀老夫了,请!”

    望着几人,楚昊宇笑道:“大哥,大嫂、李老先生,都莫客气,请!”

    看皇上、皇后还有楚昊宇陪一白发白须的老先生走了进来,太后可真是吃了一惊,颇为疑惑的望着几人。看到太后的疑惑,楚昊然笑道:“母后,你家小七特意跑了趟五台山,将李神医请来为您把脉。”

    听楚昊然如此说来,太后不由望向楚昊宇,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在太后的注视下,楚昊宇轻笑道:“母后,你为小七操尽了心,现在,也该小七尽孝了。”说到这里看到母后两眼湿润,楚昊宇赶忙叫道:“莫激动、莫激动,先让李老先生为母后号脉。”

    望着太后娘娘,李思翰躬身行了一礼,道:“草民见过太后娘娘!”说到这里稍顿,李思翰笑道:“看太后娘娘一家子孝母慈、其乐融融,当活个百十岁!”

    噗嗤一声,太后娘娘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最后竟是咳嗽起来,看的皇后娘娘赶紧上前请拍着太后娘娘的后背。好容易止住咳嗽,太后娘娘挥手示意皇后可以停下,而后望着李思翰说道:“久闻神医之名,今日竟奔波千里,老身先谢过神医。还不看座?”

    当太后娘娘的话落下,立即有内侍搬来了凳子和脉枕。道了一声得罪,李思翰挥手搭在太后娘娘的手腕上开始诊脉。

    这刻,慈宁宫一片寂静,一个个都将目光落在神医李思翰,有急切有期待,便是从不喜怒于色的圣上楚昊然,眼中也有着毫不掩饰的期待。不过,在众人的注视下,李思翰双目紧闭,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这刻,时间似凝固了一般,如此缓慢,如此漫长。

    突然,李思翰抬起了手掌,看的众人心都跳了下,然李思翰却是淡淡说道:“太后娘娘,右手。”而后,大殿再次陷入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李思翰突然睁开了眼睛,明亮又有神。收回手掌,李思翰笑道:“好了。皇上、七公子,太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这些年大喜大悲伤了五脏,加之年岁增大,偶感风寒咳嗽不已,两副方子即可痊愈。而且,草民观太后娘娘并无大碍,只要调理得当,还是能过耄耋之年。”

    楚昊然和楚昊宇都不信李思翰的话,若真是如此简单,太医早就将她治好,岂能拖到现在?只是,两人自然不会将真实想法说出来,楚昊然更是笑道:“母后,你可听到了?李神医都如此说了,你安心享儿孙福吧!”

    楚昊宇也接口说道:“母后,你安心静养就是,等你好了,辰辰还要找你玩呢!”

    也不知是信服神医李思翰,亦或高兴两个儿子的孝心,太后脸上堆满了笑容,道:“老身可不奢望耄耋之年,能再多活几年看着辰辰长大,老身也就满足了。所以,倒要麻烦神医你了,有任何需求,尽管告诉他们两个。”

    笑望着太后,李思翰张口说道:“娘娘放心就是,草民这就去开方子。”

    点点头,太后再次谢道:“麻烦神医了,老大、小七,你们随李先生一起去吧!”

    楚昊然和楚昊宇都是心思剔透之人,听母后如此说来便知道她并未全信李思翰的话,只是两人都心急知道母后的身体情况,纷纷退了下去。

    当三人走出大殿,门口多了一白发老者,此人正是孙太医,而叫孙太医前来的意思,几人不言而喻。

    看到几人,孙太医跪拜道:“老臣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孝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爱卿平身!”唤孙太医起来,楚昊然笑道:“孙太医,小七特意将李神医请来医治母后,以后你们多聊聊。”

    孙太医也是真正的名医,与李思翰早就认识,便张口答道:“神医医术高超,老臣望尘莫及,有劳李神医了。”

    望着孙太医,李思翰笑道:“孙老弟这是在损老夫了,随后,咱们好好聊聊。”

    当李思翰的话落下,楚昊宇便接口说道:“孙太医,李神医可是要在京城住一段时日。本王曾许下承诺,在京城建一座神医庙每日施粥不停,既为母后祈福,亦做李神医行医、著书之地。”

    李思翰被称为神医,一生不知治好了多少人,见过多少疑难杂症,亦研究出不少良方,如今年岁已大,正想着著书将这些方子流传下去。路上得知此事,楚昊宇又提起了神医庙,最后还真将李思翰给说动了,决定留下来将自己一生的见闻、治过的疑难杂症、收集的良方汇集成册,这可是惠及百姓流传千古的大善之举。

    听李思翰竟打算留在京城行医、著书,楚昊然瞬间便想到了此事的好处,不由叫了声好,大声说道:“李老先生被称作神医,一旦立书必定流传百世活千万人,此乃大善之举,朕全力支持。来人,传工部尚书、九门提督入宫。”

    确如楚昊然所料,李思翰因神医庙而流传百世,神医庙因李思翰而名声大噪,一直到大楚灭亡都不曾断绝香火,不过这都是后事,暂且不提。

    望着几人,李思翰笑道:“老夫先谢过几位,到时候,说不得还免不了麻烦几位。”抱拳行了一礼,李思翰的脸色已平静下来,缓声说道:“七情伤身,太后娘娘这几年心神波动过大,五脏已伤,加之年岁已大筋脉老化,偶感风寒便咳嗽不停,使得身体每况愈下,不过老夫以为,只要调养得当,并无大碍。”

    说到这里望了孙太医一眼,李思翰才接着说道:“虚不受补,只能用温和药物,然太后娘娘身份非凡,很多草药上不得台面孙老弟才不敢用。”说话见,李思翰抓起笔很快就写下两副方子,而后递给了孙太医,又道:“这两剂都是山野常见之物,早晚各一副,三日必定见效。”

    还真是常见的东西,一剂萝卜葱白汤,一剂鲜梨贝母,几乎不见药,却是治咳嗽的良方。看孙太医点头,楚昊然立即说道:“马上抓药。”

    此刻,李思翰接着说道:“太后娘娘身子羸弱,只能食补,老夫可开几副养生粥,都是粗粮接地气,谨记一次不可吃多,每日可多吃几次。至于经脉,老夫可为太后娘娘施针调理经脉,另外,再寻一武道高手,每日为太后娘娘按摩穴位舒畅气血,便可保太后娘娘身体无恙。”说到这里再次一顿,李思翰重复说道:“七情致病,只要太后娘娘心情舒畅,百病自解。”

    332天刺再现

    陪神医李思翰从凌山阁下来并将他安顿好,楚昊宇并没有休息而是入了萧府。当楚昊宇走进大堂,数人同时躬身拜道:“叩见七公子。”

    “起来吧!”说话同时,楚昊宇已走到大堂中央坐下,而后望着一灰色长袍人问道:“李统领,把事情详细讲来。”

    青袍人约莫六十岁上下,相貌俊秀儒雅,平静的眼眸透着岁月沉淀的睿智,正是鹰卫统领李世信,而且,已是正统领。

    躬身行了一礼,李世信张口答道:“回禀七公子,五月十四日深夜,剑南卫攻入刘家庄将刘铭威捉拿归案,而后交由秦将军押送回京。五日后,秦冲赶到山南道小洪山驿站,遭天刺逆贼袭击,十五人全部死亡。其中,三人被长剑割喉,四人被弩箭所杀,七人被内功震断心脉,尤其秦冲,筋脉寸断,五脏碎裂。”

    顿时,楚昊宇一直平静的眼眸猛然跳起,闪过一道寒光。楚昊宇清楚秦冲的武功,后天巅峰就差一步就能突然先天,尤其久经战阵杀气浑厚,可竟被人用内功震断筋脉、骨头,震碎五脏六腑,那出手之人起码也是天人境高手。

    此刻,李世信接着说道:“现在,刘铭威不知所踪,唯有小洪山驿站一驿卒活了下来,根据他所述,他只看到了一个黑影,当他挥刀冲击时候却是昏了过去。”说到这里稍顿,李世信又道:“属下曾命山南卫查过此驿卒,在神机尉呆了五年,受伤后成了驿卒,并无问题。”

    思索片刻,楚昊宇张口说道:“本王记得,七月中旬,知机子就要传位清虚真人?”

    李世信立即答道:“七月十五是中元节,知机子要在中元节传位清虚真人,无极观早已传讯各大门派,到时候江湖上有名有号的门派都会前去观礼。”

    点点头,楚昊宇张口说道:“李统领,你安排下,本王也去凑个热闹。”

    李世信明白楚昊宇的意思,天刺逆贼选在山南道动手,而且不早不晚就该无极观的传位大典,肯定有说不清的关系,或者,就是故意引楚昊宇前往。躬身一拜,李世信张口说道:“属下遵令。”

    楚昊宇并没有立即开口,思索片刻后又道:“传令鹰四,入太和山。”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李世信眼中闪过一道异色。鹰四,鹰卫密探,可李世信这位鹰卫首领,也不知鹰四的真正身份,仅有联系他的方法。看楚昊宇如此看重此行,李世信赶忙答道:“属下遵令,七公子可还有吩咐?”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楚昊宇张口说道:“既然要入江湖,李统领,你将江湖上最近发生的事情整理一下,尤其是圣教和无极观。”

    无极观,当年行刺先帝楚天枫的正是无极观玉机子,天卫一直没有放松对无极观的监控,可惜数年下来没有丝毫收获。至于圣教,楚昊宇总感觉圣教与赵氏王朝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有时候,楚昊宇甚至觉得赵皇朝幸存的皇子就在圣教中。

    鹰卫为楚家耳目,又分天地玄黄四组,天组监视江湖,地组监视世家、名门望族,皇组监视朝廷百官,至于玄组,与兵部暗探一道监控漠北等附属国,当年漠北之变,正是玄组的功劳。

    李世信出身江湖,一直负责天组,立即答道:“属下明白,明早就送到公子手中。”

    轻嗯了声,楚昊宇点头说道:“这几日母后身体不是很好,等母后痊愈再行出发。另外,本王将建一座神医庙,你安排几个沉稳点的。”

    神医李思翰入京的消息并没有传开,可李世信岂能不知,甚至清楚建立神医庙的缘由,只是不得楚昊宇首肯,他还真不好里面安插探子。因此,李世信立即答道:“属下明白,公子放心好了。”

    点点头,猛然想到什么,楚昊宇张口问道:“京兆尹可有消息?”

    楚昊宇出山后无意进入京兆尹大牢得知谢家谢志远,等楚昊宇执掌天卫,便想从谢志远身上得到一些线索,便安排了几名探子进入京兆尹大牢接近谢志远。

    摇摇头,李世信张口说道:“谢志远还是老样子,几乎不开口,没有任何消息。”说到这里,李世信望着楚昊宇小声问道:“七公子,要不放他出来?”

    楚昊宇知道李世信的意思,放谢志远出来,若他真与天刺有关,自然会有人跳出来。思索片刻,楚昊宇张口说道:“此事,要与大哥商量后再说。”说话间,楚昊宇已站了起来,又道:“袁放,这次你随本王一同前往。”

    袁放,鹰卫副统领,现在执掌天组监视江湖,立即跪拜道:“属下得令。”

    此刻,楚昊宇已走到了门口,道:“散了吧!”

    望着楚昊宇的背影,几人同时躬身拜道:“恭送七公子。”

    离开萧府已是深夜,楚昊宇却不曾回府而是去了飘渺阁。当年,楚昊宇曾与英王楚昊渊定下赌约,要是楚昊宇能将楚元飞弄到漠北,就将飘渺阁的一半收入送给楚昊宇。等楚昊宇从漠北返回,楚昊渊不仅给了他飘渺阁一半银两,连飘渺阁都交由他打理。得知此事,楚昊宇很是吃惊,只不过楚昊渊并没有说缘由,唯有楚元敬高兴异常,在飘渺阁放肆了数日,若非武王发话,估计他都乐不思蜀了。如今三年过去,楚昊宇已完全掌控了飘渺阁,不仅赚了大把银子,还从中得到不少消息。

    从后门进入飘渺阁没多久,一锦袍老者便走了进来,躬身拜道:“老奴见过少主。”

    此老者正是太后娘娘交给楚昊宇的三名老者之一,董逸石,这三年来一直由他替楚昊宇打理飘渺阁。点点头,楚昊宇轻笑道:“石伯,坐,我听说前两日有人闹事?”

    也怪不得楚昊宇好奇,飘渺阁背后的东主是英王楚昊渊和孝王楚昊宇,上京城几乎是人人皆知,可有人竟敢来闹事,楚昊宇如何能不好奇。

    在楚昊宇的注视下,董逸石张口答道:“回禀少主,是罗老尚书的孙女罗英楠和陈老都督的孙女陈梦瑶,她们两人女扮男装大闹飘渺阁,只是想见少主你一面。”说到这里稍顿,董逸石躬身行了一礼,道:“老奴私自做主通知两家领她们回去,请少主责罚!”

    听说竟是罗世毅和陈定远两人的孙女,楚昊宇可真是吃了一惊,随即又有些哭笑不得。楚昊宇心道这两个丫头好大的胆子,却是冲董逸石说道:“石伯,起来吧,就是本王,也只能送她们回去。”话到最后,楚昊宇轻摇脑袋,明日,怕是两家人就要入府赔罪了。

    很快,楚昊宇就将此事放下,再次问道:“石伯,我让你查的怎么样了?”

    董逸石微微躬身答道:“回禀少主,现在只查了个大概,在河北道清河郡一带。老奴已派了数人前往清河郡,想来不久就有消息。”

    “清河郡?”自语了声,楚昊宇脸上露出有趣神色,这次前往山南道,顺便走一遭好了。

    李思翰的两剂方子简单却有效,第二日太后便感觉舒服许多,等到第三日,还真痊愈了。仔细替太后娘娘把过脉,神医李思翰笑道:“太后娘娘,风寒已经好了。老夫开了几副养生粥,只要太后每日食用,保证活到九十九。”

    该是病去一身轻,再加上欣喜楚昊宇的孝心,太后娘娘脸上堆满笑容,点头说道:“先生不愧是神医,老身这几天还真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有劳先生了!来人。”

    随着太后娘娘的话,立即有内侍端了两个托盘上来,都是书卷,有些已经泛黄,想来时间久矣。

    望着李思翰,太后娘娘张口说道:“听闻神医好书,老身特意命人寻了些,都是孤本,就交由先生了。”

    只是随意撇了一眼,李思翰却看到最上面一卷的书名,医法月王论。心底吃惊,李思翰稍稍思索片刻起身行了一礼,道:“太后娘娘有心,老夫就恭之不却了。”

    点点头,太后张口说道:“这才对。这些书不知在在府库中放了多少年,真可谓是珠玉蒙尘,想来也只有在先生手中才能焕发光泽。对了,听小七说,神医准备在京城建神医庙行医、著书?”

    自顾一笑,李思翰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而后笑道:“圣上和七公子至孝,太后娘娘能如此快的痊愈,正是因为此故,老夫可不敢居功。”

    听闻楚昊宇建神医庙竟是为自己祈福,再想到小七远赴五台山请来李神医,太后不由叹了口气,道:“小七倒有心了,也不枉老身痛他一场。”说到这里笑望着李思翰,太后接着又道:“李老先生著书可是流芳百世的事情,如此说来,老身也跟着蒙福了。以后但有要求,尽管告诉老身。”

    再次行了一礼,李思翰轻笑道:“那老夫就谢过太后娘娘了。”当李思翰的话落下,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此刻,有内侍跑了进来,笑道:“太后娘娘,七王爷来了。”

    333太子抉择

    区区数日,一代神医李思翰入京的消息长了翅膀般传遍整个京城,越来越多的人赶往他所下榻的竹园求医,若非顾忌太后和圣上,怕是要有人用强将他绑回去了。

    这日傍晚,一莽汉数次求见神医李思翰不得终是发了狠,一脚踹开大门闯了进去,看得众人面面相觑,只是随即起哄似的跟了进去。

    竹园,顾名思义,里面遍布着高大翠绿的竹子,不说常见的斑竹、桂竹罗汉竹,便是极难寻得的文竹、龙竹、观音竹在这里也能寻得踪迹。众人心急求医,自然不会顾及这些,只是走到内院门口看到锦袍人,一个个却是乖乖止住了脚步。

    锦袍人身材消瘦目光冰冷,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贯穿他整个脸庞的那道伤疤,从额头到下巴,看去极为狰狞。看到刀疤人,众人立即停下脚步,因为他的身份,更因为他背后之人。

    吴振丰,孝王府二管家。此吴振丰正是当年越骑尉那个吴振丰,率领百余将士引开漠北铁蹄,最后更是带着十几人冲出包围。等他找到楚昊宇复命,楚昊宇便将他留在身侧,其余十几人,有人回到越骑尉,也有人选择归乡,还有两人与吴振丰一道决定跟随楚昊宇。

    从漠北返回,吴振丰便成了孝王府的二管家,只是福伯年岁已大,大多事务都已交给吴振丰打理,而吴振丰也因脸上那道伤疤被众人熟知。

    看到吴振丰,众人如何不知七王爷在此,一个个愣在原地进退不得,最后都扭头望向踹门闯进来的莽汉。

    或是被众人极其了血性,亦或想到自家病重的老娘,莽汉硬着头皮说道:“吴总管,胡某听说李神医居住在此,特意前来拜访……”话不曾说完,已被吴振丰打断。

    冷眼盯着莽汉,吴振丰冷哼道:“拜访?有踹门拜访的吗?莫非胡将军真以为仗着胡老将军的余威,就能为所欲为?”

    胡万军,其父胡勇也是他这样的莽汉,曾是先帝手下的猛将与杨肃齐名,只是死在乱军之中连尸首都没能找到,起名万军就是希望他有万军不当之勇。胡勇战死后,先帝爷感其忠义,便将胡万军孤儿寡母接到京城,不仅赐下一座宅院更给了胡勇数部功法,等他武功有成便入了禁军,三年前随大军征讨漠北,只是战后却没有回京而是跟方林留在边关。这次回京,便是因为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病危,也是因为此故,才不顾一切的闯了进来。

    看胡万军愣了下,吴振丰扫过众人一眼接着又道:“诸位在上京城也都是有脸有面的人儿,应当知道李神医为何入京,那是我家王爷远赴五台山特意将李神医请来为太后娘娘看病的。诸位若真有心请李神医,为何不能前往五台山?而且,李神医是我家王爷请来的客人,是太后娘娘和圣上的座上宾,诸位就这么闯了进来,当真好胆子!”

    在吴振丰的大喝声中,终有人怕了,低下脑袋不敢与他对视,更有人悄悄往后退去。敢来请李神医,不是官宦子弟就是富贵人家,可若因李神医而得罪太后和圣上,一个不好就是大不敬之罪。

    或是被吴振丰激起了混脾气,胡万军脸上再不见了畏惧,反而大喝道:“老子这次来,就是绑也要将李神医绑回去,大不了被砍了脑袋,你让不让?”

    看胡万军竟挥动起了拳头,吴振丰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看去越发狰狞,道:“胡将军真是好胆识,连神医也敢绑?今日,吴某倒要看看,你怎么闯进去。”

    盯着吴振丰,胡万军两眼圆睁,再次喝道:“你真不让?”

    这次,吴振丰竟是懒得回答,不过站的笔直的身躯已足以说明一切。见此,胡万军大喝一声好,挥手便是一拳砸了过去,凝重的拳头,生出一股凌厉劲风。

    看胡万军竟真的出手,吴振丰眼中猛然闪过一道寒光,抬手一击掌刀迎了上去。

    瞬间,两人的铁拳和掌刀便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声响,同时间,两人更是控制不住身躯向后退去,只是吴振丰明显要比胡万军多退出两步,想来武功稍逊与胡万军。

    既然出手,胡万军就不会再有任何顾忌,稳住身形后再次扑了上去,然而就在此刻,有大喝声响起,道:“放肆,胡万军,还不住手。”大喝声中,一黑甲将军飞奔而来。

    看到黑甲将军,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离开。黑色甲胃,那可是禁军特有的装备,何况已有人认出来者的身份,李奕,禁军副统领。禁军副统领都在此,说不得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胡万军不仅认识李奕,还跟随他征战沙场多年,立即跪拜道:“末将见过将军!”

    狠狠盯了胡万军一眼,李奕却没有搭理他而是抱拳冲吴振丰行了一礼,道:“吴管家,万军就是个浑人,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对于禁军副统领,吴振丰自然不敢放肆,抱拳回了一礼,道:“李将军太过客气,只是,胡将军好大的脾气,硬闯竹园不说,还要绑李神医,不知道李神医是我家王爷千里迢迢请来为太后娘娘治病的吗?”扣下一顶大帽子后,吴振丰突然又发出一声冷笑,道:“胡将军曾在禁军数年,此事就交由李将军处置好了。”说完后直接转身离去。

    李奕只是知道吴振丰这个人却极少接触,看他如此轻易便将事情交给自己,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异色。瞬间,李奕便压下所有情绪,扫过院内众人一眼,李奕将目光放在了胡万军身上,喝道:“胡万军,你好大的胆子,李神医的住所也敢硬闯,不知道太子殿下和七王爷都在吗?来人,拿下,交由兵部处理。”

    胡万军性格虽鲁莽,可对于军令对于李奕,却没有一丝反抗的任由军士将他拖走。此刻,李奕又扫了众人一眼,冷声说道:“还不走,莫非也想进兵部大牢?”

    当李奕的话落下,众人逃一般飞离,比兔子都快,尤其是听到李奕接下来的话。盯着众人,李奕再次喝道:“传令下去,谁再敢擅闯竹园,杀!”

    听到李奕那充满杀机的杀字,不少人心底一寒,生恐爹妈少给了两条腿,连滚带爬向外跑去,很快就消失在竹园。

    此刻,李奕将目光放在胡万军身上,沉默片刻后冷声说道:“带下去。”

    胡万军自然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也不求饶反而张口说道:“将军,要杀要刮无所谓,只是家母病重,求你看在末将这些年忠心为国的份上,你就让末将见见李神医吧?”话到最后,胡万军重重磕起头来,发出嘭嘭声响。

    胡万军是李奕的老部下,再清楚不过他的混脾气,也知道他老母亲一个人将他拉扯长大的辛苦。沉默片刻,李奕张口说道:“李神医正为太子殿下把脉,容不得丝毫打扰。随后,老哥一定禀明太子和孝王为你求情,也求求李神医,带下去。”

    看李奕抓过身去,胡万军知道也是最好的结果了,再次磕了一个头,道:“末将谢过将军!”

    不同于外园的嘈杂,内院内一片安静,唯有徐徐而过的清风,带起竹叶的婆娑声响,更显幽寂。凉亭内,神医李思翰正为太子楚元博把脉,楚昊宇坐在一侧,神色平静眼中却有一丝期待。

    静静中,神医李思翰收回手掌,而此刻,楚元博和楚昊宇两人四只眼睛都放在了李思翰脸上。

    在两人的注视下,李思翰一声轻叹后张口说道:“太子殿下伤在心脉,由武道高手和太医齐出手才保住一条性命,若是太子殿下能够安心调养数年便可痊愈,只是殿下你每日劳累旧伤成顽疾,现在,怕是天气突变或者心烦气躁时候,殿下便会隐隐约约感到心疼。”

    顿时,楚昊宇扭头望向楚元博,脸上的神情看似想听他解释,却又有着责备。

    楚元博自然知道楚昊宇不满的缘由,可是他身为太子国之储君,如何能将此事告知他人。摇摇头,楚元博又点点头,轻笑道:“不愧是神医,这么一会儿就将本宫的身体摸了个清楚,先生可有办法?”

    看楚元博还能笑出来且没有一丝勉强,李思翰心道不愧是国之储君,果真非常人,只是心底又是一声忍不住的叹息。

    这次,李思翰并没有立即回答,沉默片刻后才张口答道:“心脉之伤非药石所能根治,只是,这还难不倒老夫,不过此法需殿下你安心调养数年。”

    轻哦了声,太子楚元博又开口问道:“没有其他办法?”

    轻摇脑袋,李思翰缓声说道:“还有一法,老夫可用药石刺激殿下激发潜能,然而此法只是压制伤势,等待殿下年岁已大,怕是神仙也无力回天。”

    听到李思翰的话,楚元博眼中猛然闪过一道寒光,不过终没有开口,一脸沉思。此刻,楚昊宇也没有开口,他也不敢替楚元博做这个决定,唯有李思翰,心底又是一声叹息,有些话,即便他有医者仁心,也不能说出口。

    缓缓中,有清风吹过,卷的竹叶婆娑。

    334藏娇

    太后娘娘身体好转,自然是皆大欢喜,在加上楚弘辰这个小家伙,一老一少玩的是不亦乐乎。陪母后吃过午膳,楚昊宇一个人离开慈宁宫,而等他出了皇宫,孙侯便迎了上来。

    躬身行一礼,孙侯恭声说道:“启禀七公子,谢志远不愿出狱。”

    楚昊宇早有意料并没有任何意外,思索片刻后轻笑道:“去京兆尹。”

    能够赦免谢志远,自然是楚昊宇向圣上楚昊然求情的结果,可听闻谢志远不愿出来,楚昊宇还真起了兴致,就似他所料,此事一定有文章。

    京兆尹还是李怀仁当家,看到楚昊宇立即跪了下去,拜道:“下官见过孝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望着李怀仁,楚昊宇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当年贪玩,他假扮小乞丐却是被关进京兆尹大牢,结果楚元敬一个吆喝就把李怀仁吓住了,还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不然,也不能坐稳京兆尹这顶乌纱。

    摇摇头,楚昊宇淡淡说道:“李大人,起来吧,本王今日可是又要进京兆尹大牢喽!”

    听出楚昊宇话中的调侃,李怀仁也是一阵感慨,当年贪玩调皮的王爷,如今已执掌大权名震天下,便是当年那个蝼蚁一般的小扒手,也成了七王爷的心腹。心中感慨不已,李怀仁却是恭恭敬敬的拜道:“谢过王爷千岁千千岁!”再次一拜,李怀仁才站起身来,笑道:“七王爷大驾光临,下官自然是俯首相迎,可有再一再二,要是还有再三,下官也只能摘掉头上这乌沙向圣上请罪了。七王爷,请!”

    哈哈一笑,楚昊宇迈出脚步同时说道:“李大人果真是个趣人,一个京兆尹,屈才了。”

    听到楚昊宇的话,李怀仁不由一喜,却是神色不变的说道:“能得七王爷如此夸奖,下官也就知足了,不过,承蒙圣上信任执掌京兆尹,下官自当尽力。”

    这次,楚昊宇笑了笑却没有接口,很快便走至京兆尹大牢。

    李怀仁早就猜到楚昊宇要来,特意命人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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