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序 (55)
躺下,辰辰呢?”
小心的扶太后躺下,方玉张口答道:“回禀母后,辰辰随小顺子去了后花园,你放心就是。”
太后如何不知自己这儿孙儿的脾性,轻哦了声,道:“娘亲先歇会儿,一会儿就去找他玩,不然又要说母后耍赖了。燕儿,去,准备些小点心。”
燕儿是太后的贴身侍女,听到太后的话,燕儿立即答道:“奴婢遵旨。”
楚昊宇身为天人境高手,能够清楚察觉到母后的气息极弱,便笑道:“母后,辰辰就是小屁孩一个,好哄的很。小玉,你去陪辰辰玩会儿,一会儿带他过来,我给母后捏捏肩。”
也不待太后同意,楚昊宇已走了到了太后背后,两手在太后肩膀上轻轻揉捏起来,当然,手上用上了内力。这三年来,楚昊宇的武功并没有拉下,内力犹若初晨的阳光温和,又似小桥流水的舒缓,小心翼翼的替太后梳理着筋骨。
太后虽不曾练武却是出身世家,丈夫又是武道高手,感受着楚昊宇手掌上的温暖,如何不知他用上了内力,只是那种暖洋洋的感觉,让太后感觉很是舒服。这刻,太后的脸色终是舒展开来,道:“小七你倒有心了,多给娘亲捏会儿,舒服。”
呵呵笑了声,楚昊宇张口说道:“母后舒服就好,以后小七天天给你捏肩。”
这次,太后笑了笑却没有出声,一脸轻松。在楚昊宇或轻或重的按捏下,一夜没怎么休息的太后终是睡了过去,脸上还挂着满足笑容。
望着母后慈祥却又苍老了的容颜,楚昊宇脸上再没了笑容,一脸凝重。这刻,楚昊宇心底突然浮现出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
也确是如此,楚昊宇出宫之前就是个无知顽童,守孝三年刚回宫却是遭受惨变,伤心之下进入漠北,等平定漠北归来,楚昊宇为了自己的承诺亦为炼心,亲赴江南、淮南两道,而后又去了趟岭南。匆匆就是数年,就当楚昊宇想要安定一段时日,母后却是……呵呵苦笑一声,楚昊宇起身走出了慈宁宫。
大殿外,一白发白须的老头正肃然而立,看到楚昊宇正要行大礼时候,却是被楚昊宇扶住,道:“孙太医,莫要多礼,母后怎么样?”
在楚昊宇的注视下,孙太医摇头说道:“太后娘娘年岁已大,这些日子一直用药调理身子,只是昨日太过劳累,晚上又感了风寒,内虚外寒咳嗽半宿,只是,”拉长的声音中,孙太医看了楚昊宇一眼才接着说道:“太后娘娘身子虚弱,不可用猛药,只能以温补之药慢慢调理。”
楚昊宇并不懂药理,可刚才替太后揉捏时候清晰察觉到她已经干枯的经脉。气为身之魂,经脉干枯,如何运气?
摇摇头,楚昊宇颇为沉闷的说道:“我知道了,孙太医你忙了一宿,下去歇息吧。”说完后,楚昊宇折身走回大殿,身影怎么看都有些落魄,当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322掌天卫
在慈宁宫吃过午饭,楚昊宇留下方玉和楚弘辰陪伴母后,一个人出了皇宫,三拐两拐入了萧府。
萧府门口,一灰衣少年正在等待楚昊宇。此少年约莫十二三岁,然脸上丝毫没有孩童的幼稚与调皮,眼神平静,气度沉稳,瘦弱的身躯甚至还散发着凌厉的气机,想来武功已经小成。此少年正是当年楚昊宇救下的小贼孙七,也就是现今是孙侯,四年过去,他身上已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看到楚昊宇,孙侯立即躬身拜道:“见过公子!”
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楚昊宇张口问道:“坤叔呢?”
再次行了一礼,孙侯张口答道:“四爷爷在书房。”
这次,楚昊宇连头也不曾点下,直接抬脚走向书房,而孙侯如同一个影子跟在他身后。
四年过去,楚坤的头发已经白完,瘦弱的身躯佝偻,长袍稀稀拉拉的套在身上,再没了以往的精干模样,且因为断了一臂的缘故更显苍老,看去犹若随时都能熄灭的风中烛。
刚见过母后的龙钟模样,现在又看到四叔的佝偻身躯,楚昊宇不由叹了口气,道:“四叔,可有李神医的消息?”
李思翰,自幼聪明过人,通百家之说,崇老庄之学,兼通佛典,实为一代奇人,尤其精通药理被世人誉为神医。
瞬间,楚坤便猜到了楚昊宇的意思,望着楚昊宇问道:“太后娘娘怎么样?”
轻摇脑袋,楚昊宇颇为无奈的说道:“不容乐观。母后身子羸弱,这几年又是大喜大悲伤了肺腑,如今年岁已大,整日又被辰辰缠着,唉!”
听着楚昊宇低沉的叹息,楚坤脸上也有过一丝伤感,却是开口安慰道:“小少爷孝心有加,想来主母要高兴的,老奴这就命人去查,少爷先坐会儿。”话到最后,楚坤扭头望向孙侯。
这些年楚坤一心寻找天刺逆贼,即便药王李思翰名气再大,他如何会去惦记一个无关的老头。
孙侯跟了楚坤四年,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立即拜道:“公子,四爷爷,稍等片刻。”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楚昊宇并没有坐下,望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卷宗,楚昊宇心底又是一声叹息。平定漠北回到京城,圣上楚昊然曾问他有何打算,楚昊宇直言自己不求权不求利,却一定要找出影子铲除天刺,为父皇为宋玥为郭颖报仇。因此,楚昊宇便成了天卫的副首领,而楚坤见楚昊宇心意已决,便将天卫一点点交给他,现已隐居幕后,只是三年过去,两人依旧没能寻得什么线索。
想到这里突然摇摇头,楚昊宇自顾笑了声,天刺已经存在数百年,隐藏之深令人难以想象,就像天卫,未曾接手之前,楚昊宇也不会相信天卫有如此大的势力,大到他楚昊宇无妨想象。自己还是心急了啊!心底自语了声,楚昊宇却是张口问道:“秦冲可有消息?”
秦冲,明为禁军哨长,暗则是虎卫杀手。月前鹰卫在无意间得知刘铭威藏身剑南道,刘铭威为广兴镖局总镖头,四年前在南营袭击了楚昊宇后失踪,一直被天卫通缉。得到刘铭威的消息,楚昊宇立即派遣秦冲送旨剑南道大都督胡广建,暗则捉拿刘铭威归京。
轻摇脑袋,楚坤张口说道:“还是五日前的消息,正押送刘铭威回京,只是,老奴估计这一路不会太平。”
楚昊宇明白楚坤的意思,点头说道:“当年刺杀本王,广兴镖局成为弃子,可刘铭威竟能够带走老婆孩子,可知身份不低。不过坤爷爷放心,小七安排了两路人马,就怕他们跳不出来。”
“以刘铭威为饵。”心底一声叹息,楚坤满是皱纹的脸庞上去浮现起一抹笑意。若说三年前从漠北归来的楚昊宇,是一柄锐不可挡的宝剑,那么这三年的平淡就是他完美的刀鞘,虽敛去所有锋芒,却越发从容,淡然,只是猛然想到什么,楚坤心底又是一声叹息。
瞬间,楚坤便压下所有情绪,点头说道:“一旦有消息,老奴会立即传讯少爷。”
楚昊宇点点头却没有开口,而是将目光放在桌案堆积如山的卷宗上。这些卷宗,大都是前赵氏王朝秘史,虽然其中少有提及暗影,楚坤却是相信其中一定有他们疏忽掉的地方,而这些线索,或许就是寻找天刺逆贼的突破口。因此,这三年来,楚坤几乎将天卫交给楚昊宇掌管,一心读这些秘闻从中寻找线索,尤其是赵王朝最后一位皇帝的起居、秘闻,楚坤早已熟记在心。
这些卷宗,楚昊宇也看了不少,却也只当做秘史读了,不过他倒从中找出了曾威震天下的赵氏王朝灭亡的缘由,外面藩镇林立、门阀遍地,内部好大喜功、穷奢极欲。赵王朝后期,城池、军队、土地都已成了各大门阀的囊中私物,甚至到了朝廷政令都无处可传的尴尬地步,然而赵皇依旧过着醉生梦死、荒淫无道的生活。赵文帝荒淫,斥巨资修筑百花居,不仅从各地搜刮美女,连军队的军饷都扣了下来,二十四岁就死在了女人肚子上。他的儿子更荒唐,父亲建百花居,他就建千娇园,为此连朝臣的妻女都不放过,这才有了百官之谏,仅做了两年皇帝便被囚居起来,从此,朝堂彻底为世家门阀所控制,最后一位赵康帝虽有大才,可终无力回天。
想到这里,楚昊宇不由摇摇头,因为他又想到四哥楚昊旭那晚所说的话,想到父皇为何要葬身落霞山,只是此刻,楚昊宇也有着隐藏心底不能释怀的疑惑。当年漠北之行,巴赫尔曾言父皇楚天枫并未去世,虽是在乱二哥楚昊俨的心境,如今却让楚昊宇心生迷茫,父皇究竟是驾崩而去还是隐身山林潜修天道,再想想母后的身体,楚昊宇不由叹了口气。
楚坤并不知楚昊宇心底所想,只是听出他叹息声中的无奈,便张口说道:“少爷,天刺逆贼存在了数百年,早就扎根在中原大地,非一朝一夕所能铲除,老奴同影子明争暗斗几十年,不一样没能见过影子一面?”
听到楚坤的话,楚昊宇不由一笑却没有出口解释,反而打趣楚坤说道:“坤叔,要我说啊,影子一定见过你,要不然岂不是大憾?”
顿时,楚坤灰白的眼中猛然爆射出两道寒光,思索片刻后点头说道:“少爷所言甚是,老奴就按这个线索再查查。”
看到楚坤的反应,楚昊宇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坤叔,我不过随口一说,不想你还当真了。”
摇摇头,楚坤沉声说道:“少爷你这次可是想错了。老奴与影子明争暗斗几十年,对彼此再熟悉不过,这天下间,说影子最了解老奴也不为过,所以,他一定认识老奴,甚至就是老奴的熟人。”
思索片刻,楚昊宇想想也确有这个可能,便点头说道:“那好,坤叔,你按这个线索查查。我要出去一趟,母后的身体越来越弱,要将李神医请来。”话到最后,楚昊宇转身走出书房。
当楚昊宇走出书房,孙侯正极速走来。冲楚昊宇行了一礼,孙侯躬身拜道:“公子,半月前李神医出现在五台山广济寺,与灵隐大师喝茶论道,无人见他离开。小的已经传令河北道,密切注意李神医的行踪。”
楚昊宇并没有停下脚步,走过孙侯身侧时候说道:“明日出京,你收拾下。”
听到楚昊宇的,孙侯不由愣了下,随即大喜。这四年来他跟随楚坤学文习武,每日勤修不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跟在楚昊宇身侧听令,而今听到楚昊宇这句话,终是个孩子的孙侯再控制不住情绪,眼中甚至泛起了泪花。很快,孙侯就收起所有情绪,望着楚昊宇的背影拜道:“谢过公子。”
离开萧府,楚昊宇并没有回府,而是入了一极其普通的民宅。宅子不大却极其雅致,透着浓浓的书卷气息,想来其主人亦非凡人。楚昊宇明显常来,对这宅院极其熟悉,径自走进后花园,看到凉亭内的周褚。
三年时间似没有在周褚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一袭青色儒袍透着出尘之感,一杯清茶看去好不悠闲。
看到楚昊宇,周褚并没有起身,却为他倒了杯清茶,而后问道:“看公子眉头紧皱,可是有心事?”
在周褚一侧坐下,楚昊宇望着亭外树木淡淡说道:“母后身子骨越来越弱,我明日前往五台山寻找李神医。”
周褚并没有立即开口,思索片刻摇着摇茶杯说道:“承蒙太后娘娘喜爱赠送这极品碧螺春,如今太后娘娘身体有恙,周某也当尽一份孝心,随七公子走一遭好了。”
顿时,楚昊宇便将目光放在周褚身上。当年,也可以说是楚昊宇强迫周褚留在身边,也可说周褚自愿留在他身侧,只是两人心照不宣而已,然这三年,周褚不是游山玩水就是清茶古卷好不悠闲,且出入都有侍卫随行,却从不曾替楚昊宇出谋划策,而楚昊宇似也将他当做一个可推心置腹的朋友。今日,听闻周褚竟然主动随行,楚昊宇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出来,道:“能与周兄同行,小弟求之不得。”
听着楚昊宇的笑声,尤其是看着他平静的眼眸,周褚也是一笑,转口说道:“前日出去游玩,听说七公子是武曲星下凡,虽有夸大,周某觉得倒也不差。”
“武曲星?”自语一声,楚昊宇平静的眼中猛然爆射出两道寒光,沉声说道:“还是屠夫的好。”
323其乐融融
傍晚时分,楚昊宇又入了皇宫,只是这次去了宣政殿。当楚昊宇走至宣政殿便有内侍迎了上来,跪拜道:“奴才叩见孝王殿下,圣上正与中书令魏大人,中书侍郎陈大人、户部李尚书、工部杨尚书商讨事物,要不奴才进去禀告圣上?”
楚昊宇虽不曾参政却是大楚亲王,自然认得几位朝廷的重臣,只是想到他们竟然聚在一起现在都不曾散去,想来是有要事。摇摇头,楚昊宇张口说道:“不用,本王等会儿就是。”说话间,楚昊宇径自踱起步来。
宣政殿,顾名思义,为圣上临朝听政之地,也有中朝之称,建造的自然是巍峨大气,凭栏眺望前方,竟有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缓缓中,楚昊宇却是又感受到一种沧桑。
望着天际通红的云霞,楚昊宇突然出口轻吟道:“天下风云我辈出,一入江湖岁月催!呵呵……”淡淡的笑容,从容、随意又洒脱。
突然,察觉到有脚步声响起,楚昊宇立即扭过头去,望着鱼贯而出的几位大臣,中书令魏典,中书侍郎陈柏寒,户部尚书李天念,工部尚书杨钟。
看到楚昊宇,几人同时跪了下去,拜道:“臣见过孝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此,楚昊宇赶忙上去扶住中书令魏典,笑道:“魏大人客气,快快起来,小七可当不起。诸位,都起来吧!”
“谢过王爷!”再次一拜,魏典几人才站了起来。笑望着楚昊宇,魏典张口问道:“七王爷,老臣刚看你笑容满面,有何喜事,可否告诉老臣?”
也怪不得魏典如此问,这三年楚昊宇虽不在京中却也是喜事不断,先是娶了方靖的孙女方玉,而后又纳陈家陈芳菲为妃,且不论楚昊宇的身份,仅两女的家世便足以令百官前去贺喜了。等楚昊宇嫡长子出生,太后亲自摆下百日宴,自然也是百官道贺,再加上周岁抓阄,短短三年可是喜事无数,真可谓是喜事连连。
呵呵笑了声,楚昊宇张口说道:“一时有感,再者,我大楚国泰民安威震四方,何尝不是喜事?”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微微躬身冲陈柏寒行了一礼,道:“见过岳丈。”
点点头,陈柏寒冰冷的脸庞上露出难得的笑意,道:“我大楚国泰民安,自然是大喜之事。”说到这里稍顿,陈柏寒转口说道:“这几日,老太君时常念道菲儿,若无要事,菲儿可回去看看老太君。”
若真是老太君想念孙女,自然可遣人去叫,何须对楚昊宇说?楚昊宇明白这位老丈人的意思,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便点头说道:“回去就告诉菲儿,只是小婿有事明日就要出京,怕是不能前去看望老太君了,等回京后一定拜见老太君。”
听说楚昊宇又要出京,众人心底吃惊却也不会张口问他干什么去,反而抱拳说着小心、珍重之类的话,而后纷纷告辞,楚昊宇在离京前找皇上,自然是有事了。
与众人告别,楚昊宇缓步走进了宣政殿。望着正笑望着自己的大哥楚昊然,楚昊宇恭恭敬敬的跪拜道:“臣弟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执政六年,尤其是平定漠北后,楚昊然一言一笑莫不散发出威严,让人心生敬畏。呵呵笑了声,楚昊然张口说道:“小七来了,快起来。”说到这里,楚昊然两眼含笑的盯着楚昊宇问道:“小七,大哥可是记得,你很少来朕这宣政殿,今日又是那阵风把你吹来了?”
楚昊宇也没有同大哥客套,只是脸上却没了一贯的笑容,缓声说道:“大哥,小七今日是来请辞的。”
轻哦了声,楚昊然张口问道:“这次又想去什么地方?”
楚昊宇立即答道:“五台山,请李神医入京。”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脸上有过一丝无奈,道:“早上入宫给母后请安时候,小七曾用真气为母后梳理经脉,却发现母后经脉干枯,尤其心脉,断断续续。小七久闻李神医大名,想请李神医入京为母后诊脉。而且,小博他……”话到这里,楚昊宇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发出一声叹息。
当年漠北之行,楚元博遭人行刺伤了心脉,虽有名医诊治却是时好时坏,这两年日渐消瘦,甚至变得苍老生出华发。
这刻,楚昊然脸上已没了笑容,思索片刻才张口说道:“也好。三年前,大哥曾数次遣人寻找李神医,可惜李神医避而不见,这次,希望小七你能将他请来。”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楚昊然已站了起来,道:“走,今晚咱们兄弟一起陪母后用膳。小永子,传老三入宫,叫皇后也过去。”
“喳!”跪拜后,小永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走到楚昊宇身侧,楚昊然挥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七,咱们兄弟仨,大哥太忙,这些奏折啊,一天到晚都看不完,老三这两年倒改了性子,不过想他陪母后说说话,唉!”摇头叹息声中,楚昊然接着又道:“也就你小子最得母后喜爱,以后,多陪陪母后。古语常言,子欲养而亲不待,以后大哥每日也会抽些时间陪陪母后。”
跟在大哥楚昊然身侧,楚昊宇接口说道:“小七明白,大哥放心好了。”
点点头,楚昊然又张口问道:“坤叔怎么样,有段时间没见他进宫了?”
不见楚昊宇立即回答,楚昊然又是一声叹息,此刻,楚昊宇也是一声叹息。大婚之日的惨变,让太后夜不能寐,当楚昊宇离京,太后又是日日思念,七情致病,何况太后年岁已大。便是楚坤,也为此断去一臂,从此日渐衰老。想到这里,楚昊宇心底发誓,此行一定要将李神医请来。
当两人走进慈宁宫,太后正与小弘辰在床榻上打闹,只是,开怀的笑容却难掩脸上的倦意。
看楚昊然和楚昊宇两兄弟一同走了进来,几人都有过一丝意外,方玉赶忙起身行了一万福,道:“玉儿见过圣上!”
挥手示意方玉免礼,楚昊然躬身冲太后娘娘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单手摸着小弘辰,太后满脸含笑的说道:“昊然你怎么过来了?起来吧!辰辰,见过大伯。”
在众人的注视下,小弘辰从太后怀中爬了起来,举起肉嘟嘟的小手作了个揖,而后奶声奶气的说道:“小弘辰见过皇上大伯,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到这里,小弘辰扭头望向方玉,小脸上写满疑惑,张口问道:“娘亲,还要不要下跪啊?”
顿时,众人都被小弘辰都乐了,一个个脸上都有着毫不掩饰的笑容。
走到太后身侧坐下,楚昊然摸了摸楚弘辰的小脑瓜子,笑道:“不用了,大伯就是大伯,不用跪,不过母后,朕觉得小辰辰会跟你家小七一样调皮。”
呵呵笑了声,太后不以为意的说道:“调皮又怎样?小七调皮,不及弱冠就成了天人境高手,现在看看,哪还有小时候的模样。”
点点头,楚昊然赔笑道:“母后所言甚是,而且说起来,小七能有现在的成就,也因为母后,若非母后你宽容大度,说不得小七就是个书呆子。”
此刻,楚昊宇接口说道:“大哥所言甚是。若非母后,小七是万万没有今日的成就。”
听两人左一句所言甚是右一句所言甚是,太后扫过两人一眼开口说道:“说吧,你们兄弟两人究竟何事?”
楚昊宇嘿嘿笑了声,张口说道:“还是母后了解小七,小七准备前往佛家圣地五台山为母后礼佛,祈求母后平安,百年安康。”
望着楚昊宇,方玉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中午还不曾听闻他提起此事,仅仅一个下午,他怎么突然想起去五台山礼佛呢?
此刻,楚昊然也开了口,道:“母后,你每日都礼佛为小七求平安,现在也该小七反哺为母后尽尽孝心了。”
太后清楚没有两人所说这么简单,只是望着楚昊宇,太后突然发现自己再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任何情绪了,或许,她那个顽皮的小七,已经真真正正长大了,一时间,太后竟是有些百味陈杂。
沉寂之中,有太监走了进来,跪拜道:“启禀太后娘娘、圣上,皇后娘娘求见。”
看太后娘娘点头,小太监立即走了出去。很快,太后娘娘便走了进来,冲太后娘娘和圣上楚昊然行了一礼,楚昊宇和方玉则冲皇后行了一礼,而这次,看到众人行礼的小弘辰,主动冲皇后娘娘行了一礼,奶声奶气的说道:“小辰辰见过皇后婶婶,千岁千岁千千岁!”
望着小弘辰,皇后不由一笑,道:“小辰辰你竟还学会行礼了,真乖,来婶婶这儿,有糖人吃。”
听说糖人,小弘辰两眼一亮,张开双臂叫道:“婶婶,抱抱,抱抱。”
看到小弘辰这个样子,太后不由一笑,拍着他的脑袋说道:“你个小崽子,听说吃的就跑了。”
楚弘辰一个小孩,自然不会在意太后的打趣,落入皇后的怀抱便张口问道:“婶婶,糖糖呢?”
瞬间,众人都是一阵忍不住的大笑,听的楚弘辰有些不明所以,满脸疑惑的望着众人,而此刻,小太监又跑了进来,跪拜道:“启禀太后娘娘、圣上,勇王爷求见!”
听闻老三楚昊铉也来了,太后不由撇了老大楚昊然和小七楚昊宇一眼,只是并没有说什么,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324平石镇
这次出行,楚昊宇并不愿惊动众人仅带了数名护卫,再加上周褚、孙侯,一行七八人轻车简行奔向五台山,匆匆就是数日过去。
众人里面,几名侍卫就不必说了,跟在楚昊宇身侧的都是血卫高手、百战老兵,数日不眠不休的狂奔都不会觉得累。孙侯年纪虽小,可出身苦寒这几年又是勤修不缀,虽疲惫却还受得了。楚昊宇更不用说,天人境高手的他,骑马狂奔一样是修行。众人里面,唯有周褚,接连数日的狂奔,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风尘之色。
看到周褚脸上的倦意,再看看天色将晚,李牧张口说道:“公子,周先生,前面四五里有个小镇子,叫平石镇,再往前行,六七十里才能赶到鹤鸣。”
点点头,楚昊宇张口说道:“就在前面休息一晚,明早再走。”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李牧接口说道:“那好,小的先去打尖。”说完后,李牧抱拳行了一礼,打马狂奔而去。
望着楚昊宇,周褚颇有些歉意的笑了声,自嘲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周某非但没有帮过公子,还拖累了公子的行程,罪过、罪过!”
轻摇脑袋,楚昊宇张口说道:“若周兄是百无一用的书生,这天下间,谁还敢自称读书人?周兄,走吧,赶到前面镇子里吃顿饱饭,好好休息一晚。”
四五里地,很快,众人便赶到了平石镇。平石镇也就是数百户的小镇子,只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客栈酒楼茶馆一样不缺,青楼赌场一应俱全。正是华灯初上时刻,街上人头攒动,一派升平景象。
看到这一幕,周褚脸上浮现起一抹笑容,张口说道:“这小镇子倒也热闹。”说到这里,周褚更是撇了楚昊宇一眼。
楚昊宇知道周褚没有说出口的话,脸上也有笑容浮现,道:“大哥素有大志,这些年又是呕心沥血,如此景象,才不负大哥整日劳累。”
周褚哈哈笑了声却没有接口,此刻,有侍卫前来禀告道:“公子,李头已安排妥当。”
进入镇子后,几名侍卫前后左右将楚昊宇护在中间,即便清楚他的武道修为。
众人在平石酒楼停了下来,而李牧已经迎了上来,道:“公子,这家酒楼是平石镇最大的,小的在二楼定了个雅间,请!”
或是看楚昊宇几人气度不凡,掌柜也跑了出来。掌柜约莫五六十岁,微胖,脸上挂着弥勒佛般的笑容,只是细小的眼中不是有光芒闪过。望着楚昊宇,掌柜呵呵笑道:“公子爷,里面请。不是小老儿自夸,我这平石酒楼,不仅是平石镇最大的,方圆百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尤其野味,那绝对是一绝。公子爷,请!”
将马缰扔给侍卫,楚昊宇张口说道:“那好,今晚本公子就尝尝,不过,大堂就挺好。”
平石酒楼生意还真的不赖,大堂已经坐满,想来味道不差,只是这并难不倒李牧,抬手间已多处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对掌柜说道:“掌柜,靠窗两张桌子。”
握着沉甸甸的银子,冰凉却暖心,掌柜脸上已经笑开了花,道:“爷,稍等、稍等!”大笑声中,掌柜一溜烟跑了出去,很快就劝靠窗两座客人离开,还拿衣袖为楚昊宇擦了擦凳子。
看楚昊宇坐下,掌柜忙笑问道:“两位爷,喝点什么?本店有十年以上的刘伶醉,也有极品鸟接茶,公子要什么?”
以往,掌柜都是说二十年的刘伶醉,今日或是看出楚昊宇出身不凡,才不敢夸大其词。
根本不曾想,楚昊宇便张口说道:“都要,再来几样你们拿手野味,去吧!”
听到楚昊宇的话,掌柜直接叫道:“好嘞,两位爷稍等!”大叫声中,掌柜已经转过身去,只是快走到厨房时候才突然想起,自己嘴边的话都没有说出口。摇摇头,掌柜心底猜测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游玩还真是好气度,脸上却有笑容浮现,这种公子哥儿,只要服侍好让他们满意,银子绝对不会少。
望着窗外的人群,听着街上的叫卖声、嬉笑声,楚昊宇脸上也有笑容浮现,只是这刻,因为楚昊宇几人的出现,刚还喧闹的大堂倒安静下来,有人偷偷打量着这位公子哥儿,也有人毫不掩饰眼中的好奇。
暗青色的儒袍,温润如玉的面庞,尤其是脸上的从容笑意,给人说不出的好感,只是不知为何,众人都有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便是站在他身侧的小厮,小小年纪却散发出凌厉的气机。
就在众人猜测这究竟是哪家公子哥儿时候,掌柜一溜烟跑了出来,手中还拎了一坛酒,而他身后店小二端了壶茶,浓浓的清香,在大堂内弥漫。
闻着浓郁的茶香,周褚鼻尖一动,叫道:“好茶!”
对于周褚的称赞,掌柜不无得意的笑道:“爷,小老儿这可是真正的鸟接茶,是小老儿特意从进山收来的,在外面可是有价无市。”说话间,掌柜分别为两人倒了杯。
望着色泽金黄的茶汤,闻着浓郁的清香,周褚脸上露出享受神色,缓缓说道:“据传,鸟接茶是候鸟吞得茶树种子带到北方,茶籽屎落入枯树洞中或枝干中生根发芽,叶子短小仅有数寸,极其难得。”说到这里稍顿,周褚摇头说道:“没想到今日竟有幸喝到鸟接茶,还真是托公子的福了。”说话间,周褚端起茶杯品尝起来。
听到周褚的话,掌柜又是一笑,道:“一听公子的话,就知道公子你是懂茶之人。”说话同时,掌柜又将酒坛拆开倒了两碗,尘封十几年的美酒,散发出诱人的酒香,闻的大堂都为之耸鼻。
此刻,不少人都在心底骂赵老二这个奸商,赵老二给他们的茶可没有这么香,酒也没有这么浓,要么是掺了水,说不得根本没有年份。只是,很多人也很期待,期待两人的肯定,那可为平石镇争光了。
看周褚一脸享受,楚昊宇也将茶杯端了起来。杯中茶叶舒卷随意,犹如翠云浮动,绿雪飞舞,入喉微甜,满津生香,还真是好茶。
饮下一口,楚昊宇点头说道:“也确是好茶。”说到这里抬头望着掌柜,楚昊宇张口问道:“掌柜,这鸟接茶可有卖?”
见中年文士也直直盯着自己,掌柜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不瞒两位公子,鸟接茶产量极少,小老儿也是无意间得来,平日都是自己喝,所剩已经不多,今日遇到贵客才拿了出来。”
听掌柜如此说来,周褚也不失望,淡淡说道:“今日能够尝到鸟接茶,周某已经知足,公子不必强求。”
楚昊宇并没有出声,再次将目光放在了窗外,平静的眼眸无喜无悲,看不出任何情绪。见此,周褚自顾一笑,静静品尝起来。
不见两人出口,掌柜倒也不好出声,就这么笑着站在一侧。
沉寂之中,也不知谁先开了口,大堂又在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就是青衣公子身份再尊贵,又关他们什么事,自然是该吃吃该喝喝。
没过多久,店小二便端着两盘小菜走来,掌柜却是亲自将菜上来,同时出口介绍道:“公子,素心碧玉。”说到这里稍顿,掌柜笑道:“这名字是小老儿自己取得,其实就是水芹菜,去其根、叶、筋,水煮后凉拌而成,夏日里吃再清凉不过。”
放下素心碧玉,掌柜又端起一盘火红的菜肴,笑道:“这是红红火火。用的是山上野兔,先腌制再风干,切成丝后用红椒油拌成,香、辣、细嫩,公子可以尝尝。”说到这里又是一顿,掌柜呵呵笑道:“配口刘伶醉,小的自己都有些忍不住了。”
看掌柜脑袋摇晃不定,楚昊宇张口问道:“看掌柜的神情,肯定是好极此道,何不坐下来?”根本不容掌柜反驳,楚昊宇接着又道:“相聚便是缘,掌柜就坐下来喝一杯,刚好本公子也想同掌柜聊聊。”说话间,楚昊宇更是为他倒了碗刘伶醉。
这三年来,为将越骑尉阵亡将士送回故乡,楚昊宇差不多走遍江南和淮南两道,经常走进田间地头,甚至能与山间野夫聊上半天,什么样的人都接触过,非但没有门阀弟子的傲气,反而因此收获不少。
听到楚昊宇最后一句,掌柜终是有了决定,笑道:“那小老儿就放肆了,谢过公子。”双手接过楚昊宇递来的酒碗,掌柜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而后问道:“公第一次来鹤鸣?”看楚昊宇点头,掌柜又接着问道:“敢问公子这是去哪?”
也不瞒他,楚昊宇张口说道:“五台山。”
掌柜轻哦了声,接口说道:“五台山可是佛家圣地,灵隐大师更是被誉为活菩萨。不瞒两位公子,小老儿年少时候,也曾在五台山混过几天饭吃。”看到两人眼中的好奇,掌柜呵呵笑道:“那时候世道不好,小老儿家里又困难,佛家慈悲为怀,想着最不济也有口饭吃,要是再学得一身武艺,说不得也能成一代大侠,不过,武艺没学到,倒学了一身厨艺,而且说起来,小老儿与灵隐大师还是师兄弟呢!”
顿时,楚昊宇和周褚都露出一丝有趣神色,直直盯着他,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325奕剑阁
看到两人的神情,掌柜呵呵一笑就要张口,然而就在此刻,有人大喝道:“赵老二,你又卖弄呢?你要真与灵隐大师是师兄弟,怎么不把食天送到灵隐大师门下?你成不了大侠,食天成大侠也好,你脸上还有光呢!”
掌柜明显与这些食客相熟,骂了声去你的却也不解释,而是接着刚才说道:“该是尘缘未净,学得一身厨艺后,小老儿便想尝尝肉滋味。五台山上野味极多,小老儿刚开始还挺害怕,只是越吃越香越胆大,最终被师父发现说我五根不净尘缘未了逐出了师门。靠着在广济寺学来的厨艺,小老儿倒也不愁饭吃,还闯下了一点名声。后来天下太平,小老儿年岁也大,便回来开了这间酒楼,也算是落叶归根。”
就在掌柜说话工夫,店小二又端了两盘菜上来,一条热气腾腾的蒸鱼,一盘似抹了蜜散着诱人香味的肉块。
站起身来,掌柜一边端菜一边说道:“公子,这道清蒸鱼,用的是后山水潭中的桂花鱼,就是简单的清蒸了下,撒些蒜葱姜调味,简单却新鲜。这峰蜜*肉蒲,用的是后山大黑峰蜜,浓、甜、香,肉是野猪肉,虽粗糙却别有一番嚼头,公子尝尝。”
当掌柜的话落下,楚昊宇立即夹起一块肉蒲细细品尝起来,而周褚则挑起一块细嫩的鱼块,一时间,大堂内众人再次安静下来。这两道菜,可是赵老二的招牌菜,甚至能说是平石镇的门面,都想看看两人有何反应。
在众人的注视下,楚昊宇点头说道:“甜而不腻,香而不浓,有嚼头。”
放下筷子,周褚也开了口,道:“肉鲜细嫩,味淡隽永,还真是好手艺。”
听到两人的夸奖,掌柜脸上已笑开了花,起身拜道:“谢过两位爷的夸奖,今日,小老儿借花献佛,竟两位一杯。”说话同时,掌柜已端起了酒碗。
端起酒碗行了一虚礼,楚昊宇静静品尝起来,见此,掌柜微微眯起的眼中露出一抹异色。素心碧玉,凉拌兔丝,清蒸桂花鱼,蜜*肉蒲,这四道菜可是他的招牌,方圆百里极其有名,再加上刘伶醉,不少达官贵人不惜百里奔波来此,吃起来就止不住口。他们两人虽是赞不绝口然神色平淡,稍稍尝过就放下筷子,要么两人心性过人,要么出身不凡,这些野味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掌柜宁愿相信两者兼有。
心思转个不定,掌柜脸上笑容却没有任何不变,一口喝干碗中酒才坐了下去,而后与两人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掌柜也知趣的说了不少广济寺的见闻,尤其是关于灵隐大师。
突然,嘈杂的大堂瞬间一静,众人都扭头望向门口的少男少女。少女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外套翠绿裙子,透着一股动人气韵,虽只有十六七岁,然双眸平静,神色淡然,手握一柄长剑,更添一分英气,瞬间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站在少女身侧男子约莫二十上下,面若冠玉眼似寒星,虽身穿白色儒袍却难掩傲然剑意,想来武功不俗,只是眼神微微上挑,似懒得看这些凡夫俗子。
这刻,大堂内众人竟是不自觉的为两人的风采所吸引,不过更多是放在少女身上,甚至有人目光有掩饰不住的**。
对于众人的目光,少女仿若未觉,只是俊秀男子却极为不满的发出一声冷哼。声音不大,却用上了内力,听得不少人耳中直响响,瞬间便将众人惊醒。
虽然不瞒俊秀男子,只是看他武功不俗,倒也没有人开口反而收回了目光,而稍有见识的甚至已生出了敬畏,因为两人衣袖上都绣了一片白云,云梦山奕剑阁。
掌柜也看出了两人的出身,起身冲楚昊宇和周褚笑道:“两位爷慢用,小老儿招呼客人去,有需要尽管叫小老儿。”再次抱拳行了一礼,掌柜一溜烟跑到少男少女身前,笑道:“两位少侠,里面请。小店二楼有……”
不等掌柜将话说完,倨傲少年便将他打断,冷声说道:“不用,靠窗座位就好。”
倨傲男子进门就注意到了楚昊宇两人。整个大堂内,也就他两人气度不凡,再加上掌柜亲自作陪,倨傲男子如何能不知他有些身份,只是不知为何,倨傲男子就是看不惯楚昊宇,才故意挑衅想拿他立威。
听到倨傲少年的话,掌柜脸上露出为难神色。虽不知道楚昊宇的身份,可一言一行都透出贵气,想来非富即贵,而且极其不俗,只是眼前这少男少女是奕剑阁高徒,他如何得罪的起?
就在掌柜不知如何办才好时候,楚昊宇却开了口,淡淡说道:“相遇是缘,何不坐下喝一杯,交个朋友?”
顿时,掌柜眼中露出一丝感激,只是倨傲男子还当楚昊宇软弱好欺,极其不屑的说道:“交个朋友?口气倒不小,本公子可不认识什么阿狗阿猫,识相的乖乖让开。”大喝声中,倨傲男子抬步就走了过去,似认定楚昊宇两人一定为让座。
自顾一笑,楚昊宇却没有再开口,端起酒杯慢慢品尝起来。看到自家公子的模样,孙侯如何不知他所想,缓步走了出来,眼中有光芒闪过。敢说他家公子是阿狗阿猫,要是不教训他,还真以为他们好欺了。此刻,几名侍卫也都握住了兵器,冷眼盯着倨傲男子,只要他敢放肆,众人可不介意横刀沾血。
看走出来一个小孩,倨傲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这是被轻视的愤怒,冷声说道:“好,今日本公子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奕剑术!”话到最后,倨傲男子拔剑出鞘,却是被师妹一双纤细玉手给按住。
按住倨傲少年,少女冲楚昊宇说道:“两位公子,师兄一时鲁莽,小女子给两位陪不是了,还望两位勿怪!”说话间,少年更是行了一万福,而后对倨傲少年说道:“师兄,正事要紧,莫节外生枝。掌柜,添张桌子,随便上几个菜,要快。”
少女的声音很是清脆,犹若黄莺吐珠甚是好听。倨傲少年明显有些畏惧少女,听到少女的话虽不甘也只能将长剑收了起来,却是狠狠瞪了楚昊宇一眼。
看一场风波就此停息,掌柜才松了一口气,笑呵呵的说道:“小老儿谢过两位少侠。两位,这边请,菜马上就好。”
看掌柜又冲楚昊宇两人行了一礼,倨傲男子又是一声冷哼,道:“就那四道菜,一样一份,酒、茶也一样。”
听着倨傲男子冰冷的语气,掌柜赶忙赔笑道:“好嘞,马上就好,两位少侠稍等!”
或是没能看到两方生出冲突,不少人眼中都有着失望神色,只是心思却各异,有暗赞楚昊宇好气度,有人心底骂他中看不中用,也有不少人在心底不满倨傲男子,一个奕剑阁弟子,眼都瞪到天上去了,要是四大门派弟子,那还不翻了天?
掌柜生恐再引起倨傲男子的不满,很快就端着茶、酒走了过来,并亲自为两人满上。
扫过金黄色的茶汤,倨傲男子张口说道:“鸟接茶,没想到你这小地方也有正宗的鸟接茶?”说到这里稍顿,倨傲少年端起茶杯递到少女身前,语气一转说道:“师妹,你先喝点茶解解乏,赶一天路了。”
这次,倨傲少年的声音极其轻柔,尤其是望着少女的炙热目光,想来是她的追求者,只是绿衣少女的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
接过茶杯,绿衣少女轻呡了口就将茶杯放下,淡然的脸庞上有着一抹掩饰不知的忧色。
看到绿衣少女的神情,倨傲男子不无爱恋的说道:“师妹,你放心好了,师父他老人家吉人天相,不会有事。”说到这里稍顿,倨傲男子语气又是一转,冷声说道:“魔教那个妖女,胆敢犯我奕剑阁,师兄一定斩她人头。”
听到魔教二字,楚昊宇顿起了兴致。魔道二代弟子,白墨生、南宫瑾、叶离都是时之俊杰,朱状元、怜玉,苏青青也都给留给他深刻的印象。
看到楚昊宇似笑非笑的神情,周褚张口问道:“公子想什么呢?”
自顾一笑,楚昊宇张口说道:“武试时候,魔教二代弟子入京,有过数面之缘,三年不见,也不知她们怎么样了。”
当楚昊宇的话落下,倨傲男子立即站了起来,瞪着楚昊宇说道:“好啊,你竟然认识魔教弟子,想来也是魔道中人,说,苏青青那个妖女在哪?”
刚还想到苏青青,马上就听到苏青青的消息,楚昊宇不由愣了下,暗叹竟有如此恰的事情,却是摇头笑了起来,而楚昊宇这个笑容,更让倨傲男子肯定他一定认识魔教妖女,知道她的行踪,顿时,眼中闪过兴奋光芒,再次握住了长剑。这次,绿衣少女也将目光放在了楚昊宇身上,想听他如何回答。
在众人的注视下,楚昊宇淡然一笑,道:“孙某确是认识,只是数年不见,如何知道他们在哪,倒是苏青青那丫头,又怎么招惹两位了?”
又是一声冷哼,倨傲男子傲然说道:“我奕剑阁乃名门正派,与魔道妖孽自然是势不两立,陈某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说,你又是哪派弟子,不然,可莫怪陈某剑下无情。”
抬头望了倨傲男子一眼,楚昊宇不由一笑,道:“无门无派,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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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楚昊宇淡淡的语气,尤其是他脸上的淡然神情,倨傲男子心底越发不喜,大喝道:“那好,陈某就打的你说出来。”话到最后,铿锵一声脆响,长剑再次出鞘,而看到倨傲男子竟然斜指楚昊宇,众护卫同时站了起来,一个个目光不善的盯着倨傲男子,大堂内生出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326认错了
落针可闻的紧张气氛中,楚昊宇倒是轻笑起来。淡淡的笑声,从容又随意,看得众人都在心底叹服他好气度,便是绿衣少女眼中也是一亮,仔细打量起楚昊宇来。
冠玉的脸庞上似笑非笑却有人不容置疑的威严,眼神平静然而在他的注视下,绿衣少女竟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一身儒袍看似文弱书生,然不知为何,绿衣少女竟生出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父亲身上都没有过。
挥手示意众护卫坐下,楚昊宇淡淡说道:“孙某并非江湖人,只是一时好奇罢了,不知这位小姐可否移驾相告?说不得孙某还能帮上一二。”楚昊宇或有心相帮,只是他这一句话,却偏偏引出了波折,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说。
绿衣少女心底相信楚昊宇的话,他并非江湖人,若是江湖中人,面对这般挑衅而无动于衷的,要么是庸人一个,要么是名满天下不屑与他们争斗,楚昊宇怎么看都不似庸人,可绿衣少女有不曾听过他的名号。而且,绿衣少女刚才看的清楚,那些侍卫拿的都是军中常见的横刀,握刀在手时候更是生出一股杀气,说不得还是官家中人,若是与官家人扯上恩怨……想到这里,绿衣少女便开口说道:“师兄,住手。”说话间,绿衣少女更是站起身来。
看师妹竟然真的走向儒衫少年,倨傲男子圆睁的双眼射出欲择人而噬的目光,可又不敢反驳心仪的师妹,手中长剑都是一阵颤抖,若目光能够杀人,想来楚昊宇已被他大卸八块。
走到楚昊宇身侧,绿衣少女躬身行了一万福,道:“奕剑阁王诗琪见过两位公子,敢问两位公子贵姓?”
听到绿衣少女的话,大堂内有人竟倒吸了口冷气,因为已经猜到她的身份,奕剑阁掌门王高林的掌上明珠,也怪不得倨傲男子不敢反驳绿衣少女,甚至维维是诺。
奕剑阁是河北道数一数二的大派,奈何还入不得楚昊宇的法眼,而看到楚昊宇没有一丝波澜的神情,绿衣少女越发肯定他并非江湖中人。
“周褚。”周褚先开了口,为王诗琪倒茶同时又道:“王小姐,请!”
王诗琪心底默念一遍,已经肯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便张口说道:“原来是周先生,小女子有礼了!”再次行了一礼,王诗琪便坐了下去,而后将目光放在楚昊宇身上。
楚昊宇并没有回答,反而笑问道:“苏青青那个丫头怎么招惹你们了?”
听出楚昊宇语气中的好笑意味,王诗琪心底微怒,却是神色不变的说道:“苏青青与我奕剑阁弟子起了冲突,便将他毒杀,而后又杀上我奕剑阁,连家父都中了她的道儿。”
楚昊宇早非吴下阿蒙,自然不会全全信诗琪的话却也没有点破,只是想到苏青青那个丫头竟敢一个人冲进一个门派,还跟当年一样无畏啊!
摇摇头,楚昊宇又是一笑,道:“那小丫头鬼的很,当年,孙某也曾中过她的毒。”说到这儿,楚昊宇不由想起怜玉,那个恬淡如水一心追求琴道的女子。
当楚昊宇的话落下,众人的神色瞬间变得各异。孙侯并不知当年的情景,只是听闻她竟敢对自家公子下毒,一定要给她些颜色看看。听楚昊宇竟也被苏青青下毒,王诗琪先是一喜,只是看他脸上并没有任何不喜,如何不知两人交情非凡,苏青青是江湖上有名的魔女,中了她的毒又没一点事,这样的人可真不多。或许,还真可以借此求得解药。
就在王诗琪思索着如何张口时候,倨傲男子却是先口说道:“你也中过苏妖女的毒?那好,我们一起将她找出来,祭剑。”
对于自己这个师妹,倨傲男子已经将她当做囊中物,如何肯让其他人染指。看几人言谈甚欢,倨傲男子越发嫉恨楚昊宇,奈何他既丢不下面子又舍不下师妹,只能愣在原地。听到楚昊宇的话,倨傲男子终是插上了嘴,而看似将楚昊宇拉入自己的阵线,实则期望苏魔女能够毒杀楚昊宇,自己再斩杀苏魔女,赢得美人心。说话同时,倨傲男子也走了过去,不想却是被孙侯拦下。
倨傲男子数次出言不逊,若非楚昊宇阻止,孙侯早出手了,现在看他竟还想与自家公子同坐,孙侯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他身前,虽没有任何言语,那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看一个小厮竟也敢拦自己的路,如此无视自己,倨傲男子心底生出一丝杀机,冷声说道:“滚!”说话同时,倨傲男子再一次握住了剑柄。
盯着倨傲男子,孙侯依旧没有开口,眼中更有着毫不掩饰的不屑,而就在倨傲男子准备拔剑时候,楚昊宇轻笑道:“好了,下去。下人不懂事,莫怪、莫怪!”
听到楚昊宇的话,孙侯再次走到楚昊宇身后,而王诗琪眼中则露出一抹异色。刚才,她可是看到了孙侯的身法,灵动、疾速,绝对不再她之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武功,又甘心做个下人,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还没能猜透楚昊宇的出身,看师兄想要坐在自己身侧,王诗琪眼中有过一丝不喜,可终不愿在外人面前驳他的脸面,往一侧坐了坐。
倨傲男子没能看到自家师妹的不喜,看师妹同意反而一脸欣喜,而后挑衅似的看了楚昊宇一眼,冷声说道:“掌柜,撤了,菜好没有?”
掌柜一直站在一侧,将一切看了个清楚,虽不喜倨傲男人,却是赶忙跑了过来,赔笑道:“都好了,这就上来,这……”拉长的声音中,掌柜却是望向楚昊宇。
看到掌柜眼中的无奈、祈求,楚昊宇一声轻笑后张口说道:“撤了吧!”
顿时,掌柜大喜,笑道:“谢过公子、谢过公子,这四道菜,算是小老儿请公子的。”说完同时,掌柜更是抱拳冲楚昊宇行了一礼,而后才将桌上四道菜端走又重新上了四道。
望着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倨傲男子脸色已缓了下来,道:“师妹,这是素心碧玉,你尝尝。”说话间,倨傲男子夹起一根犹若碧玉的水芹菜送到少女碟中。
王诗琪只是点点头却没有动筷子,而是望着楚昊宇问道:“公子并非江湖人,苏青青怎会对公子下毒?”
瞬间,众人再次将目光放在了楚昊宇身上,想听他们两人结识、交恶的缘由。
脸上笑容不变,楚昊宇张口说道:“当年,孙某听闻魔道二代弟子齐聚水云涧,便想见识见识,不曾想刚到就被苏青青那丫头下了毒,还好有白兄求情,不然怕是见不到两位了。”
思索着楚昊宇的话,猛然想到什么,王诗琪脸色顿变,惊呼道:“白墨生,魔道少主?”看楚昊宇点头,王诗琪越发好奇楚昊宇的身份,魔教少主竟为他求情,要知道白墨生看似随和,却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死在他手上的黑白两道高手,多不胜数。
此刻,倨傲男子脸色也是微变。他是目中无人,却还没有自傲到能与魔道少主白墨生相提并论,而白墨生竟能为儒衫少年求情,那……想到这里,倨傲男子又是一声冷哼,道:“看你魔道弟子交好,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话不曾说完,却是被师妹王诗琪打断。
望着楚昊宇,王诗琪张口说道:“师兄着急家父的伤势,言语难免激烈,还望孙公子勿怪。”说到这里稍顿,王诗琪又张口问道:“敢问孙公子这是去哪?”最后一句,王诗琪话语中明显多了些恭敬,似猜到了楚昊宇的出身。
也不瞒她,楚昊宇张口说道:“五台山。”
点点头,王诗琪张口说道:“五台山为佛家圣地,多寺院古刹,又有奇峰灵崖,令人流连忘返,只是公子若有意,也可去云梦山游玩,到时候小女子……”话到此处,又被倨傲男子打断。
听自家师妹竟然邀请楚昊宇去云梦山,倨傲男子再忍不住了,直接将他打断,道:“师妹……”奈何他刚开口,便又被王诗琪喝止。
不容倨傲男子开口,王诗琪直接说道:“两位公子,小女子惦记家父安危,先行一步,若有不当之处,这杯酒就当赔罪。”说话间,王诗琪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而后说道:“孙公子若到云梦山,小女子一定躬身相迎,告辞!”话到最后,王诗琪站起身来行了一江湖礼,而后直接离去,只是走过掌柜身侧时候,却是将一片金叶子递到他手中。
看师妹离开,倨傲男子不由一愣,却是大步追了上去,张口问道:“师妹,你今日是怎么了?”
瞪了自家师兄一眼,王诗琪张口说道:“他姓孙。”说完后翻身上马离去。
倨傲男子自幼便与王诗琪在一起,能够听出她平淡话语中的不喜。心底恼怒楚昊宇,倨傲男子却是猜测师妹的意思,姓孙、孙……猛然想到什么,倨傲男子脸色大变,再没了傲气反而有着掩饰不住的惧意。
327灵隐大师
五台山为佛家圣地,山上寺院古刹无数,高僧名士辈出,又多奇峰灵崖,实乃人间圣地,吸引了无数善男信女前来朝拜、文人墨客游玩。
广济寺虽是真正的千年古刹却并不大,尤其在五台山上倒也无甚显眼之处,可到了这一代,出了灵隐大师这位圣僧,让广济寺名镇天下,也使得香火鼎盛起来。
正午时分,楚昊宇一行终是赶到了广济寺。广济寺的墙体斑驳写满岁月沧桑,数株千年古柏傲然挺立,两尊怒目而视的明王像正接受善男信女的朝拜。
翻身下马,楚昊宇将侍卫留在外面,与周褚缓步走进这所千年古刹,而孙侯如同一个影子跟在他身后。
拜了释迦摩尼佛捐了香火钱,楚昊宇寻的知客僧直接说道:“大师,可否引见灵隐大师?”
望着楚昊宇,知客僧露出一个为难神色,单手合十说道:“施主,灵隐师叔并不在寺中,已经出去数日。”
轻哦了声,楚昊宇再次问道:“不知灵隐大师前往何处?”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接着又道:“不瞒大师,家母身体有恙,偶尔听闻李神医曾来过广济寺与灵隐大师喝茶论道,在下特意跋涉前来,求李神医入京。”
或是看楚昊宇气度不凡,又或听他来自京中,知客僧一声阿弥陀佛后张口说道:“施主孝心,贫僧佩服。半月前,李神医确来过我广济寺,只是李神医惊鸿野鹤行踪不定,早就离去,而且不巧的很,三日前,灵隐师叔外出访友,贫僧实不知去处。阿弥陀佛!”佛号声中,知客僧再次合十行了一礼,这明显就是在送客了。
盯着知客僧,楚昊宇眼中猛然爆射出两道寒光,一股凝重的气势压向知客僧。
知客僧虽也有着不俗的武功,可又如何能与楚昊宇相提并论,面对楚昊宇突然爆发出来的威势,竟控制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吃惊这儒衫少年的武道修为,知客僧暗运千斤坠稳住身形,合掌说道:“阿弥陀佛!”
盯着知客僧,楚昊宇双眼如电,沉声喝道:“你当真不知?”
楚昊宇这一声大喝用上了内力,有些类似佛门的狮子吼直逼心魂,又似魔教的幽冥鬼唱,荡人心魂。
知客僧根本不曾料到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少年是武道高手,心神激荡之下直接失守,不自觉的说道:“不知。”出口之后,知客僧才回过神来,伸手指着楚昊宇说道:“你……”
看他真的不知,楚昊宇也懒得与他说话,不咸不淡的说道:“抱歉。”而后直接离去,只留得知客僧盯着楚昊宇的背影发呆。
离开广济寺,楚昊宇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心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烦躁,楚昊宇张口说道:“孙侯,传令河北卫,天黑之前,本王要灵隐大师和李神医的消息。”
躬身一拜,孙侯张口说道:“小的明白。”说完后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周褚自然察觉到了楚昊宇的情绪变化,更知道缘由所在,便张口劝道:“公子,已经到了五台山,何愁找不到灵隐大师,静心等待便是。”
很快,楚昊宇便将情绪调整过来,脸上再次挂起淡淡笑容,道:“一时心急失控,倒叫周兄见笑了。走,久闻五台山为佛教四大圣山之首,既然来了,怎么也要游览一番。”说话间,楚昊宇已抬起了脚步,向后山密林走去。
走在楚昊宇一侧,周褚笑道:“五台山,分别由东西南北中五大高峰组成,分别代表着五种智慧,大圆镜智,妙观察智,平等性智,成所作智,法界体性智。且五峰亦为五方佛,东方阿閦佛,西方阿弥陀佛,南方宝生佛,北方不空成就佛,中央毗卢遮那佛,实为佛教圣地。报恩寺,佛光寺、岩山寺、弘福寺、三圣寺、罗睺寺都是流传千年的古刹,不空大师、法显大师、虚云大师、无常大师,知了大师,都是一代圣僧受世人供奉。”
楚昊宇并不信佛,所知并不是很多,自然不会与周褚谈论佛法,而是岔开话问道:“灵隐大师呢?”
呵呵一笑,周褚张口说道:“周某并未见过灵隐大师,本想今日有缘一见,奈何事不凑巧,不过,周某可是久闻灵隐大师的传闻,猛虎皈依、野鹤听经、龙王求戒、枯梅开花。传闻不知真假,然灵隐大师身侧有一头猛虎却是事实。”
顿时,楚昊宇露出有趣神色,再想到平石镇赵老掌柜所说,灵隐大师年少时候曾为牛接骨,为鹤解毒,心底已是信了。想到这里,楚昊宇神思突然一动,像他们这种高僧,已触摸到大道边缘,有玄之又玄甚至是通灵的感觉,一时意动外出访友,莫非是避而不见?
思索片刻,楚昊宇突然一笑,沿青石台阶缓步而上,没有一丝气势流露,却是身与山合,心与道合,天人合一。
望着楚昊宇的背影,众侍卫竟是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而看楚昊宇身与天地合,周褚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自顾一笑后跟了上去。缓缓的脚步,丝毫不显突兀,反而有着说不出的韵味,儒家传人,武功虽一般然气势却也丝毫不弱。
当楚昊宇以身合道,峰顶三名老者都有些吃惊,手上动作不由得顿了下。左侧老者穿百衲衣,脸庞清瘦写满岁月沧桑又透着普度众生的怜悯,两眼深邃似看透世间百态又淡然欣赏着这世间百态,手握一串暗红菩提链,正是名镇天下的灵隐大师。
坐在灵隐大师身侧老者身穿浅白色长袍,胡须皆白,然面色红润、眼睛明亮,脸上更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端是好神采。此老者正是李思翰李神医。
灵隐大世对面老者身穿灰色麻袍,相貌枯槁犹若山涧老农,手握长长旱烟枪正吞云吐雾,高跷二郎腿脚踏百草鞋,好不悠闲。虽不知此老者大名,可能够与灵隐大师和李神医坐在一起,想来亦非无名之辈。
三人围石桌而坐,石桌上摆了一壶茶,缕缕清香从中散出,随山风弥漫,看似仙中人,只是这刻,三人都有些吃惊楚昊宇以身合道的气势。
楚家天阳决至刚至阳,楚昊宇阴阳合一后气息温和、淡然犹若初晨阳光,可其中却也夹杂了异样气息。楚昊宇出身皇家,这三年来逐渐掌控天卫,气息中已有了不容人置疑的威严,这气息虽淡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而且,当年楚昊宇是在火烧乌木特时候顿悟突破天人境,平日温尔儒雅似文弱书生,今日以身合道再没有遮掩,气息中流露出赤红色的杀气,几近实质。
感受着楚昊宇的气息,灵隐大师摇头说道:“一把火烧掉数十万条性命,凝成无边杀机,而后冲击天人境,唉!”低沉的叹息声,静静在山顶回荡,天地似乎都为之哀叹,只是此刻,却有咣当咣当的敲击声响起。
这是枯槁老者拿烟杆敲击石桌的声响,瞬间便将灵隐大师的气机打乱,而且枯槁老者似笑非笑的盯着灵隐大师说道:“秃驴你就不要假装慈悲了,要我说啊,这才是真英雄。一把火屠城,还真是好气魄,不愧是七杀星。”
听到枯槁老者的话,灵隐大师不由皱起眉头,道:“贪狼刚隐,七杀又现,怕这天地又是一片血腥。”
哈哈大笑了声,枯槁老者不以为意的说道:“我说你这老儿真够虚伪的!你要真有心阻他,干脆跟在他身边,用无上佛法化解他心中杀意好了。”不见灵隐大师回答,枯槁老者又是一阵大笑,响彻整个山顶。
听着枯槁老者得意的笑声,李思翰终是开了口,望着灵隐大师说道:“师兄,你佛教不也有以杀止杀以暴制暴一说?虽当年那一把火烧掉十几万条性命,却也救了我大楚数万将士的性命。是非功过,还是留待后人诉说。”说到这里,李思翰扭头望向枯槁老者,道:“蔡老儿,你也莫笑,那把火,怕你还下不去手。”
在两人的注视下,枯槁老者挥动着烟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