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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序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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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笑,淡淡说道:“没什么,周将军又挖了坑,传令大军全速前进。”

    清晨,天还未曾破晓,宋鹏便匆忙赶到了周褚大帐将他叫醒,沉声说道:“周先生,有人冲击突厥族大营,是我玄甲卫。”

    虽是刚刚醒来,可听到宋鹏的话,周褚眼中猛然有光芒射出。思索片刻,周褚张口问道:“当真是我玄甲卫将士?”

    没有任何迟疑,宋鹏立即答道:“当真。探子还怕搞错,借混乱进入突厥大营,真是我玄甲卫将士。”

    当宋鹏的话落下,周褚便再次问道:“可有七公子的消息?”

    摇摇头,宋鹏张口答道:“没有。怪就怪在这里,要真是将军所为,他一定会事先传讯我们。”

    这个是自然,周褚的计谋是让楚昊宇故意暴露行踪诱使突厥族出兵,来一招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消灭突厥族这两万精锐。现在,既然是玄甲卫主动出击,那自然不能是楚昊宇他们,可是,又明明是玄甲卫出手,哪来的人马?

    就在两人沉思时候,又有人来报,道:“启禀宋将军、周先生,玄甲卫已经后撤,突厥族正要追赶。”

    思索片刻,宋鹏扭头望向周褚,而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所想,出击。

    冲周褚点点头,宋鹏沉声喝道:“传令时将军,立即整兵出击。”

    玄甲卫大军并不在此,而是隐藏在一无名山谷内,由时醇时将军统领。躬身一拜,侍卫一溜烟跑了出去。

    此刻,宋鹏又将目光放这里周褚身上,张口问道:“周先生,你要不要去观战?”

    稍稍思索了下,周褚终是点了点头,因为他确实好奇这支人马究竟是那来的。

    数十里路,快马加鞭也用了一个时辰,等宋鹏和周褚赶到突厥大营周围,立即有探子迎了上来,冲两人拜道:“启禀宋将军、周将军,刚才冲击突厥大营的是楚将军的亲卫,血卫,不过,李将军并没有说他们怎么来的。”

    “血卫?”自语了声,周褚虽有些迷茫,却也起了兴致。楚昊宇的亲卫队,不跟在他身侧反而出现在这里,而且冲击突厥大营,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

    宋鹏虽也有疑惑,却是开口问道:“突厥大营还剩多少人马?”

    探子立即答道:“血卫虽只有三千人马,却是将突厥大营凿穿,因此,突厥人看似非要将李将军他们斩尽杀绝,足足一万人马追了出去。”

    听说有一万突厥精骑离去,宋鹏眼中猛然有光芒闪过,以玄甲卫的精锐,又是突袭,肯定能将剩余一万人马消灭掉。点点头,宋鹏对身侧侍卫说道:“传令时将军加快速度,还有,一定不能惊动突厥人。”

    不觉间,日头已经大高,站在山丘向下望去,突厥大营还是一片狼藉,有火焰至今都不曾熄灭,飘着黑烟。

    见此,宋鹏女子般俊秀的脸庞上突然浮现起一抹冷笑,大喝道:“杀!”大喝声中,宋鹏一马当先冲了出去,顿时,身着黑甲的玄甲卫大军,如同一阵黑色的洪流自上而下向突厥大营狂卷而去,轰隆隆的马蹄声,如此震撼心神。

    听到马蹄声,谷内突厥精骑不由愣了一下,纷纷扭头望来,而看到冲击而来的玄甲卫大军,感受着他们的锐不可当的气势,不少人脸色都变了。毕竟是在马背上长大,是天生的勇士,还是有勇士翻身上马迎了上去,奈何玄甲卫在冲击之中已将气势攀至顶点,如何是他们能够抵挡的,一个照面便被玄甲卫穿透冲击大营。

    一刀劈飞一颗脑袋,宋鹏直奔山谷中央的大帐而去,一柄沉影刀,根本没有一合之将,很快便要冲进大帐。此刻,一披甲将领迎了上来,挥动长长的马刀劈向宋鹏脑门。

    盯着披甲将领,宋鹏神色平静,手中沉影刀更似融入了虚空,在两人错身的一瞬间,从他脖子上划过。疾快的刀势,不曾留下丝毫痕迹,然而此将领策马冲出数步后,脑袋猛然滚了出去,喷溅出数尺高的鲜血,看去如此夺人心魂。

    此将领是突厥族主将毕节,也是突厥族族长吉利可汗的儿子,而毕节的死亡,突厥族精兵再不能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局面几乎成一边倒的屠杀。见此,不少突厥族勇士终是选择了逃离,被玄甲卫追杀数十公里,一直到遇见突厥族大军。

    310主动出击

    听闻大营被攻破,格鲁扎大惊,那可是上万精兵,一个冲击便被击破大营现仅剩这千余名残兵败将,他如何能不震惊。而听到毕节战死,格鲁扎一个踉跄差点跌落马下。

    自突厥族退至天山脚下,老族长吉利可汗虽有雄心奈何力不从心,便一直悉心培养几个儿子,想他们出现一个真正的狼王。漠北崇尚狼性,古突厥族也不例外,将近二十年的明争暗斗,毕节终是胜出夺得继承权,可现在被人斩杀,他格鲁扎如何向吉利可汗交代?

    沉默片刻,格鲁扎一脸铁青的说道:“都什斯,你立即率两千精骑赶往乌木特,告诉族长这里发生的一切。另外告诉族长,要是一日后本将没能赶到,就是战死杀场。”

    话到最后,格鲁扎也不容他身侧众将插口,高举沾血的长枪叫道:“突厥族的勇士们,为少族长报仇,杀!”大喝声中,格鲁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杀!”震耳欲聋的大叫声中,突厥族精锐纷纷策马狂奔起来,向玄甲卫狠狠的冲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都什斯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愤怒,沉声说道:“走。”大叫声中,都什斯没有任何迟疑的向东方奔去。

    很快,玄甲卫便与突厥精骑撞在一起。一方士气如虹,一方满怀敌忾,这两支精锐,立即撞击出最激烈的火花,如此绚丽,又如此悲壮。

    激烈的厮杀之中,没过多长时间,两军便将对方凿穿,留下一地尸骨,以及冒着热气的鲜血,犹若他们不曾散去的英魂。

    与格鲁扎对视一眼,没有任何言语,宋鹏再次策马冲击起来,直冲格鲁扎而去,而格鲁扎也挥动长枪冲向宋鹏。

    这刻,宋鹏这位世家子已是血迹斑斑,然而眼中的光芒更甚,从容、坚定,充满神采,看去如此耀眼。

    奔驰的骏马,很快,宋鹏便与格鲁扎相遇,同时间,两人都出手了。宋鹏挥动沉影斩向格鲁扎,平淡的刀势犹若一道清风,让人难以察觉,难以抵挡。格鲁扎手中长枪疾快,凌厉的枪势带起吱吱的声响,刺向宋鹏胸膛,如此动人心魂。

    叮铛一声脆响,是宋鹏手中沉影斩在了长枪之上。顿时,格鲁扎手中长枪起伏不定,便是他魁梧的身躯也是一阵颤抖,他的武功终不如自幼修习内家功夫的宋鹏,而就是这微弱的差距,沉影随着疾驰的骏马,划过格鲁扎咽喉,不沾丝毫鲜血。

    斩杀格鲁扎,宋鹏又是一声大喝:“杀!”

    这一声大喝,即为振奋士气,亦在疏解胸中的血气,格鲁扎全力一击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听着宋鹏的大喊声,再看看格鲁扎的脑袋,玄甲卫士气大振,同时高呼道:“玄甲卫威武,杀!”

    震耳欲聋的杀喊声中,玄甲卫再次与突厥族大军撞在一起,这次,两军展开了更为惨烈的厮杀,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流淌的鲜血,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此刺眼。

    就在两军的激烈厮杀之中,又有马蹄声响起,急促、有力,如此震撼心神,让人不由扭头望了过去,漆黑的盔甲,不正是玄甲卫大军?见此,玄甲卫又是一振,反观突厥族众将士,他们本就落在下风,现在又被前后夹击,不少人脸色都变了,气势为之一泄。此消彼长之下,突厥族败局已定。

    将突厥族大军冲散,宋鹏便脱离战场,此刻,李牧打马走了上来,躬身拜道:“末将见过宋将军!”

    望着李牧,宋鹏不由问道:“李将军怎么在此,楚将军呢?”

    没有任何隐瞒,李牧将血卫为何会脱离玄甲卫的缘由说了一遍,而后又道:“马踏金帐,漠北诸族仅剩古突厥族,末将便率领血卫直奔古突厥族而去,不曾想古突厥族仅剩妇孺老弱。得知毕节率领两万人马离去,末将感觉不妙,便急忙追了上来,直到昨晚才发现他们的踪迹,并派人返回乌木特告知大帅。”

    此刻,宋鹏俊秀的脸庞上浮现起一抹笑容,道:“区区三千人,竟敢冲击两万突厥精骑,李将军还真是好胆识,本将佩服。”说话间,宋鹏更是抱拳冲李牧行了一礼。

    面对夸奖,李牧神色不曾有任何变化,缓声说道:“宋将军能够及时赶来,想来早就发现突厥大军,宋将军和周先生大才,岂能没有应对之策?此战,恐怕是末将搅乱两位将军的计谋。”

    “李将军此言差矣!”开口的是周褚。缓步走到两人身侧,周褚望着前方战场说道:“我与宋将军商定,以楚将军为饵诱使突厥族出兵,而后两面夹击,如此看来,倒与今日之局相差不大,只是提起几日罢了,不过,刚才有一队人马离去,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如今要主动出击了。”

    李牧知道周褚在楚昊宇心中的分量,不敢有任何不敬,忙躬身行了一礼,道:“末将见过周先生。”

    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周褚张口说道:“李将军太过客气,倒是李将军能够突袭突厥族,不愧为世之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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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周褚,李牧立即说道:“先生过奖,末将当不得,不过是众将士用命,末将可不敢居功。”

    周褚并没有在这上面多说什么,而是笑问道:“周将军有何打算?”

    李牧明白周褚的意思,楚昊宇既然将血卫交给他李牧,周褚自然不会过问,因此,李牧倒也不曾客套,思索片刻后张口说道:“末将想借毕节人头一用。”

    顿时,周褚和宋鹏眼中都有光芒闪过。盯了李牧片刻,周褚突然大笑起来,叫道:“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挡百万师,将军豪情,周某佩服。”

    望着李牧,宋鹏不由一笑,道:“将军豪情盖天,本将也佩服的很,相见之日,就是我等把酒言欢之时。”

    叫了声好,李牧沉声说道:“宋将军、周先生,末将告辞!”话道最后,李牧躬身一拜打马离去,很快,血卫犹若一道黑色洪流,直奔乌木特而去。

    望着血卫离去的方向,周褚轻叹了口气,随即却是笑道:“此战过后,血卫可就是真正的百战雄狮,又有李将军这等虎将,天下间,谁能挫其锋?”

    点点头,宋鹏却是张口说道:“自古有言,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何况先生这等统帅?”

    哈哈笑了声,周褚并不接口反而岔开话题说道:“突厥族大军已灭,我玄甲卫也暴露行踪,宋将军有何计谋?”

    稍稍思索了下,宋鹏张口说道:“得知我玄甲卫就在一侧,巴特尔肯定会立即出兵,与我大军决一胜负。”说到这里盯着周褚,宋鹏张口问道:“周先生大才,这几日一直在推演两方如何用兵,先生以为我们何时何处出击最好?”

    周褚又是一笑,看去有着说不得的从容和自信,还真是好气度。望着乌木特方向,周褚缓声说道:“舍弃金帐,用尽粮草,既然巴特尔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那我们就再添一把火好了。”

    宋鹏起初还没能明白周褚的意思,可思索片刻回过神后,眼中猛然有光芒亮起,兴奋又嗜血。

    乌木特,罗世毅神色虽平静,然而眉头时而皱起时而松开,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而看到罗世毅这个样子,众军士也都压低了呼吸,大帐内一片死寂。

    沉寂之中,斥候统领吕方大步走了进来,跪拜道:“启禀大帅,玄甲卫突袭突厥精骑,仅数千残兵败将逃离,突厥族少族长毕节、大将格鲁扎都被玄甲卫斩杀。”

    罗世毅心中确有担忧,非是战局,而是太子楚元博的伤势。听吕方说完,罗世毅便收起所有情绪,思索片刻张口问道:“巴特尔有何反应?宋将军他们又哪去了?”

    吕方立即答道:“根据斥候所报,宋将军率领玄甲卫大军直扑漠北大营而去,至于巴特尔,漠北大营内并无异动,不过传闻倒是越演越烈,说狮部阿日斯兰是我大楚奸细的消息。”说到这里,吕方抬头直直盯着大帅罗世毅,似想从他脸上看出答案,只可惜他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思索片刻,罗世毅张口喝道:“传令陈将军、方将军,各营主将入帐议事。”

    当罗世毅的话落下,有侍卫立即跑了出去。没过多长时间,方林、陈定远,程连山、侯知白等各营主将都赶至大营,见此,众人都知道大战已至。

    扫过众将一眼,罗世毅缓声说道:“本帅刚得到消息,古突厥族两万精骑赶到乌木特百里外隐藏起来,不过,已被玄甲卫灭掉。现在,玄甲卫正游曳在漠北大营周围。”

    顿时,众将都露出兴奋神色,不仅仅是为玄甲卫消灭了两万突厥族精骑,更为他们马踏金帐。若非踏平金帐,玄甲卫岂会返回?

    自顾一笑,方林张口说道:“一万玄甲卫,便踏平了金帐,七王爷还真是好胆识。而今,我们又多一成胜算。”

    此刻,向来寡言的程连山也开口说道:“马踏金帐,乃我军人的最高荣誉,哼,如今金帐已破,只等消灭城外大军,可保我大楚百年无忧!”

    “程兄所言甚是。”开口的是侯知白。望着大帅罗世毅,侯知白接着又道:“七王爷已经踏平金帐,而今仅剩城外大军,大帅,你就下令吧!”

    同时间,众将齐呼道:“请大帅下令!”

    大叫了一声好,罗世毅张口说道:“金帐被破,粮草已尽,巴特尔出兵在即,不过这次,本帅要主动出击,要让漠北诸族知道,我大楚铁蹄无人能挡,不可战胜。方将军,程将军,龚将军。”

    随着罗世毅的话,方林、程连山、龚明三人立即站了出来,躬身拜道:“末将在!”

    望着三人,罗世毅张口说道:“你三人,方林为主将,程将军和龚将军为副将,调禁军一万,神武尉三万,都敕堡两万,共六万人马,正面冲击漠北大营。”

    三人再次一拜,沉声喝道:“末将得令。”

    点点头,罗世毅将目光放在陈定远身上,道:“陈将军,狄将军,徐将军。”

    陈定远,狄海英,徐重楼三人同时站了出来,躬身拜道:“末将在!”

    望着他们三人,罗世毅张口说道:“你三人,以陈将军为主,从你西北边军抽调五万精骑,冲击左翼。”

    “末将得令!”再次一拜,三人才起身退至原位。

    此刻,徐重楼扫了侯知白一眼,将目光放在张霄身上,张口说道:“张老将军,侯将军。”

    听到叫喊声,张霄和侯知白立即站了出来,拜道:“末将在!”

    望着两人,罗世毅张口说道:“你二人,以张老将军为主,神策尉、神机尉各调两万人马,冲击右翼。”

    没有任何迟疑,两人沉声拜道:“末将得令!”

    点点头,罗世毅将目光放在京城三营周敏身上,道:“周将军,京城三营在本帅身侧听令,另外,各大营副将调至本将身侧听令。”说到这里稍顿,罗世毅扫过众人一眼后接着又道:“诸位,此战关系我大楚数百年国运,只能胜不能败,望诸位牢记在心。好了,都下去准备吧,大军各带三日粮草,明日辰时出击,而后自行决断。”

    311晕倒

    在罗世毅得到消息同时,也有消息传到了巴特尔手中,听说突厥两万精骑被灭,巴特尔脸色瞬间寒了下去,吉利可汗更是一阵颤抖,脸色苍白没有一点颜色,看似随时都能熄灭的风中烛。

    沉寂之中,有探子飞速跑了进来,跪拜道:“启禀大汗,古突厥族都什斯将军求见。”

    巴特尔并没有开口,而是将目光放在吉利可汗身上,只是看到吉利可汗颤抖不定的眉头,巴特尔不由发出一声叹息。这次真非造作,而是心底有些同情这个老头子,或许,还有难兄难弟的意思吧!

    终是久经风浪,吉利可汗在一个呼吸间便稳住了心神,淡淡说道:“传。”

    很快,一脸悲愤的都什斯便走进大帐,跪拜道:“末将见过吉利可汗,见过大汗!”

    望着都什斯,吉利可汗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伤感,有气无力的说道:“说,究竟怎么回事?”

    不敢抬头,都什斯直接说道:“奉族长和大汗军令,少族长率两万铁蹄日夜兼程赶往乌木特,三日前在兴安河一山谷隐藏起来,可今日卯时,有敌突袭我军大营。来人都是黑甲,一个穿刺便将大营刺穿,不过人数不多,约莫三千人,少族长便命格鲁扎将军追击,务必将铁木歼灭。一个上午,他们也不远离,就带着我们兜圈子,偶尔还杀个回马枪。”

    此刻,一将领忍不住插口说道:“又是玄甲卫,有机会,本将一定将他们挫骨扬灰。”

    扭头看了眼说话将领,尤其是他那种与择人而噬的目光,都什斯如何能不知他一定与那群黑甲将士有着血仇大恨。

    “玄甲卫。”心底默念一遍,都什斯又开了口,道:“拖到中午,少族长身侧侍卫跑来说大营遭到袭击,要我们立即赶回去,可未等我们赶回大营,大军已被、已被……”说到这里顿了下,都什斯继续说道:“此刻,格鲁扎将军要末将将消息带给族长,现在,恐怕格鲁扎将军凶多吉少了。”

    冷哼了声,巴特尔沉声说道:“不是恐怕,已经战死,不过,两万精兵,竟被一万玄甲卫灭掉,哼!”若非顾忌吉利可汗的颜面,顾忌吉利可汗风中烛的神态,巴特尔还真要说狠话,因为他确实恼怒,恼怒突厥精锐如此轻易被灭,恼怒他对突厥族这支精骑报了很大希望,希望他们成为决定战局的最后一刀,而今,刀未出鞘便已折断。

    深吸一口气,吉利可汗站了起来,抱拳冲巴特尔行了一礼,缓声说道:“毕节无能,耽误大局,老夫特向大汗请罪。”

    望着颤巍巍的吉利可汗,巴特尔突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仿佛两人是难兄难弟一般。毕竟,是玄甲卫烧了他的金帐,而今又将突厥族的少族长斩杀,断了吉利可汗的所有希望。很快,巴特尔便将这个想法抛掷脑后,现在胜负未定,他巴特尔还有一战之力。

    摇摇头,巴特尔硬是挤出一丝笑容,道:“老可汗这是哪里话,谁知道玄甲卫这群贼子怎么会出现在兴安河,而且,现在还不是说谁过谁失时候,还是想想怎么灭掉大楚大军。”说到这里,巴特尔脸上唯一的一丝笑容已经不见,一脸冰冷,扫过众将一眼开口说道:“诸位,此战的重要性,大家都再清楚不过,根本不必本汗细说。如今,大楚二十万士兵整装待发,而我军粮草已将尽,若是不能一战定乾坤,我漠北诸族便等着大楚的奴役吧!”

    当巴特尔的话落下,便有人接口说道:“大汗所言甚是,如今我漠北诸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关头,不过,末将却是听说有人暗中与大楚勾结,等我们兵败呢!”

    顿时,不少人便将目光放在开口的乌尔穆灵身上,更有人拿目光扫过狮部阿日斯兰。这几日,漠北大营到处流传着狮部阿日斯兰与大楚勾结,甚至有人说见到大楚暗探密见阿日斯兰,商量何时出兵杀掉大汉巴特尔。

    对于这些,帐内众人再清楚不过,只是少有人敢在大汉巴特尔脸前提起,而乌尔穆灵之所以不顾时机的叫出来,是因为他与阿日斯兰有仇,杀子之仇。

    怒瞪着乌尔穆灵,阿日斯兰眉头一阵跳动,不过终没有开口,见此,乌尔穆灵接着又道:“怎么,承认了?大汉,阿日斯兰就是大楚奸细,还不将他抓起来,以防他在背后捅我们一刀。”

    这次,巴特尔肃穆的脸庞上,眉头也是一阵跳动。得到风卫密报,巴特尔就知道消息为真,楚昊然一定在漠北安插了棋子,因为草原终属于漠北诸族,属于骏马,属于勇士,汉人不能统治,只能用漠北来统治漠北。可即便知道这个时候将消息泄露出来是扰乱军心,他巴特尔还不得不将这个探子找出来,防止他在背后捅一刀,这一刀,可是致命的。

    巴特尔不是没有怀疑过阿日斯兰,阿日斯兰智计不凡又有野心,尤其是他狮部的上万精兵,一旦鞑靼部失利,绝对没人能够控制阿日斯兰,可这些都是怀疑,要是没有证据就将阿日斯兰拿下,狮部上万精兵还不爆发骚乱,又如何安抚这众多族长?而且,巴特尔总觉得事情太过巧合,他刚得到风卫密报,便有消息说阿日斯兰与大楚勾结,所有这一切,让巴特尔感觉自己身侧站了一个人,不仅知悉自己的一切,更在把自己诱入局中,这感觉,如此糟糕。很快,巴特尔就有了决断,扭头直直盯着阿日斯兰。

    不见大汗巴特尔开口反而直直盯着自己,阿日斯兰心底叫糟。他再熟悉不过巴特尔是性格,要是他不能给出令巴特尔满意的答案,怕是就要拿他开刀稳定军心了。

    与巴特尔对视片刻,阿日斯兰缓声说道:“大汗,都说末将是大楚奸细,可末将想问,若末将真是大楚奸细,大楚会将矛头指向末将……”

    不等阿日斯兰把话说完,乌尔穆灵便将他打断,叫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演贼喊捉贼,大汗,你可不能……”

    乌尔穆灵的话也没能说完,便在大汗巴特尔冰冷的目光下乖乖住口,不过,满脸冷笑的盯着阿日斯兰,想看他出丑。

    看大汗巴特尔望了过来,阿日斯兰这次没有再解释,而是张口说道:“玄甲卫出现在我军腹背,想来大楚出兵在即,末将愿为前锋,死也死在我草原上。”话到最后,阿日斯兰躬身拜了下去。

    盯了阿日斯兰片刻,巴特尔沉声说道:“非是本汗不愿相信将军,而是此战关系我草原诸族生死存亡,本汗不能。大战将起,既然将军说愿为先锋,那本汗再给你两万人马为先锋。”说到这里发生一声冷哼,巴特尔又道:“玄甲卫已经出现在我军后背,想来罗世毅出兵也就在这一两日,现在大军仅剩数日粮草,要么,成千古霸业,要么,成过眼烟云。”

    听到巴特尔口中的千古霸业,云德和吉利可汗眼中都有过一丝异色,因为这个词,不能不让他们疑惑,或许,巴特尔还有后手,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就在两人沉思时候,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同时大叫着急报、急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很快,一探子便跑进大帐,跪拜道:“启禀大汉,金帐、金帐被烧!”

    这个消息,像似石子丢进湖面激起千层浪,使得大帐内的众多将领、族长都愣住了,然而瞬间又变得各异,有吃惊有恼怒,有人睚眦欲裂也有人漠不关心,只是一个个都直直盯着大汉巴特尔,想看他有何反应。

    听到消息的瞬间,巴特尔也是一脸震惊,随即便化作愤怒,脸庞都是一阵扭曲,眼中更闪烁着欲择人而噬的光芒,看得云德和吉利可汗心底冷笑,要不是他故意,玄甲卫就是再精锐,也休想在短时间攻破金帐。

    沉默片刻,巴特尔直直盯着探子说道:“说,消息是何处传来?要是敢乱我军心,本汗将你碎尸万段。”

    将脑袋深深低下,探子张口说道:“金帐被破之前,扎刺将军写下血书,特命小的传讯大汉。如今,金帐已被玄甲卫烧掉,数十万百姓丧生火中。”

    话到最后,探子从怀中取出一封沾血书信,平举胸前。立即有侍卫接过血书,递到了巴特尔手中。

    扎刺曾是巴特尔的侍卫统领,在越骑尉冲击金帐时候被林长青两位师兄联手所伤,故没能随军出征,巴特尔却是将金帐交给他。打开书信,巴特尔就认出了扎刺的字迹,而扎刺的话很短,只有寥寥数句,金帐被烧,末将无能,唯有死战!

    虽是故意将金帐让给玄甲卫,可亲耳听闻金帐被破数十万百姓死亡,巴特尔魁梧的身躯仍是一阵控制不住的颤抖,看得云德和吉利可汗心底冷笑更甚,只是,随即可真让他们愣住了。

    巴特尔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最后更是吐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账内众人再次愣了下,便是云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个飞跃落在巴特尔身侧,感受着他若有若无的呼吸,云德不由吃了一惊,巴特尔竟真晕了过去,并非造作。思索片刻不得其法,云德抓住巴特尔的手腕仔细查探起来。

    看云德的眉头越来越紧,吉利可汗终忍不住问道:“云德老弟,大汗怎么样?”

    云德没有立即回答,轻摇脑袋,道:“速请怒桑宗主。”

    312大战已起

    大帐内,众多族长已经退去,仅剩云德、吉利可汗、苏日格等鞑靼部统兵大将,而巴特尔的儿子巴图布赫,也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守护在巴特尔身侧。这刻,众人都直直盯着怒桑,只可惜怒桑枯槁般的脸庞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流露。

    当怒桑坐直身体,巴图布赫再忍不住问道:“大师伯,父汗怎么样?”

    在众人的注视下,怒桑轻摇脑袋,道:“大汗中了毒……”

    听说父汗中毒,巴图布赫竟是控制不住将怒桑打断,惊呼道:“中毒?”拉长的声音中,巴图布赫急忙问道:“怎么会?父汗的饮食专门有人负责,而且,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中毒了?”

    怒桑并没有回答,而是望向站在门口的中年人。中年人身材中等消瘦,相貌普通眼神平静,看似没有一点引人注意的地方,可帐内没有人会忽视这个一言不发的中年人。

    阿尔布古,师从一代宗师巴赫尔,是怒桑的师弟,亦是巴特尔的至交好友。风卫首领乌勒将军被杀,巴特尔特意将阿尔布古请来执掌风卫,便是自己的安全,也交由阿尔布古负责。

    在众人的注视下,阿尔布古开了口,道:“扎刺的信有问题。”

    望着阿尔布古,巴图布赫立即问道:“布古叔叔,你是说扎刺将军有问题?他自幼便被父汗收养,怎会毒害父汗?”

    阿尔布古摇头说道:“扎刺自然不会,问题在信上。”

    这次,云德接口说道:“看将军的神情,应该审问过了,何不一并说出来。”

    点点头,阿尔布古依旧用不平不淡的语气说道:“老夫问过了,他们一队人马离开金帐就遭到玄甲卫高手追杀,无奈四散开来。为躲开追兵,也为早日将信送到大汗手中,他四五日都不曾休息。若老夫所料不差,玄甲卫就在这段时间,在信里动了手脚。”

    此刻,怒桑接口说道:“大汗心脉若有若无,体内真气断断续续,应该是中了魔教无影毒。此毒无色无味,能够在无声无息间进入心脉,不过也是因为此故,毒性不烈。”

    望着怒桑,巴图布赫眼中尽是急切,脱口问道:“大师伯,你可有办法解毒?”

    在众人的注视下,怒桑轻摇脑袋,道:“越是温和,越难驱除,而且,下毒之人明显算计过,所用分量并不会要人性命。我们若冒险驱毒,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听到怒桑的话,众人脸色立即变得各异,见此,怒桑心底发出一声叹息。大战将起,大汗巴特尔却是被人下毒躺在床上生不如死,而且,下毒之人故意吊着他一口性命,就是要漠北群雄生隙,现在,就是他怒桑都压制不住众多族长,更不要说巴图布赫。此刻,巴图布赫也不敢再说驱毒一事,一旦出了意外,那还不是天塌地陷?

    沉寂之中,阿尔布古突然开了口,道:“刚得到密报,罗世毅已准备妥当,明日卯时,兵分三路攻我大营。”

    这又是一个重磅炸弹,使得众人脸色再次一变,只是现在,主心骨巴特尔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如何来指挥这几十万大军,如何抵挡大楚十几万精锐,大帐死一般的寂静。

    望着众人一张张或急切或不安或漠然的脸庞,巴图布赫的呼吸越来越急,最后却是发出一声苦笑。他虽是大汗巴特尔的儿子,是众人眼中的少将军,可是想要命令这一众桀骜不驯的将领,他巴图布赫还不够格,起码现在,几乎没人正眼看他。账内诸将,大都是父汗心腹大将德木图、查干几人战死后才提拔上来的,还不足以压制其他将领,至于其他人,吉利可汗、云德这些外族人,更不用说了。

    诚如巴图布赫所想,帐内众将还真没有几人服他,只是苏日格几名鞑靼部大将自知资历不够才不曾出声,而吉利可汗、云德,他们这些外族人,更无权过问。

    看到这一幕,怒桑又是一声叹息,张口说道:“老夫可用真气刺激大汗,让大汗清醒片刻,只是不能持久,而且过后毒气顺真气进入心脉,除非拿到解药,不然……”

    听到怒桑的话,众人心思虽然各异却是将目光放在了巴图布赫身上。

    思索片刻,巴图布赫脸上露出一抹狠色,张口说道:“大师伯,布古叔叔,玄甲卫已赶到我大营腹背,大战将起,玄甲卫就是一柄利剑悬在头顶,小侄以为,一定要先灭掉玄甲卫,哼,灭掉玄甲卫,何愁找不到解药?至于父汗,父汗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如今遭小人暗算,尤其是在我鞑靼部生死存亡关头,小侄以为可先将父汗唤醒,告诉父汗所发生的一切,不然以父汗的性情,反而会怪罪我们。”

    思索片刻,阿尔布古张口说道:“也好,只是要劳烦师兄了。”

    听阿尔布古和巴图布赫都如此说来,怒桑终是点点头,道:“师弟,你暂且为我护法。”既然有了决定,怒桑也不废话,直接将大汗巴特尔扶坐起来,两手按住巴特尔后背大穴,将内力缓缓送了过去。

    当怒桑的内力进入巴特尔的筋脉,巴特尔便是一阵颤抖,只是很快就平静下来,而后睁开了眼睛,似还有些迷茫。

    看父汗巴特尔睁开眼睛,巴图布赫赶忙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便是唤醒巴特尔的后果也没有隐瞒。

    确如巴图布赫所料,巴特尔非但没有怪罪他反而冲他点点头,而后摇头说道:“诸位都是本汗心腹,本汗也就不瞒诸位了,大军粮草皆在乌木特,听闻乌木特被烧,本汗无奈只能定下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计,抽走金帐守卫任由大楚夺取。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曾想玄甲卫不仅烧了金帐,竟还对本汗下毒,现在可真是九死一生之局了。胜,漠北还是我们草原儿郎的;败,死的不仅是我们,还有我们的子子孙孙。”

    望着巴特尔,众将心底都是一阵感慨,却没有出声,静待巴特尔发话。

    这刻,巴特尔明显有了决断,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悲伤。从腰间取下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巴特尔张口说道:“大战将起,本汗不能亲自统兵,这是本汗的不是,阿尔布古,二十万大军,以及漠北诸族,都交给你了。”

    听到巴特尔的话,不少人都吃了一惊,扭头望向阿尔布古。

    望着巴特尔,阿尔布古也有些吃惊,可终没有出声反对,点头说道:“大汗,你就放心吧,阿尔布古一定竭尽全力保我草原安危。”

    听阿尔布古如此说来,巴特尔不由大笑起来,只是大笑声到最后变成了咳嗽声,身躯也是一阵颤抖,便是他身后的怒桑,手臂也随之颤抖。

    忍住咳嗽声,巴特尔将令牌递了过去,道:“这是本汗的虎符,你拿好,谁敢违令,杀!”冰冷的声音中,巴特尔又道:“怒桑,收手吧,多留些内力杀敌。”

    给巴特尔运功至今也不过一刻钟工夫,可已是天人境巅峰高手的怒桑,枯槁的脸庞上浮现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深吸一口气,怒桑一手脱离了巴特尔的后背,而后挥手如电点了他身后几处大穴,顿时,巴特尔脑袋一歪,看似睡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怒桑挥手如刀划开指尖,顿时,一滴鲜红有些耀眼的鲜血流了出啦,滴在厚厚的毛毯上发出吱吱声响,可知其毒性。

    看怒桑开始调息,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了阿尔布古身上,便是巴图布赫这位少将军,心中虽有万般想法却也不曾开口。

    扫过众人一眼,阿尔布古张口说道:“诚如大汗所说,此战,胜,漠北还是我们草原儿郎的;败,死的不仅是我们,还有我们的子子孙孙,还望诸位齐心合力共度此难关。苏日格、西日莫,你二人统领我鞑靼部八万勇士,正面出击,务必挡住大楚正面冲锋。”

    望着阿尔布古手中虎符,苏日格和西日莫同时拜倒:“末将得令!”

    目无表情的望了两人一眼,阿尔布古扭头望向云德,道:“根据风卫密报,陈定远率领五万精锐冲击左翼,云德将军,左旗三万精锐,外加狮部、虎部、豹部、狐部和众多小部族,一定要挡住陈定远。”

    与阿尔布古对视片刻,云德突然冷笑了声,道:“将军已经下令,本将岂能不尊?将军放心,只要人不死绝,本将决不会让大楚踏足大营一步。”

    望着云德,阿尔布古终是点点头,扭头望向吉利可汗,道:“老可汗,大营右翼就交给你突厥族了。”

    对于巴特尔中毒一事,吉利可汗也是嘘嘘不已,而且想到大帐内有人是大楚探子,吉利可汗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也该给突厥族留条后路了。想到这里,吉利可汗没有任何迟疑的答应下来,只要他古突厥族兵合一处,再不济也能逃出生天。

    最后,阿尔布古望向了巴图布赫,张口说道:“少将军,大汗原本来留下一万精锐,要你在最后关头杀出,而今玄甲卫就在腹背,等寻到他们的踪迹,本将会立即出兵,与你前后夹击,消灭他们。至于解药,恐怕要劳烦大师兄了。”

    这片刻的调息,怒桑已站了起来,道:“师弟放心,怒桑一定会拿到解药。”

    点点头,阿尔布古张口说道:“那好,都下去准备吧,生死存亡,就在此一战。”

    313棋子

    漆黑的夜里,乌云完全遮住了月亮不见丝毫光芒,唯有不时呼啸而过的狂风,狼一般嘶吼。

    望着前方连绵不绝的大营,点点火把犹若星辰发出熠熠光芒,如同李牧眼中的兴奋光芒。

    突然,一道黑影飞驰而来。在李牧身前停住后,来人躬身拜道:“启禀李将军,今夜漠北大营突然紧张起来,末将本以为大战在即,仔细查探却发现人心惶惶,最后末将潜入一小族长的营帐内得知,巴特尔今日军议时候晕倒过去,似乎中了毒。”

    “中毒?”自语了声,李牧猛然想到什么,便张口问道:“今日可有探子给巴特尔送信,关于金帐的?”

    黑影本还有些迟疑,听到最后一句立即答道:“将军说对了,巴特尔晕倒前,刚得到金帐的来信,众人都以为巴特尔因金帐被破伤心过度才晕倒的。”

    思索片刻,李牧脸上有过一丝明悟,张口说道:“宸慎,你立即赶回乌木特,告诉大帅巴特尔中毒一事。”说到这里似知道赵宸慎心中疑惑,便出口解释道:“南宫将军做了手脚。”

    听到李牧的话,赵宸慎先是一愣,随即便躬身拜道:“末将得令。只是将军,巴特尔中毒后,漠北大营立即戒严,并派出大量探子。此地距离漠北大营不远,要是时间久了,肯定会被发现。”

    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李牧张口说道:“无妨。大战将起,巴特尔又中了毒,他们无暇顾及我们,只能派一队精锐缠住我们,不过,咱们可是三路大军,七王爷也该到了。咱们人数最少,只要缠住他们,以七王爷和宋将军的谋略,肯定能给漠北大军致命一击,去吧!”

    李牧所想本也不差,只是他不曾料到为了得到无影毒的解药,巴图布赫铁了心要灭掉玄甲卫,让这三千血卫陷入九死一生之局。

    已是子夜,罗世毅还不曾睡,正在沙盘上推演战局。他已经得到阿尔布古的布局,思索着三路大军的优劣、得失。突然,有侍卫前来禀告道:“启禀大汗,一玄甲卫斥候求见,说是七王爷的亲卫,有要急军情。”

    自太子楚元博遇刺,斥候再不能自由出入大帐,生恐再次出现上次的情景。点点头,罗世毅张口说道:“传。”

    很快,赵宸慎便走了进来,而在明亮的灯光下,也终于看清了赵宸慎的相貌。赵宸慎身材中等却因为长时间练武的缘故极其结实,俊秀的脸庞洁白若玉没有一丝瑕疵,两眼明亮犹若两颗寒星,神色平淡、从容,给人无上好感,便是罗世毅,也在心底夸了一句好相貌好气度。

    赵宸慎在大帐中央跪了下去,拜道:“见过大帅!”

    盯着来人,罗世毅直接问道:“可是七王爷的消息?”

    抬头望着罗世毅,赵宸慎接口答道:“启禀大帅,攻破金帐,七王爷便命李将军带血卫四处出击。今晚,末将潜入鞑靼部大营,得知巴特尔晕倒,后来李将军要末将传讯大帅,巴特尔并非晕倒而是中毒,圣教无影毒。”

    罗世毅早就得到巴特尔晕倒的消息,却不曾想到他中了毒,这刻听说巴特尔竟中了魔教的无影之毒,以罗世毅的心性也是大吃一惊,而且想到消息来自玄甲卫,如何能不知是玄甲卫的手笔。

    确信巴特尔中毒,罗世毅思索片刻后挥手说道:“知道了,去吧,传方将军。”

    再次一拜,赵宸慎起身离去,没过多久,方林便赶了过来,躬身拜道:“大帅,你找末将?”

    罗世毅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巴特尔中了毒,魔教无影毒。”

    顿时,方林眼中有光芒闪过,沉声问道:“当真?”

    点点头,罗世毅张口说道:“消息是玄甲卫传来的,下毒的也是玄甲卫。”

    看罗世毅直直盯着自己,方林如何不知他的意思,思索片刻后张口说道:“自圣上有意平定漠北便开始布局,并安排了两枚棋子。非是末将不告诉大帅,只是担心大帅得知后有所顾忌放不开手脚,如今也该告诉大帅了。”

    听闻圣上竟然安插了两枚棋子,罗世毅心底又是一惊,却是张口喝道:“都出去,不得本帅召唤,胆敢靠近大帐百步,杀!”

    当罗世毅的话落下,大帐内的长史、文书以及侍卫纷纷离去,很快就剩罗世毅和方林两人。

    看罗世毅盯着自己,方林也不废话,直接说道:“两枚棋子,一明一暗,明为古突厥族汗拔都,暗则是云德。”

    罗世毅并不知道汗拔都,可听闻云德竟是大楚暗子,眼中猛然有光芒闪过,直直盯着方林。

    方林能够明白罗世毅吃惊的缘由,当日,云德率领五万大军坑杀了都敕堡五千将士,便是杨肃也被他所伤,至今都不曾好转。摇摇头,方林张口说道:“汗拔都是吉利可汗的二儿子,其人平庸却自喻不凡,在争夺古突厥族少族长之位时候败给毕节,被我们稍加诱惑便答应了我们的要求,而今汗拔都就在漠北大营,估计正想着我们灭掉鞑靼部,然后顺势杀掉吉利可汗,以便他顺利继承汗位,成为新的漠北之主。”

    说到这里发出一声不屑冷哼,方林接着说道:“我们找上汗拔都,正是因为其平庸,即便被人察觉也无妨,反而能使古突厥族和鞑靼部生隙,所以,汗拔都为明。至于云德,云德大才奈何巴特尔为人霸道,根本不容他发展,也是因为此故,云德嗜血好杀,在漠北可谓是声名狼藉。我们找上云德,一是因为他有大才,能够助我们灭掉鞑靼部,再就是他为人嗜血,即便鞑靼部被灭,他云德也无法统领漠北诸族,成不了我大楚之患。”

    思索片刻,罗世毅轻叹了口气,道:“可惜杨肃,一代虎将!”摇摇头,罗世毅似将一切都抛掷脑后,神色已平静下来,道:“巴特尔中毒,现今昏迷不醒,方将军可有计较?”

    自听闻巴特尔中毒,方林就在思索着如何利用此局,心底早有了计较,从容一笑,道:“阿尔布古兵分三路,中路全是鞑靼部精锐,右路为古突厥族,左路由云德统领,既然左右两路大军都有我大楚暗子,本将倒觉得可集中兵力击溃中路大军。至于古突厥族,末将命人传讯汗拔都,让他说服吉利可汗。吉利可汗为人虽傲却是识时务者,知道如何取舍。而且,”拉长的声音中,方林又是一笑,道:“吉利可汗年龄已大,也该传位汗拔都了,汗拔都与云德,一人势大,一人大才,这才我大楚想要的局面。”

    盯着方林,罗世毅似初次认识他。沉默良久,罗世毅终是开了口,道:“就按方将军说的办,神机尉两万将士也调至你帐下听令。”

    “末将得令!”再次一拜,方林转身走出了大帐,却是听到罗世毅的一声轻叹。此刻,方林也是一声暗叹,只是随即便笑了起来,此战大局已定,想来罗大帅也能功成名退了。

    一步步折返大营,方林自顾一笑,道:“传谢文忠来见本将。”

    谢文忠只是禁军一长吏罢了,虽疑惑将军为何要见他,侍卫却是没有任何迟疑的走了出去。很快,一身玄色长袍的谢文忠便走了进来,躬身拜道:“见过将军。”

    谢文忠看似五十上下,消瘦的脸庞上堆满皱纹,两眼平淡无光,然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玄异味道,而且面对方林神色从容,想来绝非一长吏这么简单。

    望着谢文忠,方林轻笑了声,道:“谢兄客气。”说到这里口气一转,方林沉声说道:“巴特尔中了无影毒,现昏迷不醒。”

    听闻巴特尔中毒,谢文忠虽吃惊,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思索片刻反而张口问道:“将军可是意在古突厥族?”

    哈哈笑了声,方林张口说道:“我就知道难不住谢兄。此次,正要劳烦谢兄说服吉利可汗,古突厥族可以离开,但必须传位汗拔都。”

    没有任何迟疑,谢文忠点头说道:“吉利可汗已老,再没了雄心壮志,此事不难。”说到这里,谢文忠望着方林说道:“要不要传讯云德?”

    摇摇头,方林张口说道:“云德心机深沉,他若得知此事,一定会挑起混乱,然后火中取栗,不过倒可告诉他,想要成为漠北之主,也该拿出些诚意了。”

    谢文忠先是一愣,随即便笑道:“好一招借刀杀人,谢某佩服!”

    这刻,方林神色平静,非但没有丝毫得意反而静静说道:“死敌人,总比我大楚将士战死沙场的好。”

    望了方林片刻,谢文忠突然抱拳行了一礼,道:“将军大仁大义,文忠佩服,告辞!”

    看谢文忠离去,方林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喝道:“传令诸将入帐议事。”

    314说客

    虽已深夜,汗拔都还不曾睡去,脸上反而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毕节的死亡,汗拔都非但没有一点悲伤,在这夜深人静时候,脸上反而有着毫不掩饰的欣喜,而且他已经从父汗口中得知巴特尔中毒的消息,甚至看到了父汗的疲倦、退意,那么他汗拔都的出头之日就指日可待,尤其是想到大楚皇帝的承诺,汗拔都心底更是一阵火热。

    就在汗拔都偷着乐时候,有一少年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躬身拜道:“少爷,谢先生来了。”

    “谢先生?”自语了声,猛然回过神来的汗拔都大喜,大战将起,谢文忠竟来见自己,那岂不是说……想到这里汗拔都又是一喜,大叫道:“快请,快请。”说话间,汗拔都已站起身来,亲自迎到门口。

    望着谢文忠,给了他偌大希望的谢文忠,汗拔都脸上已笑开了花,道:“刚还想着先生呢,没想到先生已经到了,快请、请!”

    谢文忠也没有推辞,当先走进大帐,笑道:“今日,谢某可是来给二公子道喜的。”

    听谢文忠如此说来,汗拔都心底大喜,却是抱拳冲谢文忠行了一礼,道:“还要多多仰仗谢先生。”

    点了点头,谢文忠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公子应该知道,巴特尔中了无影之毒。”

    汗拔都立即答道:“听父汗说了,而且我看父汗神色恍惚,非但没了战意,怕已萌生退意。”

    轻哦了声,谢文忠张口说道:“那就成了,今日,谢某正要劝老可汗退兵,同时传位给二公子你。”

    顿时,汗拔都两眼圆睁,爆射出两道炙热光芒,叫道:“当真?”

    这次,谢文忠并没有回答。看谢文忠笑而不语,汗拔都忙张口说道:“汗拔都心中兴奋,一时口误,先生勿怪。”说话间,汗拔都再次抱拳冲谢文忠行了一礼。

    谢文忠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张口说道:“二公子无需多礼,这都是谢某答应公子的,今日不过是来兑现诺言罢了。不过,”拉长的声音中,谢文忠语气一转,道:“公子也当有所准备,毕竟,可汗可是草原上的雄师。”

    这刻,汗拔都脸上的笑容已经散去,沉默片刻后冷声说道:“父汗已老,早就没了雄心,再者,我汗拔都也不是一无所有,先生稍等片刻。”话到最后,汗拔都抬步走了出去。

    约莫一刻钟工夫,汗拔都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道:“先生,汗拔都已准备妥当,走,现在去见父汗。”

    点点头,谢文忠从容自若的走了出去,走进吉利可汗的大帐。

    大帐内,吉利可汗双目紧闭,脸上的皱纹紧紧堆在一起,再加上满头的银发,半躺在软榻上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呼吸。看到这一幕,汗拔都心底一声冷哼,父汗已老,也该让位了。心中如此想着,汗拔都却是躬身行了一礼,道:“见过父汗。”

    吉利可汗并没有回答,甚至不曾睁眼,好半天过后才张口说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听着父汗不咸不淡的语气,汗拔都不由皱了皱眉头,随即便将目光放在了毕节的人头上。“死的好啊,死的好啊!”心底默念两遍,汗拔都张口说道:“听父汗说大汗巴特尔中了无影绝毒,汗拔都思索半夜,觉得我古突厥族没必要为鞑靼部陪葬,当年,正是巴特尔父子背弃信义,将我古突厥族逼至天山脚下。”

    吉利可汗依旧没有睁眼,鼻孔间发出一声轻哼,道:“那汗拔都你可有良策?”

    虽不满父汗的语气,汗拔都也只能耐着性子答道:“父汗,鞑靼部统兵大将德木图、查干、扎古力先后被杀,现在连大汗巴特尔也中了毒生不如死,照孩儿看,鞑靼部覆灭在即。父汗,蝼蚁尚且偷生,我古突厥族何必跟随鞑靼部一条路走到黑?只要我们避过大楚兵锋,以我古突厥族的兵力,这阿达尔草原还不是我们的?”

    这次,吉利可汗终是睁开了眼睛,昏花却令人感到一种炙热光芒,看的汗拔都心底直冒冷汗,可终硬压下心底的恐惧与他对视着。

    与汗拔都对视片刻,吉利可汗突然笑了起来,道:“没想到啊,老夫竟是小瞧了你汗拔都。”说到这里摇摇头,吉利可汗张口问道:“大楚都许给你什么好处?”

    顿时,汗拔都心底大惊。或是对父汗心底的恐惧,汗拔都终是移开了目光不敢与其对视,却不曾注意到吉利可汗眼中那抹失望。此刻,谢文忠站了出来,张口说道:“你古突厥族的安危,外加大汗一位。”

    盯着谢文忠,吉利可汗冷笑道:“我古突厥族的安危?哼,家园被毁,毕节被杀,现在却告诉老夫说保我突厥族的安危,你不觉得可笑?”

    听吉利可汗如此说来,谢文忠如何不知他已经有了决定,神色越发从容,轻笑道:“两国交战无所不用其极,可汗不一样曾突袭我军大营?如今鞑靼部大势已去,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只要大汗保住这三万将士,漠北诸族,还有谁能与大汗争锋,这阿达尔草原都是可汗的。”

    吉利可汗并没有回答,反而再次问道:“你大楚真能看我古突厥族壮大?再者,我漠北足足二十万铁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谢文忠知道吉利可汗这是在讨价还价,哈哈笑道:“既然可汗问起,那谢某就实言相告,圣上还安插了一枚棋子,云德。”

    这次,吉利可汗和汗拔都两人都是一惊,汗拔都更是忍不住惊呼道:“什么?”话到最后,汗拔都直直盯着谢文忠,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愤怒。

    似不曾察觉到汗拔都的目光,谢文忠神色平静的望着吉利可汗,等他回答。

    沉默片刻,吉利可汗突然发出一声轻叹,苍老的脸庞瞬间又老了几分,道:“罢了罢了,老夫老了,这就回天山。突厥族,汗拔都,交给你了。”话到最后,吉利可汗更是闭上了眼睛。

    吉利可汗之所以如此决定,自然是猜到了大楚的用意,古突厥族虽保存了势力,然而汗拔都智计一般,云德虽无实力却有大才,而后两人争斗不休。虽然看明白了此局,奈何他吉利可汗已失去讨价还价的资格。

    听到父汗吉利可汗的话,汗拔都已将云德带来的不喜抛掷脑后,嘿嘿笑道:“父汗你就放心好了,汗拔都一定带我突厥族走向辉煌。”不见父汗张口,汗拔都便也不理他,道:“那父汗你早些歇息,汗拔都这就安排去。先生,请!”

    望着吉利可汗,谢文忠自顾一笑,道:“可汗,告辞!”

    虽已深夜,云德亦不曾睡去,思考着眼下的局面,怎么做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本就苍白的脸庞犹若寒冰。

    沉寂之中,跟随云德数十年的老仆走了进来,躬身拜道:“主人,谢先生求见。”

    “请。”短短一个字,云德便思索起谢忠在这个时候来见自己的原因。

    很快,一袭玄色长袍的谢文忠便走了进来。躬身行了一礼,谢文忠才张口说道:“看云德将军的神色,似胜券在握。”

    冷眼盯着谢文忠,云德不咸不淡的说道:“该是你大楚胜券在握才对,不然会在这个时候找本将?说,何事。”

    哈哈笑了声,谢文忠张口说道:“将军你不已经掌控了虎部和豹部,这两部人马上万精兵,只要鞑靼部一灭,这草原上还有何人能与将军争锋?”

    云德并没有一丝意动,反而淡淡说道:“你大楚真会让我掌控草原?”

    谢文忠脸上笑容不变,道:“这草原终是你漠北儿郎的,以将军之才,岂会甘心平庸?”

    若是甘心平庸,云德岂会冒大不韪与大楚合作?冷哼一声,云德并没有回答,而是沉声说道:“大战将起,你潜入我漠北大营,不会就为了说这些?”

    谢文忠又是一笑,不过神色却极其平静,道:“巴特尔中毒,阿尔布古兵分三路迎接我三路大军,中路全为鞑靼部精锐,右路为古突厥族,左路则由将军统领。大帅决定,先集中兵力灭掉中路。”

    云德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盯着眼前的玄衣男子。此刻,谢文忠继续说道:“我大楚兵力并不多,只能从左路抽调,因此要麻烦将军了。”

    这次,云德开了口,道:“左路六万大军,左旗三万,狮部一万,而后才是虎部和豹部,本将虽能调动他们,可想他们放弃抵抗,呵呵……”

    听着云德冰冷的笑声,谢文忠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也不点破,反而笑道:“听闻漠北大营到处都在说阿日斯兰与我大楚勾结,嘿嘿,他还与我大楚有联系,这便是证据。”说话间,谢文忠手中多出一封书信,以一道玄之又玄的弧线落入云德手中。

    云德也是武功高手,看到谢文忠这一手,尤其是他风轻云淡的样子,云德眼中猛然有光芒闪过。并不看书信内容,因为他已猜到信中内容,反而张口问道:“好功夫,不知先生可否告诉云德真名?”说到这里稍顿发出一声似笑的冷哼,云德接着又道:“说起来可笑,认识两年,云德还不知道先生真名。”

    思索片刻,谢文忠终是点了点头,道:“也好,此事过后,谢某就要离开草原恐怕再无相见之日,认识这么长时间,谢某对将军还是钦佩的很。谢忠。”

    对于谢忠的话,云德自然是半信半疑,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拿起信封,云德张口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这明显是在送客,谢文忠自顾一笑,道:“那好,谢某就先祝将军成为漠北大汗了,告辞!”

    冷眼望着谢文忠离去,云德张口喝道:“请西日莫和科尔沁将军过来,就说要急军情。”说完后,云德才拿起书信看了起来,越看脸上的冷笑越甚。

    315无力回天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先是大汗巴特尔中了魔教无影之毒使吉利可汗心生退意,而在云德的安排下,阿日斯兰变成了与大楚勾结的罪人,狮部上万精兵被鞑靼部包围起来。

    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阿日斯兰如何肯承认,终是爆发了冲突。杀喊声、兵器声,滚烫的鲜血,炙热的火焰,让这夜空不再平静。

    这场冲突很快就传入有心人的耳朵,只是反映却各自不同。听到狮部被围攻,吉利可汗一声叹息后不无哀伤的说道:“鞑靼部亡矣!”

    听父汗也如此说,汗拔都大喜,笑道:“父汗,鞑靼部灭亡,才有我古突厥族的兴旺,这可是好事。”

    吉利可汗并没有出声反对,却是静静望着汗拔都问道:“汗拔都,如今你要如何做?”

    听父汗的语气,这明显是要传位给自己了,顿时,汗拔都再忍不住心中的得意,立即答道:“当然是先撤兵。大战将起,就让鞑靼部和大楚狗咬狗好了,咱们没必要参与。何况,大楚虽给孩儿不少保证,汗拔都岂会真信他们,咱们先渡过图也江保存势力,等大楚撤兵再出来收拾残局。”

    这次,吉利可汗倒是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道:“鞑靼部与狮部起了冲突,大楚肯定不会浪费这等时机,想来他们出兵在即。你可趁大楚与鞑靼部争斗时候离去。”说到这里稍顿,吉利可汗冷声问道:“你可知道,云德为何会成为大楚的棋子?”

    根本不用想,汗拔都也能知道大楚一定给云德需了偌大好处,不然他岂会设计让鞑靼部与狮部相互残杀。

    冷哼一声,汗拔都不以为意的说道:“自然是给了他偌大好处,只是我草原以实力为尊,他云德也就千余人马,如何能与我古突厥族相提并论?而且,云德挑起鞑靼部与狮部的纷争,鞑靼部岂会放过他?”

    望着汗拔都,吉利可汗鼻间发出一声冷哼,道:“你若如此想,早晚要被云德灭掉,我草原上,独狼才最可怕。”

    老虎虽老雄风犹在,汗拔都对吉利可汗的畏惧,来自心底,非一朝一夕所能够更改的。听着父汗严厉的语气,汗拔都只能维维是诺的答道:“父汗所言甚是,孩儿受教了。”

    看到汗拔都的神情,吉利可汗如何不知道他言不由衷。心底一声叹气,吉利可汗摇头说道:“云德大才,岂会自掘坟墓,何况他已控制虎部和豹部。”

    “什么?”失声惊呼一声,汗拔都却是又问道:“当真?”

    吉利可汗点点头却没有回答,而是淡淡说道:“既然云德说阿日斯兰与大楚勾结,阿日斯兰就与大楚有勾结,狮部灭亡。那么,我们为何不能说云德与大楚勾结呢?”

    思索片刻,汗拔都大喜,大叫道:“父汗高明,汗拔都知道怎么做了。”躬身一拜,汗拔都满心欢喜的跑了出去,而吉利可汗则发出一声幽幽叹息,为汗拔都,为古突厥族,为今日的一切。

    大帐内,方林神色平静的望着帐内诸将,只是不见方林张口,神武尉程连山、神机尉侯知白、都敕堡龚明、禁军李奕等等一众大将也都不曾开口,众人似在等待什么。

    沉寂之中,突然有急报声响起,很快,一皮甲斥候便飞奔进大帐,跪拜道:“启禀将军,鞑靼部与狮部厮杀起来,现在漠北大营乱成一团。”

    今晚这一切差不多就是方林主导的,因此没有丝毫意外,反倒是众将虽好奇鞑靼部与狮部起冲突的缘由,却也明白方林为何要众将点齐兵马了,现在正是出兵的绝佳时机。

    挥手示意斥候退下去,方林笑望着众将说道:“漠北大军乱成一团,正是我等出击的好时机。程将军,你率神武尉为先锋,正面冲击鞑靼部主帐。”

    程连山统兵多年也不废话,直接答道:“末将得令!”躬身一拜,程连山大步走出大帐,魁梧的身躯生出征战沙场的男儿豪情。

    望着程连山的背影,方林不由点点头,却是继续说道:“侯将军,龚将军,你二人率领本部人马为两翼,策应程将军,去吧!”

    侯知白和龚明同时抱拳拜道:“末将得令!”

    随着神武尉程连山、神机尉侯知白和都敕堡龚明三人的离去,大帐内瞬间少了大半,众将领大都来自这三部,而今就要扫平漠北大军,建不世之功,谁会落下?没过多长时间,一阵阵马蹄声打破了这夜的安静,一支支火把,一张张脸庞,出鞘的刀剑,凭空生出一种萧杀气息。

    此刻,方林已走出大帐。望众军远去,方林又是一笑,道:“李奕,命禁军出击。”大喝声中,方林翻身上马,这最后一战,他如何都不会错过。

    在方林得到消息同时,也有斥候将消息送到了陈定远案头。陈定远也不知道其中缘由,然不知既为知,肃然的脸庞上难得的浮现起一抹笑容,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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