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序 (51)
直将一张俊脸憋的通红,好在三人不分先后喝完,此刻,杜晨才打了个大大的酒嗝,而后又憨笑起来。
放下酒袋,楚元敬望着楚昊宇突然笑了起来,叫道:“你小子,还真变了,又跟小时候一样了,高兴。”大叫声中,楚元敬冲杜晨喝道:“傻子,去,给我也拿跟骨头。”
对于楚元敬叫自己傻子,杜晨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很是高兴他能够喊自己,嘿嘿笑着跑到火堆边,两手猛然用力便将一整条鹿腿撕了下来,然后又跑回来递给楚元敬。
望着油光发亮的鹿腿,楚元敬不由一笑,摇头说道:“还真是个傻子。”说话间,楚元敬手起刀落,将鹿腿砍成两截。拿过半截,楚元敬笑道:“傻子,你也吃。”
嘿嘿笑了声,杜晨拿起半截大口大口啃了起来,而望着杜晨,楚昊宇却是一阵沉默。刚才他可是看的清楚,楚元敬那一刀紧贴着杜晨的脑门而过,如果再深半分,就要在杜晨的脑门上留下一道血线,然而杜晨这个傻子竟没有一点反应,连笑容都没有任何变化,如何不令人惊奇。
想到这里,楚昊宇已有了决断,有时间一定要看看杜晨究竟是怎么回事,能将他治好最好,他父杜玄明与父皇相交莫逆,又为大楚鞠躬尽瘁累死在相位上,大楚也要为他杜家尽一份情。心中如此想着,楚昊宇却是拿起骨头慢慢咀嚼着,见此,众人再次欢腾起来,一直闹到深夜才散去。
清晨,天微微发亮,众军已在收拾行囊准备出发。经过一晚上休息,玄甲卫这群精锐明显振奋许多,唯有李承奉是个例外。脸色冲了血似的鲜红,呼吸若有若无,紧闭的双眼不时眨起,看去极为痛苦,可惜连呻吟都有气无力,看的楚元敬直想拿马鞭抽他。
玄甲卫大都来自江湖,三教九流都有不乏大夫,张少仲正是其中的佼佼者。名字里虽有个少,可他的面相与这个少怎么都不沾边,看似五十多岁年纪,不过他硬说自己面老才三十又三。
为李承奉把过脉,张少仲捋了捋山羊胡开口说道:“启禀七王爷,诸位将军,李将军已被酒色掏空身体,从京城到漠北这一路将近两千里早已疲惫不堪,而且小的看他心脉紊乱不定,想来是受了惊吓,再加上这些日子阴雨绵绵寒气侵体,内热外寒,若不及时救治,恐怕……”
在张少仲拉长的声音中,楚元敬接口说道:“死了最好,少个累赘。”
当楚元敬的话落下,李承奉身侧几名护卫眼中有寒光闪过,其中一人更是沉声说道:“敬公子,小的们平日都敬着你,可你硬拉我家少爷进入漠北不说,还要他突袭金帐。这些,我们都受了,但是我家少爷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李家决不罢休。”
楚元敬最不怕最恼怒的就是威胁,眉头一挑,大叫道:“怎么,是不是还要本王偿命?哼,一个废物,刀都拿不起来,竟然妄称将军,若本郡王为将,早就将他拉出去砍了。”
两眼圆睁的盯着楚元敬,刚才说话之人大喝道:“你敢!”
哈哈大笑了声,楚元敬大叫道:“一个废物,几个奴才,本郡王还真就杀了。”说话间,楚元敬挥手就要拔刀,却是被楚昊宇按住。
此刻,又有侍卫张口说道:“七王爷,前来漠北本就非我家公子所愿,如今我家公子病重,还望七王爷看在我家老爷忠心为国的份上,放少爷一马,我们这就带他回京。”话到最后,此侍卫更是跪了下去,而同时间,几名护卫也都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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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楚昊宇身上,想知道他如何处理此事。
这刻,楚昊宇脸上已没了笑容,缓声说道:“既然跟随本将出征,不管他是何身份,本将都会尽量带他回家,此事休得再提。张大夫,你已找到病因,想来有医治的办法,一并说出来。”
在众将的注视下,张少仲张口说道:“小的行医几十年,这病自然难不到小的,只是,两种法子似乎都行不通。”说到这里轻摇脑袋,张少仲再次轻捋山羊胡,道:“李将军体弱,最好徐徐图之,只是此法颇为消耗时间,最快也要四五日,且不能受颠簸之苦,若是下猛药,以李将军的身体,小的可不知道后果。”
当张少仲的话落下,楚元敬立即叫道:“用猛药。我们此行可是要突袭鞑靼部金帐,若是因他耽误时间泄露行踪,莫说他一人的性命,说不得大家伙都要交代在这里,而且,突袭金帐关系此战胜负,容不得丝毫闪失。”
楚元敬虽有夸大的意思,然而众人的神情却表露无疑,用猛药,而同为京城四大公子的陈远鸿,脸上更是露出一丝不屑,若是因为李承奉这种纨绔耽误大家伙突袭金帐,耽误大家伙建功立业,那他死不足惜。
楚昊宇自然察觉到众人的表情,终是点头说道:“用猛药,大军拖不得。”
点点头,张少仲张口说道:“七王爷放心好了,小的明白!”话到最后,张少仲脸上更是露出一丝笑容,只是怎么看都有些猥琐。
298三巴掌
未曾赶到图也江,已有玄甲卫高手寻到了楚昊宇并将一封密信交到他的手中,而看完密信,楚昊宇脸上不由浮现起一抹笑意。
望着楚昊宇脸上那种熟悉的笑容,楚元敬不由问道:“小七,怎么了,看把你美的。”
又是一笑,楚昊宇张口说道:“周褚挖了个坑,准备把漠北两万勇士埋了。”
楚元敬先是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来,叫道:“当真?”看楚昊宇点点头,楚元敬冷声说道:“周褚要是能轻易灭掉这两万勇士,我就服他。”
宋鹏对周褚是深信不疑,望着楚昊宇问道:“将军,我们要做什么?”
望着与蓝天连在一起的草原,楚昊宇缓声说道:“快马加鞭赶到图也江。”说到这里望着送信高手,楚昊宇又道:“你回去告诉周将军,本将一定按时赶到。”
躬身行了一礼,送信之人转身离去,施展轻功之下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望着那人的背影,楚元敬张口说道:“如影随形,还是魔教高手啊!”
楚昊宇自然认出了他的身法,而且想到了郭振星。藏剑山庄派遣精英弟子入京,不许他们参加武试却要加入军伍,想来其他三门也是如此,这些高手,只要用在刀刃上,谁人能够抵挡,只可惜,他们大都要离开军伍返回江湖。想到这里,楚昊宇心中突然一动,这些人可是好大一张网啊,而这刻,楚昊宇脑海内不由蹦出南宫瑾的身影。
很快,楚昊宇便将这一切赶出脑海,轻喝道:“传令大军全速前进,明晚子时,必须赶到图也江。”话到最后,楚昊宇率先冲了出去。
看楚昊宇远去,楚元敬非但没有跟上去反而笑了起来,扭头望向陈远鸿。尽管不喜欢陈远鸿,然而这两日因为李承奉,两人倒是走到同一阵线,叫道:“陈小子,怎么,再去逗逗李小子?”
望着楚元敬脸上似不屑的笑容,陈远鸿如何能不知他的不屑也包括自己,只是,自己又何曾正眼看过这个莽汉。轻点脑袋,陈远鸿点头说道:“走,去看看李小子好点没有?”
很快,两人便寻到了李承奉。张少仲虽治好了他的病,奈何他身体太弱,用的又是猛药,这两日极为萎靡,然而这次突袭金帐,大军轻车简骑而行粮草都不曾携带多少,李承奉重病初愈也只能爬在马上,无奈的脸庞,忧郁的眼神,看到他的一瞬,楚元敬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楚元敬的大笑声,李承奉如何能不知他们又来嘲笑自己了,只是这刻,李承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怎么跟他们争吵,直接扭过头去来个眼不见为净,不曾想这个动作又引得楚元敬一阵大笑。
放肆的大笑声中,楚元敬更是大叫道:“李小子,本郡王又来看你了,今天怎么样?打今日起,大军可是要全速前进,看你这个样子,唉!”叹息声中,楚元敬更是摇摇脑袋,只是语气突转,道:“要不我把张神医叫来再煮一煮?”
当日,为了驱散李承奉体内的寒气,张少仲先是喂了他一颗大补药,而后又将他放进锅里用烈酒煮了一煮。烈酒将李承奉煮的毛孔皆开驱散了寒气,只是那颗护体的大补药也让他丑态尽出,尤其是看到他丑态的都是身世差不多的公子哥儿,李承奉拿他们一点办法没有,只能任他们嘲笑。
虽然听楚元敬说了很多次,然而每次听来,李承奉都是咬牙切齿狠不能啃他一口,本还萎靡的眼中猛然爆发出寒光,然而还不曾结束,陈远鸿也开口了。
望着李承奉,陈远鸿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不屑,冷声说道:“听说李公子还吃不下东西,这可不对。自古有言,食色、性也!李公子这不吃不喝,是要当神仙吗?”说到这里稍顿,陈远鸿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笑,道:“不吃不喝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要不行,不然,我看李公子也只能当和尚去,说不得还能去西天见佛祖呢!”
噗嗤一声,楚元敬竟是失声笑了起来。好容易止住笑,楚元敬瞪着陈远鸿说道:“陈小子,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什么是杀人不见血了,佩服、佩服!”说话间,楚元敬更是冲陈远鸿抱拳作揖。
冷眼望着楚元敬,陈远鸿也抱拳回了一礼,不平不淡的说道:“过奖、过奖。”
这刻,李承奉终是扭过头来。看两人惺惺作态的样子,李承奉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愤怒,最后将目光放在陈远鸿身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把你妹子找来,你就知道本公子行不行了。”
顿时,陈远鸿大怒,抬手长剑已落入手中,却是被楚元敬按住。脸上笑个不停,楚元敬却是张口说道:“陈兄,咱君子动口不动手,再说,他一个病秧子,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在陈远鸿拔出长剑同时,李承奉的几名侍卫已将他护在身后,一个个面色不善的盯着陈远鸿,想来他要出手,他们也不会留情。
看到陈远鸿的愤怒模样,李承奉倒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曾想笑着笑着竟咳嗽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将一张俊脸咳的通红。
看两人两败俱伤,楚元敬越发高兴,和稀泥般的说道:“莫动气,莫动气。”
推开楚元敬,陈远鸿对几名侍卫冷声说道:“滚开。”
看陈远鸿收起长剑,再看看自家少爷的脸色,几名侍卫才退至一侧。此刻,李承奉硬忍住了咳嗽,毫不示弱而且还颇为得意的与陈远鸿对视着,唯有楚元敬站在一侧笑眯眯的望着两人,一脸惬意。
对视片刻,陈远鸿突然笑了起来,看的楚元敬和李承奉一脸诧异,心道陈远鸿莫非傻了,而陈远鸿则不平不淡的说道:“敬郡王,李公子,家父已经向太后娘娘求亲,太后娘娘也已同意,只等七王爷回京,舍妹就要嫁给七王爷做侧妃。”
当陈远鸿的话落下,两人瞬间变得各异,楚元敬一脸愤怒,而李承奉则有着掩饰不住的震惊,甚至还有一丝惧意。当日,楚昊宇一把火烧了乌木特十几万条人命,要是这话传入他的耳中……李承奉根本不敢想下去,然而还不等他回过神来,楚元敬重重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楚元敬心中恼怒,这一巴掌根本没有轻重,直接将李承奉打翻在地,看得众人都愣了下。
李承奉也没能回过神来,在地上坐了半天,剧烈的疼痛才让李承奉大叫起来。抬手捂着火辣辣痛的脸庞,李承奉睚眦欲裂的叫道:“楚元敬,本公子跟你势不两立。打,给我狠狠的打。”
在被两人嘲笑了数日后,楚元敬这一巴掌,终是将李承奉的怒火点燃,再不顾所以,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只是未等他的侍卫动手,楚元敬倒又给了陈远鸿一巴掌。
望着李承奉扭曲的脸庞,尤其是那五道通红的指印,听着他的狠话,陈远鸿不由笑了起来,可还未等他高兴起来,楚元敬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同时叫骂道:“妈的,别以为你成了小七的大舅子,太子哥哥又看中你小子,老子就不敢打你,把老子惹火了,天王老子也照打不误。”
楚元敬这一巴掌虽收了些力道却也不轻,在陈远鸿脸上留下五道通红的手印,可不知是被楚元敬打蒙了还是什么缘由,陈远鸿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大笑起来,高兴、得意甚至是忘乎所以的大笑声,让众人疑惑他是不是被楚元敬打傻了,便是还坐在地上的李承奉,也是直直盯着陈远鸿,一脸惊异。
望着陈远鸿,楚元敬也是一脸诧异,不自觉的抬起手掌看看自己的手掌,最后更是给了自己一巴掌。痛,很痛,可是他为什么会笑呢,难道把他打傻了?想到这里,楚元敬不由扭头望向李承奉。
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同时也看到了对方所想,陈远鸿疯了。这刻,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李承奉更多是幸运,自己不过是痛点,陈远鸿却被他打疯了成了傻子,想到这里,李承奉望向陈远鸿的目光竟有些可怜。
想到陈远鸿竟被自己打疯了,楚元敬好笑同时也有点无奈,若是此事传回京城,恐怕众人能够笑死,只是可怜自己又要禁足了。想到这里,楚元敬不由叹了口气。
就在两人的注视下,陈远鸿终是止住了笑,张口说道:“本公子今日高兴,这一巴掌就不与你计较了。走了,李小子你要是不死,明天再来看你。”话到最后,陈远鸿打马离去,只是笑声却不曾停下,如此欢快。
见此,楚元敬和李承奉又对视在一起。沉默之中,李承奉先口说道:“你把他打傻了。”
轻点脑袋,楚元敬想笑却是硬生生忍住了,大叫道:“不行,我得找张神医看看,可别真傻了,妈的!”叫骂声中,楚元敬翻身上马离去,一溜烟便消失在李承奉的视线里。
此刻,猛然回过神来的李承奉突然觉得火辣辣的痛,叫道:“楚元敬,你还打老、老……”李承奉终不敢将老子二字叫出来,最后只能说道:“这事没完,咱们走着瞧。你们看什么看,眼瞎了,还不把本公子扶起来。妈的,真疼。”
299图也江上
快马追上楚昊宇,楚元敬大叫道:“小七,陈远鸿疯了,被我打疯了。”
瞬间,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楚元敬身上,一双双眼睛都有着掩饰不住的吃惊,想听他解释,楚昊宇更是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回事,你打他干什么?”
将刚才的事情讲上一遍,楚元敬还是不无愤怒的说道:“李小子就是找打,陈远鸿敢算计我,敢算计小七你,我能不抽他嘛?分别给了他们一巴掌,只是,李小子不过是疼些,陈远鸿却被我打疯了,一个劲傻笑,而且还说不今天高兴不跟我计较,笑着就跑了,你说,是不是疯了?”说到这里稍顿,楚元敬依旧是一脸愤怒的说道:“他疯了也就算了,可怜我回去又要受责罚。”
望着楚元敬垂头丧气的模样,楚昊宇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你啊,他哪里是疯了,是高兴的。”
盯着楚昊宇,楚元敬越发迷惑,叫道:“高兴?我给他一巴掌他还高兴,不是疯了还是什么?”
又是一笑,楚昊宇张口问道:“你打他时候,跟他说了什么?”
思索片刻,楚元敬张口说道:“我跟他说,即便他成小七你的小舅子我也照打不误……”说到这里猛然拍了下脑袋,楚元敬大叫道:“我想起来了,我还告诉他说,就是他入了太子哥哥的法眼,我也敢打他。哼,原来是这一句啊,瞧他那点出息,真是个疯子。”
这刻,这群公子哥儿很多人都在心里说道,要是能够入得太子殿下的法眼,能够成为孝王楚昊宇的小舅子,能够同时与皇家这两位骄子扯上关系,莫说被楚元敬打一巴掌,十巴掌都行。心底羡慕同时,不少人却在心底对陈远鸿不耻,疯子一个。
似察觉到了众人心中所想,楚昊宇不由一笑,摇头说道:“我发现你们这四大公子还真挺有趣的,一个憨,一个疯,一个傻,一个病。”
楚昊宇只是随口一说,众公子哥儿心底却是认同,而且很快就将四人的外号传开,憨子,疯子,傻子,病秧子。对此,楚元敬无所谓,陈远鸿不以为意,杜晨已经傻了好多年,更不用说,唯有李承奉,恼的恨不能杀了楚元敬和陈远鸿。同样是一巴掌,陈远鸿攀上了高枝,而他李承奉却只能硬生生承受,忍受众人的嘲讽,只是有时候,愤怒也能让人疯狂,不过这已是后话。
话到最后,楚昊宇的神色已平静下来,道:“好了,莫再笑了。小敬,你去前军,莫在惹是生非。”
虽不满楚昊宇的语气,可对于军令,楚元敬却没有任何迟疑,叫道:“知道了,驾!”
望着楚元敬的背影,楚昊宇又道:“传张少仲,让他去看看李承奉,小敬下手没轻没重,可别真把他给打傻了。另外,传令李承奉,明晚子时必须赶到图也江,违者军法处置。”
这刻,不少人都在心底暗道,李小子你多保重吧,得罪了敬郡王不说,还将七王爷饶了进去,这不是找死。
看到张少仲这个罪魁祸首,李承奉恨不能给他一巴掌,可听到楚昊宇军令,却是被吓了一哆嗦,什么军令,还是不是他楚昊宇说的算。想到这里,李承奉虽然不喜,也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张少仲,你若再敢让本公子出丑,本公子一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望着李承奉那睚眦欲裂的神情,张少仲嘿嘿笑了声,躬身说道:“李公子,上次是内伤,小的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这次,皮外伤,皮外伤,小的有祖传的金疮药,保证敷上去就好,就好!”
盯着张少仲,李承奉终是冷声说道:“还不拿来。”
天气转暖草原披绿,为冰雪覆盖一冬的图也江也活了过来,只是水流极小,说是潺潺流水也不为过,根本不能阻挡大军通过。
赶到图也江已是深夜,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同银色丝带。盯着图也江,楚昊宇轻喝道:“传令大军休息。人不离马,甲不离身,得到本将军令,立即出击。”
当楚昊宇的话落下,便有侍卫飞奔而去,只是望着楚昊宇,楚元敬再忍不住问道:“小七,周褚那小子究竟卖的什么药?现在总可以说出来了吧!”
瞬间,众将都将目光放在了楚昊宇身上,连宋鹏也不意外,想知道周褚究竟布下什么样的局,能够坑杀漠北两万勇士。
在月光的照耀下,楚昊宇平静的脸庞犹若一块美玉雕刻泛着柔和光泽,微微挑起的嘴角上,挂着一抹从容笑意,看去还真是好气度。
望着图也江,楚昊宇缓声说道:“图也江源自天山,每年开春冰雪消融,雪水汹涌而下,滋润整个草原。”
听楚昊宇谈及图也江,众人如何能不明白周褚的计谋就在这图也江上,只是这水也太小了吧?
盯了图也江片刻,楚元敬将目光收回放在楚昊宇脸上,大叫道:“小七,周褚那小子不会是想水淹漠北大军吧?这小水,不过尺深,小孩都淹不死。”
不见楚昊宇回答,向来寡言的宋鹏开了口,道:“用兵不过正奇两法,若想坑杀漠北两万勇士,只能选择奇兵,周将军的计谋就在这图也江上?”
看楚昊宇撇了宋鹏一眼,众人如何不知宋鹏猜对了,只是,不过尺深的图也江,如何葬送漠北两万勇士?
在众将的注视下,楚昊宇平静的脸庞上浮现起一抹笑意,看去从容又有些诡异,淡淡说道:“这水虽掩不住马蹄,却能够隐藏很多东西。”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接着又道:“孔不怒,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瞬间,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微胖的孔不怒身上。名字中含有不怒二字,孔不怒还真个笑面佛似的,脸上总挂着呵呵笑容,只是细小的眼中不时有精光亮起,怎么看都有些贼。
呵呵笑了声,孔不怒张口说道:“启禀将军,末将早准备好了。”
轻点脑袋,楚昊宇张口说道:“去吧!”
又是一声忍不住的贼笑,孔不怒点头说道:“末将明白,将军放心好了。”再次一拜,孔不怒施展轻功一溜烟蹿了出去,看的众将面面相觑。
楚昊宇自然看到了众人的疑惑,却也不解释,只是说道:“诸位,劳累两天,都好好休息片刻,等待漠北大军。”说话后再不理众人的反应,盘膝坐下开始调息。
见此,楚元敬极其不满的说道:“说话神神叨叨的,算了,睡觉,两天都没合眼了。”
听楚元敬都如此说了,众将虽疑惑却都不曾张口,合着盔甲躺了下去。这一路两个日夜的狂奔,众人早已疲惫不堪,很快便进入梦乡,不时有鼾声响起,越发安静。
静静之中,楚昊宇突然睁开了眼睛,轻喝道:“宋鹏,传令大军戒备。”
随着楚昊宇的话,宋鹏立即站了起来,躬身拜道:“末将得令!”说完后直接转身离去。
此刻,众将都已醒来,而且一个个眼中都有精光闪烁,等待军令,等待接下来的大战。
没过多久,宋鹏已经返回,望着波光粼粼图也江,楚昊宇张口说道:“宋鹏,周将军就要赶到,他身后是两万漠北勇士,等周将军渡过图也江,你亲率三千兵马正面截击漠北大军,务必不能让他们上岸。”
没有一丝迟疑,宋鹏沉声说道:“末将得令!”
轻点脑袋,楚昊宇又道:“楚元敬,王灏,你二人各率一千轻骑,左右两侧截杀漠北溃兵。”
虽然不满,楚元敬也只能抱拳说道:“末将得令!”
此刻,一脸儒雅的王灏也躬身拜道:“末将得令!”
再次点点头,楚昊宇神色平静的说道:“好了,都下去准备,把刀子磨快了。”
躬身一拜,众将同时喝道:“末将得令!”
玄甲卫大都有着不弱的武功,很快便准备妥当,而此刻,众人已经能够听到远处的马蹄声。狂奔的骏马,踩在地上犹若惊雷一般,动人心弦。马蹄越来越大,在皎洁的月光下,看似一片黑色洪流从天际奔来,在不觉间已映入众人的眼帘。
没过多长时间,两万玄甲卫便如同一道黑色洪流穿过图也江,且逐渐远去。此刻,宋鹏已率领三千玄甲卫摆开阵势,冰冷的箭羽,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出森森寒光,而这一刻,众将军已经能够看到正飞驰而来的漠北大军。
马蹄飞快,很快,漠北大军已经赶到图也江,已经看到对岸的军阵,只是,漠北众勇士没有任何停顿反而快速冲击而来,想要借快马之利将敌人踩碎,高举的弯刀,冰冷又耀眼。
望着一点点近了的漠北大军,宋鹏脸上再没了任何笑意,一片冰冷,犹若手中长刀。看漠北铁蹄冲过河中央,宋鹏抬手高举长刀,众将士同时拉开弓弦。一排排的箭羽,生出一股萧杀气息。这刻,天地一片静穆,唯有马蹄声越来越急。
当漠北铁蹄冲进百丈,宋鹏挥手将长刀砍了下去。顿时,成片的箭羽已飞了出去,急促、有力,刺穿漠北勇士的身体,带起一抹血花。
一波箭雨过后,第二波箭雨接连而至,而后是第三波,只是漠北勇士依旧悍不畏死的向玄甲卫冲来。百丈,五十,三十,二十,一点点近了,漠北勇士眼中已经露出欲择人而噬的光芒,然而就在此刻,狂奔的骏马突然失蹄倒下,将马上勇士甩落,被羽箭刺穿。
此刻,失蹄的不仅是第一排,图也江上似在突然间冒出无数条绊马绳,成片成片的骏马跌倒,使得急速飞驰的大军乱作一团。看到这一幕,那日台如何不知中计,立即高呼道:“弃马,冲击!”大叫声中,突然听到什么,那日台脸色大变,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前方雷震一般的马蹄声。
300猜测
端坐在马背上看漠北大军乱成一团麻,楚昊宇不由一笑,道:“四渡图也江,周兄终将漠北大军拖入包围,本将佩服。”说话间,楚昊宇更是抱拳冲周褚行了一礼。
楚昊宇此礼,故是佩服周褚的智计,亦为玄甲卫。玄甲卫虽精锐,可漠北铁蹄亦非弱者,如若硬碰伤亡定然惨重,只是楚昊宇这一礼,周褚还不敢受。
稍稍侧了下身子,周褚张口说道:“七王爷客气!周某不过是带着他们转了几圈,若非七王爷的绊马绳,如何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日得到周褚的密信,楚昊宇便命孔不怒用衣衫、马鬃甚至还拆了几个帐篷,结出数十根绊马绳,然后趁夜埋在水里,等漠北大军快要冲过图也江时候,全部拉起,使得急促冲击的骏马失蹄跌倒。
看周褚如此说来,楚昊宇自顾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图也江上。
听到那日台的话,鞑靼部大军在经过最初的混乱过后,纷纷弃马向河岸冲去,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即便有人武功高强冲上岸,等待他的却是一柄柄屠刀。
望着这一幕,尤其是看刚逃窜的玄甲卫越来越近,轰隆隆的马蹄声就似踩在他的心头。瞬间,那日台已有了决断,舍弃前军,只是想到这可是上万勇士,那日台冰冷的脸上有过一丝不忍,不过在瞬息间已化作狠色,大叫道:“撤!”
在那日台响彻天际的大喝声中,鞑靼部未曾踏足图也江的众将士立即调转马头想要逃离此处,可他们已经入局,周褚岂会让他们轻易离开。一队人马悄无声息的出现,仿若幽灵从地上、图也江冒了出来,扑进漠北大军。
出手的是玄甲卫高手,这些人大都出自江湖名门,仰仗着高绝的武功游走在漠北大军之中,所过之处一片血腥,而且还不曾结束,又是一波轰隆隆的马蹄声从西方传来,在一眨眼间,便与漠北铁蹄撞在一起,碰撞出绚丽的血花。
这片刻工夫,刚从图也江离开的玄甲卫大军已折返回来,分成两队在图也江上截杀着漠北众勇士,局势已成一面倒的屠杀,见此,宋鹏所率的三千玄甲卫也一点点压下,挥动的横刀,血腥又残酷。
不觉间,天际已发白,只是今日,图也江不再宁静,河水通红似天际云彩,其中尸体遍地,散着浓郁的血气,以及不曾落下的杀喊声。
那日台已被玄甲卫两万大军紧紧包围起来,身侧仅剩千余人,且在玄甲卫不断的冲击下越来越少。看到这幅情景,那日台通红的双眼闪过一道寒光,此战,两万兵马仅剩千余人,他也只能以死谢罪,那么,就多拉几个陪葬吧!想到这里,那日台大喝道:“杀!”大叫声中,那日台竟率领仅剩的千余人冲击起来,直扑楚昊宇。
望着这一幕,楚昊宇如何不明白他要做殊死一搏。自顾一笑,楚昊宇缓声说道:“谁去取他项上人头?”
楚昊宇的话刚落下,不少公子哥儿争先恐后的站了出来,看的众人面面相觑,而就在众人发呆的瞬间,杜晨却是开口憨笑道:“我去。”大叫声中,杜晨已经打马冲了出去。
见此,众公子哥儿不由一阵恼怒,他们争先恐后想要在七王爷楚昊宇眼前露个脸,不曾想竟便宜了杜晨这个傻子,众人如何能不恼怒,甚至有人在心底期望那人能一刀将杜晨斩了,这样岂不更显得自己英勇?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杜晨高举横刀狠狠斩了下去。这一刀,没有任何刀法,快、准、狠,再有就是重,直接将那日台手中弯刀斩断,将他的脑袋劈成两半,白乎乎的脑浆合着通红的鲜血,看去极为夺人心魂,而且还不曾结束。猛然想到什么,杜晨挥刀又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拎了回来。
打马走到楚昊宇身前,杜晨将那日台血肉模糊的举了起来,笑道:“给。”
见此,楚昊宇也有些哭笑不得,却是没有任何迟疑的将那日台的脑袋接了过来,点头说道:“不错,是个无敌猛将,以后,你就是本将的前锋大将军。”
听楚昊宇竟让自己做将军,杜晨极为高兴,嘿嘿笑道:“那说定了,我再去给你砍几颗脑袋。”大叫声中,杜晨调转马头又冲了上去,看的众人羡慕嫉妒恨,却也只能骂他傻人有傻福。
看杜晨在漠北铁蹄中纵横厮杀,一柄横刀刀刀见血,尤其是那种悍不畏死的豪迈,周褚不由笑道:“恭喜将军又添一无敌猛将。”
撇了周褚一眼,楚昊宇摇头说道:“杜晨,周兄应该知道他父亲。”
瞬间,周褚便猜到了杜晨的出身,望了楚昊宇一眼便又将目光放在杜晨身上,淡淡说道:“杜相。”
轻点脑袋,楚昊宇张口说道:“年幼时候,杜相时常带他入宫陪我玩,后来不知何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听闻周兄博通古今,若是有医治杜晨的法子,本王感激不尽。”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周褚赶忙说道:“将军客气,周某愧不敢受,何况杜相足智多谋,尤其能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周某敬佩不已,如今遇上杜相后人,周某定然要尽一份薄力。”说到这里稍顿,周褚又摇头说道:“只是,杜某所学杂而不精,尤其期黄之术,万万不敢对王爷夸下海口的。”
盯着杜晨,楚昊宇也不失望,缓声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想来他也已习惯,何况,傻子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父皇与杜相兄弟相称,杜相又对我楚家功不可没,这次此能够遇到他,本王想尽一份心。”
当楚昊宇的话落下,周褚望向楚昊宇的目光有过一丝意外,也有着一抹赞赏。猜出杜晨出身时候,周褚还以为楚昊宇要用杜相来说服他呢,不曾想楚昊宇仅仅是在关心杜晨,关心这个可能一生都不会变好的傻子。
想到这里,周褚竟觉得有些好笑,却是正容说道:“公子放心好了,周某尽力而为。”
点点头,楚昊宇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岔开话说道:“开平三年,巴特尔率数十万铁蹄围攻山海关数月,最后,方大帅派五千精兵突袭金帐,巴特尔久攻山海关不下,听闻金帐被烧后无奈退兵。今日,玄甲卫出现在草原上并非秘密,周兄以为巴特尔会有何后招?”
周褚并没有立即开口,沉默片刻后张口说道:“巴特尔曾在图也江停留数日,派出数百勇士分赴各地,周末拦下数人,身上都是征兵令,想来罗大帅已经攻下乌木特。”
当周褚的话落下,立即有人接口说道:“早攻下来了。太子殿下定计用土填平乌木特,七王爷一把火直接将乌木特烧了个干净,而且,还借此突破了天人境。”
玄甲卫离开乌木特时候,大军正在挖土填城,因此,周褚并不意外大军攻向乌木特,只是听说乌木特被烧,还是楚昊宇放的火,周褚不由望了他一眼,思索着其中的缘由。
很快,周褚便收起情绪,轻笑声道:“七王爷年纪轻轻就突破天人境,周某佩服!”说话间,周褚更是抱拳行了一礼,只是此刻,周褚脸上的笑容也已隐去,平声说道:“周某以为,这次,金帐不会有任何防备。”
顿时,楚昊宇心神一震,直直盯着周褚。这刻,不仅楚昊宇,两人身侧众将也都将目光放在周褚身上,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疑惑。
沉默片刻,楚昊宇两眼突然一亮,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轻点脑袋,周褚张口说道:“巴特尔太过相信乌木特,相信德木图,将粮草全都放在乌木特,若周某所料不差,罗大帅一定要攻下草原上这座孤城,也是因为城内的粮草。”
楚昊宇点点头,道:“乌木特内有大量粮草,足够数十万大军一年之用,罗叔当然想要这些粮草,只是将要破城时候,罗叔突然想到以德木图之能,岂会允许粮草落入我大楚军中,所以,决定火烧乌木特。”
望着楚昊宇,周褚似乎明白楚昊宇为何会担此恶名了。抱拳冲楚昊宇行了一礼,周褚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失去乌木特失去粮草,对巴特尔来说,就是致命一击,所以,巴特尔只能放手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说到这里稍顿,周褚接着又道:“说不得巴特尔正在等待我们马踏金帐。”
当周褚的话落下,众将都陷入沉默,思索着其中的可能,而此刻,南宫瑾开了口,道:“启禀将军,末将以为周将军所言甚是。没有乌木特这座坚城,又失去大军赖以生存的粮草,巴特尔只能倾漠北之力速战速决,万万不会调大军守护金帐,而想要调动漠北诸族的士气,莫过于仇恨,我们马踏金帐,金帐又是百族齐至,这场屠杀,正是巴特尔想要的。”
南宫瑾刚灭掉漠北最后一支人马返回,浑身上下都带着血气,说出这番话时候更是杀气凛凛,看的众人不自觉的点点头。
望了南宫瑾一眼,楚昊宇并没有开口,而是将目光放在沙场上。就在两人说话工夫,漠北最后一千人马也被消灭,留下一地尸骨,尤其是图也江,百丈宽的江面竟是被尸骨堆满,看去极其血腥,唯有无主的战马不忍离去,更显凄凉。
对于这遍地尸骨,楚昊宇心神平静不起一丝波澜,只是想到巴特尔为激励士气竟然将数十万百姓送到自己的屠刀下,心中却有过一丝不舒服,一丝无奈,以及不忍。沉默片刻,楚昊宇终是有了决断,沉声说道:“马踏金帐。”
301马踏金帐
再次上路后,楚昊宇不再着急赶路,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不过金帐还是一点点近了,每日都会遇到小部族,而等待他们的,唯有屠刀。
这日大军扎营后,南宫瑾飘然入了大帐,冲楚昊宇拜道:“末将见过七王爷,周将军,宋将军。”
冲南宫瑾点点头,楚昊宇张口说道:“办妥了?”
站直身体,南宫瑾张口答道:“回禀将军,末将一共发现五波探子,全部斩杀,而且,已经找到他们联络的方法、暗语,足矣以假乱真。”
听南宫瑾如此说来,楚昊宇盯了他片刻张口说道:“南宫将军心思缜密,本将佩服,坐。”
也怪不得楚昊宇会如此说,楚昊宇派他斩杀身后探子,而南宫瑾非但将所有探子斩杀,竟然还学会了他们联络的方法,如此以来,想要迷惑巴特尔就容易多了。
再次抱拳行了一礼,南宫瑾张口说道:“谢过王爷夸奖!”说话间,南宫瑾在宋鹏下首坐下。
扫过宋鹏几人,楚昊宇的目光落在周褚身上,缓声说道:“周兄,本将一定要马踏金帐。”
听到南宫瑾的话,周褚已明白了楚昊宇的意图,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将军有令,尽管吩咐就是。”
点点头,楚昊宇张口说道:“进入漠北月余,玄甲卫伤亡两千余人,这次,本将与周兄各率一半,我扑金帐,周兄返回乌木特隐藏起来,宋将军会与周兄一道。哼,既然巴特尔想要本将为他振奋士气,本将何不能给人致命一击?”
当楚昊宇的话落下,宋鹏已站起身来,躬身拜道:“末将得令!”
此刻,周褚也开了口,淡淡说道:“七王爷放心,周某定不负将军所托,倒是将军此行,看似简单却有数十万百姓,千万小心。”
点点头,楚昊宇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本将明白。”
看到楚昊宇的表情,周褚如何不知他已有了决断,轻叹口气却没有出声,而此刻,楚昊宇接着又道:“还有一事要告诉周兄,漠北这盘棋,大哥曾布下一枚暗子。”
瞬间,周褚便猜到了楚昊宇的意思,眼中猛然有光芒亮起,道:“以蛮制蛮,圣上高明。”
这刻,宋鹏和南宫瑾也回过神来,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震惊和兴奋,直直望着楚昊宇,想知道这枚棋子究竟是谁。
轻摇脑袋,楚昊宇更是笑了声,道:“不用看,我也不知。”
看着楚昊宇顽童似的表情,周褚竟觉得有些好笑,轻笑道:“将军放心,本将知道该怎么做。”
再次上路后,楚昊宇加快了速度,每日都是数百里的狂奔,玄甲卫众将士还能忍受,而随他出征的众公子哥儿,一个个都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却也越发兴奋。
靠近鞑靼部金帐,族群便多了起来,可巴特尔为了与大楚一战定胜负,将族内勇士全都带走仅剩妇孺老弱,如何能够抵挡玄甲卫的铁蹄,所过之处一片血腥。
这日中午,南宫瑾打马走到楚昊宇身侧,抱拳说道:“将军,距金帐只剩百里。”
进入漠北这两月,即便南宫瑾武功高强,脸上也有掩饰不住的风霜,只是气度越发沉稳,平静的眼眸中充满智珠在握的从容。
望着金帐方向,楚昊宇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看去冰冷又残酷。叫了一声好,楚昊宇张口说道:“赵奇,你率三千,走左侧。李牧,你率三千为右军,明日卯时,突袭金帐。”
同时间,李牧和赵奇躬身拜道:“末将得令!”
轻点脑袋,楚昊宇将目光放了南宫瑾身上,道:“南宫将军,你趁夜率领一队高手潜入金帐,务必找出守卫所在制造混乱,越乱越好。”
即便巴特尔将精锐调至乌木特,然而金帐作为漠北的中心,巴特尔的皇城,肯定还有不少侍卫,如果掉以轻心,说不得他们还要饮恨而归。
躬身一拜,南宫瑾沉声说道:“末将得令!”
此刻,楚昊宇望向几乎被众人忽视的曹涵身上。稍稍沉默了下,楚昊宇张口说道:“曹将军,可有消息?”
这次突袭金帐,楚昊宇将曹涵也带了过来,而大军出发时候,曹涵派了一队斥候进入草原寻找越骑尉虎营众将士。
摇摇头,曹涵张口说道:“还没有冯将军的消息。等马踏金帐,末将会亲自走一遭,一定要找到冯将军他们。”
看曹涵一脸坚定,楚昊宇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喝道:“出发,明日卯时,马踏金帐。”
金帐依照上京城所建分内外两城,只是与上京城相比要小上许多,之所以称为金帐,是因为最中心大帐由黄金铸造,看去金碧辉煌,被漠北诸族称为金帐。
寅时,天地一片黑暗,似乎一切都睡了过去,便是灯火通明的金帐内,火光随着夜风摇曳不定,一片沉寂,然而就在此刻,一道道黑影突现城内,肆意游走其中,视金帐为无人之境。
南宫瑾还真视金帐为无人之境,负手站在城楼上眺望着巍峨壮丽的金帐,鞑靼部的皇宫。沉寂之中,南宫瑾平静的脸庞上突然浮现起一抹笑容,开怀、从容又有些冰冷,只是一双眼眸越发幽深。
没过多久,一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南宫瑾身后,跪拜道:“启禀将军,已经控制东门,只是未曾找到大军。”
南宫瑾并没有立即开口,沉默片刻才张口说道:“卯时将到,打开东门,听到马蹄声,立即放火。”
再次一拜,黑衣人已经退去,而此刻,南宫瑾飞身而起向中心金碧辉煌的大殿奔去,如果金帐内没有大军,此事就值得推敲了。
马蹄声越来越大,最后如同闷雷响彻整个天际,将金帐震的抖了三抖,同时也将城内众人惊醒,只是此刻,城内已冒出无数火光,使得金帐瞬间沸腾起来。
很快,楚昊宇便率领大军冲到城门口,只是此刻,楚昊宇却勒马停住,望着城门口的堆积成山的头骨。
沉默片刻,楚昊宇沉声说道:“兄弟们,看到没有,这是越骑尉众将士的头骨,今日,马踏金帐为兄弟报仇,杀!”
最后一声大喝,楚昊宇用上了内力瞬间响彻天际,而同时间,玄甲卫也齐声高呼道:“杀!”大喝声中,楚昊宇跃马冲进城内。
此刻,城内已乱成一团。率先潜入城内的皆是高手,且以魔道弟子居多,杀人、放火,让漠北这座最美最大最安静的城镇,变成人间炼狱,可即便如此,入城后玄甲卫依旧遭到激烈的抵挡。无数勇士从四面八方涌来,老的已是须发皆白,少的不过黄口小儿,甚至还有不少妇孺也拿起了刀剑,悍不畏死的抵挡着玄甲卫的冲击。
就在玄甲卫的冲击中,南宫瑾出现在了楚昊宇身侧,躬身拜道:“启禀将军,末将仔细查探过了,金帐内并无大军,甚至整个城内都没有多少勇士,这些,大都是百姓、奴隶。”
听到南宫瑾的话,楚昊宇立即扭头望了过去,眼中有过一丝意外。即便巴特尔想要孤注一掷,也不可能将金帐的守卫全部带走,那么,他们哪去了?
就在楚昊宇的迟疑之中,南北两门也被玄甲卫攻破,赵奇和李牧率领大军冲了进来,三路大军,正一点点逼近金帐。
沉默片刻,楚昊宇已有了决断,沉声说道:“传令大军,以最快的速度攻下金帐,然后放火烧城。”
南宫瑾本就是魔道中人,听楚昊宇如此说来非但没有一丝罪恶感反而兴奋起来,躬身拜道:“末将得令!”
楚昊宇的军令,很快就传入楚元敬耳朵。哈哈大笑了声,楚元敬大叫道:“傻子,今天咱们俩比一比怎么样,看谁先冲进金帐。你赢了,我不再叫你傻子,我赢了,你以后做我的跟班,怎么样?”大叫同时,楚元敬手却不曾停下,挥动的霸王枪疯狂的收割着性命。
杜晨浑身上下已沾满鲜血,可脸上那种傻傻的笑容却没有任何变化,笑道:“好啊!”大叫声中,杜晨却是加快了速度,手中横刀根本没有一合之将,向着金帐冲去。
楚元敬和杜晨,两人都是绝世猛将,而且一个怕丢面子,一个死认理,全力出手之下犹如两柄绝世宝刃锐不可当,率领玄甲卫大军向金帐冲去。
很快,两人已经冲到内城门口。望着紧闭的城门,楚元敬大喝一声杀,飞身而起向扑了上去,挥动的长枪向厚重城门刺去。这一枪,凝聚了楚元敬全部修为,凝重的气势,竟是在长枪上生出一道旋转气劲,看去如此霸道。
看到楚元敬的动作,他身后众将士可是吃了一惊,赶忙冲了上去,生恐楚元敬有意外,只是,城楼上已有羽箭射出。
楚元敬自然察觉到了羽箭,只是他将全部修为都凝聚在长枪上,想要一击攻破城门。看羽箭射来,楚元敬脸上有过一抹狠色,打算硬抗这些箭羽。很快,羽箭已经射到楚元敬身前,然而就在此刻,一柄横刀突现,将这些箭羽砍落在地。
出手的是杜晨,冲楚元敬嘿嘿笑了声,杜晨手中横刀与楚元敬的霸王枪不分先后斩在城门上。两人合力一击岂止千斤,顿时,巍峨的城门已成为碎片,四处飞溅。
302忠魂不灭
听闻楚元敬和杜晨两人一击便将城门攻破,楚昊宇不由笑了声,摇摇头走进内城,一步步走向金帐。
金帐极大,即便隔了甚远,楚昊宇也能感受到一种霸气,那种雄伟就似上京城的金銮殿,而且台阶刚好九阶,象征九五之尊,由此可知巴特尔的志向。
缓步走上九阶台阶,楚昊宇将目光放在门口上方的头颅上。经过两月的风吹日晒,林长青的头颅已被风干,脸皮塌在骨头上,两眼深陷犹若空洞。望了片刻,楚昊宇突然生出一种错觉,林长青在冲自己微笑,从容、洒脱又开心。或许,林长青的音笑,早已印入楚昊宇的脑海。深吸一口气,楚昊宇轻喝道:“拿酒来。”
当楚昊宇抬起手来,立即有人将酒杯递到他手中。酒,是军中常见的烧刀子,却也是楚昊铉特意为他准备的,楚昊宇奔波千里拿来的。
盯着林长青,楚昊宇张口说道:“当日,林将军传话本将,伏波唯愿裹尸还,定远何需生入关,所以,上次不敢取回将军首级。今日,本将马踏金帐,特来告慰林将军,告慰众兄弟们的英灵。”话到最后,楚昊宇挥手将杯中酒倒在地上,发出玉珠落地的声响,煞是动人心魂。
端起第二杯酒,楚昊宇张口说道:“这一杯,是三哥特意交代小七,一定要替他敬林将军一杯,便是这酒,也是将军你爱喝的烧刀子,请!”
说话间,楚昊宇又将酒倒在地上,而端起第三杯烈酒时候,楚昊宇沉默片刻后张口说道:“这第三杯,小七敬将军。将军忠义,小七佩服不已,今日,特来请将军魂归故里,请我越骑尉众兄弟魂归故里!”
在楚昊宇的大喝声中,在楚昊宇敬下第三杯酒时候,林长青的头颅竟是化作一阵轻烟随风飘散。望着这一幕,众将眼中都有着掩饰不住的震惊,只是想到林长青竟能留最后一丝执念,如此忠义却又甘愿留在沙场上,众将都是佩服不已,纷纷躬身行了一礼。
看林长青的头颅化成飞烟,楚昊宇竟是愣了片刻,最后摇头说道:“将军求仁得仁求义得义,是小七着相了。”话到最后,楚昊宇脸上已有笑容浮现,道:“传令南宫瑾、赵奇、李牧,一个时辰,烧杀抢掠都可,唯独不可犯淫戒,不然定斩不怠。一个时辰后,火烧金帐。”
当楚昊宇的话落下,立即有侍卫飞奔出去,此刻,楚昊宇望着楚元敬说道:“小敬,你率军守住东门,但凡靠近者,杀,至于其他三门,能逃多少是多少吧!”低沉的叹息声中,楚昊宇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一片冰冷,这一把火,恐怕又要葬送数万性命。
听到楚昊宇的叹气,楚元敬大叫道:“小七,你叹什么气呢?不就是一群鞑子,杀也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哼,林将军的首级都让他们风干了。”说到这里稍顿,楚元敬又叫道:“小七,你放心好了,城门一定给你守好,不过现在,我可要把这金帐拆了。嘿嘿,一枪砸烂金帐,想想就让人兴奋。”
大叫声中,楚元敬飞身而起,挥手一枪重重砸在房顶,发出一声闷雷般的声响。
见此,杜晨嘿嘿一笑也扑了上去,而不见楚昊宇出言喝止,众将纷纷挥动兵器攻向金帐,就似楚元敬所说,砸烂金帐将金帐踩在脚下这事儿,确实令人兴奋,说不得还能名流千古呢。
这群人大都武功高强,没过多久还真将金帐给拆了,楚元敬更是抢了块纯金的匾牌,笑道:“这可是老子拆掉金帐的证据,拿着这个,谁要是不信,老子砸他脸上。小七,给,我给你找了一块大的。”
确实够大的,是金帐上方长长的塔尖,足足一米多高,数百斤重。盯着这根由金子打造而成的塔尖,楚昊宇笑道:“你小子尽胡闹,不过这次,委实漂亮。”
嘿嘿笑了声,楚元敬却是将目光放在杜晨身上。看他站在一侧一个劲傻笑,楚元敬不由叫道:“傻子,也不知道拿一块。对了,老子都忘了,输了不再叫你傻子,真是傻人有傻福。算了,老子这块给你好了。”
将金牌递给杜晨,楚元敬大喝道:“兄弟们,都过来抢一块,然后守城门去。”
当楚元敬的话落下,守护在楚昊宇身侧的众将士纷纷扑了过来,一脸笑容。这不仅是金子,还是军人最高的荣耀,能不笑吗?
很快,抢夺够了的众军士便打马离去,而此刻,金帐内的杀喊声也一点点小了下去,只是火焰已起,在城内肆虐。
望着刚还金碧辉煌现在却成瓦砾的金帐,望着火光肆虐的金帐,闻着刺鼻的血腥气息,楚昊宇脸色平静,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就这么静静站着,静静望着,静静感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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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之中,南宫瑾快步走到楚昊宇身前,躬身拜道:“启禀将军,末将搜遍整个金帐,没能找到出巴特尔的子女,而且,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
当南宫瑾的话落下,楚昊宇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平静不起一丝波澜,这刻,天地似乎也如此肃穆。突然,楚昊宇开了口,道:“南宫兄,若是你,会如何做?”
听到楚昊宇的话,南宫瑾不由愣了下,意外楚昊宇这个问题,亦迷惑他究竟在问什么,不过,南宫瑾却知道这个回答,能够决定他在楚昊宇心中的位置。
终是心智高绝之辈,瞬间,南宫瑾便有了决断,沉声说道:“身为君王,当以国为重,此事本无可厚非,只是,巴特尔不该送走老婆孩子。至于将军,此战关系我大楚百年国运,只能胜不能负,若非此故,将军岂会甘愿背负千古恶名?”说到这里稍顿,南宫瑾肃然的脸庞上竟是浮现起一抹笑意,道:“千秋功罪,后人评说,不过南宫以为,问心无愧,足矣!”
盯着南宫瑾,楚昊宇沉声说道:“好一个问心无愧,本将受教了,什么时辰了?”
这刻,天际朝阳初升,天地一片通红,红似血。
南宫瑾张口说道:“辰时已过,大军正在撤离。而且,将军下令放开南、北、西三门,大量百姓正向城外逃去。”
点点头,楚昊宇张口说道:“传令大军开拔,南宫将军,你留下善后。”说完后,楚昊宇迈步走下废墟,翻身上马向城外冲去。
望着楚昊宇的背影,南宫瑾眼中有过一丝敬佩,毫不掩饰的敬佩,不为他的身份,不为他的武道修为,而为他敢一把火烧掉乌木特十几万百姓,为他马踏金帐悼念一个故人。
瞬间,南宫瑾已收起所有情绪,沉声说道:“传令下去,一刻钟后,点火。”
当楚昊宇走出城门,金帐已成火海,通红的火焰窜起数丈高,当劲风吹过带起嘶嘶声响,似那无辜性命的不甘呐喊。
此刻,楚昊宇将目光放在了城门口堆积如山的尸骨上。沉默片刻,楚昊宇翻身下马,喝道:“拿烈酒来。”
接过侍卫递来的酒坛,楚昊宇一把撕开封开,道:“马革裹尸,本就是一大快事,我楚昊宇也不惺惺作态,今日就是敬兄弟们一杯,也送兄弟们一程。”说话间,楚昊宇抬手将整坛酒倒在尸骨上,见此,众将士也都举起酒袋,将烈酒倒在尸骨上,为越骑尉众将士送行。
拿起一支火把,楚昊宇又道:“不过,众位可以放心,我楚昊宇承诺诸位的,一定办到,绝不食言。”话到最后,楚昊宇将火把扔了上去,顿时窜起数尺高的火焰,就似众将士不灭的英灵。
沉默之中,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城内响起,是赵奇率军冲了出来。躬身行了一礼,赵奇张口说道:“见过将军。”
点点头,楚昊宇却没有出声,而没过多久,李牧也冲了出来,黑色盔甲上血迹斑斑,只是一双眼睛越发有神。
扫了李牧一眼,楚昊宇将目光放在了赵奇身上,道:“赵将军,你率大军出发,远离金帐五十里再扎营。”
赵奇并不明白楚昊宇的意思,却没有任何迟疑的拜道:“末将得令。”大叫声中,赵奇翻身上马离去。
没过多久,南宫瑾也冲了出来,身后百余名将士,每人都散发出冲突的杀气。
扫过众人一眼,楚昊宇再次将目光放在了燃烧的尸骨上。这刻,众人如何还不知楚昊宇没有离去的原因,一个个都不曾出声,静静注视着这幽蓝色的火焰,看去如此夺人心魂。
当火焰熄灭尸骨成灰,楚昊宇深吸一口气,道:“批铁甲,挎长刀,与子征战路漫长。同敌忾,共死生,与子征战心不怠。踏金帐,逐胡儿,与子征战歌无畏。大楚威武!”
随着楚昊宇的话,玄甲卫众将士同时将刀剑高举,高呼道:“大楚威武!”
扫过众将士一眼,楚昊宇翻身上马,大喝道:“出发!”
303置之死地
大军扎营后,数日都不曾休息又经过一场血战的众将士很快便已进入梦乡。看着这些头枕马身披甲手握刀的将士,楚昊宇突然笑了起来,开怀,欣慰,还有毫不掩饰的自豪。
此战,万余将士马踏金帐,确也值得高兴,值得自豪。突然,扫过身后众将一眼,楚昊宇张口说道:“劳累数日,诸位也都下去歇息吧,明早出发。”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众将纷纷抱拳离去,他们武功虽不差,可谁也不是铁打的,何况,这还是在漠北,在战场上。
看众将离去,南宫瑾张口说道:“将军,末将离开前得到消息,说巴特尔的亲卫队两日前护送一批人离开,还有几大车珍宝。两天,应该走不远,要不要追?”
南宫瑾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此战功绩虽大,可没能抓到巴特尔的子女,总有些美中不足。
沉默片刻,楚昊宇摇头说道:“算了,马踏金帐,安抚越骑尉众将士的英灵,本将已经知足。他们无关大局,终是要在大战中定胜负,还是速速赶回去的好。”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张口问道:“能不能让消息晚两日传给巴特尔?”
这个南宫瑾真不敢保证,只能说道:“末将尽力而为。”说到这里稍顿,南宫瑾思索片刻后小声说道:“将军,根据斥候所说,大军攻破金帐时候,有数波鞑靼族探子离开,末将以为他们正是要送信给巴特尔。若是将军认同,末将可……”后面的话,南宫瑾的声音已是微不可闻。
听南宫瑾说完,楚昊宇脸上露出一丝异色,思索片刻后终是点点头,道:“去吧!”
顿时,南宫瑾大喜,叫道:“末将得令!”
目送南宫瑾远去,楚昊宇轻叹了口气却没有出声,而此刻,越骑尉曹涵大步走了过来。望着曹涵,楚昊宇张口问道::“还没有消息?”
摇摇头,曹涵不无担心的说道:“还没有消息传回。”说到这里稍顿,曹涵直直盯着楚昊宇说道:“将军,末将恳请带一队人马,寻找他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看曹涵一脸坚定,楚昊宇虽不愿意也只能同意,道:“好,本将给你五百人马,不过,曹将军你只有半月时间,过后必须返回。”
曹涵知道楚昊宇所虑,火烧金帐烧死数万性命,漠北诸族肯定对玄甲卫恨之入骨,而现在到处都是流民,这一路肯定不会平静。再者,大战应该能够在半月内分出胜负,一旦遇到漠北溃兵,众人危已。
躬身一拜,曹涵沉声说道:“谢过将军,半月,末将一定折返。”
点点头,楚昊宇张口说道:“那本将就静候曹将军的消息了。”
再次一拜,曹涵转身离去,而望着曹涵的背影,楚昊宇摇头又是一声叹息。很快,楚昊宇便收起所有情绪,张口说道:“传李牧来见本将。”
当楚昊宇走进大帐,李牧恰也赶了过来,躬身拜道:“将军。”
挥挥手,楚昊宇张口说道:“坐。”说话间,楚昊宇已坐了下去,两眼平静的望着李牧。
在楚昊宇的注视下,李牧又是一拜,道:“谢过将军!”
看李牧坐下,楚昊宇却没有开口,这刻,大帐内一片寂静。见此,李牧心中奇怪,脸上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两眼直视前方,直直端坐在蒲团上。
望着李牧这副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的气度,尤其是想到三哥对他的评价,足智多谋,楚昊宇不由点点头,道:“李将军,你可知本将叫你何事?”
李牧终是将目光放在楚昊宇身上。望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平静不起波澜的脸庞,李牧张口答道:“末将愚钝,还望将军明示。”
轻点脑袋,楚昊宇再次问道:“那李将军可知,本将为何要你统领铁血营?”
铁血营,是从玄甲卫抽调精锐组成,里面都是武功高手,而且,四大门派、各大世家子弟并不多。
听楚昊宇如此问来,李牧如何能不明白楚昊宇的意图,而且,能不能够得到楚昊宇的信任就在此刻,只是还未等李牧开口,楚昊宇再次说道:“李将军应该听过,本王自幼调皮贪玩,此事当真,没有一点虚假,只是,李将军可知本王如此调皮,为何还能够得父皇母后喜爱,得大哥二哥一众兄弟疼爱?”
与楚昊宇对视片刻,李牧张口答道:“将军眼神纯正,可知心性单纯,公子行事堂堂正正,想来言行如一,如何能不得人喜爱?就是末将,对将军也是敬佩万分。”
摇摇头,楚昊宇张口说道:“都过去了。去年大婚之日,宋玥替本王挡下一枚暗器身亡,小颖遭人行刺,而今,本王两把火烧掉数十万条性命,手上已沾满鲜血,老人、小孩、妇孺,再不是那个只知道玩乐没有一点心计的无知顽童了。”
听楚昊宇如此评价自己,李牧在片刻的沉默过后已有了决断。跪倒在楚昊宇身前,李牧沉声说道:“末将愿为将军帐下马前卒,但有差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话间,李牧恭恭敬敬拜了三拜,而后接着说道:“末将出身东陵李家,只是母亲出身卑微,在李家受尽屈辱,而牧自幼离家学艺,从未尽过孝道,此战过后,末将恳请王爷能允许末将将母亲接至京城,以尽孝道。”
望着李牧,楚昊宇张口问道:“东陵李家如何?”
李牧沉声答道:“启禀将军,家父为东陵通判,正六品。”
轻哦了声,楚昊宇张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