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这样倒V回去…… (25)
吻她。 厨房里,小米粥的香味,一点一点弥漫,新的一天,在一阵香与甜的味道中开始。 时浅对于叶凉夕不做自己的伴娘这件事,半点意外也没有,并且在叶凉夕告诉她傅景湛不同意的时候,时浅就笑道,“我就知道是这样,傅公子占有欲那么强,哪里舍得让自己娇滴滴的女孩儿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 叶凉夕被猝不及防地打趣了一番,“你也打趣我!” 时浅笑着揽过她的肩膀,“不过没关系,你可以去陪我选礼服。” 叶凉夕对这件事依旧比较感兴趣的,当即应下。 两人约了一天下午叶凉夕没有课,时浅也不上课的时间,中午放学之后,时浅就带叶凉夕出去了。 叶凉夕问她,“冷欢哥不跟你一起么?” 说起冷欢,时浅脸上的笑意,都带着甜蜜,“他这段时间比较忙,我先过去,他下午的时候会过来。” “哦~”叶凉夕长长地哦了一声。 选礼服是一个漫长而反复的过程,而一场婚礼下来,时浅会换好几套礼服,婚纱是专门定制,还没有送回来,现在出来挑选的,是一些礼服样式款式,做个大致的参考。 是预约好了的,时浅到来的时候,店员确认了身份之后就很热情地迎了上来,拿出为时浅准备好的一些样式,带着时浅去试。 叶凉夕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待。 时浅正在换着礼服的时候,店里也来了一对男女,叶凉夕听到动静,下意识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就看到一对男女在另一个店员的带领下往新娘礼服区这边走过来。 刚好,这个时候,时浅也换了另一套礼服出来。 刚刚进来的那对陌生男女,女孩见到时浅身上的那套礼服,便惊呼了一声,双眼发亮,“你穿这件礼服,真好看!” 时浅抬头看过来,发现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荷叶头,大眼睛,发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很感染人,而她身旁的男人,却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时浅礼貌地笑了笑,“谢谢。” 女孩挣开男人的怀抱,朝着时浅走过来,似乎自来熟一样,抓了抓时浅裙摆,却转回头看男人,“亲爱的,我们也要这样的礼服好不好?” 男人笑,“你喜欢就好。” 店员很适当地提醒,“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边的礼服,都是独有一件。” 女孩转回头看时浅,眼里带了期待,“那我可以试试么,我保证不抢你的,我只是想要试试。” 时浅看了看女孩,她的眼里只有对于礼服喜爱的祈求,因此,也没有拒绝。 正好这个时候,时浅放在叶凉夕身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叶凉夕拿过去,递给时浅。 时浅看到来电的备注,脸上不自觉漫开的笑意,都显得甜蜜了几分,她跟刚才跟她说话的女孩示意地点了一下头,提着裙摆拿起手机到旁边去接电话,“喂……” “嗯,我跟夕夕已经来了一会儿了。” “好,那你直接过来,我在这边等你。” 时浅挂了电话,脸上还带着笑意,叶凉夕走过去,揶揄,“浅浅姐,冷欢哥要来了啊?” 时浅点头,再转回身去看的时候,发现原先等在一旁的那对男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出去了,男人带着女孩进了一辆车,女孩还频频回头,似乎真的很喜欢时浅身上的礼群,不过却不显被迫离开的无奈。 时浅对上女孩发亮的视线,浅浅笑了一下,但还是淡淡略过了这一层。 不到半个小时,冷欢就到了。 刚才见到那两个人的事情,也如同一粒尘埃一样,无声无息落下,被时浅遗忘在了挑选礼服和试礼服的忙碌之中。 ☆、208 从青春年少开始 三四月的M城,进入了回南天。 空气都是湿漉漉的,也很容易让人觉得疲劳。 徐嘉卉跟着剧组做了几场宣传之后,就慢慢陷入了一种疲惫怠工的状态。 她不太适应这种天气,身体有些不舒服,便没有去参加新一场的宣传活动,窝在酒店里睡觉。 距离上一次在帝京的公寓,将顾南风从她的家里赶出去之后,已经是将近半个月的事情,这段时间,顾南风几次联系她,只是,徐嘉卉都没有接他的电话罢了。 在细雨灰朦的午后从梦中惊醒过来,房间的光线,因为天气的关系而有些昏暗,徐嘉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这个陌生的空间,竟然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的慌乱和不安。 也不确定,那份不安,是来自这场梦,还是陌生的空间。 她闭了闭眼睛,猛地甩了两下头,再睁开的时候,轻轻吐了一口气,只觉得满身疲惫。 慢慢倒在床上,她的双眼有些无神,在这样孤独一人的下雨天,最是容易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在没有见到顾南风的姐姐顾南溪之前,徐嘉卉甚至还不知道顾家在帝京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她还是一个跟着小区里的孩子跑来跑去的不知忧虑的小少女。 直到那天下午放学之前,班主任一脸凝重地带着她去教师办公室见已经焦急等在里面的顾南溪,这个陌生的女人,一见她,就上来弯了腰跟说话,“你就是嘉卉是,我是你爸爸妈妈的朋友,现在,跟我一起去见他们好么?” 她年纪还太小,如果不是老师在身边,并给予肯定的点头,告诉她,她的父母出了一些事情,让她跟着去医院的话,她是不会去理顾南风的姐姐的。 即便这是一个妆容精致,笑起来,很温和,又透着一股优雅的年轻的女人。 跟她的妈妈年纪差不多。 现在的徐嘉卉,已经想不起当时自己听到老师和顾南溪说她的爸爸妈妈出事了,现在在医院躺着的时候,心里忽然升起的那一种紧张和害怕该怎么形容,只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来到医院的时候,看到全身插满了管子,躺在病床上的奄奄一息的父母。 那个时候,她的父母已经没有办法跟她说话,她只记得,顾南溪跟医生都说,她的父母怕是要不行了,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 徐父徐母都是华娱影视的员工,当时的华娱影视还是在顾南溪和她的丈夫手中运作,而徐嘉卉的父母,是两人的助理,这一场祸事,来自一场高速路上的车祸,徐嘉卉后来想起这事的时候,才想起来,当时的医院,有很多人。 也有很多,像她当时一样,失去了最亲的亲人的人。 最终,徐父徐母熬不过那个晚上,甚至来不及跟徐嘉卉说最后的话,见女儿最后一面。 她才九岁,很多事情都还不懂,但已经明白死亡的意义,就是再也不见。也明白,自己从今以后,就是一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孤儿。可大概因为年纪太小,还不懂得为以后的生活做打算和预想,当时的伤心、绝望和不安,都显得带着无知和懵懂之后的平淡而非大恸。 后来,顾南溪把她带回了顾家,而她唯一能依附的也只有这个在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帮她处理所有她不懂的事情的优雅年轻的女人。 刚开始来顾家的时候,她有些拘谨,所幸顾南溪因为没有孩子的原因,尤其疼爱她,想尽各种方法逗她开心,带她出去玩,就连常常自己居于家中的顾老爷子也因为她的到来,家里多了一个孩子的热闹而特别疼爱她,几乎可以说是给了徐嘉卉另一个家,但是,陌生的环境,不再相见的小伙伴,还是让年幼的她感到孤独。 而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顾家还有一个人,一个叫做顾南风的人。 徐嘉卉直到现在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第一次见到顾南风时候的样子。 也是这样三四月的天气, 帝京没有这样的南风天,那天顾南风出现的时候,春天的天气,春暖花开,顾家别墅的花园里,花开得又好又香,她正在花园里,剪花,打算给顾南溪的房间和自己的房间都放上一束,她听到林嫂说话的声音转过头去看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站在不远处,看着正在小心翼翼避开花刺剪花的她。 她愣愣地看着那个出现在花园里的少年,不知道该发出什么声音,然后,就听到林嫂兴奋地叫他,“少爷回来啦?” 顾南溪也从房子里走出来,见到他的时候显得很高兴,“南风回来了?” 徐嘉卉就看到,刚才这个不知道已经看了自己多久的少年,转回头,对着顾南溪笑,“姐。” 顾南溪高兴地应下,对着不远处的她招手,“嘉卉,快过来,顾阿姨给你介绍介绍。” 徐嘉卉手里还拿着几枝花儿,她对顾南风的第一印象始终很清晰,那时还小,找不到形容词,在心里形成的印象是,真好看,比爸爸还好看,比最喜欢的电视明星还好看。 而这也成为她对顾南风最深最深的印象与评价,直到很久以后,认识了四大豪门的其他人,也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的现在,直到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甚至在娱乐圈这个鱼龙混杂、以貌取人的地方,她仍旧觉得,唯有顾南风才是最好的。 少年的清隽中带着一点阳光,青年的成熟中带着稳重。 而今历经诸事,岁月风尘,沉稳内敛让人安心。 那时候的顾南风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家里的重担还没有完全放在他的肩上,他还跟很多富家子弟的小儿子一样,连挥霍日子,都不需要做什么考虑。就连笑容,清隽里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然后,徐嘉卉就听到顾南风转头看顾南溪,然后视线又回到自己的身上,脸上带着她还记得的友好的笑,说,“姐,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带回来的女儿?” 顾南溪笑着去拍顾南风的肩膀,“怎么样,我们嘉卉是不是一个小美女。” 那时的徐嘉卉,虽然在顾家的日子,因为顾南溪的照顾和老爷子的喜欢而已经放开了许多,父母去世的影响和阴影,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小的关系还是顾南溪照顾得好的关系,已经没有太多的印记,几乎把顾家当成了自己的家,但是第一次见到顾南风,还是很拘谨。 若是顾南溪跟别的人这么介绍的话,她可能还会骄傲地跟着说一句,“我当然是小美女啦。” 可是那一天,在顾南风的面前,她不敢,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那天,没有穿自己最喜欢的小裙子,只能低着头盯着顾南风的运动鞋看。 然后她就听到顾南风带着笑意的语气说,“的确是一个小美女。” 徐嘉卉猛地抬头去看他,迎着春日温暖的阳光,后来她再回忆起着一幕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在他眼中笑意的背后,是细细碎碎的光泽,好看得成为了后来她不顾一切的追在顾南风身后的源头。 她不叫顾南溪妈妈,一开始叫顾阿姨,后来叫顾妈妈,可惜这个称呼,也就叫了两三个月。 但顾南溪让她叫顾南风小舅舅。 她便很听话的一直这么叫。 这是个陌生的称呼,父母都是独生子女,导致叔伯舅姨之类的称呼在她年幼的生命里,还是陌生的,小舅舅,这个词,新奇,又带着一点来自亲人的亲切。 尤其是这个少年,明明只是一个小哥哥,却已经被她叫小舅舅,她记得她以前的小伙伴们的舅舅,都是胖胖的大叔。 那时候的徐嘉卉想,她有一个跟全世界都不一样的小舅舅,最好看的。 顾南风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年纪,还能被人这样称呼,而他也知道顾南溪不孕的事情,从未想过后来会有一个小孩这样亲切地叫自己,因此,回来之后,便时不时逗着徐嘉卉叫自己“小舅舅”。 乌云还没有遮盖住少年头上的阳光,而当时的顾南风逗着徐嘉卉的时候,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始料未及,也那么让他猝不及防。 徐嘉卉年纪还小,正是爱玩的时候。 那段顾南风在家的时候,她对顾南风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熟稔,从对“小舅舅”的新奇到跟他打成一片,依赖他,到后来随便在他的房间玩,只是一个短暂的过程,短暂到用不上一个假期的时间。 他叫顾南风小舅舅,顾南风却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的照顾她,她在这里没有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却将比自己大了将近十岁的顾南风当成了小伙伴。 只可惜,这段她和顾南风都过得很快乐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 随着十一岁那一年顾南溪夫妇重复了她父母的悲剧与世长辞之后,一切事情都变了。 老爷子因为孙女的去世,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脾气变得越来越不好,后来时不时跟她说,“爷爷现在只有徐丫头了”这样的话,大有一种将对顾南溪的疼爱全部转移到她的身上的模样。 徐嘉卉还记得那天顾南溪下葬的时候,顾老爷子抚着她的头,声音苍老,说,“她这辈子,没有做过母亲,如今,临了离开,你要是感激,就叫她一声妈妈。” 当时的徐嘉卉是愿意的,看着墓碑上那个笑得和蔼的年轻的女人,轻轻地叫了一声妈妈,她说,她会代替她好好照顾老爷子,也好好照顾小舅舅。 而顾家的担子,也随着顾南溪夫妇的去世,一夜之间,全部扔到了顾南风的肩膀上,年岁刚及弱冠的顾家唯一的年轻人,一夜之间,从还被姐姐拍着肩膀的说笑的少年,变成了周旋在华娱影视那些老奸巨猾的股东之中的新晋当家人。 徐嘉卉对那段时间唯一的印象是很少很少看得到顾南风,而他也不再是那个逗着自己玩的大男孩。 沉默和压抑,是顾家最明显的气氛。 老爷子有一段时间,变得不爱说话,一天到晚,有时候甚至可以不说一句话。 顾南风也经常不回家,回家之后也是首先去见老爷子,有时候,徐嘉卉会听到,书房里传来老爷子生气怒吼的声音。 而她跟顾南风之间,也只是匆匆的见面,甚至连坐下来,一起吃一段饭的时间都没有。 见不到顾南风,没有了顾南溪,老爷子长时间的心情不好,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时,她还不知道那种感觉叫做迷茫、疲累、沉闷、压抑……但日子还是要过,老爷子渐渐恢复过来,每天会在她放学回来之后跟她说话,语气也渐渐带了笑意。 只是,浮于表面的现象,终是遮盖不住原先的压抑带给她的慌措。 直到,她看到了许久不回家的顾南风,沉着脸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去,连她叫他都没有应声,像是看不见她一样,她才开始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慌。 那一次,她第一次看到顾南风抽烟,就在黑乎乎的书房里,不开灯,只有窗外清冷的月光,和顾南风叼在口中的一只点燃了的烟头,也就是那个时候,顾南风开始染上了烟瘾,徐嘉卉第一次看到顾南风这样,心里只有害怕,老爷子因为顾南溪的去世而身体状况大降,家里没有可以跟顾南风说话的人,也没有人能跟他商量什么事情,徐嘉卉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想哭,就像她失去了顾南溪一样,顾南风失去了如母的长姐。 她想哭,就真的忍不住地哭了,哭着站在顾南风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臂,磕磕绊绊地说话,也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叫他不要难过,叫他不要不理她,说她害怕之类的话。 那时候到底说了什么,徐嘉卉是真的不记得了,但还记得顾南风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抬手去抚他的头发,笑她怎么就哭成了一只小花猫。最后徐嘉卉大概是哭累了,连自己怎么回的房间都不知道,但从那之后,顾南风在她的面前,就再也没有表现过任何像那段时间一样的神色。 即便后来华娱影视遭受过别的事情,他心情一度很坏的时候,在他面前,也依旧是云淡风轻,似乎用双臂,为她撑起了一片巨大的港湾。 他还很年轻,但公司的事情渐渐变得游刃有余,虽然也越来越少的时间出现在顾家,但每次回来,都会抽时间跟徐嘉卉说话,有时候还带他出去玩,只是当初总爱逗着她玩的少年,笑容已经不那么纯粹和灿烂,阳光里,终究还是带了阴雨天的阴霾,他已经变成了能够独挡一面的男人,谈天说笑之间,渐渐能让人无法从他的笑意里窥探出他的真实情绪。 这段漫长的时光,在顾南风陪伴她成长的时光之中度过,生病时的陪伴,少女青春期时两人都慌张无措的迷茫,小学到中学时候的家长会,被叫家长时候瞒着老爷子来学校严肃地教训她之后又带她去吃好吃的那些时光,那些她不听课,不会写作业,被他一点一点教会的时光。 他们都见识过彼此最低落的时期,最好的时期,最狼狈的时期,她见过他的阳光一样的少年,沉稳的青年,而他呢,见过自己懵懂的岁月,稚嫩的年少。青春那么多的日子里,不知不觉就走过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有谁,比他们更了解对方? 后来的徐嘉卉,独身一人在国外,在每个孤独而迷茫的日子,才知道,这个男人,让她这么离不开,这么不顾一切,是因为他参与了她生命中太多的时光,甚至比她的父母所给予的还要多。 而这个人也太好,好到让她在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不懂得孤独的滋味,也不懂得失去的滋味,连几度的亲人的去世,也没有造成任何阴影。 以至于当中学时代,少女们谈论着暗恋的男孩的时候,徐嘉卉那么不屑一顾,当学校里的那些小男孩给自己写情书,跟自己表白的时候,徐嘉卉会下意识地拿他们来跟顾南风对比,最后,那些小男孩当然是败在跟顾南风的对比之下,乃至于,当有朝一日,好朋友们说起自己喜欢的人,憧憬着以后的人生伴侣的时候,徐嘉卉的脑袋,在一片空白之中,被顾南风的身影充斥。 就像是堤坝上的一个小小的水口。 它被无处不钻的水流发现,巨大的压强之下,一点一点压着那个缺口。 直到有一天,无人填补修复的缺口,终于在强大的水压面前,成为毁掉整个大坝的源头。 徐嘉卉虽然叫顾南风小舅舅,但在顾南风的面前,一向没大没小,除却这个称呼之外,向来没有把他当成小舅舅这样的长辈的意识,加上两人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任何血缘和法律上的关系,这份不知道何时发酵的爱恋一旦被心灵的洪水巨兽发现,徐嘉卉身体里的叛逆因素,就完全发挥出来了,直到顾南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一手养大的小丫头,立志要追到自己。 而他忙于公司的事情,自然无暇去处理感情的事情。 徐嘉卉跟顾南风的第一次表白,是在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候还会忐忑不安,不知所措,拙劣地试探着去问他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妻子,顾南风当然说不知道,没想过这样的话,还一边拿着他考砸了的数学试卷签字,一边叮嘱她要好好学习,可她却脑袋发热一般地问他,“如果她好好学习,以后是不是可以做他的妻子?” 她还记得那时候顾南风微妙的眼神,严肃地看她。 徐嘉卉最后以一句,“不然我干嘛要学那么好的数学”落荒而逃。 此后的时间,顾南风不知道是意识到了什么,对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亲近,但徐嘉卉自第一次半真半假的表白之后,就像是开了奇怪操作开关的元气少女,毫不气馁在顾南风面前刷存在感,称呼也从小舅舅变成了一点也不客气的顾南风。 顾南风教育过、无奈过、生气过,可被宠着长大的人,加上年少的不顾一切的冲动,哪能阻挡住徐嘉卉的死心眼。 她莫名地在老爷子面前收敛,但在顾南风面前一点也不收敛,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又像个叛逆的青春期少女,也像个死心眼的误入歧途的少女,时不时,一点也不掩饰地觊觎着能对顾南风动手动脚。 顾南风无奈极了,偏偏又毫无办法。 她还小,对于被自己养歪了的小丫头,他深感无力回天,但心里更加明白的事情是,他要对徐嘉卉的人生负责。 女孩的这一股冲劲,到底源自哪里,他不确定,唯一确定的是,这个被自己呵护着长大的女孩,他不敢让她还年轻的人生为年少的错误和错觉悔恨。 直到后来,越发不可收拾,徐嘉卉执着执拗,变得咄咄逼人。 而事情的一切转变,便发生在那一年,她砸了老爷子安排的一个给顾南风的相亲的机会。在顾南风跟女孩见面之前,徐嘉卉以自己受伤为借口骗走了顾南风,那个女孩那天最后等不到顾南风,而那天,那家餐厅发生了一起冲突,导致那个女孩在那场冲突中被砸伤。 最后理所当然的,那个女孩进了医院,而她的爷爷是老爷子的朋友,对方的爷爷直接来质问顾老爷子,最后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是因为当天顾南风去找徐嘉卉而没有去赴自己的孙女的约,并且知道了徐嘉卉追在顾南风的身后的事情,导致他的孙女在那里等了几个小时,搬出她作为顾南风的小侄女,不要脸地去插入顾南风和她孙女的事情,也怒于顾老爷子是不是拿她的孙女来处理家里的这些见不得人是事情的怀疑,最后气得把老爷子送进了医院。 而她不知道,顾南风那天根本没有打算去见那个女孩。 她也不知道,那天,明知她是骗人仍旧去找她的顾南风在想什么。 那个女孩,趁着顾南风不在的时候,告诉顾老爷子,徐嘉卉曾经以特殊的方式警告过她,她和顾南风之间的关系。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徐嘉卉在顾老爷子的无奈之下被送出国。 因为,那个女孩说得没错,可不会有人知道,那个看起来善良的,符合老爷子孙媳妇人选的女孩,曾经也以满满的恶意来挑衅过她。 那段混乱的日子,感觉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是她感觉自己一件事情也没有参与。 顾南风和顾老爷子的关系一度很紧张,老爷子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徐嘉卉大概很难忘记,那天,她自己在医院陪着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语气疲惫地问她,还记得不记得当初在顾南溪的墓前,她是怎么称呼的? 还记不记得,她是怎么叫顾南风长大的? 对她说,多去看看这个世界,就会发现,眼前的,不是最好的。 可是,她不甘啊。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没有任何法律下的不允许的关系。 为什么,就因为一个称呼,偏偏一个称呼,就把他和顾南风隔得远远的?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徐嘉卉甚至很恨,恨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称呼顾南风,可有时候她自己又很清醒,也许,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们之间,就像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永远不会有交集,也许长大之后的她仍然会知道,帝京有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名字叫做顾南风,但是除去在看到的那一刻,感叹一句这个男人有多么帅气之外,永远也不会和这个人有交集了。 不会走过彼此的年少青春,不会见过彼此最明媚和最阴霾的岁月,也不会,有一个人,呵护着她长大,历经她人生每一个重要至极的岁月。 出国。 这一去,便是五年时光。 青春年少的少女,遵从长辈的意思,去看了更大的世界,可长辈们不知道,在那个孤独的国度,在这个形形色色的人在眼前略过的陌生的,永远不会让她有归属感的地方,印在心里的那个人,就会越发深刻,直到刻入骨髓,融入血脉,再也拔不掉。 杜鹃啼血,执着至死。 有时候,徐嘉卉甚至觉得,顾南风对自己,并不是真的没有想法的,可是,当她一遍一遍在陌生的国度在电话里问他的时候,他永远否定的回答,终究是把她推向了深渊。 沉淀了好几天的春雨,终于在这个沉闷的午后,在一声春雷之中,酝酿成了一场大雨。 徐嘉卉的思绪,被春雷惊醒,再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房间的玻璃,已经被雨水打得模糊。 她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拉开了窗户的一条缝隙,冰冷的雨水随着风打进来,扑到她的脸上。 女孩的脸被打湿,徐嘉卉猛地拉上窗户,突然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为什么,五年之后,他可以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跟她说一句对不起,让她回来,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把这五年的时光给折磨掉么? ------题外话------ 写这段的时候,真的被自己虐到了,莫名的心酸想哭的感觉,他们走过彼此的青春年少,看见各自的不堪和最好的时候,就像两棵依靠着长大的树木,本该是最好的一对,可却经历了最多的磨难。也许你们有人在怪顾南风,现在的果,都是他当初的错误决定的因。但不论是顾南风还是整个顾家,都跟其他家族不一样的,年少几乎无人相助的少年在最亲的姐姐去世之后独自撑起一个庞大的家,历经多少困难,他承担的越多,越明白责任和爱的重要,也更加承受不起最看重和重要的东西有朝一日在自己面前瓦解。所以,宁可痛苦,也受不起少女青春过后的后悔。要怪,只怪时间的不恰当。 ☆、209 我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去原谅你 徐嘉卉结束M城的宣传之后,就不再跟着剧组参与后面的宣传,在其他演员还跟随剧组到处飞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帝京。 她出国这几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染上的奇怪的毛病,每到春天的三四月间,总要生一场病,莫名其妙,毫无预兆。 不是感冒,就是发烧,严重得能把自己折腾得瘦一圈。 往年也是这样,年年如是,从来没有落下,经纪人被她这个奇怪而特殊的体质,有时候弄得几乎疯狂,一般过年之后,直到五月份来临,基本尽量少地给徐嘉卉接戏,接活动。 才刚刚从M城回来的第二天,徐嘉卉在意外之外,又情理之中地病倒了。 回来的那天,整个人身体就很沉,沉得她什么都不想做,心里大概也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但是偏偏就是因为心里清楚,知道自己阻挡不了,所以索性就听之任之发展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浑身上下烫得要把自己煮熟似的,徐嘉卉从床头的抽屉里拿着体温针出来含进嘴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迷迷蒙蒙地拿出来看,昏昏沉沉的也看不清楚到底是多少度,但看到水银飙高的位置,也知道,自己已经很高烧了,嗓子又干又疼,连开口都难受。 从床头柜上摸出手机,徐嘉卉迷迷糊糊地翻着,找林悦的电话号码,早年没有进入娱乐圈时,这种时候,一般是她住的那个房东,一个很好心的美国老太太来帮助她,后来,干脆摸清了她的这种像是时令一样的坏毛病,每年春天,就会很注意,只可惜,无论怎么注意,都还是这样。 林悦的电话,过了好久才接通。 徐嘉卉趴在床上,有气无力,也没有力气去吐槽好久不接电话的林悦了,电话接通的时候,就迷糊着干哑的声音开口,“我又发烧了,也不知道烧到多少度了,你过来看看我,带上点药,带上点吃的,不然,就等着过来给我收尸……” 一开始她还会去医院的,后来知道不去医院,烧过那么两三天,就能渐渐恢复正常之后,徐嘉卉就不去医院了,每次这种时候,就准备一堆退烧药,按时吃药,睡个几天就会慢慢变好。 顾南风今天刚刚从M城出差回来,刚刚下了飞机,从机场出来,坐进助理来接他的车子。 他正在跟助理确认,回公司开会的事宜,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就接到了徐嘉卉的电话,这段时间,他给徐嘉卉打电话,徐嘉卉就没有接过,不想她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 顾南风愣了一下,立刻接了电话,还没有开口,那边,就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略带沙哑的声音。 然后就听到徐嘉卉迷迷糊糊说自己发烧了,甚至还不知道烧到多少度的声音,而这副迷迷糊糊的模样,顾南风不用看到人也知道,肯定不是小烧。他的眉头狠狠一皱,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那边,徐嘉卉已经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就没有人接听了。 他当即皱了眉头,语气多了几分低沉,“去嘉卉那里!” 助理一听他这样的语气,当即便也不多问,他跟在顾南风身边多年,自然懂得顾南风的心思,车子在下个路口转了一个弯,朝徐嘉卉的公寓去。 上一次顾南风之所以进得去门禁森严的公寓楼,是因为回来的时候刚好有人进门,他能跟着进去的,不过,这一次,就有点困难了,他这一路上,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电话给徐嘉卉,可惜,电话那端的人,就是没有任何动静,不接电话,而到了楼下再打,依然是没有人接听电话,呼传门铃,也不见回应。 助理跟在顾南风身边这么久,也不见他遇见什么事情像这样着急过。 一路上都不敢说话,等到了徐嘉卉的楼下,助理见到顾南风那着急的模样,只在心里无奈感叹了一声,boss也只有遇到徐小姐的事情,才会像这样变了一个人似的慌乱,当年是,现在也是,他只好走到顾南风的身边,“boss,我去找物业。” 这片区域,本来就是华娱影视最近几年开发的一处房产,顾南风大概是着急过头了,听到助理这么说,才稍微反应过来。 直到看到躺在被窝里脸色苍白,满身汗水却又瑟瑟发抖的人时,顾南风才狠狠地颤了一把。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将高烧不止的人捞出被窝,一碰到徐嘉卉,便被她身体的热度给烫到了,顾南风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捶打了一下,疼得他四肢百骸像是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地刮着。 他喉头发紧,轻轻去拍徐嘉卉的脸颊,“嘉卉,嘉卉……” 徐嘉卉虽然烧得晕晕乎乎的,但还是知道身边多了一个人,并且,这个人,不是她叫来的林悦,而是顾南风。 她迷迷糊糊地,以为这是做梦一样。 就像往年生病的时候,唯一想要的只是顾南风跟在自己的身边。 她似乎已经难以分辨顾南风的出现是梦境、是念想,还是真的。 即便在病中,却仍旧贪婪于这一秒顾南风的存在。 睁大了眼睛去看眼前的顾南风,又因为太难受而睁不开,徐嘉卉却一手抓住顾南风胸前的衬衫,像是依赖着大人的小孩,声音迷迷糊糊,脑袋往她身上磨蹭,“顾南风,你来了啊……” “我又梦见你了……” 她像是清醒,又像是不清醒一样,说着胡话,“你这么都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生病了,我多想你啊……”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顾南风心疼得不行,尤其是看到她这个模样,眼圈都红了一圈,抬手去擦她满脸交织在一起的汗水和泪水,低头去吻她的发顶,“是我错了,对不起,现在就来找你好不好?” 低柔的声音,珍稀的呵护,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徐嘉卉生病的时候,他耐心地哄着她吃药,哄着她去医院。 但也许是因为父母、顾南溪夫妇都在医院里去世,她打小就很讨厌去医院,要不是最后迫不得已,自己做不了决定了,决不会主动踏进医院,以前生病的时候,最后都变成了顾老爷子的家庭医生直接到家里来看她的。 但是,现在顾南风顾不得别的什么了,她烧得太厉害,往床上扯了一张薄被,将人包住,“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徐嘉卉听到医院两个字,下意识反对,“不去,不去,我不去医院!” 顾南风无奈,知道她仍旧像小时候一样不喜欢医院,一边抚她被汗水浸透的发迹和额头,一边轻声哄人,“乖,你发烧了,不去医院不行。” 徐嘉卉也许知道自己是清醒的,也许不知道,也许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梦里的,也许也不知道。 但听到顾南风带自己去医院,就死死抓着他胳膊上的布料,哭着闹着不要去医院。 “小舅舅,我不要去医院……” “不去医院好不好。” “我不喜欢医院……” “小舅舅……” 不同于回来之后,一口一声叫他疏离的、刻意的小舅舅。 这样的称呼,顾南风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听到了,带着她小时候的娇憨、依赖,祈求。 现在的她,生病了之后,还像小时候一样难缠。 身上缠着一层薄被,去拉他的衣袖,胸口的衬衫,被她蹭的皱巴巴的,被汗水和泪水打湿。 顾南风最终妥协,抬手,用指腹一点一点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声音耐心低哄,“好,不去,我们不去医院了。” 徐嘉卉大概是真的累惨了,闹腾了一会儿,又安安心心地窝在顾南风的怀里,没一会儿又闭上眼睛睡过去,只一只手仍旧攥着顾南风的衣角不放开。 发高烧的人睡得迷迷糊糊,并不安稳。 一会儿热得满身大汗,一会儿盖了一床厚厚的被子仍然在瑟瑟发抖。 顾南风看着比徐嘉卉自己还要难受,一会儿拿了热毛巾给她擦汗,一会儿又压着被子给她保暖,而她脸上的不正常的红晕,更让他不知如何。 宋熙嘉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刚下了手术台,才休息了几分钟的时间,从医院到顾南风给的地址,怎么的也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而这段时间,在顾南风看来,却是漫长得没有边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宋熙嘉来了之后,原本还想取笑一下顾南风,只是,看到某人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神色,加上一身狼狈的慌乱,也只好闭口,顾南风拉着他去看徐嘉卉。 宋熙嘉做了一些简单初步的检查,最后,给徐嘉卉挂了点滴。 徐嘉卉的状态,依旧不太好。 顾南风给她掖好了被角,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之后,才转身,轻轻走出了她的房间,房间的门也只是半掩,并不关上。 宋熙嘉临出门之前,看到顾南风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 顾南风出来的时候,宋熙嘉正坐在徐嘉卉家里的沙发上等人,顾南风走过去,皱了皱眉,“怎么样,怎么会突然发烧了?” 宋熙嘉摇了摇头,“只是做了初步的检查,不过也看不出是什么原因,要么是病毒感染,要么是热感引起的发烧,我采了血样,等下回医院的时候拿去化验,到时候再给你结果。” 顾南风这才点了点头,揉了揉眉头,一言不发地坐下来。 这些人,自然也都知道徐嘉卉回来了,也是最能明白当年顾南风和徐嘉卉之间的事情的人。 其实说来,他们并不觉得什么,两人之间,除了那个称呼的磕绊之外,毫无血缘关系,也没有法律上那些条条框框的关系,顾老爷子的的固执和反对,到底源自哪里,没有人说得清楚,而有时候老人的固执,才是最大的难关。 而顾老爷子,最后最深的固执,似乎也在徐嘉卉出国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 何况,这些年,老爷子的身体也越发不好了。 虽然他们口头有时候会调笑着说当年顾南风被徐嘉卉这疯丫头给缠住了,但心中到底看得明白,不是缠不缠的问题,而是,顾南风愿不愿意被缠住的问题。 一开始,顾南风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小丫头当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再加上华娱影视这巨大的负担,他哪里有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 但这个世界上,本来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两情相悦或者一见钟情,大多数时候,都是需要一方去主动,然后另一方才会被打动,更多的爱情,最终都会演化成为习惯,而如果多一些浪漫的习惯,那便是别人眼中长久不衰的爱情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果只是徐嘉卉的一腔热血,顾老爷子对她多年的疼爱上,也不至于最后把她送出国,最多就是教训教训,一边让她长大,一边扭回小丫头的思想,但最终让顾老爷子决定将疼大的女孩送出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顾南风的态度。 徐嘉卉一直在想方设法追顾南风,却不知道,顾南风从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头疼无奈,最终败在了少女的执着与热烈之中。 很多人不懂得,沉抑了太久的人,需要一份热烈的阳光来给生命补充能量与光明,而顾南风的阳光,便是徐嘉卉。 但幼年失怙,少年失去带着自己长大的姐姐,过早承担起一个大家族的重任的人,身上不可能只是少年人满腔的血性,徐嘉卉只知道要追着顾南风,顾南风却要比她考虑更多的事情。 宋熙嘉突然开口,“都这么久了,你们现在怎么样?” 老爷子的态度依旧是老爷子的态度,他们都懂得,而这些年,徐嘉卉不在的日子,顾南风几乎是能不回顾家的,都不会回去,老爷子好几次身体不好了,还都是他去看的。 但他们也明白这些年,顾南风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但现在想想,也不得不承认,一切都是作的。 顾南风抬手抚了一把脸,“既然她回来了,我就不会让她离开。” 宋熙嘉啧了一声,“嘉卉那小妮子,怕是不会让你这么好过。” “我知道。”顾南风应到,“这么多年的委屈,如果一回来,她就能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那也不是她了,也只能说明,她是真的对我死心了,我才是真正的没有机会,但她心里的气越大,怨恨越多,至少还能说明一点,还有我的位置。当年我没有阻止,甚至放任她出国,如今她回来了,我如何让她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这样回到我身边?” 宋熙嘉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抬手拍了拍顾南风的肩膀,“你们啊,这两个,也真是好事多磨。” 顾南风摇了摇头,“好事多磨……但愿真的是好事多磨。” 不久之后,宋熙嘉就离开了,徐嘉卉的点滴依旧在挂着,而她整个人,似乎也渐渐平复了下来,不再会一会儿热得踢翻被子,一会儿又冷得瑟瑟发抖了。 顾南风走进卧室,看了看点滴的速度,调得慢了一些,又坐在徐嘉卉的床边看她。 她虽然安静了下来,但脸色依旧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唇色也很苍白,跟在电视里见到的那个妆容精致的国民女神相差很大。 房间还是一样的乱糟糟,就像小时候在家里,从来不会自己收拾房间一样。 顾南风抬手,想要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手伸到一半,又突然停了下来,有些犹豫,但最后终是忍不住,抬手轻轻地覆了上去。 脸上的温度,已经变得冰凉,顾南风却有些流连不已。 指腹触碰到她的左耳,顾南风的手顿了一下,碰了一下耳廓,很容易就看到了一个明显的伤痕,但如果不触碰耳廓去细看的话,也根本就看得不太清楚。 现在的顾南风,每每想起她说到,当年美国西部那场大地震中,她就在那里的时候,心中仍会控制不住的后怕,他不知道,如果徐嘉卉真的在那里,回不来了,他要怎么办?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她还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哭也好,笑也好,闹脾气也好,真的怨恨他,不肯原谅也好,总没有什么,比鲜活的,活生生的生命,更好的了,但这只失聪的耳朵,不论未来如何,大概,都会成为他心底深处自责与悔恨的疤痕,消磨不掉。 徐嘉卉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嘟嘟嘟地震动起来,顾南风眼疾手快地拿起来,看到上面的来电备注是林悦。 他知道,这是徐嘉卉的经纪人。 想了想,最后还是摁断了,没有接听。 但是,林悦似乎并不甘心被徐嘉卉摁断了电话,电话刚刚被摁断,林悦又重新打了过来。 顾南风抿唇想了一下,往床上的徐嘉卉看了一眼,拿了她的手机,走出卧室。 电话被接通的时候,林悦听到了一个似乎有些耳熟的男声音。 她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着上面分明是徐嘉卉的号码,不确定地开口,“喂?” 顾南风很直接,“我是顾南风。” 林悦的手,抖了三抖,几乎失声,“顾……顾先生?” 顾南风嗯了一声,转回头看向房间,压低了声音,“嘉卉发烧了,你有事?” 林悦还没有从自家艺人的手机会被顾南风接起的事实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却听到他说徐嘉卉发烧的事情,当即又被震了一震,连对面的人就是顾南风这件事,似乎也忘记了,“什么,她又发烧了?” “又?”顾南风很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个信息量颇大的词。 林悦虽然很想问,他和徐嘉卉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出现在徐嘉卉的家里,但是,现在她却也更加明白,即便她是徐嘉卉的经纪人,她家这位并不是一心在演艺圈的艺人,也不会喜欢她问得太多。 想了一下,林悦问,“嘉卉她烧得怎样?” “高烧,在家休息,我叫了医生过来,会在这边照顾她,她工作上的事情,你帮她处理一下。” 这理所当然地吩咐的语气,林悦想了想,最后还是认真地回答,“嘉卉明晚有一个活动,我是打电话过来跟她确认,既然她现在发烧了,请帮我转告她,明晚的活动我会帮她拒绝,让她这几天好好休息。” 顾南风点了头,那边,林悦不多说也不少说地挂了电话。 顾南风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最后收回手里,放在房间的外面,没有再拿回徐嘉卉的卧室。 —— 徐嘉卉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昏暗。 随着翻动的动作,身体一种沉重酸累的感觉,她才想起来自己是发烧了。 房间里虽然昏暗,但是,床头开了一盏温暖的壁灯,她一抬头,就能看到已经挂完了的点滴。 她脑袋还是一阵昏沉,并没有完全退烧,眼睛、喉咙都很难受,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有打电话给林悦让她来帮一下自己,但是回忆里却又都是顾南风的身影。 她忽然心里一阵紧张,就闻到从房间的外面,飘进来的一股米香的味道。 徐嘉卉慢慢从床上起来,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本想拿起手机确认一下,转眼却发现,手机并不在房间里,她一直都有将手机放在床头柜的习惯,这会儿…… 再想起记忆中顾南风曾经出现过的身影,她抬手揉了揉难受的眼睛,披了一件外套往外走,才刚刚走出房门,就看到家里的厨房那里,一个并不意外的熟悉的身影。 顾南风的身上,还穿着刚从M城回来,没有换下的白衬衫,西装外套搭在客厅的沙发上,衬衫的袖子,挽起来,露出了一届手臂,现在他正站在锅前,右手拿着一个勺子,慢慢地熬粥。 看着这样的场景,徐嘉卉的眼睛突然发酸。 曾经,在国外的日子,多少次生病的时候,当她难过,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想象过无数这样的场景,顾南风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在她胃疼的时候,扶她一把,嘴里还会怪罪她没有好好吃饭,在她感冒发烧的不想起床的时候,他会忽然出现,给她煮一碗浓浓的小米粥,或者,在她吃不惯国外的饭菜,见到就想吐的那些日子,他会突然出现,用他并不算特别好的厨艺给她煮一个白米饭,她都会开心。 可惜,国外的那五年,他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她的那些希望,想象,期盼,越多,最后,难过和失望就越大,最后,便再也不愿意去想,去期待。 她怔怔地在卧室的门口看了一会儿,顾南风像是心有所感似的,转回头,看到她披散着一头长发,怔怔地站在那里,放下手里的勺子,转身朝她走过去,“醒来了?” 他两三步就走过去了,说完,想要抬手去抚徐嘉卉的额头,“我看看,还烧不烧?” 徐嘉卉侧了头一把躲开。 顾南风的手抬起,在半中间,顿了一下,气氛瞬间有些诡异,不过,他很快就放下来,也并没有去勉强。 徐嘉卉退到旁边,大概是因为生病的关系,整个人都显得很无力,眼眸垂着,不去看顾南风,“谢谢小舅舅。” 她说得客气又疏离。 顾南风唇角苦笑了一下,也不去回应她这句话,问她,“还难受么?” 徐嘉卉摇头,顾南风看她难得乖巧的样子,顿了一下,道,“厨房里熬了粥,是你喜欢的小米粥,要不要先用一点?” 徐嘉卉本来想摇头,但是确实已经将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胃里一阵空荡荡的感觉。 感觉到徐嘉卉的犹豫,顾南风去拉她的手,“用一点,不然等下还要吃药。” 徐嘉卉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却往餐桌的方向去。 顾南风眼里似乎覆了一层亮光,见徐嘉卉往餐桌的方向走过去,赶紧折回厨房,盛了一碗粥出来,放在徐嘉卉的面前,“还有些烫,先晾一会儿。” 徐嘉卉也不动,就默默地坐在餐桌的对面,看着顾南风端上来的那一碗粥。 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伴随着身体的难受似乎更加明显。 眼睛发酸,控制不住想哭。 她一直低垂着头不说话,安静得过分。 跟当年两人相处的时候,相差很大,那时候,他话很少,徐嘉卉却能一整天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顾南风主动找话,“刚才你的经纪人打电话来给你,你没有醒,我看她重复打了两次,就帮你接了。” 他说完,徐嘉卉猛地抬头去看。 顾南风见她这副神色,马上道,“我没有说别的什么,她说帮你推掉了明晚的活动,让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不用去参加任何活动。” 徐嘉卉低了头,没有说话,拿过那碗粥,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顾南风见她吃东西了,便也不再说话,只是坐在对面,看着她吃,徐嘉卉吃得很慢,等一碗粥喝完了,顾南风问她,“还要吃么?” 徐嘉卉没有回答她,“小舅舅,我没事了,你回去,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她说完,要站起来,顾南风一下子站起来,“嘉卉。” 徐嘉卉转回身,笑了一下,“我真的没事了。” 顿了一下,她说,“我生病的时候,应该是打错了电话?真的不好意思,小舅舅,麻烦你跑一趟了。” 眼见她转身就要离开,顾南风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连声音都因为某些情绪而沙哑了几分,“嘉卉,你别这样。” 徐嘉卉试图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索性放弃,任由顾南风抓着自己的手腕。 也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徐嘉卉连犀利都没有了,但偏偏就是这副疲累好似心死一般的感觉,让顾南风感到一阵恐慌,以至于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犹豫了一下,最后终是抬手,将她抱了个满怀。 徐嘉卉说不清心里的感觉,还有多少期待,也没有挣开顾南风的怀抱。 说实在,她有点想念,甚至贪念这个怀抱,尤其是这种时候,被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拥抱在怀,可是…… 就算想念和贪念,心里还有一道梗,跨不过去,折磨着她自己,也折磨着顾南风。 她咬了咬唇,声音无力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呢?” 顾南风更加用力了一点,“你生气也好,怨恨也罢,嘉卉,别赶我走。” “你现在说,不要让我赶你走,那你当初是怎么做的?” 顾南风狠狠一顿,收紧了手臂,“对不起……” 徐嘉卉突然就笑了,“你说后悔,说对不起,那当年,到底又是为什么,连留我一下都不留,现在你想让我回到你身边,继续做那个成天围着你转的徐嘉卉,可你这些年,为什么连一句叫我回来的话都没有?你知道么,这些年,在国外的日子,很多次,这样生病难过的时候,我都想打开房门,就看到你在厨房,给我做一些我爱吃的,可你都没有……” “一次也没有……” “你以前从来都把我推开,我一直想问你,就因为这几年,我不在,你才发现不适应了,我现在一回来,你就来跟我说你并不是像当年说过的那样,没有不喜欢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顾南风放开她,退开了一点,抬手抚去她眼角的泪水,这张苍白的脸,让他心疼更甚。 他顿了一下,“不是不喜欢。” 徐嘉卉抬头去看他,“那是什么?” 顾南风的语气有些沉重,似乎又有些自嘲,“嘉卉,是害怕,我害怕你会后悔。” 徐嘉卉愣了一下,慢慢低了头,去盯着顾南风的鞋子看。 顾南风不打算隐瞒自己当年的那些心思,她现在长大了,而他想要留住她,并且也知道两人的心结,都在当年的事情,慢慢跟她解释,“你从九岁的时候就来顾家了,那时候,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我们认识那么早,你依赖我,信任我,是在我身边长大的,虽然很多时候,我忙于公司的事情没有时间陪你,但我大约仍然是那个陪着你长大的男人。那时候,你……你闹着要追我的时候,还小,才十五六岁,刚刚高中的年龄。我一开始是真的没有这些心思,不是对你没有,而是对任何人都没有,你的那次试探,也让我意识到你已经长大,是个进入了有喜欢的男孩的年纪了……但你却对我说那些话,我觉得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就想着怎么纠正你,可我还来不及,不知道怎么的,你就开始时不时在我面前试探,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后来的明目张胆,说你喜欢我,后来,更是大张旗鼓地说要追求我,景湛他们都说,我这么放纵你,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时不觉得,后开才知道……别人都比我自己看的清楚。我性格慢热,一开始,是真的把你当做家里的小孩,但后面,时间久了,就渐渐发觉,其实也是不一样的,心里为你留了位置。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像明烈的阳刚一样钻进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让我想要忽视都难。但是,嘉卉,我比你大了九岁,很多事情都比你经历得多,比起因为喜欢,就把你留在自己的身边,我更要对你的人生负责,你知道么?你那时候,还太小,认识的人,见到的人都不多,也许那些口口声声的喜欢,大胆而勇敢的追求,只是青春期的懵懂与叛逆,我不确定,也不敢就此因为自己的私心,去确定你的人生……” 说了这么多,徐嘉卉其实都在听,听到这里,心里也明白了。 所以,当年她追在他身后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动过心,而是因为,那些所谓的责任,但其实责任的背后,都是不相信。 徐嘉卉抬起脸去看他,“所以,你始终不相信,我说的喜欢你,是真的,也是能坚持很长很长时间的。” 顾南风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徐嘉卉又问他,“那么,后来呢,后来出国之后,我打电话问你呢?” 徐嘉卉问完了,就不用顾南风回答,直接帮他回答了,“那时候其实你也不相信是么,你怕我一个人在国外,无助而孤独,反而更加依赖你,更加分不清到底是喜欢是爱还是依赖?” 顾南风喉头发紧得说不出话来。 徐嘉卉突然就笑了,一把推开顾南风,“既然那时候不相信,你现在又凭什么相信,我还是会愿意答应你回到你的身边?你就不怕,我现在心里还有你,不过就是因为那些求而不得的执念。” 这句话很伤人,顾南风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摇头,“是执念也好,执着也罢,我也不想放开,放不开了。只要你还愿意要我,嘉卉,你可以怨恨我,不原谅我,永远都可以,可我会一直都在,会一直等,等到你愿意原谅我为止。” “我失去过你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了。” “那你想过老爷子么?”徐嘉卉问他。 顾老爷子,才是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一道鸿沟。 “爷爷年纪大了,他阻止不了,我现在唯一想要考虑的,只有你而已。” 徐嘉卉没有回应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她满身疲惫,“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你先走。” 顾南风放开她,“好,你去休息,我不走,我就在外面,你有什么事情叫我。” 短暂的接触,他已经了解了徐嘉卉并没有退烧,身上的温度还有些高,显然是又发了低烧。 徐嘉卉也不想管他到底在不在这里,朝着卧室走过去。 临推开门的时候,她转头看顾南风,语气不悲不喜,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眼睛红红的,她说,“你说的没错,我心里还有你,可那又怎么样呢?即便我知道,我们都没有什么是非对错。对,你为了你所谓的责任,不轻易答应我,害怕我以后长大了,会明白那些所谓的喜欢和爱的感觉,不过是青春年少的错觉,于是任我放逐流浪,游失在陌生的国度。当年还小,怨你无情,可现在想想,其实这才是你一惯的方式,你一直用你自以为对我最好的方式来照顾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我是不是真的喜欢,需要你这样的方式,是,当年,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说的喜欢,说的爱,说的永远,谁会真的相信,不过是一场错的时间,也许,如果你再年轻几岁,或许,我不那么年少而没有可信度,事情就会不一样了,那些事情,终究只是错的时间错的事情而已。” 顾南风心里一紧,走上前,想要去抓她的手,感觉,再抓不住,他好像就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嘉卉……” 徐嘉卉看他欲要上来的动作,继续道,“你说的永远都有道理,无懈可击,可感情它不一样的,顾南风,就算你有千万个为我好的理由,我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去原谅你。” ------题外话------ 顾徐的故事,跟傅公子和叶姑娘的一路顺遂,就像两个鲜明的对比,不是所有的爱情,都那么美好,也不是所有一切,都能靠一句我喜欢你和你刚好也喜欢我就那么顺风顺水。他们这两对,相似的开始,完全不一样的过程。 心塞,好像自己把自己描绘的爱情美梦给打碎了似的。 ☆、210 傅公子被碰瓷 徐嘉卉生病的这几天,的确是安安分分呆在家里,没有出去过。 顾南风见她一连两三天都没有好,早晚总是反复发烧,虽然也不是像第一天那样的高烧,但总是没有停下,好几次说要带她去医院检查,但徐嘉卉死活不肯去医院,顾南风没有办法,只好让宋熙嘉来回往返。 拔了针,宋熙嘉道,“好了,注意休息,今天要是不退烧,我明天还得来。” 徐嘉卉虽然好几年不跟宋熙嘉这些人联系了,不过当年这些人都是护着她长大的人,即便几年不见,也不会陌生,用棉签按着手上的针头,徐嘉卉眼眸低垂,“熙嘉哥,谢谢你。” 宋熙嘉一边收拾药箱,一边睨了她一眼,“你啊,谢我就不必了,我看你就是在折磨我,嫌我在医院不够累还跑来跑去照顾你这个小祖宗。” 徐嘉卉嘀咕,“我都说了自己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是你们小题大做。” 宋熙嘉一听这话,扬了扬手,去指她,“你……真是好心没好报!” “我都说谢谢了!”徐嘉卉缩脖子。 “你……”他似乎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怎么去教训这位顾南风的小祖宗,只好在徐嘉卉瑟缩脖子的时候又指了指她,“行,到时候让南风来治治你。” 徐嘉卉瘪嘴。 宋熙嘉收拾好了自己的药箱之后,才拉了一把椅子在徐嘉卉的对面坐下来,“你啊,不是在折磨我,是在折磨你小舅舅。” 徐嘉卉低头不语。 宋熙嘉也不多说她,顿了一下,反而是道,“说说,你这身体是怎么回事?” “就是一般的发烧发热啊。” “我看了你的病历,你这几年,每到这个时间点,都会发烧生病,从不间断,看胸片,CT结果也没有发现异常,前天我采了你的血样去分析,医院给你检查之后,电解质混乱,却没有任何细菌感染的症状,跟你早年去医院检查情况没有太大的区别,身体表征也没有什么别的问题源,到底怎么了?” 徐嘉卉感叹,“熙嘉哥,你是医生啊,你都看不明白的问题,我这个病人,能跟你说什么啊?” 宋熙嘉一愣,摇了摇头,“算了,这两天好好休息,我再观察观察。” 徐嘉卉点头。 这边两人的谈话结束,顾南风正好提着一袋绿色的青菜进来,宋熙嘉转眼看过去,“哟,我今晚有口福了?” 顾南风先是看到了徐嘉卉手背上已经拔下的针头,然后才不咸不淡地看了宋熙嘉一眼,“你不是要回医院么?” 宋熙嘉笑,“不是下班了么,回去干什么?” 顾南风不理他,拿着袋子进了厨房,一副并不介意宋熙嘉留下还是离开的模样。 徐嘉卉这几天,都阻挡不了顾南风每天准时出现在她的房子里这种事情,要不是这个地方安保系统很好,加上因为回国的时间太短,加上前段时间一直在拍戏,不算定,并没有人知道她的住处,不然只怕以她现在的名气,已经被记者偷拍到了,不过她倒是不太担心这个问题,毕竟知道,作为影视公司的老总的顾南风,最懂得在这种事情上做好防范措施。 但她也不想跟顾南风两个人尴尴尬尬地坐在一起吃饭,那天晚上出口的那句不知道如何原谅的话,是当时听了顾南风的那些话之后,心气难平而开口的,而徐嘉卉心里,确实也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