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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这样倒V回去……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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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凉夕并无什么表示,和温言的相处,倒也还算正常。    温言因为刚刚落地,下午的时候便直接在画室的休息室休息了,等到他再起来的时候,已经即将日落西山。    叶凉夕正收拾了画具,准备离开,见到温言出来,笑了笑,“师兄休息好了?”    温言点了点头,看她的动作,“要走了么?”    叶凉夕点头,温言开口,“你住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叶凉夕摇头,“不用了,谢谢师兄,有人来接我了。”    温言见此,也只是点头,“那好,路上小心点。”    “我知道了,谢谢师兄。”    “对了,礼物也拿走一个,人人有份。”    叶凉夕往袋子那边看了看,不知道袋子里的礼物是什么,但还是拿过了其中一个绿色的盒子,“谢谢师兄。”    温言点点头,叶凉夕跟他道别了之后便离开了。    温言看她离开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继续转身,回了工作室。    傅景湛的车子已经在外面等待,叶凉夕手里抱着一个绿色的盒子钻进了副驾驶。    傅景湛第一时间注意到她手上的盒子,“这是什么?”    叶凉夕坐下,将盒子放到后座上,“工作室的温师兄回来了,给我们每个人带了一个礼物回来。”    傅景湛的视线再度放到那个被放在了后座的礼盒上,只看了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叶凉夕系好了安全带,车子驶离而去。    叶凉夕还记挂这今天梁笑和她说的事情,在傅景湛开车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往他这边看,但见傅景湛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又觉得怪怪的。    傅景湛早就觉察到了叶凉夕的视线,依旧专注开车,并没有转回头看他,不过声音显然多了几分了然笑意,“有话要说?”    叶凉夕抿唇,然后才开口,“景湛哥哥,你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么?”    “我有什么事情要跟你说的?”    听到他这么说,叶凉夕瘪了瘪嘴,像个闹别扭的小孩一样,忽然转过头,不跟他说话了。    傅景湛转头,快速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129 梁笑出国(3更)    一路上,叶凉夕都没有再跟傅景湛说话。    直到车子停在了停车场,傅景湛才转头,认认真真地看她。    叶凉夕终是忍不住,“今天是不是你去找了梁笑了?”    傅景湛一愣,继而皱了眉头,“她去找你的麻烦了?”    如果这样警告过后,她还不知悔改去动他的人,那么他便不会再顾忌别人的面子了。    叶凉夕见他一下子变了脸色,立刻摇头,“没有,只是她以为是我跟你告状而已。”    傅景湛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皱着眉头,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叶凉夕就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只道的呀?怎么都不告诉我?”    傅景湛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她,“既然早就知道是谁做的,怎么不跟我说。”    叶凉夕一点也不意外他今天的动作,那就说明,她一早就知道是谁在针对自己,但她却从来不跟自己说这些事情,真是让他感到无奈。    叶凉夕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就像学校里的恶性竞争一样。”    一句话,简单单,对于叶凉夕来说,梁笑对自己,就如同当初班里潘钰针对自己一样,也如同以前在b市的时候,别的同学因为老师看重自己而不喜欢自己一样。同一个工作室,同一个班级,总有人不喜欢自己,她没有一定要所有人都喜欢或者认可自己,也没有那么脆弱和玻璃心到活在别人的视线和看法中。    对她而言,梁笑的存在,只是工作室里同一个老师门下的师姐而已,如果没有傅景湛插手这件事情,事实上,她已经想好如何对待这件事了,别人伤害不了她。    所以,顿了一下,她就道,“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人,如果你今天不出面的话,我这两天,会跟梁笑摊牌。”    傅景湛笑了,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们家凉夕也有自己的爪子了。”    叶凉夕被他逗笑,挣脱开他的手,转回头看了看傅景湛,却也不说什么了。    傅景湛莞尔一笑,只是一个眼神,两人之间就流淌了别人未知的默契,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会再提。    叶凉夕知道,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事情,傅景湛依旧会用自己的办法来保护她,但当他站在自己身后护着自己的时候,她也不是只会倚靠在他怀里的小绵羊,他有多么强大,她就会成长到何等的位置,跟他并肩而立。    有一天,她也可以,站在他的领域里,为他横刀立马。    ——    自从那一天之后,梁笑和叶凉夕之间也未曾有过什么交流,工作室里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疏淡,话也不多,并不让人觉得奇怪。    但她画室里的画,也再也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叶凉夕依旧往返在画室和公寓之间,温言虽然回来了,但也并不是每天都出现在工作室里,但每回出现在工作室,若是碰上叶凉夕在画画的话,还是会跟她交流一番,或者指点一二。    对于这位颇具才情的小师妹,他似乎更多了一些欣赏和照顾。    时间悄悄过去,暑假也很快结束了。    工作室外边,温言一身休闲,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站在走廊下,正在看着前边的花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笑站在门口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才走过去,“温师兄。”    温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眼里仍旧是温和的笑意。    他对谁,似乎都是这个样子的,永远和么温和,偏偏温良,雅人深致,不负这个温柔的姓氏。    梁笑手里捏着一个水杯,站在温言的旁边,一会儿之后,她才开口,“师兄,我要出国了。”    温言并不意外,但还是转回头看她,“出国,申请好学校了?”    梁笑握着茶杯的手松了又紧,“已经申请好学校了,是柏林艺术大学。”    温言听了,点了点头,“柏林艺术大学是美术界里有名的大学,你能进去,足见是得到了那边的认可,我在那边有几个同学,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梁笑摇了摇头,“家里已经安排好了。”    温言点头,倒也不说什么了。    梁笑犹豫了一下之后,又转头看温言,眸中的情绪,复杂而压抑,欲言又止,似乎所有的心思,都泄露在了脸上。    从还没有进入工作室的时候,她就很欣赏这个人。    还没有认识他的时候,不知道从父亲的嘴里听到过多少这个名字。    而从第一次认识这个人,知道他就是温言之后,她一直在追随他的脚步,直到可以进入王教授的工作室,她努力做到更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吸引他的注意。    家里已经安排好了她接下来的路,而在工作室里做出来的那件事,也让她无法心安理得继续留下来。    美术上的瓶颈,她突破不了,她深知,自己不能永远停留在原地,可是如果离开,便意味着这个优秀的男人,从此离自己远去。不,是她努力靠近,最后却又主动远离。    她咬了咬唇,“温师兄,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温言转回头,就见梁笑似乎是笑了一下,神色里的情绪,一点一点收敛,她说,“温师兄,假如我不离开,继续留在工作室,画画的功底也比现在更好,甚至超过叶凉夕,现在,我跟你说喜欢你,你会接受我么?”    她面上故作轻松,但眼里的情绪,却掩盖不住紧张的模样。    温言一愣,视线在梁笑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但见梁笑紧紧咬唇,即便在跟他对视,假装一副高傲的样子,但仍旧是紧张的。    他脸色微微一变,抿了抿唇,“抱歉。”    这句话,说得认真而郑重。    梁笑即便做好了全面的心理准备,知道他一定会跟自己说这句话,但是,还是没有想到,真正听到的时候,心里那么难过。    以致于只能愣愣的,一时之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言转回头,“我只当你是师妹而已,没有别的,如果先前有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我道歉。”    梁笑在心里笑自己,看看,这个人,连拒绝,都是这样和风细雨,温柔得像是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样,明明他知道,自己完全没有任何让对方误会的地方,却仍旧将这份自己丢出去的自尊,放回了她的身上。    梁笑笑了一声,故作轻松,“我知道了,师兄不必这么说,我只是在离开之前,想要问一句而已,就当做是,一场告别。”    温言知道,此时也不能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梁笑说完这句话,抬头看了一眼温言,唇角扯开一抹笑意,“师兄,我先走了。”    温言抿了抿唇,最后还是点头。    梁笑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终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直到梁笑离开了,温言依旧站在原地,像是对着前面的花坛发呆似的。    直到几秒钟之后,他才对着花坛前边的一个小门开口,“偷听了这么久的墙角,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声音落下,小门的旁边,叶凉夕走出来,脸上还有一些尴尬,“温师兄。”    温言神态倒是悠闲,与她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就这么看着她。    叶凉夕只好解释,“温师兄,我什么也没有听见。”    事实上,她真的没有听见什么,走出了美院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落了东西,因此返回来,但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梁笑的那句话——现在,我跟你说喜欢你,你会接受我么?    前面是什么,她没有听到,但光是这么一句话,她就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唯一的门口就在这里,她当然没有办法进来,但也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    温言当然不相信她的话,不过见着她真诚就差指天发誓的模样,只是摇头笑了笑,“小丫头!”    叶凉夕讪讪一笑,“我是回来拿东西的。”    温言也不多说什么,下巴努了努工作室的方向,“进去。”    叶凉夕弯眼笑,匆匆从她身边走过去,进了他背后的门之后,又探了半个头进来,“温师兄,其实这么人来人往的,真的不是适合那啥的地方,而且,我会替你保密的。”    说完,头一缩,一溜烟就跑走了。    温言转回头的时候,只看到叶凉夕缩回去的头,哪里还有人的影子,愣了愣,眼里漫开了笑意,“小丫头,倒是机灵。”    ——    梁笑在帝京大学开学的时候就收拾东西离开了,一年的相处下来,她没有跟叶凉夕培养成什么深厚的感情,但离开的前一天,还是请工作室的每个人都吃了一顿饭。    事实上,应该说是梁家的人请工作室吃了一段饭,饭桌上,梁笑仍旧如常,就像那天对温言的告白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一个个感谢了桌上的每一个人,感谢所有人在工作室的时候对她的帮助和指点。    饭席快要结束之前,叶凉夕去了一趟洗手间,从隔间里出来洗手的时候,梁笑已经站在洗手池旁边,倒像是专门在等着她似的。    叶凉夕倒是神色无恙,打了一声招呼,走过去洗手。    梁笑就靠着洗手池站在一边,抱胸看着叶凉夕洗手,直到看到她结束了,才开口,“你真的不怪我对你做的事情?”    叶凉夕一顿,而后回头,“师姐,我说过我不是大度到什么都能忍的人,但如果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何必因为你我的私人事情将工作室弄得乌烟瘴气。何况,你现在要离开了,日后我们大概也不会再见面,我责怪不责怪什么的,有什么重要的?”    梁笑眯着眼睛,紧紧看着叶凉夕,今晚她喝了一点酒,脸颊有些红润,叶凉夕被她看得奇怪,不欲多说,正想离开。    梁笑忽然笑了一声,“叶凉夕,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年纪小小,看起来对人温和亲切,不谙世事,其实心里比什么人都明白,不动声色偏偏什么都看在眼里,明明知事故却不显山露水,我爸爸说得没错,学艺术而有大成者,哪一个不是世事洞明的人?”    倘若不洞明于世,如何感受细腻微小的变化,古人说得本就没错,国家不幸诗家幸,古往今来,真正能在文学艺术上留名千古的人,谁不是真的洞察人世,若无感性,何成艺术?    或者,那一分洞明,更多的是一种直觉世间的敏锐。    叶凉夕抿唇,不说话。    梁笑笑了笑,跟叶凉夕的一句道歉,始终未能说出口,说到这里,只是站直了身子,转眼看叶凉夕,神色依旧是傲慢,“不论你现在成就如何,叶凉夕,假以时日,我不会低于你之下。”    说完,她就瞪着高跟鞋离开,倒剩下被莫名其妙宣战了的叶凉夕仍旧站在洗手池的旁边,皱了皱眉头,而后松开,神色无谓地从洗手间出来。    ☆、130 小有名气(1更)    假期过去,叶凉夕也要开学了。    她毫无意外被分到了文科重点班17班,值得庆幸的是,宿舍的三个室友,颜琳依旧不变,另外的两个室友,也是高一时候一班的同学,大家都比较熟悉,即便是分班了又重新安排了宿舍之后,也不用花费太多时间去重新彼此了解对方。    其余的两个室友,一个是曾经一起参加过比赛的韦晓,另一个是班里一个性格比较内向的女孩子,大家相处得都很好,而高二分班之后,虽然没有了物理化学和生物,但学习却加紧了不少,一开学,叶凉夕就陷入了忙碌的上课、做题之中,只是即便是如此,她仍旧没有放下画画。    开学之后的两周,帝京一中的艺术班正式开课,叶凉夕每天下午四点钟之后,以及晚自习之前,都是在帝京一中的美术教室度过的,而周末的时候,也几乎都是在王教授的工作室度过,日子越发繁忙,但是即便在繁忙,和傅景湛之间的相处,依旧温馨而甜蜜。    她在美术上的天分,在帝京一中的艺术班里很快就崭露头角,和她同期一起学习画画的人很快就发现,这个尖子班的学霸,明明文化课的成绩就已经碾压了所有人,偏偏在艺术上的天分,也不是他们能赶得上的,有她存在的地方,总是给人无形的压力。    而美术班的老师,也很快就知道这位看起来,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学生,在绘画上却是张力十足,跟她温软乖巧的性格简直大相径庭,根本就不需要他来指导绘画的时候,他只感到一股淡淡的哀愁。    尤其是今早刚刚收到的消息,更是让他感到压力。    夏去秋来,又是一年初冬,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    这时候,已经快到晚自习的时间。    叶凉夕去吃过饭之后,就回到画室了,帝京的初冬,每年都是不一样的,今天下午在画室里画画,看到窗外的景象,心念一动,便忍不住想要画下来,吃过晚饭之后,她就马不停蹄地来画室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要晚自习,她也应该回教室复习今天的功课。    她才放下笔,美术班的李老师就敲了敲门口,“叶凉夕,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叶凉夕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放下画笔,“好的,李老师我马上过去。”    李老师笑意温浅,点了点头,“你先收拾好再过来,我在办公室等你。”    叶凉夕应下一声,李老师很快转身回了办公室。    两分钟之后,叶凉夕前往李老师的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在,但都在低头批改作业或者备课,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几个老师都纷纷抬头,“哟,这不是十七班的叶凉夕么?”    说话的是隔壁班的语文老师,她成绩好,同年级甚至是别的年级的老师基本都认识她,更遑论因为她语文基本每次都是第一而被很多语文老师都认识。    叶凉夕打招呼,“老师好。”    “怎么了?来办公室找李老师呢?”    全年级文科成绩总是出现在前三名的叶凉夕竟然在学校艺术班开课的时候,毅然选择报名进了美术班,让一众对这位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老师惊掉了下巴,纷纷过来问叶凉夕的班主任是怎么回事,杨老师凭着丰富的经验依旧胜任文科重点班的班主任,对此,也是无奈非常,不少老师在觉得可惜的同时,却也更加关注叶凉夕,却不想,叶凉夕即便是进入了美术班,这两次年级的月考成绩,每次依旧保持在年级的前三名,语文成绩,依旧十有**稳坐第一,她的作文仍旧成为各个班级的老师讲解作文的范文,如此一来,老师门业纷纷赞叹不已了,现下高二年级的各科老师,几乎无人不认识她。    叶凉夕笑应了一声,李老师听到声音,已经看过来,叶凉夕朝着李老师走过去。    李老师指了指隔壁办公桌的老师的椅子,“你就坐这里。”    叶凉夕坐下,沉默着等李老师开口。    李老师也不含糊,似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今早得到通知,这一届全国青少年美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你知道了么?”    这件事,今天早上,傅景湛就已经发短信告诉她了,叶凉夕早就知道了,这时候听到李老师这么说,她点了点头。    李老师看她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反倒是有些摸不准了,他笑了笑,“上面有你的名字,特等奖。”    叶凉夕顿了顿,解释道,“李老师,先前参加比赛的时候,这一届的美术班还没有开班,所以我是独立参加的,没有经过学校这边。”    李老师摆摆手,“叫你过来,不是听你解释这些的,你这孩子,难道听不出我的重点在哪里么?”    叶凉夕有些懵。    旁边的老师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忍不住笑出声,“叶凉夕,李老师的重点是你得了特等奖。”    叶凉夕这才反应过来,李老师笑道,“这是极大的荣誉,今年我们学校美术班也有同学参赛了,不过高三美术班最好的成绩只有优秀奖,你却是特等奖,帝京一中的文化成绩,向来是最好的,但艺术成绩,却比不上其他的学校,你可是打破了我们学校的记录啊。”    叶凉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谢谢李老师。”    李老师原先还不如何,但一跟叶凉夕说起这件事,便有些激动,与有荣焉的感觉。    其他几个老师虽不是美术老师,但倒也懂得这些奖项的重要性和地位,看向叶凉夕的时候,眼里都露赞赏。    李老师说着,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事一样,“我听杨老师说,你现在跟帝京大学的王教授在学画画。”    叶凉夕一顿,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老师倒是很宽心,笑道,“怪不得你的功底这么好,比美术班的所有学生都好很多,王教授教出来的学生,放在我这里来,实在是有些屈就了。”    说完李老师就笑道,“好了,得了全国青少年美展的大奖也不见你情绪有什么变化,倒别被我这句话吓到了,我先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是找你问问而已,叶凉夕,你让老师的压力很大啊。”    叶凉夕窘迫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道,“李老师,我还有很多没有学的东西,需要您指导呢。”    李老师摆手笑了笑,倒也没有多跟叶凉夕说什么了,眼看晚自习时间就要到了,只摆摆手让叶凉夕回去上晚自习了。    等到叶凉夕离开了之后,办公室里的原本还在沉默听着的几个老师也纷纷开口,“李老师,有这么一个学生,恭喜恭喜。”    李老师摆摆手,“这话我可不敢当,我还没有教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有那样的成绩了,现在不敢居功啊不敢。”    几个老师闻言笑出声,纷纷感叹,“这叶凉夕,文化可成绩名列前茅,不想画画也是一绝,帝京多久没有出现过如此全才的学生了?”    办公室里的谈论和赞赏,叶凉夕是听不到了。    参加本届全国青少年美展的帝京一中的学生,就是这一届高三的美术生,因此,成绩一出来,大家也纷纷知道了,本来参加比赛的时候,大家也没想过会在这样全国性的比赛中获得多么好的成绩,便是优秀奖就已经算是不错了,没想到,网上的名单公布出来的时候,排在第一的叶凉夕的名字,后面跟着的帝京一中,还是闪了所有人的眼睛。    结果这个消息一出来,第二天,高二17班的教室外,就出现了不少不是本年级和本班的探头探脑的人,或者偶尔听到有人询问,“你们班叶凉夕是哪个啊?”    颜琳在教室里看着外边明显是在找叶凉夕是哪个的高三的学姐,笑着走过来拍叶凉夕的肩膀,“喏,夕夕,来找你的。”    叶凉夕顺着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教室的门外,两三个女同学正探头往自己这边看过来,看到她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更是大大方方毫无顾忌地打量着她。    叶凉夕有些无语,从今天第一节课下课开始,就出现了这样的状况,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别人是来看哪个是叶凉夕的,直到第二节课大课间的时候,消息已经不翼而飞,她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来找自己,顿时觉得有些无语。    颜琳看她无语的样子,笑着去捏她的脸蛋,“夕夕,你说你明明有颜值,为什么要靠才华吃饭呢?”    叶凉夕顿了顿,很认真地回答,“我怕如果靠颜值,会让更多人没有饭吃。”    颜琳听了,一愣,然后扶着桌子笑出声,“夕夕你真是太可爱。”    叶凉夕顿时无语,漫不经心地提醒她,“琳琳,形象,虽然你家余先生不在班里,但也别这么不羁好么?”    颜琳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拿着一支笔当做话筒装模作样地采访她,“请问叶凉夕同学,对于你本次获奖,有何感想?”    叶凉夕不痛不痒憋出一句,“没有。”    颜琳不死心,“那么请问对于你引起的本次轰动,有何感想。”    叶凉夕:“没有。”    颜琳一下子被她挫败,将笔插回笔筒,“别这样好不好,什么感想也没有,这么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你要成仙了?”    叶凉夕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付人,“是啊是啊,要成仙了,请别来打扰我修炼。”    颜琳顿时无语,不过还是正色道,“说真的夕夕,你会不会觉得压力很大?”    叶凉夕这次倒是真的认真想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颜琳顿时挫败,咬牙看着她,果然学霸的世界,我等凡人不能明白的。    ☆、131 颁奖(2更)    全国青少年美展的颁奖典礼在十一月末。    但今晚一起颁奖的,却并不仅仅是美术的获奖者,而是本届全国青少年艺术展的所有奖项,包括绘画、书法、雕刻、设计之类。    此时,叶凉夕正安安静静坐在后台,前台颁奖的声音,还能隐隐约约传过来。    这一次的颁奖典礼,请了不知多少媒体和记者,除此之外,艺术界的前辈们也会出席,巨大的会场里,坐了将近万人,台上主持人慷慨激昂的颁奖声音,还能隐隐约约传到后台。    后台等待颁奖的也有很多人,叶凉夕也没有认识的人,来到这里之后,就坐下玩手机。    耳边三三两两还有传来的细小的说话的声音,大概有的获奖者是结伴而来的。    叶凉夕正百无聊赖地点着手机的屏幕,傅景湛在跟她发微信,问她紧不紧张。    这已经不是傅景湛第一次问了,在她还没有下车的时候他就取笑过她,好像觉得她会怯场似的。    其实叶凉夕倒是没有什么怯场的感觉,对她而言,今晚这一场,不过是一次颁奖典礼而已,或者,可能还有几句获奖感言,但这种事情,似乎并不需要准备什么。    她弯了弯唇角,给傅景湛回复,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微信上聊了起来。    忽然的,她感觉到一道毫无顾忌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叶凉夕抬眼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正懒洋洋地靠在对面的沙发上,毫无顾忌地打量着自己。    女孩看起来神色冷漠,傲然而又冷淡,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身后,身穿一件黑色的无袖连衣裙,腰间系了一条细细的腰带,虽然这里有空调,但叶凉夕看过去的第一眼还是下意识觉得,她难道都不会冷么?    仅仅是一眼,叶凉夕就能看出对方的傲气和目下无尘,但那傲气和目下无尘的眼睛里,似乎又掩藏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狡黠。她甚至默默分心地想,这双眼睛不错,如果画下来,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笔法比较能将这样的韵味发挥出来。    出于艺术工作者的职业病,她心里虽然想了不少,但对于对方的视线,只看过去一眼,也不管对方的视线收不收回去,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地转移了视线。    不料,对方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你是叶凉夕?”    今天在参加颁奖典礼的人,大概都会知道叶凉夕这个名字,原本在后台等待颁奖的美术组的人闻言也纷纷看过去。    女孩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凉夕,她神色傲慢,但却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和厌恶。    叶凉夕抿了抿唇,轻轻点头,“是我。”    女孩似乎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叶凉夕两眼,就转移了视线,好像对她也真的没有什么兴趣了似的。    不过,她虽是没有任何表示了,坐在附近的许多人,却纷纷朝着叶凉夕看过来,虽然是轻声细语,但还是不难看出来是在谈论叶凉夕。    叶凉夕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垂眸,继续玩手机。    很快,门口就有工作人员过来提醒,“接下来就是美术组颁奖的时间,大家做好准备上台。”    话一落,房间里的人纷纷站起来。    叶凉夕将手机关了静音收回口袋里,也跟着站起来。    很快,工作人员就领着美术组的人出去,走向颁奖台的后面。    随着音乐的变化,主持人抑扬顿挫地念着美术组的颁奖词,然后公布本次美术组的获奖名单。    从三等奖开始颁奖,美术组的三等奖一共有九人,二等奖一共有三人,一等奖一人,特等奖一人。    叶凉夕是特等奖,最后出场。    主持人是个活泼的,每个人上去领奖之后,他都会问几个问题,或者台下负责这一届比赛的评委老师也偶尔也会问几个问题。    很快,三等奖,二等奖的人纷纷上台,也纷纷下台。    这个地方,就只剩下她和那个高傲的女孩,她正转回头看一眼对方,主持人的声音就出现了,“接下来,是美术组的一等奖,崇文高中宁攸。”    女孩听到自己的声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了一眼叶凉夕,然后大大方方地出去。    叶凉夕在后面,还能听到主持人调侃一般的问题,“宁攸有什么获奖感言呢?”    结果叶凉夕就听到宁攸懒散的声音,“没什么想法,这是我应得的。”    前面的所有获奖感言,都是一派谦虚,对评委,对自己老师和家人朋友的感谢,千篇一律,主持人可能没有想到宁攸会这么回答,愣了一下,“宁攸真是有自信啊。”    “那为什么学画画呢?”    “不学画画我也不知道做什么。”    “最喜欢的画家是谁呢?”    “不知道,以后可能是我自己。”    主持人兴致勃勃,宁攸的回答每每都有让全场尴尬的感觉,偏偏她好像不自知一样。    叶凉夕在背后听着,不知为何就突然笑了笑,她想,这真是个特别的,奇怪的女孩。    宁攸的冷场,主持人也招架不住,她很快就拿着奖杯离开了,接下来,主持人故作神秘地宣布,“接下来在颁发这个奖项之前,我要先说一句话。”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开口,“这一届全国青少年美展,在比赛作品评定之前,评委会是打算从这一届开始,取消特等奖的设置,但是,在看到本次特等奖获得者的作品之后,所有的评为毅然决然推翻了原先的想法,特等奖,再次被保留了下来,但是,在这里,我要告诉诸位一件事情,这将会是全国青少年美展的最后一届特等奖。”    主持人的话音刚刚落下,毫无意外的,全场一片哗然,显然,对于这个消息,不知情的人一时还消化不了。    主持人像是早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反应似的,也不着急,就静静等待着大家消化这个消息,然后对身侧的出口看了一眼,“那么,有请我们最后一次特等奖获得者叶凉夕上台领奖。”    叶凉夕在后台的时候,也是首次知道这个消息,事实上她自己也还没有消化得了,但是,听到支持人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她还是很快就出来了。    支持人站在台上对她招手,“来,恭喜凉夕,这边,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叶凉夕接过话筒,对着台下居功,再抬头的时候,很快就找到了隐匿在人群背后的某个熟悉的身影,她浅浅一笑,“大家好,我是叶凉夕。”    然后站在支持人的身边,主持人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自我介绍已经完毕了,不由得失笑,“果然艺术家都是出人意料的,刚刚宁攸让人连连意外,现在叶凉夕也不遑多让,接下来,我可要小心了。”    他幽默的话语,惹得台下的众人轰然笑出声,不过视线却齐齐都放在叶凉夕的身上,似乎对于这个能拿到特等奖的女孩充满了好奇,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头长长的马尾垂在身后,如同一个邻家的小姑娘一般,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支持人很快就道,“我知道大家对叶凉夕充满了好奇,不光是大家,评委会的老师们在看到叶凉夕的作品的时候,也对作画的人充满了好奇。什么样的作品,才能称为特等奖,对于这个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艺术是个广阔的海洋,每个人的标准都不一样,那么,是什么样的作品,能让来自不同地方,感受不同艺术文化熏陶的评委会们一致决定将它当做本次美术组最高的赞扬?”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背后的大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叶凉夕的作品。    是一组四幅的作品。    然而,作品一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引起的强烈反应,比刚才支持人说这是最后一个特等奖还要强烈。    甚至有的观众已经站起来,显然情绪有些激动。    支持人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回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四组画,准确的说,应该是四组波纹,笑得有些无奈,“我就知道大家在看到这几幅画的时候,反应是这样的,事实上,我自己看到的时候,反应也是这样的,但是,它为什么是特等奖呢,下面,我们有请评委组的组长为大家解惑。”    主持人话音落下,台下的评委席,很快就走上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接过话筒,站在叶凉夕几步远的地方,似乎就近打量叶凉夕,然后才面向观众缓缓开口,“我一直在想,画出这样的作品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我对着这四幅画想了几天,最后发现,还是想不出来。”    老评委是国内美术界的元老了,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极大的分量,“但是,刚刚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我还是感到很意外,我想,即便不是一个个性张扬的女孩,也不该是这样安静乖巧、温婉清丽的模样。”    老评委的每一句话都很慢,每一个字,都带着意外和无奈,他说,“我活到七十三岁了,这辈子,见过的画作不知道有多少,自然也见过比这四幅画画得更好,技术更加纯熟的作品,甚至,拿出现下美术界任何一个大师的作品,这四幅画,都是不够看的,但是,它何以成为特等奖,在我说出自己的看法之前,我想先问一下这四幅画的作者,在画画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老评委说完,就转头看向叶凉夕。    叶凉夕似乎并不紧张,只是微微一笑,“这个问题,在我交上作品的时候,我的老师也问过我,当时,其实,没有太多的想法,因为在这个浮夸的年代,环游世界、甚至追寻伟大事物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留心身旁发生的微小奇迹却很难,我觉得,是晨曦、花朵和许多不为人知的琐细事物,构成了世界的美丽。”    老评委一愣,然后,果然笑了,“这就是答案。”    显然,底下还有很多听不懂的人,老评委很有耐心地解释,“这四幅波纹,描画的真的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甚至没有主题,没有明确的情感色彩,不是人物,也不是大而化之的风景和静物,画面的颜色,只有深浅不一的蓝色、黑色、灰色和白色,在色彩的情感认知里,这是压抑、暴怒、忧郁的颜色,但是,大家看到这几幅画的时候,心情是如何的?”    “显然,并不是我所说的压抑和暴怒,反而是一股恬淡的温馨、扑面而来的清新,东方和西方对于美的感受和认知,就是在这一点,叶凉夕在画作中对光影的处理,颜料恰到好处的运用、大胆的笔法,别出心栽的设置,将西方的写实和东方的含蓄美并存,它有印象派的隽永,同样也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光怪陆离,在这一届的比赛中,从千千万万幅作品中脱颖而出,如果说,十九世纪的梵高,他的《星空》被世人认可的时候打开油画界一扇新窗,那么,我认为,叶凉夕这几幅画,无异于创造了另一种刚柔并济的美。”    老评委的话一说完,全场悄然安静下来。    然后,是纷纷议论的声音,最后,许许多多的人都站起来,报以热烈的掌声。    叶凉夕见到这个情形,轻呼了一口气,但是,对于老评委对自己作品的凭借,也实在有些意外。    老评委在很多人的掌声中,将特等奖的奖杯亲自颁到了叶凉夕的手上,笑起来好像很是和蔼,“小姑娘,好好努力呀。”    疑惑渐渐瓦解,台上又热闹了起来。    底下的几个评委,也纷纷向叶凉夕提问,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看着屏幕上的作品,问叶凉夕,“从这几幅作品中,我似乎看到了舒湮的痕迹。”    叶凉夕也不隐瞒,淡淡一笑,“多谢评委老师,在完成这四幅画之前,我先前曾有一段时间,一直在看舒湮大师早期的作品,而在没有交上这四幅画之前,实不相瞒,我当时处于瓶颈期间,但直到看到了舒湮大师早期的作品,方才对绘画的对象,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    提问的评为老师似乎有些意外,“哦,可否说一说。”    叶凉夕微微一笑,“笔为眼、为心,画里有音,画外有声,颜料是有生命的,当你拿起笔,创造的不是作品,而是一个值得被自己珍惜与呵护的生命。”    提问的评为老师一愣,而后很是赞赏地点点头,坐了下来。    坐在他旁边的评为是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女人,她直接站起来,用英文提问叶凉夕,“请问,你如何看待艺术对于美的表达?”    主持人似乎怕叶凉夕听不懂评委的这一句英文,正要开口解释,结果,他还没有开口,叶凉夕便握着话筒,用流利的英文回答评委的问题,“在这里,我想借用爱因斯坦的一句话来做解释,事实上,这也是我目前为止最喜欢的观点之一,‘人所能经历最美的事物,就是神秘,神秘是一切艺术与科学的源头。无识于神秘,无法感受奇妙且充满敬畏的人,只是行尸走肉,眼睛未曾张开。洞察生命的神秘并心生敬畏,正是宗教的起源。世上有我们无法理解的事物,以最高的智慧和最耀眼的美呈现在我们眼前,人的感官理智只能掌握皮毛。知道这一点,拥有这样的感觉,正是信仰的核心。’”    她话一落下,提问的评为就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愉悦地赞扬了一句,“这是我听到过的最漂亮的答案。”    与此同时,观众席中,也发出了热烈而一致的掌声。    傅景湛隐匿在上万观众的后面,低调地隐藏在会场的灯光照耀不到的地方,看着全场的镁光灯都映照在小姑娘的身上,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流溢出来。    这一次,所有的目光和焦点都放在他的女孩的身上,她就那样站在舞台上,自信、从容、优雅而淡定,即便面对着上万人的会场和资历不知大了多少的评委老师,仍旧游刃有余,可以出口成章。    他的小女孩,已经在慢慢蜕变,慢慢长大,从当年那个在打雷的黑夜哭得像个泪人的小姑娘,变成了现在被所有的目光聚焦着也仍旧措置裕如,如鱼得水。    傅景湛知道,将来,她一定会站得比现在更高,一个小小的全国青少年美展的特等奖算什么,总有一天,她的女孩,会站在许多人都未曾到达的高度,体会到这世间别人不能体会到的成功,成为她所言的,很好很好,再也不会有人比她更好的人。    ------题外话------    不知道为什么,写这一章,到后面的时候,就是有种想哭的感觉啊,难道我在为傅公子感受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慰藉感?    ☆、132 冷欢(3更)    冬去冬来,又是一年冬天。    上一次的全国青少年美展之后,叶凉夕在美术界造成了一小段时间的轰动,但她到底还是一个中学生,加上有傅家的掩护,并没有被外界影响太多,仍旧过着平常的学校生活。    周一到周五,就在学校上课、画画。    周末的时候,就回来,间或来帝京大学王教授的工作室。    时间悄悄过去,高二早已过去,高三的初冬,已经快要到来。    刚好是周末的时间,叶凉夕刚和时浅从帝京大学里走出来,一辆炫酷的跑车就像是预谋好了一样,停在了两人的面前。    冷川降下车窗,露出一个明朗的笑意,“两位美女,要不要我相送一程。”    时浅嘴角微抽,看着探出一个脑袋被风吹乱了头发的冷川,有些无言。    倒是叶凉夕抿唇一笑,“小川哥,你怎么在这里?”    冷川原先的风流倜傥模样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瞬间被初冬的风打了个七零八落,颇有些咬牙切齿,“小夕儿,哥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小川!”    叶凉夕很认真地回答,“好的,小川哥。”    冷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蓦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凉夕,“行,你叫我一声小川哥,这么说来,景湛和我的辈分,也该好好的重新商榷一下了。”    叶凉夕神色微僵,冷川像个幼稚的孩子似的,好像终于扳回了一程似的,得意洋洋地看着叶凉夕。    时浅看着,在一旁发笑,这两年因为与冷氏北园项目的合作,她时常出入冷氏,现在项目快要完工了,但和冷川之间倒是成为了朋友,加上因为叶凉夕的关系,这两年倒是不少在一起吃饭之类的。    冷川是个会玩的,偏偏没有傅家公子的那些陋习,活像个长不大的大男孩似的,时浅跟他投机,一来二往的就成了朋友。    这时候见着冷川幼稚的模样,也笑道,“冷二公子,你都多大了,还跟夕夕较劲。”    冷川哼一声,“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小爷要是愿意,可以永远十八岁。”    虽是这么说着,他还是很快下车。    叶凉夕朝他努努脸,“我看你是永远八岁。”    冷川抬手作势要打她,但终是碍于傅景湛的威严不敢如何,只要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他打开车门,“去哪儿,我送你们一程?”    时浅也叶凉夕倒是不客气,两人本来就是要出去的,一把钻进了车里面,时浅才开口,“好端端的,你怎么来这儿了?”    冷川笑道,“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    时浅当即闭口不言,冷川的话,自然是不可信的,她懒得跟他绕弯子。    车很快就离开,冷川开口,“你们要去哪儿,这个时间,先在前面停下,一起吃个饭。”    时浅本来是要出来办事的,开口道,“你在前面广场把我放下就行,我去办点事。”    “急事?”    时浅摇头,“还好,不是特别急。”    冷川打了一个响指,“既然不是急事,那先一起去吃个饭,这个时候了,还能去办什么事情。”    时浅坐在后座,盯着冷川的后脑勺,看了几分钟之后,忽然就笑了,“冷川,你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冷川打哈哈,“说的什么话这是?我是那样的人么?”    时浅毫不客气,“在我看来,是。”    冷川唇角一抽,时浅淡淡开口,“说,到底什么事儿?”    “能有什么事,就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请你出来吃个饭。”    “我记得周二我们谈完了内墙的修改方案之后,刚好一起吃了个饭,今天是周六。”时浅声音平静。    冷川见忽悠不了人,只好摸了摸鼻子笑道,“这不是我跟你说的么,我哥……”    冷川话还没有说完,时浅就抬手,“停车停车。”    冷川大约已经猜想到这个结果了,也真的在路边停车了,时浅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饭你自己吃去,我跟夕夕还有事情要做。”    说着她就抬手推开车门要下车。    冷川赶紧挽留,“唉,别呀,时浅我跟你说,我哥真的是英俊帅气,八面威风,人高马大,正气凛然……”    他没有说完,时浅就淡淡回了一句,“你说的那是关公。”    她说着,就拉着叶凉夕下车了,所幸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冷川还在那一句时浅的关公之中回不过神来,一时实在无法接受,时浅将他英俊帅气的大哥,即便在军中混了几年肤色依旧白皙,甚至因为这几年在国外修养而变得更加俊美的大哥比作关公?    可等到回身的时候,他发现时浅的身影已经走远了,不由得懊恼不已。    时浅拉着叶凉夕下车之后,叶凉夕终是忍不住笑出声。    时浅回头看她,“有这么好笑么?”    叶凉夕怕刺激了她,忍住笑意,“浅浅姐,说真的,你看你不知道拒绝了多少师兄的告白,小川哥也不知道推销过多少次他哥哥了,没准你真的可以试试呢。”    说起这件事,时浅就觉得头疼。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冷川一个大男人,变成了小媒婆,从某天开始有意无意地跟她说他有一个帅气英俊的哥哥到最后直接跟她说他觉得她很适合做自己的嫂子,她都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是怎么转的。    堂堂冷家的大公子,还需要他来推销出售?    不过说起这位冷家大公子,据说也是近两个月才回帝京的,据说先前一直在军中,冷家是军政世家出身,本也不觉得奇怪,奇怪的就是,就算是军人,这位冷家大公子的信息,却也是寥寥无几,甚至连网上的资料都没有,实在也有些神秘。    时浅睨了一眼叶凉夕,抬手捏捏她的脸蛋,“怎么,觉得我年纪大了?”    女人的年纪,绝对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就算时浅这样看似什么也不在乎的人也不能触碰,叶凉夕赶紧道,“哪里啊,浅浅姐青春可人貌美如花。”    时浅笑了一声,“行了,跟你家傅公子日子太蜜里调油了,嘴巴这么甜?”    叶凉夕当即闭口,囧然不已。    ——    另一边,冷川刚刚踏进餐厅,就看到预定好的位置上坐了两个人,赫然是宋熙嘉和自家正在被他推销给时浅的大哥无疑。    他走过去,对着冷欢打招呼,“哥。”    冷欢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是说带了朋友过来?”    冷川讪笑一声,“这不是对方突然有事,离开了么?”    冷欢不追究他奇怪的神色。    倒是宋熙嘉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这小子,打小做了什么好事就是这副表情。”    冷欢抬眼,淡淡瞥了他一眼,他姿容周正,眉目中隐隐透着一股凛然的姿势,在军中做惯了上位者,即便如今出来了,这一身的气势,也仍旧不会轻易改变。    冷川暗示性地警告了他一眼。    宋熙嘉像是幸灾乐祸似的,很好心地提醒刚刚回京不久,多年不见的好兄弟,“我听阿湛说,这段时间,冷小川一直在跟一个女孩儿精心推销你,大概是怕你离开太久,没人要了。”    果不其然,宋熙嘉话一说完,冷欢就抬眸,凉凉看了一眼冷小川,唇角似乎漫开了一抹笑意,分明是一脸严肃一丝不苟的男人,此刻唇角漫开了一点笑意,竟然有种舒朗之意,“推销我?”    冷川赶紧站起来,“哥,哥,别冲动,这肯定是个误会,而且你想想,景湛的性子,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宋熙嘉补刀,“嗯,景湛不会说,但是小夕会跟景湛说。”    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冷欢没什么表示,但冷川知道,肯定是犯了冷欢的忌讳,只好认错,“哥,我错了,但我跟你说,那女孩真的特别适合你,这不是看你孤家寡人一个,想要给你介绍个女孩么?”    冷川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这一次却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下不为例。”    他的宽容,让冷川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唉?”    冷欢却摇了摇头,已经不说什么了。    私底下,冷川在心理轻叹了一口气,这次回来之后,冷欢到底是有了一些变化了,如果是当年他做出这些事情,这会儿,指不定被他的胳膊勒着脖子如何威胁了呢,怎么会这么好说话了,这几年身体的伤疗养好了,性子却变了不少。    ☆、133 时浅的故事(1更)    时浅是来买家具的。    她现在已经研三,即将毕业了,并且也做好了毕业留校任助教的打算,她在校外原先就租有房子,但不知为何决定留校任教之后,就打算搬家了。    叶凉夕陪她来看家具,两人在家具城里逛了大半个下午才回去。    时浅原先的房子因为房东的孩子回来了就不再继续租着,两人在家具城逛了一圈,确定了大概买什么之后,叶凉夕便跟着时浅回去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时浅住的地方,不过认识三年,也不过是来了两三次而已。    时浅已经在慢慢收拾东西,不少东西都已经打包好放在箱子里封上了,叶凉夕进门之后,她就笑道,“最近在收拾东西,有些乱,你别介意。”    叶凉夕笑,“没关系。”    她进门之后,时浅就让她自己随便看,去了厨房给她倒饮料。    原先挂在墙上的一些画已经拿下来,书架上的书也已经被打包进了箱子里面,以前叶凉夕来的时候没有认真仔细看这所房子,现在被清空了一大半,看起来与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有些不太一样了。    叶凉夕最喜欢时浅家的阳台,时浅还颇有生活情趣地在阳台放了一个秋千椅,一个茶盏,坐在阳台上,可以晒太阳,还能看远处的风景,阳台对着的正是不远处的公园,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将远处的风景收入眼中。    时浅拿着橙汁过来给叶凉夕,每次叶凉夕来她这里就喜欢呆在阳台,她忍不住笑道,“就这么喜欢这个阳台?”    叶凉夕笑,“这里风景好啊,你家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地方。”    时浅听着,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轻声道,“也有人这个跟我说过。”    “嗯?”    时浅笑笑,“没什么。”    叶凉夕眨了眨眼,“浅浅姐,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走啊?”    “新房子那边,大概这两天就可以置办好东西了,下周末就搬走,房东已经催促了几次了。”    她说着,就转回身,继续去收拾还没有收拾完的东西。    叶凉夕放下杯子,也跟着走过去,明显感觉时浅对这个房子的不舍,收拾东西的时候情绪也显得有些低落。    叶凉夕问她,“浅浅姐,你是不是不舍得这里。”    “是啊。”时浅淡笑,“从大二的时候就开始租这里了,住了这么多年,突然要搬走,的确有些舍不得。”    叶凉夕忽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时浅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好了,没什么,我可能有些念旧。”    叶凉夕也不多问,免得沾惹了她的不舍情绪,也帮她一起收拾东西。    叶凉夕原本在帮时浅收拾放在书架上还没有收拾好的画册,但一抬头就看到时浅对着一个箱子在发呆,神色有些恍惚。    叶凉夕知道,自从搬家的事情提上日程之后,时浅就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她似乎真的很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对于她而言,每个地方,真正让人留恋和不舍的,并不是这个地方本身,而是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故事,就像,如果有一天搬离了傅景湛的公寓,她也会不舍一样。    她默默看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    也不嫌地上乱糟糟的,隔着一个箱子,盘膝坐在了时浅的对面,“浅浅姐,你怎么了?”    她问着,又低头看了一眼箱子,发现里面都是一些男性的日用品,水杯、刮胡刀……    她有些意外,抬头看时浅。    时浅盯着箱子里的东西,看了一会儿,也不收拾东西了,学着叶凉夕的样子盘膝坐在地板上,看她的神色,笑道,“很意外,是不是?”    叶凉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时浅不知是怎么了,可能有些事情藏在心里太久了,突然想要跟一个人说一下,可能是因为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她守了五年的,却始终等不回来那个人的地方,让她心里的伤感和难过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怎么都收不回来。    她静静地看着这个箱子,好像自说自话。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叶凉夕没有应话,只是坐在时浅的对面。    时浅自顾自地说到,“是以前他留下来的。”    他是谁,叶凉夕不知道,时浅就像一个藏了很多故事的老人家,最后,那些沉重的故事终于让她不堪重负,想要对一个不了解过往,不懂牢笼去买的人讲出来,她说,“夕夕,我跟你讲讲他的,我不知道还能跟谁讲了。”    叶凉夕的心一下子像是被什么攥住了似的,抬手抓了抓时间的手掌。    时浅唇角扯了一抹笑,听起来却带着一股疲累,“在我大二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我们的认识,说起来就像电视剧一样,不真实,导致我现在回想起来,感觉那段时间,只是一个悠长的梦而已,并不是真的,若是没有这一箱东西,没有这一箱证据,我都觉得,那真的是一个梦。”    叶凉夕还从来没有听时浅说过这些事情,以前总觉得时浅,偶尔会对着什么发呆,像是在想什么东西一样,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正常的,但跟她相处将近三年,叶凉夕心里多少看得明白一些,时浅心里,可能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没有说话,时浅也不需要说话,好像就是想要说一些什么东西一样。    时浅唇角带了一点笑意,“那时候,也跟现在一样,有事没事就喜欢出去写生,有时候在公园,有时候在市区的广场。有一次在公园画画的时候,本来画着风景,后来也没怎么注意,就将他的背影画进去了,等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忽然出现,我才知道不小心将人画进去了,他把那幅画拿走了。后来……”    时浅回忆到这里,脸上的笑意就柔和了几分。    她和方然的的相遇,就像电影一样,始于浪漫,终于悲剧。    在公园不小心将他入画之后,那副画就被方然拿走了,时浅还记得他一副严肃不容反驳的语气拿走自己手里的画的模样,当时她还小,还没有现在的淡定大气,只能忐忑不安地把画交给了对方,竟然还一个劲地道歉。    方然也不说什么,淡定地把画拿走了之后,就离开了。    后来,时浅再遇见方然,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那时候在排队借书,他就排在自己的前面,与她隔着两个人的距离,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时浅却注意到了他,他借的是机械类的书籍。    她听见图书馆的管理员拿着借书证例行公事开口询问,“方然是?”    对方没有情绪地嗯了一声,就像那天让她把那幅画了他的画给他一样,时浅第一次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时浅那时候已经在帝京大学生活了一年,先前一直没有在学校遇到过方然,但是自从在公园遇见过后,就好像经常在学校遇见方然。    有时候是在图书馆,有时候是在自习室,有时候在是食堂,甚至学校的超市。    更严重的是,有时候她去公园画画,还能在公园里再次遇上他,她去盛辉广场画画,都能在广场上见到方然的身影。    这个男人,太特别,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分明干干净净,却莫名带了一股张力,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是沉沉对视。    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集,但时间久了,对于这样偶遇的状况,时浅就会渐渐注意起来。    到了后来,甚至去图书馆,会不自觉地寻找有没有方然的身影,甚至去公园或者广场写生的时候,也会去注意,有没有方然的身影。    两人本来就不认识,但因为偶遇的次数太多,那点微妙的感觉,就不知什么时候的,出现在了时浅的心里。    而方然在学校也并不高调,后来时浅才知道,方然是学校的交换生,在她大二那一年才刚刚来帝京大学,是机械专业的研究生,他在帝京大学看起来低调,但是在机械学院却也多多少少有一些名气,成绩很好,参与一些据说很重要的项目。    时浅第二次和方然之间有联系是因为有一天,她在美术学院的教室里画画,转头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的操场上方然正和几个男生打篮球,当时她正在做一幅素描,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操场上打球的方然,就鬼使神差地画了下来,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对开的素描纸上,全都是方然打球的身姿,那时候教室里本来只有她一个人,但却莫名觉得不安,反应过来就是毁尸灭迹,当然,最后毁尸灭迹没有成功,方然不知道怎么的就出现在美术教室的门口,一脸微妙地看着她。    时浅叹了一口气,乖乖把画架上的素描纸拿下来,递到对方的手里,“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方然接过那张素描纸,低头看了看,又看了看一脸囧然的时浅,淡淡点了头,然后冷不丁问一句,“你叫时浅?”    时浅一愣,神色一凛,“我是。”    方然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声音依旧干干净净,又有点低沉和威严,“下次别再画了。”    一句话让时浅红了脸,憋着应不出声,说的好像,她一直在偷偷跟踪偷偷画人似的。    方然没有再说什么,然后就离开了。    第三次见到方然的时候,是在某次聚会上,她那时候已经是教她的本科老师的得意门生,本科老师手下还有研究生,时浅和其中一个师姐关系很好,师姐外出写生或者出去玩都爱带上她,跟方然的第三次见面,就是师姐和机械学院的研究生师兄们聚在一起的时候,那天方然也去了,是因为要给一个要出国的师兄送别,刚好因为和师姐关系不错,那位师兄她也认识,而他的女朋友,还是老师手下的研究生师姐。    方然全程也没有显示出认识她的意思,只是和坐在旁边的师兄说话,话也不多,就静静吃东西,时浅视线总是忍不住往他那而看,但他好像特别敏感,总是捕捉上她的视线,然后淡淡转移。    在聚餐上大家都在喝酒玩游戏,一群爱玩的学生玩起游戏来就专门捡热闹的恶搞的,时浅很不幸在司空见惯的真心话大冒险中中招了,要她一个女生对着门口出现的第一个人念电影里的经典台词——“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得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了,你就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了,你就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    这简直是真心话大冒险里的常见招数,连惩罚项目都是直接百度出来的。    时浅那时候道行还太浅,不像现在一样,可以面不改色从容淡定处理任何意外情况,她认命地打开包厢的门口心里想的是,出现的第一个人,也该是服务员,结果她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刚好去洗手间回来的方然,也正从外面开门进来,时浅一下子就愣住了,当场紧张得不行。    身后的师兄师姐们起哄着笑起来,方然还一脸莫名其妙,身后就响起大家的笑闹声,“时浅,快点履行哦。”    时浅看到方然的时候脸都烧成了一直被煮熟的龙虾,磨磨蹭蹭拿出手机,对着屏幕上长长的一段话一脸生无可恋的念出来。    连头都不敢头抬起来去看方然。    等她念完了,喝得微醺的众人就在后面哄的一声笑起来了。    时浅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挖一条缝隙钻进去了,就听到方然在他头顶好像是笑了一声,看着包厢里的许多人,挑眉笑道,“欺负人呢这是?”    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时浅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对方然的印象,还停留在前两次他跟着自己拿画的时候,一脸严肃的表情上,这时候也不由得抬头看他。    方然低头看了她一眼,安抚她,“没事,他们跟你闹着玩呢,等下你赢了,再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时浅忽然就笑了,后边的人喝高了,就跟着起哄,“方然,不带这样的啊。”    “人家怜香惜玉懂不懂啊你。”    纷纷的声音,都是大家的调侃,这也没什么,聚餐上经常发生这样的状况,方然笑着回击了两句,最后时浅当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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