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这样倒V回去…… (8)
报复回来,因为大家都喝多了,最后真正清醒的就只有她和方然,一起聚餐的七七八八个人,方然让服务员帮忙,将师兄师姐们一个个扶到了车上,后边的座椅上,躺着醉醺醺的人,时浅只好坐在副驾,方然开车回去,一路上两人也没有说什么,那一次聚会之后,他们之间就没有什么交集了,但时浅却发现,自己对方然的关注更多了。 直到再次被他在盛辉广场上抓到偷画的时候,时浅是真的不淡定了。 不过那一次,方然并不像前两次那样,一脸严肃地让她把画交上去,反而是认真地打量着她的画架和她,最后,眉梢眼角都是笑,“画得比前两次都好了很多。” 时浅轻呼了一口气,低垂着头,想着反正已经不止丢脸一次了,那就丢,“方师兄,对不起。” 方然轻轻笑了一声,把画还给时浅,“下次再画的时候,离得近一些,好观察。” “啊?”时浅反应不过来,方然只笑看了她一眼,看她愣愣地把画接回去,然后提着手里的东西离开了。 后来,她去盛辉广场的时候就不知怎么的也会偶然看到方然在那里,看到她的时候,就会走过来看她画画,时浅还记得,他第一次不那么严肃对她的调侃,“今天还有没有偷偷画我?” 但她是真的再也没有在公众场合或者能被他抓得的地方画过他了啊。 不过公寓里倒是有几章偷偷的画像。 再后来,慢慢就变了,具体怎么变化的,时浅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大多数时候是在学校,一些随意的写生的场所,等她画完一幅画,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她的身后,少部分时候是在公园或者一些文化广场,也会偶尔和他相遇。分明没有太多的交集,分明只是他碰上自己在画画的时候过来看一眼,甚至只是调侃两句,一来二去就渐渐熟悉了,但两人的相处,也不见有什么特别和暧昧,像是维持着某种不可名状的默契。 直到那一天,她在因为老师布置下来的写生作业,在公园画画,突然下雨了,她拿着画具在屋檐下躲雨,那时候,方然已经处于碰见的时候就会理所当然跟她一起出去画画的状态,那天下雨,就在公园里等观光车的屋檐下,在很多人纷纷扰扰也凑着地方躲雨的地点,她再回想,还能想起帮她拿着那个巨大的画架,被淋湿了半个身体的方然,屋檐外是夏日的瓢泼大雨,两人相顾无言,清新的空气里流淌而过的温馨。 原本没有觉得什么,直到方然突然叫她,“浅浅。” 那还是方然第一次这么亲密地叫她,时浅一听就愣住了,抬头看方然。 方然低头看她,“你那边,被雨淋到了。” 时浅转头,右侧的肩膀有雨水洒进来,她下意识往里侧躲,方然突然就抬手,从背后伸手虚虚揽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这边推,然后站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他本来身形就比较高大,这么一来,半边肩膀就淋在了雨中。 时浅一下子反应过来,“方师兄,你被雨淋了!” 方然好像浑然未觉,转了头看她,目光沉沉的,看得时浅一阵心惊,心悸。 然后她就听见方然说,“浅浅,你想不想每天都能光明正大的画我,不管是什么样子的?” 那一刻,在哗啦啦的雨声中,时浅分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 叶凉夕静静听着,她所听到的,是时浅的回忆,经她口述之后,只剩下一片苍白的语言,但叶凉夕却知道,也理解很多或许时浅说不出来的心情,包括她有时候看着画架发呆的落寞。 时浅说着说着,神色就落寞了下来,叶凉夕开口询问,“后来呢?” 时浅低头,沉默不语,叶凉夕以为她不会再说了,不想她突然抬头,唇角扯了一点笑意,但眼睛却湿漉漉的。 一颗眼泪,从时浅的眼里滑落。 叶凉夕吓了一跳,这还是将近三年之后,除了在盛辉广场那一次看到时浅哭之外,她第二次看到时浅流眼泪。 那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但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后来呢? 时浅也想问后来呢。 方然真是一个特别的人,就连告白也这么隐晦。 时浅根本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因为她知道,这个人,已经刻在心里很久很久,久到就算不用看他,她也能准确地画出他的每个表情。 后来时浅再想起来,仍旧觉得那天方然的告白纯属是引诱,不然他为什么用那样诱哄的声音。 后来的相处,准确证实了时浅的这个想法,方然跟她认识的那个方然一点也不像,两个人确定了关系之后,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点也不严肃,一点也不威严,一点也不沉默寡言,就跟着爱粘人的大男孩似的。 可这样的变化,却让时浅认识到,即便是这样的方然,还是让人心动。 两个人蜜里调油地过了大半年,直到大二期末即将结束的时候,方然因为交换生的身份,有事情需要回国外的学校一趟,当时,那个男人还依依不舍地跟她道别,说真想把她压缩了放在口袋里,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 那时候她不以为然,笑着说他异想天开。 时浅永远记得,他离开之前,跟她最后的话,“等你回来,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时浅被他打趣惯了,“最好别回来了,一点也不想听你的秘密。” “真的不想我回来了?” 时浅扭过头,没有回答他的话,方然最后拥抱着她,不舍离开,“浅浅,等我回来,如果一个月之内,我没有按时回来,你要等我,多等我几天。” 时浅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的恐慌,但方然没有给她恐慌的机会,手指摩挲着她的脸,“好不好?” 飞机最后起飞,时浅不知道,那一句“最好别回来了”会一语成谶。 也不知道,那一句“如果一个月之内我没有按时回来,你要多等我几天”会成为她往后那么多年,唯一支撑下去的理由。 最终她等不到方然回来。 那一架带着方然离开的飞机,就像带着方然消失在天际了一样。 就连带着方然,也消失了。 没有任何消息,所有她认识和方然认识的人,都没能给她提供一个可靠的消息。 方然就像一个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人。 那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悠长的梦,但是,方然留下的东西,却时时刻刻提醒着时浅,那一切并不是一个梦。 后来的时间里,时浅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那一句话,让方然再也回不来了,她一度消极绝望得厌食。 叶凉夕听到这里,都不敢再问她后来。 时浅却早已收回了脸上的泪水,就像讲了一个别人的故事一样,动作极缓极慢,沉默不言地一一收拾好箱子里的东西,然后将那个箱子用胶带封住。 封箱之前,叶凉夕看到一张字迹已经陈旧了的卡片,上边用黑色的笔写了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浅浅,等你毕业我就娶你! 叶凉夕想,能写出那样大气的字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而方然,最后为何会消失不见? ☆、134 吃糖(2更) 冷氏集团的北园项目,已经建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内墙的画面设计。 这件事交给时浅,她近来也放越来越多的精力在北园项目上,大概还有两三个月就能完成。 今天她照例来项目场地。 负责内墙绘画的画师见到她过来,就马上迎上来,“时老师,你过来看看,这块墙面的画的颜料,是不是有些问题。” 时浅直接带了一个安全帽就跟着画师进去了。 这面墙,有两层楼那么高,旁边都架好了手脚架,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动作灵巧地上了手脚架,去看正面墙的画作。 几个画师也跟在她的身边,听着时浅在说什么。 冷川带着冷欢过来视察,一进来就有负责人说时老师刚刚来了。 冷川一下子就觉得精神抖擞,刚好今天带着冷欢过来,时浅就来了,简直是难得一遇的机会。 他马上笑着对冷欢道,“哥,咱们去看看项目如何?” 冷欢还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不过今天过来本就是来视察的,他刚刚回来接手公司,许多事情都不太熟悉,北园项目不是他负责的,事实上是冷川在负责,但既然作为老总,他也总要看一看公司的最新项目,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就跟着冷川进去了。 时浅还站在四五米高的架子上跟画师谈论,冷川远远在外边就能见到站在架子上的时浅,她带了一顶安全帽,手里拿着一张大纸在跟画师们交涉。 冷川指了指时浅的方向,“哥,那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北园项目内外墙画设计的画师。” 冷欢没什么兴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眼看高高站在架子上的时浅,只能看到一个背影,时浅见天传了一件长及膝盖的风衣,头发高高,还带着一个安全帽,这时候只能看到一个宽大的外套的背影,根本没有什么辨识度。 冷欢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了,反倒是去看了看整个项目的内外设计。 这是他第一次来北园项目的场地,时浅在那边忙,冷川深知时浅的脾气,这等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因此也不叫时浅,带着冷欢四处参观,心里却想着,等下一定要让他哥和时浅见一面。 时浅站在高处正和画师交涉,根本不知道冷欢和冷川的到来。 直到处理完了那个色块的问题,走下架子的时候,才有人跟他说刚才冷川和公司的**oss过来了。 时浅听到只是笑了笑,冷川来了不找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大事,她也没有什么问题要跟他交涉和解决的,当即也不去找冷川了。 她站在地上看了一会儿,然后也拿了颜料桶上了架子,跟画师们一块儿画画。 冷川再带着冷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时浅已经在上边拿着颜料桶画画了,不由得意外,“时浅往常极少亲自上阵,今天怎么了?” 冷欢不知道怎么的,原本不怎么说话的,听到声音回头看了冷川一眼,“时浅?” 冷川点头,难得冷欢注意到这个名字,他就像看到了什么希望似的,“哥,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冷欢皱眉看了他一会儿,直看你的冷川心里发毛,不敢惹他,“怎么了。” 冷欢一下子舒展眉头,“没什么。” 他说完,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一边接起手机,一边往外走去。 冷川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有跟出去,在底下叫了一声,“时浅。” 时浅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到冷川一个人在底下站着,她放下画笔,爬下架子,笑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陪我哥过来看看。” 时浅现在对冷川的哥可谓是一听到就警惕,神色不善地看着冷川。 冷川失笑,懒洋洋地看着他,“等你让你认识认识。” 时浅一脸恶寒,“算了,我忙。” 冷川也不勉强,正回头去看,就看到外边负责人进来,“冷总,总裁说是有事先离开了。” 冷川一下子脸色就变了,他还计划让他哥见一见时浅呢。 负责人很尽职地传达冷欢的意思,“总裁约了客户。” 冷川轻哼一声,摆摆手让对方离开,“什么客户这么着急。” 时浅耸耸肩,朝着外边看过去,层层叠叠的架子里,她好像看到一个背影钻进了一辆车里,那个背影只有半边,她看着,却突然愣了一下。 冷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勾唇笑了一下,“我哥,怎么样?” 时浅淡淡看了冷川一眼,那一刻看到那个半边的背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突然想到了方然,突然升起的念想,几乎吓了她一跳,她镇定地转回头,“我没看到。” 冷川不以为然,啧了一声。 周六时浅搬家,请了工作室的人一起吃饭,算是庆祝搬迁之喜。 叶凉夕应邀出席,其实只是去时浅的新家里一起做一段饭来吃而已。 经过一年多的变化,工作室已经有了一些变化,时浅研究生结束之后,会一边读博一边在帝京大学任助教,而温言已经在上一年独立创建工作室,他也成为了帝京大学美术学院的老师,叶凉夕一直以为,温言应该会选择出去,没想到他反而在外面建立了工作室的同时,也在帝京大学开课了。 聚餐那天,一切正常,宾主尽欢。 看起来时浅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好像那天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一样,但这个故事,却留在了叶凉夕的心底,她常常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了方然的消失。这个故事,像电影一样,神秘而无从查找。 在时浅家用过午饭之后,到了下午,大家纷纷离开。 温言送她离开,自从毕业之后,温言见叶凉夕的次数就比较少了,但经过一年的相处,自从温言回国之后,王教授大部分时间都是让温言来指导叶凉夕作画,叶凉夕跟他已经熟得不行了。 离开的车上,温言问她,“最近怎么样?” 叶凉夕笑,“挺好的,温师兄,过两天我的画完成了,再给你看。” 温言笑,“行,到时候你跟我说一声,我回来上课就顺便去给你看看。” 叶凉夕点头,温言问她,“去哪里?” 叶凉夕指了指前边,“你把我在盛辉广场放下来就行了。” “跟同学出来玩儿?”温言笑问她。 叶凉夕摇摇头,“不是,来这边找人。” 温言听到她这么说,只当她是来玩的,总之这句话也只是问问而已,也不多说,一路上只是跟叶凉夕聊了一些近况,以及她最近的学习情况而已,很快,盛辉广场就到了,叶凉夕下车之后,跟温言道别,温言的车离开之后,她看了一眼傅氏的大楼,朝着大楼走过去。 这一年多的时间,她也不是没有来过傅氏,大周末的,事实上公司上班的并没有什么人,只是底下的商业区比较热闹。 她轻车熟路地走进去,进了傅景湛办公的大楼,乘了电梯上三十一楼。 三十一楼零零星星有人在办公室,见到突然出现的叶凉夕,都纷纷抬起头来。 当年那个跟着傅景湛出现在三十一楼还囧然不已,一路默默低头的小姑娘,已经长开了不少,即便叶凉夕这两年不怎么出现在三十一楼,甚至每次出现三十一楼都只有几个人,还是有人记住了她。 叶凉夕面不改色地走过去,还没有走到总裁办,李泽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看到叶凉夕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叶小姐?” 叶凉夕对他笑了笑,“李特助。” 李泽很快就明白叶凉夕是来找傅景湛的,但是,傅景湛这会儿正在开会,而且也没有提前吩咐他去接人,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是叶凉夕自己过来的。 李泽很尽职将人迎进去,“叶小姐请跟我来,boss还在开会,我去告诉boss一声。” 叶凉夕跟着李泽进去,笑道,“不用了,我在办公室等他一会儿,李特助先忙,不用理我。” 是个挺重要的会议,傅景湛在跟法国那边交涉,李泽也不好打扰,带叶凉夕进了傅景湛的办公室之后,一如既往给叶凉夕叫了一杯橙汁进来之后就退出去了。 叶凉夕将书包放在傅景湛办公室的沙发上,这个办公室当然不是第一次来,她已经没有什么新奇的了,傅景湛既然在开会,她就等人咯,拿出了书包里的试卷,就在沙发旁边的桌子上开始写作业。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傅景湛那边才刚刚结束会议,沉着脸回到了办公室,李泽还来不及前去禀告傅景湛叶凉夕来了,他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结果办公室的门才刚刚被他从外面推开,叶凉夕就一下子从门后跳了出来,像是专门要吓人似的,“嚯!景湛哥哥!” 傅景湛难得一下子愣住了,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姑娘,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叶凉夕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看着傅景湛的模样,终于笑弯了眼睛,抬手在他眼前摆了摆,“景湛哥哥,你被吓傻了?” 两年的时间,她的身量拔高了不少,以前还不到傅景湛的肩膀,现在已经能跟他的肩膀平齐了,但对于傅景湛来说,还是矮的。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突然看到觉得不会出现的人,本来也觉得没什么,但这一刻心里突然升起的饱涨,却不知如何形容。 这个时候的他突然意识道,他早已将叶凉夕的存在化入了骨血,只有见到了她,只有她陪在自己的身边,他的一切才变得完满起来。 将她的手抓在自己的手里,傅景湛带着人往沙发那边走,“怎么过来了?” 她今早还说,要去参加时浅的新居乔迁之喜,他没有想到,叶凉夕会出现在这里。 叶凉夕笑嘻嘻的,“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惊不惊喜?” 还能说什么,傅景湛坐在沙发生,叶凉夕就站在他的面前,傅景湛将人往怀里压了压,叶凉夕一手揽着他的脖子,因为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她自然是更要高出一些。 叶凉夕低头,飞快在傅景湛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傅景湛眼里都晕了笑意,捏着她的腰,叶凉夕一下子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傅景湛问她,“今天玩得开心么?” 其实也不算玩什么,就是在时浅家里一起做饭来吃而已,不过她喜欢这样的氛围,重重点了一个头。 傅景湛也不说话,就捏着她的手在手里把玩着,叶凉夕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裤袋里摸出一颗糖,是刚才在时浅家里顺出来的,是她喜欢的口味。 糖纸摊开了,一颗橙黄色的糖果被放在手心,她拿到傅景湛的面前。 傅景湛不吃甜食,笑着摇了摇头,叶凉夕也不在意,把糖果送进了自己的嘴巴。 傅景湛看着,眸色忽然就沉了沉,一股水果的甜腻味道一下子弥漫在身边,他问她,“什么味道?” 叶凉夕舌尖抵着糖果齿间给他看,“橙子味的。” 那一颗糖,滚了一圈,又回到了叶凉夕的嘴巴里,傅景湛忽然低低开口,“突然也想吃糖了。” 叶凉夕在上衣口袋里摸了一把,摊开手在他面前,嘴里还咬着一颗糖,声音含糊不清,“没有了。” 傅景湛一只手就可以将她摊开的两只手给包住,将人轻轻一扯,叶凉夕就往他的怀里而去,下一刻,他的嘴唇,就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她的。 那颗唯一的糖最后毫无意外进了傅景湛的嘴巴,嗯,味道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蛮好吃的。 ------题外话------ 今天只有两更哦,万字了。 ☆、135 小舒湮(1更) 晚上回家,叶凉夕用过晚饭之后,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消食。 傅景湛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盒糖出来,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 叶凉夕看到那一盒糖,就想起下午在办公室的事情,立刻一脸警惕地看傅景湛,“干嘛?” 傅景湛笑,“赔给你的糖。” 叶凉夕抬手捂脸,唔,以后再也不要吃糖了。 —— 十一月底的时候,各个学校的美术班都在准备高三美术高考的事情,报名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而报名完成之后,大部分的考生,会进入一段密集的针对训练时间,这时候,考生们几乎已经放弃对文化课的学习,直等来年一月考试结束之后才会埋头进入文化课最后的冲刺复习阶段。 就在美术高考的报名工作准备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一则来自国外的消息,在国内美术界,引起了一则小小的动荡。 今年的柏林艺术展在十一月底正式结束,随着关于柏林艺术展正式结束的消息传出来的,德国美术界传出的针对此次艺术展画作的评价。 这天早上,叶凉夕和颜琳在学校食堂用过早餐之后,刚刚从食堂出来,就收到了时浅打过来的电话,她愣了一下,这大早上的时浅给自己打电话,是怎么了,“喂,浅浅姐?” 电话已接通,时浅带着笑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夕夕,有没有收到什么好消息?” 叶凉夕一脸奇怪,“什么好消息?” 时浅一听就知道她肯定还不知道消息,“柏林艺术节结束了,有没有看到后续消息?” “后续消息?”叶凉夕笑,“是不是温师兄又荣获了大奖?” 时浅道,“温师兄哪一次参展不是满载而归,不过夕夕,这一次是你,你的作品被评委会评选为今年柏林艺术展美术新锐奖。” “啊?”叶凉夕惊呼出声,完全想不到。 柏林艺术节,这个自从今年三月就开始的艺术展,她确实没有太多关注,不过温言参加了这个艺术展,以他的绘画能力,在柏林艺术展这样全球性的展览里,是有一席之地的,当时他拿着作品去参展的时候,顺上了叶凉夕的作品,叶凉夕觉得以自己的能力还不能去参加这样的画展,只怕会贻笑大方,但温言坚持,说就当拿去玩玩儿。 玩玩儿……叶凉夕对此无法苟同,总也不能因为温言有自己的展位,就把他的展位让出来挂上她的作品,不过她的拒绝没用,温言也只是这么提了一句,后来当她的画被送到了柏林,温言才告诉她他拿了那幅他帮她看过的作品去参展了。 叶凉夕无语了好一段时间,但画已经被挂在了千里之位的柏林的展厅,她还能如何,温言笑着安抚她,就当做是玩玩就行了,后面她也没有再关注这件事,温言也没有跟她说过后面的那幅画怎么样了,叶凉夕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直到现在被时浅提醒起柏林艺术展的事情,才想起来。 她听到这个消息,愣了很久都反应不过来。 就连颜琳也觉得奇怪了,看他愣愣的表情,“夕夕,你怎么了?” 后边,时浅在电话里再说了什么话,叶凉夕都听得浑浑噩噩的,在她的认知里,柏林艺术展这样全球性,不知荟聚了全世界多少知名画家的展览上,她一个小菜鸟的作品能被人注意到,就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更别说是获奖了。 直到挂断了电话,她才慢慢消化了这个消息,不见巨大的喜悦,反而是皱眉。 颜琳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她正想要开口说话,手机又震动起来了,“喂,温师兄。” “我已经知道了,刚才浅浅姐刚刚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不是惊喜,是惊吓好……” 最后挂断了电话,叶凉夕无奈地笑了笑,总算是完全消化了这个消息。 颜琳却有些担心她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叶凉夕将手机收回口袋,抬头看了一眼冬日清晨的阳光,脸上带上一抹浅淡的笑意,转回头看颜琳,“嗯,我的画去参展,获奖了。” 颜琳一愣,展颜笑开,“恭喜啊,什么展?多大奖?” 叶凉夕沉吟了一下,“柏林艺术展,美术新锐奖。” 颜琳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就算不是在美术界混这一行,怎么的也会知道这样的艺术展有多么大的分量,她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凉夕,然后尖叫一声,就在食堂门口不远处将叶凉夕给抱了个满怀,“天哪,夕夕,你太厉害了!” 叶凉夕其实是真的高兴,被颜琳的情绪一感染,也笑了起来。 过路的学生纷纷看过来,以叶凉夕在学校的名气,大部分同年级的学生是认识她的,这时候也很奇怪,文科重点班的两个学霸青天白日地抱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关于柏林艺术展上,叶凉夕的作品获得新锐奖的事情,网上很快就有大篇幅的作品在进行报道。 她的出现,就像长虹破空,来得意外又突然,简直是势不可挡,让人猝不及防。 而随着获奖的消息一出来,她的唯一一张参展的画作,也被媒体放在了网络上。 当然,这份轰动,基本上只是在美术界,其余的界外人士,一般不会去注意这样的事情,因此即便有媒体的大量报道,引起的关注度,也不如明星的一个八卦新闻。 此后,网上也纷纷出现评论,即便叶凉夕带着作品获了奖,但是针对她画作的评论仍旧是褒贬不一。 艺术家大多是自视清高,尤其是自诩自成风格的艺术家,往往对别人的作品看不上,叶凉夕的作品风格大胆、乖张、诡异,笔触和颜料的运用夸张而天马行空,尤其是她现在的年龄,还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女,此前也未曾在国际上的任何美术展上出现过,很快就有老资历的艺术家对她的作品大肆针砭,认为她的出现,可能只是流星一闪而已,并不足为奇,甚至对她的笔法、颜料绘画风格全然否定,认为叶凉夕天马行空的风格和那幅画里粗糙的笔触简直是对美术的侮辱。 即便有不少否定的声音,可是那一幅被评为新锐奖的作品,仍旧是得到了很多国内外艺术家的评赞,甚至有人惊叹她的绘画风格,给近三十年的美术界,打开了一道魔法的大门,甚至,评委会对叶凉夕的评价是:“从叶凉夕的作品中,我重新感受到了二十多年前,舒湮首次参展时带来惊艳。” 因为这一句话,柏林艺术展之后,叶凉夕的身上,多了一个标签——“小舒湮” 褒扬者认为,她是美术界的另一个舒湮,就像当年舒湮带着他的作品在巴黎引起轰动一样,叶凉夕的作品,同样在柏林的艺术展上,让人折服,而两人的风格,都是大胆诡异,同样褒贬不一,历史在二十多年之后,在欧洲,不同的地方,惊人的一致。 唐如雅知道消息之后,就给叶凉夕打电话了。 “你现在啊,果然比你妈妈厉害,当年你妈妈在国际上拿到大奖的时候,比你还要大一点呢。”唐如雅笑着打趣她。 叶凉夕这两年,也了解了不少叶清如当年在美术界的名声,听到唐如雅的打趣,笑道,“唐阿姨,你可别来取笑我,我哪有我妈妈当年厉害啊,你以前也拿过国际大奖的。” 唐如雅在电话那边笑得愉悦,不过最终还是问出了一个已经想过几次的问题,“小夕啊,你现在也高三了,唐阿姨一直想问你,你是想在国内发展呢,还是去国外的学校,你的风格虽然跟你妈妈当年不一样但都是是一样的大胆而诡异,说实在,唐阿姨觉得,国内的环境,可能不太适合你。” 唐如雅说得没错,东西方的审美观是不一样的,而叶凉夕的风格,跟她整个人的性格简直大相径庭,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是标准的东方人性格,但是画作却满满都是西方的风格。 听到唐如雅这么说,叶凉夕的语气也严肃了几分,“唐阿姨,这个问题,我早就考虑过了,我不想出国,我已经决定考帝京大学的美术学院了。” 唐如雅似乎并不意外叶凉夕的这个决定,“帝京大学很好,我跟王教授聊过,他说以你现在的水平,大概会保送帝京大学,不过现在名单还没有出来,所以没有什么消息,但是,唐阿姨觉得没有意外的话,你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叶凉夕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唐如雅那边又轻笑了一声,“还有,你这次在柏林艺术展上获奖,或许,接下来,会收到欧洲其他学校递来的橄榄枝。” ------题外话------ 特别注明:本文提到的所有画展、艺术展、美术奖,仅限本文世界背景下,不与任何现实挂钩。 叶姑娘正在一步步走上人生的巅峰…… ☆、136 有一天,他的小姑娘会不再需要他 唐如雅的话没有错,不管别的艺术大家如何评价叶凉夕的画,国外的几所美术学院,在十二月份的时候,仍旧对叶凉夕伸出了橄榄枝。 德国的柏林艺术大学、卡塞尔艺术学院、甚至意大利的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和巴黎美术学院,纷纷向叶凉夕伸出了橄榄枝。 与此同时,今年帝京大学美术学院的保送生名额也在这个时候公布出来,叶凉夕毫无意外地获得了美术学院的保送名额,也就意味着今年的美术高考,她是不必参加的,只需要参加来年六月份的高考就可以,但是以叶凉夕现在的成绩,考进帝京大学,简直就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帝京一中的老师们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对叶凉夕能考进帝京大学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保送名单出来之后,班主任和美术班的指导老师都已经分别找叶凉夕谈过话。 十二月份的天气,已经冷得不行。 就算是中午,天气也是阴沉沉的。 温言今早回帝京大学上课,早上两节课结束之后,没有离开学校,反而是去了王教授的工作室。 王教授的工作室又收进来了两个学生,气氛倒是不错,今天叶凉夕也在这里画画,这段时间王教授出差了,工作室的大多数事情都落在了时浅和叶凉夕的手上,自叶凉夕在柏林艺术节上崭露头角之后,工作室里新进来的研究生师兄师姐都要高看她几分,弄得叶凉夕窘迫不已。 温言进来之后,照例却看叶凉夕的画,工作室里的其他人看到温言进来,也纷纷打招呼,“温老师。” 他们进来的时候,温言已经在校任教,因此这一届进来的学生,都叫温言温老师而不是温师兄。 温言淡淡点头,叶凉夕也转过来,“温师兄来了。” 温言笑着点头走过去,眼里弥漫了笑意,“来看看你的画儿,怎么样了。” 叶凉夕看让到一边,“温师兄,你看看。” 温言就着站着的姿势认真端详了一会儿,才肯定地点头,“不错,这两年进步很大,你的画,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如何琢磨。” 叶凉夕笑开,“师兄,你别说得这么夸张好?” 温言却很认真,低头看她的时候眼里都是笑意,“你现在可是被称为小舒湮了,我的话可不算夸张。” 叶凉夕突然感到无力,这段时间,工作室的其他人一直拿着小舒湮小舒湮这个称号来打趣她,她能怎么办? 工作室的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是啊,夕夕,你现在可是我们工作室的招牌。” 叶凉夕赶紧举手投降,工作室里又闹开了一片。 温言虽说没有什么可指点叶凉夕的,但两人还是就着叶凉夕的这幅画交谈了一段时间。 午饭快到的时候,温言请工作室里的人一起出去吃饭。 这本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一般只要温言回了工作室,只要恰逢饭点了他又还没有离开的话,都会请大家一起出去吃饭,大家跟他也算是熟悉了,加上对他的崇仰,自然乐此不彼。 其他人欢呼回应,表示求之不得,也表示画了一上午的画要回去换一件衣服再出去。 温言笑着答应下来,首先带着叶凉夕去了吃饭的地方。 学校附近的一家私房菜,平时也来惯了这一家。 其他人还没有到,温言和叶凉夕首先进去找了位子坐下来,这才刚刚坐下,旁边就走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拍了一下温言的肩膀,“哟,还以为不是你呢。” 温言转回头,笑得和煦,“出来吃饭?” 对方笑着应了一句,视线却放在叶凉夕的身上,对温言笑得揶揄,“女朋友这是?” 温言脸色严肃了一些,“别胡说。” 对方显然跟他交情不错,才能说话这般随意,叶凉夕闻言也抬头看过去。 温言这时候才转回头看叶凉夕一眼,然后跟对方解释,“师妹。” 对方挑了挑眉,显然不信。 温言只好无奈解释,“王教授工作室的学生,叶凉夕。” 对方恍然大悟,“你就是叶凉夕?” 叶凉夕笑着打招呼,“你好。” 对方看了看温言,又看了看叶凉夕,最后好像在消化着某个消息似的,一脸神秘莫测地笑了笑,抬手过去,“你好,久仰大名,我是唐晋。” 叶凉夕抬手过去轻握一下,然后很快放开,“我才是对唐师兄久仰大名,我在帝京大学可没有名气,唐师兄却是帝京大学的名人。” 唐晋爽快笑了一声,与温言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唐晋离开之后,温言才道,“他这个人说话一向如此,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叶凉夕笑着摇头,“没事,不过师兄,你是不是真的该找一个女朋友了?” 她笑得明媚,看着他也是揶揄的色彩,温言微微愣住,叶凉夕双手托着下巴笑道,“话说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你的终身大事,都快成为全学院女生都关注和全学校男生都操心的事情了。” 温言教训她,“胡说什么?” 叶凉夕依旧笑,“当然不是胡说,因为女生们都把温老师当做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男生们都害怕温老师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 温言哭笑不得,“哪里来的这些歪理。” 叶凉夕笑嘻嘻的,“不信的话,你去看帝京大学的论坛,可好玩了。” 温言叹了一口气,“你啊,也拿这些事情来打趣我啊。” 叶凉夕眨着眼睛,两年的指点和相处,温言像一个指引她的老师,走在绘画的康庄大道上,又像一个兄长一样,尤其是在王教授工作室这样的氛围,因此,跟他开玩笑和玩闹也已经习以为常,“温师兄,你真的没有喜欢的女孩么?你就告诉我呗,我保证,肯定帮你保守秘密。” 温言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没有。” 叶凉夕明显不信,“真的?”她还满眼都是八卦。 温言抬手,静静看了她一眼,作势要去敲她的脑袋,“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叶凉夕抱头笑了笑,“温师兄你不会在害羞?” 温言这次是真的不客气了,曲折食指和中指站起来要去敲她的头顶,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热闹的笑声,工作室里的其他人也到了,就连时浅也跟着过来了。 叶凉夕对着前来的人招手,“纪师姐,付师兄,这边。” 她没有看到温言重新坐下来,投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苦涩又无奈。 中午大快朵颐之后,众人回工作室。 温言自然要离开,他的车在学校,餐馆距离学校不远,所以那时候没有开车出来,一群人步行着回学校。 时浅吃完饭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叶凉夕和温言走在后面。 温言问她,“听说你这段时间收到了几所国外大学的offer?” 叶凉夕自然不隐瞒,“目前收到了六所,几乎都是欧洲的美术学院,可能因为柏林艺术展带来的效应,学校的老师,表达出对我的欣赏,想我出国学习。” “我听说连巴黎美术学院都对你作出邀请了。” 叶凉夕摇了摇头,“巴黎美术学院的邀请,只是邀请我过去学习一段时间,事实上并不是真正的offer。” 温言给她解释,“巴黎美术学院是世界四大美术学院之一,不知道多少人正想进入而不行,那里简直是每个学绘画的人的天堂,他们能给你发出邀请,可见是对你的认可,巴黎美院开放包容,不管别人如何评价你的作品,至少那里的老师是认可你的,说是邀请你过去学习,但实际上最后录取你进去的几率仍旧很大。” 叶凉夕笑道,“师兄觉得我应该出国么?” 温言笑着摇摇头,“倒不是奉劝你,只是跟你说一说,机会难得,我自己的建议的话,我觉得,如果是去国外,巴黎那边的艺术氛围,能对你产生比较大的影响,对你的进益比较大,当然,最后如何还是要你自己决定。” 叶凉夕没有任何为难,“师兄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并且也考虑过,但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出国的。” 温言一愣,“为什么?” 叶凉夕笑着摇了摇头,“至少现在不会出国。” —— 晚上,叶凉夕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澡,傅景湛在书房。 书房的桌子上,有几个信封,信封上是国外几个大学的校徽和显著标志。 上边标志了不同的语言,但最后都有一句中文的翻译。 这些信,收件人都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叶凉夕。 傅景湛看着这些东西,想起下午在办公室的时候,唐如雅打来的电话。 “阿湛,我那天跟小夕聊了一下,发现她对于出国并不是很热衷,她现在还小,在绘画上造诣很好,可能继承了她妈妈的天赋,小小年纪就已经出类拔萃了,国外的几所学校对她也是青睐有加,但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似乎早就打定主意不会出国了,其实我觉得,以她现在的成绩,如果出国的话,绝对比在国内获得的进益要大……” 唐如雅说了很多,总的来说,就是觉得在如果叶凉夕现在出国,对她的以后更好。 就像傅迎雪学大提琴,也会选择去法国,而她现在在法国音乐界也已经小有名气,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唐如雅一向高瞻远瞩,能给最好的,绝对不会给次好的。 何况她本身即是画家,全家人对绘画的了解加起来都不如她这个名师,最后唐如雅问他,小夕不愿意出国,是不是因为他? 是不是因为他? 傅景湛清楚地知道答案。 当年叶凉夕就跟她说过,以后想要考帝京大学,那时候他将这句话当作了她学画画的决心,甚至一开始决定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傅景湛就决定,让她看遍世间最美的风景,绝对不会限制她的发展,让她的小姑娘成为站在他头顶上,让世人瞩目。 可是现在,傅景湛承认。 他又再次失信了。 一想到如果叶凉夕要离开她,去往万里之外的地方,他就烦躁,无法克制。 这几年的相处,他几乎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全部,往常并不觉得自己对她的爱有多深,只是对她好,力所能及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喜欢她跟在自己的身边,喜欢她在的时候轻松和心安的感觉。 如果不是最近接二连三从国外寄来的offer,让他意识到,当初的那个小女孩,真的长大了,她的翅膀已经长出来,就算没有他的助力,也能展翅高飞,即便没有他,她也会拥有自己丰富多彩的人生。 这个认知,让傅景湛终于意识到,有一天,他一点一点看着成长的小姑娘,会飞得越来越高,不再需要他。 ------题外话------ 虽然感觉没有必要,但写到后面还是替傅公子感到心酸,当她的女孩儿变得越来越好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即便没有傅景湛这个人,她依旧能拥有精彩完满的人生,可以与他毫无关系。 另外,咳!提个醒…… 现在的章节呢,是先发后审,万一下一个章节,即137章看不了了……那可能是西青一不小心开了个小小的车……唔,如果发现看不了了,那就表示被打回去修改了,然后,大家就等晚点再来看看,万一没啥问题,就愉快看文啦,么么哒 ☆、137 不想离开你(3更) 叶凉夕洗完澡之后就去书房找傅景湛。 刚刚开门进去,就看到傅景湛坐在书桌的后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听到她进来的动静,就对她招手,“过来。” 叶凉夕走过去,站在傅景湛的身边,“怎么了?” 她才刚刚问完,就看到书桌上的几个新封,不由得惊奇,“咦,这不是在我房间里么,怎么在这里出现,你拿来干什么呀?” 傅景湛将她的手牵在手里,刚刚洗完澡,她全身上下都是热乎乎的,手也是,软软的,可能因为经常拿着画笔的关系,右手的手指比左手要粗糙一些,他的手轻轻一动,叶凉夕就走到了他和桌子的中间,就站在他的双腿中间。 傅景湛揉揉她的手,抬手将她披散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收到了不少学校的offer,有什么想法。” 叶凉夕弯眼一笑,全然不以为意,“能有什么想法呀,景湛哥哥,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已经得到了帝京大学的保送名额了。” 傅景湛抬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脸蛋,“我是说,你想不想出国读书?” 叶凉夕忽然就沉默了,一双眼睛看着他。 傅景湛打算跟她好好聊聊这个问题,不论他多么舍不得,多么烦躁,唐如雅有一句话说得对,叶凉夕还小,她对他的依赖,所有人看在眼里,一句一句“景湛哥哥说”挂在嘴边,不管飞得多高,于他而言,她仍然是一个还没有真正长大的孩子,因为依赖他,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抵触了要离开,但如果现在有更好的适合她飞翔的天空,他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将捆绑在自己身边。 这时候,他才终于理解了这些年顾南风的心情,何为要对她的人生负责。 傅景湛正想开口跟叶凉夕解释这几所学校对她发展的好处,叶凉夕忽然语气执拗,“我不出国。” 傅景湛抬头去看她,就看到叶凉夕眼睛里泛了一层水光似的,“景湛哥哥,你是不是忘记我跟你说过的了,我要考帝京大学,我不会出国的。” 傅景湛两手环着她的腰,轻叹了一口气,“凉夕,你知道在国内和国外的区别么?” 叶凉夕重重点头,“我知道。” 还不等傅景湛说什么,她就开口,“你们都把我当做小孩儿,以为我不懂去国外读书和在国内读书的区别,就算国外的大学再好又怎么样,我不想去。” 她说完这一句,就执拗地看着傅景湛的眼睛,“我不想离开你。” 傅景湛只觉得心尖狠狠一颤,你不想离开,我又何尝想要让你离开? 他在心里长长喟叹了一口气,扶着叶凉夕腰的手,猛地一提,叶凉夕就变成了跨坐在他的腿上。 “傻瓜,没人要你离开。”他轻拍叶凉夕的后背,忽然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这么有人那么傻呢?又那么让他爱到无法言说。 叶凉夕趴在他的肩头,小声说自己的理由,“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觉得我去国外学习会比在国内的环境好,可是,景湛哥哥,就算我现在获得了几个大奖,达到了大多数人在我这个年纪都没有达到的高度、取得了让别人羡慕的成绩,别人看我风光无限,我自己却清楚自己的分量。唐阿姨、温师兄、工作室里的其他师兄师姐,他们都觉得我应该去找更好的发展环境,但我自己清楚,我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她说着说着就突然笑了,坐正了看傅景湛,“你说,如果那些评价我的画多么多么好的人看到我的素描和写实画之后,会不会要气死?” 叶凉夕自小没有系统地学过画画,虽然她因为对颜料的敏感度导致她在绘画上的风格让人惊叹,但实际上,至今为止,她的绘画风格都偏向印象派和超现实主义,倘若是写实画的话,说起来,她现在跟一般的高三美术生的水平,并不差太多,挺多就是跟在王教授身边学习了两年之后,比别的人好一些。 傅景湛想起她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素描和写实画都不满意,也笑了,“调皮。” 叶凉夕抱着他的腰趴在他的胸膛,“而且我不想离开你。” 她又重复这句话,说完又抬头看傅景湛,“你不要担心这样会影响我的判断,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该怎样做选择,景湛哥哥,你说过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怎么走,要自己负责,不是别人能去决定的。我知道自己该怎么走,我想要考的是帝京大学,而不是去国外的任何一所学校,至少,不是现在,但是,我还想告诉你,以后,我的脚步,也绝对不仅仅是帝京大学而已,西欧、北美……将来,我要做到像我妈妈当年一样出色,我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在国内的大学,油画也不容小觑。” 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总是这样温软,但每每做决定的时候,就像点了一把小小的火苗,那一把小小的火苗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傅景湛知道的,她一直都是这么聪明,一直都是这样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而他知道,她的小姑娘,一定有这样的本事。 “好……”傅景湛听到自己回应的声音,像含了一把沙子似的。 叶凉夕又说,“可是,就算以后我走得远了,飞得高了,我还是像一只风筝,我的线,是放在你的手里,绑在你的身上的。” 那双眼睛,蒙了水光一样地看着他。 坚定而又决然,傅景湛目光沉沉地看着叶凉夕,漆黑的眼睛,不知藏了多少惊涛骇浪一般的情绪。 她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呢? 怎么可以将自己完全交付出来,不留一点余地? 怎么可以,让他这么爱她,爱到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凉夕只看到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眼里不知藏了多少情绪,跟他相处久了,自然已经了解了他的情绪。而她今晚说出这一番话,也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但是,她就是想告诉他,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是她生命力唯一的光和暖,人若是没有了这两样东西,是会死的。 所以,她不想离开他。 傅景湛不说话,就这么沉沉地看着她,她凑过去,在他嘴唇上点了一下,然后退开,哪知她还没有完全退开,傅景湛放在她腰间的手忽然收紧,一只手抬起,掌住她的后脑勺,唇齿相依,来得又猛又急。 他从来都是有条不紊的,就连接吻,也从来都是温柔、缠绵,或者一点一旦地逗她,几乎没有像这一次这样,又啃又咬,像是急切地想要表达着什么,发泄着什么。 但叶凉夕不知道,傅景湛因为她的这句话,内心充盈了多少对她的感情。只怕她说现在想要杀了他,他大概都会亲自递上刀。 唇齿纠缠,从惊涛海浪变成微风湖波。 直到叶凉夕再也不能忽视来自傅景湛的变化,尤其她现在的坐姿,简直更加明显了。 叶凉夕实在不能忽视那个明显的感觉,而且她觉得傅景湛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了,两人虽然也亲热过不少次,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样的,她知道傅景湛一直都很克制的,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胆颤心惊的。 她只挣扎了一下,傅景湛就放过她了,叶凉夕被他吻得嘴唇一片红肿,一层水光清晰水润。 傅景湛虽然放过了她的嘴唇,却没有真的放过她,仍旧紧紧抱着人,一点一点吻咬她的下巴,声音克制又沙哑,像很多次惹她生气了之后又哄着她一样的声音,不断叫她的名字,“凉夕,凉夕……” 叶凉夕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他越来越明显的变化,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紧紧抓着他肩膀上的布料,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声音无措,“景湛哥哥……” 傅景湛终于放过她的下巴,猛地将人抱在怀里,那个力道,简直要将她揉碎了一样,他声音依旧带着一点点喘,但又一点一点安抚地拍着叶凉夕的后背,声音沙哑极了,“不怕,不怕,没事的啊。” 叶凉夕趴在他的肩膀上,还有一点轻喘,但明显感觉到傅景湛的变化还没有消失,只觉得他僵着身子,她害怕刺激他,咬着手指不敢轻举妄动,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心跳的速度,大概已经可以开罚单了。 书房里安安静静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叶凉夕僵着身体被傅景湛抱着,刚想动一下,傅景湛就按住了他,她似乎还感受到那一瞬间他的呼吸好像急促了几分。 长这么大,就算没有实际经验,当然也知道傅景湛怎么回事,尤其是现在他还这样,更重要的是,叶凉夕觉得,好像没有那么明显感觉,又变得那么明显了。 她一脸惊愕地僵着身体,傅景湛低声安抚她,“别怕,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叶凉夕脸红得不行,直到一会儿又过了一会儿,她不知道怎么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微微转头在傅景湛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说完,整个人从耳朵到脸都红成了一片。 却不知,傅景湛的眸色,瞬间变得深不可测。 她说完了,傅景湛却僵着身子,没有动静,叶凉夕第一次说这种话,还想不通前一刻哪里来的勇气,羞愤欲死。 傅景湛把她拉开一点,又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叶凉夕被她看得脸红不已,而且哪有他这样问人的,她不敢跟傅景湛对视,眼神躲闪,一下子挣扎开,“你别这样看我啊,你要是不愿意,我走了。” 说罢她动作利索,挣扎着离开,连脱鞋都顾不上穿就想跑出书房,可傅景湛一把将人给拉了回来,猛的一下站起来,一把将叶凉夕抱起来,“回房去。” 是真的回房,叶凉夕的脱鞋还扔在书房,被他抱回房间的时候她突然想不明白自己刚才的勇气到底从哪里来的,而且,她真的会么? 把人放在了床上之后,叶凉夕滚了一圈,就彻底埋进了被窝里,傅景湛抬手想要去开灯,叶凉夕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带了一点不难发现的慌张,“别开灯好不好?” 傅景湛放在开关处的手一顿,果真没有开灯,昏暗的房间里,以叶凉夕的夜盲症,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但这会儿她哪里还有一点害怕,完全被紧张取代了。 “好,不开灯。”傅景湛轻声道,他说完,掀了被窝的一角,跟着钻进去,他一进来,叶凉夕就滚过来,像是阻止着什么似的,抱住他的脖子,人都要埋到傅景湛的胸膛里去了。 傅景湛呼吸一滞,在她发顶落下一吻,“会么?” 叶凉夕呜咽一声,猛的甩头。 傅景湛似乎是笑了一声,将人从自己的胸膛里拉出来一点点,哪怕是在昏暗的房间,这一点微弱的光亮还能让他看到叶凉夕模糊的脸庞。 他想,这是他的小姑娘啊,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可她还太小。 叶凉夕看不见傅景湛,但周身都是他的存在,尤其是这样黑暗的空间,更充满了暧昧的气息,还不等她说什么,只觉下巴被轻轻捏住,嘴唇再次被熟悉的气息攻占了。 傅景湛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一只手在她的腰间一点一点摩挲。 叶凉夕被他吻得晕乎乎的,当觉察到一只手钻进睡衣的下摆往上攀升的时候,她就像受到了某种刺激一般,猛地颤抖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抓傅景湛的手。 傅景湛倒是轻易放过她,拉住她的那只手攀到自己的衣服里,侧了身子,几乎压在叶凉夕的身上亲她。 叶凉夕热得浑身都要出汗了,直到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拉着一点一点往下。 克制又放纵,叶凉夕的理智被他灼热的气息全部销毁,听之任之。 最后的最后,他的声音,满满都是诱哄,克制又压抑,只会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跟她耳鬓厮磨,脸颊相贴。 每一个吻都缠绵又温柔。 叶凉夕完全不得其法,一切只能被他掌控,直到她觉得手已经酸得没有力气,这个男人才轻轻颤抖一下,在她身上长长低吟出声。 这下子叶凉夕更加不知道怎么办了,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这,这……怎么办啊?” 傅景湛渐渐平复了呼吸,俯身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似乎低低笑了一声,翻了身,伸手从床头柜上抽出几张纸巾,在被窝里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给她擦手,随便收拾了一下自己,又将人圈进了怀里。 “明明害怕,还跟我说那样的话。”傅景湛在她头顶低低出声。 叶凉夕大概是真的羞愤了,就着这个姿势在他锁骨咬了一口,“你还说!” 傅景湛被咬了也不见皱眉,那一点点力道,就像小米的尾巴在心尖扫了一扫是的,挠人得紧,他眉目舒展,安抚她,“不说,不说。” 傅景湛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他说,“我很开心。” 叶凉夕弯了弯唇角,却什么也不说,对他依赖更甚,抱着他的腰就安心闭上了眼睛。 直到怀里传来轻缓的呼吸声,傅景湛才慢慢放开叶凉夕,大概是真的被他折腾累了,竟然就这样睡着了,他伸手开了一盏壁灯,才看到她额角的头发有些黏湿湿的,脸颊也带着红润,大概是因为刚刚出汗的缘故。 他侧着头看了好一会儿,又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才起身,从浴室里拿了热毛巾给她擦了脸和脖子之后,又重新盖好了被子,这才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叶凉夕已经换了一个姿势,侧着身体手脚都缩成了一团,抱住被子,似乎在抓着什么东西一样,傅景湛忽然觉得心疼得不行,掀了被子钻进去,将人收进了怀里,叶凉夕大概被惊醒了一点点,迷迷糊糊半开了眼睛,傅景湛拍拍她的后背,语气安抚,“没事,睡。” 也不知道叶凉夕听没听见,但好像发现是他,又抓了抓他胸前的衣襟,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傅景湛只觉得一颗心,都是满足的,恨不得就这样地老天荒。 ------题外话------ 咳!要写福利吗? 吱个声啊,我看看有木有人要看。 ☆、138 再见徐嘉卉(1更) 帝京大学的美术生保送名额下来,而美术高考的报名工作也结束了,美术班的学生几乎都已经在进行集训,几乎是不来上课了,不过这个时候,高三也已经不上课,只是不断考试、复习、做题、讲解和回顾旧知识点。 帝京一中的高三美术生,需要参加来年一月份美术高考的几乎已经不来上课,除了叶凉夕之外。 这两年,叶凉夕在美术上屡获大奖,学校里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名气,高一高二的老师也经常把“看看你们高三的叶凉夕师姐”之类的话挂在嘴边,拿来跟低年级的同学们做对比,高三之后,不管是月考还是模拟考,只要是同卷考试的,基本都会进行全市的排名,叶凉夕即便一边学画画一边上课,成绩在全市也始终是名列前茅,老师们对她都很放心。 而确定了不出国,就选择帝京大学之后,王教授为了她的学习着想,也让她这段时间少去工作室,先好好复习,叶凉夕也是如此打算,因此,越来越少去工作室那边,就连和时浅与温言的联系都变少了,只偶尔在网上交流几句。 寒假的时候,高三因为要补课,不仅放假的时间比别人晚,开学的时间也要比别人更早,寒假期间,更是发了一大叠的试卷回来,直让同学们叫苦连天,叶凉夕也显得无精打采的。 傅家这两年都没有回法国过年,一则是因为老爷子前年身子到了冬天,也不是特别好,另一则是因为今年叶凉夕的假期太短,若不然一家人是可以一起回法国跟本家那边过年的,这本是傅家的传统。 不过还好今年傅迎雪回来过年了,她学的是小提琴,也同样是今年毕业,但是毕业之后便在法国那边发展,虽然往年也会回来,但都是回来小半个月匆匆回校,但她和叶凉夕在网上的交流却一点也没有中断,所以,两人也不见得陌生。 两年过去,傅迎雪越发楚楚动人,加上因为学小提琴的缘故,整个人身上都透露这一股不同以往的气质,当然,这是在外人面前,在家人面前,还是一样原形毕露。 过年期间,天气并不是特别冷,傅远博和唐如雅早就出去会友,傅景湛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财经杂志,老爷子用过午饭不久之后就回房休息了,电视机的声音开着,传来春节晚会重播的声音,另一边地沙发上,傅迎雪和叶凉夕正拿着平板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总是就是不断发出惊呼的声音。 嗯,显然,两人很高兴。 傅景湛原本在看杂志,直到一个简短的对话传进朵儿。 傅迎雪:“怎么样,我说帅?” 叶凉夕:“帅!” 他翻着杂志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过去,不知道沉迷于什么的两个女孩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依旧兴致勃勃地拿着平板看着。 傅迎雪解释,“这个人,人们称他是钢琴王子,的确是王子,听他的钢琴,以后你再听到别的声音,大概都会觉得是噪音。” 音乐界的动态叶凉夕了解的不多,“真的?我觉得小提琴也很好听啊。” 傅迎雪时常给她发一些音频,叶凉夕都一一收藏起来,她觉得都挺好听的,还拿来做手机铃声了呢。 傅迎雪笑,“那是因为你没有听过他的,这是录下来的视频,如果说现场听……”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显然是在回味,表情是说不出的沉醉。 叶凉夕掩唇笑了一下,傅迎雪继续给她安利,“简直是我的男神,才三十多岁就能有这样的成就,人们说她是二十一世纪的莫扎克。” 叶凉夕惊呼。 傅迎雪继续分享,而后突然道,“夕夕,你今年高考结束之后有什么安排么?” 叶凉夕摇了摇头,“没什么安排,可能是跟王教授画画。” 傅迎雪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都画了这么多年了,也应该休息休息了,嗯,要不这样,你高考之后,来法国找我,我带你去听音乐会,或者咱们去看画展,就当做你高考旅行怎么样?” 结果叶凉夕还没有来得及做反应,一旁看杂志的傅景湛终于凉凉地说了自坐下之后的第一句话,“画展音乐会毕业旅行我会带她去,你自己管好自己。” 傅迎雪立刻不满了,“哥,你还讲不讲道理了,夕夕想自己出去玩都不行!” 傅景湛悠悠然看叶凉夕,“想出去玩?” 傅迎雪立刻转头看叶凉夕。 叶凉夕有些无奈地看了一下两人,轻咳一声,语气委婉,“嗯,其实也还好,主要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