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这样倒V回去…… (6)
傅景湛眸色微黯,不说话,却又往她屁股上招呼了一掌。 叶凉夕嘻嘻笑着,也不在意,她眼睛水水润润的,显然是很高兴,退出来一点点,轻轻在傅景湛的唇瓣上啄了一口,“景湛哥哥,你真好。” 阿姨从厨房出来,刚想叫两位可以吃晚餐了,但看到客厅里小两口亲密的模样,又默默退回了厨房。 ------题外话------ 一而再再而三跟叶姑娘错过的温师兄…… 温师兄表示:好怅然。 一而再再而三因为一个没见过的人吃醋的傅公子表示:我更加怅然,哼,我家女孩儿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没有的也想尽办法给,绝对轮不到外人来送。 ☆、123 章 灵性(3更) 叶凉夕的怠工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第二天就回工作室了。 回去的时候她将先前温言千里迢迢寄给自己的书拿回了工作室,温言在画室有属于自己的私人领域,虽然他不在,甚至快要离开工作室了,但依然保留得很好,叶凉夕想着先放回去,然后等他回来的时候再亲自感谢。 她再次回到工作室的时候,真个人看起来的状态都不太一样了。 便是王教授见了也不忘打趣一下,“小夕这是找到灵感了?” 叶凉夕应一声,“有了一些想法。” “哦?” 叶凉夕笑道,“等我修改一下先前的画,然后给教授看看可以么?” 王教授点点头,“行,你先画着,到时候我再帮你看看。” 叶凉夕眉开眼笑地应下了,拿了自己先前画好的三幅画出来,重新在画架上贴好。 蒋其琛闻言也走过来,看着她先前的作品,“要在原来的画上修改么?” 叶凉夕点头,“嗯,这两天看了舒大师的作品,有了一些别想法,想要尝试尝试。” 蒋其琛迟疑了一下,道,“这几幅画是你这段时间花了大量时间画出来的,直接在上面修改,你不担心?” 叶凉夕显然没有什么担心的,语气轻松,“没事的,蒋师兄放心。” 在画画上,叶凉夕一惯自有主张,蒋其琛也只是提醒她这么一句,让她心中有数。 倒是梁笑也走过来,道,“夕夕天赋异禀,就算修改改出了问题,也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另外的画作不是么,夕夕都不担心,师兄担心什么?” 叶凉夕对着梁笑笑笑,没有说什么。 梁笑看着她将先前的三幅画都重新贴在了画架上,然后毫不迟疑地在旁边调整颜料,迟疑了一下还是笑着开口问,“夕夕有了什么新想法,可以说说么?” 叶凉夕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也不算什么新颖的想法,就是想到颜色可以调节一点,我多加了些黄色元素在画面的布局上。” 她言简意赅,梁笑看着她的画,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颜料,一时想不太明白,多加了一点黄色的颜料,又有什么作用?挺多画作的颜色会有转变,这算什么新想法? 但叶凉夕也只是这么简单说说,然后就开始专心调颜色,没有进一步的解释了。 梁笑想多问一句,但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终究什么都没有问,站在叶凉夕的身后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回到自己的画架前。 叶凉夕这一次修改,就是连续两天的时间。 先前的三幅画,她全部做了修改,一开始只是说在原来绿色的基础上增加黄色,但真正修改之后的效果,却远远不是她那简单的一两句话而已。 等到她修改完了,退开几步,盯着自己的画作看的时候,眼里已经流露了让自己满意的神色。 时浅和蒋其琛也走过去,细细看着,眼里都是赞赏之意。 叶凉夕看向两人,“蒋师兄,浅浅姐,你们觉得如何?” 蒋其琛啧啧称叹,“夕夕,我不得不承认,你对颜色的敏感度,真的是我见过的人当众最敏锐的,如果对于一个画师来说,笔触代表画作的灵魂,那么,支撑你整幅画作灵魂的,应该是你的颜色,大胆、强表现力,却又完全和谐,画作的生命感呼之欲出。” 叶凉夕挠挠头,“蒋师兄你说的会不会太夸张了啊。” 蒋其琛笑,“不夸张不夸张,这个颜色调得好,等下你帮我看看我那幅画的颜色,我觉得你肯定有灵感。” 时浅笑一声,“师兄可真会利用咱们夕夕啊。” 蒋其琛赶紧道,“夕夕是我们工作室的天然调色师!” 时浅也点头称赞,“不错,是不是感觉比上次好了很多。” 叶凉夕认真点头,“我自己感觉比较好。” 时浅笑道,“等明天老师回来了,让老师帮你看看,我想老师一定会惊喜。” 梁笑从外面回来,看到大家都在围着叶凉夕的画作看,也不由得走过去,画作才刚刚映入眼帘,她自己首先就被震惊了一下,盯着叶凉夕的画作看了许久之后,她开口,“夕夕不是说调整颜色而已吗,怎么变化那么大?” 叶凉夕转回头,解释到,“的确只是调整颜色而已,加了些黄色,但因为光色的变化,在画的不同地方需要呈现出不同的效果,所以才显得变化很大,但是比起先前大面积绿色的感觉,我觉得多了一些夏日之感。” 说起自己的想法的改变,叶凉夕深有体会,“夏天的绿色是最浓烈的,我先前也一直这么认为,阳光、绿色、灼热的空气,这才是夏天,但是,看过了舒湮早起的作品之后,我就得到了一些体会,我先前的所有认知,对夏天,甚至对身边的景物,其实都只是我脑子里固定形成认知,是书本、口耳相传的话带给我的认知,比如,说起秋天,人们一定会想到落叶,秋天和落叶往往成了一体,但现实中的秋天,不同时候不同地方的秋天,它的意象却并不仅仅是落叶,甚至,不是落叶。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什么才是真正的夏日,当我在阳台的绿植,公园的草地、树丛中看到阳光在绿树上的色彩时,那个时候,才真正感受到,真实的夏日之绿,并不是过去我们习以为常的一切。” “舒湮早期的作品给我最深刻的体会就是,画家笔下的山川河流,鸟叫虫鸣,馥郁芬芳,都从线条、色彩、光影中流出,融进画作里,形式和内容都不必刻意求真,而是,你自己的心里,是否有最真实的、能让自己感动的认知,如果连作画者本身都无动于衷,如何让别人产生共鸣?” 蒋其琛听着她最后一句话,似乎若有所思,最后眼前一亮,什么也不说,跑回了自己的画架前面。 时浅拍了拍她的肩膀,眼里都是赞许,“我现在终于确定,为什么温师兄仅仅是看过你几幅未成的画,就对你赞赏有加了。” 叶凉夕笑了笑,跟时浅说了已经将温言的书拿回来的事情。 梁笑听完叶凉夕一席话,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画架上的作品。 她现在已经二十二岁,在她十六七岁的时候,还不懂得画作的生命是什么,甚至直到现在都还不太明白,她的技法成熟,被王教授在内的人夸赞过不知道多少次,但是,每个人,对她的画作的评价几乎都是一个说辞,那就是少了灵性,少了生命,时至今日,梁笑仍然不知道,画作的灵性与生命从何处获取? 那么叶凉夕呢?她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领悟出来的? 这几幅作品,比尚未修改之前,真的好了太多太多,梁笑不得不承认,如果是自己,绝对画不出来这样的作品,经过将近一年的相处,她现在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叶凉夕,自己的创造力、敏感力真的不够。 可她真的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 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画架前,梁笑盯着自己昨天画好了的半幅画,看了半天,终于撕拉一声撕下,看也不看团成一团,将废纸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第二天,叶凉夕很早就来画室了,但王教授并不在,蒋其琛解释,“王教授今天一早就出去开会了,可能晚上才能回来,但他说了明天一定来画室,还有……”蒋其琛笑了笑,“王教授夸你改过之后的画,比先前好了很多,如果你要拿去参赛的话,他没有任何意见。” 叶凉夕听了心头一喜。 那边梁笑看过来,“夕夕,恭喜啊。” 叶凉夕转回头,笑了一下,“谢谢梁师姐。” 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想听王教授的意见,但王教授既然不在,叶凉夕似乎也并不着急接下来的作品。 ------题外话------ 今天父亲节哦,记得跟粑粑说节日快乐。 ☆、124 雨夜温情(1更) 夏日的天儿,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一整天还算是天气比较好的,结果等到傍晚的时候,就渐渐起风了,黑云滚滚,积压在天空,显然是一场暴风雨即将要来了。 叶凉夕已经被傅景湛接回了公寓,她站在窗边看着远方白茫茫显然是已经在下雨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米懒洋洋地趴在她的腿边,尾巴一扫一扫的,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叶凉夕,然后又若无其事地低头,似乎也是很无聊了。 傅景湛回房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下楼就看到叶凉夕看着外边发呆,可能是听到他下楼的声音了,转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弥漫了一点点笑意。 傅景湛走过去,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在看什么?” 叶凉夕转回身,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唇边浅笑,“上一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不过,那时候我在君山别墅,只有我一个人。” 她若是不说,傅景湛一时还想不起一年前的事情,这么一想起来,心中便觉得有一点恍惚,原来,已经一年了,小姑娘跟在自己的身边,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 不过,提到一年前的事情,傅景湛不禁想起那个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哭得像只花猫的某人,不自觉轻轻笑出了声音。 叶凉夕可能也是想起了以前的窘迫的事情,脸一下子就热了,将傅景湛推回客厅,“哎呀,不想了,不想以前的事情了。” 傅景湛低低地笑出来,声音如雨后的晴空一般清朗,“那时候,是谁偷偷躲在房间里,哭得跟只小花猫似的?” 他语气里的揶揄一点也不掩饰,叶凉夕又羞又气,恼自己干嘛没事要跟他提以前的事情,不过她现在胡搅蛮缠的功夫比以前,似乎也提升了不少,一边一步一步将傅景湛推回沙发上,一边否认,“不知道,不认识。” 傅景湛觉得好笑,抓住她推着自己的双手,坐在沙发上,将人揽到怀里,扬眉问她,“真的不知道?” 叶凉夕轻哼一声,偏过脸去不看他,显然不合作的模样。 傅景湛如今越发欣喜她这样毫无顾忌闹着小脾气的模样,总是忍不住逗她,等她要炸毛了,又心甘情愿去哄人,就像幼儿园里调皮捣蛋的小男孩一样。 见着叶凉夕这个模样,傅景湛低低笑了一声,将完全不合作的人掐着腰一提起来,叶凉夕就变成了跨坐在他的腿上。 这个动作,似乎有些让人羞耻。 叶凉夕脸一下子就红了,挣扎了一下,想要起来。 傅景湛额头抵过来,轻轻压在她的额头上,“生气了?” 这样暧昧亲昵的动作,纵然已经不止一次,叶凉夕还是觉得脸热得很,原先的那些羞恼,早就被冲开了,“没有啊……” 傅景湛在她的鼻尖上亲了一下,退开一下,看她,“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暴雨和打雷,会不会害怕?” 被他这么一问,叶凉夕心里就充盈了满满的感动,饱胀得不知如何形容,“不怕,我本来就不怕打雷,上次只是意外。” 陌生的环境、黑暗里不能视物的无助,加上丧母的悲伤,就像那一场猛烈的大雨一样,一下子全部向她袭来,她完全无法阻挡,所以才有那一次的崩溃,所以才有那一次,当他一点微弱的手机光芒,他一句不带什么感情的“别怕”都能让她获得新生。从此以后,眼里看到的所有光和暖,都化作了那一天晚上他干燥温厚的将自己带离黑暗的大掌。 一想到这么,叶凉夕也顾不上就这么被她抱着坐在腿上的羞耻,忽然伸手拦住傅景湛的脖子,也不想管别的,就这么埋在傅景湛的肩头。 傅景湛似乎知道叶凉夕在想什么似的,这时候却也不逗她了,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肩上,一只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轻拍着她的后背。 窗外狂风大作,一场暴风雨已是无可避免,但房里的一切,却那么安静而美好。 阿姨今天没有来家里做晚餐,因为天气的原因,两人也没有在外面吃。 最后是傅景湛亲自下厨。 这还是叶凉夕第一次看到傅景湛围着围裙,在厨房里,拿着菜刀,抄着锅铲,这么正式的做菜。 她知道傅景湛会做菜,但一直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 但是现在,看他从冰箱里驾轻就熟地拿着肉出来解冻、切块、食材分类,洗锅下油,一切都那么游刃有余,就连刀工也那么精细。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传出了一阵香味、辣味呛得叶凉夕都咳嗽了起来。 傅景湛依旧拿着锅铲在翻炒,转回头看了她一眼,皱眉,“先出去等着,再过一会儿就能吃了,这里油烟重。” 叶凉夕一边咳嗽一边摇头,眼巴巴地看着傅景湛,脚步却一动也不动,就连小米也趴在她的脚边看着厨房里的一切。 傅景湛看着一人一猫,虔诚地模样,摇了摇头,任由她们看这。 傅景湛做的是干锅兔肉,这是一道川菜,倒是比较倾向叶凉夕的口味。 叶凉夕看他娴熟的动作,等他没有那么忙着翻炒了,才开口问,“景湛哥哥,你怎么也会做川菜啊?” 他不吃辣,所以绝对不会做这样的菜式的,叶凉夕觉得疑惑。 傅景湛笑了笑,他的厨艺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差,只是一般不会刻意去做菜而已,上次去出差,对方请吃饭,桌上有这道菜,客户还特意说这是当地的特色名菜,这种又辣又重口的菜,不是他会吃的,但他看到这道菜的时候,就想起叶凉夕一定会喜欢,所幸那个客户也是一个饕餮,对吃食特别讲究,说了不少饭桌上的地道菜式的特别之处,他有心记下,想着回来或许有空可以做给小姑娘吃一次,不想等到现在才有机会。 这么想着,傅景湛摇了摇头,简单道,“上次去出差,见到了,做给你吃吃看。” 他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没有回头,还在专注于如何做菜之中,说完了之后,久久听不到叶凉夕的动静,不由得回头看她一眼。 不想一回头,就看到小姑娘一头扎过来,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叶凉夕就从他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腰。 傅景湛皱眉,下意识阻挡她,“快放开,等下油溅到你的手上。” 叶凉夕却不放,不声不响抱着他的腰。 傅景湛不知道她怎么了,有些无奈,见她突然变得这么黏人,只好伸手将她的手塞进围裙里,整个身子将她阻挡在自己的身后,确认就算有油水也溅不到她的身上,才笑着开口,“怎么了,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黏人?” 并不是黏人,只是听到他那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回答之后,叶凉夕突然升起的冲动。 “上次去出差见到了,所以回来做给你吃吃看”——她不知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话,如果一个人,想你所想,念你所念,那他一定是爱你的,傅景湛从来没有认真而正式的跟她说过,他喜欢她或者爱她这样明确的话,但叶凉夕却始终能从生活里的点点滴滴里感受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 这一刻的感动,来的又快又急,抵挡不住。 叶凉夕在他胸膛上摇头,语气倒是有些任性,“不给我黏么?” 傅景湛微微摇头,看起来像是无奈,眉眼里却都是纵容,并不说什么。 叶凉夕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弯了弯唇角。 她到底没有在厨房捣乱,过了一会儿之后,又乖乖退了出来,站在厨房门口,继续看傅景湛做菜。 一晚上的氛围都很好,那一盆干锅兔肉被叶凉夕极给面子的全部吃光,等到吃完了,已经被辣得伸着舌头不断在房子里走动,偏偏又不愿意喝果汁之类的饮料冲淡嘴里的味道,等最后缓过来了又站在水池旁边看傅景湛洗碗。 傅景湛有些意外她今晚的黏糊劲,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 用过晚饭之后,各自回房洗澡。 外边已经下起了大雨,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毫无规律的声音,不知为何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奇异的力量,再也不是上一年,叶凉夕感到的慌乱和害怕。 傅景湛今晚难得没有在书房处理公务,陪叶凉夕在客厅里看电视,其实说是看电视也不太准确,是叶凉夕在看,他就坐在旁边,翻着财经杂志。 放的是早年就已经上映的根据某个已故艺术家的真实经历改编的电影,其实叶凉夕对看电视看电影之类的活动并不热衷,今晚也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电影的改编有些大,编剧和导演为了多放情感戏,添加了一些不真实的东西,叶凉夕早年便看过关于这个艺术家的传记,所以一边看,看到不合理的地方有说给傅景湛听。 傅景湛虽是在翻着财经杂志,却也在听叶凉夕的话,她说什么,总能回应上几句,一时之间,客厅里倒是弥漫着一股温馨的感觉。 窗外是瓢泼的大雨,远处的天空是滚滚的雷声,可我们将一切恶劣隔绝在窗外,房里里只有暖暖的灯光,你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养的猫在不远处懒洋洋地趴着,盯着不远处花架上的植物,似乎随时准备扑过去,却又偏偏顾忌着不敢。 这一切,似乎才是一切关于真实生活的想象。 电影已经接近尾声,那位艺术家终其一生,漂泊在外,流浪各地,在艺术上取得了世界瞩目的成就,但关于一生的情感究竟如何,却始终未得答案。 叶凉夕忽然转过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傅景湛。 傅景湛觉察到她的视线,放下手里的杂志,看了一眼已经接近尾声的电影,“看完了?” 叶凉夕点头,依旧看着他。 傅景湛和她对视了几秒,又看了一眼电影里的场景,最后的屏幕归于黑白,一切画面都消失,只有一行怀旧的文字,似乎是对主角一生的总结,傅景湛没有认真去看那一行文字,忽然伸手,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和沙发,一手穿过她的腰后和沙发的靠背,将她提到了自己的腿上,声音低低沉沉的,“这么看着我,想要做什么?” 叶凉夕一下子就害羞了,低着头不敢看他眼里的灼热,“哪有啊……” 她就是觉得自己太幸运,这一生,何其有幸,在茫茫人海中遇上他。 可不等她再多想,傅景湛脸颊在她脸颊上摩挲了两下,然后,唇瓣准确无误地找打了她的。 清冽的气息,一下子充盈在叶凉夕的鼻尖。 傅景湛只觉得不知如何形容,心里蹿着一条火苗,怎么也压不下,被她那双眼睛看着,觉得自己简直要着魔。 他就想,使劲地揉着她,揉到骨髓里去。 ------题外话------ 今天是端午节,大家端午安康~ ☆、125 作品被毁(2更) 一夜风雨过后,第二天天亮之前,大雨已停,阳光铺满了清晨的大地。 叶凉夕起得比往常早一点,她起来的时候,一楼还不见傅景湛的身影。 傅景湛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她走过去,探了一个头进去,房间里还开着灯,她才刚刚探了一个头进去,就看到傅景湛从浴室里走出来,他身上还穿着睡衣,手里不知道在拿着什么东西。 他很快就发现了叶凉夕的脑袋,笑了笑,“起来了?” 叶凉夕被发现了,站出来,重重点了一个头。 傅景湛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等下下去给你做早餐,再等我几分钟。” 叶凉夕走进去,对他手上的东西有些好奇,细看了才知道,原来是剃须刀。 傅景湛随着她,拿着剃须刀进了浴室。 叶凉夕不知这么的,脚步跟着他往浴室走,就站在浴室的门口,看着傅景湛洗脸、涂上软化膏,然后涂上剃须膏,动作有条不紊,光是做这些,一举一动,都透着矜贵与雅致。 傅景湛忽然转过头来看她,眼里弥漫了笑意。 叶凉夕觉察到自己的动作,脸就热了。 傅景湛开口,“看什么?” 叶凉夕觉得心痒痒的,盯着他手里的剃须刀,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说出口,“景湛哥哥,我帮你好不好?” 她不知道,这时候她眼里都是好奇,傅景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剃须刀,轻轻笑了,“进来。” 叶凉夕得到允许,踏进浴室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不过当傅景湛将剃须刀交到她手上的时候,看着他下半张脸上的泡沫,叶凉夕忽然觉得不知从何下手,傅景湛低头看她,微微扬眉,“不会?” 叶凉夕不知道自己刚才从哪里升起的冲动,这会儿只好挫败地低头,任命地将手里的剃须刀还给傅景湛。 傅景湛低低笑了一声,一抬手便掐住她的腰,顷刻之间,叶凉夕便从站在地上变成了坐在洗漱台上,傅景湛眼里弥漫了笑意,“不会,我教你。” 叶凉夕一下子就弯唇笑开了,眼里带了跃跃欲试。 于是,一个原本只需要傅景湛几分钟就搞定的事情,偏偏在两人一个不厌其烦教导,一个兴致勃勃学习的过程之中,足足花费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结束。 最后傅景湛下来,简单做了早餐,用过之后才出门去上班。 显然,他今天的心情很好,往常就算心情再好,进了公司,还是会恢复成那幅一丝不苟、冷淡疏离的模样,可是今天毫不掩饰。 索性周末的时候,公司里的人并不多,不然不知又将会造成怎么样的轰动和八卦。 他一进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的宋熙嘉就啧啧有声,“瞧瞧这副春风得意的样子,阿湛,你太禽兽了!” 傅景湛闻言脸色微收,看了一眼本应该忙碌不已却显得没事做的某医生,赠与凉凉一眼。 宋熙嘉笑道,“你家小姑娘怎么没来跟你一起上班?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傅景湛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宋熙嘉没忍住笑,举手投降,“ok,别这样,我没有觊觎你们家小姑娘。” “你倒是敢。”傅景湛轻哼了一声。 宋熙嘉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打量,“这种护食的举动,可不像清心寡欲的傅公子的作风啊。” 傅景湛凉凉地刺了他一句,“宋医生孤家寡人一个,懂什么?” 宋熙嘉一噎,脸上优雅风度不再,他今天是来找虐的? 言归正传,他决定不再给自己添堵,“应了我家老爷子和冷家老太太的要求,过几天去一趟美国,要不要一起?” 傅景湛闻言抬头,脸上也多了几分谨慎,“他要回来了?” 宋熙嘉倒是比较轻松几分,“没那么快,不过也是今年明年的事情,也快了,恢复得差不多了,老太太不放心,叫我跟着过去看看。” 傅景湛点了点头,宋熙嘉诧异,“没了?” “不然呢?” 宋熙嘉摇头失笑,“罢了,我拉着冷小川去就行了。” 傅景湛抿唇沉思一瞬,“等他回来了再说,这么多年了,也真能熬。” —— 另一边,傅景湛才刚刚出门不久,叶凉夕就接到了时浅的电话,脸色微微变,换了一身衣服,直奔帝京大学而去。 工作室里有些混乱,她修改好的那三幅画,此时此刻,已经残破不堪,其中一个画架倒在了地上,歪歪斜斜的,画纸上只有一片被混乱的绿色,可以清晰地见到被水打过的痕迹。另一幅画歪歪斜斜地靠在墙上,画面也已经完全被破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另一幅画,也是一言难尽。 她画画的位置就在这扇窗户的不远处,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雨,风吹雨打,她所在的这个位置,有些狼狈不堪,甚至已经殃及了旁边蒋其琛的位置,不过幸好整个画室,除了她自己的画被风雨毁了之外,别的人都没有收到什么影响。 时浅看着她盯着一片狼藉,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好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啊,还有时间的。” 虽然这么说,但每一个画画的人都知道,不管还有多少时间,画作被毁,毁灭的不仅仅是那一张纸,一幅作品,一段时间的心血和成果,这些东西,其实都可以补回去,真正无法真正补回来的,是画画时候的心境和灵感,这才是一幅画的灵魂所在。 叶凉夕抓回头,脸上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对于画作被风雨毁了,感到一阵难言的力不从心,刚刚在电话里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是大脑一片空白,但是这会儿真正看见了,却没有预想中的伤心和难过。 只是有一种闷闷的感觉,堵在心里,压着人。 蒋其琛也走过来安慰她,“小夕别难过。” 说了这么一句,他就安慰不下去了,因为若是他碰上这样的事情,指不定这会儿,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呢,而且他越看越觉得可惜,毕竟叶凉夕的那三幅画,他是真的喜欢。 反倒是叶凉夕抬头,扯了扯唇角,看起来比他还轻松,“师兄,我没事,你不用这么安慰我。” 蒋其琛看她笑还不如哭的表情,叹一声,看了看地上的狼狈,又看了看大开的窗户,皱眉道,“我记得昨天你回去之前是关窗了的,这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叶凉夕自己也不知道。 昨天还没有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刮风了,那时候时浅已经提醒她关窗,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拉上了窗户的玻璃,离开之前,窗户就没有打开过,而且工作室的人都有这样的习惯,因为是画画的地方,比较特殊一点,所以每天离开,都会关窗,更何况还是昨天那样不好的天气? 叶凉夕也有些苦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叶凉夕已经关窗,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但现在窗户都被关上了,更加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三人正在这边苦恼的时候,梁笑从工作室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三人的模样,开口相问,“怎么了?” 这才刚刚开口,一眼就看到了叶凉夕地面上的狼藉,她皱了皱眉。 蒋其琛开口解释,“昨晚没有关窗,画被毁了。” 梁笑看向大开的窗户,抿唇没有出声,蒋其琛自言自语一般,“也不知道窗户怎么就打开了,以前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是不是夕夕昨天走的时候忘记关窗了?”梁笑提醒。 “没有,我和时浅昨天看见她关窗了。”蒋其琛解释。 梁笑似乎沉吟了一下,“工作室的窗户对着美院外边的花园,最近经常有新生过来这边,会不会是因为好奇,从外面打开了窗户忘记关上了?” 蒋其琛皱了皱眉,一时无言。 梁笑走上前去,看了看满地的狼藉,神色有些惋惜,“三幅画都是夕夕要参赛的画作,全都被风雨毁了么?” 叶凉夕点头,苦笑,“是啊……” 梁笑看了看画作,又看了看叶凉夕脸上的神色,看她虽然苦着脸,但好像并没有很担心的样子,开口安慰人,“夕夕,别担心,还有时间啊,你能力那么强,肯定可以再画出来的。” 叶凉夕转头,朝她笑了笑,“谢谢师姐,我没事。” 她跟时浅等人说了几句之后,便去收拾被风雨毁了的画册,此后的一天,却也没有什么哀怨的话,就是那几幅被毁了的画作,也被她毫不客气地扔到了垃圾桶里,蒋其琛和时浅一开始还担心她是情绪不外露,后面看她真的像是没事才放心了一些。 中午过后,王教授来工作室,才知道叶凉夕的画作被毁了的事情。 叶凉夕对此神情都比较轻松,但是,王教授的神色却比较凝肃一些,弄得工作室里的其他人都担心他会批评叶凉夕之类。王教授最不喜欢的就是学生不珍惜作品,诸如不关窗、被风雨打坏、虫蛀之类的意外事件,几乎是不可饶恕的,然而他只是皱眉听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将叶凉夕叫进了画室里面。 叶凉夕再出来的时候神色如常,时浅上前询问,“怎么样,老师有没有说你?”纵然了解王教授如她,也有一些不确定。 叶凉夕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跟王教授说了我会重新画好。” 时浅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好,还有时间,你别急,慢慢来。”叶凉夕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天,她看起来也没有去准备画画的事情,反倒是收拾画架,准备画纸,调整先前因为画架倒下被弄散了的颜料,基本没有做什么正事。 梁笑在一旁,画画的时候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往叶凉夕这边看,眉目隐隐有些沉思。 ☆、126 查真相? 下午五点半,帝京大学美术学院的洗手间。 两名女同学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外面进来。 “昨天那么大的雨,我还以为今天出不去了呢,幸好雨停了,不然好好的假期除了闷在学校完成作业,还不能出去,岂不是要长蘑菇了。” “啧,你就想着出去,别到时候完不成设计,来跟我哭。” “别呀……”女孩娇笑了一声,继而感叹,“我这样的小菜鸟都静不下心来画画,人家梁师姐作为王教授的门生之一,昨晚那样的天气都还回来,如果我有这样的毅力,我都能笑醒。” 另一个女孩不以为意,“你想想就好,梁师姐,你说的是我们学院今年刚刚毕业的梁笑师姐吗,我看过她的毕业展,她那幅画,被我们老师拿来当教材讲了呢,据说他们家都是画家,先天后天的基础是我们两辈子都没有的呢……” “是啊是啊,梁师姐人不错的,之前在画室她还给我指点了一次,不想昨天来画室,刚好也碰见她来学院,都要下雨了,她还回来,我现在终于知道我比不上人家是因为什么了……” 在两个女孩说话的时候,叶凉夕从隔间走出来。 其中一个女孩洗了手,“唉,没有纸巾了,你给我一张。” 另一个女孩还没有从包里拿出纸巾,旁边便递了一张过来。 是叶凉夕的。 女孩笑着接过,“谢谢。” 叶凉夕摇摇头,“不客气。” 两个女孩洗过手之后,便相携离去,叶凉夕擦了手之后,包里的电话刚刚响起来,是傅景湛,她接起电话,语气里多了一些笑意,“景湛哥哥,你到了?” 电话那边,傅景湛嗯了一声,“在门口等你了,收拾好了出来。” 叶凉夕笑应了一声,将手机收进包里出去了。 她往美院的大门走,梁笑也刚好从工作室那条路出来。 两人一照面,梁笑先是愣了一下,“要回去了?” 叶凉夕点点头。 既然碰上了,两人便一起走出去。 一路上具是沉默,在工作室里,不论是和蒋其琛还是时浅都与叶凉夕交谈比较多,但唯独梁笑极少跟叶凉夕聊一些闲话,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毕竟叶凉夕自己也不是话多的人。唯一比较开朗的时候,大概便也是跟傅景湛或者跟宿舍的几个女孩在一起的时候了。 似乎是犹豫了一路,快走出美院的时候,梁笑才开口问她,“夕夕,你的画被毁了,你不难过,不觉得可惜么?” 叶凉夕转头看她一眼,笑了笑,“也还好,毕竟已经没了,我就算再难过,还能怎么样?你说是不是?” 梁笑讪讪一笑,“是啊……只是,你为了这几幅画,毕竟付出了几个月的心血,先前遇到瓶颈,也花费了几天的时间去寻找灵感,现在,说没有就没有了,你……” 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似乎不好再说下去。 叶凉夕忽然问她,“师姐,如果是你遇上了这些事情,你会怎么样?” 梁笑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看了一眼叶凉夕,见她好像只是为了聊天而问出这个问题一样,她深吸一口气,苦笑一下,“如果是我自己遇上这件事,这会儿不知道已经崩溃成什么样了呢。所以看到你今天情绪还好,我都不由得有些佩服你了。” 叶凉夕弯唇“是么?” 梁笑但笑不语。 叶凉夕一边和她往外走,一边道,“是啊,一般人遇上这样的事情,肯定很难过,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也会崩溃,毕竟是好不容易画好的,好不容易找到灵感。” 梁笑有些奇怪地回头看她,只觉得她语气甚是轻松。 叶凉夕笑了笑,继续道,“但是现在……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正如师姐所说的,我为了这几幅画,确实付出了不少心血,当初遇到瓶颈停下来的那种感觉,师姐是过来人,肯定能够明白,不过,这段时间看多了画,领悟多了,便也明白了一些道理,绘画的某些东西是共通的,当你找到了能够表达的绘画语言,即便别人想要阻止你发声,也阻止不了,外在的形式可以被毁掉,颜料和线条背后的灵魂才真正永生不灭。” 梁笑一愣,继而笑道,“你说得对。” 顿了顿,梁笑神色有些僵硬,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一样,“你的意思,是觉得昨晚的事情是恶意人为的?” 叶凉夕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毕竟谁也没有看到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是天灾还是**,结果已经这样了,再回去追究,挺多也只是弄一个明白而已。” 梁笑一时无话,顿了顿,又道,“那你既然这么想,不想去弄明白么?” 叶凉夕低头,一时无语,似乎在考虑什么。 梁笑声音轻了几分,“不过,如果想要弄明白,大概也很难,这种事情,而且,也真的是风雨吹到的,可能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叶凉夕抬头目视前方,道,“如果真的要追究的话,去学校保卫处应该可以调出昨晚的视频,学校前不久在我窗户对面的楼上安装了一个摄像头,不过我不是学校的学生,就算是,查看摄像记录,大概也挺多麻烦的。” 梁笑瞬时无话,神色僵硬看着叶凉夕。 叶凉夕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美院的门口很快就走到了,她远远便看见傅景湛的车子停在美院门口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叶凉夕转回头跟梁笑道别,“师姐,有人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梁笑似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听到叶凉夕这么说,抬头看她依旧笑着的脸,“哦,好,再见,路上小心。” 叶凉夕没再说什么,转了身,朝着傅景湛的车门走过去。 唯剩下梁笑,依旧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叶凉夕离开,钻进了那辆她已经见过不止一次,却不知是何人来接她的车子。 仅仅从那辆车也知道,对方必定是个身份不凡的人。 叶凉夕钻进了副驾驶,傅景湛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美院门口依旧盯着他的车子看的人,一边帮她扯过安全带,一边开口,“那是谁?” 叶凉夕不在意地回答,“没什么,同一个工作室的一个师姐而已。” 傅景湛扣着安全带的动作微微一顿,坐正了之后,深看了一眼叶凉夕却也没说什么,启动车子开了出去,才开口,“不喜欢她?” 叶凉夕说起一个人,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 被他这么问,叶凉夕低着头不说话。 傅景湛觉察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今早还活蹦乱跳的小姑娘,这会儿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不开心?” 叶凉夕轻叹了一口气,这才简单跟傅景湛说起画作被从窗外打进来的雨水给毁了的事情。 傅景湛听她说完,眯了眯眼,敏锐的洞察力让他比别人对这件事想得更多了一点,叶凉夕的细心,别人不清楚,他最清楚不过,别说忘记关窗户这样的事情,便是她画画完了之后,也一定会将颜料一个一个整齐地收拾好,将调色盘洗干净,家里的画室,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空间,但每次都被收拾得很好,可见小姑娘的细心和对作品的保护。何况还是昨天那样恶劣的天气。 傅景湛安慰了她几句,被叶凉夕笑他小题大做。 他嘴上没说什么,但是晚上用过晚饭之后,趁着叶凉夕回房洗澡,他回了书房,还是直接给李泽打了电话。 叶凉夕还没有洗完澡,李泽的电话就打回来了,“boss,视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帝京大学那一段的视频,今晚七点钟的时候被人恶意抹黑,技术部王经理用了一点时间才恢复过来。” 傅景湛低低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邮箱里已经传送了一段视频,傅景湛皱着眉头打开,视频不长,时间甚至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因为天色昏暗的原因,并且是隔着摄像机拍摄的记录,因此有些模糊,但那时候天还没有彻底黑,只是刮风刮得比较厉害而已,所以仍旧能够让人看得清视频里的人,以及动作。 他看着看着,眼里就渐渐覆上了一层凌厉。 叶凉夕洗好了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就去了书房,看到傅景湛坐在电脑桌前,神色不善地盯着电脑的屏幕不知在看什么。 听到开门的声音,傅景湛转过头来之后,看见叶凉夕,他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不过才刚刚缓和,他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对她招招手,“怎么不吹干了头发?” 叶凉夕不在意,笑着走过去,“夏天热,头发湿着比较凉快。” 傅景湛拿她没有办法,叶凉夕还没有走过去,他就推着她往外走,“去吹干头发。” 在照顾叶凉夕一事上,他就像个唠叨的老父亲一样,“着凉对女孩子不好,尤其是湿着头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洗完头发要吹干,是不是在学校也是这样。” 叶凉夕忍俊不禁,“在学校要去教室,当然会吹干。” 说着两人已经回到叶凉夕的房间,傅景湛直接拿了吹风机过来,让她坐在椅子上,给她吹头发。 在这些事情上,他一向不厌其烦,不管再忙的事儿,每晚睡前必给叶凉夕热一杯牛奶,看到她的头发湿着,也必定会放下手中的事情给她吹头发,久而久之,对于这些事情,叶凉夕已经没有亲自去做的意识,倒是傅景湛越发熟练、习惯自然和印象深刻。 这样的相处模式久了,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傅景湛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问她,“明天还去画室么?” 叶凉夕摇摇头,“不去了,我跟王教授说好了,这段时间,我独自一个人在家画画,等画好了参加比赛的画,再拿回去给王教授看。” 傅景湛点头,自从叶凉夕去学画画不久之后,一楼的客房,早就改成了叶凉夕的画室,画室里应有尽有,不缺什么。 傅景湛笑,“要不要在家陪你画画?” 叶凉夕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傅景湛,眼里弥漫了笑意,“景湛哥哥,你是不是怕我心情不好,安慰我呀?” 傅景湛一愣,屈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叶凉夕弯眼笑,“我又没事,而且,重新画就重新画呗,先前那几幅画,虽然花费了不少心血,但毕竟改动太大,斧凿的痕迹太重了,有些地方并不太自然,就算没有被毁掉,我也会重新再画。” 听到她这么说,傅景湛低头去看她的神色,发现她的情绪是真的没有什么不对,神色也柔和了几分,“好~” ☆、127 警告 接下来的几天,叶凉夕就真的在家里画画了。 一般是傅景湛白天去上班,然后她就在家画画,等傅景湛下班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停了下来。 在这件事上,她一向张弛有度。 傅景湛回来之后,或会去看看她每天的成果,虽然不是个中行家,但也能从每一幅画中看得出叶凉夕的功底。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过去。 暑假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还有半个多月,又要重新开学了,而叶凉夕的画作,也终于完成。 这一天,梁笑刚刚踏进帝京大学的美术学院,就被来人拦住了去路。 他抬头看了一眼对方,是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神色严肃而漠然,这里是学校,虽然假期见人很少,但断然也不会有人能对她做出什么事情。 梁笑停了脚步,“先生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李泽仍旧是面无表情,“您是梁笑?” 梁笑眯了眯眼,退开两步,但见对方依旧神色严肃,最终还是迟疑了一下,“有事?” 李泽也不见什么情绪,“既然如此,请梁小姐借一步说话。” 梁笑笑了一声,“凭什么?”说着她就要抬步离开。 李泽也不着急,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这里面的东西,想必梁小姐会很感兴趣,我们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有些事情,想跟梁小姐谈一谈,或者,梁小姐不介意的话,这件事,我们也可以直接跟你的父亲梁先生交涉。” 李泽说着,手一翻开,文件袋的正面,有一张塑料膜,将文件袋里的东西展露了一角,梁笑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原本尚是傲慢的神色便微变,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李泽放下文件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梁小姐,这边请。” 他的声音,明明没有什么波澜,却让梁笑一下子升起一股寒意,从脚底,凉到了心底。 在帝京大学的某一间办公室里,李泽将手中的文件袋放在桌子上,“这份文件给梁小姐。” 他说着,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墙壁上的放映机便放映出了一个画面,赫然就是那天晚上,李泽传给傅景湛的视频。 看起来似乎模模糊糊的视频,还是将一切都录了下来,甚至画面经过后期的处理,将录像里的人的动作放大了,距离也更加拉近了一些。 画面里露出来的那一张脸,正是梁笑无疑。 她看着录像机里的画面,整个人脸色发白,放在身侧的手,甚至已经在颤抖。 那天,因为天气不好,工作室里的每个人都离开得很早,她因为落了东西,原本已经出学校了,最后还是折回了画室。 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走了,整个画室静悄悄的,她一进入画室,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叶凉夕放在画架上的画,那么明显而富有表现力。 即便是在昏暗的画室里,强烈的色彩还是一下子就冲击了她的视线。 看着那三幅画,她便想起教授对叶凉夕的评价,想起毕业展的时候,他一向不轻易赞许人的父亲来学校看她的毕业画展,眉宇之间的情绪,她仍旧能够看出了父亲对自己的画作不满意,他的评价永远都是技术娴熟有余,深度不够。 最后他来画室和王教授寒暄的时候,看到叶凉夕的画,却大加评赞,那是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从自己的父亲嘴里听到过的赞扬,因此,看到叶凉夕的那几幅画,便觉得刺眼。 毁灭的想法,在心中萌芽之后,也吓了她一大跳,但这个想法一旦升起,便再也压不下去。 最后,她站在叶凉夕的画前看了很久很久,窗外狂风大作,她压不下心里那些阴暗的想法,当时推开窗户的时候,她在想什么,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墙上放映机里的画面突然停止,梁笑一下子回过神,她还算是镇静,即便脸色发白,依旧回视李泽,“画面里的人是我没错,不过,你让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忘记关窗了而已。” “是不是真的忘记关窗了,梁小姐自己心里清楚,想必梁小姐也不想将这件事闹大,我家boss若非不得已,也不想将这件事闹大,不过,鉴于梁小姐的行为,我家boss有一句话想要提醒梁小姐,梁小姐最好不要再有其余的动作,或者发生诸如此类的事情,否则,梁小姐大概不想在画界变得恶名昭著,或者,让整个画界的人都知道,梁家书香门第,却教出了梁小姐这么一个后人。” 李泽轻飘飘的话,让梁笑狠狠一颤。 想起若是家里知道了这件事,乃至这段看起来她还能狡辩是忘记关窗了的视频倘若真的流出来,她大概是真的会毁灭了。 李泽也不管她在想什么,手里一张光碟放在叶凉夕面前的文件袋上,“这两样东西,送给梁小姐,当做是个提醒。” 他说完之后,就不声不响出门了。 只剩下梁笑一人,依旧脸色发白地坐在办公室里,直到看到办公室里的场景,她猛然地反应过来,脸色苍白地站起来。 林岩从办公室的里间走出来。 梁笑一看到林岩,就神色不安,有些无措,乃至已经语无伦次,“林老师,我……” 林岩深深看了一眼梁笑,颇为失望地摇了摇头,“你出去。” 林岩是她的本科四年的老师,一直以来,都对她颇为赞赏,在画作上不知给了她多少指点,甚至连进入王教授的工作室学习,也是林岩做的介绍,可是今天…… 她的脸滚烫得像被煮了似的,半晌之后,闭了闭眼,认命一般,“林老师,对不起。” 林岩没有说什么,轻叹了一口气,“梁笑,你一直是我引以为傲的学生,这次事情……” 梁笑咬了咬唇,拿起桌上的东西,神色仓皇,“对不起,林老师,我先走了。” 直到梁笑离开了之后,办公室的里间,傅景湛才走了出来。 他面上可谓是面无表情,林岩却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对傅景湛摇了摇头,“你多年不来看我,这一来,便将我一手教出来的学生生生毁在了我的眼前,还不如不来!” 林岩的语气,颇有一股埋怨的滋味。 傅景湛面上疏淡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林叔的学生是怎么样的,不比我清楚?” 林岩一哽,“合着是我识人不清?” 傅景湛但笑不语。 林岩被他气得不轻,最后无奈摆了摆手,“你妈妈这段时间如何?” 林岩早年和唐如雅因为学画的经历而相识,算起来,唐如雅还得叫林岩一声师兄,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依旧有联系,逢年过节,或会偶尔相聚,傅景湛小的时候,林岩曾去傅家拜访过,也可谓是看着傅景湛长大的了。 这次的事情,若非是为了林岩的面子,也为了不对叶凉夕在帝京和王教授的工作室造成太大的影响,他不会这么轻易只是给梁笑一个提醒而已。 听到林岩问及父母,傅景湛一笑,“还是像以前一样,满世界地跑画展,林叔若是有空,可以去君山别墅看看。” 林岩笑了笑,“算了,你爸爸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争风吃醋,我看不过去。” 傅景湛失笑,倒还是认真道,“今天的事情,麻烦林叔了。” 林岩摇了摇头,他早就知道王教授收了一个小姑娘做学生的事情,不过这段时间太忙,倒也没有特别关注这件事,这会儿也不由得问道,“王教授的那位学生?” 傅景湛微微颔首,“以后凉夕在学校的事情,林叔要是方便,还望照应一番。” 傅景湛一向骄傲,何曾这般低声与人说话,即便林岩是他的长辈,但他向来也是高高在上算了,即便有着良好的教养,言谈之间,也未曾如此谦卑过,林岩不得不对叶凉夕这个陌生的名字高看了几分,拍了拍傅景湛的肩膀,他笑了一声,“哈哈好小子,林叔过些日子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将我们傅公子拉下了神坛,识了人间烟火。” —— 梁笑回到画室的时候,叶凉夕已经拿着画作回来了。 这还是自上一次叶凉夕因为画作被毁回去之后,这么多天以来,她再次见到她。 见到人的当场,她彻底愣住,捏着手里的文件袋,突然抱得紧紧的,一下子反应过来,深深看了一眼叶凉夕,才走回了自己的画架前,胡乱将手中的文件袋塞进了包里面。 叶凉夕只是看了一眼梁笑的动作,并没有说什么。 画作已经交给王教授,参赛的事情已经解决,这件积压了几个月的事情,也终于告一段落了。 梁笑坐在画架前,手里拿着画笔,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回忆的,都是方才办公室里李泽冰冷冷的话语,即便没有什么情绪,但那些话,哪一句不是威胁? 还有林岩看自己时候,失望的眼神。 没一点每一滴,都像是一把刀一样,押在她的心口。 还有,对方是谁,她甚至忘记了问对方姓甚名谁,还有他口中的boss是谁? 那么,叶凉夕的背后,又是什么人? 想到这里,她猛地转头去看叶凉夕,叶凉夕似乎觉察到梁笑的视线,也转过头来看她,但见梁笑眸色复杂,她只点了点头,沉眸移开了视线。 梁笑反应过来,眉头一皱,很快将视线转回自己的画架上。 ☆、128 温言回来(2更) 中午的画室,人几乎已经走光了。 叶凉夕拿着颜料盒从外边回来,刚刚洗了颜料,手上还湿漉漉的。 大中午的工作室已经没有人了,时浅上午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匆匆出门,还未到中午的时候,蒋其琛也相继离开,王教授更是个大忙人,早上收了叶凉夕的画之后,也离开了,整个工作室只剩下她和梁笑两个人。 但即便工作室里只有两个人,两人却也未曾有过交谈。 她手上还拿着颜料盒,刚刚走过一个转角,还没有回到画室,却刚好跟拿着颜料盒过来洗的梁笑碰上了。 梁笑脚步一顿,脸色沉了几分。 她一早上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叶凉夕见了人,微微侧开了身子,示意梁笑先过去。 梁笑脚步不动,就站在几步开外,静静地看着叶凉夕。 先前那些同门之间,表面的和谐她已经不想再维持,今天早上,那个人找上自己,她不相信叶凉夕不知道这件事,但她一个早上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倒是沉得住气。 见梁笑定定地看着自己,叶凉夕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既然梁笑不先过去,她当然也不会干巴巴等在这里,正打算先自己走了,路过梁笑身边的时候,梁笑忽然开口,“等等。” 叶凉夕停下脚步,侧首看了一眼梁笑,“师姐还有事?” 梁笑退开一步,冷笑了一声,“看起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表面和和气气,谁都在讨好,背地里不知已经使了多少手段,看不出来,你这么能装?” 叶凉夕愣了一下,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倒也不见恼怒,只是看着梁笑,唇角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明明十六七岁的年龄,对上梁笑二十二三岁的年龄,她脸上却没有任何低弱的气势,“师姐什么意思?”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梁笑自然不屑于再装着,“没错,画是我毁的,大家心知肚明,何必不懂装懂?为了那几幅画,你都能找到后台来警告和威胁我,何必装一副柔柔弱弱不明真相的样子?” 叶凉夕面上不见什么神色的变化,心里稍稍细想便明白大约是怎么回事了,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梁笑手里被颜料染得五颜六色的调色盘,弯唇笑了一下,“既然如此,若是师姐的话,你还会对着毁了自己花费心血完成的作品的人和颜悦色,或者,依旧谈笑风生,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我自认没有那么心胸宽广,做不到。” 梁笑脸色一沉,“你早就知道是我做的是不是?” 叶凉夕不否认,“我来的那天就知道了。” 梁笑一直觉得那天叶凉夕走的时候,和她之间的聊天,像是话里有话,现在想起来,呵,也实在是自己傻,竟然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而自己呢,当时是怎么着来着,一路上还跟她说了那些话,当时,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自己呢? 想起那天的事情,梁笑心里感到的难堪和耻辱比今早被李泽威胁了还要更多。 叶凉夕眉目依旧带着浅淡的笑意,但若是细看却发现那并不是笑意,而是惯常的自我保护的疏离,“师姐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打算追究你如何,大家彼此客客气气的有什么不好,就像一直以来,师姐都不怎么喜欢我不是么?” “呵!”梁笑冷笑一声,“不追究?客客气气?叶凉夕,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不追究这三个字,就凭背后给你撑腰的人?” 叶凉夕摇了摇头,眉目依旧从容,“你想多了。” 梁笑盯着她看,“还是,想要彰显你的大度?” “如果我要追究的话,早就在过去,我发现画室里的画被人轻微动了手脚的时候,就已经追究,何必等到现在,师姐以为,我当真看不出来么?” 梁笑闻言,双眸微微瞪大,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叶凉夕。 她深吸了一口气,笑得越发讽刺,原来,对方什么都知道,一次比一次地难堪,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给别人做表演的小丑一样。 “怎么,现在要新账旧账跟我一起算?”她冷冷刺声。 叶凉夕摇头道,“我不必跟师姐算账,事实上也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虽然你毁了我的画,但你真正对不起的,却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这世上学画画的人千千万万,不止叶凉夕一个,也不止叶凉夕比你画得好,如果仅仅在帝京大学,仅仅在王教授的工作室,师姐就已经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以后……” 她说到一半,摇了摇头,如果连一个稍稍比自己能力出众一点的人就已经接受不了了,梁笑的绘画之路大概也就走到了这里,白白浪费了书香世家的资源和天赋了。 梁笑脸色微变,叶凉夕继续道,“何况,师姐和我同为王教授的学生,闹大了有什么好处呢?王教授和梁先生还是老朋友。” 梁笑抿着唇,一时间,手指捏着手里的调色盘,指尖已经泛白,不知道在隐忍和克制着什么。 叶凉夕见此,也不想再多说,暗暗想着今晚回去一定要问傅景湛今天怎么了,梁笑的所说的找人威胁她的事情,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傅景湛替自己出头了。 她正要抬步离开,蓦然的旁边的门口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梁笑,你们在说什么?” 叶凉夕抬眼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右手的臂弯里,还挂着一件外套,好像突然出现在这里一般。 梁笑猛地抬头看过去,手里的调色盘像是没了依托,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混乱结块的颜料在地上摔出了混乱的颜色,梁笑的脸色瞬间苍白了。 “温,温师兄。” 温言的视线在梁笑和叶凉夕的身上来回移动,空气中微妙的气氛让他敏锐觉察到了两人之间的处境。 这还是叶凉夕第一次在真正见到温言,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梁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反应过来之后却又立刻蹲下去把调色盘捡起来,掩饰惊惶的神色。温言的突然出现,让她不明白,方才她和叶凉夕的对话,有多少被他听进了耳朵,这时候只是脸色苍白,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温言的视线却很快放在叶凉夕的身上,眉眼晕开了一点笑意,“你是小夕?” 叶凉夕倏然一笑,即便没有过正式的见面,却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师兄陌生,“温师兄。” 温言点了点头,视线转回到还有些讷讷的梁笑身上,叶凉夕虽道,“刚才在跟梁师姐说话,温师兄,是刚刚回来么?” 梁笑一下子反应过来,快速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调色盘,“师兄刚刚回来,大热天的先回工作室,我去洗调色盘。” 说罢,她什么也不说,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温言见此也不多说什么,走过去,一边道,“是啊,刚刚回来,前几次都没有碰见过你,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碰上了,见你一面,可还真是不容易。” 叶凉夕囧然,“前几次不太凑巧。” 温言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一起走着回到画室,叶凉夕道,“王教授和蒋师兄,还有浅浅姐都不在,温师兄恐怕一时见不到他们。” “常事。”温言摇头笑道,“以往回来的时候,他们也经常不在,不过没关系,这次,应该会常留国内,没那么快离开了。” 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回工作室,虽是第一次见面,倒也不见真的陌生。 梁笑洗了调色盘再回到工作室的时候,温言和叶凉夕已经相谈甚欢。 见到梁笑回来,温言开口道,“我刚刚回来,请你们出去,一起吃一段饭如何?” 梁笑顿了一下,看他旁边的叶凉夕,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不了,谢谢师兄,我今天中午约了人。” 温言也不强求,笑道,“既然如此,那好,对了,那边是我给你们带回来的礼物,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温言每次出门回来的时候都会带礼物,梁笑往旁边的袋子看了看,脸上漫开一抹不太自然的笑意,“谢谢师兄。” 温言淡淡一笑,“没事。”他已经站起来,看了看叶凉夕,“走。” 叶凉夕本来也是打算洗过调色盘之后就去吃午饭,当即站起来跟温言一道出去。 一餐饭的时间,温言已经在交谈中了解了叶凉夕的基本情况,知道她是帝京一中的在校生,以及王教授破例收他做学生的缘由,两人过往的交集,大约就是温言给她的两次指点,加上温言在帝京大学的名声,对于这位名气颇大的师兄,叶凉夕的心里,也有一种对于比自己优秀的人的敬佩,一顿饭,可谓是宾主尽欢。 —— 等回到画室的时候,梁笑已经不在,而一整个下午,也不见她回来。 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