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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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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次,阮映辞也觉得掀开逝者寿衣欠妥当,于是凝神,以真气为媒介,检查长老的身体。    果不然,长老的丹田碎裂。那日会堂,长老还精神抖擞,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变成这样?像是被什么硬生生挖碎了一样!!!    阮映辞细嗅,又闻到了那丝桃花香。他将玄晶棺重新封好。之后,却是目光如刀般,紧盯最先入洞府的那位族长,问:“你进来时,可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那位族长心下慌张,但强装镇定,斥责道:“我不知道真君到底发现了什么?但你身为一个晚辈,刚才的行为就是对阮家对长老的大不敬!!!”    族长越说越激动,然而阮映辞却是始终面无表情。    他久不见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讽笑,“别逼我搜你的魂。”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噤声,面露恐惧。他们再看阮真君时,只觉得他的气场再也不似往日的内敛,而是带着戾气。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着那位族长,经阮映辞这般好无厘头地一闹,他们也回过神来思考。    那位族长膝下子嗣凋敝,即使是有也和没有无差别,而阮飞鸿那支旁系和族长那支旁系虽同样人丁稀薄,但正好相反。阮飞鸿没有长辈    说来,阮飞鸿已是金丹期的修为,其身份地位与族长无差别,可他今日为何不在!!!    当即就有人喊道:“飞鸿那小子呢?”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皆是怀疑的看着那位族长。所有人的目光压迫,那位族长忽然紧张起来,那些强装的镇定不复存在,最后将他所隐瞒的全盘托出。    他深呼一口气,道:“长老闭关之处,外人不可轻易靠近,我就命人在外围等着。然而当时我进来,却发现阮飞鸿倒在洞府门口昏迷不醒,是朝外离去的姿势,而洞府内长老和常伺候他的那独臂人都已没了生机。”    所有的矛头直指阮飞鸿。族长将那独臂人的遗体带上来。    阮映辞冷脸,独臂人身上的伤势明显是修真者弄出来的,且是修为压制,独臂人毫无反手之力。而阮飞鸿身上无恙,仅仅只是昏迷了过去,只是到现在还没醒。    忽然,这时候外头有人来报,说是有人求见。空气中熟悉的真气波动,是江羲炎来信了!!!    找到季枭了?    体内的真气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躁动了起来,然而阮映辞无暇顾及。还不待众人反应,阮映辞就飞身出了洞府,直朝江羲炎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洞府内,家主却是感觉满腔怒气无处发泄,“这阮映辞还把不把我这个家主放在眼里了!!!”    没了阮真君,这里便是阮家家主最有资格主事。    家主狠狠地道:“阮飞鸿心存不轨,蓄意谋害长老,将他关进刑房。不知各位族长有何异议?”    那位隐瞒事实的族长反对,道:“有何证据证明是阮飞鸿谋害地长老?”    “阮飞鸿为何无端出现在长老闭关的洞府?还有你身为族长却在包庇他的恶行,居心何在!!!”    “你”他有意与阮飞鸿结盟,却不料这次害了自己。    长老希望阮家各直系旁系共同发展,所以提拔各位族长并一视同仁。但显然家主并不苟同长老的做法,他一直在暗中寻找契机削弱旁系的势力。    最后,那位族长被家主撤销了族长的身份。而其他人不置可否,一同默许了家主将阮飞鸿关进刑房的命令。    而另一边,阮映辞与江羲炎见面。    他还不等江羲炎行师徒礼,便急切地问道:“找到季枭了?”    师父好似乎是变了一个人!江羲炎面露诧异,但掩饰地很好,同时他也很好奇那季枭究竟是何许人也。    江羲炎确实是找到季枭了,但情况不容乐观。阮映辞被江羲炎带去了钧天城外的官道上。    一路上,阮映辞的心愈发不安。季枭失踪了,但他坚信季枭有主角光环,必定能逢凶化吉。然而事实却像是在他脸上割了一刀。    城卫兵将官道封锁,阮映辞到来时,只见官道中央五六具尸体横陈,昨日下雨,官道泥泞不堪,血与水混合染得官道到处都是红色。    而一旁的石堆上躺着的人郝然是季枭,一动不动,连呼吸几乎都感应不到。季枭的血沿着石头往下流,血迹早已干涸。阮映辞忽然有丝不好的预感,他不敢靠近。    江羲炎和江羲岚,双生子都在。两人异口同声道:“今早有人出城才发现此处,直到刚才核对尸体身份才发现季枭。不过季枭一直昏迷不醒,伤势太重,我们不敢随意移动,怕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他们一开始不知那人是师父在意的人,故压根就没管,任季枭在那石堆上,不知死活。想比其他修士的尸体,季枭一个练气期的修士实在不值一提。    却不想他对师父如此重要,如今也只能推脱他伤势很重了。    阮映辞突然看向两人,那双眼里的猩红忽明忽暗,然后慢慢消失。江氏双生子顿时没了声音。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疑惑,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枭可是主角,怎么会轻易的死去!!!    阮映辞听到季枭还没死,心底绷紧的弦才慢慢松下来。他靠近石堆,待看清季枭身上的伤时,只觉得心惊。    季枭身上玄色的袍子染成深色,都是血,如同被血浸泡过一样。“斯拉”的声音响起,季枭的玄袍被阮映辞小心翼翼的撕开。    下一刻,眼中的猩红再次闪现,阮映辞深呼吸。季枭趴在石堆上,衣袍撕开,背部显露,尽是些细小的伤口。像是凌迟一样,被小刀一刀刀斜着划下似的。    肩胛骨至半胸膛处,伤口整齐划开,深浅均匀一致,但之后像是突然被人打断,一道伤口沿着腰侧划下,很深,现在还在冒着血珠。    阮映辞心下不忍,眼中尽是怜惜。他替季枭止血,又喂了几颗疗伤的丹药。    他抱起季枭,掌心源源不断的真气输送。季枭背上的伤口不足以导致他昏迷,他必定受了严重的内伤。    阮映辞眼里只有季枭。江羲炎、江羲岚尴尬地站在一旁,着实不知道那季枭对师傅那么重要。    江羲炎突然道:“师父,需不需要我帮忙?”    阮映辞置若罔闻,他抱着季枭准备回阮家疗伤。他看着脚下的路,似是看到什么了,倏地紧眯双眼。    青黄的半枯不萎的草叶上一抹粉红。又是桃花!!!    他目光落在两个徒弟身上,问:“查出来了?”查出是谁干的了?    江羲炎愣了半晌才跟上师父的思路,惭愧道:“还不曾。”    双生子江羲岚此时接话,道:“这里应该是进行了一场决斗,但显然对方修为比他们高出了几个等级。”    他略带桀骜不驯的声音响起,指着地上的尸体,继续道:“经查实,这群人并不是钧天城的人。而且季枭和他们所收的伤看似一样,但细看会发现完全不一样。”    阮映辞顺着江羲岚的视线望去。    这六具尸体的经脉都被人挑断,身上的伤口深浅不一,甚至脸上还有。其中一具尸体手臂上的肉生生被削去,骨肉翻开,甚是骇人。    阮映辞细看,却觉得那具尸体的相貌十分熟悉。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可不就是那日归凤山下客栈的掌柜么!!!    阮映辞沉声问道:“查清楚他的身份了?”    “还没有,弟子马上就去查!”    面对师父,江羲炎不由自主地拿出了清廉殿弟子的态度,直到被身旁的江羲岚推搡一把才反应过来。    江羲炎与江羲岚的性子和名字正好相反,一山一火,江羲炎的性格却是内敛的,而江羲岚的性格则是张扬的。    江羲岚却是嬉笑道:“到时候师父可有重赏?”    阮映辞睨了一眼江羲岚,道:“如你所愿,但查不出结果,你们就不必再回清廉殿了!!!”    话毕,他再不作丝毫停留,就抱着季枭飞回了阮家。关于查人的后事都交由江氏双生子来做,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回青鸾派了!!!    那日茶楼,两个徒弟找人的线索就是桃花香,却被季枭的桃花酿误导。而今,长老意外死亡,闭关洞府内出现几瓣他人压根就不会注意到的桃花。与此同时,季枭也在那夜失踪,找到时昏迷不醒,草叶上也有一瓣桃花。    那摄人心魂的桃花香气与桃花海给人的感觉一摸一样。    看来有必要再次去一趟桃花海了!!!    阮映辞闪身进屋,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他抱着季枭直奔内室,十分小心地将季枭放在床上。    他直起身子,由于真气消耗过度,险些站不稳,全身的力气好似被瞬间抽离。他撑着床栏坐在床头。    季枭脸上渐渐恢复血色,背上的伤口被阮映辞用真气清理过。他丹田也没有一丝一样,反而还莫名变得深厚起来。阮映辞坐在床上看着季枭,持续了几个时辰的不安渐渐平息。    日薄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时间过去了许久,可季枭仍旧没有醒来。阮映辞查不出他昏迷的原因,只得在一傍守着。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阮映辞脑子里却一片空白,眼中只有季枭,再没有精力去想其他事情了。    季枭背后的伤口渐渐愈合,但还是有些红肿。阮映辞不敢放他躺着,便让他趴着,身下垫了一层厚厚的被子。    阮映辞为季枭换上亵衣时,免不了看到季枭的身体。季枭很瘦,平素穿着宽大的袍子,就像根柴棍一样,但脱下衣服,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瘦骨嶙峋。他许是因为常年在剑修谷杂院干苦力活,身子显得精瘦。    但阮映辞看着还是觉得怜惜,腰上有道鞭笞的伤痕,伤疤凸起,永远也去不掉了。    他看着只觉得心情复杂,一边怜惜着这个十五岁的男孩,一边又觉得他是主角大小受苦是理所当然的。    当夜,阮映辞不敢放任季枭一个人睡,就怕昨晚的事情重演一遍。主角身边的是非本来就多,他也不敢再毫无理由地坚信,季枭遇险能逢凶化吉的理论。    他一直和季枭呆在房里,连清理季枭身子的事情也没有假手于人。等一切都弄好了之后,阮映辞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他看着床上男孩恬淡舒服的睡容,不由地心情变好。子夜时,一阵倦意袭来,阮映辞也撑不住身体了,于是他就在客房设了结界,然后在塌上睡着了。但睡得很不安稳。    阮映辞又做梦了。梦里,他好似乎回到了初醒时,他双腿盘曲,坐在闭关的洞府里。四目望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晰,这情景莫名地让阮映辞心神慌乱。一连几次做梦都是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糟糕透了。    洞府内的夜明珠好似不管用,只发出幽幽一点白光,忽闪忽闪地,仿佛下一刻就要灭掉。    阮映辞出了洞府,却发现四周还是一片黑雾迷茫。梦境半真半假,那黑雾看似是假象,但给阮映辞的感觉却真实地可怕。他快速捏了诀退散黑雾,然而下一刻黑雾又聚集了起来。    再次捏诀,黑雾散开转瞬又聚集。阮映辞好似乎是中了魔障似的,硬是与黑雾死磕到底。一直捏诀,然后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    胸膛里的血液似乎要暴走,眼中猩红一点点升起,真气在丹田内汹涌翻滚,可就在阮映辞要控制不住的时候。    他突然被弄醒。梦境中的感觉犹在,但似乎好像有人在推搡自己的身体。而那片黑雾突然席卷而来,想要把自己拖进梦里。    阮映辞一直在挣扎,眼皮似有千斤重,过了好久他才能睁开眼。他偏头,却见季枭趴在踏上与自己对视。    他瞬间被惊醒。    季枭醒了后,艰难地下床,然后趴阮映辞睡着的在塌上。他口中不住地喊疼。    他推了推清醒的阮映辞,哼哼道:“师父,我又渴又饿,身上还很疼。”    阮映辞想起他的伤势,快速地坐起身子,将茶几上的水递给季枭,然后问道:“你好些了么?”    “还是很痛。”    头发耷拉在耳上,面色还有些苍白,季枭的这样子看起来像是提不起精神。阮映辞只觉得心疼,便也不好再问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得等他好了再细说。    他关切地问道:“你身体除了背上的伤,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背上不痛。”季枭忽然指着自己的心口,眼眸中星光闪烁,道:“这里痛。”    阮映辞一时紧张,只以为季枭受了严重的内伤,当即就握住他的手腕,渡以温和的真气。然而昨日消耗过度,夜里又睡得不安稳,一时气血不畅,他险些倒在季枭身上。    在他看到季枭一脸笑开了花似的表情时,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他沉脸不虞。季枭此刻却是突然抱住他的手臂,开心道:“不疼了,不疼了,见到师父就一点也不疼了。”    季枭这话是向谁学的?    阮映辞睨了眼季枭,剥开他抱紧自己的手,始终不说话。    然而季枭边说还边动手动脚,他趴在塌上想揽住阮映辞的腰,却被躲过,笑道:“师父,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他忽然情绪低落起来,哼哼道:“师父,那天晚上,我以为自己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阮映辞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淡漠清冷的姿态,道:“你将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一遍。”    季枭撇嘴,可见师父的表情没开玩笑,不由得收起方才的样子,道“我很早就睡了,但半夜迷迷糊糊当中,感觉到有人来了我房间。我以为是师父,就放松了警惕,却不料那人给我喂了颗什么东西,当即就没了意识。之后就是被背上的疼痛弄醒,我奋起反抗,可下一刻,一阵桃花香袭来,我又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就看到了师父。”    他说着说着又扯上了别的。阮映辞尚还在思考季枭的话,却听季枭又道:“师父,我们一起睡好不好,我怕。”    季枭仰头,眼中水光氤氲,稚嫩的脸上委屈地叫阮映辞心生怜爱。    可他面上还是不为所动,冷硬地问道:“你可看清了掳走你的人?那桃花香给你的感觉是不是和那日在桃花海里的一样?”    然而季枭去是摇头,再次说道:“师父,我想和你一起睡,我真的好怕。”    那群人在阮家来去自如,不知目的,确实不能放松警惕,于是他对执着的季枭微微点头。    他沉声道:“掳走你的人就是那人就是那日归凤山下客栈的掌柜。”    “他又要抓我送去倌儿馆?”季枭本还欣喜于师父的点头,然而下一刻脸色大变,“他怎么知道我来了钧天城?”    这确实是一个疑点。    “我已经叫你三师兄、四师兄去查了,相信不日便有结果。”阮映辞看着季枭害怕的样子,转而问道:“如果查到了害你的人是谁,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实在想不出谁要害我。”季枭犹豫了片刻,忽然咬唇道:“到时候全凭师父做主。”    阮映辞皱眉,怎地感觉季枭这白莲花的样子有点违和感。他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去。    这会子,家主听说找到了季枭,便匆匆赶来阮映辞的院子。阮家修真不行,却在商业上寻找方向,旗下产业做的还算可以。据阮家的商网得到的消息,季枭遇害的情况似乎跟阮燕虹并无关系,家主在不知不觉中松了口气。    既然阮燕虹是清白的,那么阮映辞昨日的做法就太过分了!!!    现在已是日上三竿,阮映辞的房门依旧禁闭,里头隐隐传出声音,好似乎是季枭在对阮映辞撒娇。    家主不由得想起了主母那日的猜测,只觉得心生悔恨,要早知道阮映辞和季枭苟且的关系,他说什么也不会拿季枭做直系的挡箭牌。    如今长老虽仙逝,但那日会堂上长老却给了各旁系竞争家主同等的机会。家主想要撤回收季枭做玄孙的想法,已是难于登天。    他推开门,却见阮真君目光不善地看着自己,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真君可查明了到底是谁要害季枭?”    “真君昨日下手那般狠毒,燕虹到现在还躺在床上,真君可有个交代?”真君越说底气越足,一时家主威严的气势尽显,道:“阮飞鸿那夜无端出现在长老闭关的洞府外,要说也是他的嫌疑最大,真君却一直抓着无辜的人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季枭不明真相,却是忍受不了家主如此说阮映辞,“你凭什么这么说师父?”    家主讽刺的声音响起,“哼,你可知你的好师父因为你失踪,一时乱了心智,差点做出恃强凌弱滥杀无辜的事情。”    家主一开口,季枭就觉得气愤,当即冲上去就要打人,却不料阮映辞拦住了自己。    “师父”    他转头看着阮映辞,不可思议,难不成家主说的是真的?    阮映辞面上淡漠的表情出现一丝丝裂缝,心中情绪十分复杂,他昨日确实是一时冲动,伤了阮燕虹。    “家主当要我阮映辞如何?”    阮映辞清冷的声音再不似往常地自信高傲,仿若那一瞬间,骨子里有种与生俱来的东西被击得粉碎。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    28.修身    阮映辞如此回答,让家主愣住。家主只想挫一挫阮映辞的傲气,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干脆。    事情说开了,一切好商量。家主暗笑,心中底气也十足。    他正了正脸色,端着长辈威严的姿态道:“我也不是那般锱铢必较之人,但作为长辈,见后辈倒行逆施,自然要指责。也幸亏你伤的人是燕虹,不然绝对不会如此了事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给燕虹道个歉,并且让季枭一直留在阮家。这事我也就不在计”    “不行!”    阮映辞想都没想,这话就脱口而出。他皱眉,似是对自己的反应很诧异。    半晌后,他才道:“给阮燕虹道歉没问题,但季枭必须跟我回青鸾派。”    “你”    季枭忽然高声打断家主的话,“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师父!”    “你们简直是”苟合为奸!    家主气得瞪眼,但还是把最后几个字咽了回去。他面目恶狠地扫了一眼季枭之后,才看向阮映辞。    他看阮映辞似乎是很坚定的模样,又想起昨日那双殷红的眸子,只得将怒气压下去。    家主转而问另外件事情,道:“你对阮飞鸿的事情怎么看?”    怎么看?家主都将事情计划好了,他还能怎么看!!只是长老一事过于蹊跷,而阮飞鸿是当场唯一幸存的人。    阮映辞沉默不虞。然而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家主突然发表意见,道:“临近祭祀大典,你又是暂代长老身份,这几日好好准备,阮飞鸿之事就不用操心了。”    借着长老之死这件事来打击各位族长和除掉阮飞鸿?    阮映辞眯眼,家主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家主说罢便走了,而阮映辞还站在原地不知作何思,直到季枭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他才有所反应。    季枭忽然将他的身子掰过来,两人面对面。    不知是季枭的目光太过于炙热,还是两人面对面的姿势,总之,阮映辞有些不习惯,于是他拂开肩上的手,却不料季枭竟纹丝不动。    阮映辞沉声,问:“你干什么?”    “师父,你真的要给阮燕虹道歉吗?”    季枭话中尽是不可置信的感觉。他虽然不清楚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的师父怎么可能需要向人道歉?    季枭的目光紧盯阮映辞,惹得阮映辞下意识瞥开眼。    阮映辞眉宇微皱,疑惑,季枭方才那护犊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不过,生平,包括在这个世界里重生419世,他何时不是活得像个天之骄子?    给人赔礼道歉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遑论还让他厌恶的阮燕虹。    他看着尚还小的季枭,忽然叹气,道:“这事本就是我不对,理应道歉。”    “可家主分明就是在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长辈就欺负你。”季枭捏紧阮映辞的肩膀,话中暗藏一丝狠厉,道:“你分明就可以反击的,为什么要忍气吞声!!!”    阮映辞被捏得疼了,下意识一掌拍开季枭的手。他看着季枭,刚才的话怎么都不像是主角的台词,倒像是反派的。    他拉开与季枭的距离,片刻后,才问:“你认为我修为高,就可以用武力解决一切?”    季枭毫不犹豫地点头,可瞄了一眼师父辨不出喜怒的表情后,又立马摇头,之后就再也不敢吱声了。    他亦步亦趋跟着师父,阮映辞坐下,他跟着坐在旁边。    而阮映辞看着季枭,保持沉默。许久后,忽然问道:“你认为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    不待季枭回应,他清冷的声音又响起,反问:“你认为只要是修为高,能碾压别人的就是强者?”    季枭越发不敢吱声了,直摇头,然而目光却一直落在阮映辞脸上。    “我可以至他们于死地,那他们为什么还处处用道义来桎梏我?”阮映辞换了种语气,说教似的,道:“众人敬畏的才是强者。既敬仰又畏惧。畏惧的是你强悍的实力,而敬仰的是你的人格。”    季枭忽然眼冒星光,抓住阮映辞的手腕,激动道:“师父,你的意思是让我以后做一个让人敬畏的强者?”    为何一定要做强者?季枭如此执着于此可不是件好事!!!    阮映辞抽出自己的手腕,皱眉,怎地季枭一激动就对自己动手动脚地,越发没规矩了!    他站起身,甩了甩衣袖,用略微严厉的语气,道:“修身立德才是修士的根本,盲目地追求强者境界只会适得其反。况且修为哪能说提升就提升的?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之前教你的了?”    季枭蹭地一下站起身,“师父,你叫我修炼顺其自然,我没忘,时刻牢记于心哩。”    “那你还时刻惦记着要成为强者?”阮映辞缓了缓语气,柔声道:“修炼最重要的修身,已达养性的目的,千万”    季枭打断阮映辞的话,急切道:“可是我不懂什么叫做修身立德啊,师父,你教我如何修身?”    我    阮映辞一时语塞,他看着季枭一脸求知问渴的样子,只觉得喉咙里梗了一口气。    如果反派打了主角会怎样?    阮映辞深呼吸,努力忽视季枭那欠揍的样子。    他忽然想起,从今日开始就要斋戒了。    于是问季枭,“长老的那枚纳戒呢?”    “怎么了?”季枭疑惑,一边拿出那枚纳戒,递给师父,一边又道:“师父你还没答应教我如何修身呢?”    阮映辞内心翻了个白眼,但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是那副淡漠出尘的模样。他从纳戒里取出一块朴素的白玉。    白玉上刻有一“戒”字。这块斋牌,当年长老要送给阮映辞的,但由于种种原因,终究是没能送出去。不过,兜兜转转,这块白玉斋牌最后还是到了他阮映辞的手里。    阮映辞突然道:“将脖子伸过来。”    季枭动作迅速地凑近阮映辞,仰头一脸欣喜地看着他。    “这块斋牌在身边,就要时刻谨记训戒。修行倒是次要的,关键是做人立本。”    阮映辞语重心长,娓娓道来,也不知季枭是听进去了的还是没听进去。他也不吱声,只是点头。    “你别动。”    阮映辞摁住季枭的脑袋,不让乱动。可待阮映辞为他系好斋牌后,他却突然用两只握紧阮映辞收回来的手。    “师父,你告诉我怎么修身嘛”    猛地听到季枭这般粘糊糊软绵绵的声音,阮映辞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住。他抽回自己的手,清了清嗓子,装得十分正经道:“这修身立德乃是要自己参悟,别人教给你的并不一定适合你。”    “哦哦。”季枭如蒜点头,眼眸里像是盛了星光似的,又问:“那师父你能说说你是如何修身的吗,我想像师父一样修身。”    我唬你的,你也信???    阮映辞感觉自己的表情在一点点崩裂,季枭太难打发了。    于是他佯装不耐烦地道:“都说了每个修士都有自己的路,你何须执着于为师的呢?”    他又道:“好了,你先慢慢消化刚才的话,为师出去一趟。”    阮映辞想起还有阮飞鸿的事情没有解决,于是换好衣服出门。而季枭坐在桌旁,一直盯着阮映辞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阮映辞一走,季枭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澄澈单纯的目光里生出几丝幽光,就像是子夜的黑猫盯上猎物的目光,狡黠地伪装,然后伺机而动。    他看着左手掌心冒出的赤红色纹路。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    29.尖锐    赤红的纹路红得耀眼。纹路的显隐随着季枭的心情,一闪一闪,忽强忽弱。    季枭忽然偏头看向门口,看着阮映辞消失的方向,舔了舔唇。他在想,要是刚刚就明目张胆地将这个图腾烙印在阮映辞身上 会怎么样?    想着了许久,手心蛟龙衔珠的图腾早已隐没之后,他又摇摇头。    阮映辞出去一小会儿,又回来了,进屋就发现季枭盯着自己的手心发呆,还时不时地摇头。    莫非是手上受了伤?    说起来,季枭醒来后,还未给他检查身体的。    “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阮映辞说着就要探季枭体内有无异样。但季枭连连摆手,一边道:“没事,我早就没事了。”    季枭似乎是很不愿他检查丹田。然而阮映辞却是不给季枭丝毫抗拒的余地,待发现没什么问题后,他才放下心来。    方才,阮映辞去找阮飞鸿,经打听她才知,阮飞鸿已经被家主押进刑房了。    刑房之所以被阮家人惧怕,是因为刑房能压制修为。刑房就像一面镜子,入内人的修为映射得有多强,那反射的就有多厉害。刑房的存在历史悠久,已无从追溯其源头。现在的阮家多用刑房来面壁思过惩戒阮家族内的人。而终身禁闭的人或犯错的族外人,则被关押在刑房的万骨骷。    但刑房对修为的约束,也有一个极限,极限为金丹期。过了这个极限修为的修真者修为越高,约束自然就越弱。就比如阮映辞进入刑房内,无需过于担心。    被检查完丹田后,季枭忽然问:“师父,你刚刚是去找了阮燕虹吗?”    季枭低着头,阮映辞看不到他的神情。阮映辞道:“我是去找阮飞鸿。,他被家主关进了刑房。”    “我也要跟着你去刑房。”他猛地抬头,面露担忧地问:“你为什么要去找阮飞鸿?”    昨日发生的事情不便细说,阮映辞只告诉季枭长老仙逝这一事情。    阮家轻易地就被人踏足,长老遇害的同时,季枭失踪,还有那几瓣突然出现的桃花,这两件事应当有联系的。    江羲岚那边也不知查到消息了没有,而季枭这个当事人却一问三不知,阮映辞看着季枭莫名觉得恼火,可一想到失踪那夜,又觉得有些愧疚。季枭本是想睡在客房的,只是被狠心他拒绝了。    现在只能带着季枭去找阮飞鸿了,看能否在阮飞鸿那里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阮燕虹听说阮映辞要向自己道歉。当即就从床上蹦了下来,带着一帮子人浩浩荡荡地赶往阮映辞住的客房那边。    一想到阮映辞就要被她踩在脚底了,她就止不住地开心。那种优越感压抑了许久,更像是赢了一场角逐了几百年的游戏后的感觉,近乎于狂喜。    阮燕虹火急火燎地往前赶,可就在要到达目的地时,她又减慢了步伐。    客房里,季枭磨蹭了许久,穿个衣服还弄了老半天。阮映辞终有些不耐烦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    “换衣服啊。”    季枭朝阮映辞眨巴眨巴眼睛,显得特无辜。    可特么,他是裸着身子的啊。    主角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    阮映辞终于等到季枭磨磨蹭蹭地弄完一切。可就在两人刚要踏出门槛的时候,一道刻意拔高音调的女声传来。阮映辞寒脸,他不用看也知道来者何人了。    然而季枭见到是阮燕虹后,如临大敌,立马站在阮映辞身前,双手张开做保护状。    阮映辞被季枭这突如其来地动作给暖着了,眼中的寒冰也在一点点融化。    “站住!”    阮燕虹摆出自以为毕生最有气势的样子,喝住面前准备出去的两人。然而,就在她看到季枭后,又不自然地避开季枭的目光。她确实是想过要整死季枭,但她从未想过季枭于阮映辞来说那么重要。昨日发生的一切,她仍心有余悸。    其实,她最想整死的是阮映辞,只可惜,自阮映辞成为青鸾派天一道君的弟子后,他就已经整不死了。    她站在两人面前,却见阮映辞无动于衷,道:“阮映辞,你不是说好了要向我道歉?怎么,不敢做了?”    她的表情极其轻蔑,扬声讽刺道:“阮真君,归凤山青鸾派天一道君最得意的弟子,枉害无辜,却敢做不敢当?”    耳边,阮燕虹的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回荡,一声一声地在他的脑子里,嘭嘭地爆炸开来。她得意轻蔑的表情像是一根梁木,刺进阮映辞的眼睛里。    他的情绪险些失控,就如同昨日的感觉,但好似乎又完全不一样。今日的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脑子里在想什么,并且还能最大限度的有效控制。    过了好一阵子,阮映辞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道:“季枭失踪,未查明事情真相,就对你出手,确实是我的不对”    阮燕虹陡然拔高声音,“道歉啊。”    阮映辞握紧双拳。方才已是极限,若细听声音里还有丝丝颤抖。    “跪下!”    她面目张扬地夸张,她吼出声,几百年来的压抑也随之喷涌而出。    她依旧紧咬着阮映辞不放,“阮映辞,我要你跪下,你听到了没有,难道你们青鸾派的人就这么点诚意?”    站在季枭身后的阮映辞,忽然走上前去。他冷冷地道,声音无一丝起伏,“阮燕虹,你别太过分。”    “我让你道个歉怎么就过分了?你昨天都要掐死我了,难道那不算过分?”    霎时气氛凝结成冰,在场的众人如同置身于寒窖。而被阮映辞推到一边去的季枭,此刻盯着阮映辞的脸,不知做何思索。    “阮燕虹,你最好祈祷你是无辜的,祈祷这件事与你没有丝毫关系。”    阮映辞面无表情,话毕,便拉着季枭往外走。    阮燕虹气得大吼:“你们给我去拦住他们!!!”    然而无人敢拦。    阮映辞和季枭两人往刑房那边赶去,途中两人保持沉默。阮映辞是心情不佳,而季枭却是欲言又止,他侧过头看着阮映辞始终紧皱的眉宇,就有种想去抚平的冲动。    刑房建在地下,如同密室般,入口的钥匙在主母手中。不过刑房门口有人守着。阮映辞问了才知道,昏迷的阮飞鸿早已经醒了,他被家主押去谈话了。    然而,刑房门口守着的人并不知道他被带去了哪里。期间也有旁系族长来问,阮飞鸿的下落,皆是无果。    长老仙逝,家主的行为就越发肆无忌惮了。可他现在却是有独揽阮家大权的资本了,阮家修士青黄不接,但商业却有些起色,而直系掌控着整个阮家的经济命脉。    阮映辞可以不管阮家那些关于利益的勾心斗角,但长老死的蹊跷,他必须查明。但他以暂代长老的身份发号施令,仍旧没能找到阮飞鸿的下落。    他回到屋内,却见桌上有只灵动的纸鸢,它周身泛着淡红色华光。而季枭早就见到了那只纸鸢,并且还十分清楚这是何人送的何物。可他却见阮映辞望着那只纸鸢不为所动    “师父,这是什么啊?”    季枭一派童真的模样,凑上前去,触碰那只纸鸢。然而那只纸鸢倏地一下飞到了阮映辞的肩上,然后顷刻间化成了粉末。    这纸鸢是江羲炎的来信。属于师徒之间独有的联系方式。    阮映辞淡漠地睨了季枭一眼。上次天一道君来信,却无端被季枭破了    一刹那,脑子里闪过许多东西,却又什么也抓不住。最终看到季枭的动作后,阮映辞哪些莫名奇妙地疑虑也就消散了。    江羲炎来信,却不是查出了掳走季枭的人的身份,而是江家遭变故,江羲岚出事了。    江羲岚的情况,信中并没有细说。而阮映辞没有把师徒的魂珠带在身边,故无法清楚感应徒弟的情况。    若不是紧急状况,恐怕江羲炎也不会找师父。    阮映辞看着季枭,忽然道:“为师交给你一项任务?”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    30.魔气    季枭看着阮映辞,雀跃道:“师父说,我一定会办到的。”    季枭这么积极,阮映辞甚感欣慰。    他道:“你多留意主母和阮燕虹的动向,看阮飞鸿到底被家主弄哪儿去了,但切记一定要量力而行。若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就用个。”    说着,阮映辞左手翻转,手掌摊开后,掌心渐渐出现一只纸鸢。季枭接过,眼中的激动一闪而过,之后却是很懵懂地望着阮映辞,似是压根就不知道怎么用。    主角这都不知道?    阮映辞想了想,忽然又觉得情有可原。季枭才十五岁,终究还只是个孩子。他入青鸾派前住在阮家,寄人篱下,之后又成了杂院弟子,阅历贫乏,许多事不懂也是说的过去的。    阮映辞耐心道:“要情况不对劲,你就烧了这传信纸鸢,我会感应到的。”    然而这话说完后,季枭还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他声音里夹杂着委屈和无措,小声道:“师父,我不会。”    剑修谷杂院弟子,连这些基本的法术都没人教么?阮映辞叹息,青鸾派上下是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你”他看着季枭,道:“算了,我教你。”    阮映辞忽然将手覆在季枭额头上。凭空生出一块玉简,紧贴季枭的额头,真气缭绕。须臾,阮映辞收手,而玉简已经成了粉末消散。    他问:“可记住了?你捏个诀给我看看?”    季枭可劲儿地点头,跃跃欲试。只见他将纸鸢攥在手心里,霎时,便有一团半透明的火焰烧起。于此同时,阮映辞的魂玉震动发热,玉珏叮铃作响。    这只纸鸢滴了阮映辞的精血,如此便与魂玉产生了羁绊。找出阮飞鸿的下落固然是当务之急,但阮映辞更不希望季枭再有任何差池。    纸鸢被烧成了灰烬,季枭看着阮映辞,表情十分欣喜,眼中星光闪烁,仿若在求表扬似的。    阮映辞被季枭的模样成功取悦了,他又取出只纸鸢交给季枭,之后便动身往江家飞去。    只是临走前,季枭在他身后喊了句“师父早去早回。”言语间颇是不舍。    大反派对四个徒弟一直是采取放养模式,而四个徒弟也甚是成熟稳重,不会轻易麻烦大反派的。    江羲炎和江羲岚基本上是二徒弟程源带大的。若不是江羲岚出了大事,想必江羲炎也不会传信给他的。    不用多时,阮映辞就到了江家。江府大门口,只有江羲炎出来接应阮映辞,并不见江羲岚。    阮映辞皱眉,问:“江羲岚怎么了?”    “师父他”    看着江羲炎欲言又止的样子,阮映辞的眉头皱得更紧。因为他完全感应不到江羲岚的气息,而江羲炎即便是就站在他面前,所感应到的气息也很是微弱。    这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一是徒弟已死,二是两人的师徒关系不复存在。    阮映辞心惊,若是第一种    好在江羲炎眼中并无悲恸,阮映辞稍稍安心。他问:“江羲岚在哪儿?”    “师父,请随我来。”    江羲炎似是在压抑什么。    之后,去往江羲岚院子的一路上,阮映辞跟在江羲炎身后。    他眉宇微皱,陷入沉思。不是第一种情况,他与两人也并未断绝师徒关系,为何他连江羲炎也感应不到了?    昨日,他心系季枭,并未留意到两徒弟的情况,莫非还有第三种情况?    这一路上,下人一见到江羲炎,必定停下手中杂事,站成一排,颔首低眉,恭敬地齐声问安:“大公子”    阮映辞听说江家族规甚严,在有些方面苛刻地不近人情。而江羲岚初到清廉殿时,受家族熏陶,不过十一二岁,已是一副老成严肃的模样,后来跟着程源,才渐渐转变成如今这副随和的模样。    江羲炎引他进入江羲岚的卧房。而江家家主和江母都在。    江家家主似乎是身体不大健朗,总是用拳头掩嘴咳嗽。他见江羲炎身后之人修为高深、气度不凡,便疑惑地看着江羲炎,似乎是在询问那人是谁。    “父亲,这位就是我师父。”    江羲炎侧身,给阮映辞让出位置。    而家主震惊过后,立马上前作揖,言语间十分诧异,道:“见过真君。”    阮映辞又摆出了那副清冷的模样,微微颔首,却是沉默。    江母亦是从震惊中回神,立即就叫人备茶。她嗔怪江羲炎,道:“你也是,真君远道而来也不说一声。”    “真君,请坐。”她看向阮映辞,举手投足间雍容大气,道:“真君特意前来,江家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这时,江家家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江母扶着家主,替他拍背顺气,担忧道:“你就回房好好歇着,我会招待真君的。”    江羲炎也宽慰道:“父亲,你去歇息。有师父在,弟弟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家主歉意地看向阮映辞,似乎是觉得自己不在有失礼节。    阮映辞摆手,“无事。”    “咳咳,那犬子就劳烦真君了。”    家主捂着胸口,压抑咳嗽,说罢便要离开。    “家主留步。”    阮映辞忽然叫住他,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取出一瓶丹药递给江羲炎,俨然是要通过徒弟给家主。灵气充盈,是上品丹药,然而阮映辞递过丹药后,却不再说话。    “咳咳,真君这”    家主这会子咳嗽地更加剧烈,似是要把五脏都咳出来。他面上尽是不知所措,眼神微闪地看着江羲炎,无声询问。    江羲炎地神情也有一瞬间地不只是慌乱还是无措,但他马上镇定,忽然转头对江母道:“父亲久疾复发,母亲你就去照顾父亲。弟弟有师父和我,你且安心。”    而江母面上似是闪过一丝惊慌,听江羲炎如此说不由得松了口气,她道:“那我和你父亲就回去了。”    江母走前看了阮映辞一眼,见他并未表达任何不虞后,这才扶着家主离开。而阮映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眉宇微皱。    家主修为不浅,还隐隐有突破之势,然而却是用法术刻意隐藏修为。家主许是用了某种秘术,连阮映辞也探不出他真正的修为。阮映辞只感觉他周身的气息不同于普通修士。    家主、江母、江羲炎一家和睦,甚是融洽,但从方才的接触来看,阮映辞却觉得有一丝怪异感,却又说不上哪里怪异。    “徒儿替父亲谢过师父。”    江羲炎很是感激师父,他说着就要跪下叩谢,却被阮映辞托住手臂。    家主突破在即,方才那丹药就是助于他精进修为的。    阮映辞欲问他,家主为何要刻意隐瞒修为之事,但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问。方才江羲炎好似就是为避免自己看出什么,才将两人都支走的。    片刻后,他问:“江羲岚到底如何了?”    江羲炎这才将阮映辞引到内室,只是面上有些许犹豫。阮映辞将这他的表情看在眼里,沉默不语。    内室筑了几道结界,似是防止什么外泄。阮映辞靠近才察觉不对劲。    这气息完全异于正道修真者!!!    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还是昨日他所见的江羲岚,然而他周身气息却是大变。江羲岚被褥外露出的皮肤浮现一丝妖娆的黑色,转瞬又消失。他体内的黑色似是在往外扩散,只见消失的皮肤处蒸发出黑雾,然后慢慢散去。    这不是魔修的气息是什么!!!    阮映辞内心骇然,当即一掌按住江羲岚的丹田处。    而江羲炎却以为师父要废了弟弟,震声道:“请师父一定要相信羲岚!!!”    他一时慌了神,便出掌要拦住阮映辞,只是还不待他靠近,便被什么阻挡住。下一刻真气反弹,他被逼地后退。    他一脸错愕地看着师父,再次道:“羲岚是无辜的。”    阮映辞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道:“你先摁住他,稍后再解释。”    说罢,他便渡以真气净化江羲岚周身的魔气。然而江羲岚此时却是剧烈挣扎起来,体内魔气暴涨。阮映辞睨了眼江羲炎,不悦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帮我控制住他。”    净化的过程不易,看着徒弟越发痛苦,阮映辞也不忍。而且江羲岚的身体像个无底洞,源源不断地吸走阮映辞的真气,却不见好转。    江羲岚身体表面的魔气愈发暴走,黑雾一丝丝不断地向外扩散,仿若在和阮映辞的真气作斗争。然而他体内却似滩幽深的死水,阮映辞几乎耗尽了真气,也不见这滩死水有丝毫波澜。    一刻钟过去了,依旧不见好转。阮映辞渐渐有些后悔一开始不问缘由地,就鲁莽地为江羲岚渡真气。    他刚升为元婴期,修为本就不稳定,况且昨日又为了季枭消耗了许多真气,钧天城灵气贫乏,他至今还未恢复过来。    可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是自己徒弟,这么多世的重生,也建立了些许感情。阮映辞便咬牙坚持,若还不见起色,那就    然而又过了一刻钟,阮映辞额间沁出大量冷汗,有些吃力起来,想了片刻后就果断地收手。    江羲炎心系弟弟,却见师父突然收手,不解道:“师父”    他的声音中隐隐夹杂着不安。    阮映辞却是分不出精力去跟他说明情况了。他眼前眩晕了一阵子,如同失血过多般,踉跄地跌坐在床边。    江羲炎只担心着江羲岚的情况,并未察觉师父的不适,此时见师父收手后再无动作,急切的略带催促的声音响起。    他道:“还请师父一定要救救羲岚。”    缓了好一阵子,阮映辞才勉强撑起精神。他看向江羲炎,想了片刻后,才道:“他体内的魔气暴涨,排斥我的气息。但你与他是双生子,同根同源,气息想通相融,他即便是”    阮映辞顿了顿,终究还是将“魔修”二字换了个说法。    清廉殿的众多徒弟无论本性如何,在大反派面前必定是毕恭毕敬,却也是这种刻板的师徒相处模式,使清廉殿少了人情味。但桀骜张扬地江羲岚格外不同,也只有他会像昨日那般问阮映辞要奖赏。江羲岚是他的徒弟,首先他应该选择相信这个徒弟。    于是,阮映辞换了中说法,继续道:“他染了魔气,对你不会像我这般排斥。现在我以你为媒介,净化他体内的魔气如何?”    江羲炎犹豫不定,似是在质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过了半晌,他才点头,语气甚是不安地问:“如此做真的可以么?我和师父合力为他渡真气净化如何?”    阮映辞不是没有考虑过江羲炎所说的。两人合力,江羲炎的真气替他开路,阻挡魔气侵蚀,但这种办法针对江羲炎的情况是否有效,还是个未知数,而且阮映辞的丹田真气所剩无几,再也经不起浪费了。    江羲炎见师父摇头,此事再无更改,便不再说什么,快速利落地扶起江羲岚,自己也盘腿坐在床上,将后背留给师父。    这与方才犹豫不决的江羲炎简直判若两人。    一切准备就绪,阮映辞出掌,毫不犹豫地输出真气。    然而只要他一提气,本就空虚的丹田耗损,霎时,腹腔内隐隐绞痛起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    31.可笑    阮映辞输送的真气温和醇厚,在江羲炎体内游走一周天后汇聚于丹田,    江羲炎细细感受着师父传送的的真气,一股一股地从经脉中流淌而过,宛如山涧清泉。    丹田真气盈动,江羲炎体内淤积许久的污浊之气渐渐排出。他顿时便感觉身心舒畅,沉溺、享受,是他此刻唯一的想法。    这让他无法控制地想要更多。就像儿时,尝到了糖的滋味,便忍不住怀念。然而片刻后,他却感觉师父的真气输送不济。    此时,一道清冷却气息不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他瞬间惊醒。    师父现已是强撑,要再这样下去    阮映辞站在床边,丹田绞痛愈发剧烈,真气如同是抽丝般一点点抽离体内,之后就再也压榨不出一丝。他咬牙,问:“江羲岚如何了?”    “丹田周围萦绕的魔气已经驱散。”江羲炎眼中一丝不明情绪闪过,道:“接下来就交给徒儿。”    他赶在师父耗尽丹田最后一丝真气之前,强行终止。    阮映辞早有收手之意,若江羲岚体内还无变化,他当真要怀疑了。却不想这一收手,就如同绷紧的弦拉断般,阮映辞霎时便感觉全身无力,脑袋昏沉,眼前一片眩晕。    丹田已提不出一丝真气,阮映辞只能撑着床沿,坐下,让身体休息片刻。    过了好一阵子,这些乏力的症状才得到缓解。    他打起精神。    此时,江羲炎也收回手,曲腿盘膝,运气周天,吐呐呼吸。而江羲岚坐立的身子没人支撑,歪斜着倒回床上。他的体内的魔气似乎被抑制住了,并未再往外扩散。    江羲炎捏了个诀,将空气中残余的魔气净化,一并撤销结界。然而他做完这些并未再理会江羲岚,却是偏头,紧盯着阮映辞,像是要把阮映辞看穿似的。    阮映辞皱眉,被如此打量十分不喜,他道:“他到底怎么了?”    “自街上见师父那日起,江、柯两家就一直在追查一个人。那人身带异香,恐是魔修,每每作案后,都留有几瓣桃花。    昨日,那官道上的血泊里亦有桃花,季枭身上的伤多半是那魔修弄的。”    江羲炎一直看着阮映辞,不曾眨眼,目光里尽是探究。阮映辞皱眉,本就感觉乏力,此时专注于思考,并不曾注意江羲炎的神情。    他顿了顿,继续道:“弟弟与柯家柯立新一同查案,查出那魔修的落脚点就是春瑞楼。昨夜,正是计划收网的时候,可就在要将那魔修擒获时,却突遭反击。    那魔修的修为远在两人之上,我到达春瑞楼时,弟弟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魔修是男是女?”    “他带着面具,又是一身黑袍”江羲炎与师父对视,声音渐渐低沉,像是从胸腔里溢出来似的。“不过从体型判断应当是个男子。”    “你是如何查到那男子在春瑞楼的?还有昨日我让你们查那男子的身份,可查到了没有?”    “与师父碰面的那日,我们就在茶楼找到了那魔修身上的桃花气息,之后顺着这个线索一直查到了春瑞楼。至于师父交代的任务”    江羲炎继续道:“都是江羲岚在查,我并不清楚详情。”    江羲炎的声音愈发低沉。阮映辞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似的,他想了想,又问道:“城中出现魔修一事,为何不向外透露半分消息?”    “这件事是城主将消息压了下去。”    “嗯。”    阮映辞忽感精神疲惫,他总觉得自己还忘了问什么,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他的目光渐渐涣散,俨然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最近这阵子,阮映辞嗜睡,困意袭来,挡都挡不住。    恰在阮映辞就要睡过去的前一刻,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下人站在门口,通报:“大公子,城主拜访,家主让您去大厅。”    “嗯,我知道了。”    那下人离开会后,江羲炎的脸色似是不太好。他看着师父,忽然道:“师父,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阮映辞被这么一打断,清醒了几分。他摇头,问:“城主所谓何来?”    “弟弟与柯家柯立新一同查案,弟弟受魔气侵蚀,而那柯立新则当场被那魔修一掌毙命。”    一死一伤,而且两人都是各自世家最有希望的后辈。这其中关系不言而喻。    “我随你一起去见见城主。”    阮映辞勉强站起身,只是脑子还很馄饨,晕乎乎的,说话的声音依旧气息不足。    他忽然皱眉,似是想起了方才遗漏的问题,问:“江家和柯家为何走到一起了?”    然而还不待江羲炎回答,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    “江羲岚可有恙?”一国字脸、相貌刚毅的中年男子快速走来,他话中满含关切,道:“可需要我相助?”    城主的声音浑厚有力,阮映辞瞬间清醒了一半,那股睡意快速褪去,他强撑起精神。    而江羲炎见来人,立即下床,恭迎道:“羲炎参见城主。”    城主来势汹汹,直奔床上的江羲岚而来。待见到江羲岚魔气侵蚀,一副要死不活的的样子,才稍稍宽了心。    他为江羲岚输送真气。江羲岚体内真气与魔气追逐,两股气息持平。虽要不了性命,但何时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柯立新是柯家修为拔尖的后辈,突然毙命,无疑是柯家重大的损失。    城主本还怀疑江家,但江家极其宝贝这两双生子,看江羲岚样子这状况不似作假。    他颇为惋惜道:“他的情况不容乐观啊,昨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变得如此严重?”    江羲炎不卑不亢,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那春瑞楼却是很可疑,偌大个楼,仅掌柜和小二两人。我已将他们扣下,城主拷问一番便知。”    城主此时忽然注意到气息虚弱的阮映辞。此人修为不可测,观其仪容,只觉得气度不凡。江家何时卧虎藏龙了?    他看向江羲炎,疑惑却不冒犯地问道:“这位是?”    “他是我师父。”    “这位就是青鸾派清廉殿殿主,天一道君最得意的弟子?”    阮映辞站起身,朝城主微微颔首。城主见到是阮映辞,暗藏激动,欲上前与他攀谈,却不想江羲炎突然出声。    江羲炎看着阮映辞,目光诚挚,问道:“师父,您当真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不必了。”    阮映辞双膝发软,脚步虚浮,险些被绊倒,但好在被眼疾手快的江羲炎拉住。阮映辞的丹田尚在恢复中,再提不起一丝真气。他委实没想到,自己没有真气护体竟弱到了这种地步。    江羲炎此时却突然变得强硬,道:“师父,我送您去客房休息!”    “冒犯了,师父。”    说着,他便将手搭在阮映辞的腰上,然后毫不费力地搂起他朝客房而去。    “你放下!”    阮映辞惊呼过后,立即命令江羲炎停下,可奈何因为气息不足,说出的话毫无震慑力。    江羲炎无视师父的话,直奔客房。    江家家主和江母进屋,伴随着家主几道咳嗽声,恰好与江羲炎擦肩,然后远去。    屋内,家主一说话,便咳嗽得厉害。他看着城主,道:“咳咳、咳咳,犬子本来伤得更重,多亏了真君才如此。”    城主望着江羲炎和阮真君离去的方向,片刻后才道:“真君为了江羲岚远从归凤山赶来钧天城,倒是师徒情深。不过说来,我儿柯懿宸能拜天一道君为师,与真君也颇有缘分。”    家主脸色微变,面上情绪一闪而过,但立马恢复之前的样子。他祝贺道:“懿宸那孩子天赋异禀,成为天一道君的关门弟子,岂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而江母的表情也是有几分不自然。她一边给家主拍背顺气,一边应声祝贺,“恭喜城主,贺喜城主。”    “青鸾派选徒大会不对外开放,大会结束,懿宸就立马传信回家。这消息也是今早才收到的,说是拜师大殿一过,他就马上回钧天城。”    城主面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但他一想到近些日子,钧天城发生的糟心时,就不免心沉。他道:“家主,你有什么对策?”    “咳咳,钧天城出现魔修一事,早晚瞒不住,城主”    “不行!钧天城修士并不多,居住之人多为普通百姓,若消息放出去,难免人心惶惶。”城主严厉打断家主的话,又道:“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而另一边,江家客房。    阮映辞被江羲炎强行放在床上,一沾床,便是铺天盖地的睡意席卷而来。    “师父,你该歇息了。”    江羲炎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低沉而又幽深,仿若能穿透人的意识。下一刻,阮映辞便完全睡死了过去。    江羲炎手掌覆在阮映辞的后脑勺,打入一道真气。待确认师父已完全昏迷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阮映辞,缓缓拖起他的脑袋,目光复杂。    阮映辞真气耗尽,现在已是连真气护体都做不到。这躺床上任人拿捏的样子,与清廉殿里孤傲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江羲炎端详着眼前人的相貌,这人确实是清廉殿殿主,也确实是他的师父。可素来待人冷漠的师父,竟然会为了江羲岚做到这般地步?    师父的四个徒弟中,哪怕是深得师父心的大师兄邵衡也没有受过此等待遇,一向不招师父喜欢的江羲岚何德何能?    他就这样捧着阮映辞的脑袋,沉思了许久。突然想起师父的状况,他连忙拿出之前的丹药,一手微微用力,掐住师父的脸颊,一手喂服丹药。    师父喜静,向来对四个徒弟不闻不问。江羲炎忽然想起当初拜入清廉殿的情景。    他上归凤山,本是踌躇满志,要做天一道君的弟子,却不想被天一道君的徒弟收了。    他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在拜师大殿上,恭恭敬敬地给师父磕了三个响头。那时候,他抬头,带着对拜师向往已久的喜悦,看向师父,却不想见到师父表情不虞。    师父不待见他这个弟子!!!    那一刹那,师父眼中似是不耐烦又似是厌弃的情绪,像是一盆冷水,“哗”的一声,将他的热情全部浇灭。    而拜师之后,师父更是待他冷漠,直接将他扔给二师兄教养。那时,江羲炎只觉得自己的心如置寒窖,全是发冷!!!    如今,想起年幼时那些无知的奢望,他只觉得可笑。然而今天,师父的举动却是让江羲炎觉得可笑,又莫名难受。    江羲炎看着师父沉睡安详的面容,心情复杂。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双指并拢,一道真气打在香炉上。    房间内染了香炉,沁人心脾,似是凝神的安息想却又不似。    他为阮映辞盖上被子,可就在此时,“叮当”一声乍然响起,是玉珏撞击发出的清脆声音。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    32.惊觉    阮映辞尚睡在江家。而另一边,阮家,天一道君来信,恰好被季枭截获。    前世,季枭是天一道君的弟子,对其传信所用的法术,故而能破开这信上禁锢。    而在这之前,司元真君和掌门亦有来信,但都被季枭拦下了。    季枭做的十分谨慎,加之阮映辞又有心躲避拜师大殿,故他并没有察觉季枭将青鸾派的来信都截了。而会堂见长老那日,季枭被阮映辞发现,也不过是他有意为之。    季枭靠着窗柩,若有所思。    这一世,不做天一道君的弟子确实可惜。虽然有个好的师父提点,精进修为事半功倍,但季枭已是重生一世,前世化神的经验犹在,他并不愁修行的事。    反倒是和阮映辞成了师兄弟,季枭会怕两人间的关系再度恶劣,最终发展成一场惨剧。    季枭一想到前世,阮映辞被害、带着解脱的微笑死去时,他的心就会阵阵纠痛。    若这一世,再失去阮映辞    若再失去阮映辞,他想都不敢想!!!    季枭猛地捏紧拳头,深呼吸,将胸中浊气排出。    这一世绝对不能再失去阮映辞!!!    然而,这种设想,一旦在脑海里出现,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季枭越不敢想,脑海里就会越发频繁地闪现一些他不敢面对的东西。    不知为何,他此刻突然感觉心慌,情绪波动地厉害,左手掌心的赤红图腾闪现。    前世,阮映辞临死时的表情定格,永久存在于季枭的心里。这让他无法忍受和阮映辞分离一刻!!!    他忽然有种冲动,想立刻奔去江家见见阮映辞,摸着他温热的脸颊,确认他还是鲜活的。    季枭想去江家找阮映辞,但必须得有个理由。他看着手中的信,计上心头。    拜师大殿在即,季枭不用破开信上的禁锢也知,道君必定是让师父回青鸾派。他何不就带着这信去找师父!?    想见师父的冲动愈发强烈,那种感觉就仿佛要是晚去一步,就要失去他一样。    这般想着,季枭便立即行动。他纵身一个跳跃,翻过窗柩,然后马不停蹄地往江家赶去。    期间,他还抽个空捏诀,烧了那纸鸢。    被燃烧成灰烬的纸鸢,风一吹便散了。    季枭无暇多想,急切地恨不得立马就出现在阮映辞面前。    眼看着就要到江家,季枭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马上就可以见到师父了    江家阮映辞所睡的客房,江羲炎还在。    他将师父周身的魔气清理干净,才放心。然后一直守在床头,等着师父醒来。    阮映辞的睡容安详,褪去平日的孤傲冷漠,整个人都变得很不一样。但江羲炎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那日街上相遇,他就很诧异。似乎就是从那日起,师父就变了。    那日显然是师父先看到他的,若是从前那个对任何事都不在乎的师父,决计不会故意暴露修为现身。    在师父眼中,徒弟不过是个掌门强塞给他的麻烦。而对于麻烦,师父一向都是能避就避开。    江羲炎想了很多很多,突然有些愤恨!!!    若受魔气侵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是他江羲炎,师父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    现在躺在床上的为何要是江羲岚?幼时,自己很珍惜那份师徒间的感情。然而越是珍惜,却越是得不到。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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