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的口味就是我的口味。”几乎是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丝毫不管他们隔壁还有几只单身狗。 “咳咳咳——”郑南渊也在加配料，本来想视死如归吃下第一口臭臭粉的，但没想到霍斯羽在他旁边来这么一出，又不争气地咳了出来。 他以前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好兄弟有这般撩人的潜质啊，看，对面顾凯的神情像吃了臭苍蝇那般了，连顾雪菲的神色也复杂起来。 祁六珈被他说得是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太明白新同桌不断释放出来的善意是为了什么，因为听顾雪菲说，霍斯羽可不是什么善茬，也不会无端对别人这么好，不会是为了那份舒芙蕾，所以他想报恩？ 可是，这也太狗血了。 可是现在不妨碍他欣赏她的美。 脆竹青青掩了细腰，香肩半湿云鬓乌，远处起了一层烟雾，旧式楼房只看得清一个轮廓，这场大雨模糊了景物，模糊了一切不相关的人和事，唯独眼前美丽而不自知的少女百无聊赖地等在骑楼下，雨帘映上了她的眼珠，像是黑白摄影机里的取经窗，将眼前的一帧帧美景全都记录下来—— 她在看雨，而他在看她。 她的眼珠像小时候玩的玻璃珠子，干净得要命，让人爱不释手。 期间，她抬手看了手表好几次，霍斯羽发现她戴的是G-SHOCK的表，白色的，和她上衣的颜色一样，丝毫不显脏。 “你很急着回去？”霍斯羽忍不住问道。 歇了歇又回复了一句过来。 【Zz。】：晚上考完试跟我去吃饭。 【雁字回时】：啊？？？ 祁六珈这回是完全没搞懂霍斯羽是要她做一些什么了。 【Zz。】：啊什么你是不愿意吗？ 完全是顺手回复过去的，面对着她，他总是……好像有些迫不及待。 摄影与摄像后期取了毛片之后，马不停蹄地进行下一步的处理，务求在一天之内出成果。 最先出来的是霍斯羽和花花坐在梨花木长椅上各拿着一枚口琴相视而笑的照片。 竹林的绿色渲染出来的是暖色调，而且两父子的镜头感真是非常好，即使是抓拍，也拍出了大片的味道。 摄影师修完照片之后，第一时间让队里的首席看，首席看了之后恨不得马上发上霍氏的官媒，霍总和他儿子真不要太有CP感了，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尤其是他们的那双眼睛还有皮肤的颜色，真不要太好看了。 他能预想到的是将图片放上网的话，全民都要舔屏！ “喂，你不要太纵他了。”祁芣苡都5岁了，还要别人抱，成何体统？ 霍斯羽瞥她一眼，“他没怎么被爸爸抱过，趁着还能抱他，补回。” “……”祁六珈被噎了噎，那好，您是老大您随意。 霍斯羽抱着花花搂着祁六珈往回走，问她：“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 语气莫名带上了一丝紧张。 祁六珈侧头看他一眼，心里有些软，宽慰他，“还没有出来，但是你也不用太担心。没事的。” 更严重的时候她都经历过，现在花花的病情其实有所好转，只要放平心态静待结果就好了。 广西柳州螺蛳粉又叫臭臭粉，一碗好的螺蛳粉飘臭十里，懂行的人，带着狗鼻子就能找来了。 祁六珈、顾雪菲，包括顾凯在内，都是吃货，别人对这种味道避之不及，他们却是觉得分外好闻，光是嗅到这种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动了。 不过平时上学的时候他们不会想着吃螺蛳粉，味道太大了，吃完之后出来也是一身的味儿，必须要换套衣服才能去味啊。 晚上有晚自习，祁六珈想到这个更加不想吃了。 “那你就认真点听！”祁六珈又忍不住戳他，“虽然我没你这么心狠手辣，但我也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 “好，你说，我听。”依然重复这句话，还顺带亲了亲她的耳垂，好像在鼓励她。 祁六珈彻底被他弄得没脾气了，叹了一口气，“我曾经调查过杜梓宁，还有杜氏企业，知道他们一直有做某些龌龊的交易，想要整倒他们只需要将这些证据交给有关司法部门就可以了。” “但是，这只是第一步。杜梓宁的行为，实在是让我无法接受，如果昨晚不是我机警，我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对她做什么，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心，我觉得，我总需要给她这样的惩罚的。” “至于你的堂妹霍雪儿，我给你几分薄面，我不整她，看你怎样处置她。” 她这番话说出来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被人欺负到头上还忍气吞声绝对不是祁六珈的性格。就算没有霍斯羽，她都要给她们教训，更何况现在还有霍斯羽在？ 热吻缠绵，几至让两人再次失控，霍斯羽的手本来已经探入至她的衣襟了，却是被床头的一阵铃声打断—— “妈妈听电话妈妈听电话妈妈听电话……” 非常熟悉的手机铃声，霍斯羽手一顿，低头看了祁六珈一瞬，还是规矩地将手伸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到她眼里有笑意。 非常促狭。 祁六珈理好自己的衣襟，想要接电话的时候电话却是断了，两人互看一眼，一时之间静默无言。 花花可能知道他打扰到自己的妈妈了，转瞬也发了信息过来，语气之俏皮，让祁六珈看了忍俊不禁。 是以今天在寒风的奴役下她只穿了一件白色长袖衬衫裙，外面搭配前短后长的藏蓝色针织马甲背心，脖子处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衫裙小方领，右手衣袖处印有一连串的黑色英文字母露在外面。 马甲前后面相连的腰侧边是用针织横着两横连接起来的镂空款，下身则是肉色的双层打底袜裤，袜裤的塑性效果贼好，把她的双腿修饰得纤细长直。 虽然女为悦己者容，可像她这样要温度不要风度的，对此黄女士只有一句话：“你长得也就那样了，懂得扬长避短是好事，毕竟你身材还是过得去的，冷冷就过去了。” 祁六珈：“……” 她真的不是充话费送的么？或者是天桥那边的垃圾堆里捡的？ 祁六珈踩点抵达和相亲男约好的星巴克，此时正好是上午的九点半整，她以为相亲男会比她早到，结果是座位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祁六珈点了杯摩卡，看了眼手腕上的小巧圆表，神情自若的从黑色小方包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动漫《圣诞之吻》里的女主角之一绚辻词的人物头像点开，然后编辑内容。 【午夜女司机：相亲男迟到了，就这个时间观念他还想约妹子，脸有点大哦，听说是海外精英来着:)】 【午夜女司机：晚上出来一起吃饭？最近黄女士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家里伙食顿顿都是素，一点油水都没有，我胸都要被饿小了qaq想要吃肉！】 【午夜女司机：你说我每个周末都像天桥里的流浪汉被城管追赶一样被黄女士嫌弃万分撵出家门去相亲，我这得多可怜？有家归不得。】 “喂，不和儿子一起睡吗？”祁六珈推他的胸膛，问道。 他们睡在另外一张大床上，和儿子的床隔了一个狭小的过道。 “现在不是和他一起睡了吗？” “这哪能一样？”祁六珈都有些急了，怕儿子睡着睡着要掉地上。 “你这是瞎操心，儿子比你想象中聪明多了。”霍斯羽不让她起来，将她重新摁回怀里，“睡觉，不然继续做。” “……”祁六珈心中不服，但也只能噘了嘴不说话。 “姐，姐夫，你们来了？”祁六笙启唇说道，声音微哑。 “嗯，是啊，今天来看看你，晚一点儿DR.JOHNSON也会来的，你今天下午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祁六珈关切问道，已经是搂着花花的肩膀往里面走了。 “下午都没什么事情要做，”祁六笙说着也往回走了，看到小不点一直在偷看他也不说话，便来了点兴致，“你是我可爱的大侄子吗？” “花花，打招呼，不是一直说要见笙舅舅吗？现在却害羞了？”祁六珈让祁芣苡站出来，和祁六笙正式见面。 “笙舅舅猴，我叫祁芣苡，小名花花，是你可爱滴大侄子，以后请多多关照！”小孩的声音甜甜的又糯糯的，说到了人心里去。 “花花真是乖，”祁六笙见祁芣苡离他这么远，招了招手让他过来，“你离舅舅近一点儿，让舅舅好好看看你。” 这些年来他们母子俩实在是过得太苦了，他实在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霍斯羽认真地听着DR.WANSON说话，偶尔会看花花一眼，小家伙估计是听得半懂不懂，专业术语太多了，他再聪明，也不可能全都听明白。 末了，霍斯羽针对DR.WANSON讲解的情况作出提问，主要还是一些日常注意事项，以及今后的情况会如何，他是否能搭乘飞机回国，剧烈运动比如跑步、爬山之类的能不能进行。 他问了很多很多，每一个点都问得极细，听得祁六珈一愣一愣的，她从来不知道霍斯羽这么能说会道，所问出的问题看似琐碎，但实则直达核心。 谈至最后，DR.WANSON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知道自己不能只靠脑补大戏来断定一个人的品格，霍斯羽对儿子的关心作不了假。 “全世界你最厉害了，珈珈。”霍斯羽毫不吝啬地赞她一句，搂着她的肩等电梯。 “诶，你家里有菜吗？我们是不是应该买点菜？”祁六珈突然说道。 “你下厨？”霍斯羽挑了挑眉，说起来他倒是很久没有吃她做过的饭菜了。 “当然不，当然是你来下厨！”祁六珈说道。 “为什么？”霍斯羽问道，掖她的鬓发，“我还以为你会很乐意做一顿饭给我吃。” “但我今天是客人，我才不要做饭。”祁六珈扭了头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儿。 “你还当自己是客人吗？”霍斯羽似乎并不赞同，电梯开了，他们出去了，他挠她的痒痒肉，“进了我的门还想当客人吗？我可不准。” 恍然间，她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即使时隔多年仍旧让她印象深刻。 男子在这方面总是狂热的，他的狂热传染了她，那一刻，他如一匹无人管教的野马，她几乎无法喘息。 祁六珈后来真的累了，他还不肯停下来，只能发狠似地在他肩上咬下一个齿印，逼着他停下来。 霍斯羽这才停下来，将她重新搂入怀里，捧着她的脸亲了亲，“累了？” 祁六珈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只有你是不累的。” 听得霍斯羽低头闷笑，拿了大毛巾替她擦干净身体，又意犹未尽地亲了亲她的唇，这才抱着她出去。 她本来不相信的，像霍斯羽这样的人，哪有什么女人能入他的法眼？ 可是偏偏……她昨天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绝对斗不过她，实在是十分微妙的感觉。 她的衣着、妆容都不比她差，那个女人甚至是素面朝天，连穿着都随便，就只是穿着平底鞋，她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畏惧，笑得那么高兴和明媚，让她一下子觉得自己败了。 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全都白费。 所以她才恶从胆边生，完全失去了理智，作出了这样愚蠢的事情。 戴茹见她哭得伤心，也不知道该要怎样安慰她，“思思你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影迷不少，霍氏影业虽然不上映你的新片，但是影线还有这么多，你的片子好，根本不用担心不卖座。” “珈珈，谢谢你给我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你让我深深着迷。” 情到浓时，他在她耳边呢喃，看到她绯红的脸颊，抚了抚她的眉尾，“我想看见你哭，看见你愉悦到极致时的哭泣。” 大概，有些爱无法言说，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用身体的本能、人的**诉说： 清晨碰落的第一滴露水 肯定和你的爱人有关（注1） 祁六珈微惊，转身望他，“你决定了？” “难道你还想再抛弃我一次？”霍斯羽微微挑眉，眼神嚣张的同时也有些受伤。 “不是……”祁六珈似乎拿他有些没办法，“诶，不对啊，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撒娇的？” “祁六珈，不要想着转移话题，认真回答我的问题。”霍斯羽扳起她的脸，亲了亲她的眼睛。 “你的戒指呢？拿来。”祁六珈被他亲得躲了躲，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 霍斯羽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将戒指拿出来，放到她的掌心里。 祁六珈看着那枚熠熠闪光的戒指，闭了闭眼睛，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那般，将那枚戒指套在了他的手指上。 祁六珈被他亲得痛，慌乱间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费力去看，腰间的腰带却是不知何时松了，身上一凉，他转移了阵地，咬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霍斯羽！”她暗骂，又怕吵到花花，只能压低了声音，“你是属狗的！” 霍斯羽停下了动作，埋在她颈侧闷笑，“专门咬你的狗。” 祁六珈：“……” 已经彻底不想和他说话了。 她的衣裳散乱，他身上的还完整无缺，看着他衣冠楚楚的模样儿，她突然不想和他做了，每次都是他占据强势，她就只有被凌虐的份，将衣襟一拢，赶他走，“我累了，要睡觉了。” 她不想他们受到伤害。 但是，她不后悔当年生下了花花。 他是她的宝贝，她穷尽一生都无法找到的秘宝。 “儿子的事情你可以随时对我说，就算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什么时候等你想说了，再跟我说也不迟。” “而且，我送你钻戒不是将你套牢，而是让你将我套牢，以前，你不是想牢牢将我套紧在身边的吗？街上随便哪个女的对我示好你就要和谁干着急，这会儿就不怕我被别人抢走了？”霍斯羽尽量轻柔了语气逗她，她心底藏了太多事了，而且不肯跟他说。 “我哪有这么变态！你不要胡说好不好。”祁六珈小声辩驳，微微咬了下唇，唇色更加嫣红。 “那顾先生现在的意思是不和我们合作了？”祁六珈无意和他们周旋，直接问道。 “祁小姐误会我的意思了，”顾一亦也没有将话说死，而是卖了个关子，“我们站着也不是事情，可以先玩耍一下再谈这个事儿。” 主动权已经是完全在他身上了，除非他们真的是完全舍弃掉这次的合作，不然还是要跟着他的思路走。 祁六珈和祝耀、林萧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之色，马场那边的人已经牵了马过来了，顾一亦请他们上马，在马场里策马溜圈。 祁六珈皱了皱眉，看到眼前立在身前的高头大马，显然非常不想上马。 不仅因为她的身体不适合，更是害怕杜梓宁和顾一亦沆瀣一气，给她下绊子。 “因为，”她顿了顿，语气听起来还是严肃，让霍斯羽也不由得揪了一下心，“我相信你呀。” 她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笑意飞扬，整张脸灵动逼人，像是牡丹于一瞬盛开，刺得他眼角生痛。 “你呀，太狡猾了。”霍斯羽摇了摇头，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忍不住解了安全带，倾身在她唇上咬了咬，让祁六珈睁大了眼睛。 “这是在路上！还有摄像头！” “你太磨人了。”霍斯羽贴着她的耳垂轻声说道，让祁六珈禁不住红了耳朵。 她就是他身上的一部分，只有重新回到他身上，他才觉得完整。 祁六珈脸上被熏得微红，闭了闭眼，她不想承认这种感觉很舒服—— 被他折磨这么久不舒服才怪。 但还是恼，被他的强势和占据主动所恼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脊背，划出几道红痕。 夜色渐沉，连房间也只是几米的距离，中间花花翻了个身，咕哝着不知道说了什么，害祁六珈担心，很想让霍斯羽停下来，她要看看儿子。 车上的气氛随着祁六笙所说出来的话而渐趋古怪，虽则说两姐弟的感情好，但是祁六笙本来身体就不太方便，他还需要别人照顾，更不用说他照顾祁六珈。 更何况，想要促膝长谈什么时候不能谈啊，现在这个时机分明不合适。 然而祁六笙并没有进一步解释什么，始终保持着微笑，等祁六珈点头答应。 祁六珈一向不擅长拒绝弟弟，想了一会儿也没有说什么了，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去你那里住一段时间。” 【Zz。】：今天早上考了数学和物理。 “叮咚——” 祁六珈那边正在吃午饭，突然收到微信，立即点开来看，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下文，只能回复了一个“？”过去。 【雁字回时】：？？ 【Zz。】：拜你所赐，没吃早餐，差点晕倒在考场。 【雁字回时】：……这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