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137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有米记:快穿赚大发 > 作品相关 (4)

作品相关 (4)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儿还生气了,你没个万一已经谢天谢地了,这会儿子还好意思发脾气。”    四喜只怪自己太眼瞎,这好人坏人都区分不出,嫚红竟然是翻龙寨的人,那她和掳走叶落松也逃不开关系了。    一想到就是因为叶落松,自己才会千里迢迢寻到此处,又莫名其妙被扔在了地上,身上又一阵疼痛,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嫚红瞧着四喜的模样,内心有些触动,却也不服软,继续说道:“喜儿还真生气了呢,请问这是生得哪门子气?”    “你骗我!你和这群贼人是一伙儿的!我想起来了我在云遥城街上遇见过你一次,还口口声声说是去找裁缝做衣服,当时那个先你一步离去的男人也是这翻龙寨的,你还掳走了叶落松!亏我还。。。”    “亏我还什么?你难不成想说亏你还把我当朋友?说实话四喜,表面看着你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其实这心里头你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样的。我原以为你给我的感觉和她如此的像,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她?哪个她?自己和谁像了?    四喜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问道:“叶落松在哪儿?还有柳玄伶!”    嫚红直起了身,也不顾及,直言道:“叶落松的确是我让翻龙寨绑来的,不过你放心,上一代的恩怨我不会牵扯到下一代,我只想弄清楚真相,到时候我自然会放了他。至于柳玄伶,他目前还没出现,等我问清楚他,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嫚红眼里噙了层薄怒,事情并非按她预想中的发展,她原以为来的人会是柳婓和叶辛,没想到老子不出面,倒是儿子千里迢迢地赶来了。    还有这个傻瓜叶四喜竟然也跟着来了,柳玄伶都让她呆在客栈里了,竟然还一个人傻傻地上山来,要不是她及时出现,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这边的四喜一直对着嫚红怒目而视,嫚红被她看得心里也不畅快,罢了罢了,左不过就是个小女孩性情。    心里头又总是不安心,吩咐了四喜几句让她千万别到处乱走,这才离去了。    嫚红没有回房,而是去了大当家的屋里。    翻龙寨大当家樊天霸正在看着一本旧书,旁边还凌乱地摆放着些纸,上头写得斑斑驳驳的。    嫚红也不敲门,直推入内便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两眼无神地瞪着上方。    樊天霸笨拙地拿起了笔,一笔一划地写着,也不看嫚红,说道:“你怎么还是唉声叹气的,报仇的快感不好吗?”    嫚红侧身卧着看着她:“我等真相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如今眼看就要明朗了,自己却害怕了起来。”    嫚红拨弄着手指,又说道:“这丫头和六弦的感觉太像了,只是又真的不太一样,这很矛盾。六弦对人太好了掏心掏肺的,最后把自己也赔进去了。”    樊天霸“刷刷刷”写字的手停了下来,少有的鼻子一酸,却又忍住了,勉强笑道:“你来看看,我这些字儿写得如何了?”    嫚红起身抓起一张纸一瞧,好笑道:“怎么练了这么久还是和鬼画符似的。”    “我这才练了多久嘛。”一边嘟囔着一边拿着本旧书,念道:“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念罢笑道:“我可没读错?”    “恩,这也是六弦以前一直念着的。”嫚红总有些失落,又躺回了床上。    樊天霸搁下了书,望着嫚红侧躺的背影,问道:“你所说的那两家人可有寻来了?到时需不需要我帮把手”    “那位柳公子没了踪迹,我已差人在山头上反复寻了,如今还未有音讯。”    嫚红一个翻身又转了过来,凝视着樊天霸如黑曜石般的双目,缓缓道:“我总觉得樊天暴有些不太平,恐怕会生出些事端来,你可以要留意着。”    嫚红走后,四喜就坐不住了,她是千想万算都不敢相信这嫚红竟然是翻龙寨的三当家,还和叶落松的绑架有关,这柳老爷岂不是引狼入室?    自己莫名也被连累上了,想来就一肚子的火。不过听嫚红的意思这事似乎还有隐情,果然柳叶两家都逃不开关系。    四喜对这秘密没多大兴趣,如今只想快点找到叶落松,然后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还有柳玄伶,他明明走在前头,竟然还没有到寨子,也不知是不是中途出了什么问题。    嫚红在那之后就没再出现过,一日三餐都有人按时给四喜送饭。四喜旁敲侧击地想探点口风,然而那些人放下吃食就走,根本没人跟她说一句话。    门口也换了两个守门的,长相看着稍许面善些,樊天暴也没再来欺负过四喜,这几日过得也算安生。    四喜每日都琢磨着要如何离开这里,想了一万种办法,比如火烧翻龙寨,调虎离山计,似乎就没一条可行的。    而门口那两守卫也奇怪的很,喊他们永远不理人,只是干巴巴地伫在那儿。    这日四喜咽下了最后一口馒头,再也坐不住了,这样没尽没头的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四喜知道嫚红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自己这样被人摆布着走的感觉很糟糕。尤其在这个时空的时间已过去大半,从最初的浑浑噩噩到如今随着命运的齿轮走在必经的轨道上,反而有种想挣脱束缚的冲动。    她已经不确定自己能否完成小精灵的任务,或者说潜意思里四喜已经觉得这一切似乎是个骗局,连到底有没有小精灵这回事也已经不确定了。    但是那种想从命运里挣脱而出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如今她被关在这里一点消息也不知,唯一可以确信的便是外头如此风平浪静,怕是柳玄伶还未来到?    如果她能离开这里,先去找到柳玄伶并且告知嫚红的真实身份,或许能想到别的办法救叶落松。至于两家人的恩怨,正如嫚红自己所说的,都是上一代的事了。她本就不是原主,自然不会有太多感触,如果柳玄伶想弄清楚,倒可以在剩下的日子里助他一臂之力,毕竟他对自己也挺好的。    一拍掌就这么决定了,四喜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那两人还是坐在那儿,到底用什么办法支开他们呢?    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有很多人正往这里走来。门口那两人对望一眼,纷纷起身,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四周。    来了一帮子人,各个神色严峻,似乎在纠结什么问题。一看到他们两个,上前吆喝道:“你们两怎么还站在这儿,寨里都出大事了!”    那两人对望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怪异,大喊道:“难怪这么吵吵嚷嚷的,出了什么事儿了!”    众人纷纷说道:“京城里的大商家会在今日压着几箱子货路过山下,咱们哥儿几个商量着干上一票大的!”    那两人有些发愣了,随即说道:“这大当家同意了?”    “问题就出在这儿,大当家之前说了这阵子让兄弟们都不要轻举妄动,可是这二当家的态度也很明确了,兄弟们是想能捞钱的为什么不捞,所以大伙儿在商量着这事儿。兄弟,你看你怎么想,这人生能捞大钱的能有几次,和大家一道去了。”    这两人有些犹豫,问道:“这如果被大当家知道了,可怎么办,她那手段可不是盖的。”    “你放宽心,这会儿子大当家和三当家都出去了,更何况按如今这情况这翻龙寨迟早得分家。”    那两人想了想,用厚重的锁链子把四喜屋前的门给紧紧锁了,一扬手:“走。”    四喜在屋内听得是胆战心惊,看样子这伙人又要去造孽了,如果他们都走了的话,现在岂不是最好的时机?    四喜内心一动,走到门前用力推了推门,门上的锁链把门锁得死死的,四喜用了吃奶的劲儿也推不动。    “臭丫头,是你吗?”久违的熟悉又讨人厌的声音想起。    四喜心中突然一热,她不会听错的,有些激动硬咽,道:“叶落松,是你吗?叶落松!”    ☆、逃离寨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在么→_→    出来现个身呗    四喜内心开心不已,用力拍了拍门。    “嘘,别说话,你果然在这儿,你等下,我想法子锁链弄开。”    门外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像有一大串铁链子扯掉的声音,门从外向里打开了,叶落松站在门口。    气色还不错,就是衣服又脏又乱,白净的小脸也有些发黑,却挡不住他眸中火一般的炙热,他就这样看着四喜,复杂的情绪流淌在眼底。    这些日子的苦难与挣扎,终究在这熟悉的气息前化作了泪水。    四喜抹了抹泪上前一把抱住了叶落松,毕竟这是原主的弟弟,那终究寻得的感觉让人温暖得想痛苦。    叶落松明显身子一僵,随即摸了摸四喜的头,有些好笑道:“你胆子真够大的,玄伶大哥说你竟然跟着一起来了。他让你好好地呆在客栈,你偏偏自己一个人上山来了。”    顿了顿,犹豫道:“你真的很担心我吗?”    “废话!”四喜大喊道!    这臭小子是什么意思?自己长途跋涉地过来难不成是为了游山玩水?    想起远在千里不知道是不是还病着的叶夫人,四喜心里也酸得很。原主和钱有米骨子里都是重感情的人,尤其对待亲人和朋友。即使这叶落松总和她捣蛋,但毕竟和原主是姐弟两,四喜能感受到这强烈的亲情,尤其还是因为自己的过失才让叶落松被人掳走的。    重重地打了叶落松的后背,微怒道:“让你再乱跑,下次再被人抓去了我可就再也不找你了!”    叶落松推开了四喜,揉着后背,好笑道:“你可千万别再打我了,我这几日也是摔得哪儿都疼,我们先别说了,离开这儿要紧!你跟着我,我们好快点下山去。”    四喜还想问什么,叶落松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多问,招了招手,让她紧跟而上。    这些山贼并没有都下山去抢那商人的货车,一路走去一不小心总会零星碰到几个。让四喜吃惊的是叶落松的身手,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看着比自己还矮的弟弟竟然一招一式都凌厉有劲,没几招便把那些威武强壮的贼人摔得四脚朝天,当然毕竟还是孩子,自己不免也磕磕碰碰受了点小伤。    叶落松用脏脏的袖子擦了擦鼻血,看着目瞪口呆的四喜,笑道:“我也是很厉害的,不过好在这里的人不多。如果整个翻龙寨都在,我怕也早被治得服服帖帖了。”    叶落松没有走大路,而是拉着四喜往蜿蜒崎岖的山路上行走着,很快四周都是横卧交错的树干。深山里一片静谧,隆冬里的山头寒冷又寂静,连一声鸟叫声都没有。    两人走了几个时辰,叶落松擦了擦额间的细汗,说道:“臭丫头,我们歇息会儿,等下一口气走出去。这路虽然难走了些,却是条捷径,天黑前一定能出去。”    叶落松一屁股坐在了一块高凸的石头上,笑道:“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四喜一肚子疑惑,此时打开了话匣子,连珠炮弹似的发问道:“你到底是怎么被抓到这儿来的?你又是怎么逃脱的?还有。。。”    叶落松绷紧了小脸,又好气又好笑道:“停停停,你总得让我一个一个回答你才是啊。我是在柳府被掳走的,说来也是我有错在先。那日花轿在正门停靠时,一群小孩子拥拥挤挤地抢糖吃,你当时正在东张西望地寻我,我突然就想到了一个恶作剧。我悄悄地跑回了柳府,好让你以为我弄丢了,没想到一回到了柳府我便被人从后蒙住了鼻子,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已经在这翻龙寨里头了。”    好,你个臭小子,四喜心里怒骂道,亏自己自责了这么多日子,搞了半天根本是他活该。    四喜心里一气,作势就要来打他,叶落松向上一翻,在一旁轻轻松松地落地。可四喜却一脚踢在了方才叶落松坐着的石头上,从小指到脚掌抽筋般地疼着,四喜哀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上头气不打一处来。    叶落松扰了扰脑袋,俯身一个作揖,正色道:“这事的确是我不对,这就给姐姐赔礼了。”    四喜哼了声,不理他,揉着脚尖,发问道:“然后呢?你一直呆在这儿,到底今儿你又是怎么逃脱的”    叶落松直起了身子,继续说道:“我醒来后也是大吃一惊,等我弄清楚这里是何处时,原本也以为他们是想绑了我好让父亲拿银子来赎人,只是渐渐的我感觉到他们的目的并不在此。你有见过绑匪绑了人质,还好吃好喝的供着的吗?我开始想要逃跑,我虽然有点身手,可惜寡不敌众,每次都搞得一身是伤,却也是怎么跑也跑不掉。今日我又在盘算着我的出逃大计,有个贼人走了过来,他悄悄地扔了把钥匙给我,让我稍后等着外头大乱的时候趁机逃走,并且告诉我我姐姐寻来了,可惜也被逮住了。他告诉了我你关着的地方,让我逃的时候带你一块儿走。”    四喜瞪大了眼睛,诧异道:“那可就奇怪了,这个山贼是何方人也?”    “恐怕他就不是翻龙寨的人,怕是玄伶大哥的人,给你守门的那两个人恐怕也都是玄伶大哥的人。一来也护了你的安全,二来也能知道翻龙寨的一举一动。”    四喜心想,每次瞧着那两人,难怪自己一点也不心慌。又想到那两人随着山贼去了山下打劫商车 ,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这所谓的有商车路过这里,怕也是个幌子。”    叶落松笑着:“的确,玄伶大哥真的好聪明,他其实从未想过要闯入翻龙寨来救人,反倒是知道他们内讧,想了法子引他们离开寨子。果然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四喜心里还有个疑问,却是有点难以启齿。    叶落松瞧着她这样,直言道:“你是不是想问嫚红的事儿?”    四喜点了点头,其实不光是这样。    叶落松却是一脸无所谓,继续说道:“柳叶两家的事儿我不清楚,玄伶大哥应该知道不少,可惜他从未告诉过我,也许他也在犹豫。”    叶落松背对着四喜,说得很是轻巧,可是四喜知道他也在难过。自己只是暂时借用了叶四喜的身体,而叶落松是实打实的叶家的独子,叶家的秘密他一定是在意的。    四喜凝视着他,觉得此时此刻的叶落松和她初识时那个在池边调皮捣蛋又孩子气的人完全不同。    他明明成熟又精敏,一身的武艺,却是把自己的内心伪装成一个孩子,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四喜起身,整了整衣服,说道:“我们赶紧下山,见到了柳玄伶,一问便什么都清楚了。”    这条崎岖泥泞的山路并无人经过,一路小跑到山底倒也很安全。那些山贼如果发现所谓的商车根本是个骗局的话,恐怕此时正气得直跺脚,也不知会几时发现他们不见了。    一阵简短急促的口哨声,四喜回过了头,一个人影轻巧灵敏地从树上一跃而下,是顺子。    “叶姑娘,叶公子。”顺子向他们跑来,轻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家公子让二位先回镇上等他。”    四喜眼见柳玄伶不在,没来由地一阵心急,问道:“柳玄伶人呢?他一个人危不危险?”    “姑娘放心,公子还有事需要处理,你们就别先担心他了,有我呢,你们赶紧走。”    四喜和叶落松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镇上,已是日暮时分,街上冷冷清清的,四喜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客栈等柳玄伶。    只听一声急促的声音想起,凉凉的小手一把抓住了四喜。    一瞧,正是留着鼻涕的赵芸衫。    那小子小脸冷得通红,拽着四喜的衣服,急切地问道:“四喜,白鹭呢?你把白鹭藏哪儿去了?”    四喜一脸懵逼,结结巴巴道:“什么,白鹭?白鹭没有和我在一起啊?你在说什么啊?”    赵芸衫一脸不相信,皱着眉头,大哭道:“我就知道是你,一定是你把白鹭藏起来了,你走都走了干嘛要回来!你回来肯定是要带白鹭走的,你不许带走白鹭,快把白鹭交出来!”    抓着四喜的手越来越紧,一旁的叶落松一脸的厌恶,上前把那双小手拉了出来,不耐烦道:“你喊什么喊,谁知道什么白鹭在哪里,你赶紧走,别碍着我们。”    言罢拉着四喜就要离开,这赵芸衫一把抱住了四喜的腿,拖在了身后继续哭哭啼啼地让他们交出白鹭。    四喜本来就够烦的了,此时一把拽起这个无赖的小子,怒气道:“我自己才刚刚死里逃生,怎么有功夫带白鹭走!你别再瞎闹了,否则我打人了啊!”    ☆、内讧    赵芸衫止了哭泣,冻僵的手擦着眼泪,吞吞吐吐道:“你真的没见过白鹭?可是白鹭明明说来找你了啊!”言罢又哭了起来。    四喜心里有些不安,拉着赵芸衫细细地问着:“这到底怎么回事?”    叶落松在四喜耳边低语道:“臭丫头,别伫在这里,不安全。”    三人回到了赵家,四喜仔细地关上门又靠着门偷听了会儿,确定无人跟来。烧了水,给赵芸衫擦了擦满是鼻涕和眼泪的脸,又从厨房里翻出了点馒头和粥,热了热让他们吃了下去。    全程赵芸衫都警惕着叶落松,心里一跳一跳的,这人看着比前几日那位姓柳的还麻烦的样子。    而叶落松时不时瞟眼赵芸衫和这简陋的房子一眼,满脸嫌弃。    四喜喝了口热水,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问道:“你说说白鹭到底是怎么了?”    赵芸衫刚刚吃下馒头,这一听鼻子又是一酸,沉闷道:“你前几日来的时候不是给了白鹭一件你的棉衣吗?今早白鹭说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就打算拿来还你,出了门就再没有回来过。我去了客栈问过,掌柜的说白鹭一早就过去了,听闻你山上几日了还未回来也立马去找你了。”    “什么!白鹭也上山了!”四喜惊得从椅上一跳而起,哎哟,这事可不得了了,这白鹭如遇上翻龙寨的人可怎么办!    虽然她身无分文,但也是个白白净净清秀漂亮的小姑娘,这万一被这群歹人怎么着了可怎么办!    赵芸衫一看四喜惊慌失措,便知道大事不好了,这会子又哭了起来。    叶落松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嘟哝着好不容易平平安安逃了出来,怎么会碰到这个来历不明只知道哭的臭小子,这好端端的把事情又搞砸了。    走到了窗边往外一瞧,天色已黑透,皱了皱眉,正色道:“今儿不早了,没法上山了,我们那事保不准多大动静,明儿再看。”    这赵芸衫一听他们不顾白鹭的死活,又大哭起来,嚷着要上衙门去告状。    四喜安抚了他好一会儿,自己也是焦急万分,担忧道:“不如我们现在上山,白鹭是我在这儿最好的朋友,更何况她也是为了寻我才上的山,如有个什么万一我不会安心的。”    赵芸衫一听,拉着四喜就往外跑。    叶落松横着脸,不发一语,打断了赵芸衫的手,怒喊道:“你别碰四喜,要去你自个儿去,上哪儿去随便你。不过我丑化说前头,外头已经天黑了,这深山里又冷又黑的,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野兽,你想去给畜生果腹我不阻止你。还有你打小儿在这儿难不成不知道这翻龙寨是什么地方?连上头的官府都拿他没辙,你指望这小县城里的衙门能做什么事儿?”    这赵芸衫人小鬼大的,这么一听也不再说话了,吸了吸鼻子就回房睡觉去了。    “臭丫头,你别急,今儿实在是不行了,明儿一早我就陪你上山去。这儿比外头客栈还隐蔽,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晚。”    叶落松有些不放心,再三叮嘱了四喜几句,便去了赵芸衫的屋里,说实在不放心这臭小子。    四喜打了热水,洗了脸搓了脚,就裹着棉被躺在了床上。这屋子比以前那间扛冷多了,四喜觉得还挺暖和,闭上眼睛模模糊糊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件件轮流交错着。    天旋地转中,绿水青山边,小船摇曳,微风轻拂,一片嬉笑声。    那熟悉的身影,低声细语,暖得人心都在发烫。    忽然一个女子大喊道:“你骗我!”    所有的美好如烟消云散,一晃神所有的一切消失不见了,四喜醒了过来,她来到这个时空后就没有做过梦。    方才那个梦是什么?    看着并不想自己时代的东西,难道是原主的记忆?似乎也并不像。    四喜想翻个身,却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摸了上来!    四喜本能地想放声大喊,那只手用尽了气力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赵芸衫在她耳边焦急地说道:“四喜,是我!”    四喜一把拉开他的手,愤怒道:“深更半夜的,你搞什么鬼!”    漆黑中,看不清赵芸衫的表情,他楞了半晌,彷徨道:“我不知还能找谁,就只能找四喜了。我实在是担心白鹭,等不到天亮了,她一定会出什么事的!”    四喜起身坐在了床边,抱着头望着窗外的凄迷月色,淡淡地融进了她的心里。    “你是想让我现在就去救白鹭?”    不管四喜看不看得到,赵芸衫拼命地点头,恳切地说:“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嘛!连你都不去救她,还有谁会去!”    四喜楞了下,说道:“好,我这就上山去看看,天亮前也许能摸上山。”    赵芸衫拉了下四喜,有些不放心道:“四喜,你可别喊上他了,他不会愿意去的。”    四喜当然懂,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想往赵芸衫屋里看一眼。赵芸衫又拉了拉她衣角,轻声道:“他睡着了,方才拉着我不停地在问你的事儿,这会子也是累得睡着了。”    四喜蹙了蹙眉,说道:“你呆在这儿,如果天亮了,叶落松问起来,你就说我给你们上街买早饭去了,能拖会儿是会儿。还有前几日那位柳公子如果也来了的话,记得告诉他我上山去了。”    深山老林里,黑灯瞎火的,四喜自然不敢走叶落松带她走的捷径,只得往大路上走着。    轻手轻脚地走着,不敢提灯笼,凭借本能的直觉走在山路上,竖起耳朵警惕着周围的境况,一有个什么声响,她都能吓得半死。    叶落松说的会有野兽出没,不知道是真还是假,早知道就该等天亮才对,但是一想到白鹭心里也揪了起来。    哎,真是作孽,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脚底下好像被一大块东西绊了一下,四喜一个不稳,直直地摔了上去,脸上蹭到了什么湿润又腥气的东西。    四喜一抹脸,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弄得她直犯恶心。    一个激灵,蹲下身子往地上抹去,这个庞然大物分明就是个人!    四喜摇晃了他几下,那人半点意识也无,四喜摸索了半天在那人的鼻处探着,早没了活人的气息,这分明就是个死人啊!    这深更半夜的,四喜浑身瑟瑟发抖,她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个人既不是柳玄伶,也不是白鹭,那是谁半夜三更被打死在山路上?    四喜哆哆嗦嗦的继续往前走去,一路上不停的被东西绊住,每次都会发现脚边躺着个死人,自己身上也被染上了浓重的血腥味。    东方的晨曦朦胧地浮在山头,吹散了林子里的黑暗和血腥,四周零零散散横卧着山贼的尸体,死状不一,但是毫无疑问都是被打死的。    四喜觉得此时自己身上血迹斑斑一定很可怕,这短短的一个晚上,翻龙寨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难不成有人灭了翻龙寨?    前方便是寨子的入口了,却无一人守着寨子,四喜刚想进去,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有人大吼着:“樊天霸!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四喜猫着身子躲在了一旁残破的柱子后,只见樊天暴带着数十个山贼把樊天霸团团围住了。    四喜一瞧,惊得张大了嘴巴,这翻龙寨的大当家樊天霸竟然是个女的!    此女子长得生龙活虎,身手矫健,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眼咄咄逼人,闪着黑色又锐利的光芒。    “樊天霸,这所谓的商车分明就是你的骗局!我翻龙寨古往今来所向披靡,如今却伤亡惨重,你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兄弟们!”樊天暴说得振振有词,左手住着的拐杖好不留情地指向了樊天霸。    樊天霸冷哼一声,嘲讽道:“你这话说得可当真古怪的很,我本就让弟兄们近期稍安勿躁,之后自有安排,谁料他们急匆匆地就下山拦截了商车,我倒要问一句,到底谁才是这个翻龙寨的当家!”    “好啊,好啊!”樊天暴啐了口,望向周围,大呵道:“弟兄们,我总算把这婆娘的心里话给逼出来了,当年师傅离世之时为以防寨子变天,特意让你我二人共同当家,哪晓得这婆娘野心颇大,想一人为大!昨儿那所谓的商车分明就是你的诡计,我众多兄弟前去劫车却落了个有去无回的下场,不是你的人干的还会有谁?别说这普通的商车,即使是个镖车,何时抵得过我翻龙寨!”樊天暴如此一说,周围的山贼纷纷表示认同,各个面露凶狠地盯着樊天霸,手中武器紧握,似是下一秒就要砍了上来。    ☆、千钧一发    “我呸,你少血口喷人,师傅何时让你做的二当家!师傅临终前召见过我,分明表示你性格暴躁,为人狠辣,万万不可做这翻龙寨的当家!原希望我继承当家之位,带领弟兄们走上正途,你拿着一份假的遗书口口声声称师傅让你我共同当家,真是可恶至极。当日师傅去世不久,我不愿见到寨子人心分散,才不会和你多加计较,不想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实在狠毒无比,我打断你一条腿希望你引以为戒,却不想你早已偏执成狂!你这样背信弃义的小人我断不能让你苟活于世!”樊天霸仰天怒吼一声,扬起大刀,腾飞而起像樊天暴当头砍去。    这樊天暴诡异的一笑,闪身躲在弟兄们身后。樊天霸眼瞧要砍伤自己的弟兄了,急急地收了手,却不想方才使出了全力,如此一折腾,在空中一个翻腾,直摔于地。虽然勉强稳住了身子,却是伤了筋骨。    樊天霸忿忿地吐出一口血,怒道:“卑鄙!”    樊天暴狂笑道:“想不到威风凛凛的大当家也有今日啊!这断腿之仇我终可报了!弟兄们,这个所谓的商车路径此地,实则是这个婆娘事先安排好的,好让我的兄弟们下山去,然后她暗中差了她的人来了个瓮中捉鳖!弟兄们,此仇不抱枉为人啊!”    那些山贼有些昨儿扑了个空本就恼着,还有些只知道外头死伤了兄弟,此刻也来不及问得前因后果,各个对受伤的樊天霸龇牙咧嘴。    众人手握刀剑,渐渐靠拢,把受伤的樊天霸围拢在了中间,这宛如浓重的乌云层层靠拢了过来。樊天霸宛如笼中困兽,她咬紧了牙关,握紧手中大刀,准备拼死杀出条血路。    一个人影从天而降,长剑凌厉地闪过,挥散了一众人群,嫚红置身挡在樊天霸面前。    气势汹汹,她秀丽的容颜上第一次出现了滔天怒意,扬声道:“住手!你们别被樊天暴这狗贼骗了!”    众人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刹那间,樊天暴大喊道:“好啊,你也出现了!那正好,今日老子旧账新账一起算!”    嫚红容色沉了下来,高声道:“各位,你们千万别被这个狗贼给骗了!昨日商车一事的确有假,然而这并非大当家所为!樊天暴这个狗贼以此事大做文章,挑起寨子内讧,寨子兄弟们死伤无数,如今又称是大当家为排除异己故意设的陷阱 ,实则都是这狗贼的阴谋诡计!”    众人纷纷你看我,我看你,想起了昨儿一路跑到山脚,只见确有不少商车堆放在山路上,里头却空空如也。    此时有人发了疯似的砍伤了寨子里的兄弟,有人大喊着是大当家的人来杀二当家的弟兄了,很快便乱作一团,各个为了保命不惜一切砍伤周围的人,也不顾是敌是友了。    樊天暴眼瞧周围的弟兄们都犹豫了起来,呸了口痰,轻嘲道:“你这婆娘说的话简直颠三倒四,昨儿冲下山的大部分是和我交好的兄弟,如不是樊天霸的人先起了杀心,又怎会造成这个局面?”    “哼,你这个狗贼还有脸说!”嫚红一把夺过旁人手里的大刀,毫不犹豫地徒手直击而去!    樊天暴眼看一个大刀呼啸而来,左脚又不稳,一个重心没稳住,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却仍大喊着:“你们两贼婆娘!弟兄们等什么啊!给我上!”    嫚红一扬刀,“你个小人!你一早就发现了那些商车是空的,却还让弟兄们下山,然后砍伤了兄弟,谎称是大当家所谓,残害手足之事都能做的人岂不人人得以诛之!”    四喜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虽然这翻龙寨以往做的勾当不容天地间,但是昨日的事摆明了是樊天暴所为。    那商车那骗局是柳玄伶搞的幌子,原本只是用来引开山贼好来救四喜和叶落松,看来正好被樊天暴捡了个便宜。    这樊天霸虽然是翻龙寨的大当家,但是长得倒是满脸正气,身为女子何苦干这些勾当呢?还有嫚红,四喜每次望着她也是内心复杂,这样一个外表秀美的女子却是让人如此捉摸不透。虽然是因为她,自己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但是不得不承认四喜内心的确没有怨恨过她。    又想到自己在翻龙寨的时候,嫚红好歹也算保护过她也没有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这么一想连最初的怨气也没有了。    樊天暴仰天大笑了几声,“你不过是个局外人,还真当自己是三当家了!这些胡话谁会信!”    “我说的总不是胡话了,这商车一事和大当家和嫚红都没关系!”四喜从一旁站了出来,她也不懂自己哪儿来的勇气,只是不想看着她们被混蛋污蔑了去。    “喜儿。。。”嫚红看着突然出现的四喜,内心复杂无比,又有什么熟悉的感觉缓缓流过心底。    樊天暴一瞧,嘿,又一个送上门的,一招手:“原来是你这个臭丫头!来人,快把她抓住!今儿真是大快人心!”    樊天暴一招手,瞬间有个山贼扑向了四喜,四喜一惊却闪躲不得。    一把剑破势而来,带着疾驰的风声毫不犹疑地斩断了贼人的臂膀,那截手臂不偏不倚地摔在了樊天暴面前,直吓得众人面容失色。    一瞬间有个人轻抚住了四喜的腰,轻轻一提,熟悉的味道让人心安,避开了那喷溅而出的血。    靠近那熟悉的感觉,四喜心里暖暖的,低头笑着。    柳玄伶余光一憋,有些无奈,却是放下了心,淡淡道:“你还笑?让你好好呆着县城里,怎么还是上山了?你怎么一个人就不害怕呢?”    四喜抬头望着他那双好看细长的眸子,那双眸子星星闪闪的,她一点都不觉得冷,似乎自己坠落在了这点点星空中。    四喜有些呆了,脸微红又有些发烫,吞吞吐吐道:“我来寻白鹭的。。。”    “你朋友没事,放心,你也太不顾着自己了,幸好我早做了打算。”    嫚红目不转睛地盯着柳玄伶,想说什么却终究说不出口。    柳玄伶并不看向她,牢牢地盯着樊天暴,再无先前的温柔之色,话语却是对着嫚红说道:“我们的事之后再说,我定会让你给我一个交代的,现在先解决你的。”嫚红紧紧咬了要唇,不再说话。    樊天暴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有些蒙了,尤其自己面前的一截断臂实在触目惊心,此人动作之敏捷实在可怕。    这翻龙寨抢劫夺命无恶不作,这样的场面早看惯了,樊天暴很快回过了神,凶狠道:“怎么着,还来了个帮手!那连你这个臭小子一起解决了!”    樊天暴此时并不慌乱,这里的兄弟们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他留在了寨子里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只要一声令下会有更多的人冲出来,无论这些人的武功再好,这一人难敌千军万马他还是懂的。    一想到这个,不自觉地露出个狰狞又得意的微笑,欲准备下令,却见柳玄伶擦了擦剑,漫不经心地说道:“嫚红,你说以你我二人的身手打退这里数十个贼人需要多久?”    嫚红一愣,她的武功不低,不逊于翻龙寨的任何一人。只是樊天霸受了重伤,自己又要护着她,这数十人一起而来,她的确胜算难料。如今柳玄伶一来,她完全不必顾忌了,大笑道:“喝口茶的功夫。”    樊天暴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死到临头还嘴硬,等下有的让你们好受的。    柳玄伶嘲讽地望了望四周,笑道:“你是预备唤人吗?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你的人都不会出现了,所以说我和嫚红需要打倒的只有在场的各位而已。”    那些山贼一听顿时有些军心涣散了,四喜赶忙喊道:“你们如果现在投降,保证不伤你们一分一毫!”    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    樊天暴当头一棒,压制住内心的慌乱,大喊道:“想先发制人?你们还嫩着!老子岂是这么好骗的!”    樊天暴随即吹了口哨,又大喊了几声,然而并没有其他人赶来。    樊天暴一愣,随即不死心地吹了一遍又一遍,却仍旧毫无动静。    嫚红扶起了樊天霸,环顾着寨子四周,正色道:“各位兄弟,且听我一言,嫚红虽来翻龙寨不久,可是我这个局外人把很多事看得清清楚楚!大当家一直在为翻龙寨的未来设想,难不成大家想当贼当一辈子?”    话未完,有个山贼大笑道:“这话可就滑稽了,山贼本就是贼,难不成我们还去良民?去当官?”    “此言差矣!一个人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就是取决于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四喜站了出来。    ☆、真相的一半    嫚红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继续说道:“大当家一直致力于改变翻龙寨,让大家成为真真正正的人!而樊天暴这个小人不止罪恶滔天,更是残害寨里的弟兄们!此人天理难容!”    这话说得山贼们都有些犹豫,有些人的确就是徘徊在善恶边界,此时不自觉地问道:“哪有说变就能变的?我们不做山贼了还有什么可做的?”    “这天大地大的有什么不能做呢?凭自己的劳力挣钱总比偷别人的来的心安!大家有手有脚的又岂会饿死!我相信对于这事大当家一定会有她的考虑的。”四喜笑着,这些场景真的好熟悉。    山贼开始动摇了,当然其中有些凶恶成性的人依旧挥着大刀,嘲讽着:“说来倒轻巧,老子偷鸡摸狗惯了,让我做个良民我才是不会!”    樊天霸瞪了他一眼,摇头道:“我不勉强人,正如这位姑娘所说的,一切取决于你们自己。想留下的我发誓我竭尽所能会改变整个寨子,依旧想作恶的请离开这里,你们一旦离开了寨子,是生是死和翻龙寨再无关系!你们日后的所作所为也和翻龙寨再无牵连!”    柳玄伶把樊天暴绑了起来,对着樊天霸说道:“此人我会扔到冀州衙门前,留书一封告知他们翻龙寨的头目已被捕获,整个翻龙寨将不复存在了。至于你和剩下的人,我劝你们赶紧离开此处。”    樊天霸感激地一抱拳,诚恳道:“多谢相助,大恩大德日后必定相报!我会带领剩下的兄弟们走上正途,也希望能弥补以往的过错。”如今的寨子走的走,留下的也只有十余个弟兄。    “喂,柳玄伶,我问你,白鹭在哪儿呢?”四喜看着事情平息了,直嚷道。    “她上山的半路上被我救了,我把她安置在了林子里安全的地方,现在正让人带她过来。”柳玄伶望着四喜半晌,嘴唇动了动,含糊地说道:“喜儿,你日后也别再回到这里了,回家后好好的呆着。”    四喜整个人一晃,脸上竟有些发烫,喜儿,他一向唤她做叶姑娘的。    哎,自己脸红什么啊?    此时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巴掌。    “柳公子,我们的事也应当做个了结了!”嫚红上前,无之前的狠劲,却是透露着另一种恨意,直视着柳玄伶。    “我们去后山。”柳玄伶随着嫚红离去。    突然又回头对着四喜笑了,这是四喜第一次看见柳玄伶真正的温暖的笑容,熟悉又动容,笑道:“叶落松帮了我大忙,对亏他才能及时制止了寨子里其他人,我想他现在还在善后,到时候这些贼人会和樊天暴一起交给衙门裁决。喜儿,你在这儿等着我,别乱走。”    后山之处,幽幽清香,斑驳的树影晃动得人有些晕眩。嫚红背对着站在崖边,俯瞰着整个山脉。    柳玄伶也不开口,望着成群的雁飞过不发一语。    “你可知我为何会绑了叶落松?”嫚红的声音从前方幽幽地传来,又好似融入了整个深山里。    “可是因为十二年前的事。”心里一沉,这即将揭开的答案让人不忍触碰。    “看来你了解得很清楚了,果然看着对凡事都漠不关心的柳公子,心里倒像明镜似的。”    “过奖,这件事我也查了好多年了,可惜几乎毫无线索,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似乎和我父亲还有叶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柳玄伶目光中闪过一丝冷厉,稍纵即逝,随即又是以往那般淡淡又毫不在意的模样。    “柳公子,我所知道的也不过比你略多一些,当年有人委托镖局走镖,却不想在途中被人杀得一干二净,整个镖局几乎无一幸存。”    “几乎?”柳玄伶轻抚着下颚,“那也就是说有人活着?”    嫚红转身向柳玄伶走来,淡淡道:“我是镖局总镖头的女儿,当时年幼却是玩心很重,小时候就喜欢走南闯北的,每次走镖都会缠着父亲要一起去,事发时被家仆王伯护在了身下。醒来后发现大家都死了,我一个个寻过去想找我父亲,却是听到了旁边树丛里传来了人声。两个男子正和我父亲手下的一个镖师说着话,不久传来了争吵声,然后我便瞧见那两人其中一人一刀杀了那个镖师,夺取了他怀中之物,那是那次走镖最重要的东西。”    嫚红坦荡荡地看着柳玄伶,毫不顾忌地继续说道:“那两个人便是叶辛和柳婓,只是到底是谁动的手我已记不清了。”    柳玄伶不再说话,心却越沉越底,他虽然并没有查证到多少,但是从他手上的线索来看,他自知父亲是有关联的,却是听到了杀了那个镖师这话,心彻底的死寂了下来。    嫚红仿佛能读透他内心似的,继续道:“柳公子,我觉得你是个明白人,我才跟你说了这些。那对玉镯便是最好的证据,他们夺取的东西里头其中之一便是这对玉镯。这事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所以我设计绑了叶落松,好引他们二人前来,没想到来的却是你和喜儿。”    “我既知道了此事的经过,那更可以肯定我父亲是绝对不会前来的,他为人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样的慈眉善目。这些年他生意做得极好,也经常会做善事,也许是为他自己积德。至于叶家伯伯,我对他并不了解,只是偏偏喜儿却生得极其伶俐又很善良,想想真是讽刺啊!”    嫚红挑眉一笑,真心道:“你和喜儿只是双方家庭订的娃娃亲,你对她可是真心实意?”    柳玄伶淡淡道:“很熟悉的感觉,却又有些不同。”遂即一笑道:“我们的话题跑偏了,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是想让我做什么?你就不怕我跟我父亲是一样的?”    嫚红静静地凝视着他,笃定地说道:“你和他们不是一挂的,或者说你内心还是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我需要你帮助我一起寻找真相。”    四喜没站多久,叶落松就乐呵呵地跑过来了,一走到跟前,却是把脸一沉,眉头皱紧着像个小老头似的,责怪道:“我让你别一个人走,你怎么就不听呢!还深更半夜的上山,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啊!竟还让那个臭小子拉住我,我一早上醒来就拉着我扯东扯西的,我一眼就看穿他的伎俩了,但是也追不上你了,也不知你走的是哪条路。”    四喜揉了揉他的小脸,好笑道:“别生气了,我也是担心白鹭,幸好大家现在都平平安安的,等离了这儿我给你买糖葫芦!”    “我才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哪里不是小孩子了!小孩子才喜欢吃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四喜心情大好,向他头上揉去。    “喂喂喂!臭丫头,别揉我!我要打人了啊!喂喂喂!臭丫头!”    打闹了一番,两人都出了身汗,却是笑得很是开心。    四喜想起了什么,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这身本领到底是跟谁学的啊?还有,方才寨子里的山贼都是你制服的?”    叶落松收起了笑容,低声道:“是玄伶大哥教我的,他当然不会只身一人来翻龙寨的,他早就安排好了人手,眼下他们正在善后呢。这事已经结束了,你就别管了,最重要的是等下就可以立马回家了!”    四喜想想也是,这叶落松找到了,叶夫人的病很快就会好的,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上,而自己也要离去了。    虽然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任务,估计也是没完成,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只希望剩下的半个月无灾无难地渡过,她就可以回家咯!    只是一想到要离开,这满满的失落和不舍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嫚红走了过来,叶落松一瞧见立马警惕了起来,手放在腰间准备着。    嫚红笑了笑,缓缓道:“叶小公子,柳玄伶在后山,他有些话要对你说。”    叶落松依旧警惕地望着嫚红,又看了四喜一眼,满脸戒备。    嫚红大笑出了声,“还真是人小鬼大,我不是坏人,不会对四喜怎么样的。”    四喜瞧着叶落松一步三回头的背影,竟然觉得如果真有个弟弟那感觉也不错。    嫚红瞧了眼四喜,有些愧疚,道:“喜儿,我从未想过把你卷进这样的事来,非常对不起。”    四喜收回了眼神,摇摇头,“无碍,就当我给自己找了些事儿做,其实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就像你那天说的那样,我们从来也没有真心相待过。我只是不想在那样的深宅大院里得罪人,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罢了。”    “我都懂,其实谁不想这样,安安稳稳简简单单地过一辈子。”    ☆、舍不得    “那你是不会回柳家了,就留在这儿和黄天霸一起?”四喜有些纳闷,这嫚红到底是何原因委身下嫁给柳婓,当然她不对自己说,自己也不会多问。    “恩,我们也会离开这里,但是有其他的打算。”嫚红想着叶柳两家的事儿四喜还是少知微妙,即使要告诉她,也应当不是自己。    白鹭被顺子带来了,看样子除了受了点惊吓其他也无碍,她看着四喜勉强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    樊天暴和其余那些人给绑得严严实实的,由柳玄伶带来人给牵着往山下走去。四喜这才发现原来他找来的人还不少,看他们的表情,互相似乎都很熟络。    四喜也不想过问,怕别人以为自己神经兮兮的。柳玄伶走在前头,和那些人不时的交耳几句,方才精神大好的叶落松此时也有些恹恹的,白鹭跟着四喜走在后头,也不似以前那般亲热,一句话都没对四喜说。    走到了山脚下,嫚红和樊天霸还有那些毅然决定跟随她们的人先行离开了,嫚红意味深长地看了四喜一眼,遂抱拳告辞了。    顺子和柳玄伶的朋友押着樊天暴和那伙儿贼人先行前往冀州的官府。柳玄伶到了县城就立马找了马车,打算直接回云遥城。    白鹭这时涨红了脸,偷偷瞄了眼柳玄伶,说道:“喜儿,你这就要回去了吗?反正赵大娘还没回来,不如还是回我家,再陪我多呆几日。”    叶落松正摆弄着缰绳,一听立即道:“你那小破屋,不必了,我和我姐还得赶紧回去看我娘亲呢!”    柳玄伶附和道:“路途遥远,不能再耽搁了,喜儿,赶紧回去,我还有事要处理。白鹭姑娘,原本此事和你并无关系,却不想连累了你,好在一切都平安结束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就此别过。”    随即把四喜拦腰抱起往马车里推,叶落松也赶忙上了马车,放下了帘子。    四喜瞪了他一眼,趴在马车的窗子边,探头向着白鹭喊道:“再见了,白鹭,你自个儿一定要好好保重,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一边不停地摇着手,此生是无法再见了,等四喜回了云遥城,在这里的日子便不多了。    虽然和白鹭在一块的日子还不比身边这两个人,但是她忘不了一眼醒来,是白鹭在这陌生的世界里给了她第一道温暖。    白鹭随着马车小跑了会儿,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是被风声给掩盖了。    返回云遥城的途中,四喜轻松多了,这儿的事儿总算解决了,自己没病没灾无伤无痛的,再过个十几日就可以回到真正的故乡了,心情自然是大好的。    一路上开开心心,本着游山玩水的心情,该吃吃,该喝喝,日子过得更快了。    柳玄伶和叶落松偶尔会小心翼翼地说着什么,一瞧见四喜过来了,便不再说话了。    云遥城一切如故,他们一回柳家,叶夫人第一个冲过来,搂着四喜和叶落松又哭又笑的,不过看她气色倒也是好了许多。    叶辛和柳婓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二话不说带着柳玄伶去了书房闭门详谈。    四喜心中有些寒意,她本以为他们这么一走,两家老爷一定会担心他们的安慰,该报官的报官,该派人的派人,然而两家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任何举动,四喜这时才发现这事有些不对劲!    叶夫人和巧玉在收拾着包裹,叶夫人看着儿女都回来了,精神基本完全回复了,笑着:“喜儿,我们在这儿也够久了,老爷的意思是还是要先回家一趟。你和玄伶的婚期恐怕还得缓一缓了,原本是想让你住在柳家的,想想还是不太方便,先和爹娘回家去,我们稍后再做安排。”    四喜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巧玉在旁打趣儿道:“看来小姐是不舍得柳公子呢。”    四喜翻了翻眼睛,自己心里的确有什么东西好像耽搁着,摇摇头不去想,索性帮着叶夫人整理起了衣裳。    叶落松又恢复到了以往那小孩子般的神情,拉着叶夫人的衣裳,撒娇道:“娘亲,孩儿这次好害怕,幸好都平安回来了,可是爹爹为什么不来寻孩儿呢?”    叶夫人手里的动作停了停,有些吃惊道:“你爹没来寻过你?我病了好多天,每日都昏昏沉沉的,醒过来的时候,老爷只是让我别着急。我瞧着你们回来了,还以为是老爷和柳大哥想的法子呢。”    叶落松垂下了眼帘,一丝冷意浮现,瞬间又笑得和孩子一样,“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被抓了后也是昏昏沉沉的,连日子也数不清了,没见过爹爹还以为爹爹没来呢,这不最后是柳大哥救的,想来也是柳伯伯想的法子。”    叶夫人这才想起了什么,对着四喜严肃道:“喜儿,你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不管家里出什么事儿,有你爹在呢!你一个女孩子掺和什么!好在有玄伶在,如果出了什么事你让娘怎么办,玄伶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叶夫人对柳玄伶这个女婿是一万个满意。    四喜心里怪怪的,这以前的女人果然是以夫为大,丈夫说什么都相信。叶辛和柳婓这两个人明显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来救过他们,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叶落松一听,鼻子一皱,满脸的不乐意,扯着嗓子问道:“娘亲,姐姐是真的要嫁到柳府吗?其实我怎么觉得姐姐和玄伶大哥也不是这么相配的。”    “松儿,你年纪还小,你懂什么啊!男女之间讲的就是门当户对,这样才会长长久久的,你看你柳大哥对你姐姐有多好。”叶夫人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不仅有个好女婿,连一对儿女的关系都好了。以前总是吵吵闹闹争来争去的,如今弟弟竟然开始关心起了姐姐,阖家幸福啊。    敲门声响起,是翠苹。她带了些衣服和点心说是柳夫人给她们准备的,又让四喜去柳玄伶的院子里,说公子有事儿找她。    叶落松一脸的不乐意,在旁支支吾吾的,叶夫人塞了几块点心给他,让喜儿赶紧去,别耽误了上路。    四喜心想难不成柳玄伶是要跟她告别?    哎,不过这一别也是永远了,四喜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柳玄伶立于雪松下,眉目清朗,神色舒展,瞧见四喜来了,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容温暖。    “你今儿就要走了?”    “恩。”四喜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你喊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等下我就不送你了,单独跟你告个别。”    柳玄伶一直笑着,四喜初来时,他给人的印象总是淡淡的漫不经心,好似对所有事儿都不闻不问。    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儿,四喜才发现他不是不懂,只是有自己的方式自己的想法。其实直到今时今日,四喜依旧搞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似乎没有对外人相言的意思。    只是他对自己应该是很好的,救过她,帮过她。    “你怎么楞住了,可在想些什么?”    “想你啊。”四喜不禁脱口而出,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了,吐了吐舌头。    “你想知道什么不妨直接问我。”    四喜歪着头想了想,又笑道:“算了,反正很快也不关我的事儿了。”    “我娘说我们两家的婚期又要延后了。”    四喜从未想过柳玄伶会主动谈及这事,在她看来柳玄伶左不过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他对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四喜一拍脑袋,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可是这心里有隐隐约约还是想知道答案,如今只有他们二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问了。    柳玄伶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终究还是忍住了,笑道:“一路顺风,我会再来看你的。”    回家的日子各种清闲,叶辛忙里忙外的成天不见人,叶夫人身子也好全了,四喜闲来无事总是一个人呆在房内,她已经不会胡思乱想,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叶落松依旧像个孩子那般,没事来惹惹四喜,又或者拉着她上街玩耍,在外人看来真的是幸福美满的一家。    四喜左思右想,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抖M体质,竟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挺好的。    这日,四喜百无聊赖地翻着书籍,都是些繁体字,瞧着就有些头疼。    巧玉端来了银耳莲子汤,笑道:“小姐还在看书呢,仔细着眼睛疼,来,先把点心吃了。”    四喜浅尝了一口,甜甜糯糯的,真别说古时候的东西就是好!    巧玉看着她吃得欢,自己也很开心,又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玉镯子,笑道:“这镯子是越瞧越好看,真是衬小姐。”    四喜细细地看起了镯子,的确是个难得的上品,对她而言也是个难解的谜啊。    门突然被用力地撞开了,一脸惊慌失措的叶落松跌了进来,直直地趴在地上一脸的灰。    四喜放下勺子,赶忙扶起了他,叹道:“怎么啦,又想拉着我上街去玩吗?你这走路也太不当心了,这门槛这么高,这么一摔也挺疼的。”    四喜正想整整他的衣裳,双手被叶落松一把抓紧了,胡乱抹着脸结结巴巴道:“姐,姐姐,你,不,今儿不出门了,你,你好好呆在房内,别出来,千万别出来!”    叶落松又抓牢了巧玉,命令道:“巧玉,你陪着小姐,记得,哪儿也别去,等我回来。”说罢头也不回的跑了。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