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2)
略可怕,不会要杀人? 这还用问?郁溪勾唇冷笑,“表达无尚谢意!” 温照一看情势不对,赶紧交待狱卒,“郁公子说了,你们牢房僻静,待遇优渥,容易迸发写诗的灵感,他想多住几日,你就甭开门了!在下先走一步!” “哎!”狱卒哪敢不按规矩来,真的有人不愿意出狱吗?也许这郁公子与众不同呢? 郁溪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跟他玩笑也就罢了,他是男人,怎样都无所谓,但是欺骗葛肖的感情,怂恿她说出那样难为情的话来,实在罪无可恕! 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心虚的温照马不停蹄的往家赶,到了家赶紧关上房门,这个郁溪,总不至于为个女人追杀他? 然而很快,郁溪就追了过来,应是坐了秦伯去接他的马车,紧跟着他的门就开始响动,不是拍的,是踢的! 踢得屋里的温照肝胆俱颤,口中还安抚着,“小郁儿,咱能注意下素质吗?好歹也是当世四大公子,你怎么能踢人家门呢?要优雅,不要惊吓!” 现在知道怕了?“不开门,想当缩头乌龟?” 忐忑的温照又搬出诚王语录,“王爷说了,人千万不要在愤怒之时做决定,等你消消火,我再跟你说。” 然而郁溪根本没耐心沉淀自己,现在的他很火大!“三声之后,你不出来,我就砸门!” “门是黄花梨啊哥!”温照一听这话又是一颤,郁溪正在气头上,以他说一不二的性子,保不准真敢想尽一切办法砸他的门,门坏是小,闹将起来惊动温府上下,可就麻烦了!他爹若知道实情,一定会训死他! 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开门再说,抽掉门栓,一打开,便见郁溪神色凝重地怒视于他,旁边还有小厮,不敢近身,温照赶紧吩咐小厮,“快去准备火盆,给郁兄跨一跨,去去晦气!” 轻嗤一声,郁溪冷嘲热讽,“你胆子那么大,把一个姑娘骗得团团转,还怕什么晦气?” 温照表示自己纯属一片好心,“我又没怎样,只是想看看葛姑娘对你的感情有多深而已,你该感谢我才是,让她说出了真心话。” 真心?当他傻?“她那是被迫,被你趁火打劫,道德绑架,完全不是自愿。看她难过你很开心吗?为什么要拿生命当儿戏去戏耍一个女子?你知道她有多难为情?这般胡闹,枉为读书人!” 至于这么凶吗?“我只是逗了葛姑娘,又没拿你怎样,人家葛姑娘还没说什么,你凶个什么劲儿?那么心疼她?说好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呢?” 郁溪恶狠狠地斥道“有你这样不靠谱的手足,我宁愿截肢!你就掐准了他一个姑娘家不好意思找你麻烦,所以才肆无忌惮!她没胆子,我就替她教训你!” 这是有多在乎?“郁溪,你敢说自己不喜欢她?她说要给你生孩子时,你没有心动?” 他的感受?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与温照何干?“少跟我扯旁的!开得起玩笑,就该承担得起后果!” 什么后果?都是文人,总不能真的拉他胖揍一顿?“你想怎样?打我我怕你手疼!我挨着没关系,你得注意形象,不能让人以为郁公子暴戾!” 废话联篇!郁溪对他忍无可忍,斜他一眼,声音凛冽,“跟我走!” 去哪里?“你想怎样?不会让我给你生孩子?”虽然不确定他要干嘛,温照还是乖乖跟了上去,但见郁溪侧眸嗤道 “你愿意,我还嫌弃呢!去给葛肖道歉。” 这不是自讨苦吃嘛!“我不去,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说什么她都不会原谅我。” 明知故犯!“既然知道她会生气,为何还要这般?” “为了兄弟的幸福着想,甘愿无私奉献自己,不惜牺牲人品,以求两人坦诚相待,”实在是用心良苦,感天动地!哀叹一声,郁溪甚感悲痛,“这么伟大的我,居然没人理解,呜呼哀哉!” “再标榜自己信不信我抽你?” 信!温照很早就知道,郁溪不是文人,是狂人!他的确是有文采的天赋,但他并不以此为傲,他甚至讨厌许多文人的酸腐气息,包括温照在人前显摆自己的才华,他都不屑一顾,在郁溪看来,诗词只是抒发情感,而不是卖弄! 是以他从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清高也好,疏狂也罢,他只做最真实自在的自己。 所以他说要打人,温照还是信的!只能乖乖随他而去。 葛肖一听说温照来道歉,干脆关上自己的房门,不愿见他。 任温照如何在外头说好话,她都不肯出来。 废尽了口舌,仍不得谅解,温照口干舌燥,让郁溪帮忙说情,郁溪只坐在一旁喝着茶,“谁惹的祸,谁来平息。” 为何桌上只有一杯茶?温照忍不住问秦伯,“别说壶里的水只够倒一杯?” 秦伯瞄了瞄桌边的主子,示意说少爷不让倒,他也没奈何。温照干脆自个儿过去倒茶,“真把我当仇人了,”心道王爷怎么还不来,那会子他从牢房出来时,就猜到郁溪不可能善罢甘休,遂让小厮去诚王府请诚王过来救场。 诚王一听罢来龙去脉,笑他活该,“他可真会玩儿!拿这个开玩笑,自己闯了祸,还要拉本王背锅!” 155善意? 叶箫竺正好在旁,听得哭笑不得,“好了,郁溪人能平安归来已是万幸,莫要幸灾乐祸,你还是去帮帮温照!” 他也就是叨咕两句,去肯定还是要去的,“我能劝郁溪,但是跟别的姑娘说好话我可不会,那葛姑娘,还是你去劝为妙。” “我?”指了指自己,她有些为难,“我也和她不相熟啊!” “那就叫上彦晓一块儿去,今晚就当给郁溪洗尘。难得石头落地,大伙儿聚一处热闹热闹。” 带上妹妹也好,有姑娘作伴,她也不必太尴尬。 商定后,众人便去了郁府。温照一看来人,感激不尽!还是王爷好,有求必应!而诚王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感激涕零! 诚王见了郁溪,一力抗下,只道这是他给温照出的主意,让他莫要责怪温照。 简直义薄云天啊!王爷这么一说,郁溪肯定不好去责怪王爷!然而,现实总是出人意料…… 郁溪竟是不信的,毫无怪诚王的意思,“除了温照,没人这么无聊,王爷不必替他背黑锅。” 张云雷也是今儿个才知道,自己的人品这么有保证?不由看向温照,一脸爱莫能助,不是本王不帮你,实在是人品太好! 彦晓既来了,就该帮忙,拉了大嫂,过去扣了扣门,“葛姑娘,我是诚王的妹妹,那与江旭言解除婚约时我也在场,十分佩服你的勇敢……” 在门外打了几句招呼,门终于开了,温照慌得起身想解释,叶箫竺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待她们劝好再说。 进去后,房门又被关上,女人之间,总是好说话的,彦晓先与她唠了些家常,随后叶箫竺又适时劝道 “温照是个热心肠,却好心办了坏事,令你难堪,若换做是我,我也会很生气,毕竟谁都不喜欢被人戏耍,但如今,郁溪释放归来,也是难得,他也十分有诚意,带温照来与你道歉,葛姑娘看在郁溪的面儿上,就原谅温照一回,谅他得了教训,再不敢有下一回。” 左劝右哄之下,葛肖才勉强同意出去,自知过分的温照再次拱手,诚意道歉, “玩笑开过了头,是我的不是,还望葛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谅在下。有朝一日,你们成亲时,我一定备份大礼以表心意!” 张云雷心道前面儿画风不错,后头是不是有点儿跑偏?温照果然属黄瓜的,欠拍啊!果不其然,葛肖登时就窘斥道“你还胡说!” “我说的是你成亲时,也没说新郎官儿是郁溪啊!”温照义正言辞地自辩着,“葛姑娘你要乱想,这可不怪我?” 就会欺负女孩子,看不下去的郁溪冷脸咒了句,“当心话多闪舌头!” “闪我的,又不闪你的,那么关心我作甚?” 眼瞅着温照一脸傲娇,这样基情四射真的好吗?张云雷快听不下去了都!只能默默喝茶。 还好,温照大方表示,“为表歉意,今晚我做东,宴请大家!” 幸好,郁溪没有拆台,对于他的提议无甚意见,一众人热热闹闹去了酒楼,然而,到了雅间,一向不喜点菜的郁溪居然主动要求点菜,净捡贵的点,毫不客气!已经八个菜了,似乎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十二个,十六个!够了!温照倒不是心疼银子,就是觉得郁溪故意耍人! “小郁儿?郁兄,郁!你存心的吗?吃的完吗?” 郁溪头也不抬,继续看菜谱,“没带银子?总有银票?即便没银票,你温公子的名号也是可以拿来顶的,赊一次账总不成问题。” 此言一出,小二立即变了脸色,谁都怕赊账之人,温照也干不出这种事儿,微微一笑,保持风度,“既要请客,必有准备,银子不是问题,郁兄您随意点,葛姑娘也不要客气。” 葛肖原本也想点些菜来让温照肝儿疼,然而实在没什么可点的,郁溪点的太多了!吃不完又浪费,便没再多点。 本想请季慕惟也过来,奈何他的丧事未毕,让人瞧见他与仇人一道吃酒,终归不大好。张云雷也就没张罗,想着过段时间,再让季慕惟和郁溪坐在一处,将此事说开,希望大家莫有芥蒂。 席间,温照特意敬了葛肖一杯酒,请她原谅,葛肖也不是斤斤计较的女子,这会子其实已经消了气,遂执起酒盏,饮下这杯,姿态飒爽!温照心道他的眼光没错,这性子,果然配得上郁溪! 正要给郁溪敬酒,发现他正望向葛肖,唇角含笑,而葛肖回坐时,目光正好与他撞上,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害羞的原因,她的脸颊酡红如醉,随即移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温照敬罢一圈,随后郁溪给诚王敬酒,“谢王爷在皇上面前为我求情之恩,如此恩德,自当铭记!” 这感激他可不敢当,张云雷澄清道 “本王的确是想为你求情来着,但我进宫时,那边萱皇贵妃已经求过情,看在葛肖是郡主的份儿上,皇上就答应将你释放,如此一来,季谦算是冒犯郡主,季华图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郡主?”郁溪不明所以,疑惑地望向葛肖,“你何时成了郡主?” 温照暗叹不妙,忘了和王爷交待,莫提此事,他一直藏掖着不敢说,就怕郁溪不悦,岂料王爷会说漏嘴,也是,王爷毕竟没有他和郁溪关系这么近,不了解郁溪的心思也是常情,唉!既是天意,便注定躲不过。 葛肖简单地讲述了皇贵妃收她做义女之事,张云雷叹道“襄王人品不怎么样,他这个母妃倒是不错,好心救了郁溪。” 郁溪听罢,并无感激,反倒是面色一沉,眸光甚暗,但此刻人多,他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与众人吃酒。 葛肖已看出来,他在听闻此事后的变化,但不明白原因为何。 直到回郁府后,她很想问一问,但看他有些醉了,便与等在门口的秦伯一道扶他回房休息,而他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她的搀扶,闷闷回房。 秦伯说过,他家少爷不近女色,葛肖猜测着,郁溪是不是心中有人,才一直不肯娶妻,想着自己在牢中说什么要给他生孩子的话,真是不自量力! 苦笑一声,葛肖不再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一个人回了房。 次日,两人用朝食时都沉默不语,众人看在眼里莫名其妙,这气氛不对?通常互相救援之后,不应该相亲相爱吗?为何两人反而越发疏离?罗大娘与葛京柯不明白,只有秦伯知晓他家少爷究竟在意什么。 接连两日都是如此,葛肖有些坐不住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有话就说开,没必要这样,于是在他傍晚归来时,葛肖终于勇敢上前拦了他的路,“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去了后院,秋日黄昏,夕阳下,郁府后院的美人蕉开得正盛, 郁溪没有言语,葛肖也不等他,大着胆子先开了口,“那天说孩子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只是特殊情况,我才说了那样不合常理的话,往后你见我,也不需避讳什么,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有所避讳,不是因为这个,”默了会子,他又觉得葛肖并不知情,也不能怪她,她一个女子主动找他解释,倒显得他小家子气了,于是决定把话说开, “不知你是否记得,我曾与你说过,我也被人退过婚……” “记得,”当时郁溪说,正因为两人都被退婚,同病相怜,是以他才想帮助她。 如郁溪这般高傲的男子,被人退亲,必然难以接受,是以他从来不想提那件事,但对葛肖,他觉得没必要隐瞒了,深呼了一口气,如实道“退我婚的,正是襄王之女,梁晚雪。” 道罢,竟觉卸了包袱一般轻松。 前不久,陈国使臣才从大尧迎了襄王之女回陈国,此事喜庆,闹得沸沸扬扬,葛肖亦有耳闻,“就是那个要嫁给陈国三皇子的郡主?” 见他默默点了点头,葛肖尚未来得及惊讶,但听他又道“而萱皇贵妃,正是襄王的母妃。你如今成了她的义女,便是襄王的妹妹!我郁家与襄王府有仇,我父亲就是因襄王而死!而你居然……成了他们的亲人!你让我情何以堪!” 闻言,葛肖震惊得无言以对!此刻她终于明白,郁溪为何自从听闻是萱皇贵妃救了他后,就变了脸色,原来这当中,竟有这么多曲折? 而她,莫名其妙就成了他敌对的一方?这不应该啊!葛肖诧异道 “既然你们有仇,皇贵妃不可能不知道,那她为何还要救你?那天我也懵了,糊里糊涂突然就被赐为郡主,皇贵妃还悄声与我说,想救郁溪,就答应!” “不是所有人释出的善意都是真诚,有时可能是陷阱。”郁溪才不会天真的以为,皇贵妃会不顾往日恩怨去救他!这件事,实在太过蹊跷, “你娘的事,你晓得多少?她可曾与你提过萱皇贵妃?” 156干脆不起名! 摇了摇头,葛肖毫无印象,“娘亲从不与我多提她在宫中之事。” 那就更可疑了,“那么皇贵妃的一面之词,信不得!她突然管起我的事,必然是有人授意。” “会是谁?”葛肖根本不明白这当中的利害,她一直觉得自己被封为郡主有些莫名其妙,又不敢多问皇贵妃,如今听郁溪这么一说,她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被人利用了, “难不成是襄王?你们不是有仇吗?他怎会帮你?” 猛然想起梁晚雪那晚见过他,难道回去之后,她与她父王求了情?退婚多年,她又何必管他?纵然求了,襄王又怎会答应?明知他已是诚王府的人,他若死了,襄王应该拍手称快才是,反过来救他是什么道理?有什么目的? 见他一直不语,似在思索着什么,葛肖也不敢插话,默默陪他坐着。原本她就不想当这什么郡主,也是为了救郁溪才勉强应下,自知道郁溪与襄王府的恩怨,她越发觉得心中不畅,很想与那些人断掉这怪异的关系, “要不,我去和皇贵妃说,不做那什么郡主。” 怕是由不得她选择,“只有她拒绝你的份儿,你若拒绝,便是不识抬举,她会不悦,甚至降罪于你。” “有那么严重吗?”她认为皇贵妃也没什么损失? 她一个女孩子,不怎么接触官场,不懂也正常,“你这等于过河拆桥,你觉得谁会乐意?” “那该怎么办?我并不稀罕那什么郡主,只想做个踏踏实实的平民百姓。更何况……”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况且,她也不希望郁溪因为她现在的身份而疏远她。 他了解葛肖的性子,知道她不是贪慕虚荣的女子,只是襄王的目的,郁溪至今想不通,那就只能暂时这样,“走着看,见招拆招。” 道罢,郁溪起了身,“回去,晚膳该好了,不能让他们久等。” 其实葛京柯早就饿了,想来叫他们吃饭,又怕打扰他们说话,躲在墙边默默等着,看他们起了身,赶紧先跑回屋去。 虽然话已说开,可是葛肖能感觉到,郁溪对她,再不像以往那般,以往他与她说话,自在磊落,如今倒像是故意避开她的目光一般,也许她说的那句要为他生孩子的话,真的吓到了他。让他误以为她是随便的女子,也有可能,是因为她郡主的身份。他潜意识里开始对她生出芥蒂,慢慢疏远。 而她又能如何?罢了,他平安就好,至于他对她是什么态度,她也没资格强求计较。 季谦的丧事过后,季慕惟也没闲下来,忙得焦头烂额,张云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呸!其实是担心! 不忍看兄弟每日愁眉苦脸,他便与叶箫竺商议着,想让彦晓出面,劝一劝季慕惟。 叶箫竺惊诧地盯了他半晌,才道了句,“是不是亲哥?你明明知道彦晓的心思,还让她去安慰小侯爷?” 他很过分吗?他很纯洁!张云雷严重怀疑媳妇儿是不是想歪了,一脸正气,立即纠正,“言语安慰,又不是身子安慰。” 叶箫竺哭笑不得,“越说越离谱,我知道是言语安慰,这样也不大好,会让小侯爷误以为彦晓很关心他,生了希望,若再失望,越发难受。” 不到最后,谁也不晓得花落谁家,张云雷对于这种感情纠葛见怪不怪了, “谁适合彦晓还不一定呢!咱也保不准丁紫腾一定喜欢她,所以感情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只是想让惟宝儿振作起来!现在的他,累并孤独着,他去的突然,所有原先季谦管的产业全部要落在他肩上,他需要安慰,奈何我是男人,只有豪气,不够柔情,于是乎,彦晓成了最佳人选。” “季侯爷不是还有其他的儿子吗?”为何只有季慕惟一人受累? 有!也等于没有!“那些个都还年纪尚小,不能独挡一面,惟宝儿想撂给他们也得花功夫去教条,所以才忙啊!又忙又乱,我找他喝酒,想让他放松一下,他都没心思,无奈之下,我才想到彦晓,只要我说带上彦晓,他铁定会去!媳妇儿你懂我的用心良苦吗?配合我好吗?” 他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唉!叶箫竺的立场也有些动摇了,“随你,我没意见。” “不能不管,你得帮忙劝彦晓,你是她嫂子,说话比我管用。” 就知道少不了她的事,以手支颚,叶箫竺玩笑道“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媳妇儿会跟他讨价还价了,不错!有进步!张云雷挑了挑眉,凑近她,压低了声问,“想要什么好处?么么哒,还是啪啪啪?” 于她而言,这并不是好处,怎么算都是他占便宜哎!叶箫竺嘟嘴问,“有第三种选择吗?” 有!“一百个么么哒,或者七次啪啪啪?” “讨厌!”叶箫竺真是服了他,忍不住锤他一拳,嗔他一眼,“满脑子都在想什么?” 伸出手指描摩着她的唇形,张云雷一向诚实,“想着怎么扑倒你,怎么生猴子。” 他就没考虑过后果吗?叶箫竺忍不住提醒她,“我若真的怀孕,你就不能再放肆。” 那都不是事儿!张云雷蛊惑道“不必担忧,其实你有一百种方法可以使我快乐。比如……” 话说一半儿真真讨厌,“什么?” 真要他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小叶子那么保守,得慢慢调教,如今颇见成效,不能吓到她,“还是到床上言传身教比较好!” 又来了!无论说多正经的事,最后都能扯到生猴子上!“就会拐我!”不就是答应生孩子吗,他要不要这么卖力? 然而反抗无效,他要的现在就要! 起初彦晓对季慕惟印象并不好,只因他与她走的近,又油嘴滑舌,她便不想与他多说话,但后来相处久了,她倒觉得他挺实在,尤其是在处理郁溪这件事上,换作旁人,早就不管是非黑白,誓要郁溪偿命,好在季慕惟是明白人,并未找郁溪的麻烦,还想法子帮郁溪,实属难得! 那日在王府偶遇他,见他神色恍惚,她看着也挺难受,既然嫂嫂让她去劝说,作为朋友,她也该尽一份绵薄之力,帮一帮他,让他尽快走出压抑的困境。 想着人多才热闹,张云雷又叫上钰娇和延彬,还嘱咐入宫教九皇子习武的释尘,让他傍晚回王府时,顺便带上雪凌公主。释尘一脸为难,“属下带公主?瑜妃肯让女儿跟人走?” 叶箫竺遂将自己的一串珠链给他,当作信物。瑜妃一见信物,认得这是箫竺之物,便同意让雪凌去诚王府。 释尘入宫,九皇子对他十分礼遇,最开心的,当属梁雪凌,她可以天天看到释尘了!每天她都会带许多糕点去看望习武的两人,飒爽英姿,越发令她觉得释尘有男子气概! 今儿个听释尘说诚王请她去用宴,雪凌欢喜不已,一直等待着傍晚的到来, 出宫坐马车时,雪凌让他同坐马车,他却要骑马,每日他都是骑马而来,总不能把马留下不管。 雪凌不容他反驳,当即唤来一个侍卫,“扬名,释尘的马儿你来骑!” 侍卫领命过去牵马,释尘无奈,只得跟她上了马车。公主的马车,富丽堂皇,车内锦织软卧,雪凌拿瓜果糕点给他,他都不吃,略微尴尬地婉拒, “公主不必客气,属下不饿。” “咱们认识那么久,你千万莫拘谨。” “没有拘谨,所以公主不必让我,我若饿了,会自己去拿。” “嗯,”沉默的气氛有些微妙,释尘一直垂眸端坐,戴着假发的他外表看起来很像常人,但是他的眉眼仍旧散发出一种出家人对待女子的疏离。好像他就不该有感情,不敢多看女子一般,不看别的女人是好事,如果连她也不看,这可如何是好?想了想,雪凌饶有兴致地问他, “释尘,你今年,十七了?好像到了成婚的年纪哎,你已经不是出家人,可以考虑成亲的事了。” 这个他还真没想过,释尘木纳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笑意,却是自嘲的苦笑,“我一无所有,哪个女子愿意跟我?而且我爹的仇还没报,整日迷茫的我,也没心思考虑这个。” 都是仇恨惹的祸,“那如果报了仇呢?你会打算娶妻吗?” 端坐的释尘如实回道“报了仇,我想回昭觉寺,继续清修。” 雪凌闻言,当时就懵了……还要做和尚?这是什么志向? 正想劝说,马车忽地一晃!雪凌猛得向前栽去,释尘赶紧伸手去拦,扶是扶住了,然而,似乎碰到了什么,好软! 雪凌抑制不住的咚咚心跳!她的心口,似乎,正碰在他手臂上,释尘大窘,慌忙收回手,“无意冒犯公主,公主见谅!” 扶都扶了,能不能扶稳当!他慌着抽手,害得雪凌没站稳,又是一歪,直接歪趴在他腿上,下巴磕在他膝盖,好痛!但听外头车夫慌道“卑职大意,公主恕罪!” 释尘只觉腿间一热,原是雪凌的手按着他的腿勉强起来,揽了揽裙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回身坐好。 157美人醉 坐好后,雪凌这才出声询问,“怎么回事?” “有个小孩儿突然跑到路中央,卑职只好急刹马车!” 她还能说什么?多谢你!因为她看到释尘脸红了!她还没觉得难为情呢!他居然这样尴尬,暗自观察他时,他正好抬眸,“我……”了一声,欲言又止,雪凌知他难为情,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安慰道 “无妨,意外嘛!谁也料不到。” 清修的释尘一向清心寡欲,从没有什么念想,今日还是头一次接触女子,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有一股酥麻感从指尖直冲心底,那一刻,他似乎才明白,原来男女是这样的不同…… 马车继续前行,赶向诚王府,两人各怀心思,没再多说话。 原本季慕惟见诚王过来,不大想出去,无精打采地招呼诚王喝茶, “最近天天有应酬,我当云哥是兄弟,才不想在你面前伪装,真心不想喝酒,待我忙完这阵子,必定找你谢罪!” 就猜他会拒绝,张云雷使出杀手锏,“这么说,彦晓是白跑了一趟,我还说今天要请她用大宴呢!你若不去,我也省了,我们一家人回府用膳得了!” “等等!”一听说彦晓来了,季慕惟心中一动,当即变了脸,“其实细想想,我和郁兄有个结没解,话得说开才好,不如王爷叫上郁溪,咱们一醉解千结?” 要不要这么义正言辞?这理由实在完美,他想奚落他都找不到缺口!只能伸出大拇指,啧啧而叹,“高!本王输了!” 季慕惟心知肚明,抿唇一笑,也不多言。两人一道出去时,正撞见武安侯从府外归来,瞧见他们,只当没看见,径直往另一边走去。 失去了大儿子的季华图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张云雷忽然想到,他妈妈看着成为植物人的他,大概也是这种绝望的心情! 本想过去安慰几句,季慕惟拦住了他,黯然摇头,“说什么都没用,不提我爹还会好受些。” 也许!他还不是父亲,无法体会那种失去孩子的痛苦,极其痛楚的时候,安慰很苍白,只能让光阴治愈。 出侯府时,季慕惟连自家马车都不叫,张云雷故意怼他, “你有马车,为何要坐本王的?” 因为车上有美人,当然不是说王妃,嫂子不敢觊觎!季慕惟不想明言,尴尬一笑,“非得说穿?多没意思!” 难得露出笑容,果然还是爱情更有治愈的能量,反手拍了拍他胸口,张云雷灿烂一笑,“挤兑你很有意思!” 上马车后,彦晓知他情绪不佳,主动与他打了招呼,季慕惟受宠若惊,猜想定是诚王交待了什么,否则彦晓不可能对他这般友善。暗自对诚王回了一个感激不尽的表情。 席间,众人皆在,季慕惟敬郁溪一杯,“是非自在心中,我们互相理解,干了这杯,但愿日后关系如常,莫有隔阂。” 郁溪起身,端起酒杯,承了这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之后季慕惟又真诚向葛肖致歉,葛肖只道不敢当,“欺负人的是你,不是你,小侯爷不必向我道歉。” 那一刻,彦晓是真的觉得季慕惟很有主见与担当,“小侯爷是条汉子,没有因为亲情而放弃友情,我也敬你一杯!” 碰杯的那一刻,看着彦晓清浅一笑的娇容,季慕惟在想,他更期待的是,与她共饮合卺酒的时刻。 释尘从来不饮酒,大家都知道,也就不勉强,雪凌却生了好奇心,很期待有朝一日看他喝酒的模样。 见他沉默寡言,雪凌怕他太闷,特地与他说话,“释尘,大家都在谈天说地,你怎么不吭声?你也可以说一些你在宫中的趣事给大家听。” 他听说的,与己无关的,都会很快忘记,记住经文就够了,何必记其他的,不过早上的确听闻一桩事,只有这一件,与诚王府有关, “听九皇子说,去云州镇压叛乱的丁首领已在回京途中,约摸再有十日也就到了!” 他其实并不懂眼前人的感情,只是纯粹想着,说起一个大伙儿都认识之人,大家才听的进去,若是没人回应,那就尴尬了,还好,他刚道罢,有人就笑了, “是吗?”彦晓闻言喜不自禁,总算放了心,笑叹了句,“终于要回来了!” 季慕惟当即敛了笑意,他知道释尘不是故意,可是彦晓的反应也太诚实了些。一想到彦晓看丁紫腾的眼神,季慕惟便觉心如刀割,诚王曾说他是羡慕嫉妒恨!他承认,他就是! 丁紫腾有什么好?除了武功比他高,话比他少,冷漠装神秘之外,还有什么? 还需要什么?张云雷冷笑一声,不想打击他,“这就够了!妹子们就爱这种!” 季慕惟不服!“王爷其实你话也不少。” 是啊!那又怎样?“我话多,活儿好!奈何你们不是夫妻,你连证明的机会都没有,除非你像本王一样强娶!” 想起诚王曾经说的这番话,季慕惟突然觉得,他要是不用强,估计娶不到彦晓。可是他也不希望看她不情愿的嫁给他。唉!他的婚事,他父亲一直在催,他却始终没敢去诚王府提亲,连说破的勇气都没有,生怕彦晓就此不再理他。再这么耗下去,只怕他父亲会逼他娶旁的女子。 叶箫竺看着他们各怀心事,也替他们惆怅,心想着等紫腾回来,就问个明白,他若愿意娶彦晓,就尽量促成他们的婚事,也好让季慕惟早些死心,不再被折磨,若是紫腾不愿的话,那就让诚王鼓动季慕惟,尝试接近彦晓。 饮了酒的叶箫竺粉面含春,颊染飞霞。看得张云雷情动难耐,暗自期待宴散的一刻。 俗语有云饱暖思什么来着?酒宴散后,张云雷不许季慕惟坐他马车,连彦晓也不许,让她们坐了钰娇的马车。 叶箫竺还以为他是好心想撮合那两人,上了马车才知道,他只是酒后生乱念,迫不及待地拥住她,寻上唇瓣,轻吻慢吮,丝毫不顾忌外头还有车夫,而这马车是在大街上行驶! “云雷!别……”叶箫竺惊慌推拒着,“你若是想,也等回府了再……嗯……” 话未说完,已被他的手探入衣襟,怕自己的手太凉,会冰到她,他只隔着肚兜儿轻抚,气息紊乱,声音沙哑,“等不及,现在就想要你!狠狠的要!” 王爷这是随时随地的动情?略可怕!叶箫竺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勉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提醒道“这可是马车啊!” “无妨,”他才不怕,偶尔换个地方,让媳妇儿体验别样的欢愉,搂上她柔嫩的囤瓣,张云雷附耳惑声道“你可以叫得小声些……” “坏人!”叶箫竺直往后躲着轻锤求饶,“我不想要,快停下来,太羞人了,云雷,当我求你!” 媳妇儿几句撒娇哀求,他又软了心肠,看她挣扎得厉害,定是害怕,罢了,且忍忍再说,停下手中动作,又狠狠地吻了她一会儿,他这才松开她,一个人回身坐好,喘着粗气儿, 看他克制的模样,叶箫竺又觉对不住他,可这是马车,她实在不希望他动了情而乱来,心疼的她握住他紧攥的手,张云雷心一颤,立即抽离, “先别碰我,我怕我忍不住。” 她只好将马车中的水倒了一杯给他,让他慢慢平静。 马不停蹄回了王府,张云雷再也不必强忍,拉着她倾倒在软帐中,素芳她们都不敢近前伺候,只能放下热水壶退出房门,不妨碍主子办事儿。 最近他一直致力于和小叶子谈生人,她愿意要孩子,他就该加把劲儿,让她如愿以偿! 累得叶箫竺一到晚上就害怕,感觉腿软,夫君精力过旺,求放过! 夫妻二人和睦相处,这边的宁侧妃只能独守空房,整日的陪着太王妃。 想起一事,太王妃问她,“这成亲一个多月,喜帕怎么没见,你和成儿他……” 难为情地低着头,纪菲菲心下盘算着该如何回答,反正太王妃不是外人,说了应该无妨,身边的丫鬟已被太王妃打发了出去,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如此想着,她红着脸回道 “云雷说他……自遇刺后,不能行人道。” “啊?”太王妃闻言心悸不已,“还有这等伤?成儿他怎么从未与我提过?” 这种事,也不好宣扬,“许是太伤自尊,又怕您担忧!” 太王妃只当儿子是对雯霏有意见,哪里料到会是他自身有毛病?若不是今日听雯霏说起,只怕她仍被蒙在鼓里,不由急得心乱如麻,宫中瑜妃送来了别国上贡的玫瑰茶,说是驻容养颜,琼枝才为太王妃泡上,她原本很有兴致,现在也喝不下了, “这孩子,我是他母亲,有什么说不得的,况且绵延子嗣这可是大事啊!耽误不得!有毛病得治啊!藏掖着算怎么回事?” 纪菲菲无言以对,她难以接近张云雷,如今太王妃既已知晓,必然会去管。 怕她觉得自己命苦,太王妃拉着她安慰道“这事儿你放心,母妃会为你做主。咱们京都名医多的是,定能给成儿治好,到时候你可得给咱们梁家添个大胖小子!” 她可想,可是也得云雷愿意啊!现在太王妃正着急呢!她也不好多抱怨说王爷从不去看她,只勉力一笑,恭敬点头。 她这随口一说不打紧,太王妃十分上心,立即让人请诚王过来打算问清楚,纪菲菲怕张云雷过来后会怨怪她说出秘密,随即借口告了辞。 158喜欢的人喜欢别人 偏偏张云雷这会子不在府上,太王妃心不静,又命人请叶箫竺过来, 路上听丫鬟说起才刚宁侧妃才来过,叶箫竺还以为母妃又要找她的事儿,岂料过去后,太王妃竟摒退了丫鬟,神秘兮兮地问她, “成儿病好后,可有与你洞过房?”太王妃晓得,去年大婚时,儿子并未与这个王妃圆房,是以才这么问, 问得叶箫竺心中一咯噔,她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他们几乎天天洞房?猛然想起那天诚王与她提过,他骗了宁侧妃说他有隐疾。 太王妃突然问起,难道是宁侧妃说了什么?那她是不是应该也顺着诚王的话编下去? 见她面色为难,太王妃道“你别怕,说实话。” 叶箫竺摇了摇头,回了句“不曾。” 哀叹一声,太王妃顿感愧疚,“看来是我冤枉了你,成儿有隐疾,怪不得你一直未能有身孕。”可是她当时并未反驳解释,太王妃又觉自己也很无辜, “话说回来,成儿有毛病,你该早些告诉母妃才对,怎的一直不吭声?” “我……”一时没了主意的她只能装傻,“儿媳也不晓得王爷有什么问题,只当他是不喜欢我。” 那也说不过去,“不喜欢你会整日的待在你院中?” 呃……她该怎么说?正左右为难时,但听太王妃兀自猜测着, “大约是成儿自己觉得难为情,才不肯说,也不想去旁的女子那儿。唉!这个孩子,这么严重之事自个儿藏掖着,都不告诉我。回头我得好好教训他!” 为诚王默哀片刻,叶箫竺劝道“若然王爷真的有这病,他自己已经很难受了,母妃再训他,只怕他更难堪。” “也是!唉!”太王妃还特地找人算过,老先生说她明年就能抱孙子,是以梁延成的病,不可能无解, “待我问清他再说,必然得将他治好,否则我们诚王府无后,那么皇上就不会将大任交于成儿啊!” 又是为了皇位,所有人都对诚王寄予厚望,偏偏她叶箫竺不希望他做皇帝,到底最后谁能如意? 且说他那舅爷袁晖出使归来,张云雷去拜访,欢宴聚罢,一回府就没得安生,本想搂着媳妇儿睡觉觉,大半夜的竟被太王妃叫去, 幸好叶箫竺给他提了个醒,他明白因由,面对太王妃的质问,张云雷毫不在意,只道鹤大夫在给他诊治。 “鹤大夫也不是包治百病,遇刺到现在,这都几个月了?还没给你治好?” 才准备入睡的鹤大夫不由打了个喷嚏,谁在说他? 张云雷满不在乎地立在一侧,聆听母妃教诲,从子嗣到孝道,王府到江山,足足讲了两刻钟!最后的结论是,再给他找个名医来诊治。 来就来啊!谁怕谁?当大夫诊脉过后,发现脉象很正常,王爷精力充沛,气血调和,怎么会不举?疑惑的他起身拱手,“王爷,恕老夫斗胆,可否请您脱了裤子,让老夫一观。” 看什么看?他的宝贝只能给小叶子看,虽然小叶子从来不敢看他的雄伟,那也不能让老头子看,“毫无悬念,本王比你大!” 大夫一愣,赶忙解释,“老夫只是想看看王爷是否能正常挺起。” “能。”张云雷敢说实话,是因为他已将堵嘴的银子备好, 见主子歪头示意,徐芒果立即上前,呈上一盘银锭,大夫一看,不知何意,“王爷,这……” “很简单,回头告诉母妃,本王确实有毛病,但问题不大,调理一个月即可,其他你不必再管。” 如此看来,王爷应是没毛病,故意欺骗太王妃……至于原因嘛!他还真不感兴趣,皇家人一向多计谋,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收银子为妙! 应付了此事,张云雷只觉心好累,纪菲菲!她可真是多嘴多舌,真怕有一天,她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又一个大夫证实王爷有毛病,纪菲菲都快绝望了,到底他能不能治好啊!大夫说一个月便能见效,那她就再等一个月,不然她就要亲自上阵,试一试张云雷! 十日后,丁紫腾荣归顺安,尧帝大喜,特在朝堂之上亲命丁紫腾为三营之首骁骑营的副都统! 加入骁骑营,是无尚荣耀,年仅十七的他便做了副都统,更是大尧开国以来第一例! 丁紫腾跪谢圣恩,张云雷亦替他高兴。 下朝后,众官向他贺喜,只有丁紫骏黑着一张脸,襄王提点道“终归是你弟弟,你不该表现出不悦,道声贺是应该的。” 丁紫骏只顾嫉恨,哪里放得下脸?“我是他,不需要巴结他!” 弟弟的升迁太快,比他更迅速!他去南越出使,并没有实质功劳,所以只得赏赐,并无升迁,而丁紫腾被派往云州镇压叛乱,加官进职,风光无限! 凭什么呢!不过是皇上偏心诚王府,给了他好机会罢了!回想当初,他还与诚王府走的近时,只要一有机会,诚王总是力荐他去立功,如今这机会都成了丁紫腾的! 尧帝明显偏心诚王,难不成自己真的选错了主?可除了老皇帝偏心这一点,襄王的确很有魄力和手段,诚王到底年轻,心浮气躁,没了尧帝偏爱,他还剩什么? 左右他与诚王已经因为妹妹的事而撕破脸,不可能再回到诚王麾下,那就只能一心辅佐襄王。 紫腾归来,彦晓欣悦,唯一遗憾的是,从此他不再做她的护卫,成了骁骑营的人,如此便要搬离诚王府了,往后要见他只怕很难。 思及此,众人欢聚的宴席上,彦晓也开心不起来,季慕惟明知来了看到他们会心痛,仍旧逞强过来,大概是不想错过每一个能看到她的机会。 然而,她的心上人归来,她不应该很开心吗?为何闷闷不乐? 季慕惟悄悄问叶箫竺,“嫂子,你可知,彦晓何故不开心。” 她的确知道,可又觉得这终归是女儿家的心事,不该乱说,看出她的为难,季慕惟也不勉强,“随口问问,嫂嫂不方便说也就罢了!” 季慕惟居然找他媳妇儿说悄悄话,胆儿挺肥啊!张云雷看不过眼,强势握住叶箫竺的手,“跟我媳妇儿说话,不必这般隐秘!” 这也吃醋?要不要这么小气?幸好他对王妃没想法,不然一定被诚王拍死! 直至叶箫竺小声与他说,是关于彦晓,张云雷这才露出笑意,“这你该问本王啊!小叶子像是会出卖妹妹的人吗?” 王妃那么正直,的确不像,还是诚王比较墙头草,季慕惟挑眉笑道“那云哥透儿?” 张云雷回之以笑,如实道“不知道。” 季慕惟险些吐出一口老血!爱呢?不知道说个什么鬼? 之前彦晓还会与他说几句话,这丁紫腾一回来,不知是顾忌那人还是怎的,竟连一句话也不与他说,唉!差别啊! 丁紫腾在应付着众人轮番敬来的酒,彦晓坐在一旁,看似不在乎,实则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他身上。 钰娇故意逗彦晓,“大伙儿都给紫腾敬酒,妹妹不表示一下祝贺吗?” 正在走神的彦晓顿时红了脸,“他已经喝得够多了,我就不再凑热闹了?” “他都没说喝不了,你倒是先心疼了啊!”钰娇一起哄,众人皆笑了起来,丁紫腾又怎会不懂,她们想撮合的用意?只是这戏言,他若较真,那么钰娇公主定然更有的说,是以沉默是他唯一的选择。 丁紫腾居然不护她!亏彦晓那么喜欢他!季慕惟忍不住道“彦晓心善,对谁都关心,我喝多时她也会劝我莫要多喝。” 面对他挑衅的言辞,丁紫腾依旧面色淡淡,没有吃醋,没有反击。 那一刻,他觉得,丁紫腾并不喜欢彦晓,这是男人看男人的直觉。 咦,这季慕惟语气冲人是怎么回事?钰娇奇怪于他的反应,只有张云雷夫妇心知肚明。 不想被人笑话,扯了扯衣裳,彦晓不自在地起了身,执壶斟酒以贺,“恭喜丁荣升副都统。” 本想直视于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可是一抬眸,撞见他墨亮如星辰的眼睛,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心跳过快,只好移开视线,强装淡定,先干为净。 女儿家的羞涩尽落他眼底,丁紫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饮而尽。 这酒桌之上,似乎除了诚王与勇郡王之外,竟再无感情顺利之人。郁溪和葛肖也似乎有什么问题,不怎么说话。 心好痛!宴罢他也不回府,去了水月楼,徐芒果瞧见小侯爷的马车拐了弯儿,与主子说了一声。 张云雷掀开车帘,瞧见他的马车隐于拐角处,冬月的夜,冷风呼啸,瞬时钻入车中,看了一眼,张云雷立即放下帘子,怕冻着叶箫竺, “惟宝儿怎么回事,才喝罢,他又想灌醉自己?” 知他担忧兄弟,叶箫竺劝道“要不你去看看!” 他也有此打算,“送你回府我再去。” 摇了摇头,叶箫竺觉得没有必要,“不必耽误,我去坐钰娇的马车,你去跟上他,免得他喝伤。” 159醉酒表白 这么善解人意的媳妇儿必须给她一个么么哒!吻上她时,她那滚烫的脸颊倒显得他的唇有些凉,耳根子瞬时红了,他也没做什么!这般蜻蜓点水般的吻,也能令她害羞? 略一思量,张云雷便已明白,猜想她定是想起了上回他在马车中的放肆,忍不住她,“想继续那次未完成的事吗?我可以先满足你再去找他。” 原来他也想到了,被猜透心思的叶箫竺越发脸红,“快去,少贫嘴!” 低低一笑,张云雷叫停了马车,将她安置到后面的马车上,随后掉头回去找季慕惟。 水月楼中,歌甜舞美,眼花缭乱的场面,倒令人的心思越发放空,麻木地听着这些音律,不停地饮着美姬斟来的酒,而彦晓的面容,竟是越来越清晰。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在她反感他时,瞪着他嗔怒之时?他是喜欢她清丽的容貌,显赫的家世,温柔又谨慎的性格,还是喜欢她小心翼翼爱慕丁紫腾的样子? 似乎都有,这一切,造就独一无二的她,与众不同的气质,然而,她眼里始终只有另一个人,容不下他…… 黯然神伤的季慕惟看到诚王跟过来,说不感动是假的,差点儿痛哭流涕!“云哥,你要是女人,我他娘的一定娶了你!” “喝什么闷酒,现在喝有点儿早,等他们成亲,有的你喝!” ……才涌出的感激之情瞬时被诚王浇灭!瞎说什么大实话!季慕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么陪我喝酒,要么回王府,不想听那啰嗦的劝说。” 男人的情绪,张云雷懂,那就喝,不废话!醉了也就忘了! 回到王府门前,马车停下后,钰娇,延彬与叶箫竺皆下了马车,那边却是没动静。 钰娇坏心顿起,“不会是……正在?” “瞎说!”叶箫竺忍俊不禁,“怎么可能进展那么快嘛!” “说不定哦!”钰娇笑着走过去掀帘问丁紫腾出了何事,丁紫腾一脸为难,不知所措,“郡主睡着了。” 这个男人可真奇怪,敌寇土匪他不怕,偏偏怕女人?今晚彦晓一直在喝闷酒,大约喝得有些多,钰娇绝对不能错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顺水推舟,“那麻烦你抱她回房呗!” “可是我……”彦晓是未出阁的姑娘,清誉重要,他怎能随意去抱?还要抱着她进王府,不定旁人会说什么闲话。随即看向勇郡王。 领会到他的意思,梁延彬自告奋勇,“我来抱妹妹!” 能不能不拆台!钰娇好巧不巧地倒进他怀里撒娇,“我也感觉醉了,延彬,抱人家回房嘛!” 叶箫竺见状忍俊不禁,钰娇这是明摆着做戏,毫不尴尬。 感觉到丁紫腾求助的目光,叶箫竺摊手抿唇,表示爱莫能助。 人都先进府了,只剩他和彦晓,那就只能由他来抱。 当他抱她下了马车后,彦晓其实有感觉,只因马车外太冷,寒风趁虚而入,钻入她领口袖口,瞬间冻醒了她,但是她感觉到丁紫腾在抱着她,脸微红,心微动,于是假装继续闭着眼,昏沉的脑袋被一丝甜蜜充斥,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她想表白! 他接受最好,若是拒绝,她就当是酒后胡言,想法一旦形成,人就容易冲动,尤其是酒后,往往会忽略后果,脑子一热就胡言乱语! 一向谨小慎微的彦晓,压抑了那么久,突然就借着酒劲儿说出了心里话, “丁,我喜欢你。” 彼时,丁紫腾才将她抱回了她的院子,冷不丁就听到这么一句,声音软软柔柔,触叹到心房。 愣怔停步,将她放于地面,迷糊睁开眼,彦晓醉得似真半假,斜依在他怀中,不听他反应,鼓起勇气又问了一句, “你喜欢我吗?” 问罢之后,她十分忐忑,不知等待她的,是怎样的命运。 其实丁紫腾也醉了,毕竟喝了那么多酒,但他饮酒不上脸,面色正常,也不会说话语无伦次,也不闹事,是以别人都以为他没醉,但是此刻,面对她柔情似水的目光,低垂的眉,无辜娇柔,满怀期待又写满忐忑,他已有些眼花,仿佛看到了多年来深藏心思,小心翼翼的自己一般,怜惜之情顿生! 没有回答,鬼使神差的,就这么俯首吻了下去,是压抑多年的温情,深沉的爱慕,念而不得的遗憾,全都付诸这吻里,温柔又! 浓醇的酒气在两人唇齿扩散,已经清醒的她,怎么感觉又醉了!彦晓从来没想过,丁紫腾会这样对她!她一直都在纠结他喜不喜欢她的问题,原本只想要一个答案,突然发展到这一步是怎么一回事? 直被吻到无力时,她才开始推拒,想起屋里还有丫鬟,会不会有人看到她们在昏色下,大树旁,这样的……亲热……虽然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她也不希望丁紫腾以为她是很随便的女子,紧张的开始推他匈膛, “丁……放开我……” 声音倏地响起,丁紫腾瞬时清醒,松开了她,凝视于她,是彦晓,不是她……他怎么突然迷了心窍? “彦晓……我……”说吻就吻,他该怎么解释,他的异常? 脸红心跳的彦晓再不敢面对他,什么也不敢再说,窘迫转身,自个儿跑回了屋,她是……生气了吗? 梁彦晓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所在,回屋后,她迷蒙地坐在桌边,丫鬟与她说话她都听不进去,只在想着方才的情形,他的行为太奇怪了,她只想要一句喜欢,他却回了一个吻,难道他真的与她同心,也喜欢着她? 可是他为何没有回答一句呢? 也许在男人看来,那个吻就是回答了?生平第一回被吻的彦晓表示,这种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想着想着就红了脸,一个人偷笑来着,看得丫鬟还以为她家小姐醉傻了呢!赶紧为她洗漱,扶她歇息。 如今已是骁骑营的人,丁紫腾不会再像以往那样,时常出现在王府,就在彦晓惆怅如何才能见到他时,忽然就在王府花园看到了他! 思来想去,丁紫腾总觉那晚的行为太过分,是以专程赶过来,想与她解释一番。 “彦晓,那天我……” 他不会想说他喝醉了?果不其然,下一句就是,“那天我喝高了,所以有些不由自主,可能做了一些让你不高兴的事……” 怎么和她想了一样的借口,他才不像醉酒的样子,明明眼神那么澄明。不过他若是想用喝醉来掩饰尴尬,她也不好拆穿啊,还是要给他台阶下的,毕竟他肯来找她解释,也算有心,彦晓心中欢喜,又不想让他看到自个儿在笑,低垂着小脑袋温顺道 “我知道你醉了,不会介意的,没有……关系。”他可真笨!喜欢都来不及,又怎会怪他呢? “其实……我……”他很想说,他一时恍神,把她当作了另一个人,但是这样的话说出去太过伤人,她必定会生气,可若不说,只怕她会误解。 而那边厢,叶箫竺陪着太王妃闲逛花园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冬日暖阳下,郎才女貌的并肩而立,似乎是天造地设的剪影。太王妃恍然一笑, “我一直在忙着为紫腾找一个合适的女子,浑然忘了,彦晓也是待字闺中呢!” 听这话音儿,难道太王妃是觉着他俩挺般配? 太王妃心想,与其用别的亲戚拉拢丁紫腾,倒不如用诚王自己的妹妹,这样,丁紫腾对自己的大舅子才会更忠心! 纵然彦晓也很想与丁紫腾多说会话,可是猛然瞥见她母妃的身影,吓得她再不敢多言,赶忙告辞离开,生怕挨母妃的训! 有人过来,丁紫腾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与太王妃她们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彦晓忐忑,怕母亲训她,默默立在大嫂这一边。哪知母亲问也不问,只与她大嫂说了句, “紫腾是个好孩子,是时候为他选个媳妇儿了。” 一听这话,彦晓更担忧,却不知母妃要把哪个表姐妹许给紫腾,紫腾会不会接受呢? 她很想问一句,又没勇气,怕母亲说她太过关心丁紫腾。 而太王妃是想着先找媒人再说,先不与女儿提此事。 送走太王妃后,心头七上八下不得安稳的彦晓少不了要问叶箫竺, “大嫂,母妃到底有什么心思,她看中了谁?” “看中了……”本想实话实说,然而跟了诚王太久,叶箫竺也开始学坏了,忽然就想逗她一逗,故意敛了笑意,回得模棱两可, “一个家世品貌兼优的姑娘。” “啊?”彦晓心想完了,越发焦躁,“大嫂也说好,那就是很好咯!” “是啊!我觉着也不错,也就没拦着,等母妃找媒人与镇国公提一提此事,大约也就成了呢!” “到底是哪家姑娘嘛!”彦晓都快急哭了,“我倒要看看,我到底输给了谁!” 160别争宠! 原谅叶箫竺心太软,实在是装不下去,不忍看到她失望的模样,打算实话实说, “母妃说,紫腾年轻有为,他日前途不可限量,这么好的男儿,说给别家倒是可惜了,我这宝贝女儿也到了适婚的年纪,真真是天作之合呢!” 宝贝女儿?姐姐已经出嫁,那就只剩她了,意识到这一点,彦晓喜不自禁,“大嫂,你是说,母妃想让我嫁给紫腾?真的吗?不是哄我?” 她很希望这是真的,又觉不大可能,“可他是庶出啊,母妃怎会同意?” 消息来得太突然,妹妹也是太紧张,才会瞻前顾后,叶箫竺理解她的心情,笑劝道 “你也太小看你母亲了,太王妃可不是眼界儿狭隘的女子,紫腾是否有出息,她看得一清二楚。”是以太王妃虽然有时啰嗦了些,但叶箫竺还是打心底佩服这个女人,太王爷去时,梁延成才十岁,太王妃一个人培育四个孩子,也是不容易。 若母妃有意,那便是最大的助力,现在就看丁紫腾是什么态度了,不过他那天已经吻了她,应该是心里有她的? 见她默然不语,叶箫竺还以为她是担心丁紫腾是否喜欢她呢!遂提议,“要不,我让你先去试探他一番?” 原本出于女儿家的羞怯,她不想告诉旁人,可又觉得大嫂是对她最好的人,她不该瞒着,思忖半晌,彦晓还是认为应该把那晚紫腾吻过她的事告诉叶箫竺,害羞道罢,彦晓涨红了脸, “我只与嫂嫂说了,嫂嫂万莫笑我,我也不晓得他是怎么回事,他吻了,可是也没说喜欢我。” 居然已经吻了,进展略快啊!叶箫竺也替她高兴,看来她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丁紫腾大约是外冷内热之人,心属彦晓而未明言罢了,“也许是他不善于表达。但这是好兆头,我会让你旁敲侧击的问一问他,若是两情相悦,那这婚事也就近了,我听母妃的意思,想年前办喜事呢!” 幸福太突然,倒令人担忧是幻梦。 张云雷一听说两人有过接触,顿时替季慕惟默哀,人家心心相印,又有母妃支持,看来惟宝儿彻底没希望了! 但为了让彦晓放心,还是答应了叶箫竺,抽空去问丁紫腾的意思,暗示什么的他不会,开门见山最擅长, “立了业,也该成家,可有喜欢的姑娘?你觉着彦晓如何?” 骁骑营的后山上,两人驾马奔驰,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不再寒冷。暖洋洋的日头照耀在身,已是冬月了,天还这样暖,他倒开始期待,来到古代的第一场雪。 “她……很好。”这是实话,彦晓的确没什么不好,若是早一些遇见,也许他真的会心动,只是可惜…… “印象不错,那就是愿意娶她?” “王爷,我……”冬月草枯,望着山野,一派荒芜,丁紫腾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张云雷也没逼着他定要娶彦晓,只是问问他的意见罢了,他就不能给句利落话?在公事上果断的男人,怎么遇到感情反而退缩? “男子汉大丈夫,娶不娶一句话的事,你在犹豫什么?” 丁紫腾也知道,等开了年,他就十八了,寻常男子这个年纪,早该有孩子了,惟他拖了这么久,也成亲三年了,也许,他真该放过自己,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娶妻是必然,若不能是她,那么是谁都一样。敛了犹疑,他不再挣扎,决定将姻缘交给上天,淡然处之,“一切听从王爷和父亲的安排,紫腾没有异议。” 干脆的男人更有魅力,张云雷也希望,妹妹能嫁得如意郎君,虽然,他私心里其实更希望彦晓的良人是季慕惟,然而,他不是神仙,无法操纵人的感情,只能深表遗憾。 太王妃有意,镇国公更觉荣幸,于是这亲事很快就说定了,媒人们只等着坐收赏银,婚期定的是腊月十六,这段日子,叶箫竺和钰娇便陪彦晓,帮她挑选嫁妆,张云雷则是陪着季慕惟,安抚他受伤的小心灵,劝人的话他不会,只能陪他灌酒,喝醉了的季慕惟时常自言自语, “世上佳人多的是,又不止她一个,本世子也不是娶不来女人!” “对!”张云雷跟着附和, 然而明白这道理又如何?季慕惟依旧难过,“可我就是心痛,就想娶她!就想娶梁彦晓!” 自相矛盾的话,一句句的从他口中蹦出来,温照在旁看着,感叹人间自是有情痴啊! “喜欢就该早下手,等到人家嫁人了,后悔莫及啊!”这话是对季慕惟说,也是说给郁溪听。 正握着酒杯的郁溪抬眸,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如今葛肖已是郡主,襄王的妹妹,他又能如何?空悲切罢了! 话说张云雷的隐疾,治了一个月,纪菲菲很想知道他是否有所好转,便侯在王府门口,等着他下朝归来。 进府就瞧见她,张云雷很想拐弯,可是她已经追了上来,徐芒果自动放慢脚步,不打扰主子说话。 眼见他快步向前,纪菲菲提起碍事的裙裳,加快步伐跟上他,“云雷,最近感觉如何?大夫的方子可有见效?” “有效,”继续往前走着的张云雷敷衍道“大夫让再坚持喝药。” “哦,那就好,”纪菲菲含笑邀请,“今晚你来月瑶院,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样小菜。” “你知道的,我的病没好,不想与你多接触。” 他的冷漠并不能令她挫败,反而拉上他的手撒起了娇,“就算你不能行周公之礼,我也不介意的,只希望你能陪陪我。” 抬臂挣开了她的手,张云雷啧了一声,满目不耐,“说了不要在府里拉拉扯扯,我最近很忙。” 他和叶箫竺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扯的还少吗?忍住委屈,纪菲菲继续抱着希望,与他商议,争取一个相处的机会,“白天再忙,晚上也要睡觉?” 跟她睡?他怕做噩梦,“又不能给你快乐,何必睡一起互相折磨?” “说了没关系的嘛,你怎么还纠结这个?” 还以为说自己没能力,她就会死心,岂料还是纠缠不休,到底怎样才能摆脱她呢? 撕破脸?这似乎是下下策,因为他很清楚,纪菲菲是一个固执又莽撞的女孩子,谈恋爱那时候,他给另一个女孩儿带外卖,被纪菲菲看到,她二话不说,直接上去将一盒炒饭倒在人家女孩儿头上! 后来才弄清楚,是那女孩儿的男朋友给带的饭,但她男朋友临时肚子疼,要去洗手间,就让张云雷帮忙带过去…… 弄得张云雷尴尬又难堪,一直给女孩儿道歉,可是人家不怪他,非让纪菲菲道歉,纪菲菲怎么也不肯说句对不起。 如今被她缠了这么久,他一直不敢跟她说狠话,就是怕她脑子一抽去找叶箫竺的麻烦,然而这样一直骗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得试着让她慢慢接受,他已经心不属她的事实。 停下快速行走的步伐,张云雷示意她到一边儿的假山处,回首与她对视,直言不讳, “菲菲,有些话我应该跟你说清楚,之前我们已经分手,那就各不相关,现在叶箫竺是我的妻子,我很爱她,不想再和除她以外的女子有牵连,也就不能去陪你,我说的够明白了吗?” 眼前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