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1)
“让他看看什么是人外有人,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呢!” 释尘一再推辞,为时已晚,梁启暄受不了皇姐的挑拨,定要与他比试一番! 147不争气的儿子 “您贵为皇子,我只是平民,不配与您……”话未说完,拳头已擦脸,释尘眼疾身快地避开了,接下来,他躲无可躲,只能被迫接招,却只是防御,并不出击,梁启暄恼羞成怒, “不出招,可是小看本皇子?”说着顺了一把剑来攻击,释尘躲了两招,对方却一再攻击,无奈之下,他只得捡了根棍子来挡,否则吃亏的便是他了, 雪凌在一旁为释尘叫好鼓劲儿,勤郡王府的世子云疏合立在一旁,惑眉观战,“启暄好歹是你弟弟,公主怎么向着外人?” 还不是他这人不实诚,“谁让你天天让着他,他便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 世子摸了摸鼻梁,无言以对,他若不知进退,如何生存? 说好的只是比划,为何这皇子招招下狠手?释尘不想再继续纠缠,说要投降,梁启暄却是不依, “不许投降!摆明了看不起本皇子,接着打,定要分出胜负!” 释尘无奈,只得应着头皮再接招,眼看他的剑挥向他,释尘迅速挒身躲将开来,木棍顺手挥向九皇子手臂,打得他手臂刺痛,一恍神落了剑! 才刚打得顺手,出手后释尘顿感后悔,梁启暄握着手臂,疼得直嚷着说断了, 释尘顿懵,真的有那么疼吗?“我没用什么力气。” 身为旁观者,雪凌亦觉释尘的力道不是很大,随即上前,狐疑地望向他,“哎,你是不是装腔作势啊?” 被怀疑的梁启暄恼叫道“痛死了!我哪有心情装!” 纵然释尘觉得自己并未下多重的手,可人的确是他打的,他也无可否认,想了想,释尘抬首看向九皇子,眸中一片坦然,并无退缩惧怕,道“是我失手,我一力承担。” 雪凌不愿让释尘担责任,打岔道“这是比武,拳脚无眼,怎么能怪你呢?”跟着又警告梁启暄, “你也是自愿的,总不能讹人?” 这大相径庭的态度令人窝火,梁启暄推开为他检查强势的小太监,怒呵梁雪凌, “你能不能先关心我的伤势,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反过来指责我?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好歹我也是你弟弟,你这么帮着外人,良心过得去吗?” 扭脸看了云疏合一眼,他耸了耸肩,一脸爱莫能助的神色,梁雪凌不禁怀疑,自己真的很过分吗?也许,大概,是有点,心虚的她嘿嘿一笑,“这不是怕你仗势欺人嘛!” “也就欺负你,”梁启暄摊开手,眼皮一耷拉,“扶我回宫。” 凭什么?她才不要伺候他!“那么多宫女太监,为何指我?” 因为看你不顺眼咯!梁启暄压低了声,威胁道“你不扶我,我就讹他!” 算你狠!梁雪凌一咬牙,走过去扶住他,释尘怕公主不情愿,与九皇子商议着,“不如我来扶您?” 梁启暄摆摆手,示意他不要靠近,“男人靠边站。”难得有使唤皇姐的机会,他怎能错过? 跟在后头的云疏合即刻吩咐人去请御医,琪妃娘娘闻讯立即赶了过来,一见儿子受了伤,心疼不已,“皇儿啊!谁把你伤成这样?” 梁启暄尚未出声,雪凌第一个站出来,揽下罪名,“我!我跟老九比划功夫呢,不小心伤了他。” 释尘不愿让公主替他背黑锅,上前一步澄清道“不是公主,是我错手伤了九皇子,还请娘娘见谅。” “你?”琪妃打量此人一眼,瞧着刚正的身板儿,不像是个小太监,又怎会得公主庇佑?“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这话忒难听,总不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雪凌虽不高兴,也没功夫与琪妃掰扯,急得直跺脚,这小子怎么这么耿直啊!“哎呀,释尘!不许吭声!” 释尘又岂会不明白她的好意,“公主不必为我承担罪名,一人做事一人当!”遂对琪妃拱手谢罪, “属下是诚王的护卫,陪诚王入宫,偶遇九皇子,切磋武艺,失手伤了九皇子,实乃不得已而为之,还请见谅。” 一旁的云疏合见他不惧后果,颇有担当,不觉露出赞赏的目光。 “诚王的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琪妃正想斥责,瞧见御医过来,便让他们都先出去,到外头候着,不许逃了,等待御医的诊断结果。 出了内殿,雪凌不悦斥道“小人之心!我们才不会逃呢!有什么大不了的!” 释尘面色镇定,只沉默挺立在一旁,心虚的雪凌抿了抿唇,忍不住问他, “你……会不会怪我啊?要不是我怂恿你们比武,你也不会惹此祸端。” “公主言重了,谁也料不到后果。我不会怪你。”释尘担心的不是这个,他忧虑的是诚王, “只是王爷忙完找不到我的话……” 他的关注点好奇特,就不怕惹了祸被琪妃惩处,反而怕诚王不知他的去向,好在她早想到此事,已做安排,“你放心,我已经派宫女去我母妃宫里通传了。” 那就好,他就静待结果。 内殿中,梁启暄不再叫嚷,当时挨了一棍的确是疼,这会子倒没什么感觉了,魏御医只道无甚大碍,敷些药即可。琪妃却是不依,“这都肿了,又青又紫的,怎么可能没事嘛!” “一两天即可消退,下官已经检查过,确认未伤及骨头,娘娘放心便是。” 琪妃可不愿就这么算了,当下吩咐道“给他把手臂绑着,用纱布吊起来。” 梁启暄才不乐意弄那个,忙缩回手臂,“母妃,我又没什么大毛病,吊那个干嘛!瞧着傻不傻!” “我说吊就吊!”左右这魏御医与她娘家沾亲带故,她也不必顾忌太多,直言不讳, “傻皇儿,你也不想想,那个人是诚王的护卫,他把你伤得那么重,诚王就得负责啊!咱们闹到你父皇那儿,让你父皇知道,他孙子的人居然敢欺负他小儿子!看你父皇怎么教训梁延成!” 女人都爱小题大做吗?梁启暄也是服了他母妃,怎么想出这破点子,他都嫌丢人,“哎吆!这多大点儿事啊!母妃你至于嘛!” 琪妃却觉得很有必要,任何机会都不能放过!神秘兮兮道“娘是在为你谋划,想法子让皇上厌弃梁延成,你才有机会啊!” 梁启暄只觉她是异想天开,“母妃,您记清楚,我是老九,上头还有那么多皇兄,而且谁不晓得,父皇最疼我那个比我还大的侄儿梁延成!再不然就是我三皇兄襄王,皇位只能他俩争,我掺和个什么劲儿!” 这儿子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气煞她也,琪妃怒指一伸,狠狠地戳着他的头,咬牙斥道“你说你怎么那么没出息啊,同样都是皇子,谁都有机会,争取才有可能啊!” 梁启暄躲将开来,烦躁不已,“人得有自知之明!母妃,您就甭在那儿一天到晚的瞎盘算!与其琢磨不可能之事,不如多跟你那些姐妹们赏赏花,打扮一下自己,好让父皇多陪陪你。” “娘是年老色衰,皇上哪有闲情多看我一眼,若不是有幸生了你,只怕他一个月都不肯来我这儿一趟,娘没手段,所以才指望你呀!”说着琪妃又开始掩面哀嚎,伤心不已,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人家的皇子都挖空心思的想着皇位,想在你父皇面前争脸,你一天到晚只晓得找人比武,研究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你是皇子啊!不是江湖侠客!能不能给我争点儿脸!” 魏御医在旁听着母子二人的争执,目露惑色,所以到底是包,还是不包?这个琪妃还真是心大,远亲又如何?不定向着你们,若是有心人想挑拨,必会把这番话告知皇帝,也亏得他不是好事者,否则琪妃可就惹祸上身了! 得了公主令的宫女一路小跑至昭晖殿禀报此事,“娘娘,不好了,公主好像,又惹事了。” 她这个女儿,向来安生不了几天,总会给她惹些小麻烦,坐在塌上与众人说笑的瑜妃习以为常,并未太紧张,只懒声询问,“雪凌又怎么了?” 宫女遂将方才之事复述一遍,张云雷一听说释尘打了人,不由惊讶,“严不严重?” “回王爷,这会子还不晓得,御医正在诊看!” 若是与雪凌有关,瑜妃还真不怕,别看她生的是女儿,这女儿可比琪妃的儿子还得圣宠,谅琪妃也不敢拿雪凌如何,但若与诚王的下属有关,那就不好说了,瑜妃琢磨着, “不管严不严重,琪妃肯定都不会善罢甘休,她一直看延成不顺眼,必会借题发挥。” 站着也躺枪?张云雷莫名其妙,“人又不是我打的,她凭什么讹我?” 叶箫竺道“释尘是你的人,她就能扯上你,先去看看!” 见众人如此紧张,纪菲菲不由疑惑,难道云雷在这儿树敌很多吗?那他岂不是很危险?怪不得他会如此小心谨慎,生怕说错什么被人抓住把柄,指不定就被皇上砍头了? 148跟着本王有肉吃 去往琪妃宫中的路上,冷风吹着还不算,最要命的是路程遥远,纪菲菲只觉小腿肚儿酸痛,入宫还不许坐轿子,皇宫这么大,几个宫来回跑,简直要累趴下,然而张云雷与叶箫竺并肩而行,丝毫不顾身后的她,心怀不满的纪菲菲忍不住快走几步,在他身边抱怨了一句, “王爷可否走慢些,妾身腿痛。” 张云雷闻言无动于衷,并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继续快步向前走着, “释尘可等不得,万一去晚了,释尘挨打了呢?走不动你就该听瑜妃娘娘的话,留在她宫中,何苦跟来找罪受?” 也不心疼她,反倒这样指责她,纪菲菲有些不明白,张云雷他是怎么了,她可是他女朋友啊!异世中最了解他的人,他为何对她这般冷淡?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心中虽委屈,当下也不好多问什么,想着抽空再问清楚,女人要善解人意才是,不能老是怀疑男人,如此想着,她也就释然了,没再怪他。 众人一道过去看望梁启暄,她们去时,皇帝竟也在!瑜妃不由暗笑,这个琪妃可真会小题大做,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要惊动皇帝。 行过礼后,琪妃瞥了诚王一眼,继续与皇帝告状, “延成的护卫也忒没规矩,居然敢跟皇子动手,说好了点到为止,却把暄儿伤得这么重!保不齐是有心人故意指使的呢!” 听罢雪凌讲述的事情经过,尧帝算是明白了,不疾不徐地道着, “不过是雪凌调皮,暄儿好胜,才导致受伤,成儿他人在瑜妃那儿,根本不晓得此事,哪有机会指使什么?” 皇祖棒棒哒!张云雷由衷地赞了句,“皇祖英明神武!释尘是老实人,一时失手也是意外。” 眼看皇上没有丝毫要责怪诚王的意思,不甘心的琪妃又瞪了释尘一眼,“妾身也只是心疼孩子嘛!这个护卫,饶不得,必得给他些惩罚才是。” 伤了人,不该逃避,释尘拱手道“卑职愿意领罪。” 义气不该用在此处,不值得!雪凌小声嘀咕着,“释尘,能不能别说话!” 发觉女儿对这护卫颇为关心,瑜妃暗生戒备之心。 尧帝压根儿没放在心上,抿了口茶,不温不火地随口问了句,“你想怎么罚?” 琪妃眯眼恨道“打断他双臂!” 这样狠心不讲理的女人,幸好没让暄儿由她教养,否则只怕也随她了,把她的话当做了耳畔风,尧帝又问梁启暄, “暄儿,你认为呢?” 梁启暄心道母妃说完了吗?终于轮到本皇子说话了!当下指着释尘扬声道“我想让他教我武艺,将功赎罪!” “什么?”这话简直要气死琪妃!她一心想找诚王晦气,儿子居然与她唱反调?太过分了,到底是不是她的亲儿子! 张云雷与叶箫竺对视一眼,强忍着没笑,雪凌亦感惊讶,毕竟梁启暄老是针对她,她还以为释尘也会被她连累,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的饶了释尘,放了心的她起哄道 “教你武功?你可得叫师傅哦?” “那都不是事儿!”虽过招不多,但他能看出来,释尘功力深厚,变化多端,梁雪凌说得没错,跟人家比起来,他的真的只是三脚猫功夫,是以他很想,让释尘教他武功。 身为皇子,不在乎权势,竟认为武功至上,琪妃恨铁不成钢,“你是皇子,不是草寇,学武艺有何用?” 指教孩子时那呲牙咧嘴的模样,尧帝最是看不过眼,“他还受伤,你非但不心疼,反而这样训他,练武怎么?练武也可强身健体!” 琪妃认为那是无用之举,又不敢反驳皇帝,讪讪一笑,“妾身是希望他能多读书,将来帮皇上分忧解难。” 尧帝又怎会不明白琪妃的愿望,趁早打消她的念头,省得她总是将暄儿逼得那么紧,“有那么多哥哥替他分担,暄儿只管安享富贵即可。” 一句话,瞬时浇灭了琪妃那心底仅存的小火苗,梁启暄反倒开心得很,父皇明白的说出来,母妃也就没理由再迫她念那劳什子书了! 瑜妃前后两个女儿,安守本分,从不做非分之想,只管伺候好皇帝,让他舒心即可,淡薄之态,反而更得皇帝欢心。 琪妃仗着自己有儿子,总想争宠,奈何适得其反,皇帝并不想去她那儿,听她说话,处处透着心机与目的,便觉头疼。 这下好了,反诬不成,连累自己!琪妃失望又愤慨,只怪自己时运不济,头一个是女儿,还没养大就夭折,第二个总算是儿子,偏偏生得太晚,与那些个皇子比起来总是吃亏,委屈不得诉,只恨得银牙紧咬,半晌不做声,脸颊通红! 而释尘早已做好了挨罚的准备,猛然听到九皇子这个要求,难免怀疑自己耳朵有毛病,挨打是皮肉之苦,传授武艺便是累心,好似更不易!不知如何抉择的他看向诚王,一脸为难,“王爷,这……我只会自己打拳,不会教人武功。” 若是教个功夫能化干戈为玉帛,也是好的,况且他看这个九皇子,也算爱武成痴,释尘打伤他他都不介意,只想学艺,也是难得,张云雷松口道“无妨,你练拳,让他跟着学,自己领悟。” 见诚王应下,梁启暄欣喜道“没问题,虽说我功夫不高,也是有些根基的,只需释尘师傅提点即可。” “殿下万莫这般称呼,折煞卑职!”听到师傅的称谓,释尘甚感心慌,他在诚王府待惯了,实不想入宫来,遂又向诚王争取道 “可属下是您的护卫,怎么分身教皇子功夫?” 护卫还可再挑,张云雷不以为意,“紫腾快回来了,你教他即可,本王这边儿自有安排。” 话音刚落,忽听尧帝赞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镇国公那两个儿子都是武将的好料,这二儿子紫腾,头一回出兵,仗便打得十分漂亮,一举擒拿了火莲教的教主,其他教众便如一盘散沙,逃的逃,降的降,云州总算是平静了!”而后又对孙儿笑道 “待他回来,可不能只做你的护卫了,得给他个官职,为国效力!” 给官职?那敢情好,丁紫腾若有封赏,张云雷也替他高兴,护卫的事,可以另找,当即朗笑拱手,“成儿先替紫腾谢过皇祖!” 既然诚王不介意,释尘也不好说什么,打伤九皇子,他心中有愧,听从皇子的安排,陪他练武,便算作补偿,如此,他良心也好受些。 对此安排,最高兴的当属梁雪凌,简直是意外的惊喜!如此一来,她便能每天都见着释尘了!想想都很开心呐! 商定过后,尧帝的目光这才落到梁延成身后,他的新侧妃身上,果然是个美人胚子,男人嘛!多些女人为伴也不为过,只要正事上有担当,心怀家国即可。 琪妃想留住尧帝,忙说命人上午宴,尧帝只道不必,“成儿带妻妾进宫拜见瑜妃,想必她那边早有准备,朕去昭晖殿即可,你就无需张罗了!” 明明已经来了,却又要走,实在伤人,琪妃瞪向瑜妃,瑜妃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她可没说什么,这是尧帝自己的意愿,怪得了谁? 安福永高呼一声,“摆驾昭晖殿!” 在昭晖殿中用着宴,尧帝心明眼亮,轻易就看出来孙儿对待妻妾的差别,突然觉得自己赐这个“宁”字有些亏,他还以为孙儿多喜欢这个女人,才会请求赐封号,如今看来,不过是延成的母亲一厢情愿的喜欢罢了,延成并不怎么上心。 纪菲菲再怎么尴尬难堪,也都忍了,心中盘算着不能再等,必须抽个机会好好问一问张云雷,再这么被冷落下去,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爆发本性! 宴后,释尘先随诚王回府,明儿个开始入宫教九皇子习武,上午下午各用一个时辰,下午教完他便可回王府。 出宫的路上,叶箫竺提议让甘道北做护卫,张云雷只道不妥,“找不到王健,未能给敏儿报仇,他的心静不下来,还是让他专心寻王健!” 愣了一瞬,叶箫竺懵然问他,“释尘不也在找仇人嘛!照样做了护卫。” “那不一样,”张云雷觉得两者有本质的区别,“释尘的仇,隔了太多年,他的仇恨,更多的是一种执念,多少有些虚无的成分,而甘道北马上要与敏儿成亲,敏儿忽然毙命,这样的仇,是深刻的,王健又离他很近,所以他必须得找到,否则近期都无法安宁。” 虚无?轻飘飘的话语,狠狠地戳进了释尘的心,见他面色不愈,叶箫竺,“王爷没有旁的意思,你莫多想,我们也会帮你留意耳边有瘊子之人。” “王妃言重了,”释尘只是有所感触罢了,“其实王爷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我的执着很虚无,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有时我也会迷茫,我到底在坚持什么。” 适当的执着并不是坏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张云雷安慰道“人活着,总要有个念想,不必钻牛角尖,安心待在王府,跟着本王有肉吃!” 149你有病? 叶箫竺故意挑刺儿,“人家释尘可不爱吃肉。” “那是他没尝过,像我,尝过滋味,便知竺——肉有多好吃!”说着他已松开释尘,又凑过来笑眯眯地揽上叶箫竺,星眸弯如月,又坏又痞。 很明显,那个字的音色不对,听出来的叶箫竺当即红了脸,嗔他没羞,当众也敢说出这样的话,脸皮忒厚! 而身后的纪菲菲,自然也听出这话中含义,神色顿黯,看来他两人早已有过欢好,怪不得这么亲密。纪菲菲一再告诫自己,没有关系,张云雷是正常男人嘛!跟女人同房,会情不自禁很正常,如今她这个正牌女友来了,那个王妃也该靠边站了。 云雷一定是对叶箫竺心怀愧疚,才会对她那么好,而她与他是新婚,他又不想让旁人察觉异常,才会暂时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自负的女人,总会想到各种理由来安慰自己,始终不愿承认一切的冷落都是因为没有感情了,毕竟,张云雷曾经那么爱她,还说过要等她三年的话,不可能说变就变,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 既然诚王没把侧妃放在眼里,叶箫竺也只当她不存在,不讨好,不嫉恨,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她相信,梁延成自有分寸。 回府后,得空的叶箫竺去钰娇那儿闲坐,见到彦晓,接过她递来的一颗酸梅,顺便与她说起皇上对丁紫腾的赞不绝口,彦晓听来心如浇蜜, “紫腾是千里马,也需伯乐赏识,待在王府做护卫,本就埋没人才,皇上早该重用他了!” 这丫头只顾开心,说起话来毫不掩饰,留着把柄等人抓呢!与大嫂相视一笑,钰娇明知故问,“丁二少被重用,是人家镇国公府的荣光,与妹妹何干?” 一句话问得彦晓红了脸,紧张了一瞬,转了转眼珠强自镇定,“他是从王府出来的,举荐之人打了胜仗,也有功劳,我替高兴呗!” 狡辩之辞,不外如是!“唉!”钰娇顺了顺手中的巾帕,故意感叹,“也不晓得将来哪个姑娘好福气,能嫁与丁二少!” 彦晓也很想知道,自己会不会是那个有福之人,而她的母亲,最喜欢与人做媒,当然也得是与诚王府有牵连之人,她才会操心人家的婚事,譬如丁紫腾,“母妃不是说了,要为他张罗吗?” 太王妃是说过,可到底想把哪家女子许给他,叶箫竺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他不肯听母妃的安排,早有心上人呢?” 彦晓闻言顿惊,敛了笑意神色紧张地追问大嫂,“是吗?他是不是和说过什么,说他有心仪的姑娘?” 其实叶箫竺只是随口一假设,并没有听到什么,真知道什么内情的话,她又怎会不通知彦晓?正想着该如何解释,钰娇已抢了话头,斜倚在放着红豆杉盆景的桌边,手捧下巴,紧盯着她,笑意深深, “彦晓,你好像很关心那个丁紫腾哎!” 有吗?难道真的是她表现得太明显?难为情的她咬了咬唇,嘿嘿一笑作敷衍,“随口问问嘛!” 钰娇也觉得她两人是郎才女貌,“也许,他心仪之人,就是妹妹你呢?” “二嫂万莫胡说,”彦晓也很希望,却更怕失望,想起这个她就无比忐忑,“万一不是,多丢人!” 这话别有深意啊!钰娇乐呵呵追问着,“若是呢?你会觉得幸运吗?” 敢情这是故意看她笑话呢,彦晓早已羞红了面颊,气恼轻哼,捂脸耍赖,“我不知道,他的心思旁人怎懂,二嫂莫来笑我。” “好了,”叶箫竺在旁笑劝着,“再逗她该不理你了!” “瞎猜无用,”钰娇看着都着急,“要我说啊,等他回来,你该问清楚。” 女子大都脸皮儿薄,哪敢主动张口相问,即便换作叶箫竺,她也是不敢的,“你以为谁都像你那般胆大?” 这有什么难的,是生是死一句话,吊着最折磨人,“她若不敢,我可以帮她代问!” “哎,不要问!”彦晓急道“二嫂心意我领了,千万莫问,太尴尬。” 几人正说笑着,忽听梁延彬开了口,“紫腾武功高,长得好,妹妹也好看。” 彼时,他正在书桌边作画,默默无声,她们闲聊,他从不会插嘴,是以她们也就没有避讳,还似从前一般当他痴傻,听不太懂她们的话,岂料今日他竟会突然出声,还会评价旁人了! 道罢梁延彬继续着自己的画作,彦晓过来看了看他的山水图,不懂细节,只觉得挺美,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话,他在评价彦晓与丁紫腾, “所以呢?” 搁笔抬眸,梁延彬淡淡地回了句,“他们应该睡在一起。”目光真诚,并无调笑之意。 说得彦晓无地自容,羞赧不已,“啊?二哥瞎说什么呀!” 这话虽俗,然而从他口中说出,钰娇和叶箫竺都明白,他没有坏心思,在他看来,躺在一起的就是夫妻,就像他和钰娇一样。 叶箫竺却认为,此事不管如何发展,似乎都很难令人如意,丁紫腾若对彦晓无意,彦晓会伤心,若两人两情相悦,只怕太王妃又会嫌弃紫腾的身份不够尊贵,毕竟他父亲只是公爵,他又是庶出。假以时日,紫腾可能会有一番作为,却终究得等,年岁与资历,他都还不够。 但是彦晓,已到适婚年龄,这两年也就该挑个好人家出嫁了。 不晓得太王妃会否将目光放长远一些,同意让女儿下嫁丁家,又或者,直接给彦晓找个更好的皇亲贵族。 但愿,彦晓能克服重重拦阻,觅得如意郎君。 而这边厢,听丫鬟说太王妃找他,张云雷忙完赶过去时,半路竟被纪菲菲给拦截了,拽着他拐进了路旁的桂花树下,突如其来,令人摸不着头脑, “哎哎,你干嘛……” 但见她面带愠色地质问于他,“我若不找你,你会主动找我?即便我找你,你也总是避而不见,到底是为什么?” 如此说来,什么母妃找他,都是瞎扯!真正要找他的人是纪菲菲!防不胜防啊!望了望天,张云雷又低头,惆怅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深叹一声,不再犹豫,决定跟她摊牌,“菲菲,不论你愿不愿意承认,这都是事实,我们之间,回不到过去了。” “我知道我们回不去现代,没有关系,古代也好,这不是有你陪着我嘛!” 张云雷愣了许久,竟有些接不上话,她可真会打岔,这根本不是一个意思好吗!“我有叶箫竺,她是我的妻子,我不想辜负她……” “我明白,你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男人,可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她只是你的责任而已,我才是你的爱人!”无措的纪菲菲使起了回忆杀, “云雷,你总不会忘记,我把自己给你那天晚上,你是如何对我承诺的?你说今生只爱我一个,非我不娶!” 誓言,他的确说过,但放弃的人,也是她,如今又为何要用那些当初的承诺来捆绑他?究竟是他的错,还是造化弄人?与她分手后,他爱上了叶箫竺,现在她突然出现,就让他立即放弃叶箫竺,他怎么做得到? 难道这样也算负心汉吗?如果纪菲菲偏要安个这样的罪名给他,他也认了! “我已经嫁给你多少天了,却始终没有洞房,”这令她难过又自卑,轻嘟小嘴儿,委屈地看向张云雷,“曾经我们在一起那么和谐,难道你……都不想念我的滋味?” 不要诬陷他!张云雷立即澄清,“你是魂穿,这具身体我可没碰过。”他才不要负责任! “所以说啊!”算起来,也是两人穿越后的第一回,纪菲菲无比期待,笑得羞涩,“我看叶箫竺气色不错,她的病已经好了,今晚你是不是该来陪我了?” 凭什么要求他陪她呢?以柔情作威胁,令他心生抵触,暖阳桂花下,竟觉寒意无边,心底打了个冷颤,张云雷侧眸长叹,无可奈何, “当初我就说不让你嫁,你偏要嫁,嫁过来,我也没有给你幸福的能力!从前的已经过去了,我对你,已经没有曾经那种感情,没办法跟你洞房,你想要安稳,那就安心做你的侧妃,享你的富贵,但也请你,不要管制我的生活。” 负手而立的他,神色疏离,余晖映照下的他的侧颜,英气逼人,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涯,似乎没了从前那个张云雷的暖男气息,反而有一种王爷的威严,这样居高临下的态度,让她很不适应,想起听来的流言,起初她只当是笑话,如今细想想,倒真有那个可能,紧盯着他,纪菲菲一定要问清楚,哪怕会戳他痛处,她也要一个理由, “云雷,你不对劲儿!我听底下的丫头说,你自从受伤后,从不碰这府里的侍妾,就连那叶箫竺,跟你几个月,也不曾有身孕,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得了什么隐疾?” 150何时洞房? 隐疾?张云雷惊挑的眉不由自主地皱成了川字!她可真会想,不过好像是个不错的借口!正考虑需不需要借用一下,感觉她又进前一步, “你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可以直白告诉我,不要藏掖着让我猜测,胡思乱想真的很痛苦!我不是斤斤计较的女人,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体谅你的!” 如果说自己有隐疾,她可以不再纠缠他的话,那么他愿意担这个容易被人笑话的名声,“实不相瞒……”等等,他想笑场,赶紧别过头,转了身,快速地酝酿情绪,“唉!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焦急的纪菲菲又绕到他身前,“有话直说啊,对我还需要隐瞒吗?” 深呼一口气,张云雷想好了台词,一股脑儿说了出来,“我穿越过来之后,当时这个王爷的身子受了重伤,撞到了宝贝,所以它……不举……事关男人尊严,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说。不想让别人发现,所以只住在正妃屋里。” 配上伪装的痛楚神色,应该能让人相信? 看来她没有猜错,纪菲菲怨哼一声,“怎么那么倒霉啊!你还那么年轻,应该只是一时受创!找大夫瞧了吗?” “瞧了,”张云雷瞎扯道“正在用中药调理。” 想了想,纪菲菲娇羞提议道“要不,你搬来我房中,我帮你治?那个王妃那么无趣,大约什么都不懂,你整天面对她,更不会有兴致,还是来我这儿!” 才怪,他对小叶子很有兴致,严辞拒绝,“不了,我觉得尴尬,有心理压力。” 心不在焉地看了看四周,他正想着该如何借口逃离,忽又被她抱住,温柔的柔声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 “我就知道,你并不是不爱我,你怕给不了我做女人应有的快乐,才故意说那些话,想让我远离你的对不对?我不会放弃你的,你一定能治好。” 她为什么会这么想,脑回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扶住她臂膀,将她推开,张云雷面露不耐, “不是这样的……” 话未说完,就听流穗儿跑过来小声提醒,“娘娘,有人来了!” 纪菲菲只好退后几步,又对他温言嘱咐,“你不要有太大压力,听大夫的话,好好看病。” 道罢,她温柔一笑,先行离去,才转身,纪菲菲便敛了柔意,暗自叫屈居然嫁了个不能行人道的,这不等于守活寡嘛!真是失算!也不晓得能不能治好,万一不能,难道要她做一辈子老处子?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终于走了,张云雷总算松了口气,有人,不会是小叶子!如果让她看到侧妃前脚刚走,他也从这边走出去,会不会误会?其实他很清白,奈何女人心细,怕会胡思乱想,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张云雷出去一看,的确是小叶子,无奈一笑,一副无辜脸, 才从彦晓那边过来的叶箫竺的确瞧见宁侧妃的身影,又瞧见他的那一瞬,本能的有一丝不高兴,但他的苦瓜脸竟让她有些幸灾乐祸了,问他在笑什么。 确切的说,他是哭笑不得,“笑我倒霉呗!” 走桃花运还嫌倒霉?得了便宜还卖乖!叶箫竺径直往前走着,怕自己忍不住奚落他,干脆不言语, 太安静,不习惯,这和他的预想有出入,张云雷快步追上了她,“哎,没什么要问我的?” 这人就爱摆谱儿,喜欢沉浸在别人的尊崇中,偏偏她好奇心不够重,“你会说,我就听,不想说,就不问。” 中国好老婆,偏偏他头疼,“知道我最不喜欢你哪一点吗?” 叶箫竺唇角微弯,并不在意,表示洗耳恭听, 就是这态度,令他抓狂,张云雷捂住了心口想吐血,“淡漠的样子,能把我气死!” 不管他还不好?多自由,淡然一笑,她看得通透,“爱吃醋的女人,你也不会喜欢。” 那得分人,“我喜欢看你为我吃醋的模样,然而你太倔强。” 所以呢,扯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提,白扯了,叶箫竺忍不住抱怨道“我发现你有点啰嗦,爱说不说!” 哎?意思是想听?就说女人是口是心非嘛!兴冲冲的张云雷揽上她肩,搂住她拐向一边的凉亭中坐下歇歇脚,如实交待, “她问我何时才洞房。” 亭边摆着瑶台玉凤和玄墨菊,开得正盛,香入风,风扑面,叶箫竺正在赏花,听见这话,蹙眉瞥向他的神色,似乎不是生气,而是怀疑,对于他魅力的怀疑!宁侧妃会说出那样主动的话来?不应该啊! 这目光很伤人哎!张云雷微感不悦,“什么意思?敢情你觉得我在吹牛?” 没那个意思,她只是心中疑惑,“不明白你有什么好,那么多女人上赶着喜欢你!” “我哪里好,你还不知道?”说着便捏了一把她的腰!纵使隔着衣衫,她也觉浑身一麻,惊吓得扯开他的手,小声训道“丫鬟们在跟前儿呢!在外头你也敢放肆?” “我还没怎样呢!”想起方才之事,张云雷便觉可笑,“她想让洞房,你猜我怎么回答?”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叶箫竺心头一黯,“你答应了?” 怎么可能!“我若答应,你肯定哭红眼睛,”他可舍不得让她再伤心。 不愿被人误会说她小气,叶箫竺逞强道“才不会,你尽管去呗!” 他很希望能听到她霸道的说一句,你若敢去找她,就别进我房间!然而,她那么温柔,并不会凶狠,还好他眼睛毒,看得出来她的口是心非,故意逗她,“心里话?你舍得?不生气?” 再问她就该不耐烦了,叶箫竺别过脸去,抿唇不说话,张云雷见状,兴高采烈,“呶!嘟嘴了!生气了!”喜不自禁的他凑过去亲了她一口,由衷赞道“爱死你这娇模样!”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她赶紧推开他,四下看看,见丫鬟们都在看向旁处,一定是刻意回避,顿时红了脸,“怎么又胡闹!” 秋水盈眸,飞霞染颊,醉了他的目光,张云雷立即拉她离开,“咱们回房。” “怎么?不是要歇脚吗?”凳子尚未暖热,他又要走。被他拽着的叶箫竺不免气苦,他却神秘一笑,咬她耳朵,“突然想要你,不回房难道在这儿?” 怎么能说要就要?他就不能克制?“就不能等晚上?” “不能!谁让你撩我!” 努力回想了一下,叶箫竺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分举动,大呼冤枉,“我哪有撩你?” “每一个眼神,声音,都像春药一般,蛊惑着我!” 不能再看她,先回家再说,此时他已浑身热躁,满心都是不可说的画面,马赛克都遮不住!明明这段路很短,他却觉好长,走了许久才走到,回了琼华院,进屋关门,丫鬟们都被挡在外头,识趣退远, 而她,则无路可逃,惟有承受他突然的动情,又一次在大白天里纠缠而爱,他会慢慢,把她的不习惯变成习惯…… 在他抵着门,稳而烈的埋入她脖颈时,她突然想起来一句话, “你是不是问过我,愿不愿意要个孩子。” 搂紧她的身子,他的手,轻抚狠揉她的背,她的腰,外袍散落于地面,他想解开恼人的衣袍,继续深入,边吻边回,“你说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他尊重她的意思,紧要关头保持很好的自制力,给她快乐,又不让她发芽。 “当时我回答的,是还没考虑过此事,没说不愿意,不晓得你是如何理解的。” 他终于停下了不安分的手,“理解错了?”如果这一句理解有误,会不会其他的也有偏差?忽然又想问一问了,强压下自己的意念,他带她过去桌边,坐了下来,顺势拉她跨坐于他腿上,决定在谈生人之前,先聊一聊人生, “那我那天问你……”后面的话,张云雷呜呜啦啦不敢发出清晰的声音,怕她听到又不高兴,看他谨慎的表情,叶箫竺轻易就能猜出他想问什么,忍不住奚落道 “又想提他?平日里看你乖张得很,母妃都敢得罪,怎么有时候又老爱胡思乱想,你对自己就那么没自信?” 自信这个东西,很傲娇,时有时无,“不一样,其他的我是不怕,但爱上一个人,总容易患得患失,不由自己控制。” 那晚他问时,她的确很生气,懒得理他,但在他纳妃第二天,两人的误会已经开解,现下她的心态好了许多,这才有了澄清的耐性, “你认为我会身心分离吗?心属一个,身属一个?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问出这样的问题就该打!” 说着毫不留情地在他心口捶了一拳! 嘶!是真疼,皱了皱眉,他又笑了,发自内心的开怀,她不是那样的女人,所以既然把自己交给他,就是喜欢他,他一早就该明白的,偏偏那天脑子抽了,居然问她是不是忘不了陈弘峤,才惹她动了怒,不作不死,说的就是他! 小叶子愿意亲口说出这些话,他实在受宠若惊!揽住她的腰,笑眯眯服软道歉, “是我蠢,我该打,往后再也不问傻话,媳妇儿原谅我好吗?” 叶箫竺故意别过脸去,气呼呼地与他闹别扭,“不想轻易原谅。” “那你想怎样?”媳妇儿要惩罚他吗?突然好期待啊!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151要一个孩子 说错话当然是得惩处,“罚你,七天不许碰我!” 和他期待的完全相反!她一定是故意的!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他不能轻易妥协,必须为自己谋福利, “你若罚我一日七次我绝对没问题,七天不许碰这太狠了,明白的告诉你,做不到,不接受惩罚!你最好换一个。” 转了转眼珠,叶箫竺沉“那罚你,给我一个孩子。” 纳尼?他没听错!天呐!她居然松口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张云雷有些难以置信,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重复着确认,“小叶子,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为何他的表情里,有惊无喜?“难道这不是你所期望的?” 算,也不算,“其实是母妃想要孙子,我是觉得你才十七岁,不用着急要孩子,但是她老拿咱们没有孩子威胁我,让我去宠幸别的女人,我才跟她商议,让你怀个孩子,她就别管我是否宠侧妃。” “那就要一个,”凝望着他,叶箫竺觉得,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一切,这样太自私,“我不希望你总是因为我而为难,我想做些什么,为你分担。” “不用做别的,你坐我就好!”猛然鼎了她一下,张云雷坏笑着吻了吻她好看的唇角, “谈完了人生,该谈生人了!”说着一把抱起她向帐中走去,缠绵的吻,在青天白日里,撩着她的每一处敏锐,他晓得,她的耳朵和香颈最经不得吮咬,一碰她就酥麻, 果不其然,没多会儿,她已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手指攀上他肩膀,滑至脖颈,又蜿蜒而上,梳进他发间,“云雷,云雷……我……想……” “想怎样?嗯?”目的达到,他先按捺住自己,等待着她的主动。 “你懂的,”领会就好,为何偏要问出来呢?然而他就是这么坏,非想听她亲口说,说出她的渴望。 叶箫竺不想说,拉不下脸,羞赧的她干脆不语,直接抚上他腰身,轻掠柔探,极尽箱,抬入内殿。 试穿后,萱皇贵妃叹为观止,披领上绣缀繁复精致的云纹珍珠,两肩垂着二十五排银珠隔蓝水晶流苏, 披风垂落身后,长阔曵地,那展翅欲飞的蝶,似落衣摆嗅清香,一针一线一丝,都精巧细致,灵动又不失优雅,别致又不失庄重! 整套吉服,露草蓝与胡粉色渐变,上绣凤凰暗纹,凤尾及地,饰以飘逸薄纱,华丽雍容! 穿戴好出来后,尧帝眼前一亮,盛赞不已,张云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皇帝都夸赞了,皇贵妃还能说不好?那岂不是在质疑皇帝的眼光? 幸好,萱皇贵妃并未挑剔什么,只是目光怔怔,喃喃道“皇上,这针脚,像极了妾身的一位故人,当年她曾为我绣过一把团扇,那蝴蝶也是呼之欲出,花朵皆是层层瓣瓣,十分逼真!” 奇怪了!贵妃不挑刺儿,居然还夸赞?夸得季慕惟心惶惶,生怕她又耍什么把戏。 尧帝见惯了寻常吉服,也觉这套无论色彩与做工,都别出心裁,“的确是巧夺天工!” 萱皇贵妃看向季慕惟问这绣女是何人,季慕惟不明所以,拱手如实回道 “是锦织坊的一位姓葛的姑娘。” 默了片刻,萱皇贵妃道“本宫想见见她,明儿个你带她入宫来。” 为何要见?总不可能是认识的?皇贵妃这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唯一庆幸的是,吉服总算过了关,锦织坊的声誉便算保住了! 交了差,退出德仁宫后,季慕惟问诚王,“要不要带葛姑娘入宫?” 有选择的余地吗?“皇贵妃都已发话,你敢不遵?” “可这很奇怪啊,”季慕惟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神算子也难测人心,葛肖又不是他的女人,张云雷懒得多管,只要季慕惟没麻烦就成,“瞎猜无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出宫后,季慕惟没回侯府,先到郁府去跟葛肖说起此事时,葛肖面露难色,“可是我娘说过,这辈子最好不要入宫。” “为何?”难道她娘还有预知能力? 至于原因嘛,葛肖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娘没有细说。” “可是皇贵妃发了话,你不好违抗,只去见一面,应该无妨,我陪你同去,料想不会有什么事。” 正说着,外头小厮来报,神色紧张,“小侯爷!不好了!府里传来消息,说大少爷他……才刚……咽气儿了!” 就这么没了?昏迷了五六天,还以为他能坚持醒来,居然还是没能挺住!虽然他生前与季慕惟感情不是特别深厚,但季慕惟也知道,他除了好女色之外也没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毛病,不管是站在亲情的立场,还是为郁溪考虑,他都希望他能挺过去,然而色字头上一把刀,他终是因此而丧命! 哀叹一声,季慕惟缓坐在凳子上,情绪低落,一时无言。 葛肖闻讯,吓得六神无主,“郁溪……郁溪怎么办?侯爷会不会让他偿命?” 默了半晌,季慕惟惋惜地叹了句,“很有可能……”他认为郁溪无罪没用,失去了儿子的父亲,怎肯善罢甘休?“除非这会儿你嫁给江旭言,成为诚王真正的表嫂,我爹大概也没法子了。” “我不要嫁给那个背信弃义之人!”他视她如草芥,她与他已经划清界限,实在不想再去死皮赖脸的强求,可是郁溪,是真的无辜! 死死地咬住下唇,愧疚的葛肖恨透了自己,当真是祸水!若不来顺安,也不会给郁溪惹这样的祸端!焦急的葛肖又问他是否还有其他的法子。 摇了摇头,季慕惟也无能为力,死的人是他,他不方便求情,即便求了也无用,他爹性子烈,不可能听他的话,猛然想起一种可能,季慕惟忽而抬眸望向她,神色郑重,含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皇贵妃看到你的绣工要见你,说不定你母亲真的与她是旧识,倘若能与她攀上关系,也许就有机会为郁溪求情。” 似乎不大可能,也许皇贵妃只是看走了眼,绣工这种事,总有相似,“我娘是平民女子出身,怎么可能认识皇贵妃?” 这只是他的猜测,真正情况如何,他也不敢保证,只是现下,她不愿嫁给江旭言,那就只剩这一个希望了,“病急乱投医,只能试他一试!” 似乎……只能如此了! 当晚葛肖想再去看郁溪,已不得见,连诚王派人去打点都不好使,只因季谦已死,郁溪的罪便重了,不得探视。 她只能等着次日随季小侯爷入宫。 自小到大,葛肖从未羡慕过旁人的权势,就连父亲去世,家道中落之际,她也没觉得地位有多重要,只觉得官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惟在此时,她突然很希望背后有权可以依靠,只要有权,郁溪就能无罪释放,一旦没有,他只能含冤而亡。 明知不公,亦无能为力。 152幸遇贵人 次日天微亮,葛肖便醒了过来,应该说她一夜都没睡好,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郁溪的境况,被欺压的愤怒、无处申诉的无奈,更多的是悲哀! 直等到季慕惟过来,她才松了口气,看他眼圈发黑,料想他昨夜在忙着他的丧事,又要应付他父亲的责备,必然为难之极,“辛苦小侯爷了!” 昨夜的确折腾了半夜,季谦的母亲一直埋怨他,说他与诚王、郁溪他们走得太近,故意想害死他,又哭又闹又拉扯,烦人得紧! 但看在她丧子之痛的份儿上,季慕惟也就忍了,最后还是季华图看不下去,呵了句,“谦儿又不是世子,慕惟害他作甚?”,那妇人才敛了哭声,不敢再纠缠。 闹到二更天,他才能去休息会子,天不亮又被人唤醒,但他实在没空去管府中事,今儿个还要带葛肖入宫,他爹一听是皇贵妃的命令,也不好拦阻,由他去了。 如今忽然听到葛肖说他辛苦时,季慕惟心中难免一动,男人的肩,就该扛下一切,轻易不言苦,这话若是彦晓对他说的,他再累也甘愿。 入宫后,萱皇贵妃一见葛肖,便觉容貌相似,葛肖才行礼,就被皇贵妃招手示意到她身边去。 问起她母亲的名字,葛肖回道“民女的娘亲名唤钟晴。” “你爹可是葛洪川?” 皇贵妃居然知道?葛肖坑怔当场,季慕惟见皇贵妃眼露神采,隐约感觉有戏。 见她不语,想着她是胆小,萱皇贵妃含希望,期待着郁溪能突然出现,平安归家。 153报恩 风渐起,天渐阴,冷飕飕的灌入衣袖领口,吹得葛肖发丝飞扬。罗大娘过来给葛肖披上袍子,说是门口风大,劝她回屋去等,她却不肯进去,似乎守在门边才能安心些。 最近因为郁溪坐牢,无人指点他的文章,葛京柯竟觉很不习惯,期待那个冷面才子能回来,再训他两句也好。 看着家中摆放的成堆贺礼,葛京柯一直追问姐姐为何突然成了郡主,葛肖不愿多提,秦伯听闻皇贵妃收她做义女后,眼神越发诲暗,张口欲言,终是没说什么。 目睹姐姐为了郁溪坐立不安的模样,葛京柯忍不住多嘴多舌,“姐,我发现,你好像很关心郁哎!” 难道不应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能不担心吗?” 姐姐最近的魂不守舍,他可是看在眼里,似乎不止是对恩人的感情,“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弟弟心思多,他想说什么,葛肖一猜便准,酡红的脸颊上黛眉微皱,轻斥道“小小年纪,少管大人的事,读你的书去!” 葛京柯义正言辞道“我有好多不懂的地方,等着郁回来讲解呢!” “是吗?”葛肖还能不了解他?假积极!“以往人家在这儿时,你也懒得多问,这会子装好学!” “人不都是这样嘛!失去了才会不习惯。”葛京柯弦外有音,挑眉若有所指的笑道“所以姐姐,你要珍惜眼前人哦!” 然而上天似乎没打算给她这个机会,羞恼的葛肖正要抬手打她弟弟时,温照突然来郁府找她,本以为他是带郁溪回来,然而他身后并无郁溪的人影,而且温照的神色是少有的凝重! 察觉到不对劲儿,葛肖屏气敛声,小心翼翼地问他,“温公子,出了什么事吗?” 迎上她忧心忡忡的目光,温照都不敢开口,只能垂下眸子,低声道“武安侯亲自去找皇上,皇贵妃去求情亦无用,皇上说……” “皇上怎么说?”见他支支吾吾,葛肖瞬间急出一身冷汗,害怕面对,又急着想知道结果,“温公子莫打哑谜,还请明言!” 犹豫半晌,温照不甘捶拳哀叹道“说,杀人偿命……郡主无罪,郁溪有罪,侯爷养儿不易,儿子不能白死……” “皇上居然这么说?”虽然令她失望,但似乎也是常情,萱皇贵妃必然也尽了力,奈何皇上太看中武安侯,不肯罢休! 那么郁溪……是不是死定了?满怀希望,突然失望,比一直绝望更让人难受!未敢绝望,葛肖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再进趟宫,求一求皇贵妃。” “没用的!听说皇上动了怒,命皇贵妃回宫去,不许再提此事。” 这可怎么办!焦躁的扯着自己的长发,想到郁溪不得释放,葛肖都快急哭了!“小侯爷呢?” 季慕惟他也是无能为力,温照很理解,“死的是他,他并不好多说什么,否则旁人会以为,他多希望自己死呢!” “诚王!诚王总不会袖手旁观?”葛肖把所有能帮忙的人都想了个遍,却被温照一一打破希望, “诚王也去求了,没用的,该想的法子我们都去试过了,奈何武安侯的祖上是开国功臣,皇上十分器重,也是郁溪命苦啊!” 事到如今,局面已定,无法扭转,扶着门框,悼心失图的葛肖无力蹲坐在门槛,扶额恨骂自己,“都怪我!都怪我连累了他!” 葛京柯在旁劝着,与她同悲,刚开始他的确讨厌郁溪的清高,到后来变成了衷心佩服他的文采,也在暗地里希望他能和姐姐走到一起,然而天妒英才,似乎一切都不大可能了…… 埋头痛哭的葛肖忽听温照悲痛哀道“可怜郁溪,尚未娶妻,郁家无后,他怎么向祖宗交待啊!”叹罢,他突然问,“葛姑娘,你真的愿意为他做些什么吗?” 猛然抬首,葛肖满面泪痕,“就算让我带他去死我也甘愿!” 葛姑娘真是诚挚的好女子,温照都有些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但不说他又心痒,总想为郁溪做些什么,“这个是不能替的,但是有一个忙,你也许能帮。” “什么忙?”只要她能做到,一定在所不辞! “大尧有律法规定,若是判死刑者尚未有子嗣,可给他一个月时间,找妻子去牢中,给他留个后人。” “啊?”还能这样?葛肖顿觉尴尬,为难道“可我不是他的妻子啊!” 反正眼一闭,心一横,温照已经说出了口,就看她自己是什么态度了,“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郁溪他肯定不会跟你说这种话,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为他考虑,倘若你不愿意,那也不强求。” “我……不是不愿意,”葛肖也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内心,她只是不想看到郁溪因她而获死刑, “我希望能有更好的法子。希望他有命活下去,娶到他心仪的女子,为郁家延续香火,这样才是皆大欢喜的。而如今,即便我能为他留个后代,他也没命见到的话,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温照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提议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正犹豫着要不要收回这个主意时,但听葛肖又道 “要不,你帮我求诚王,带我入宫见皇上,我想跟皇上表明,我愿意代郁溪去死!只求他饶了郁溪。” 好感人!温照突然在想,他这会子若是遇到和郁溪那样的处境,定然没有女子愿意为他去牺牲自己,想想郁溪也是幸运啊!“葛姑娘重情重义,郁溪三生有幸遇见你!” “不!他是倒霉才遇见我,被我连累。”想求见皇帝的想法愈发强烈,总得试一试,不能眼睁睁看着郁溪冤死, “你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吗?”葛肖询问温照的意见,又被他一盆冷水浇灭,但见温照摇头叹息, “诚王亦去求过情,皆被皇上训斥赶走,我猜你根本没机会见到皇上! 当务之急,你是不是应该先见见郁溪,免得到时候你入了宫,不晓得皇上会不会一怒之下将你关押,到时候只怕你连见郁溪的机会都没了!” “温公子说得也对,”葛肖也觉得该想法子见一见他,“可是前天晚上我想去牢房,他们都看得很严,不许人见郁溪。” 其实还有路子,“如果是给他生孩子的话,这是可以见的,毕竟律法上有这一条,只要你愿意去,我来安排。” 为见郁溪一面,她也豁出去了,答应了温照的提议。 到得牢中,见到郁溪,千盼万盼,终于得见,葛肖无语凝噎,他眸中神采依旧,未因囚禁而改变,桌上放着一沓纸张,大约都是他的随性之作,这样一个光华潋滟的男子,她实在无法将他与死亡联系在一起,此刻他还不晓得自己的境况,若是得知,又会是怎样的黯然? 心里的千言万语,到嘴边又忍成了沉默,郁溪依旧温笑着以示安慰,与她打着招呼,问她府中近况,秦伯与罗大娘身体如何,京柯是否调皮,有否与邻居男孩儿争执,而她,勉笑着一一回答,到最后,再无心应对,只因愧疚已将她侵蚀,开口泣不成声, “季谦已逝,皇上不肯法外开恩,郁……我……对不起你!” 这样的结果,他不是没想过,亲耳听到时,除了微笑,他似乎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绪,后悔吗?不!是真的不后悔,重来一次,他还会这般义无反顾。 恐惧吗?似乎也没有很害怕,也许对于年轻人而言,死亡如同雷声,可怕但很遥远。总觉得像是在听旁人的判决一般。 原本他的心里,也有郁结,只是在强忍着,不想表现给葛肖看,他希望葛肖能微笑着给他勇气和鼓励,好让他熬过去这一劫,因为哀伤的情绪容易感染他人,看到她落泪,他也开始悲怆,更为她的见外而怅然, “所做的一切皆是我自愿,如果你了解我,你就该明白,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她明白郁溪从未怪过她,但是她仍怪自己,“可我还是愧疚,毕竟,你尚未成亲,若就这么去了,对不起列祖列宗。” 他郁家人皆知善恶是非,不会一味指责,郁溪并不害怕,到了底下,无法跟祖让交差,“我相信,我爹也会赞同我的行为。” 他因为她命都不顾了,而她还在这儿扭捏什么?亏欠他的,一辈子都偿还不了,若是能做些什么,也是好的,打定主意,葛肖将心一横,紧攥着手指,大着胆子开了口, “要不,我……我给你生个孩子!”说到最后,声小如蚊,面红耳赤,然而郁溪还是听到了,当时就懵了,“啊?” 葛肖张口结舌,不敢看他,“温公子说,所有的人都去求过情了,若是死刑无法更改,那……只能,想法子,给你们郁家留一个……后人。” 这话从何说起?“我去了,给你留个孩子,你为我们郁家传宗接代?你愿意?” 她当然不会拒绝,人诚待我,我必诚之,“愿意,毕竟你是为了我才获的罪。” 深叹一声,郁溪算是明白了,“你这不是愿意,你只是想报恩而已……” 154找抽! “我想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什么都做不了,她会心慌…… 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让一个未婚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在他的印象中,葛肖是个温婉的女子,不扭捏,亦不轻浮,可她怎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你有没有想过,你有了孩子之后,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是有多可怜。” “再难我也会将他抚养长大。”葛肖羞涩又坚定的眼神,震撼了郁溪, 为什么会讨论这件事,葛肖怎会想到这一点?不应该啊!郁溪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哪里不对,忙问她, “谁跟你说了这样的话?” 有什么关系吗?葛肖如实回道“温公子。他知道你不可能提出这样的要求,所以好心提议。” “温照?”这个人会跟好心沾边?那一瞬间,郁溪突然觉得很滑稽!“他告诉你我被判了死刑?” “是,”看他神色愤怒,葛肖不明所以,“怎么了?” 指不定此刻温照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看笑话呢!手攥着铁牢柱子,郁溪扬声高呵, “温照!你最好自己滚出来,等我找到你,一定打到你连娘都不认识!” 郁溪突然变了脸色,葛肖一片茫然,正想劝他不要责怪温照,忽见郁溪定睛望向一处,目露怒光,顺着他的视线回首一看, 果不其然,有一个身影,从墙后闪了出来,撇嘴哼笑,“凶什么嘛!” 看他一脸笑意,郁溪更加笃定,温照是在耍人,“咒我死刑?温照!立即把牢房打开!看我不弄死你!” 在葛肖心里,郁溪一直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她还从未见过他这样凶恶的神色,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得知了自己的死讯而性情大变?那他也不该怪温照啊!反观温照,并未因为郁溪的责难而发火,反而劝说郁溪, “莫恼,我这不是给你们患难见真情的机会吗?这不就试出来,葛姑娘对你一往情深嘛!你应该感激我才是!” 试?他在拿什么试?葛肖越发糊涂了,“温公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嘿嘿一笑,温照不好意思说,郁溪瞪着他,恨不得吃了他,“死刑是假的,他在诳你给我生孩子!温照,你可真够无聊的!” “什么?假的?”忽略了温照的欺骗,葛肖的第一反应是,“这么说,皇上答应放了郁?” 尴尬一笑,温照点了点头,暗叹葛姑娘太容易上当,“还是小郁儿聪明!” 确定他没事,葛肖欣慰之至,而后她才反应过来,“你……你居然拿这种性命攸关的事骗我?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说着葛肖忽然蹲下,埋首痛苦起来,是喜极而泣,更多的是委屈心酸, 她是真的以为郁溪要死了,相信了温照的提议,想着今日问一问郁溪,他若同意,她就甘愿为他生一个孩子,哪怕无名无分,她也愿意,若郁溪性子执拗不同意,她就入宫到皇上那儿以死明志,求他放了郁溪,如今想来,实在可笑, “怪不得,你不许我入宫求皇上,让我先来找郁,”她若先入宫,温照的把戏也就拆穿了! 温照歉意一笑,“葛姑娘,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为了骗她,温照可真是煞费苦心!现如今得知真相,葛肖已是涨红了脸,羞愤交加,“不是所有事都能开玩笑的!” 害她居然跑来跟郁溪说要给他生孩子,当时是情真意切,因为害怕生死离别,但如今知道是闹剧一场,再想起这话,葛肖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找不到地缝,她只能逃也似的离开此地! “哎!”温照想拦她都没机会,这姑娘,跑得也太快了,难道不应该等着郁溪出来,欣喜相拥吗?“有这么难为情吗?” 牢中的郁溪面罩乌云,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厉声警告道“温照!你等着!” “等什么?”饶是他还在牢中,温照亦被他的气势吓到!忍不住退后一步,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