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31)
呼小叫的跑了进来,发 丝凌乱、表情惊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居然有人敢把来这里的海盗们全部给砍杀了,谁这么 大胆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万一被刘指挥使知道了,能不能保得住这顶乌纱帽都是个问题。 李若松赶过来的时候只是随手捞了一件盔甲穿在身上的,所以县令跑进来之后,小眼睛迅 速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当官的,胆子一下大了起来。 “说,是不是你们杀的人?都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杀人,尔等可知罪 ? ”王县令挺了挺肚子,扶了扶乌纱帽,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 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李若松,王县令顺着这些人的眼光看过去,发现是个从来没见过的年 轻后生,更加放心的怒斥道:“本官问你,你是何人?你可知罪?” 李若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火气,淡淡的问道:“不知在下何罪之有?” “不知道自己何罪之有?哼,姑且不说这个,你见了本官为何不跪下?可知见官不跪该当 何罪? ”王县令仰着肥肥胖胖的脸,意图做出一副鄙视的表情来,只可惜李若松生生比他高了 一个脑袋,王县令这副表情不仅没能表现出倨傲,反倒是流露出几丝讨好来。 李若松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在下跪你?哈哈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倒是想要 给你下跪,就是不知道你受不受的起我这一跪了。” 王县令惊了一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李若松一下,李若松方才犯了狠,冲杀在前面,身上 、脸上溅的都是血,再加上满面的汗水和尘土,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可王县 令是个胆子很小的人,他觉得李若松既然敢说这个话,应该是有一些凭仗的,不怕一万就怕万 一,万一这个人真的有秀才功名,跪了自己,那就是自己要倒霉了。 王县令眼珠子转了几圈,说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光天化日之下纠集这么多的刁民 ,砍杀了这么多人,这可是死罪,死罪你懂不懂?” 李若松闻言,很是好奇的看了看王县令,王县令被李如松打量的眼神弄得浑身汗毛都竖起 来了,他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就听李若松说道:“夫郎,他说我们是刁民,你说这人是不是眼 瞎,我们明明穿着精海卫士兵的铠甲,他还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刁民,若不是张管家不在这里, 我真想请张管家来给他诊断诊断。” 成栋冷着脸,回道:“依我看他不是眼瞎,他是心瞎,你砍死了这么多的海盗,搞不好已 经断了人家的财路,不是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吗?他现在将你说成是刁民,还说你犯下了 杀人之罪,还不就是想要往死里整你,他要是不说你是杀人犯,他怎么能够砍了你的脑袋。” 王县令脸涨的通红,大声说道:“胡说八道,你算什么东西,这种场合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一个嫁人的双儿居然也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本官看你是不想要命 了,来人,给我拿下他,若是反抗,直接给本官杀了。” 县令身后的县衙们正准备上前,李若松将手中的剑一抬,指着县令的鼻子,说道:“我看 谁敢,不想活的尽管过来。” 县衙们脚步停了下来,他们知道李若松不是说着玩的,他身上的杀气根本就掩盖不了,这 种人一看就知道是杀过不少人的,否则不会有如此厉害的气场。 王县令见县衙们居然都不动了,气急败坏的跳脚说道:“到底本官是县令还是他是县令, 都给本官听着,今日只要拿下这两个匪首,每人赏银五两,都给本官上。” 听到五两银子,县衙们立刻朝着成栋冲过来,李若松勾勾嘴角,毫不犹豫的将跑在第一位 的县衙砍翻在地,没要他的性命,却断了他一条胳膊。 看着被吓住的县令等人,又看看在地上打滚喊疼的县衙,李若松冷声说道:“我还是第一 次知道,咱们大楚的官员要保护的不是咱们大楚的百姓,而是来劫掠百姓的海盗,咱们大楚的 官员不为被杀的百姓报仇,反倒是助纣为虐,当个睁眼瞎,张口就是瞎话,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咱们大楚人自己打造出来的武器对着的不是外面的敌人,而是大楚的老百姓们,好,好,好 ,今日我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都说文人应该有文人的风骨,我看你不仅是没有风骨,你更是没有良心,老百姓们辛辛苦 苦的种地给朝廷交税,为的就是朝廷能够拿着这些赋税养一群能够保护他们的官兵,可是你自 己看看,你还是咱们大楚的官吗?你身后那些衙役们可还是咱们大楚的兵? 养寇自重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不履行职责保护一方百姓,视为不忠,百姓为你衣食父母 你却不知回报,视为不孝,身为地方官员不仅不能带着手底下的人走正道上正途,反倒是带着 他们鱼肉百姓横行乡里,视为不义,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义之人,真不知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人 世,要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在大堂之上,也算是对得起那挂的高高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王县令脸色铁青,连连说道:“大胆!大胆!你,你,大胆刁民,本官好心好意的跟你论 理,你倒好,居然颠倒黑白污蔑本官,今日若是不打死你,你都不知道王法两个字该怎么写! 你不要以为你人多我就拿你没办法,你人就是再多,也不过是逃兵,逃兵知道要如何处置吗? 那是可以直接斩杀的! 作为精海卫的士兵,你们不在精海卫中操练,反而是聚众跑到了这里来,你们的兵符呢? 你们的信物呢?拿出来给本官看看,若是没有这些东西,擅自离开精海卫的驻地,你们就是犯 下了死罪,要砍脑袋的!” 李若松根本不理会王县令的跳脚,他嘲讽的笑了一下,对成栋说道:“他居然还懂什么叫 做王法,也是稀奇。” 成栋摇摇头,说道:“他懂得不是王法,他懂得是如何贪赃枉法,夫君,这种人你跟他诸 多废话做什么,直接杀了便是,你是今年恩科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还是御赐准许京城游街一 日返乡游街三日的兵部经历,何必要跟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在这里磨嘴皮子,没得降了身份。 李若松闻言,连连点头,说道:“夫郎说的是,狗咬了我一口,我也咬回去的话,岂不是 说明我这个人畜生不如,对,我不能跟他继续磨嘴皮子了,完全是浪费本官时间的事情。县令 大人,你不是问我是何人吗?在下就告诉你,在下姓李,名若松,乃圣上亲封的兵部经历,居 正六品,你见了本官为何还不跪下?” 王县令在听到新科状元的时候,脸色已经开始变白了,等到李若松说到还不跪下四个字的 时候,王县令已经两股战战,不等周成呵斥他就已经跪倒在地上了。 “李大人饶命,李大人饶命啊,小的,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啊大人,求大人饶小的一命,小 的,小的,对,小的愿意将全部家产奉上,只求大人能够饶了小的一条狗命。”王县令脸色苍 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成栋闻言,冷哼一声,说道:“可别,你千万不要侮辱了狗,狗可比你忠诚多了,最起码 狗还能看个院子什么的,你呢?你连看院子都不会,狗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自己,搞不好会哭死 在这里。” 王县令换了个方向,对着成栋磕头,一遍磕头一边说道:“李夫郎说得对,李夫郎说的都 对,小的不配自称为狗官,狗比小的强多了,强多了,小的就是一个屁,大人把我放了就行, 放了就行。” 李若松板着脸,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的眼光中有期盼、有恳求、有坚定,也有厌恶,毫 无例外,这些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处死王县令,李若松收回目光,盯着王县令,一字一句的对王 县令说道:“放过你,可以。” 王县令动作一停,抬起头,说道:“谢大人不杀之恩,谢大人不杀之恩。” 周围的人听见李若松的话,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一丝失望来,本以为李若松是个好官,没想 到跟这些人一样都是狗官,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既然如此,又何苦带着他们杀了这么多的海盗 ,给了他们报仇的希望又生生的将这希望给破灭了。 他们不怕死,他们之中甚至有人希望能够早点死,可他们更想死在杀贪官污吏、杀海盗敌 寇的战场上,他们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实现这样微不足道的愿望,可谁曾想到,李若松竟然也是 一个见钱眼开的人。 柯参破口大骂道:“贪官!狗官!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什么李大人,狗屁的李大人!” □作者闲话: 248、死不足惜 伴随着柯参的喊声,人群有些骚动起来,他们都是遭过难的老百姓,若不是李若松说过要 带着他们杀海盗,他们根本不会就这么冲进城里来,可现在,面对跟海盗勾结的县官,李若松 居然说要放过他,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就在人群中痛骂的声音越来越多时,李若松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李若松的语气依然 是方才那样淡淡的,但却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李若松说道:“想让我放过你,你先要让在场 的这两百多人同意,其次要让死在海盗手中的大楚人同意,最后,你要让大楚的律法同意,为 官者,为敛财不顾百姓生死,你,死不足惜。” 王县令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跪在那里,柯参也张着嘴愣在那里,所有人都有些不知道该如 何反应,成栋却突然笑了一下,他的夫君他也算是很了解的,看起来是个君子端方的人物,其 实心底里还是有些保留了一些孩子气的,从一开始他就没准备放过这位县令,只不过他就是故 意说话大喘气,想看看周围人都是什么反应,说起来,这种毛病也算是挺要命的,他现在在这 里说话还能算数,但要是换了在朝堂之上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 李若松听到成栋的轻笑声,知道自家夫郎在笑话自己,有些无奈的捏了捏成栋的手,他家 夫郎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给自己留面子这一点真的不可取。 成栋笑了一会儿,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之后,说道:“若松,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这种 贪官污吏,不要在这里杀了他,杀了他是便宜了他,开堂审理,咱们一不是海盗,二不是流 寇,咱们是大楚的官员,遇上这种人,依法处理便是,若是就这么杀了,难保不会有人背后说 咱们草菅人命,这些盘踞在这里多年的官员们,别的本事没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挺强, 想要不被这些小人捏住把柄,明面上就不能有任何让人诟病的地方。” 李若松认同的点点头,说道:“夫郎所言甚是,周成,摘去他的乌纱帽,押下去,明日开 堂审问,还有他身后的那些衙役们,也都一并关起来,明日一并审理。” 周成高喊一声得令,带了十来个人将王县令一行人给捆了起来,衙役们知道自己是铁定跑 不脱了,也没反抗,很干脆的束手待缚,王县令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后,大声喊道:“你敢,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部经历,有什么资格审问本官,你又不是巡抚大人,你没资格抓我,你 没资格抓我!” 李若松不理会他的叫嚣,挥挥手,让周成堵了这人的嘴押下去,周成从地上找了一只袜子 ,捡起来随手塞进王县令的嘴里,朝着李若松行了个礼,押着王县令正准备走的时候,成栋突 然咦了一声,喊道:“且慢。” 周成立刻停下脚步,回过身等着成栋的吩咐,李若松也扭过头看着自家夫郎,成栋拉着李 若松走到大堂的一个角落,那里静静的躺着一只火把,要不是目送王县令一行人离开,成栋还 不会留意到这个火把。 李若松知道自家夫郎从来不会做无用之事,便跟着成栋走到火把旁边,成栋蹲下身,从地 上捡起火把,仔细看了看,又问了问,李若松静静的陪成栋蹲在那里,其他人都一头雾水的看 着这两人,不知道这两人在忙活些什么,一个火把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成栋再确认自己方才所想之后,极为高兴的扭过头,对李若松说道:“石油啊,若松,这 是石油!哈哈哈哈,我真是运气太好了,有了这东西,很多好玩意就都能搞起来了,快快快, 问问看,这玩意是在哪里发现的,工业血液,工业血液,若松,我跟你说,只要有了这东西。 ” 〇 〇 〇 〇 〇 后面的话被李若松捂了回去,成栋原本还在兴奋的脑子一下冷静了下来,他冲李若松眨眨 眼睛,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李若松的意思,李若松这才松开手,成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该跟李 若松说一下,便凑到李若松耳边轻声说道:“若松,这东西,务必要握在咱们自己人手里。” 李若松点点头,拉着成栋站起身,对周成说道:“问问他们,这玩意是在哪里发现的。” 周成闻言,捏着王县令胳膊的手一个使劲儿,王县令顿时跟杀猪一般嚎叫起来,周成这才 问道:“说说,这玩意在哪里发现的。” 王县令疼的嗷嗷叫,连声说道:“我说,我说,这东西叫石脂,是高平县发现的,我们都 用它来点火把或者是点灯用,那边有一个湖泊,全部都是这些东西。” 李若松感觉到成栋的手用力握了一下,便问道:“诸位有谁知道此物所在之地?明日能够 带我夫夫二人前往者,赏银五两。” 人群骚动起来,五两银子,足够一家三口生活两三年的,还没等其他人喊出口,柯参突然 出声说道:“大人,我知道,这东西就在我之前住着的村子里,不过,那里已经被海盗们给占 领了,他们好像也很重视这东西,经常用桶弄很多走,如果不是因为这东西,我们村子根本不 会入他们这些海盗的眼。” 李若松偏偏头,冲成栋伸出手,成栋按捺下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 李若松的手上,低声说道:“你又不是没有银子,干嘛非要跟我要?” 李若松笑眯眯的接过银子,顺手在成栋的手上摸了一把,说道:“以后夫郎都要习惯为夫 跟你要银子才行,咱们家以后就由你来掌管中馈了。” 成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别,我懒得管银子,你要是已经下决心交给我了, 那你就必须要做好当穷光蛋的准备,我可告诉你,有一天你要是发现家里一两银子都没有了, 可别怪我。” 李若松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无妨,夫郎你负责花银子,为夫负责挣银子,若是哪一 日夫郎手中没有银子可以用了,绝对不是夫郎太会花银子了,而是为夫没本事不会挣银子,夫 郎放心便是。” 成栋闻言,脸突然全红了,他跟做贼似的看了一圈,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虚的说道:“这 是外面,不是家里,你好歹收敛点,让人听去了想什么样子,你还要不要见人的。” 李若松挑挑眉头,笑着说道:“谁敢说什么?本官跟夫郎感情甚笃,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且哪家不是当家主夫或者当家主母执掌中馈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本官就是乐意 在外面宠自家夫郎,又不碍着国法家规,有何不可?” 成栋再次产生出一种自家夫君越来越不要脸的感觉,这人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若是放在 以前,别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摆明了占自己便宜的话,就是让他多看自己两眼,他都 能脸红的不像样。 “好好好,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很有道理,有道理到我竟无言以对,去给人家银子,说 了的话就一定要实现,否则日后你的政令和军令会执行不下去。”成栋一边说一边推了李若松 一把。二 人提前支付的领路费,明日有劳柯壮士了。” 柯参红着脸,没再推辞,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突然跪在地上,说道:“大人,我柯 参无亲无故无家无口,感念大人的救命之恩,柯参在此跪求大人让我入伍从军,杀海盗报仇, 求大人收下我,求大人了。” 说完,柯参咚咚咚的给李若松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头,柯参跪在地上仰起脸看着李若松, 李若松回头看看成栋,见成栋冲自己点头,便说道:“柯壮士既然有此心意,李某人自然不会 推拒,稍后柯壮士随我等返回精海卫驻地便是。” 柯参眼睛一亮,说道:“谢大人,谢大人,小的一定会好好习武,绝对不会辜负大人的。 ” 李若松伸出手将柯参扶起来,说道:“军中不喜下跪,日后行军礼便是。” 249、改为军籍 李若松在那边招兵买马,成栋还在冲那只火把傻笑,石油,这东西好啊,有了这东西,很 多构想就可以提前着手准备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人手,没准他能够把之前世界的工业革 命给提前完成了。 就在李若松跟周成安排下一步的计划,成栋满脑子想着什么时候能把车搞出来的时候,一 道非常苍老的声音在大堂中想起,“大人,大人,能不能带我们一起走,大人。” 李若松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老人家被人搀扶着,头发全部白光了,满脸皱纹,满面 愁苦,看样子应该在城里有些威望的样子,见李若松朝他们看了过来,老爷子颤颤巍巍的跪了 下去,老爷子一下跪,后面跟着的男女老少全部跟着跪在地上。 “老人家快快起身,这一跪在下受之有愧。”李若松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老人家身边, 将老人家从地上扶起来。 老爷子哪里敢让李若松来扶他,不等李若松伸手,就自己站了起来,“小老儿姓章,立早 章,名其,已过了花甲之年,来找大人不为别的,就想给村子里的人求一条活路。” 李若松并没有急着答应下来,而是问道:“不知章老是何方人士?从事何事?” 章其拱拱手,说道:“不瞒大人,小老儿当过几年的师爷,以前也是考中过秀才的,只是 后来出了些事情,功名被夺了,之后就一直在家中呆着,这些年下来幸好有邻里照拂,否则小 老儿早就去见阎王了。” 李若松回道:“原来如此,难怪章老给我一种读书人的感觉,李某人虽然刚刚到任,不过 是六品的兵部经历,但是,李某人也甚至民为国之本的道理,从清江府一路行来,咱们精海卫 这里的百姓日子过得太苦了,只是,若诸位因为跟着李某人走就能有活路,不是李某人心肠硬 ,而是绝无可能。 章老先听李某人说完,首先,李某人不过是兵部经历,在战时可以临阵斩杀这些人,可在 非战时,李某人是不能够插手地方事务的,只是,就让诸位这么过着,李某人也是心有不忍, 不若这样,章老既然做过几年师爷,在县令不在的时候,还请章老多操心一些,组织城中诸人 先在城中安顿下来,待李某人想好如何理事之后,再同章老商议,不知章老意下如何?” 章其听李若松说自己不准备管他们这些人的时候是有些焦急的,可在听了李若松的话后, 觉得李若松说的很有道理,李若松就是再好,也不过是六品的兵部经历,卫府的事情李若松有 事急从权的处置权,可在地方政务上,李若松是不能够插手的,否则一旦被朝廷知晓了,李若 松恐怕会被押送回京。 可就这么放弃了,章其又觉得心有不甘,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够杀海盗、斩贪官的人,就 这么让他只管卫府里面的事情,章其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且宁海府这个地方已经烂透了,他 们急需一个能够改变他们现在生活的好官,不,不是好官,而是这样一个官。 章其再三思索,突然眼睛亮了一下,说道:“大人,若是我等都愿意更改为军户,是否就 可以跟着大人一起走了?” 李若松诧异的挑了挑眉梢,问道:“更改为军户?章老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要知道若是 更改为军户了,不仅自己必须入伍从军,子孙后代也全部都要入伍从军,再也没有入仕的希望 了,即便如此,章老也愿意改户籍?” 章其闻言,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身后的人,很快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说道:“大人,小 老儿愿意带着在场所有人改为军籍,只求大人能够收下我等,不管何事,我等都可以做。” 李若松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诸位稍等,此事并非李某人一人说了就可以算的,诸位 在此稍候片刻,待李某人同其他人商议过后,再来给诸位一个答复。” 说完,李若松冲章其拱拱手,带着李若杉和周瑾言去找成栋,李若杉从李若松在精海卫召 集士兵开始便成了李若松的小尾巴,李若松在哪里,他就拉着周瑾言去哪里,一直没说过话, 都是在看李若松如何行事的。 等到离章其他们有些距离了李若杉才问道:“哥,我有些事情想不通,也不知道该问不该 问。” 李若松拍了拍李若杉的小脑袋,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弄不懂的事情就大大方方的问 出来,遮遮掩掩的反倒是不美。” 李若杉小脸红了一下,说道:“他们既然都愿意当军户,咱们又正好缺人,兄长为何不直 接答应下来?” 李若松温声说道:“我方才看了一下,章其身后的人约莫有两百多人,这两百多人中,老 弱妇孺居多,能够上阵杀敌的青壮年男子几乎没有,这些人即便是改为军户了,对咱们的帮助 也不大,最起码,现在这个阶段他们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这个地方看样子是经常被海盗们骚扰的,敢于反抗的都被杀了,再要么就是强制入 伍了,那么,这里的地谁来种?没有人种地,咱们即便是手握金山银山,没有粮食照样要饿死 ,更何况,这些人你收进来了,吃不吃饭?住不住房子?穿不穿衣裳?衣食住行你都要去考虑 ,若是平时咱们考虑了也就考虑了,可现在咱们什么都缺,尤其缺时间,咱们有太多的事情要 优先处理,可一旦这些人编入军户了,光是更改户籍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还有,这只不过是精海卫周围的一个小城镇,不是唯一的城镇,也不是最大的城镇,你要 知道,这种事情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一旦这个村子咱们全部都收下了,有吃有喝的养活着, 你怎么敢保证这个消息不会传出去?这些村子相互之间都是有通信和往来的,以后因为这种事 情来投奔我们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收还是不收? 收了,几千人吃饭的米粮从哪里来?几千人住的地方从哪里来?几千人穿的衣裳又要从哪 里来?这些都不说,军户你要给他们分地,这些地从哪里来?现在还不到春种,这些人全部堆 在卫府里面,做什么,我们又要怎么管他们? 若杉,心怀百姓是件好事,但是,做好事也要注意方法,一个不慎,很容易做了事情还被 人骂的狗血淋头,做事情,要么就不要做,要么就干脆做到最好,否则还不如不做。而且人一 定要懂得变通,不知变通的人往往也是做不好事情的。” 李若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其实兄长还是想要帮他们一把的,对?” 李若松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废话,我如果不想帮他们一把,不要理会他们不就行了 ,干嘛还巴巴的跑过去问他们这么多的事情。” “那兄长是准备跟谁商议这件事? ”李若杉有些好奇的问道。 李若松骄傲的挺起胸脯,说道:“当然是我夫郎,不然还能有谁?” 李若杉睁大眼睛,下意识额说道:“啥?哥夫?你确定?” 李若松给了李若杉一个脑门蹦儿,说道:“说什么呢,别让你哥夫听见,他要是听见了, 肯定要收拾你的。” 李若杉连忙两手捂住嘴巴,冲李若松摇摇小脑袋,李若杉失笑的说道:“好了好了,别耍 宝了,你哥夫可不是只会讲道理说故事的,他估计是觉得你俩还是太小了,很多话都没跟你们 俩说过。” 李若杉皱着眉头,嘟着嘴,不太高兴的说道:“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哥夫 总把我当小孩子来看的。” 李若松坏笑着说道:“毛都没长齐,怎么就不是小孩子了。” 李若杉闻言气的小脸通红,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李若松突然表情严肃的说道:“日后 你二人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好好听听你哥夫说的话,不仅仅是要听在耳朵里,更是要记在心里 ,记着了?” 李若杉和周瑾言连忙应下,李若松觉得自己难得占了一次上风,有些飘飘然起来,所以, 李若松就忽略了李若杉和周瑾言之间挤眉弄眼的小动作。 次日晚上,当李若松正准备抱着自家夫郎好好睡一觉的时候,李若杉和周瑾言抱着自己的 小枕头和小被子一起跑到了李若松和成栋的床上,在李若松准备怒斥二人的时候,俩人异口同 声的说道这是你要求的,你让我们俩一直跟在你身边的,现在我们不过是听你的话罢了。 李若松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让你嘴贱,让你撩他们两个小混蛋,让你没事给自己找事, 尽管内心泪流满面上演全武行痛揍两个小鬼东西,可嘴上还是要好好的哄哄这两位小祖宗,好 不容易夫郎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李若松觉得自己可以解禁了,这样大好的日子,不管怎么说都 不能让这俩小子给毁了。 最后,李若松被迫许下了一大堆不合理的要求,咬牙切齿的看着两个小鬼东西大摇大摆的 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250、乐镇抚 晚上李若松和成栋并没有在城里歇下,而是带着人连夜赶回了精海卫的卫府,回到卫府里 ,李若松和成栋只来得及跟李良和李陈氏打了个招呼,抱了一下两个儿子,便召集百户以上所 有的武官到议事堂去商议事项。 李良抱着成李,神色有些落寞的看着几个孩子的背影,他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明明他是这 几个孩子的父亲,却只能看着几个孩子操劳奔波,一点忙都帮不上。 李陈氏跟李良几十年的夫妻了,一眼就能看出李良在想些什么,她一只手将李成抱在怀里 ,另一只手轻轻握住李良的手,见李良看向自己,便冲李良笑了一下,说道:“不要急,孩子 们只是还没有把各项事务理顺,等到他们理顺了,肯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李良冲李陈氏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说道:“没事,我就是闲的,没事情做,有时候就 容易想太多,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能陪着两个小孙子玩,不说这个了,大宝和小宝估计都饿 了,咱们俩去弄些米糊糊来。” 李陈氏听完李良的话,也不多说,只是默默的跟在李良身后去给两个皮小子弄饭吃,哪个 男子心中没有雄心壮志的?即便是文弱如李良也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前些年是没有任何让 他发挥的余地,而现在,有了可以做的事情,有了可以做事的环境,李良无论如何都想要尽些 自己的力量,虽然自家老爷什么话都没说过,可是她毕竟是李良的枕边人,看着他用饱含希冀 的眼神望着议事堂,总是觉得挺心酸的。 之所以会说李良日后一定会有事情可以做,确实有李若松的原因,李若松肯定不会只让自 家老爹做些带孩子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李陈氏看来,精海卫这边能够做的事情非常多 ,可谓是百废待兴,可以说,这里跟刘家沟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陈氏毕竟感受过刘家沟那些新奇的小玩意,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李陈氏现在 就有这种感觉,没有了自来水,用水非常麻烦,厕所脏兮兮臭哄哄的,没有浴室洗澡什么都不 方便,衣裳也没有刘家沟那边的衣裳好看,穿起来也不舒适,在李陈氏看来,刘家沟的一切都 是非常值得推广的,只要是李若松觉得要推广,那么,必然是需要人来帮忙打理的,这种时候 ,最适合的人只能是李良。 在刘家沟的时候,李若松忙着科考、授课、习武,成栋忙着搞他的什么设计发明,俩人都 非常忙,所以李良经常会帮着他们打理庶务,管铺子、管账目、管长工、管生产,所有的东西 如何运作,如何选人,如何操作,没有人比李良更清楚,李陈氏敢断定,最多两个月,刘家沟 的人都到了之后,李良一定会被委以重任。 不得不说,最了解李若松的人是李陈氏,李若松和成栋召集千总们商议的所有事项中,最 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何安置军户,以及如何安置周边村镇的老百姓,在李若松看来,这些事情比 杀海盗重要的多。 议事堂中气氛并不算太好,精海卫的卫指挥使刘白被斩杀,那位被称为老王的人是刘白任 命的副指挥使,也已经死的连渣都找不回来了,另有从三品的指挥同知、正四品的指挥佥事也 死于之前手持地雷的威力之中,可以说四品以上的武官已经全部死光了。 但是,从五品的卫镇抚不仅活着,还让李若松觉得非常反感,从七品的卫所经历、正八品 的知事、从九品的吏目、仓大使、副使等也都还在,且这些人在刘白等人死后很快就摒弃前嫌 抱团了,意图正面对抗李若松,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他们这些人不抱团,他们就死定了。 千户和百户大部分都是世袭的,也有部分是新提拔起来的,这些千户除了个别两三个让李 若松觉得还能用以外,其他那些千户、百户简直让李若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次的召集李 若松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这些人。 若是知道自己来晚了,有些愧疚的神色,李若松还不说什么,结果这些人来晚了反倒责怪 李若松不该凌晨时分将众人叫起来,简直是扰人清梦,李若松都被这些人给气笑了。 精海卫的镇抚姓乐,年纪约莫五十岁上下,此时,乐镇抚正一脸愤怒的说道:“李大人, 你就是再厉害,也轮不到你在精海卫做主,刘指挥使死了,可我还活着,这些人老夫自会收拾 ,不劳你李大人费心。” 也许是生气到了一定境界,李若松反倒是笑了出来,“你会收拾?不知乐大人准备怎么收 拾?” 乐镇抚瞪了李若松一眼,说道:“与你无关,老子愿意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别的不说, 你,还有你,脱下你们的铠甲,可以滚了。” 两位千总一下脸色煞白,看着李若松,嘴唇动了动,他们俩都是之前跟着李若松出兵的千 总,本来这些官员看他们就不爽快,现在更是找到了干掉他们的由头,可若是自己没有了这份 军饷,家中老小恐怕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李若松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说道:“不知乐大人方才身在何处?为何在见到烽 烟之后不来校场?” 乐镇抚冷哼一声,说道:“昨日并非老夫当值,老夫没来也不奇怪。” 李若松挑了挑眉头,问道:“原来昨日并非乐镇抚当值,那么,昨日是谁当值的?” “反正不是老夫,你问这么多遍,老夫不知就是不知,李大人,与其在这里跟老夫耍嘴皮 子,还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跟上峰交代刘大人之死,若老夫没说错,刘大人被斩杀并未通过都 指挥使的同意,李大人,你确定这样做不会被押解回京?依老夫的想法,你还是赶紧回京城去 ,找找关系,让人先给你想想办法,日后在牢房中也能过的稍微舒心一些。”乐镇抚说完,有 些恶意的笑了一下。 李若松也学着乐镇抚的样子笑了一下,说道:“究竟谁进牢房还未可知,我这里偶然得到 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不知道乐镇抚有没有兴趣一观。” 乐镇抚有些不耐烦的甩甩手,说道:“你们这些文人就是屁事多,老子懒得跟你烦,你就 直说,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早些拿出来让我们这些莽夫都好好瞧瞧,也算是给我们这些 乡下土包子开眼了。” 李若松眼睛眯了眯,这个乐镇抚,倒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物,先是文质彬彬的跟自己绕圈子 ,说来说去都是在强调自己没资格接手精海卫,见自己不咬钩,立刻就变了态度,强调自己是 个莽夫,这是在以退为进希望自己能够放松戒备,以此来找自己的突破口,可惜了,这种人若 不是走了歪路,日后也可以得到重用的。 “既然乐大人都这么说了,下官也不卖关子了,这几样东西的原本下官已经遣人快马加鞭 送往京城了,此刻搞不好他们已经离开宁海府的地界了,所以,乐大人最好不好轻举妄动,更 不要心存侥幸,我瞧着乐大人这面色,是不是已经想到我这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了?既然乐大 人已经心里有数,我也就不卖关子了,那我就给乐大人以及诸位大人看一看,周成,把誊抄 本给诸位大人都看看。”李若松淡淡的吩咐道。 周成领命,立刻带着人给在场大部分人一人发了一本册子,乐镇抚颤抖着手指头打开册子 ,只一眼,就看的两眼发黑,满头冷汗,这哪里是什么小册子,这是他的催命符! 刘白那个该死的东西,居然手头留了这么要命的东西,里面详细的记载了朝廷每年拨下来 的军饷数量,如何分配的账目,下官赠送的礼品、礼金,军户上缴的各类收成等等,谁送的, 什么时候送的,送了多少,什么要命写什么,还写得极为详细,让乐镇抚想要否认都不知道从 哪里否认! 除了乐镇抚,其他所有拿到账本的人全部都是冷汗直冒,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跪在了地上, 接二连三的,方才还牛逼哄哄的武将们一个接一个的给李若松跪下了,乐镇抚脸上一阵青一阵 白,过了好一会儿,乐镇抚突然一咬牙,大声吼道:“弟兄们,杀了他!” 本来乐镇抚以为会有人响应,可是乐镇抚等了几息的时间,发现根本没有人站起来,站着 的几个人是没有拿到账本的,摆明了心里无愧,不可能跟他们一起犯事的,跟他一条心的没人 搭理他。 “你们!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我们才能活命!”乐镇抚大声呵斥道。 “乐大人,你就不要再说了,就是杀了他也没用,账本已经被人送回京城了,咱们就是杀 了他,又能干什么?更何况,您看看他身后站着的人,摆明了都死厉害的练家子,你说,咱们 这些人这要是动起手来,可有半分胜算?乐大人,认命,没准咱们态度好点认了罪,反倒是 可以留下一条性命。”跪着的人中有人如此说道。 李若松朝着那人看了一眼,倒是个明白人,只可惜,之前做的都不是明白事。 □作者闲话: 251、商议之前 乐镇抚自然是被人直接押了下去,根据乐镇抚的交代,基本上精海卫千户以上的武将全部 都是只拿银子不管事的,他们也并不住在兵营中,而是住在距离此处不远的一个镇上,平时根 本不会到兵营来,即便是过来了也只是拿了银子就走,至于领兵打仗,他们这些人根本不在乎 ,是大楚的地界还是海盗们的地界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若松能够忍着不杀掉这些人,只不过是为了留些人证,将来朝廷派了钦差过来也好弄清 楚事情真相,至于他们背后的何家,李若松根本不担心,相比宁海府那边的大头,精海卫这边 的小鱼小虾他们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相较于何家出手整治他,李若松更担心的是乐镇抚所说的,何家跟海盗勾结的事情,根据 乐镇抚所说,何家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跟海盗们相互勾结了,这才是让李若松觉得棘手的地方。 在收拾了乐镇抚一行人后,李若松看着眼前的几位千户和百户,吩咐道:“几位随着本官 奔波了几日,想必也是劳累的紧,不若先回去歇息一下,四个时辰后再到议事堂来。” 几位千户、百户相互看了一眼,抱拳说道:“谨遵李大人之令。” 待这些人走后,议事堂只剩下李若松、成栋、李若杉、周瑾言、周成、周和、周平以及冯 保,算得上是李若松的亲信了,李若松看了一圈,总觉得缺了几个人,便对冯保说道:“劳烦 冯管事将家父、家母以及张管家请来。” 冯保像模像样的拱拱手,说道:“是,小的这就去请几位老大人。” 称呼不伦不类的,李若松扶扶额头,觉得有些头疼,他家夫郎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喊人的 时候不经意的会有些不太怡当的喊法,若只有他喊也就算了,偏偏下面这几个小东西都有样学 样的跟着喊,弄得现在李若松也不知道该怎么纠正,干脆就放任他们这么喊了,只是每次听到 都会觉得有些许的头疼。 自从进了议事堂,成栋就没闲着,不管李若松跟乐镇抚他们打什么机锋,成栋除了插几句 嘴以外,就是忙着带李若杉和周瑾言在一个木盒子里面忙活来忙活去的,乐镇抚一行人没见过 ,不经意间看到了,只以为李若松找的夫郎也是不上台面的人,居然在议事堂这种地方带着几 个半大的小子如同乡下那些三两岁的孩童一般玩泥巴,他们瞧不上成栋,自然更加瞧不上李若 松,带着夫郎上任就算了,还任由夫郎当众做这种蠢事,搞不好李若松本人就是个蠢的,因着 一开始的轻视,乐镇抚自然是丧失了一定的警戒心,后来能被李若松在短时间内拿下,跟他这 种心态也有很大的关系,乐镇抚他们不识货,周成他们这些演武堂出来的人却明白这东西有多 重要,他们之前在刘家沟见过这东西,沙盘。 沙盘是演武堂中必备的东西,上面按照相同的比例将刘家沟附近的地形地貌做的栩栩如生 ,只要是演武堂的学子们去过的地方,都会有人将山、河、村的所有情况都记录下来,成栋会 带着他手底下那些木匠连夜统计出相关的数据,并带着人制作出对应的地形图,同时会将新的 地形图添加进沙盘里面。 为此,周将军还专门请成栋来给他们这些人上了几堂课,培训他们如何记录地形以及如何 制作地图,他们演武堂中六十多人,几乎人人都能够绘制出地形图来,也因此养成了一个习惯 ,不管到哪里,第一件事就是侦察附近的地形,形成地图,然后制作沙盘。 李良和李陈氏抱着两个孩子,身后跟着王子清和王子泽两兄弟跟着冯保身后走进议事堂的 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人围着沙盘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夫妻俩对视一眼,李良清了清嗓子,说 道:“松儿、栋儿、杉儿,找我们是有何事?” 李若松听到声音回过身,连忙说道:“爹、娘,快坐,夫郎、杉儿、瑾言,来,都到这边 来 ” 李若松让李良和李陈氏坐在上首,原本俩人怎么都不愿意,奈何几个小辈都很坚持,只好 坐在上首两个位置上,李成和成李一进屋就张着手让李若杉和周瑾言抱抱,李若松和成栋虽然 有点小心酸,但是也能够理解两个孩子为什么跟李若杉和周瑾言更亲近,毕竟他们出来这么长 时间,都是李若杉和周瑾言在帮他们带孩子,都说生不如养,老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李若杉和周瑾言抱了一会儿,准备将李成和成李递给李若松和成栋的时候,李若松摆摆手 ,示意李若杉和周瑾言多抱一会儿,他和成栋要说事情,难免要走来走去的,到时候把两个孩 子换来换去的也是麻烦,还不如就让李若杉和周瑾言抱着。 “爹,娘,请你们过来是因为儿子有事情要劳烦爹娘,周成,去把地图挂上,子清,你带 人去把沙盘搬过来。” 周成和王子清领命而去,李若松继续说道:“精海卫附近的村子几十年来一直被海盗侵袭 ,有几个村子甚至已经被海盗们给占据了,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就精海卫方圆十公里的地 方,光是被海盗占领的村子就有八个,靠近沿海的地方只会更多不会更少,值得庆幸的是,海 盗的数量并不算太多,每个村子约莫也就二十多个。 另外还有一个地方,产出一种叫做石脂的东西,夫郎说那是个极好的东西,对以后会有非 常大的帮助,所以那个地方我们不仅要从海盗们的手里拿回来,还要派兵去保护住,以免再次 落入海盗手中。 这地方要什么没什么,种的粮食还不够村民们吃,就更不要指望够咱们吃了,这个册子是 在斩杀刘白之后从他屋里搜出来的,记载了精海卫目前所有的兵员情况,目前能够用上的士兵 不过七百多人,还不是驻扎在这里的,在这里的几百人都是临时被征召来的军户,这些年逃跑 的士兵一共有三千二百多人,逃跑的军户一共有二百四十六户,这些人不出意外大部分都是落 草为寇了。 再过些日子,祖父祖母及其他乡亲父老们就要过来了,到那时,吃住都要重新安排,且这 里常年遭受海盗劫掠,儿子若是想要全心全意的打海盗,家里就不能出事,打仗打的不仅仅是 兵力,更是后勤,没有粮草,儿子就是有再多的兵也打不蠃。 夫郎以前跟儿子说过一句话是攘外必先安内,儿子觉得这话说得极有道理,若是内部不稳 ,外部自然不安,领兵打仗之事儿子不用带过担心,可内部却是一大问题,留下来的这些军户 要给他们一条生路,那些不能够打仗的人要给他们一份活计,还有咱们之前那些厂子,制衣裳 的,造武器的,全部都要重新弄起来,可弄起来,儿子和夫郎却没法精力去管,若杉肯定是要 跟着儿子去领兵的,瑾言倒是可以学着如何管这些人事,但到底还是年幼,想来想去,能够做 这些事情的也就只有爹和娘了,毕竟在刘家沟的时候爹娘一直都是在管着这些的。 爹娘也快到不惑之年了,原本是可以享福的年纪,却还要为儿子操劳,儿子实在是不忍却 又无可奈何,还请爹娘见谅。” 说到这里,李若松和成栋同时起身,朝着李良和李陈氏跪下,并磕了一个响头,李良和李 陈氏连忙起身将李若松和成栋扶起来,李良颇有些感慨的说道:“今日爹和你们娘还在说,希 望能够帮你们分忧,可却担心自己无事可做,不曾想,现在却是直接有了这样的机会,真的是 ,唉,松儿,爹毕竟也是男子,年轻时也曾有过雄心壮志,你和栋儿、杉儿将来都是要成大事 之人,爹娘不求别的,只希望不会拖累你们,所以,你尽管放心,我跟你们娘还年轻的紧,至 少还能再帮你们二十年,只要你们不嫌弃爹娘没本事就行。” 李若松笑着说道:“瞧爹说的,儿子再怎么样也不会嫌弃爹娘没本事,在儿子看来,爹娘 是全天下最好的爹娘。既然爹娘都同意了,那么,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在这里跟大家说一说,这 些是在来的路上同夫郎商议过的,又不合理的地方,大家不要藏着掖着,直接说出来便是,与 其等着日后因为安排不合理而导致出现大的矛盾,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话全部都说清楚,也免得 日后生怨。” 成栋点点头,接着说道:“我师傅之前跟我说过,所有的差事都是不分贵贱的,也不分好 坏,稍后的安排是我跟若松结合大家的长处来做的安排,这里面必然会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大 家若是有意见,就直说,凡是都可以商量,我希望咱们以后这种会议能够开的简单有效,在开 会的时候大家把不同意见说出来,开完会,出了这道门,咱们就只有一种声音,而不是开会的 时候你不说我不说一问都没意见,出了门你也说我也说一问都是想法,我先把规矩说清楚,真 要是有这样的人,出了这样的事,你们就另谋高就,咱们这里的庙太小,恐怕是容不下此人的 □作者闲话: 252、军事革新 成栋其实很想说革命工作分工不同,但是革命这俩字太过于惊悚,只能换成差事这俩字来 代替一下,按照成栋的设想,精海卫必须先进行军事改革,否则他们就是有通天之才也没办法 扭转现状。 方才成栋的话说的有些重,以致于在场所有人都眼观鼻鼻关心的看着自己面前那块地,似 乎是能够从上面看出朵花儿来,李若松见状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夫郎方才将我想说的话都 说完了,我也就不多说废话了,根据我和夫郎商量的结果,我们会进一步扩充演武堂,最少增 加到三千人,这是指能够上前线的青壮年,另外一千人为后勤人员。 演武堂的称呼也要进行调整,以后咱们走到哪里,演武堂就要办到哪里,专门找那种从战 场上退下来的士兵、将领来授课,这样一来可以安置一部分退下来的人,另一方面也可以将理 论和实际结合起来,避免从演武堂出来的新兵们全部都是没有任何经验空有想法的人。 而上战场的这些人就统称为子弟兵,咱们这些人都是大楚的子民,咱们这些当兵的自称为 子弟兵应当是很合适的,这个名字不知在座诸位可有异议?” 李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雄豪尽是无双士,卫国保家子弟兵,这个名字好,就叫这个 名字,以后咱们所有的兵士全部自称为子弟兵。” 李若松看了李若杉一眼,李若杉冲他点点头,李若松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咱们大楚的 军制太过于复杂,层层领导层层节制,真到了要打仗的时候,恐怕一支部队能有七八个说话的 人冒出来,你说打我说和,你说出战我说待战,自己一帮子武将在屋里吵的天翻地覆吵不出个 结果,那边老百姓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人家抢的也差不多了,所以这一点必须要改,令行禁止 必须要做到,否则咱们打仗时无论如何也打不赢的。 在过来的路上,夫郎跟我说过一种管理方式,我们称之为垂直管理,以三千人为例,三千 人为一个团,设团长一人,副团长一人,再分为三个大营,每个大营九百人,设营长一人,副 营长一人,往下三百人为连,设连长一人,副连长一人,再往下是排,三十人为一排,设排长 一人,副排长一人,更往下就是班,十人为一班,设班长一人,副班长一人。 在执行军令的时候,班长归排长管,排长听连长吩咐,连长是营长管辖,营长则直接听命 于团长,层层下达军令,层层落实执行,上面怎么说,下面就怎么做,一旦出现失误,从最上 面的人开始追责,而不是一出问题就相互推诿,你说是我没指挥好我说是你出兵太晚贻误战机 ,又是一通扯皮,到最后就这么过去了,所以,咱们子弟兵的管理就是责任制,层级越高责任 越大,出了问题,从上到下收拾,不管是下面哪个人出了问题,最上面的人都要负责任,否则 给你那么高的位置,给你那么多的军饷,给你那么多的优待干什么,只有最上面的人上心了, 下面的人才会跟着上心,这样才能够有效的将军令执行到位,团长之上还有其他军职,但是现 在咱们人数还不够,所以只是跟大家说一下我们的想法。 三个团为一个旅,也就是九千人,设置旅长一人,副旅长一人,三个旅为一个师,共计两 万七千人,按照精海卫这边的情况,一个团基本上已经够用了,所以咱们现在就只有一个团长 ,一个副团长,我和夫郎的意见是由周护院担任团长,副团长暂缺,以后看诸位的表现。 团长由周护院担任,副团长暂时不设置,营长、副营长暂时不设置,以后看谁的本事更强 谁就提拔一级,至于九个连的连长人选,我跟夫郎之前商议了一下,任命周成任一连连长,王 子清任二连连长,周和任三连连长,周平任四连连长,王子泽任五连连长,原亲卫队队长林枫 任六连连长,原千总齐志任七连连长,原千总秦海任八连连长,原千总刘伟任就连连长。 各连的副连长、排长、副排长、班长、副班长全部由诸位自行选定,要记住,你们选出来 的人你们要为他的言行负连带责任,所以我希望大家在选人的时候不要只考虑平时关系的好坏 ,而是考虑此人能力如何,是否能够担当大任,若是拿不准主意,可以考察一段时日之后再定 下来,当然,诸位也不是说这个位置就坐稳了,诸位的考核期限为三个月,三个月后若是表现 优秀,留任,表现尚可,降一级留任,表现不佳,离开这个位置,咱们子弟兵的规矩就是能者 上、庸者让、平者下,大家记住这一点。 想必方才大家也听到了,心里头也在琢磨着,三千人,实际上只用了两千七百人,余下三 百人做什么,这三百人是特种兵,也就是扩编之后的虎队,主要执行侦察、斩首、救援等任务 ,这三百人必须是所有士兵中体能和技能最强的,虎队的队长李虎暂任特种部队的副连长,连 长由周护院来担任。 演武堂的负责人是我和夫郎两个人负责,以后演武堂会成为我们的军事后备力量训练处, 即便是咱们这些将领,日后也是要定期、分批回去上课学习的,只有不断学习才能够不断进步 ,夫郎的兵工厂以后会有很多新式武器出来,如果你们这些将领不学着怎么用,到时候被下面 的小兵们给反超了,可不要怪我不给你们这些人面子,我希望大家记住一句话,面子不是靠别 人给的,而是靠你自己挣来的。 另外的一千人是后勤部队,主要负责军装制作、武器研发等工作,这里面的人是不分男女 或者双儿的,后勤部队分成军装厂和兵工厂,军装厂的负责人是娘来负责,兵工厂由夫郎来负 责,爹负责整个后勤部队的管理工作,所有的人选全部都由你们自己来挑,爹你的事情多任务 重,一定要照顾好身体。 后勤中的采购由李管事负责,在李管事未抵达的时候由冯保先带着做,等到李管事来了之 后再移交给李管事,采购这一块比较杂,也容易出事情,冯保你要多上心,我不担心你做什么 手脚,我担心别人做什么手脚赖到你身上,自己多留个心眼,不要被下面的人给骗住了。 除了这些以外,另设参谋部,参谋部顾名思义就是给长官出谋划策的,简单的说就是团长 一声令下,全团给我往某个方向攻击前进,然后参谋们就去安排,哪只部队打前锋哪支部队打 后卫哪只部队打掩护,武器怎么装车怎么运输怎么卸载怎么补给,前方碰上敌军拦截怎么个攻 击方案,后方被敌人偷袭怎么个反击方案,大到几千人的弹药补给火力配置,小到每个士兵的 吃喝拉撒,全都是参谋考虑和安排的事,以后演武堂的人也都要到参谋部来学习,然后才会安 排到下面的部队去。 刚才说了预想,大家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兵源,四五千人的缺口如何填补,这个其实很简单 ,稍后我们按照距离远近将附近的城镇村乡全部在沙盘上面标注出来,集中优势兵力,一个村 子一个村子的剿灭海盗。 这样做有两个用意,一个自然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别看不过是一个村子二三十个海盗 ,是个村子就是两三百个海盗,海盗总共也不过两千多人,咱们这样一点一点的吃,早晚有一 天能把这帮子海盗们给吃干净了。 另外一个就是发布征兵令,所有村子,不管男女老幼皆可从军,凡是从军者,根据军种不 同发放不同额度的军饷,部队管三餐、管住、管穿,只要人过来就行,其他的他们全部都不用 操心。 只靠村民们数量自然不够,可大家不要忘了,还有一个地方青壮年最多,且只要用好了, 会成为我们手里的一把利刃,就是监狱里关押的那些罪犯,凡是支援从军且服从军令者,立功 后可酌情减刑,我想,没几个人愿意在牢里呆着,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是好事。 这样一来,四五千人的兵源绝对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还出在后勤方面,这么多人住的地方 、吃的饭菜、穿的衣裳,都要加班加点的赶制出来,刘家沟带过来的也不过几百套,远远不够 ,所以军装厂和工兵队要优先筹建。 说到这个,还有一个军种我差点忘了,张管家,劳烦您帮忙筹建一直军医队,负责给战士 们看病开药,还有就是包扎救援,夫郎会协助您那边开展战场急救方面的训练,其他的还要麻 烦您多费心。 至于军费,靠着朝廷的拨款肯定是不够的,咱们毕竟养着这么一大帮的人,幸好夫郎给了 一个非常好的方法,在我说之前,我想听听在座诸位的意见,对于军饷,大家有什么想法没有 ?,, □作者闲话: 253、以战养战 李若杉最先回应李若松的提问,他记得之前李若松斩杀刘白之后,派了人去搜查刘白的房 屋,加上这一批武官被捕之后的搜查,想来应该是能够搜出一批金银的,李若杉想了一会儿, 说道:“我记得兄长之前派人查抄了刘指挥使的房屋,应该搜出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不知道这 些查抄出来的东西能够支撑多久?” 李若松赞赏的看了李若杉一眼,说道:“从刘白房屋中搜出黄金一千两,白银两万两,其 余古玩字画约莫值十万两,乐镇抚他们这些人正在查抄,过来的时候咱们从刘家沟带了白银三 百两,皇上赏赐的黄金三百两,白银一千两,忠王爷赠了白银两千两,目前咱们手里有的黄金 是一千三百两,白银两万三千三百两。 说起来,贪官污吏比朝廷有钱多了,瞧瞧,连中三元的名头只得了黄金三百两,白银一千 两,忠王爷估计是把压箱底的钱都给我了,结果还只有两千两白银,可一个小小的正三品的卫 指挥使,居然从房屋中搜出黄金一千两,白银两万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岁楚江泛滥,朝廷 拨下的救灾款也就三十万两白银,这些官员是多能贪、多敢贪,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咱们 的老百姓,过得太苦。” 李若松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夫郎以前跟我说过八个字,兴,百姓苦,亡, 百姓苦,当时我不过是一介布衣,自己的日子过的尚可,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感悟,直到今日, 看到这幅场景,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这些先不说了,以后慢慢改变,说回方才的话题 ,咱们手头的银子看起来很多,其实根本不禁花。 按照咱们现在人员的开销,我估计这些银两最多只够咱们今年一年的花费,这还不算以后 扩编的部分,不要忘了,咱们现在是一点余粮都没有的,周围的村镇估计也是荒废的多,种植 的少,这样的话,所有的粮食在至少一年内全部都要靠外采,一旦外采,银子花起来会跟流水 似的,所以不要以为咱们手里有这么多银子好像尽够了,其实远远不够。” 李若杉的脸红了一下,是他考虑的太简单了,只想着抄家之后会有多少收入,却没想到支 出会有多大的缺口,其实不只是李若杉,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想着反正手里现在还有,以后的 事情以后再说。 成栋光是看这些人的表情就大概能够猜出他们的想法,他拍拍李若杉的肩膀,说道:“若 杉年纪小,能够想到这个也算是不错了,我师傅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想要手里有余钱,必须 做到开源节流四个字,省钱是一方面,挣钱是另外一方面。 精海卫的卫府在这个地方,山多林密地少,就是想种地也还要先开垦山地,即便是现在就 种上了,还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有收成,没有多少兵可以抵御海盗,却有不少海盗时常来骚扰 ,老百姓都忙着保命去了,哪里有种地的心思,即便是种地了,也勉强够自己吃,更不要说什 么可以往外卖的特产饿了,所以咱们想要经由商队来挣钱,基本上就是痴心妄想,在短时间内 ,商队最大的作用就是出去买粮。 我想强调一点,不管怎么样,咱们子弟兵的饭菜一定要让所有人能够吃饱,不是说让所有 人吃好,大鱼大肉的侍候着,而是管饱,吃饱是非常必要的,饷银可以稍微少一点,维持正常 开销就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