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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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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说,其实你不喜欢现在的洞府了?”望朔问道。    轻什撇了撇嘴,“……那又不是我的洞府。”    “既然不喜欢,那就离开呗,我陪你一起走!”望朔立刻鼓动道。    轻什不由疑惑地看了它一眼,“干嘛总和我说离开的事……喂,不会是你自己想出去,所以才没完没了地游说我?!”    “我当然想出去啦!”望朔扬头道,“这里的山山水水我早就看腻了,就想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模样!”    “不和你说了嘛,就你这点本事,出去非被人生吞活剥了不可!”轻什撇嘴道。    “可总憋在这里像猪一样地过日子,我永远都没本事啊!”望朔气闷道。    “哟,你也知道自己如今像猪啊!”轻什讥笑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把我当猪养,整天让我吃了睡睡了吃的,别是想把我当猪一样宰了?!”望朔越说越气。    “你有猪好吃吗?”轻什哼道,“好啦,你就歇了这个心思,至少三五年内我是不可能带你离开的——就我现在这点能耐,离了仙楚门,根本护不住你!”    “我又不用你护!”望朔嘴上逞强,底气却明显不足。    “你也不用太郁闷,那韩朔也不可能总在仙楚门里待着,过个一年半载的,肯定得出去游历,到时候让他带上你就是了——就像过年的时候去玄天仙域。”轻什安抚道。    “哼!”望朔把头一扭,不理轻什。    “出去是肯定不行,不过,你要是想长点本事,倒不是没有办法……”轻什正欲继续劝慰,耳朵里却忽然听到御器飞行的破空之声。    “有人来了。”望朔也提醒道。    “嗯,你别说话了。”轻什点了点头,翻手从百宝囊里拿出曾摆在这小院里的石桌石椅,按原来的位置将它们放好。    轻什刚放好桌椅,来人已踩着灵器落入院中,正是与轻什约在此处相见的于伟。    虽然轻什总用“小鱼尾巴”来称呼于伟,但实际上于伟的年纪要比轻什大好几岁,容貌也很是端正俊朗,一看就是讨人喜欢的那种有为青年。    只是此刻,那张讨人喜欢的脸蛋上却满是阴霾,在看到轻什的瞬间,更是闪过一丝恨意。    “好久不见啊,炎轻什。”于伟收起灵器,冷笑着走到轻什面前。    “其实,如果可以,我是挺希望这个好久能再久一点的。”轻什微笑着答道。    “在这件事上,我倒是与你观点一致。”于伟眯起双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咬牙切齿,“如果可以,最好是永远别见。”    72七二、井里    “真遗憾,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轻什呵呵一笑,抱着望朔在石椅上坐下,“咱们开门见山地说,我要把玩物堂的铺子收回自用,你需要多少时间腾地方?”    于伟咬了咬牙,没有作答。    “怎么,你还想赖那儿不走了?”轻什挑眉一笑,“也成,我可以把铺子按市价卖给你,不过这些年来你们欠下的房租,以及余望签下的欠条,你也得一起付清。”    “你倒是真敢开口。”于伟顿时冷笑起来,“房租就不说了,我确实没给过你,若你现在想要,我可以补,但那些欠条——不好意思,你还是找余望去!别把谁当傻子,那欠条里的猫腻,你清楚,我明白!我当初也不是没帮他还过,可结果呢,我还的越多,他欠的越多!”    “这样的话,那我也只能说抱歉了。”轻什微笑道,“三天,铺子腾出来,房租准备好,少一块灵石——呃,没关系,我直接找怀楚仙君要去。”    “你就别废话了,要多少,直接开价!”于伟怒极反笑。    “开价?好啊。”轻什微微一笑,抬手在空中写下一个数字。    于伟顿时恼羞成怒,“你怎么不去抢?!”    “我这不就在抢嘛?”轻什漫不经心地摸了摸望朔的皮毛,“当然,你也可以不付的,反正当年签下租约的人也不是你——说到这件事我倒是想起来了,余望可是用玩物堂的全部资产当抵押才从我这里借走的灵石,这样算起来,我根本不用赶你走,直接派人去接管铺子就成了。”    “玩物堂如今在我名下!”于伟冷笑。    “余望和我的契约在先,就算他给你写了转让书,那也是无效的。”轻什嘿嘿一笑,“你要是实在不甘心,我不介意陪你去管事堂里走一遭,当然,走完之后,你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名声也肯定瞒不住了。”    于伟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深深吸了口,“炎轻什,算你狠!”    “哪里,比心狠,我可不及你。”轻什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接受了,那咱俩也别在这里相看两相厌了,三天后玩物堂里再见。”    “还是不要再见了。”于伟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两个专门装灵石的储物袋,丢到轻什面前。    轻什也没装客气,当着于伟的面解开储物袋点数起来,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将储物袋重新系好,开口笑道,“难得你痛快一次,我也得大方点不是?多给你两天时间好了,五天,五天后我再去收铺子。”    “你可真大方!”于伟冷笑一声,说道,“如今你铺子、灵石和人都到手了,想必也该心满意足了,那么从今往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互不相干!”    “你我本来就是互不相干。”轻什轻蔑地撇了撇嘴,“倒是余望,你既然选择和他一刀两断,那就分得干脆点,别玩什么藕断丝连!”    “你放心好了,以后我就是落魄到去下界要饭,也绝不会再和他有一点瓜葛!”于伟冷冷一笑,“我倒希望你把他看好,别让他再来纠缠我,让我恶心!”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轻什眯起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难道你觉得我会后悔不成?”于伟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是,我天赋差,出身更差,为了求生,为了上进,我不择手段,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忘记我是一个男人!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撅起屁股躺到另一个男人身子底下挨操!”    于伟说的粗俗,甚至不自觉中已是触到了轻什的痛脚,可轻什却发现自己听到这些话后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生气,相反,他甚至翘起了嘴角,饶有兴趣地笑了起来,“真没想到,你还挺有志气。”    “你的夸赞,我实在是敬谢不敏。”于伟站起身,“还是那句话,从今往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互不相干!”    “一路走好。”轻什意味深长地说道。    “彼此彼此。”于伟阴冷地瞥了他一眼,抬手招出自己的灵器,头也不回地腾空而去。    轻什无趣地撇了撇嘴,却也没有跟着起身,只是抬手摸起了望朔的皮毛。    “左后边的天上还有个人呢!”望朔提醒道。    “我知道,在灵器上站了好一会儿了,把我耳朵震得嗡嗡直响。”轻什低声嘟囔道,“赶紧闭嘴,那蠢货下来了。”    就在轻什和望朔小声嘀咕的时候,又一个年轻男修从天而降,却是轻什很久很久都不曾打过照面的井里。    收起灵器,井里神色复杂地看着轻什,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好久不见了,炎轻什。”    听到这声和于伟几乎一模一样的开场白,轻什险些笑出声来,立刻打趣道,“怎么,你还想我了不成?”    “炎轻什!”井里顿时面红耳赤地吼了起来,倒把轻什给吓了一跳。    ——老天,别告诉我你还真想了!    轻什诧异地打量了井里两眼,略一斟酌便决定还是赶紧转换话题,当即道,“我说,你怎么跑到我这小院里来了?”    “我若是不来,岂不是就看不到你欺负人了。”井里也恢复了镇定,然后便一如既往地讥讽起轻什。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人了?”轻什双眉一挑。    “两只都看到了!”井里不由瞪眼。    “那就都挖了,反正也只是看不清东西的摆设。”轻什撇嘴道。    “炎轻什,你非逼我跟你吵架不可是不是?!”井里恼道。    “这还用逼吗?”轻什故作讶异地反问。    井里顿时现出暴走的趋势。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嘛!”轻什赶紧摆手,把怀里的望朔调整了一下位置,解释道,“还有,我可没欺负人,刚才那是玩物堂的老板于伟……”    “我知道他,今年刚筑基的,拜在陆思远道君座下。”井里打断道。    “哟,他现在还挺有名?”轻什不由挑眉。    “玩物堂在低阶弟子,尤其是低阶女弟子那里一直都很有名气。”井里一边说一边走到石桌旁边,似乎想坐下,又明显有些迟疑。    “想坐就坐,这里如今也不是我的院子了,你可别等我让你。”轻什嘻嘻笑道。    井里立刻赌气一般坐了下来,接着便问道,“你怎么搬到韩长老那边去了?”    “我做了他老人家的随侍弟子,当然得搬过去。”轻什道,“随侍随侍,不在身边,怎么随侍?”    “韩长老……”井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轻什猜到了他的心思,当即冷哼道,“你不会也是想跟我说韩长老好男风的事?”    “你知道?”井里一愣。    “是整个上界都知道?”轻什翻了个白眼,“要是这事,你就别废话了,我姨姥都没多心呢,你们倒是一个接一个地编排个没完。”    井里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就算韩长老真好男风,也不可能看得上你。”    ——不好意思,他还真看上了。    轻什心里腹诽,脸上却是神色一敛,问道,“莫不是宗门里生出什么流言蜚语了?”    “前阵子……那个……反正……就那个意思,你明白了?”井里吞吞吐吐地答道。    “明白个屁!”轻什吐槽了一句,却也没有追问,只撇嘴道,“人嘴两张皮,爱怎么说怎么说呗,反正我脸皮厚,而且,我估计他们也没胆量到我跟前来说。”    井里没有像以往那样嘲讽轻什的肆意嚣张,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起了一个与之前话题全不相干的事,“你不回灵田上当差了吗?”    “应该不会了。”轻什怔了一下,疑道,“我说,我灵田上的差事不是你接手了吗?怎么,不想干了?”    井里迟疑了一下,开口道,“灵田,最近不大好。”    “是吗?”轻什轻飘飘地问了一句,随即便呵呵一笑,“反正我不在灵田上当差了,与我无关。”    “还有,他们把你的极品谷种卖给丹门了。”井里咬了咬牙,终是将最关键的一件事说了出来。    轻什立刻兴致勃勃地问道,“换来了什么?”    井里顿时一愣,不答反问,“他们把你的种子卖了,你不生气?!”    ——什么叫他们,明明你也有去!    轻什心里腹诽,脸上却淡淡一笑,“那已经不是我的种子了——那种子早被某人拿去献给宗门,某人难道忘了?”    “我……我那也是逼不得已!”井里再次面红耳赤,“那会儿眼看着就是化神大典了,可库房里却没有足够的灵谷!想用法阵催生一批,你手底下那帮混蛋却一个个地推说没有谷种,种不了!而你这个前管事还偏偏不见人影!”    听到井里这样一说,轻什也不免有些尴尬,他那时候倒是把计划全做好了,可计划不如变化,凤熙压根没给他与下任交接的时间和机会,直接就把他丢到韩朔的洞府里关了三月,出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我那时候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看看你是不是把种子藏起来了,这才一气之下砸了你的私库。”井里继续解释道,紧接着便又瞪眼,“再说你私库的损失不是都已经找回来了吗?还讹了人家管事堂好大一笔,害得我们仙农堂的师兄都跟着赔出去好多灵石!”    “你这个砸东西的正主倒是啥事没有?”轻什挑眉道。    “谁敢让我有事?”井里冷哼一声。他是孟森道君最宠的小徒弟,家族里又有高阶修士的长辈撑门面,在筑基弟子中向来也是横着走路的主儿。    听到井里的冷哼,轻什立刻将手伸到井里面前。    “干嘛?”井里迷惑不解。    “赔偿。”轻什一本正经地说道。    “赔个屁赔!”井里险些气炸了肺,跳脚道,“你知不知道你在灵田里搞的那些破烂法阵这大半年吞了我多少灵石?!赔,我还想让你赔我呢!!”    “羊毛出在羊身上,吞下去才能赚回来……啊,对了,你上头还有师兄盯着,做手脚不像我那样方便。”轻什恍然道。和他不同,井里是真的年轻,对宗门差事里的弯弯道道缺乏了解,上面又有师傅、师兄们看着管着,想伸手估计都伸不出去。    “他们……哼!”井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轻什看出井里肚子里定是攒了一堆苦水,只是他实在没兴趣给他当那诉苦的树洞,更不想被卷进第二峰的内事中去。    “你慢慢哼着,我还有事,不奉陪了。”轻什说着便要起身。    “等等!”井里连忙跟着站了起来。    “还要干嘛?”轻什歪头问道。    “你……”井里又是欲言又止。    “我说,不过大半年没见,你咋变得这么磨磨唧唧了啊?!能不能痛快点?!”轻什不耐烦地问道。    “你能不能跟我去灵田一趟?!”被轻什一激,井里干脆吼了出来。    轻什一愣,这才想起井里之前也曾说过灵田不太好的话,只好蹙眉问道,“灵田怎么了?”    “你留下的法阵,有几处好像损坏了。”井里的脸上露出几分窘促。    “哪块地的法阵坏了就让哪块地的管事修呗。”轻什不解道,“那些法阵我又没藏着掖着,早就全教给灵田上那帮种地的小子了……”    “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井里恼道,“他们说法阵都是你亲自布设的,他们修不了!”    “他们说你就信啊?”轻什不由翻了个白眼,但想了想,还是叹气道,“算了,我跟你走一趟。”    “现在?”井里眼睛一亮。    “现在。”轻什点头,马上又补充道,“先说好,走路过去,我可不陪你在天上瞎飞。”    “去就成了!走走走!”井里大喜,一把抓住轻什手腕,拽着他就往外走。    路上,听着井里左一句右一句的抱怨,轻什大概推测出了灵田如今的状况,不外乎就是下面的小管事不听井里使唤,藏私耍滑,上面仙农堂的师兄也帮不上忙,甚至是袖手旁观。    “他们说什么解铃还需系令人,非逼我去找你解决!”井里愤愤不平地说道,“当我不敢去找你似的,找就找,谁怕谁啊!”    ——找我不去韩长老洞府,却跑这座小院里跟我玩偶遇?    轻什心下吐槽,却没有当场揭穿,只意味深长地盯着井里阴笑,直把井里笑得面色发红,闭口不言。    等到了外山灵田,亲眼看到灵田如今的模样,轻什终于明白井里为什么连面子都顾不得地非要拉他过来了。那些布置在灵田上的法阵可不只是损坏,有很多明显是人为破坏,刻意取走了其中的关键环节。而且不只是法阵,连田里种的谷种都已不是轻什当差时选购的上品,品质上明显差了一阶。照这样下去,待夏收期到来的时候,灵田里的收益肯定要比去年少上一大截,品质更是得大大地退步。    “这灵田现在真是你在管?”轻什蹙眉问道。    “你这不是说废话嘛?!”井里瞪眼。    轻什没跟他斗嘴,连珠炮般追问道,“灵谷的种子是谁给你提供的?别是在仙农堂里领来的?灵田里的小管事换了多少?是不是连种田的弟子都重新换过了?地里的法阵你多久检查一次?用的是哪种灵石?”    “停!停!停!”井里连忙摆手大喊,“叽里呱啦说一大堆,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轻什把嘴一撇,“若是你连我是什么意思都搞不明白,那你还是趁早卸了差事回去静修,别在这里给人家当棒槌耍了!”    “你TMD才是棒槌呢!”井里气急败坏地爆了粗口,“我好不容求你一回,你就这么糊弄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敢把话给我说明白不?!”    “我若说明白了,你肯定又得说我挑拨离间,坏你第二峰的声誉。”轻什冷冷一笑,“算了,我好人做到底,你且等等。”    说着,轻什翻出几枚玉简,挨个查看了一遍,然后留下其中一个,接着便又向井里伸手道,“拿个空白玉简给我!”    “什么?”井里有些发懵。    “难道你请我帮忙还要我再搭东西给你?!”轻什挑眉道。    “靠,一个玉简而已!”井里总算明白过来,随即又被轻什的吝啬气得跳脚。    “对啊,就是一个玉简而已,拿来啊!”轻什冷哼。    井里无奈,伸手在自己的储物袋里翻了好一会儿,终于翻出一块半新不旧的玉简,丢到轻什手里,“给,凑合用!”    轻什也没计较,驱动神识将自己玉简中几种高阶灵谷的种植技巧、辅助法阵以及相关禁忌等等内容复录到井里的玉简里,然后将井里的玉简塞回他的手里,并提醒道,“把这东西直接拿去给你的师傅孟森道君看,在他看过之前别让任何人碰。还有,去仙农堂把我当差时的账本和你如今的账本一起领出来,最好再加上灵田这一年来离开和增加的弟子名单,一起给你师傅带去。”    井里明显是满头雾水,轻什不好把话说的太明白,又怕他太糊涂去问别人,最后搞得节外生枝,只好跺跺脚,咬牙道,“我也不跟你废话了,走,咱俩一起去见孟森道君!”    “好!”总算听到一句自己能理解的,井里顿时有了精神,当即也不去理那些看到他和轻什过来而上前搭讪的灵田弟子,扯着轻什便往第二峰奔去。    73七三、仙品堂    看到轻什和井里一起露面,孟森道君很是吃了一惊。    待井里前言不搭后语地把来意讲明,孟森道君的脸色更是古怪起来。    能在仙楚门坐上要职的修士都不是傻子,灵田那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孟森很可能早就心里有数,只是因为想给自己弟子考验或者其他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没有插手罢了。但不管什么原因,那都是第二峰的内务,轻什管不着,更不想去管。    不等孟森道君开口,轻什主动让井里把那枚复录的玉简送了上去,简单介绍了一下其中内容,然后便躬身告辞。    孟森道君也没留他,只简单夸赞了轻什两句,并让井里向他郑重道谢。    井里虽然仍然糊涂着,但师傅的话不敢不听,这一次轻什确实也是在帮他,当即拱手躬身,郑重地行了一个拜礼。    轻什欣然受了,然后便拱手告辞。    临出大殿的时候,轻什听到孟森道君语气严肃地让井里跟他去后殿,显然是要就此事和井里详谈。    其实灵田的这摊事很简单,不过就是轻什离开后,灵田上再没谁能一手遮天,于是上面的大头头和下面的小管事就都动了歪心,都想从中揩油谋利。    比如,轻什管灵田的时候,播种的谷种从来都是去外面自行购买,因为仙农堂里提供的谷种一向比其宣称的品阶低上一大截,价格却比外面同阶灵种还贵。    井里显然不知道这些,但他手下的那些小管事却是个中老手,一看发下来的种子就知道新管事肯定是个不懂行的,对这样的棒槌管事,提醒是没用的,搞不好还会把自己搭进去,于是便一个个地找起了退路。    灵田里的法阵之所以坏了都没人管,一方面是小管事们不愿意在这些次品谷种上多耗灵石,另一方面也是想把法阵的损坏当成以后收成不佳的理由。仙楚门里几乎人人都知道井里和轻什不对付,在灵田上当差的这些人也觉得井里就是把所有法阵都拆了也不可能去找轻什帮忙。    井里确实撂不开脸面,只是他运气好,瞎猫撞死耗子也能撞到。    笑了笑,轻什不再多想,抱着望朔离开了第二峰。    回到韩朔洞府,轻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望朔扔到了地上。    望朔知道自己在轻什怀里赖得太久,也没抱怨,只将身子一晃,直接在空中变回原型,稳稳地落在地上,转回头向轻什呲了呲牙,然后便甩着尾巴奔向旁边水潭。    “早晚变成真猪!”轻什撇撇嘴,转身去了上面石室,向韩朔解释晚归的原因。    韩朔打出闭关的旗号后,就一直待在石室的器房里打坐养剑,轻什过来的时候,他就正用自身灵力给龙牙犼做润养。    不等韩朔发问,轻什便主动将遇到井里又跟他去了灵田和第二峰的事交代了一遍,反正他这也算是为宗门利益做贡献了,韩朔只能夸赞,不能斥责。    听轻什说完,韩朔果然没有变脸,只将手里的龙牙犼收了起来,冷哼道,“都只顾着眼前的那点蝇头小利!”    “您还别说,这里面的利还真是不小。”轻什嘿嘿一笑。    “怎么,你还想回去接手?”韩朔不快地问道。    “您肯让我回吗?”轻什撇嘴道,不等韩朔作答,又继续道,“就算您肯,第二峰的人也不肯啊!到嘴的肥肉谁肯让啊,再说,我走了又回,这不是明晃晃地说他们管不好灵田,扇他们耳光嘛!”    “你还是不要再沾手为好。”韩朔道,“仙农堂的堂主如今和孟森不是一条心,灵田上的那摊烂事,很可能是有人授意,未必只是下面弟子搞鬼。”    “呃,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轻什挑眉道。    韩朔瞥了他一眼,没有作答。    轻什耸耸肩,转而问道,“话说第三峰的峰主也空了有阵子了,还没选好?”    “不会那么快的。”韩朔摇头道,“正常情况下也要选上几个月,如今,哼,能在年底前将候选弟子敲定就是早的。”    “选的过程不对普通弟子公开?”轻什好奇地问道。    韩朔又没有回答,打量了轻什一眼,反问道,“你今日心情很好?”    “做了好事,当然心情好啦!”轻什嘿嘿笑道。    “做好事?嗯,我也想做好事了。”韩朔也翘起了嘴角,伸手将轻什抓到怀里,一手探向他的身下,一手捏起他的下巴。    “万恶淫为首,您这做的可不是好事。”轻什背靠着韩朔胸口,嘴上嘟囔着,头却主动地转了回去,将自己的双唇送到韩朔嘴边。    韩朔不客气地享用了起来,嘴巴与轻什纠缠啃咬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隔着衣衫揉捏了几下,然后便熟练地将轻什的衣摆撩开,长裤扯下,转手握住他已经半硬的前端。    轻什很快便舒服地仰头哼哼了起来,嘴巴也不知不觉地与韩朔脱离开。    韩朔却不愿只让他一个人爽快,见轻什已然情动便不再伺候,低头舔舐起他的脖颈,手指也从前端转向后庭,为自己早已按捺不住的凶器做起了探路先锋。    虽然对韩朔这种半途而废的行径很是不满,但轻什也知道若是自己先射了出来,那一会儿只能是更加难受,当即主动屈起双腿,跪坐着将身子抬了起来,尽力放松那处,给韩朔的手指提供足够的便捷。    韩朔赞许地亲吻起轻什的背脊,并腾出一只手扶着他的腰身,感觉差不多了,便解开自己衣裤,将早已硬邦邦的肉杵掏了出来,对准轻什微微开阖的那处,一寸一寸地顶了进去。    进入的瞬间,轻什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毕竟不是老天爷默许的交媾之处,无论反复使用了多少次,无论后来多舒爽、多快活,最开始的那一步都总是不可避免地难过、不适。    ——男人跟男人欢好是不是也可以算作对天命的违逆呢?    轻什一边用自嘲分散身后痛楚,一边扶着韩朔的手臂继续放松身体。    韩朔没给轻什多少适应的时间,缓缓地抽送了几下后便没了耐性,抓着他的双臀一顿猛撞,**碰撞拍打的声音立刻回荡在石室之中。    初始时的不适很快便被阵阵酸麻舒爽所取代,轻什的表情虽然一直都呈隐忍状,但喉咙里的闷哼却逐渐生出了颤音,高高低低的,明显带着快意。    韩朔不由得抱紧轻什,更加卖力地顶弄起来。    虽是一场白日宣淫,但结束的时候却已天黑,轻什也懒得上下折腾,磨着韩朔抱他去里面的石室洗了澡,然后便直接在旁边的木榻上睡了下来。    韩朔却不肯就这样放过他,搂着他在榻上又开始缠磨。轻什也没耐得住挑逗,半推半就地抗拒了几下,很快便和韩朔滚作一堆。    第二天,轻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韩朔送回木屋,光溜溜地躺在松软的拔步床上,身上压着同样没穿衣服的韩朔。    ——倒是难得看到他睡觉。    轻什微微偏过头,悄悄打量起韩朔的睡颜。    光论长相,韩朔其实也不算差,只是横肉生得太多,就算是眼下闭着眼睛,也掩不去那一脸凌厉。若是不认识他的人在仙楚门之外的地方见了,十有⑧九得将他当成邪派恶人。    ——不会就是因为长成这副德性才不得不专心苦修?    轻什正意淫,韩朔却已感觉到了他的注视,猛然睁眼,与他的目光撞在一起。    “早。”轻什咧嘴一笑。    韩朔微微眯眼,怔了一下才开口道,“什么时候了?”    “有太阳的时候。”轻什想也不想地答道。    韩朔的嘴角明显抽了一下,不过他也渐渐习惯了轻什的这种调调,手臂一撑坐了起来,自行抬头向窗外看去。    “晌午了。”韩朔说着,转头看向轻什,“你还不打算起?”    “您自便就是,不必管我。”轻什懒洋洋地答道。    韩朔不再多言,翻手从自己的储物指环里拿出一套新衣,穿戴起来,收拾妥当后又转头问道,“确定不用我抱你上去洗澡?”    “再躺会儿,我自己去。”轻什嗯了一声。    “那我回器房去了。”韩朔伸手理了理轻什散落的黑发,俯身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出了卧房。    看着韩朔背影,轻什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今天本来要去找沈沉舟安排沈卜城的事的,可如今却是动都不想再动一下。    ——美色误人啊!    轻什不由冒出这个念头,但马上便又觉得韩朔哪算得上美,只有色还差不多。    撇了撇嘴,轻什再次闭上双眼。    就在轻什呼呼大睡的时候,山下的玩物堂已挂出了清仓甩货的牌子,不到一天时间,玩物堂即将关门停业的消息便在仙楚门的低阶弟子中流传开来。    沈沉舟当天就将这个消息给轻什发了过去,但轻什却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在韩朔的提醒下注意到沈沉舟的传音符。不过轻什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就算于伟散布谣言说他仗势逼人,他也照样要把铺子拿回来——名声算什么,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而闲言碎语那种东西更是很早以前就已入不得他的心房了。    五天后,轻什软磨硬泡地跟韩朔一阵磨叽,终于在既带着望朔,又有余望和沈沉舟同时作陪的条件下,得到了前往山下坊市的许可。    轻什本不想带上余望,但余望却主动要求过去,说是要最后看一眼玩物堂的模样。    但到了玩物堂,一行人却发现那里已经是人去楼空,不仅“玩物堂”的牌匾被摘走,连带着外面招揽买家的摆设,里面拜访货品的柜子,甚至桌椅板凳都统统不见了踪影。    “搬的还真是干净!”轻什不由冷笑。    余望却轻轻叹了口气,“这里面好多东西都是我自己动手做的呢……”    “再做就是。”轻什不以为然地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物件如此,人也一样。”    “别听他瞎说。”沈沉舟连忙插言。    “放心,他说的话,我早就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了。”余望面无表情地说道。    “所以你才总吃亏!”轻什立刻冷哼。    三人正站在空荡荡的铺子里斗嘴,一直蹲坐在轻什脚边的望朔突然低吠起来,三人一齐扭头,却发现是沈卜城到了门口。    “城伯!”沈沉舟连忙上前招呼。    沈卜城则是一进门便拱手致歉,“小的来晚了一步,几位见谅。”    “不晚,不晚。”轻什也没还礼,只淡淡地笑了笑,“反正今天也只是过来看看,又没什么要事——来,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的炼器师,余望余道君。”    轻什刻意点出了余望的修为,虽只是金丹初期,却也比其他人整整高出一个品阶,沈卜城赶紧正式见礼,“小的沈卜城,拜见余道君。”    “不必客气。”余望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他知道自己这张脸容易吓到人,所以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他都是尽量不苟言笑。    人到齐了,轻什也不再和沈沉舟他们说笑,叫过沈卜城,和他说起了店内的规划。    待说得差不多了,沈卜城便应景地请轻什为新铺子起名。    轻什想了想,开口道,“就叫‘仙品堂’!”    一个月后,仙品堂正式开业。    当天,轻什也没让沈卜城安排什么花哨的开业典礼,直接挂上牌匾,放了挂鞭炮就算了事。    不少出自仙楚门的低阶弟子都在关注着这家霸占了玩物堂位置的新铺子,其中不乏想要找茬生事的无聊之人。然而一看到仙品堂挂出的牌匾,这些弟子便不由得偃旗息鼓,将所有小心思全都仔细收藏起来。    原因很简单,那块鎏金的牌匾上,“仙品堂”三个大字的左下角,赫然落着“韩朔”的大名——在仙楚门的地界里,谁不知道太上长老韩朔韩真君?而这仙品堂又在仙楚门的眼皮底下,想必也不可能敢找个同名同姓的滥竽充数。    等大家打听到这仙品堂的主人就是韩长老的随侍弟子炎轻什的时候,原本尚存的一点怀疑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曾经妄图找茬生事的人也万分庆幸自己没有付诸实践,倒是有不少人想进去捧场买东西,只是一进铺子,他们便发现这里的东西还真是不太好买。    和过去的玩物堂不同,仙品堂的铺面只剩下了底下一层,二楼已被彻底改成了招待贵宾的茶室,谢绝普通客人进入。装潢的虽是比原先更加典雅清幽,周围的多宝格上也摆设得美轮美奂,可看来看去,这些修士却愣是看不懂这仙品堂到底卖啥。    一问铺子的掌柜和伙计,他们才知道这仙品堂竟然是定做灵器的地方,那多宝格上摆放的便是灵器样品。    只是为防盗和少生是非,这些样品看上去华美精巧,却都是货真价实的样子货,只在旁边配了一块玉简,里面注明了制作该灵器所需要的材料、订金,以及成品将会具有的效果属性。有意者可自备材料,也可缴纳足够的订金,然后与仙品堂的掌柜签订买卖契约,约定交货日期。    这种买卖方式明显有些不靠谱,而且铺子里能做的也基本都是下品灵器,只是样子格外精美好看,拿出去极能夺人眼球。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仙品堂除了订做灵器之外,还回收废旧损坏的灵器,品阶不限,来历不问,按质论价,虽不可能给出高价,却也绝对比直接丢弃划算得多。    于是,没过多久,来铺子里订做灵器的修士寥寥无几,过来卖垃圾的倒是络绎不绝。    转眼便是仙品堂开张后的第三个月。    这一日,轻什领着望朔出了山门,带着余望刚做好的灵器去山下坊市交货。    整整三个月没发生异象,韩朔对轻什的看管明显宽松了很多,只要身边带着望朔,出门的时候便再不需要和他禀告去向。    轻什自己却没敢掉以轻心,西门郝走前说的话他全都清楚记得,尤其是要跟他买声卡一事,更是记得清清楚楚。轻什甚至在余望的器房里偷偷做了十多枚成品,就等着西门郝来的时候转手卖他,只是眼看着三个月过去了,那人却踪迹全无,也不知道是有事缠身还是故意吊人胃口。    轻什一边遐思一边漫步,待到了仙品堂,却发现定做灵器的那人比他来得还晚。    因担心沈卜城镇不住场子,再加上一点其他心思,每次有人订做灵器,轻什都是亲自过来交货,顺便将近期收入的废品灵器带走。这一次,沈卜城也一如往常地将轻什请上二楼茶室,一边将这阵子收来的灵器与他进行交接,一边陪他等待那位迟来的客人。    不一会儿,楼下的伙计便喊了起来,“掌柜的,客人到!”    沈卜城赶紧跟轻什打了声招呼,推门出去迎接。    很快,沈卜城便将那名修士引入茶室。    这人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棕色罩衫,头发也用再寻常不过的发带简单地扎在脑后,只有五官很是醒目,眼眸深邃,鼻梁高挺,俊朗中夹杂着些许遮掩不掉的邪气。    一看到此人,轻什的双眼便不由得眯了起来。    ——这是一位元婴修士!    ——而且,这人实在是太像西门郝了!    74七四、郝闻    轻什缓慢地站起身,疑惑地看了一眼沈卜城,“定做灵器的就是这位仙君?”    “这个……”沈卜城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我只是代人来取罢了。”棕衣男修微微一笑,翻手将一张牛皮纸的契约书按在桌面上,缓缓推到轻什面前,这个动作,与西门郝送他九流令时一模一样。    轻什不动声色地拿起契约,心里却已是翻江倒海——难道眼前这个就是郝闻的真身?!    “我去备茶。”沈卜城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找了个理由溜之大吉。    轻什没理沈卜城,将那张契约扫了一眼便随手放下,淡然道,“不知这位仙君如何称呼?”    “在下姓郝,单字一个闻,闻名遐迩的闻,不知‘轻什师弟’可曾听说?”棕衣男修盯着轻什双眼,意味深长地答道。    ——果然!    轻什心下了然,脸上却依旧是波澜不惊,“郝仙君太客气了,我哪有那般脸面与您称兄道弟?不过,郝仙君的大名,前阵子我还真是听说了不少。”    “莫不是,从韩真君那里听说?”郝闻翘起嘴角,拉开身旁椅子坐下,明显有长谈的趋势。    “郝仙君与我家韩真君相熟?”轻什微微一笑,挑眉反问。    “可不敢如此妄言。”郝闻笑着摆手,紧接着又意有所指地说道,“不过轻什师弟与韩真君的关系,却是比我以为的还要深厚呢。”    “郝仙君真是爱说笑。”轻什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抬手点了点桌上契约,正色道,“郝仙君,恕我冒昧地提醒您一句,这契约书上可是写明了,只有下定之人亲自持契约前来,仙品堂才能与他完成交易,因此您今日虽拿着契约过来,我却不能将灵器相交,还望仙君见谅。”    “哦?”郝闻明显愣了一下,很快便失笑地拿起桌上契约,仔细地看了一遍,自语道,“还真有这么一条,倒是我疏忽了。”    “抱歉了,郝仙君。”轻什极为诚恳地说道。    “没关系,我让他自己来取就是。”郝闻收起桌上契约,正要开口再说什么,猛地目光一沉,斜眸瞥向房门。    轻什也注意到了停在门外好一会儿的脚步声,只不过眼前有位元婴大修,门外的却只是个筑基老头,他自觉犯不着多此一举地提醒,便全当没注意到一般继续废话道,“仙君大量,实在让人感激不尽。”    郝闻转回视线,没有接言,只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    门外的沈卜城似乎也觉得自己站得有点久了,终于抬手敲了两下门,然后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看着沈卜城将茶盘放下,轻什神色淡漠地向郝闻道,“劳烦仙君空跑一趟,实在歉意不已,仙君不妨留下喝杯清茶?”    “不必了。”郝闻笑着摇了摇头,起身便向茶室门外走去。    “沈掌柜,送客。”轻什也不挽留,高声遣沈卜城送人。    沈卜城虽不明白轻什为何对一位元婴修士如此冷淡,但他自己却是不敢怠慢的,连忙躬身为郝闻引路,将其送出仙品堂。    他们俩一走,望朔便忍不住问道,“那家伙怎么会管你叫师弟?”    “一会儿跟你解释,这里不方便。”轻什道,“对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估计还会碰到那家伙,你放松点,别被他吓到了。”    “吓?他为什么要吓我?”望朔疑惑地问道。    “他不是要吓你……算了,一会儿出去了再跟你解释。”轻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了楼梯被踩动的声音。    ——这会儿不蹑手蹑脚了。    轻什不由撇嘴。他对这个城伯实在没有好感,不过不得不说这家伙在经营上确实有一套,他都做好亏本个一年半载的准备了,结果三个月下来,沈卜城愣是卖出好几件灵器,把铺子里的收支给抹平了。    “东家,人送走了。”沈卜城象征性地敲了一下房门,随即推门而入。    “哦。”轻什应了一声,伸手将郝闻今日来取的灵器拿了出来,随手放在桌上,“这件灵器就先放你这里,正主儿来取的时候直接给他。”    沈卜城一愣,“您没把它交给那位仙君?”    “就是真君来了,也不能坏了店里规矩。”轻什冷脸道,“你知道他这订单到底是怎么来的?万一是偷来抢来的,到时候正主儿再露面要货,咱们怎么办?”    ——堂堂元婴修士怎么可能会贪图这么一件下品灵器?    沈卜城虽然不以为然,却也不好跟轻什争执,再说人家当事人都不计较地走了,他又何必平白多嘴惹东家嫌弃?    轻什也没心情和沈卜城多言,只随便又交代了几句,然后便带着望朔离开了仙品堂。    轻什本想去登仙楼等郝闻来找,毕竟那里的私密性极好,不虞有人窥探什么的,但略一思索便又觉得那里私密性未免好过了头,与郝闻的关系又明显很不一般,万一郝闻又和登仙楼里的某人联手算计他的话,韩朔可赶不及过来救人。    斟酌了一下,轻什决定还是顺其自然,走最保险的路线——直接返回仙楚门,至于郝闻要怎么和他碰头,那就是郝闻的事了。    拿定主意,轻什便领着望朔往仙楚门的山门走去。    但出了坊市没多久,轻什便记起今天不是休沐日,炼气期的弟子大多无法离开宗门,筑基期以上的修士又习惯了高来高去,根本不会走这羊肠小道,这条归山的必经之路上,如今竟是再无第二个人影。    ——这条路才是与人“私会”的最佳场所。    轻什这样想着,耳边已传来一声似曾相似的轻笑,正是那日在西门郝屋子里伤他之人。    “轻什师弟,我等你很久了。”    听到这个声音,轻什不由停下了脚步,转头向路的右边望去。    果然,一身棕色罩衫的郝闻正双手抱胸地斜倚在一棵树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轻什动了动耳朵,确定周围再无旁人,当即拍了一下身边的望朔,领着它向郝闻走了过去。    “郝仙君。”轻什走到郝闻面前,拱了拱手,紧接着便又加了一句,“或者,西门师兄?”    “呵,这会儿怎么不装了?”郝闻噗哧一笑,“别叫仙君,这称呼听了就让人起鸡皮疙瘩,我更愿意你叫我郝闻,郝兄,或者,郝哥哥。”    ——最后那个称呼才是真的会让人起鸡皮疙瘩?!    轻什心下腹诽,没接郝闻的话茬,继续问道,“你和西门郝,果然就是一个人?他是你的……身外身?”    “你还知道身外身?”郝闻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不知道的,不会问吗?”轻什淡然道。    郝闻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蹙眉道,“我的事,你和谁说了?韩朔?”    “我为什么要帮你隐瞒呢?”轻什反问。    郝闻没有回答,眯起双眼打量了轻什一会儿,很快又释然一笑,“也是,若不是你和韩朔说了我的事,那日他也不会亲自到登仙楼外堵我。不过,就仙楚门如今这悠闲模样,你恐怕也没有把话说全?还是——你说给了韩朔,而韩朔却自行隐瞒了一部分?”    轻什耸耸肩,同样没有作答。    “轻什小弟,那韩朔可都将你作饵来诱我上钩的,你就不生气?”郝闻挑眉问道。    ——当然气,不过已经气过了。    轻什撇了撇嘴,“郝仙君,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挑拨离间?未免太过无聊了?”    “无聊?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直接谈正事好了。”郝闻微微一笑,“你肯在这里与我相见,想必是愿意将那小东西卖给我了?”    “成品,十块上品灵石一个。”轻什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报价道,“图纸,拿你的身外身功法来换!”    “身外身功法?你可真敢开口!”郝闻失笑。    “舍不得就买成品好了。”轻什满不在乎地答道。    郝闻笑了笑,“你怎么会对身外身的功法有兴趣?你不知道那是邪派功法,得用自家血亲的肉身才能炼制?”    “既然你不愿给,又何必多此一问?”轻什淡淡说道。    “你若愿拜我为师,我倒是可以考虑教你。”郝闻引诱道。    “免谈,还是直接说你要买多少成品。”轻什想也不想地拒绝。    “真遗憾。”郝闻露出一脸失望,但紧接着便正色道,“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只有一打,一百二十块上品灵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轻什翻手拿出一个玉盒,托在掌中。    “成交。”郝闻也拿出一个小巧的储物袋,点数了一番后,将袋子口向下翻转,倒出一小堆上品灵石,然后向轻什微微一笑,“不多不少,一百二十块。”    ——你真的很无聊!    看到郝闻这让人无语的举动,轻什忽然有点怀念以前那个严谨的西门郝。    “望望,把灵石捡起来。”轻什一边向望朔吩咐,一边将手里玉盒丢向西门郝,同时提醒道,“用的时候再打开,那玩意遇到声音就会自动收录,录满之后不能清空,等同报废——这点相信你已经试验过了。”    “是呢。”郝闻接住玉盒,看也不看地收了起来。    望朔也趁机将地上的一摊灵石全都收进项圈,纵身跃回轻什身边。    “还有,这东西不要用在仙楚门里。”轻什补充道,“否则,后果自负。”    “怎么,仙楚门里有人认识这东西?不会又是韩朔?”郝闻眯起眼,明显生出了些许不悦。    轻什再次耸肩,没有否认。    “你对他还真是不遮掩。”郝闻冷笑起来,“难道今天你与我交易一事,你也打算告诉他?”    “如果他问的话。”轻什淡定地答道。    “呵呵,你这么一说,我倒想看看若是他发现你这东西被装在了仙楚门某位长老身上,他会有何表情了。”郝闻意有所指地说道。    “很遗憾,他只会怀疑是你仿造。”轻什不慌不忙地答道,“他知道我装在你身上的那块没有拿得回来。”    “那可真是遗憾。”郝闻故作失望地拉直了嘴角。    “郝仙君,若无他事,恕我告辞。”轻什漠然道。    “莫急,还没说下次的交易时间呢!”郝闻轻笑道,“难道你只打算与我做个一锤子买卖不成?”    “我觉得我们还是少见几次面为好。”轻什认真道。    “我可不这样觉得呢。”说着,郝闻低头向轻什脸侧贴去,似乎打算耳语一番。    轻什却不愿与他这样亲近,身子一闪便躲到一边。    郝闻的脑袋顿时扑了个空,不由皱了皱眉,很快又转头笑道,“你就那么怕我?”    “您可是位仙君,而我,不过是个筑基初期的小修士。”轻什撇撇嘴,“话说,你就不问问你那奇货可居的苏方如今是什么境况?”    “不就是被送到静思谷闭关去了嘛。”郝闻不在意地答道,“正好帮他收收心,省得整天光想着怎么攀权附贵,一步登天。”    “你对他还真是了解。”轻什冷笑。    “我对你也很了解。”郝闻微笑道,“比如,你亲近的人都叫你轻什而不用那个炎姓;比如,你从不使用灵器,更不会御器飞行。”    “被你了解,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轻什冷哼一声,不想再与郝闻纠缠,再次向后退了一步,漠然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你若再想交易,至少三月后再来。”    “三个月,太久了。”郝闻盯着轻什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想你的。”    ——靠,这是调戏吗?!    轻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强忍下出手揍人的**,却着实掩不去脸上的寒意。    “那你就慢慢想。”轻什冷冷地撂下一句,转过身,领着望朔向仙楚门的方向走去。    郝闻却明显不想这样放他回去。    “没人教过你,把后背留给敌人是极不明智的吗?”郝闻一边高声说着,一边已伸手向轻什抓了过去。    “呜——”跟在轻什身边的望朔立刻发出警告的低吼,作势欲扑。    郝闻并没把望朔这么一只金丹期的灵兽放在心上,望朔也没有真的向他扑来,而郝闻伸出去的手也同样没能抓到轻什的一根头发。    如同背后长了眼睛,轻什轻轻一闪便让郝闻的算计再次落空。    郝闻不由愣了一下。    “郝仙君,玩笑过了火就不好笑了。”轻什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    郝闻没有再追,只站在原地大笑起来。    轻什也没理他,扯着望朔赶紧跑路。他说的硬气,心里却是全然没底的,若郝闻不依不饶,他也只能暂且缠住郝闻,让望朔赶紧去韩朔那里求救了。    但郝闻终是没有再做什么,轻什很快便一路安然地踏进仙楚门的山门。    ——还是有点冒险了。    轻什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一点后怕。郝闻毕竟是位元婴修士,以自己如今的能力,跟元婴修士硬碰硬还是危险了点。何况这里是仙楚门的山脚,一旦惊动宗门里的高阶修士,自己的身份就等同于暴露,再想在仙楚门里栖身,恐怕就只能以囚徒的身份了。    但一想到成本只有几十块下品灵石的声卡换来了一百二十块上品灵石,以后还可以持续交易,轻什便又觉得这险冒得值了,当即转头对望朔道,“喂,灵石可以给我了。”    “谁稀罕你的破灵石。”望朔不屑地哼了一声,低头将灵石从自己的项圈里拿了出来,用灵力裹成一团,朝着轻什便砸了过去。    轻什嘿嘿一笑,轻松地伸手捞住,顺势塞进了自己耳环。    “人怎么就喜欢这些破石头呢!”望朔不解地嘟囔了一句,马上又追问道,“对了,你不是要跟我解释那人为什么叫你师弟吗?倒是说呀!”    “这事说来话长,等找个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间再跟你详谈。”轻什搪塞道。    “不想说就不说,找什么理由嘛!”望朔不悦地抱怨道。    “啊,可以不说吗?那我就不说了哦!”轻什欣然一笑,大步向无名谷走去。    “你,你,你,你骗我!”望朔赶紧追了上去,愤愤地叫嚷道,“骗人的是坏蛋!是小狗!生孩子没屁眼!”    “哎呀呀,你是人吗?”    “你这个坏蛋,你也不是人——”    回到韩朔洞府,轻什没提见到郝闻的事,只说订货的人没有亲来,却来了位元婴修士。    韩朔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仙楚门有元婴修士来访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再说坊市里有自家宗门的高阶修士常驻,若那人形迹可疑,自会加以注意。    轻什这时候也不会再主动提醒韩朔提高警惕——西门郝是可能会威胁到他身边人安危的家伙,铲除是必须的;郝闻却是可以为他带来利益的人,掩护也是必须的。    ——下次见面,或许可以将他们的交易内容再扩展扩展。    轻什盘算着,一时间倒是忽略了郝闻对他口花花又试图动手动脚的事,却想起了郝闻对仙楚门现状的了如指掌——其实也不能算作了如指掌,苏方去了静思谷的事,以及仙楚门如今的风平浪静,都算不得什么秘密,只要稍稍打听便能知晓,并不需要将钉子埋得多么深。    只是,轻什能猜到郝闻在仙楚门里留了后手,却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    ——钉子。    ——总不会,也是一种生意?    轻什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    75七五、飞升    上界的时光总是悄然流转,转眼便过去了五年。    自从余望终于能够制作中品灵器后,仙品堂的生意便开始好了起来,定做灵器的客人数量虽不比以前多上几个,但收益却是百倍地增加。知道仙品堂收废品灵器的修士也越来越多,从最开始只能从低阶弟子手里收揽下品甚至残疵品,到现如今常有金丹期的修士大老远过来售卖上品灵器,仙品堂收破烂的名声倒是定做灵器的正业还要响亮。    仙楚门在这五年里却是没有发生多少变化,除了第三峰终于选出了新峰主钺澜道君外,其他人事均是一如既往。宗门内虽有两位化神修士坐镇,但对门内弟子的约束却一点都不比以往松懈,在与其他宗派仙门来往的时候也依旧低调内敛,更没有像很多人期待的那样与望云宗兵戈相见。相反,自化神大典后,两个临近仙门的关系倒是越发的和睦亲厚,你来我往的,从长老到弟子均是交往频繁。    不过,由于韩朔极少参与宗门俗务,轻什对这些事的认知基本都停留在听说的程度上。他如今大部分时间都泡在韩朔的洞府里,就算出去也多是去余望的器房,或是去第四峰给凤熙仙子请安。往山下坊市送取东西的事都转给了沈沉舟,他只在收到郝闻暗号的时候才会亲自前往。    其实五年下来,轻什与郝闻见面的次数也不过只有四次,见面方式也从郝闻拦路堵截改为用订单约见。一方面是为了不惹人注意,另一方面却是郝闻似乎在忙于什么事情,除第一次见面用本尊过来打了个招呼外,之后几次再来都是用的西门郝这个分身,只是稍稍修改了容貌,让人认不出来罢了。    轻什探了几次口风都没探出什么结果,却反被郝闻顺势问了几次仙楚门的事情,但轻什对仙楚门的要务秘事向来不闻不问,郝闻从他这里同样是探不出丁点有用的讯息。两人互相试探了几次,很快便都不再做无用功,只将心思用在交易买卖上。    在几次的讨价还价之后,轻什终于在第四次见面的时候将声卡的制法卖给了郝闻,换来了一大笔稀有材料,而拿到声卡制法的郝闻却瞬间黑了脸色,明显想将轻什给生吞活剥了去。可惜他当时用的是西门郝筑基期的肉身,对轻什毫无威慑力可言,交易完成后,轻什便直接转身走人,根本没把西门郝的气恼放在心上。    自从拿到声卡的制法后,郝闻便再也没有露面。轻什本想通过他再搞点稀有的炼器材料过来,如今也只好另觅他径。    这天早上,轻什刚和韩朔结束一场肉搏,正腻在一起睡得酣甜,冷不防身下床榻突然震动起来,惊得两人不约而同地睁眼。    “地动?”轻什脱口问道。    韩朔皱着眉头没有接言,很快便抓起外衫,纵身跃至床下,一边往身上穿套一边向木屋外面奔去。    轻什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当即披上一件衣服,跟着韩朔来到屋外。    望朔这时也从上面的石室里跳了出来,站在韩朔身边,与他一起盯着北面的天空,见轻什出来,立刻激动地说道,“快看,有人飞升!”    ——飞升?!    轻什不由一愣,顺着韩朔和望朔的目光向北边望去,就见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正贯穿天地一般矗立在北边天际,伴随着云霞虹彩,好不壮观摄人。    脚下的地面仍在震动,与光柱中金光闪烁的频率几近一致,明显是由它所引发。    “那边是玄天仙域的方向,就是不知道飞升的是玄亥朱还是玄戌仁。”韩朔开口道。    “玄戌仁的年纪更长一些?”轻什嘴上应着,心里却想,无论是谁,光看那光柱里不够浓郁的金色,就知道这肯定是一场毫无准备、注定失败的飞升。    轻什正想着光柱里那个倒霉蛋还能坚持多久,旁边的望朔也疑惑地嘟囔起来,“不对呀,我家主人飞升的时候,那光比现在这个刺眼多了,难道是因为我当时离得太近?”    “望望说这光的颜色不对,它主人飞升的时候不是这样。”听到望朔这样一说,轻什借机将憋在自己肚子里的话也说了出来。    韩朔不由转头看向轻什,“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飞不上去呗。”轻什耸耸肩。    韩朔没再多问,转回头,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边光柱。    轻什却已没了兴致,地面的震动尚未停止,他回去也别想睡着,只好打了个哈欠,站在韩朔身边作陪。    如轻什预料的一样,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天边的光柱就稀薄黯淡起来。很快,异象突生,已由金色转为黯白的光柱猛然炸裂,连与那里相距十万八千里的仙楚门都隐约听得到电闪雷鸣一般的巨大轰鸣,整个大地亦跟着剧烈一颤。但紧接着,整个天地便彻底归于平静,地面不再震动,遥远的北域天空也只剩下片片云彩,在如火骄阳的映照下,泛出丝丝霞光。    “失败了吗?”韩朔自语道。    “显然。”轻什淡淡地回了一声。    韩朔沉默了一会儿,转身道,“我去恒楚真君那边一趟。”    “等等。”轻什赶忙把他拉住,“您就穿这样过去?”    韩朔一怔,这才想起因出来的匆忙,他和轻什都只穿了一件外衫,里面具是光溜溜的空无一物。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韩朔将迈出去的脚步又转向旁边木屋。    轻什却是不急不缓,拍拍身旁望朔,拉着它一起慢慢悠悠地向自己的木屋走去。    轻什和望朔回到木屋的时候,韩朔已穿好了衣衫鞋袜,见他俩进来,匆匆说了一句“我走了。”然后便大步越过一人一兽,径直出了屋门。    看着韩朔招出龙牙犼腾空而去,轻什又打了一个哈欠,转头向望朔道,“我去补觉,你呢?”    “一起一起,好久没在你床上睡觉了。”望朔摇着尾巴答道。    “那就一起。”轻什又是一个哈欠,然后领着望朔进了卧房,甩掉鞋子,爬回床上。    望朔纵身跃到他身旁,和他挤作一堆,同时开口问道,“刚才的飞升是失败了吗?”    “绝对的失败。”轻什闭着眼睛应道。    “失败了会怎样?会死掉吗?”望朔追问。    “嗯,肉身湮灭,魂魄飞散,死的不能再死了。”轻什肯定道。    “真可怜。”望朔有些忧心地嘟囔起来,“要是我将来飞升的时候也像这家伙一样失败了,那我可怎么办哪!”    “放心,你有没有那一天还两说呢,就算有,那也是千八百年以后的事,犯不着这么早担心。”轻什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再说,只要到时候我还活着,就肯定帮你把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让你一口气升上天庭,绝不会像今天这个白痴一样什么都没准备就……”    说着说着,轻什便愣愣地睁开了眼,望着面前的窗棂发起呆来。    没有哪个白痴会什么都没准备就引渡飞升的,而且就轻什现如今的了解,上界里的这九位化神修士里极想飞升的可能只有韩朔一个,其他人都巴不得能在上界多磨叽几年,为宗门、为家族霸占更多资源势力,顺便享受万众仰望的美妙滋味,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投奔那飘渺仙界。    不仅如此,今日飞升的这人,其修为明显还不到飞升之境,就常理来讲,就算他想提前升入仙界,上面也不会给他降下通天径。    ——对了,九个!    轻什猛然想起正闭关冲击化神的丹门修士魏明。上界的化神修士从来不曾多于九个,若是魏明也化神成功,而今日这次突如其来的飞升又未出现,那上界里化神修士的数量就将首次达到十个。    可这样的事情,仙界是绝不会坐视不理,允其发生的——上界,只能容纳九位化神修士,绝不能出现第十个——仙界无法阻止上界的修士破婴化神,但他们却可以将已化神的修士强行纳入通天径。    就是说,魏明化神在即,而今日飞升之人,便是仙界为了保持上界的平衡而挑选出的牺牲品。    轻什不由眯起双眼,仙界的那帮家伙既已插手,必是对上界连续出现化神修士的事起了疑心,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因此再去关注其他异常……    ——不能慢悠悠地在仙楚门里耗上百年了,他必须也加快速度,以防万一。    拿定主意,轻什顿时不再多想,闭上眼,酣然睡去。    一觉醒来,望朔还挤在身边,韩朔却没有回来。    ——一次失败的飞升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嘛!    轻什腹诽了一句,紧接着便想起玄天仙域也只有两位化神修士,如今二去一,那可不仅仅是实力受损的问题了,更牵扯到整个上界的仙门排名,势力划分……就实力来说,仙楚门此时已完全可以取而代之,将玄天仙域挤出三大仙门之外,但偏偏玄天仙域距离仙楚门太远,仙楚门能取代玄天仙域的声名,却很难接管玄天仙域的地盘。    ——这下子,玄天仙域和仙楚门都有麻烦了!    想到仙楚门里一直蠢蠢欲动的激进势力,轻什默默为十三楚献上一个毫无诚意的祝福。    伸了个懒腰,轻什拍了怕身边望朔,“我去余望那里一趟,你去不去?”    “找他打架去?”望朔立刻扬头。    这几年为了锻炼望朔的实战能力,更为了打消它动不动就想往外跑的小心思,轻什常把它和余望一起塞进演武场,逼他俩互殴。    望朔本以为自己修为更高,就算经验不足也可以硬碰硬地把余望收拾一顿。没成想余望看着像个文弱好欺负的,可真动起手来却是又狡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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