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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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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也很难辨出个究竟。何况,也不能排除西门郝是在故意挑拨他与韩朔或者说仙楚门的关系,毕竟西门郝看似说了很多,但最关键的那日出手伤了轻什的元婴究竟是何许人也,西门郝却是只字未提。    ——还有那块黑不溜秋的牌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轻什不记得自己有听过哪个门派或者哪个地方叫九流,不过他对上界如今的宗派势力本就不熟,只有三大仙门整日如雷贯耳,蓬莱阁、登仙楼经常接触,这才牢牢记在了心上。    因心中有事,轻什在回去的路上便没和这些弟子搭话,一路沉默地回了仙楚门。    待进了无名谷,其他弟子要继续向长老殿的方向走,轻什这才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转身正要与他们分道扬镳,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江哲却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给!”江哲拿出一块中品灵石,塞进轻什手里,然后也不等轻什回应便大步走开。    ——你倒是给的大气!    轻什抽了抽嘴角,一时间却是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心想,鉴于你是唯一一个想到该给灵石的人,这一次就算韩朔不肯补偿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他奶奶滴,今后再也不为姓韩的做人情充大头了!    想起剩下那些没付灵石甚至连花销了多少都没有问过的弟子,轻什不由咬牙切齿。    等穿过禁制,看到望朔甩着尾巴趴在水潭边吸灵气,而韩朔却并不在洞府的时候,轻什的牙关顿时咬得更紧,眼中亦闪烁起冷冽寒光。    ——冷静,他不在也不能说明什么,可能只是如上次一样,跟在身后保护你。    轻什努力压下心头怒火,但紧接着另一个念头便又冒了出来。    ——也许上次你也只是个饵,只不过碰巧遇到了不吃你的另一伙儿鱼!    轻什握紧拳头,嘴角却自嘲地翘了起来。    “回来了?”望朔这时已从潭边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走到轻什面前,“出去吃好吃的都不带我……呃,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轻什低头看了看它,很快咧嘴一笑,一语双关地说道,“是呀,我充冤大头请人家,结果人家就真把我当冤大头狠宰!”    “呃……”望朔眨了眨眼,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开口道,“那,我去把他们吃了,给你报仇?”    “免了,我可不忍心让你吃坏肚子,那些人啊,心肠都是黑的!”轻什嘲弄地说道。    他的话音未落,韩朔便从禁制外走了进来,正好听到最后一点尾巴,立刻追问道,“什么黑的?”    “在说您殿里的那些弟子。”轻什换上一副嬉笑脸孔,伸手将特意带回来的账单递了上去,“这就是他们刚刚吃掉的,您看看!”    韩朔略显疑惑地接过账单,扫了一眼,挑眉问道,“你付的账?”    “您付的。”轻什可不愿做那不留名的好人,当即坦言道,“我告诉他们是您付的,如何,我这人情做的够大?”    韩朔不由失笑,将账单递了回去,说道,“灵石而已,自己去我器房里拿就是了”    ——呵呵,只是灵石而已。    轻什也笑着接回账单,垂眸掩住自己眼中的讥讽。    见轻什似乎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韩朔忍不住追问道,“在登仙楼的时候,没出什么事?”    “出什么事?能出什么事?”轻什笑了笑,挑眉反问。    韩朔欲言又止,但说谎显然不是他所擅长,很快便直言道,“我一直跟在你身后——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怕你遇到危险!这几日那西门郝向好多人打探了你的事,我不得不防!”    “他打探我?向好多人?”轻什失笑,心想在韩朔这里他是钓西门郝的饵,到了西门郝那里他却成了鱼,西门郝显然是以自身作饵,逼韩朔和仙楚门将他这条鱼放出去。    “嗯。”韩朔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看到他进了登仙楼,却没见他出来,反倒是你们这一群先离开了——你没在登仙楼里见到他?”    轻什笑了笑,扬头看向韩朔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我倒想问问,您是希望我见到他,还是没见到呢?”    韩朔微微一怔,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很难给出答案。    “韩长老,你是不是忘了,他可能是某位元婴的身外身,是可以瞬息间就将我这种筑基弟子置于死地的人?”轻什的笑容更加璀璨,口中的话语却将韩朔逼问得目光闪烁,无言以对。    “我……”韩朔试图解释,却被轻什抬手按住了嘴巴。    “您不用解释,我懂。”轻什含笑道,“一切都要以宗门大业为重,您也是‘不得以’。”    韩朔很想点头,可直觉却让他将这个动作强行忍了回去,转而伸手向轻什抱去。    轻什立刻向后一步,躲开了他的双手,脸上却笑容依旧,只是口中说道,“韩长老,我们商量件事。”    “说。”韩朔只好讪讪地将手收了回来,漠然应道。    “您的随侍弟子我不当了,这洞府我也不住了,请允我搬回自己原来的小院……”    “不行!”韩朔立刻寒了脸,不容轻什再次躲闪,伸手将他捉进怀里,并紧紧扣住他的身体,厉色道,“你不要耍脾气好不好?我一直都就在登仙楼外看着,而且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两名元婴长老同在,但凡登仙楼里出现一点异动,我们都会立刻进去救人——”    “韩长老,你不知道,登仙楼里有些包间是设有禁制的?”轻什也收起笑脸,心想着西门郝竟然没有骗他,脸上则冷冷一笑,“一旦禁制开启,里面就是杀人放火也传不出去!而且,登仙楼可不是仙楚门的产业,您就没想过西门郝与登仙楼有可能是蛇鼠一窝,串通一气?!”    ——西门郝和登仙楼必然是有关联的!若不是登仙楼里有人牵线搭桥,他根本就没机会和西门郝单独见面,更不会谈了那么久都没人发现!    ——而且,今日这场吃喝也未免出现的太过巧合,明显是有人想让他离开韩朔洞府,走出仙楚门的护山大阵!    轻什心里这样想着,却再没有了与韩朔商谈的**。    “可你不是没事吗?!”韩朔恼道,“就算此事有些铤而走险,那也是为了快刀斩乱麻,永绝后患!难道日日都要担心着你被人伤害被人算计,我就能安心?你自己就能安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韩长老,只是恕我无法接受。”轻什毫无笑意地咧了咧嘴,“而且,你口口声声说担心我被人伤害算计,可结果您却亲手将我推进局里,让我等着人家来伤害算计,您就是这样让我安心,让您自己安心的?是啊,若我死透了,那心自然也就彻底地‘安’了!”    韩朔张口就要反驳,但这时,望朔却一本正经地插言道,“你们是不是又在吵架了?”    韩朔听不懂望朔意思,只因它不合时宜地乱吠便要转头将它赶走,轻什却抢先开口,“你别掺和,回上面待着去!”    “……好。”望朔有些不情愿又有些担心地看了轻什一眼,忍不住又道,“若他又欺负你,你且忍忍,要知道如今咱俩加一起都打不过他的,若你实在忍不了,我就想办法带你出去,大不了躲进主人的虚弥境去,他肯定追不进来!”    “好,我记住了。”轻什呵呵一笑。    望朔郑重地看了他一眼,纵身飞入石室。    “你们俩又在谋划什么?”韩朔不悦地问道。    轻什弯起嘴角,却没有回答,重新提起之前的话题,再次道,“韩长老,放我走。”    “这不可能!”韩朔也毫不犹豫地再次拒绝,接着便口不择言地继续说道,“不过就是一件小事,你何必像女人一样斤斤计较……”    “我都被你当女人睡了,干嘛不能像女人一样斤斤计较?!”轻什忽然间冒出一股无名火。他千辛万苦地得到这个身体,又隐在仙楚门里伏低做小,甚至被人当女人一般强暴了也继续忍气吞声,为的不就是一条命吗?如今,他的命却成了一件小事?!    轻什顿觉忍无可忍,一把推开韩朔,转身便向禁制的出口处走去。    韩朔被轻什突然爆发出的怒火吼得一怔,虽不明白平日里脸皮极厚的轻什怎么因为被比作女人就大发脾气,但他却清楚此刻绝对不能放轻什离开——轻什修为虽然不高,但小伎俩极多,就算离开仙楚门也不用担心活路,如今又已和他挑明身份,若是真是狠下心走了,定然不会再留在仙楚门,再之后……恐怕便是永不相见。    想到这儿,韩朔顿觉心头一紧,当即纵身挡住轻什去路,不顾他的挣扎将他重新搂进怀里,“别走,我……我……”    “韩朔!”轻什挣扎无果,冷笑着嘲讽起来,“说我像个女人,你如今这婆婆妈妈的模样又算什么?!你又不缺年轻貌美的暖床人,何必死抓着我一个?!”    “闭嘴!”韩朔也恼火地吼了出来。    轻什却不依不饶,“若是你觉得我身柔体软抱起来舒服,那也简单,我把我养身的药方给你留下,只要让新来的暖床人像我一般每日药浴……呜……”    韩朔终于没了耐性,直接抓住轻什的脑袋,用自己的唇舌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两人顿时纠缠在了一起。    韩朔惩罚一般地狠狠地啃咬着轻什的双唇,又探出舌头,强硬地挟持了他的舌尖并继续向更深处侵略、攻占。    开始的时候,轻什还试图将韩朔推开,但韩朔却仗着自己修为高深,直接用神识制住了轻什的整个身体。轻什没办法,便干脆破罐破摔,报复性地拖住韩朔探进来的舌头,用力地咬了下去。    韩朔顿时痛得皱了眉头,连忙将灵力裹在自己的舌头上,把它从轻什危险的唇齿间收了回来。    “哼!”轻什一声冷笑,得意地伸出还带着血迹的舌头在自己的嘴唇上舔了一圈。    韩朔却没露出轻什期待的恼意,只是又皱了皱眉头,然后便微微蹲下身子,托着轻什的臀部将他如孩童般抱了起来,迈步走向旁边的铁木桌子,把他放了上去。    ——又要强上他?    轻什不无悲凉地冷笑起来。只是他实在爱极了自己的小命,做不出鱼死网破,以命搏命的果敢行为,于是便只能闭上眼,任由韩朔解开他的外衫,又扯下他的长裤,分开他的双腿。    但轻什却没听到韩朔解开自己衣衫的声音,只觉得韩朔扶着他的大腿,似乎向下蹲了下去,紧接着,自己软绵绵的命根子便被裹入一个温润湿热的所在。    轻什一下子就呆住了。    然后,便硬了。    一切恼怒不甘似乎都随着身下那物儿的一泄如注而烟消云散,轻什呆呆地低下头,看向正面无表情地吐着嘴中浊物的韩朔,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会儿不会再拿自己和女人比了?”将轻什的子子孙孙从自己的嘴巴里清理干净,韩朔站起身,一边开始帮轻什整理衣衫,一边冷着脸问道。    “呵呵。”轻什努力拉扯着自己的嘴角,最终却只咧出一个自己都觉得有点傻的假笑。    韩朔明显对这样的答复不甚满意,冷哼一声,俯下身,将自己的嘴巴压了上去。这一次,被亲的轻什老老实实地伸出舌头,主动送到韩朔口中,一边任韩朔吸吮纠缠,一边仔仔细细地舔舐着那尚带有腥涩味道的唇齿腔壁。    ——总不能连自己的东西都嫌弃!    轻什自我宽慰道。他实在没想到韩朔竟肯为他做这种事,甚至还让他……一想到自己的命根子竟然交代在了韩朔嘴里,轻什便不由自主地心虚起来。    ——哎!他果然还是个被下半身和兽欲控制的男人!    轻什自嘲地闭起眼睛,任由韩朔的嘴巴从他的双唇转向他的脸庞、脖颈,也任由韩朔将他本就没有系好的衣衫重新解开、脱掉。    “要吗?”韩朔已将轻什的双臀抓在了手里并不停揉捏着,嘴巴却贴到他的耳边,装模作样地询问起来。    ——我好意思说不吗?!    轻什翻了个白眼,抬手搂住韩朔脖子,将自己的屁股从桌上抬起了几分。    韩朔立即不再多问,直接将自己的手指探了进去……    又是一夜**。    昨晚两人从院中的木桌开始,然后又一边走一边做地回了木屋,在正厅的桌上荒唐了小半宿,最后终于躺在床上结束了全程。    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光,再想想昨夜种种,轻什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听到这声叹息,躺在他身后的韩朔立刻伸手将轻什的脸扳向自己,不快地问道,“又怎么了?”    “想我自己怎么这么没骨气!”轻什撇嘴道,“你不过就张了张嘴,我就孬了。”    韩朔不由失笑,抬手在轻什的脸颊上掐了一把,调侃道,“那你也为我张张嘴好了。”    “这个……”轻什干笑两声,发现自己竟找不出推脱的理由,只好转移话题道,“那个,昨晚我火气大了点,您老人家还请多多包涵。”    “也不全是你的问题,我也有思虑不周的地方。”提起昨晚的争执,韩朔眸色一黯,但紧接着便又想起最关键的一处,当即板起脸道,“昨天被你这一闹我倒是忘了问,你昨天到底有没有在登仙楼见到西门郝?!”    轻什咧嘴一笑,“你猜?”    “直接说!”韩朔瞪眼道。    “先给您看样东西。”轻什手指一动,将西门郝给他的那块暗金色小牌拿了出来,递到韩朔面前,“西门郝给我的,说是让我好好保管。”    韩朔接过小牌,一看见上面的九流二字便立刻变了脸色,“九流令?!”    “呃?”轻什一愣,“什么玩意?”    “这是九流盟的信物,一块令牌便是一次盟约,可以让九流盟的人为你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韩朔说着,将令牌翻了过来,露出下面一个更大的“郝”字。    “就是说,西门郝是九流盟的人?邪门歪道?”轻什好奇地问道。    韩朔没有回答,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郝字,很快便从床上坐了起来,面色严峻地开口道,“他不是西门郝,他是九流盟的护盟左使,郝闻仙君!”    69六九、事终    “九流盟?左使?仙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轻什听得满头雾水。    “九流盟并不是宗派仙门,也很难用正邪定义,它是一群散修搞出来的,最开始只是一项互助盟约,说直白点,就是一群没根基的散修抱团取暖,共同应对大仙门的欺凌打压。”韩朔漠然道,“早期的九流盟更像是下界凡人的丐帮,全是些不入流的低阶修士,修为最高的盟主华美人……”    “美人?”轻什不由插言。    “男的,名字叫美人,长相却是极丑。”韩朔脸上露出明显的厌恶,像是与那人有什么过节一般,“华美人那时候也只是金丹初期的修士,但九流盟成立后没多久,华美人的修为便突飞猛进,仅仅一百多年就结成元婴,九流盟也因此在上界里成了气候,散修们闻风而动,纷纷聚集到九流盟旗下。没多久,九流盟便又多了一名元婴修士,就是这块令牌的主人郝闻。他的来历倒是比华美人还要神秘,因见过他真面目的人极少,甚至还闹出过他其实是名妖修的传闻。”    “真假?”轻什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也没见过真正的郝闻,哪里知道真假。”韩朔冷哼,“不过,华美人的道侣便是死在妖修手里,若那郝闻真是妖修,华美人怎么可能容得下他!”    “嗛!还是假的!”轻什不由撇嘴。    韩朔没理他,捏着令牌自语起来,“不过,郝闻虽然神秘,却也从未听人说他是个邪修,更不曾听说他会身外身这种魔道功法……”    “身外身到底是一种什么法术?”轻什好奇地问道。    “我也只是听闻,并未亲眼见过。”韩朔道,“你若有兴趣,不如自己去书殿里找找,记得某本弟子杂记上有谈到这种法术,不过也只是概述,并不详细。”    “当然,魔道功法嘛,若是写的太详细,被自己门内弟子学了去,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轻什小声嘟囔道。    韩朔瞥了他一眼,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若这西门郝便是郝闻,或者郝闻的什么人,事情倒是古怪了。”    “怎么说?”轻什歪头问道。    “我仙楚门和九流盟并无多少嫌隙,与郝闻本人更是从无瓜葛,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潜伏我门,而且一藏就是这么多年。”韩朔蹙眉道,“你昨天到底怎么见到他的,详细说给我听听。”    轻什耸耸肩,将自己被登仙楼的伙计引入小包间,然后西门郝便端茶而入的经过讲了一遍,但西门郝对他说过的话便没讲得那么详细,尤其是最后西门郝暗示会在他接手玩物堂之后再与他见面洽谈的事,绝口不提。    听罢,韩朔脸上的疑色更重,“你的意思是,西门郝和登仙楼有关联?!”    “不一定是和登仙楼有关联,但起码是和登仙楼里的某人,比如引我入包间的那个伙计,那是登仙楼的老伙计了,我每次去二楼吃饭都是他在伺候。”轻什道,“话说,登仙楼什么背景,和蓬莱阁的沈家差不多?”    “我极少去登仙楼,倒是没有关心过。”韩朔摇摇头,将九流令塞回轻什手里,“这东西收好,别再拿出来给人看了,就是你那好友沈沉舟也不行。”    “哦。”轻什接过令牌,重新塞进指环。    韩朔抬手拍拍他的脸颊,继续叮嘱道,“我得出去一下,郝闻给你令牌的事我会瞒下来,但郝闻与登仙楼有关联这件事却是瞒不得的。”    “那您打算怎么说?”轻什赶紧将韩朔拉住。    “就说你在登仙楼吃饭的时候看到他,难道他们还敢越过我审问你不成。”韩朔随口道。    “韩长老,您给我交个底!”轻什不由磨牙,“这西门郝一事,您到底是怎么查的,我又‘参与’了多少,整个宗门又是什么态度,您好歹得让我死也能死个明白?”    韩朔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迟疑,但很快便在床上盘膝坐下,并伸手将轻什抱到自己怀里,摸了摸他尚且凌乱的发丝,正色道,“你放心好了,这事是凤熙在主持,就算你卷了进去,她也会帮你摘干净的。”    “然后把她也扯进来。”轻什嘲讽道。    “没那么严重。”韩朔认真地说道,“我是用沈沉舟的名义挑起的此事,正好之前也让十三楚去调查了沈沉舟的事,如今便仍以他作引,只说是门内有人对沈沉舟心存不轨,你和沈沉舟两人在自行调查的时候发现此事牵扯到掌门弟子,然后便求到我这里,我听着不放心,就一边让十三楚去查沈沉舟,一边让凤熙去查西门郝……”    “这是您自己想出来的?”轻什惊讶地打断道。    韩朔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你受伤后我去找凤熙问计,她安排的——放心,我只说你夜探西门郝被他所伤,并没说伤你之人是位元婴。”    轻什翻了个白眼,赴死一般仰头倒在韩朔怀里,可怜兮兮地说道,“韩长老,商量下呗,等西门郝这事完了,让我在您的洞府里多躲几月,若我姨姥来找,您也别让她进门。”    “怎么,昨晚不是还非走不可吗?这会儿怎么又反过来了?”韩朔冷哼。    “此一时彼一时。”轻什悲叹道,“完了,姨姥非骂死我不可。”    “骂你作甚?我说你私下调查西门郝的时候,都没见她露出惊讶,显见着是习以为常了。”韩朔故作惊讶地说道。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骂得更狠。”轻什哭丧着脸答道。    “那你就老实等着挨骂。”韩朔手臂一抬将轻什撂回床上,自己则起身下床。    见韩朔不再理他,轻什只好撅起嘴巴继续作气闷状,不过心情却比之前放松了许多,一边看着韩朔穿衣,一边算计起要怎么应付凤熙仙子的秋后算账,忽然间又想起一件事,连忙抬头问道,“对了,西门郝盯上我这件事,您打算怎么解释?”    “还用怎么解释,你和沈沉舟坏了他的好事,他当然记恨在心。”韩朔答道,“你的行踪是苏方泄露出去的,他为了洗清自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西门郝身上,你担心的,他都替你解释好了。”    “苏方?”轻什一愣,“他不是闭关去了吗?”    “佘骥不也闭关去了吗?”韩朔冷笑。    ——既然苏方“被”闭关,那昨日这场吃喝又是谁鼓动出来的?    轻什不由又起了疑念,没等他开口询问,韩朔已穿好衣衫,安抚地摸了他的额头一下,然后便转身出了木屋。    ——好,我自己去查。    轻什撇撇嘴,重新躺了下来,但没等他清理思路开始分析,韩朔便抓着一张传音符,面色冷峻地走了回来。    “怎么了?”轻什疑道。    “西门郝失踪了。”韩朔将传音符丢给轻什。    传音符里传来出的是一个稍显陌生的声音,话语不多,只是告知韩朔,西门郝进了登仙楼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如今已不知所踪,请韩朔明天上午到内山主殿议事。但从话里表述的时间来看,这张传音符应是昨晚就被送来了,但昨晚他和韩朔天雷勾动地火干得太酣,竟是谁也没有注意。    ——不过,果然是走了啊!    对于西门郝的离开,轻什倒未觉得惊讶,昨日西门郝话里话外都流露出离开的意思,如今也只是应验了而已。    “倒是可以解释我为什么只看到西门郝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了。”轻什收回传音符上的灵力,淡然说道,“他发现你们在外面守株待兔,便在泄愤和活命之间选了后者——当然,能逃得无声无息,少不了登仙楼里的接应,他与登仙楼的关联便也生出来了。”    “这样也好。”韩朔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得过去一趟——你也别避嫌了,跟我一起去。”    “去就去,也省得再像昨日一样死都死得不瞑目。”轻什撇撇嘴,起身对自己施了几个法术,将身上的一些痕迹清理干净,然后穿上青衫,束起头发,跟着韩朔离开洞府。    但轻什却未能如愿地旁听到这场莫名其妙就冒了出来的事端到底是被如何解决的。当他和韩朔到达内山主殿的时候,掌门、五峰峰主、刑堂堂主以及阮西等几名元婴长老均已到场,恒楚真君虽未亲临,不过阮西仙君一向相当于他的喉舌,与他亲临却也并无太大区别。    韩朔抵达后,原本在殿中当值伺奉的弟子立刻全被遣了出去,轻什本想站在韩朔身后装糊涂,可其他人纵然要顾及韩朔面子不好开口,凤熙仙子却是没有这个顾虑的,凤眼一瞪,就将轻什点名道姓地吼了出去。    无奈,轻什只好也退到殿外,和其他弟子一起坐到旁边偏殿里吃茶静候。    这一等便是整整一天。    天色将黑的时候,主殿的大门终于再次打开,韩朔等人依次走了出来,轻什也被殿外守候的当值弟子从偏殿里叫出来迎接。    轻什快步走上前向韩朔见礼,没等他把弯下去的身子抬起来,韩朔已伸手将他捉至腋下,夹着他便上了龙牙犼,腾空而去。    轻什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就要挣扎,韩朔已一边用神识将他身子制住,一边把他从腋下提到剑上,同时冷冷提醒道,“站住了。”    “怎么回事……您老人家有脾气……也不用撒在我身上?!”轻什闭着眼抱住韩朔,心里虽然空得发颤,嘴巴却习惯性地毒舌起来。    “用不上一个时辰就能解决的事,硬生生拖了一天!”韩朔恼火地说道,“若以后总是这样议事,那我仙楚门还不如彻底地无为而治,什么事都别做了!”    “呃?”轻什满头雾水,不过刚才的一串抱怨已废去他太多心力,这会儿也没心情再去追问,只等着快点落地,然后让韩朔自己说个清楚明白了。    韩朔也明显将怒火化作了速度,仅仅半炷香的时间,便带着轻什杀回了自己洞府,待脚踏实地的时候,轻什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只剩下朝韩朔翻白眼的力气。    看到他这副模样,韩朔有火也发不出来了,只好伸手将轻什抱起了起来,正要往木屋里走,望朔也从石室里跳了出来,看到轻什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便上前问道,“又是刚从天上下来?”    “若我说是被他揍的,你信不?”轻什有气无力地反问道。    “又胡说什么!”韩朔当即在轻什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望朔看看轻什,又看看韩朔,歪头道,“你俩这是和好了?难怪人说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果然如此呢!”    “回你窝里修炼去!”轻什回了望朔一记白眼。    “里面的法阵你还没有修好,怎么修炼。”望朔回道,“倒是这潭里的灵气,每天吸一点再炼化,感觉倒是比你给我喝的苦药还好。”    “那你可悠着点,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当心把自己吸爆!”轻什连忙叮嘱。    “知道的!”望朔甩甩尾巴,朝着水潭方向去了。    “那潭水里的灵气并不适合修炼。”韩朔嘴上说着,人却抱着轻什继续向木屋走了过去。    “没事,它皮糙肉厚,受得住。”轻什也不以为然地作答。    待进了木屋,轻什也彻底稳了心神,纵身从韩朔怀里跳了下来。    韩朔也没留他,拉开厅中椅子坐了下来,将今日议出的结果讲了一遍。    由于西门郝已然失踪,这结果其实也只能是不了了之,将通过传送法阵查出来的与西门郝曾有过密切接触的弟子或监控或审问,至于还能得到什么线索踪迹,却是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    韩朔也只将西门郝可能与登仙楼有关的事提了出来,然后没等他再提九流盟,几位元婴长老便开始指责起十三楚失职,明显是想借此事迫十三楚让位。韩朔虽也觉得十三楚有责任,但这几名元婴长老咄咄逼人的架势却让他更加不爽,当即也不再提什么九流盟、郝闻仙君,冷眼旁观这帮人在那斗嘴争权。    “那十三楚掌门会因此退位吗?就像怀楚仙君当年那样?”轻什问道。    “只要他自己不生出退隐之心,没人逼得了他。”韩朔想也不想地答道。    轻什不由挑眉——仙楚门的掌门势大到这种程度?    “而且,恒楚真君也不会让他退的。”韩朔继续道,“如今正是我仙楚门发展的关键时刻,三大仙门和其他宗派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呢!这时候更换掌门,权力交接之下,不仅容易使得宗门内部人心不稳,更会让其他仙门生出遐想,妄图插足。”    “其实我觉得十三楚这掌门做的很不错了,至少我在仙楚门的这二十年里,大家都过得很好,修炼安心,走路放心,管事堂那边也没出现过谁被克扣奉养的事情,呃,抢东西欺负人的事情倒是免不了,不过只要被欺负的弟子有胆量举报,刑堂那边倒也都会按规处置。”轻什嘴上说着,心里却想,其实西门郝这个弟子做的也很不错,规矩守得比谁都好。    韩朔没有作声,蹙眉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在洞府里别出去,我去恒楚真君那边一趟。”    “哦。”轻什应了一声,目送韩朔出了门。    ——这事还真是来得莫名,结束的更加莫名!    轻什很是感慨地叹了口气,但紧接着便又意识到事情并未真的结束,西门郝,或者说郝闻仙君,定会再来找他;而沈沉舟,也不会因为西门郝的离去而重获安宁。    虽然不知道西门郝藏身仙楚门的真正原因,但用脚指头去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沈沉舟,尤其是西门郝真的就是那郝闻仙君的话。就如西门郝说的,他不过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不希望沈沉舟出息得势,这才辗转求到了西门郝这里。    只是,原本只是要沈沉舟没出息即可的人,怎么突然又买了杀手要取沈沉舟性命呢?是此人非彼人,还是事情有变,逼得那人不得不如此仓促行事?    轻什不由想到了十三楚派人去查沈沉舟背景却带回沈希同亲笔信又顺手救了城伯之事。或许这就是沈沉舟遭刺杀的因由,仙楚门的出现和沈希同的认可让本已不存在于人世的沈沉舟有了重新回到沈家的可能,也使得沈家内部的某些人急了眼。    不管究竟买通九流盟和买通无踪谷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在这一时刻,他们就算不是一伙也联合成了一伙儿,否则无踪谷的杀手哪会在几天之内就知道沈沉舟每月都和城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见面的事,又掐算好了时间,一边拦住城伯,一边刺杀沈沉舟。    显然,沈沉舟一直处于人家的监控之下。    如此想来,沈沉舟筑基后拜了麒鑫道君这样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金丹修士为师,却未能像夏羽川等人那般直接被某位元婴长老收入座下,搞不好也是有人做了手脚的。    ——哎,世家啊!    轻什嘲弄地摇了摇头,随即又想起了因自己莫名插手而不得不在登仙楼遁走的西门郝,不由翘起嘴角,笑出声来。    虽然西门郝极有可能就是伤他之人,但轻什却对这家伙生不出什么恨意。毕竟是他闯空门在先,西门郝只伤他而不是直接取他性命已是极大的宽容了,即使,他的本已只是想活捉他而已。    ——九流盟,听起来倒是比仙楚门有趣呢!    轻什摸摸下巴,眯起双眼。    70七十、后续    那日后,轻什再不摆什么避嫌的架子,该去哪去哪,想见谁见谁。为了避免再次出现被西门郝逆向追踪的糗事,轻什还自掏腰包在无名谷的谷口和通往长老殿与韩朔洞府的必经之路上设下防御禁制,但凡有谷外之人私入,洞府内对应的法阵就会发出示警。    韩朔在开始的几日也是日日出门,每次回来都铁青着脸,若轻什应景地问上几句,韩朔便是一通牢骚,无外乎是对几位长老只盯着掌门之位唇枪舌战却忽略了御敌正事表示极大的愤慨。    其实那些长老们的想法也不难明白,仙楚门里对低阶修士的轻视都成传统了,除了真正知道点内情的韩朔,没几个人会将西门郝的事在心上——不过就是个不入流的筑基小修,触不到宗门的核心机密,也摸不着宗门的重宝禁地,就算来此卧底又能盗去什么?难道还能因为一个心思不明的筑基弟子就将仙楚门那么多筑基弟子一个个全拖出来翻查一遍不成?    说穿了,若真只是为了西门郝之事,这些长老根本连面都不会露,顶多派个弟子过来旁听。如今肯于亲自奔波,不过就是因为此事牵连到了掌门十三楚,于是就想借此事将十三楚拉下掌门宝座,换上自己的贴心弟子。    事实上,自韩朔化神之后,仙楚门里便逐渐生出了保守和激进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前者求稳,不想因多了一个化神修士就改了仙楚门低调沉稳的门风宗旨;后者却想求变,极想将三大仙门中的某一个取而代之,尽快扩张仙楚门在上界的势力范围。    十三楚就是求稳的一派,而且由于他所处的位置和仙楚门特殊的传承传统,只要他不肯变,仙楚门就不会变,因此激进派想改变现状,首先要做的就是将十三楚赶下台,换上自己一方的金丹修士当权。    然而,内山主殿和几座长老殿之间虽是暗潮汹涌,五大主峰的低阶弟子这边却没传出丝毫风声,日子一如往常,就算西门郝以及其他几名低阶弟子突然间就没了踪影也不曾引起大家的注意——毕竟,在上界这个地方,无论是外出历练还是闭关苦修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只要不发现尸体,便很难被当成事情。    没多久,沈沉舟也回到了长老殿,苏方却是一直不见人影。轻什问过韩朔,才知道苏方已真的进了静思谷闭关。    “若不是他出身清白干净,父母均是我仙楚门外门弟子,那他闭关的地方就不是静思谷而是思过崖了。”韩朔淡然道。    “要关多久?”轻什问道。    “这要看郝闻之事会不会再生出其他事端。”韩朔答道,“不过,起码在一年内你是不可能会看到他了。”    “一年……”轻什没有露出韩朔以为的满意欣喜,反而蹙起了眉头。    “怎么,嫌少?”韩朔不由挑眉。    “我是在想,陆思远勾搭了几个像苏方这样的弟子,若只有苏方一个——”轻什依旧蹙着眉头,“那苏方这一闭关,陆思远岂不就没了玩物,还不得去找新弟子祸害?”    “你这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啊?!”韩朔哭笑不得,抬手在轻什头上拍了一巴掌。    ——我是怕他太早对于伟下手,又给我添乱!    轻什撇撇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沈沉舟搬回长老殿的当天下午,轻什便去了他的屋子,询问他那位城伯的去向。    “城伯搬到山下的望仙镇了,在那里租了个小院,等你这边准备好了,他就可以过来给你干活。”沈沉舟答道。    “干嘛让他闲着?”轻什立刻道,“我上次不是给你一个玉简吗?上面记着不少事呢,让他去做啊!”    “你那玉简里记的全是花灵石的事,你又没给我灵石,难道让城伯帮你垫付?”沈沉舟给了轻什一双白眼。    “上一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轻什哼道。    “上一次的时候,城伯还是沈家掌柜,可以从沈家的铺子里支钱自用,如今却已成了孤家寡人,我总不能让他把自己棺材本拿出来给你垫付?”沈沉舟道。    “他就这么留下了,不回沈家辞了差事做个交代什么的?”轻什不由挑眉。    “回去干嘛,送死?”沈沉舟冷笑。    轻什沉吟了一下,伸手搂住沈沉舟肩膀,凑到他的耳边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沈希同给掌门写了封信?”    听到这话,沈沉舟惊疑地睁大了双眼,紧接着便蹙眉道,“什么信?”    “关于你的身世,承认了你是他的亲孙,请掌门适当‘照拂’。”轻什答道,“我没亲眼看到,但这事是韩长老告诉我的,想必不会有假。”    沈沉舟的脸色变了又变,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他为什么要给掌门写这么一封信?”    “这个,我倒是知道。”轻什干笑两声,“不过我说完之后你可不许跟我发火。”    “我跟你发火干嘛?”沈沉舟立刻道,但马上又心下一动,当即疑惑地看了轻什一眼,“难道这事还和你有关?”    “哈哈。”轻什再次发出两声干笑,“那个,我不是去查西门郝了吗?这事其实被韩长老知道了,他逼问我前因后果,我就只好把西门郝通过苏方算计你的事说了,然后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派人去把查你和西门郝的来历——齐云丰道君和管沙就是去干这个的,否则也……”    “否则也不会救下城伯。”沈沉舟平静地说道,没等轻什再说什么便继续问道,“那去查西门郝的人呢,查出什么了?”    “还没听说,不过,西门郝已经跑了。”轻什道。    沈沉舟不由一愣,“跑了?”    “没错,跑了。”轻什耸耸肩,“不过他毕竟是掌门的亲传弟子,这事没有大概也不会声张,你心里有数就好,别当小道消息给传出去了。还有,苏方也被关进静思谷闭关了。”    沈沉舟沉默地点了点头。    轻什很想提醒沈沉舟对城伯当心一点,但他更知道忠言逆耳,就算他说了,沈沉舟也未必相信,若是再反过来嫌他多事,那就太没意思了。    但过了一会儿,沈沉舟却主动开口道,“你是不是怀疑城伯?”    轻什怔了一下,很快笑道,“我可没这么说过。”    “但你就这个意思。”沈沉舟白了轻什一眼,将他的手从自己肩头推开,正色道,“别说你,我都忍不住多想了,若不是他泄密,无踪谷的杀手怎么会知道我和他在哪里见面,什么时候见面?被救什么的,搞不好也是苦肉计……”    “你想哪去了?”轻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想知道你们怎么见面还用问那城伯?别忘了仙楚门里可是有他们内应的,你和那城伯见面的时间地点又是十几年如一日不换样的,只要稍稍注意一下就能知道。”    “那你怀疑他什么?”沈沉舟皱眉。    “我怀疑,他是你祖父的人。”轻什淡淡说道。    “他本来就是……”沈沉舟话一出口便自嘲地笑了起来,“是了,他本来就是我爷爷的人。”    轻什微笑着,没有接言。    沈沉舟捏了捏拳头,转头看向轻什,“那你还用不用他?”    “干嘛不用?不用白不用!”轻什立刻挑眉,“他若真是你祖父的人,那更好,起码不会像寻常掌柜那样在账本上做手脚,贪墨咱们的灵石,就算少给他酬劳也不敢抱怨,是不是?”    “……你这个雁过拔毛的家伙。”沈沉舟也跟着翘起嘴角,笑骂起来。    “好了,你安排个时间让我和他见面。”轻什道,“你我最近都是不方便出山门的,最好能让他进来,哪怕是在外山那边呢。”    “嗯,这事我来安排好了,反正如今传音符又可以用了,定下时间我就给你发传音符。”沈沉舟点头道。    “好,我等你消息。”轻什拍拍沈沉舟肩膀,正打算告辞去余望那儿,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话说,你是不是想回去继承沈家?”    沈沉舟微微一怔,“这是当然的事情,我是沈家的嫡长孙,沈家本来就该是我的。”    ——这世上应该的事情多了。    轻什对沈沉舟的想法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多言,沈沉舟多疑,只要他将火点起来,沈沉舟定会忍不住深思,远比他亲自煽风点火来得更加有效。    “你还是再仔细斟酌一下。”轻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了,我还得去余望那边一趟,你也不用送了。”    沈沉舟愣了愣,不过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轻什这是什么意思,只好拱了拱手,与他道别。    轻什径直去了余望住的大殿,路上还想着若是那家伙开了禁制求清静,他是不是还得把禁制给拆了,结果走到门口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再推门进去,却看到江哲竟然也在,正和余望面对面坐在蒲团上说话,中间还摆着他那把无锋重剑。    轻什一推门就惊动了殿中二人,余望立刻露出一脸诡笑,“哟,大忙人终于肯来了啊!”    “你要是不欢迎,我马上就走。”轻什说着便将腿向门外退去。    “别走!”余望不由急了,抓起身边一个空蒲团就向轻什砸了过去。    “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轻什赶紧闪身躲开,然后顺势落到余望面前,继续调侃道,“想留我就直接说啊,动手动脚的算怎么回事,好歹你也是位金丹修士,就不怕一下把我砸个好歹?”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余望愤愤说道。    没等轻什接言,江哲也站了起来,抓起地上重剑,默不作声地向余望施了一个告别礼,然后看也不看轻什,迈步就向大殿门口走去。    “喂,我说江师兄,好歹打个招呼啊!”轻什忍不住叫道。    江哲停下脚步,转头瞅了轻什一眼,顿了一下之后,吐出一个字,“好。”    “……好。”轻什不由抽了抽嘴角,好你个头!    招呼打完了,江哲便像完成任务一般,转回头,再无一言地出了大殿。    ——还是那么不招人喜欢!    轻什撇了撇嘴,抬手关上殿门,转身走到余望面前,嘿嘿一笑,“我进来的时候见你俩聊得挺开心啊,说什么呢?”    “说他的剑。”见轻什只是戏弄自己,并不是真的要走,余望板起脸,面无表情地坐回蒲团,“阿哲对自己的剑不太满意,我给他提了点修改意见,让他往里面添点东西重新炼制一下。”    “阿哲?!”轻什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叫名字太生分,我就叫他阿哲了。”余望道。    ——一个叫望,一个叫阿哲,你们的进展也未免太快了?!    轻什无语望天,一时间竟生出一种新人送进房,媒人抛出墙的悲凉。    “你过来干嘛?我的器房准备好了吗?”余望追问道。    “月底之前肯定准备好。”轻什道,“我来就是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别我那边收拾好了,你再不满意。”    “我就知道你还没动手。”余望咬牙道。    “呀,原来望望你这么了解我啊!”轻什夸张地感叹起来。    余望立刻送了轻什一双白眼球,“滚!别以为我没听过你怎么叫那只灵兽!”    “嗛,你的新宠不也是这么叫你的。”轻什撇撇嘴,嘟囔起来。    “呃?”余望没听明白,瞥了轻什一眼,也没追问,继续说起了丹房的事,“我没什么要求,我的喜好和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起来,我都不明白你折腾这一遍是为什么,原来那样不也挺好,直接加几样工具就够了。”    ——原来的器房只是个器房。    轻什心里想着,脸上却只是微微一笑,“我自有我的道理,你等着享用就是了——话说,韩长老给你的功法,你钻研得怎样了,有进展没有?”    “这才几天工夫。”余望哼了一声,马上便又窘迫地补充道,“很多地方看不明白,我也不知道该去问谁。”    轻什顿时满头黑线,不由嘲讽道,“后悔当初怎么没有拜师了?晚了!现在你想拜人家都不会收了!”    余望的嘴角动了动,却终是没有说出什么。    “什么地方不懂,说给我听听!”轻什一边问,一边将控制门外禁制的阵盘从余望的蒲团底下抽了出来,插入灵石,启动了禁制。    余望怀疑地看了轻什一眼,但还是将刻录功法的玉简拿了出来,递到轻什手里,并指出了自己的不解之处。    轻什没有立刻作答,先将整篇功法通读了一遍,又闭目沉思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才睁开眼,针对余望的不解之处逐一开始讲解,实在是怎么讲余望都听不明白的地方,干脆就拿炼器的流程进行举例对比,虽然这种讲解方式有生搬硬套、不求甚解的嫌疑,但余望却明显很吃这套,听得津津有味,不住点头。    “……从结丹到成婴,其实就像是炼器里的材料提纯。结丹就是先将元神或者说三魂七魄捏合在一起,使元神与肉身进行初步的脱离,然后再针对元神进行进一步的提炼、净化,待其中的杂质去净,便成元婴。”轻什最后总结道。    余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终是再没提出新的问题。    轻什这会儿也已口干舌燥,没了再讲下去的兴致,当即坐直身子,“先把今天讲的这些理解透了,剩下的,等又不明白的时候再说。”    “哦。”余望懵懂地点了点头,很快又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懂的比我还多?”    “我炼气的时候就比你筑基的时候懂得多!”轻什撇嘴道。    “倒也是。”余望隐约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但刚被灌了一脑袋修炼法诀的他眼下连两点连线都未必连得直溜,哪还能想明白事情。    “对了,你听说过九流盟吗?”趁着余望犯糊涂,轻什闲聊一般打听起来。    “知道,当然知道,于伟以前还在九流盟里混过呢。”余望想也不想地答道。    ——哎?!    轻什不由瞪大了眼睛,“于伟混过九流盟?”    “是呀。”余望被轻什的表情吓了一愣,马上想起仙楚门不收已拜师或曾加入其他仙门的弟子,连忙解释道,“他那时候小,还不到十岁,又没有父母照料,哪懂什么正邪是非,只要人家给他饭吃,就是唬他去下界他也没准就去了,再说九流盟也算不得门派,所以……也算不得违规?”    “你倒是说过,于伟小时候在不好的地方待过,你可怜他才将他带了回来。”轻什蹙眉道。    余望点点头,“我那时候刚筑基,一时兴起就接了个山外的任务,回程的时候在一个散修的镇子里碰见他偷东西,我阻止他,却反被他训斥了一通,说我不知人间疾苦。”    “……你刚才说他那时还不到十岁。”轻什的头上再次冒出了黑线。    “是呀,我也特惊讶,觉得这孩子这么聪明,留在这种地方当贼也太可惜了,就问他要不要跟我去正经的仙门修炼。”余望道。    “他同意了?”轻什明知这问题的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当然。”余望点头。    “有没有犹豫?”轻什追问道。    “好像……没有。”余望想了想,肯定地点头。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加入了九流盟的?”轻什再问。    “那镇子就是九流盟的地盘。”余望道,“而且回来的路上,我帮他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在他身上发现了九流盟的令牌,不过于伟自己也不明白那令牌有什么用,只说是他们头头给的,我让他扔了,他就乖乖扔了。”    听到这里,轻什不再发问,皱眉沉思起来。    余望却忍不住叮嘱道,“这事我不瞒你,但你千万别再告诉别人了!九流盟的名声不大好,若是让其他人知道此事,于伟搞不好要被逐出宗门的!”    ——那样才好呢!    轻什心里这样想着,却也不会真的去宣扬此事,一来会伤及余望,二来年代久远,早就无以为证。    “放心,这事就算传出去,也绝对不是从我嘴里传出去。”轻什向余望承诺道。    71七一、于伟    ——于伟这家伙就是专门给他添堵的!    轻什恼火地离开长老殿,越想越觉得心烦。    其实他当时就该注意到,西门郝能挖出他与玩物堂的关系不奇怪,坊市里的商铺地契在管事堂里都是有副本的,而西门郝又是替掌门协管管事堂的,查阅起来极为容易;但他与余望、于伟的关系,西门郝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还真是于伟亲口告诉他的?可于伟又怎么会告诉西门郝呢?于伟现在是巴不得和他、和余望撇清关系的,哪里会主动攀扯?    如今想来,西门郝走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深意的,并不只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而随便说说,比如声卡,比如生意,比如苏方,比如于伟……但一时间,轻什也想不出这深意到底是什么,若于伟真如西门郝一般是藏在仙楚门的卧底,那西门郝这样刻意的提及,倒像是出卖遗弃了。    还有苏方,西门郝形容他是奇货可居,这又是什么意思?轻什实在不觉得苏方哪一点算得上奇货,天分?出身?际遇?不止是苏方,韩朔虽未将传送法阵查出的结果完全告知轻什,但还是提起了几个与西门郝来往密切的名字,全是宗门里不起眼的小人物,难道他们一个个的全都是西门郝看中的奇货?到底什么货啊?    更奇怪就是西门郝对声卡的兴趣也未免太大了些,那东西和传音符比就是个半成品,唯一的优点就是它可以如木炭吸水那般无需灵力驱动即可自动收录声音,但最大的缺点也是太自动了,制成后就得放进完全隔音的地方仔细保管,若是像传音符那样随意摆放,没等使用就会因为吸满声音而完全失效。    ——除非他也想如自己一般将这东西塞进某人的贴身物品里,偷窥那人的身边事。    轻什不由眯起双眼,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不过洞府的入口这时已近在眼前,轻什也只好暂且收回思路,理了理脸上表情,淡然地走了进去。    接下来的日子却是越发的平静了。在恒楚真君和韩朔先后表明了对十三楚及其保守策略的支持态度,十三楚自己也明示暗示地表达了自己不会退让的坚定决心之后,激进派的长老们终于偃旗息鼓,韩朔也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经常离开洞府。    但到韩朔洞府里拜访的人却是突然间多了起来,或是某位弟子被派来送礼,或是某位元婴长老亲临,偶尔还有金丹之后的剑修打着请教的名义过来攀关系。韩朔不胜其扰,干脆宣布闭关修炼,将所有访客统统挡在了门外,连入殿弟子们的授课都暂停了下来。    轻什虽然对韩朔这种心情好就使劲传授,心情不好就撂挑子不管的教徒方式很是腹诽,但他也不会多嘴去管。说白了,这些入殿弟子的前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前阵子在登仙楼被这帮弟子胡吃海喝挥霍掉一堆灵石的事,他可还记忆犹新呢!    至于沈沉舟,如今还在剑修最初级的选剑阶段,有没有韩朔指点并无太大区别,就算遇到含糊的地方,他也可以自己教他,用不着劳韩朔的大驾。    前几日,轻什终于在沈沉舟的陪同下与城伯正式见过,介绍之后才知道他的本名叫沈卜城,从小就被沈家收养,修炼的资质不好,经营上却颇有天赋,成年后便被送入蓬莱阁,终是从打杂伙计做到了实权掌柜。    得知轻什就是自己未来的东家,城伯明显露出了几分惊讶。等到听轻什说出自己要在铺子里卖什么东西,怎么卖之后,惊讶里便变成了愣愕。轻什知道以他这种纯生意人的角度来看,自己这种铺子开出来简直就是糟蹋灵石,但他也不可能向沈卜城解释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开这样一间铺子,因此直接拿出一个装满灵石的储物袋砸到沈卜城面前,将沈卜城的种种疑虑统统砸回了肚子——本少爷就是要糟蹋灵石,你管得着?    但几日后,沈沉舟还是隐晦地向轻什转达了沈卜城对他的不信任,轻什只挑了挑眉,“我做过赔本生意吗?”    “……倒是真没。”沈沉舟呵呵一笑,不再多言。    安排好沈卜城,轻什便开始收拾地下室的器房。布置方案早在几年前就有了,只是轻什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实施的机会,再加上从那位新月仙子留下的禁制里得到的灵感,有几处法阵做了修改,因此真正动手之后,轻什才发现自己准备的东西竟然不够用,生生又拆了几个上品灵器,这才将整间器房彻底收拾妥当。    与此同时,沈卜城采购的第一批材料也通过沈沉舟送了过来。不愧是在蓬莱阁做过掌柜的人,买来的东西价格公道,做出的账面干净漂亮。轻什在满意的同时,也不忘给沈沉舟上眼药,“我说沉舟,若是你手下有个掌柜,还是挺重要的那种,不经你的许可便跳槽去了别家,你会怎么办?”    沈沉舟没回答,但冰冷的眼神已经足以表明了他的想法,轻什于是也点到为止,笑眯眯地拿着材料转身走人。    布置好器房,又有了原料,轻什便将余望领了过去。    “这……这真是给我炼器的地方?”看到已经完全焕然一新,连最隐蔽的角落里都布有精巧符纹的器房,余望不由得目瞪口呆。    “当然不止,没觉得这里的灵气走向都和以前不同了吗?以后你大可定居在这里,一边练功一边炼器。”轻什淡然道,“不过,以后这里除了你我就不要再让其他人靠近了,招待客人什么的,回后殿去——来,把神识刻录进去。”    说着,轻什拿出一枚玉牌递给余望。    “除了你我?沈沉舟也不行?”余望一边按轻什的要求向玉牌里刻录神识,一边问道。    “不行,还有你的新欢江哲也不可以来,旧爱小鱼尾巴就更不用说了。”轻什接回玉牌,将其插入器房入口处的一处法阵里,“好了,以后不用我带,你也可以自由进出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新欢,我和阿哲只是比较谈得来而已。”余望露出一脸诡笑。“不过,我还以为你和沈沉舟是无话不谈呢,原来也是有所提防的。”    “这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是可以无话不谈的。”轻什不以为然地回道。    “搞不懂你。”余望咧了咧嘴,转身观察起这间全新的器房。    轻什等了一会儿,见余望看起来没完了,不由开口道,“我说你看够没有啊?还有正经活儿等着你干呢!”    “你要把玩物堂收回了?”余望立刻转头看向轻什。    “废话不是?”轻什将一袋炼器用的原料交到余望手里,又给了他一块玉简,“十天或者半个月,把这里面的东西做出来,可以不?”    余望接过玉简,探入灵石看了一遍,不由疑惑地抬起头,“这也不是灵器啊!”    “这只是摆出来给人看的样品,能看就行了,不需要能用。”轻什道。    “弄一堆只能看不能用的样品出来,那你到时候卖什么啊?”余望忍不住问道。    “订做。”轻什道,“有人下订单了,再做真正的灵器。”    “会有人来下单?”余望很是怀疑地问道。    “没人下单你就专心修炼呗!”轻什撇嘴道,“哦,我还要用那铺子回收废品灵器。”    “……后面这个才是重点。”余望立刻诡笑起来。    “慎言。”轻什回了余望一双白眼。    “哼!”余望扯了扯嘴角,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对了,外面发来的传音符会被送进这个收纳箱里。”轻什指向门后多出来的一个小箱子,“这门一旦关上,屏蔽法阵就会自动启动,声音、神识什么的统统都会被隔绝掉,里面的一切也同样传不出去。所以,记住了,谁要是有可能找你,一定要让他发传音符,跑来这里敲门喊话绝对没用的。”    “你总算肯把这个收纳箱给我了。”余望满意地点头。    “以前不是不给而是给不了,总不能给你装到第一峰的地火室里?你又不是看不出来这收纳箱的底细,这要是让人注意到了,我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轻什撇嘴道。    这个专门接收传音符的收纳箱等于是在仙楚门的传送大阵里私插了一个结点,将本应还在传递中的传音符强行拦截了下来,真要是被人发现了,轻什少不得要去刑堂里走上一遭。    “收纳箱的图纸也一起给我!”余望要求道。    “免谈!”轻什一口回绝。    “大不了再给你写张欠条。”余望道。    “先把你以前写的欠条还清了!”轻什冷哼道,“还有,你是不是把我卖你图纸的事让小鱼尾巴知道了?”    “你没说过不能告诉他啊!”余望明显一愣。    “……你别是连图纸都给他看过了?”轻什不由咬牙。    “有些东西我一个人做不过来,再说做多了也没意思,自然就得把图纸给他让他另找炼器师去做了。”余望疑道,“再说,你不是都把图纸卖我了吗?怎么用难道还得再征询你?”    ——那条鱼尾巴到底给你灌了多少**汤啊!    轻什心里恼火,却也只能后悔自己当初少说了一句,不过谁也不会未卜先知,如果什么的,更是从来都不存在。    “算了,以前的事不说了,不过以后麻烦你说话做事多个心眼。”轻什撇嘴道,“把自己卖了也就算了,别把我也给一起卖了,还让我陪你给人家数灵石!”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又做错什么了?”余望听得莫名其妙。    “你做错的事多了去了。”轻什哼了一声,却也不敢跟他过多解释。余望藏事的能力可不像沈沉舟那样好,没准哪天哪句话就会泄露出去,想让他保密的最好办法,就是压根别让他知道。    将余望塞进器房,接下来便轮到了玩物堂的回收。轻什本打算直接让管事堂那边出面撵人,但想来想去,轻什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决定先礼后兵,跟于伟见上一面再说。    于伟如今已跟随陆思远一起住进了怀楚仙君的长老殿,但轻什不想碰见恶心的陆思远,自是不愿去那里找他。可叫于伟来韩朔这边也不妥当,万一让他碰到余望,再把余望那点旧情勾搭出来,那自己这阵子的心血岂不是又白费了?    其实最应景的见面地点当属山下的玩物堂,只是韩朔现在仍然严禁轻什出山,轻什也只能想想而已。斟酌来斟酌去,轻什最终将地点定在了他以前居住的那座小院,正好也很久没有回去过了,就算于伟不来赴约,他也可以全当去缅怀往昔。    轻什当即给于伟发了一张传音符,约他明日去自己的那座小院见面。让轻什有些意外的是,于伟很快就发来了回复,里面只有四个字,“不见不散。”    听见这咬牙切齿的四个字,轻什不禁有些想笑。    ——看来于伟也等他很久了呢!    轻什撇了撇嘴,一个引火诀将传音符化作灰烬。    第二天,轻什难得起了个大早,照着最近的惯例向韩朔汇报了今日行程,然后便在韩朔的要求下,带着望朔出了洞府。    “大清早的出来折腾什么啊。”望朔却是还没睡够,从出门便开始抱怨个没完。    “你当我愿意带你出来啊!”轻什回了它一记白眼,“好了好了,你若还想睡觉,变小点,我抱你走。”    “好啊!好啊!”望朔当即身形一晃,缩成了猫咪大小,纵身跳进轻什怀里。    ——我只是随便说说!    轻什嘴角抽搐,却也终是没将望朔摔回地上,抱着它继续向自己的那座小院走去。    或许是地点不好,附近没有灵脉的缘故,轻什的小院自他搬走后便一直空着,如今院门大敞,野草丛生,倒是颇有几分荒凉。    轻什迈步走进院子,看着自己亲手盖起来的院落房屋,一时间难免生出些许感慨。    ——已经离开大半年了呢!    轻什正在叹气,怀里的望朔忽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周围,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什么叫鬼地方,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轻什抬手给了望朔一个响头。    “你就住在这种鬼地方?一点灵气都没有!”望朔不以为然地说道。    “再怎么不好也是我一手盖出来,不知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啊?”轻什哼道。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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