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1)
狠辣,手里面小玩意不断,很快就把望朔揍得左躲右闪,毫无还手之力。 隔三差五地被虐了无数次之后,望朔才从轻什嘴里得知,余望虽不是个好斗的,却着实是个斗起来就不要命的,否则又哪会把自己一张脸都搞出了无法修复的重伤。但这时的望朔也已被激起了凶性,若是轻什长时间不带它去演武场,它也会自己主动邀约。只是五年打下来,它愣是没能在余望手里占到丝毫便宜,虽然被虐啊虐地虐出了不少经验,可另一边的余望却也是修为暴涨,眼看着就快冲破金丹中期了。 “不去演武场,去他的器房。”轻什知道望朔的心思,淡然解释道。 “那不去。”望朔立刻把头埋了回去。 “那我自己过去咯!”轻什当即不再理它,起身下床,洗簌一番后,出了韩朔洞府。 到了北边的地下室,余望正看着一堆兽骨发呆,见轻什进来也没说话,只微微偏头瞥了他一眼。 “怎么了?”轻什见余望的情绪有些不对,赶紧追问起来。 “不知道。”余望面无表情地答道,“就是心烦,想做点什么都静不下来。” 轻什立刻挑眉,“心烦?多久了?” “嗯,就是觉得烦。”余望点点头,目光又转回地上兽骨,“前几日还好,念几遍清心决就能做事,今早地动之后,却是什么都做不下去了。” “今早可不是地动,是有人飞升。”轻什道。 “哎?”余望顿时一愣。 “你没出去看?”轻什无语。 “出去干嘛,这器房坚固得很,就算被埋也塌不了。”余望道,但紧接着便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谁飞升,成功了吗?” “失败了,玄天仙域的,还不知道是玄亥朱还是玄戌仁。”轻什答道。 “不是咱们仙楚门的就好。”余望马上松了口气。 ——你对仙楚门倒是爱护。 轻什撇撇嘴,“我说,你不会是要进阶了?” “怎么可能,我才结丹还不到……二十年?”余望不由露出一脸诡笑,满目犹疑地看向轻什。 “你从筑基到结丹不也没多久吗?同样没到二十年?”轻什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但我从炼气到筑基却花了将近四十年。”余望收起诡笑,面无表情地盯着轻什,“说起来,好像是自从认识你之后,我的进境便突然间快得吓人……” 余望没说下去,轻什也笑而不答。 过了一会儿,余望认命一般长长地叹了口气,“若真是进阶,门内长老们恐怕又要把我当怪物一样抓去审查了。” “所以,别让他们知道。”轻什微笑道。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余望立刻诡笑起来。 “反正只是初期晋升中期而已,只要你收敛一点,没人会注意。”轻什淡然道。 “晋升总是要闭关的。”余望继续诡笑。 “闭关却未必是为了修炼。”轻什道,“正好最近也没人定做灵器,我明天就让仙品堂把订货单彻底停下一阵,就说你要专心炼制一款灵器,挪不出时间接单子。” “出关了却没灵器又该怎么说?”余望不放心地问道。 “炼坏了呗!”轻什不由翻了个白眼,“再说,谁吃饱了撑的打听这个?这种事是能随便打听的吗?” 余望沉吟了一下,很快便严肃地点了点头,“也罢,若你能让我在百岁之前成婴,就算以后被宗门关进思过崖,我也认了!” “哪家仙门会把一个元婴修士关进思过崖。”轻什哧笑道,“要么杀了,要么供起来,绝不会有第三种结局。” “我又没修邪法,他们凭什么杀我。”余望冷哼。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轻什心里这样想着,却也不会说出来泼余望冷水,只淡淡一笑,“好了,你就安心准备闭关,我明天去仙品堂通知那边停单,你还有什么不放心、要吩咐的?” “我要先出去跟小哲打声招呼,省得他担心,然后又跟我生气。”余望道。 “你俩现在是越来越黏糊了。”轻什不由撇嘴。五年来,于伟果然一次都没来找过余望,余望似乎也渐渐忘了他的存在,倒是和江哲越来越亲近,只是不见特别进展,倒像是家人朋友,温吞和睦。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余望果然辩驳起来。 “你说不是就不是。”轻什耸耸肩,又跟余望闲聊了几句,然后便起身离开了地下室。 回到洞府的时候,韩朔仍然没有回来,轻什也乐得不用跟他解释自己出门的因由,进灵田里转了转,将几种即将收获的灵药点数了一番,然后便去了上面石室,准备继续研究里面的那座聚灵法阵。 但走出灵田,看到水潭旁静立的那棵古怪的老树,轻什却情不自禁地转了方向,迈步走到树下,抬手在树干处抚摸起来。 ——如果当初没有从你身上割去大半精华,现如今,你也该化形成精了。 ——不过,若不是当初心血来潮留下了魂木偶身,我也不可能再回这上界走上一遭,又与你相见。 ——这便是因果循环。 轻什闭上双眼,忍下其中湿意,然后翘起嘴角,自嘲地笑了起来。 76七六、再见郝闻 天色将黑的时候,韩朔才回到洞府,面色看不出喜怒,但回来后便进了轻什木屋,明显是想和他说话。 “怎么了?”轻什端来一壶灵茶,尽职尽责地问道。 “今日飞升的是玄戌仁。”韩朔接过轻什递来的茶杯,漠然答道。 “这么快就知道了?”轻什愣了一下。 “中午的时候,消息便传过来了。”韩朔没说是怎么传过来的,不过仙楚门毕竟是历史悠久的大宗大派,有一套隐秘快捷的消息渠道也没什么值得惊讶。 轻什没有多问,只淡淡附和了一句,“玄戌仁是九位化神中年纪最大的一个?” “嗯,他走后,上界里最年长的便是望云宗的司徒邈了。”韩朔叹了口气,“据说,玄天仙域那边也没有想到戌仁真君会突然飞升,此刻正一片慌乱。” ——玄戌仁本人肯定也没想到。 轻什心里腹诽,嘴上却自言自语道,“说起来,上界的化神修士,从来不曾超过九个。” “是啊。”韩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快便又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才五年而已,他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轻什知道这个他指的是魏明,立刻调侃道,“韩长老还生出妒心了不成?您也不想想,人家闭关前准备了多久,人家在元婴期又修炼了多久?倒是您,六百岁便跻身化神之列,整个上界哪个不羡,哪个不妒?” 韩朔没有接言,挑眉反问,“你也觉得将戌仁真君取而代之的,就是魏明?” “难道上界里还有其他人在冲击化神吗?”轻什故作讶异地问道。 “这种事,谁知道呢。”韩朔漠然。 “那就等着瞧呗。”轻什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模样。 韩朔默默地品着杯中灵茶,没再说话。 第二天中午,轻什领着望朔来到仙品堂,跟沈卜城说了短期内不再接受订单的事。 沈卜城立刻露出一脸为难,“东家,我这里刚接下一份订单……” 说着,沈卜城拿出一张牛皮纸契约,递了过去。 ——谁这么会赶时候? 轻什略带疑惑地接过契约,目光扫过契约上的灵器名和下面的契约人签名,不由怔了一下——这明显是郝闻下的单子,只是,他怎么偏偏挑了这么个时候要求见面? “这单子什么时候订下的?”轻什问道。 “也就是半个时辰前的事。”沈卜城答道。 ——半个时辰,那么郝闻很可能还在坊市里。 轻什皱了皱眉,转手将契约收了起来,漠然道,“我回去找其他炼器师帮忙做了,实在不行,赔灵石给人家就是。” “可若是完全不接订单的话,这铺子是不是也暂时关了比较好?”沈卜城问道。 “关了多浪费。”轻什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储物袋,丢到沈卜城手里,“这阵子就先卖这些东西好了,你若是能自己找到货源,也可以拿出来卖,赚多少归你自己,记得给刘小哥儿分红就成。” 刘小哥儿是仙品堂里唯一的伙计,在仙品堂开业第二年的时候被沈卜城招进铺子,然后便一直做到现在。他这人嘴皮子不够溜,但见了谁都带三分笑,被客人欺辱了也不气恼,干活利落,手脚干净,无论沈卜城还是轻什都对他很是满意。 “您说笑了。”沈卜城嘴上笑应着,神识却已探进储物袋,点数起里面灵器,很快便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东家,里面东西太多,还是我拿进去上账存档为好。” “你看着办就是。”轻什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沈卜城当即拿着储物袋去了楼上,轻什则起身走到仙品堂门口,推开店门,倚着门框向外张望起来。 ——若是郝闻还没有走,应该会注意到他。 轻什漫无目的在街上扫了几眼,却没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异象。 在隐藏行踪这一点上,轻什是极佩服郝闻的,真真是把大隐隐于市的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在仙楚门的眼皮子底下出出入入这么多次,愣是没被任何人发现。 只是还没等到郝闻出现,沈卜城已经捧着账本从楼上走了下来,“东家,请过目。” 轻什只好离开门口,走回沈卜城面前,漫不经心地看了一遍,然后便递回沈卜城手里。 “还要继续收废品灵器吗?”沈卜城问道。 “收,干嘛不收呢,继续单独走账就是。”轻什答道。为了不生嫌隙,收购废品灵器的开支一直是单独做账,开始的时候是轻什另付灵石,后来铺子里有了收益,便从轻什的分红里扣除。 “东家,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沈卜城瞥了一眼轻什的脸色,试探着继续问道,“您收这么多废品灵器,到底有何用途?” 轻什淡淡一笑,“你自己都知道冒昧了,干嘛还要问出来呢?好了,不该打听的少打听,沉舟师兄都不关心的事,你关心作甚?” 说完,轻什也没理沈卜城的反应,带着望朔,径自走出仙品堂。 出了坊市没多久,轻什便听到身后多了一个尾巴,脚步不算轻盈,节奏却很是熟悉。 “身后有人哦。”望朔提醒道。 “知道,熟人。”轻什拍拍望朔脑门,领着它进了路旁树林。 轻什刚停下脚步,身后人已接踵而至,没等轻什转身,熟悉的声音便抢先一步传入耳鼓,“好久不见,轻什小弟。” “是蛮久的,我都以为你死翘翘,再不会来了呢。”轻什转回身,入目的正是郝闻的身外身——西门郝,修为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身材比在仙楚门时高壮了几分,脸上也蓄了胡须,不熟的人已是完全认不出来。 “可不要随便咒人,会遭反噬的!”郝闻笑呵呵地走到轻什面前。 “找我何事?”轻什没兴趣和他废话,当即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郝闻却很是赖皮地笑了起来,并向前又靠近了几步,“虽是两年未见,但我这心里却是日日想着你的,轻什小弟。” “是想我,还是想你在我身上花去的灵石?”轻什嘲弄地反问。 “当然是想你的,再想到在你身上花去的灵石,便越发地想你了。”郝闻说着,伸手抚向轻什脸颊。 轻什身子一晃,让郝闻的咸猪手摸了个空,同时冷冷道,“既然你心疼灵石,那我就给你一个赚回去的机会好了。” “这么好?”郝闻眼睛一亮,紧接着便道,“那我想你呢?又该怎么办?” “继续想呗。”轻什撇撇嘴,伸手拿出一张纸签,递到郝闻面前,“我要这些草药和材料,你有办法买来吗?” 郝闻接过纸签,飞快地看了一眼,随即收进衣袖,“什么时候要?” “倒是不急,明年,后年,都可以。”轻什耸耸肩。 郝闻明显被噎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宠溺地笑了笑,将轻什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郝兄若是无事,那我可就回去了。”撇撇嘴,轻什拱手告辞。 “急什么。”郝闻伸手将轻什拦了下来,“两年未见,师弟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不好意思,还真没有。”轻什翻了个白眼。 “不是,玄天仙域的戌仁真君可是突然飞升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不想说点什么?”郝闻挑眉道。 ——果然是来探消息的。 轻什冷冷一笑,“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韩朔韩长老呢,他就没点什么特别反应?”郝闻认真地问道,接着便又补充了一句,“放心,不会让你白说的,按最贵的价格算灵石给你,如何?” “你还真是做这种生意的?”轻什歪过头,用审视的眼神重新打量了郝闻几眼。 “这种生意?是啊,就是这种生意。”郝闻微微怔了一下,很快笑道,“若你也有兴趣的话,不如合伙?如今仙楚门的消息可是值大价钱的,比你卖那些破灵器可好赚多了。” 轻什难得地向郝闻露出笑脸,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若是我拿身外身的功法来换呢,也不肯?”郝闻意味深长地问道。 轻什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开这么高的价,你觉得我能信?别浪费时间了,郝仙君,我对仙楚门的动向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了,也没有兴趣外传。” “真遗憾。”郝闻耸耸肩,竟是没再多言。 对郝闻如此容易地放弃,轻什多少有些意外,不过他也乐得郝闻不在这件事上纠缠,当即迈步就要离开。 郝闻却再次将他拦了下来。 “还有什么事?”轻什不耐烦地瞪眼。 “倒是没什么事。”郝闻笑了笑,“就是不想让你走。” 轻什顿时冒出了半头黑线,“你无聊啊?!” “确实,我也这样觉得呢!”郝闻郑重地点了点头,“明明不该见你,却偏偏就想见你;明明不该留你,却偏偏就想留你——我自己都不明白,我怎么就这么无聊呢?” 轻什不由抽了抽嘴角。若他是个正正经经的风华少年,听到这样一番话,就算对方是与自己相同的男子,也定会忍不住春风荡漾,心悸如潮。可遗憾的是,他早过了那般懵懂年纪,如今听到有人这样表白,心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想算计什么? “你到底想干嘛?”轻什双手抱胸,冷着脸问道。 “我想干嘛?这问题问的真好。”郝闻呵呵一笑,低头凑到轻什耳边,用极快的速度说道,“看到你一脸欠干地靠在仙品堂门边的时候,我真想把你直接按在门框上,就地干翻!” 轻什的嘴角彻底抽搐起来——这家伙突然从柔情转粗口,莫不是觉得柔情牌打的不见成效,打算换一种方式重新勾引? “你非得这样无聊不可吗?”轻什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不喜欢?”郝闻见轻什没像以往那样将他推开,当即将头贴在轻什耳边不肯离去,“我看那韩长老就是这般粗鲁直率,你倒是喜欢的……唔……” 没等郝闻把话说完,轻什已一拳砸在他的小腹,将他剩下的话统统砸了回去。 “活该!”望朔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因这会儿真的是有些恼了,轻什的拳头上便加了灵力,郝闻捂着自己小腹,强挺着没有弯下腰去,但剧痛还是憋得他好一阵儿说不出话来。 “你呀,就是欠揍!”轻什收回拳头,撇嘴冷笑,心想,你要是用元婴的本尊过来,我也就忍了,可一个筑基期的身外身还敢口花花占便宜,当老子吃素长大的啊?! “我若是欠揍,那你——便是□!”郝闻费力地扯开自己嘴角,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轻什以为他要发火,双眉一挑便准备应战,但郝闻却突然间将身子向前一探,双唇亲上轻什嘴角。 ——靠! 轻什顿时怒了,想也不想便挥起拳头向郝闻的脑袋揍了过去。 但这一次郝闻早有准备,一亲得口便迅速后撤,正好避开了轻什的拳头。 “我肯定会好好干你一次的!”郝闻大笑着留下一句狂言,然后便纵身跃入密林深处,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也肯定会好好揍你一顿的! 轻什没有追赶,只冷着脸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想道。 “要不要追?”望朔唯恐天下不乱地建言道,“他身上的味道很特别,我可以很容易地把他给找出来,还可以帮你咬他哦!” “猪头,你忘了他的本尊是元婴了?”轻什一边抬起拳头狠狠地擦了擦自己嘴角,一边回了望朔一记白眼,“万一本尊就在附近,到时候就不一定是谁咬谁了!” “呃,我忘了。”望朔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走,回山。”轻什拍拍望朔额头,领着它转身向仙楚门走去。 轻什一肚子火地回到韩朔洞府,结果刚一进门,一道凛冽的剑气便直指面门。 ——他奶奶滴,今天什么鬼日子啊?! 轻什第一反应就是韩朔发现他和郝闻私会了,但紧接着便发现那剑气已被强行收了回去,耳边也传来韩朔不悦又不乏担心的质问,“好端端地发什么呆?!躲闪都不会?!” “哪是我发呆,明明是被您吓呆的!”轻什撅起嘴巴反驳,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家伙只是在炼剑,并不是故意吓唬他。 “还是一点警戒之心都没有,若是恶人突袭,你岂不是就要被人家一击毙命了?”韩朔收起龙牙犼,板着脸说道。 “若那恶人连您的洞府都闯得进来,那无论我警戒与否,肯定都是被一击毙命。”轻什嘴上吐槽,心里却在疑惑韩朔怎么突然跑出来练剑,还用了灵力,总不会是被昨日玄戌仁的飞升给刺激到了? ——老大,您化神才几年啊?! 轻什不由腹诽起来。 韩朔没再提自己练剑一事,转而问道,“你又下山了?” “是啊,去仙品堂把前阵子收到的灵器取回来,顺便告诉他们别再接订单。”轻什走到韩朔面前,望朔则早习惯了不跟他俩搅合,向韩朔摇了两下尾巴,然后便纵身一跃,自行回了石室。 “不接订单?你要把那铺子关了?”韩朔微微一怔。 “不是,是余望那家伙心血来潮想要闭关,短时间内没法接单子。”轻什解释道,“也不知道又想鼓捣什么——没准也是昨日见了他人飞升,心有感悟?” 韩朔不动声色地瞥了轻什一眼,也不知有没有听出轻什是在指桑说槐,只伸手把他拉到身边,搂住他的腰身,淡然道,“昨日一场飞升感触了不少人,你这完全不为所动的倒是难得。” “有什么好感触的,一场失败的飞升而已。”轻什撇嘴道。 “正因为失败,感触才深。”韩朔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剩下的八位化神,如今恐怕是人人自危了。” “危也危不到您身上?”轻什不以为然地说道,心里却想,那通天径一百年才能开启一次,百年之内,仙界的那帮家伙就算想把化神修士再祸害掉几个,那也得另外想折。 “谁知道呢。”韩朔摇了摇头,很快又嘲弄地笑了起来,“昨日恒楚真君还劝我放松身心,暂且缓缓进境……倒像是我会成为下一个飞升之人似的!” “平常心就好啦。”轻什也只好尽力劝慰,“不过话说回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仙界真有心召您上去,哪还会管你什么进境?倒不如安心修炼,反正,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修为高的总不会吃亏就是!” “若真如你说的这般,那事情倒是简单了。”韩朔露出一副“你不懂”的神情,抬手掐了掐轻什脸颊,“我倒不怕仙界相召,只是,我若不在,你又该如何自处?” 轻什被韩朔说的一愣,正想回答你走你的我过我的,马上便想到他若真这么说了,那韩朔保准又得黑脸,但心念几转,竟是想不出该如何作答才能让韩朔满意,最后只得说了一句实在话,“这事我没想过,您冷不防让我去想,我还真想不出来。” 韩朔倒是听得愉悦,低头在轻什嘴角亲了一下,“难得你诚恳一次,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在仙界等你。” ——这种不靠谱的谎话,我是绝不会说的! ——我绝不会再去那冷寒地界,你也没有飞升成功的可能! 轻什心里腹诽,随即又想起,韩朔亲到的位置,正是郝闻刚刚亲过的。 ——呃,这是不是可以算作韩朔亲到了郝闻呢? 轻什恶意地想道。 77七七、新晋化神 转眼又是三年,还没等各大仙门重新排好座次,丹门上空突然出现的化神天劫便再一次震惊了整个上界。 天劫不似飞升那样瞬间便能惊动整个上界,消息传到仙楚门的时候,丹门上空的劫云早已散尽多时。 这一次,韩朔还没来得及感慨便被恒楚真君的传音符叫了过去,并且又是谈到很晚才回到洞府。 “魏明晋阶化神了。”韩朔坐在轻什床边,神色复杂地开口说道。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吗?”轻什本来都已经躺下准备睡觉了,见韩朔进来,只好又披上衣服坐起来,陪他说话。 “是啊,早就知道。”韩朔自嘲地笑了起来,随即便话题一转,“过阵子丹门肯定要办化神大典,你跟我一起过去吗?” “这个……”轻什不由皱眉,他是不太想去的,魏明那家伙明显看他不顺眼,对无忧的心思又和韩朔完全不一样,万一生出什么幺蛾子,那好不容易清闲下来的日子就又该一去不复返了,只是……轻什很快又想到一直闹着要出门的望朔。 “要不,您带望朔过去,我就不去了。”轻什摸着鼻子说道。 “你一个人留下作甚?”韩朔立刻不悦地皱了眉头。 “我去了又能做啥?魏仙君——哦,不,魏真君明显不喜我,上次见面赏了个毒瓶,这次再见没准又要赐下什么要命玩意。”轻什撇嘴道。 “难道我还护不住你?”韩朔恼道,“好了,不要废话,到时候跟我一起过去就是!” ——你直接说要带我一起过去不就得了! 轻什不由翻了个白眼。 韩朔的目光却已转到他白皙的身子上,很快便眸色一深,冷着脸道,“到时候小心着点,不要被魏明看出这身子的来历。” ——不去不就不用担心被看穿了? 轻什心下腹诽,但紧接着又想到一事,连忙道,“对了,韩长老,若是魏真君管您索要无忧的本命玉牌可真么办?” “不给就是,需要怎么办?”韩朔不以为然地答道。 “你俩如今可是修为相当,您就不怕他热血冲头,不管不顾地和您大打出手?”轻什撇嘴道。 韩朔没有接言。魏明的性格一向是想风便成雨,只要脾气上来了,才不会管什么宗门利益、规则道义!若魏明真的索要玉牌而他却不肯给他,那魏明确实是十有⑧九会动手来抢! “韩长老。”轻什翻手将那块本命玉牌从指环里拿了出来,递到韩朔面前。 “嗯?”韩朔一怔。 “您拿着,他若要,就给他。”轻什说道。 韩朔不解地接过玉牌,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却没看出异常,但又觉得轻什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把这要命的东西交出来,只得皱眉道,“你在上面做了手脚?” “您倒是越来越了解我了。”轻什微微一笑,“您把这玉牌收进储物袋,只要魏真君不管您要,您就别拿出来,千万别拿出来!” “拿出来会怎样?”韩朔挑眉。 “您拿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了。”轻什故作神秘地答道。 韩朔看了轻什几眼,翻手将玉牌收了起来,然后又抬手将轻什身上的衣服扯了下去,面无表情地说道,“这里只有你我,何必穿这劳什子多余的东西。” “您想做那事就直接说,何必拿我衣服做引子。”轻什翻了个白眼,身子向后一挪,给韩朔让出了上床的位置。 韩朔冷哼一声,抬手在床沿上用力一撑,人已压在了轻什身上。 轻什是从不在这时候玩矜持的,当即伸展手臂搂住韩朔脖子,主动将自己送了上去。 没多久,丹门邀人参加魏明化神大典的帖子便被送到了仙楚门,除送给宗门的例行请帖外,送贴的人还给韩朔带来了一封魏明的亲笔信函,信中虽没提及什么要事,却再三要求他务必在化神大典时赏光莅临。 此时距离魏明的天劫还不到一旬,而帖子上注明的化神大典举办日却是在下月十五,相隔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日子实在是紧凑得让人感到莫名。 不过魏明从来都不是按理出牌的人,如今又已晋身化神,自然是越发地想一出是一出,就算上面还有生母压制,恐怕也只能是压制,再无法管束。 韩朔也没给魏明回信,只让来送贴的丹门弟子带回一句“定会准时赴约”的口信,然后便静待化神大典的到来。 转眼便到了出发前往丹门的日子,这一次不止韩朔会去,连恒楚真君也要带着弟子亲临。轻什本以为又要看到夏羽川,结果出发的时候跟在恒楚真君身后却是几名陌生的随侍弟子,并未见夏羽川人影。 “恒楚真君那个姓夏的小弟子怎么没来?”登上韩朔的车撵,轻什好奇地问道。 韩朔怔了一下才明白轻什问的是谁,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淡然道,“人家已经闭关准备结丹了,用不了多久,你就得改口叫人家师叔。” “啊哦!”轻什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你筑基应该比他还早?”韩朔冷哼道,“人家马上要结丹了,你却还在筑基初期晃悠,每次凤熙向我问起你的进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实话实说呗,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今有多懈怠。”轻什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实话实说?那你怎么不自己和她说?每次她找你,又何必总拿我做挡箭牌不肯过去?”韩朔冷笑。 “她啰嗦起来真的很烦的……”轻什立刻嘴巴一垮,扮可怜状。 “让她跟我啰嗦你就不烦了?”韩朔狠狠地瞪了轻什一眼。 “嘿嘿。”轻什干笑两声,不再多言。 一行人抵达丹门时,魏华仙子带着自己刚刚化神的儿子魏明亲自出门相迎,给足了仙楚门脸面。 只是魏明的脸色着实不太好看,见面的过程中一言不发,勉勉强强才算是全了礼数。不过看他模样倒不像是针对仙楚门,更像是和魏华仙子刚生了什么口角,如今正在赌气。 结束了必不可少的礼仪和客套之后,魏华仙子又亲自将仙楚门一行人送入客院。但等她把人送到,准备告辞的时候,魏明却是开口要和韩朔叙旧,然后也不顾魏华仙子已快掩饰不住的狰狞脸色,扯着韩朔就进了客房。 轻什本想避开,韩朔却是不容他离开身边的,一个冷眼过去,轻什就只好乖乖领着望朔跟了进去。 “你又跟魏仙子较什么劲?”关上房门,韩朔便直言不讳地问道。 “谁跟她较劲,是她跟我较劲!”魏明一边冷哼,一边将手探入腰间储物袋,把那具有着无忧容貌的人偶拽了出来。 ——我的安魂木! 看到这具人偶,轻什的心里顿时像猫抓一样刺挠。可惜如今的魏明比上次见时还要难缠,轻什也只能用眼角余光悄悄留恋一番,正眼都不敢给过去。 魏明搂着人偶,向韩朔炫耀一般地邪笑道,“说起来,这次我之所以能顺利化神,功劳全在于它!” “它?”韩朔不由一愣。 “你肯定想不到,这人偶一身骨架竟然都是举世罕见的安魂木!”魏明怜惜地抚着人偶的脸颊,马上便又自嘲地笑了起来,“当然,我也没想到。若不是我出关后带着它去见林真君,被他认了出来,恐怕我永远都不知道,我竟从无忧那里得到了这么一份大礼。” ——它既不是无忧的,也不是给你的! 一旁的轻什恨得牙根发痒,却又不敢惹魏明注意,只能领着望朔站角落里磨牙。 “这便是传说中的安魂木?此物竟真的存在?”韩朔顿时吃了一惊。 “若不是它,我又怎么可能这么快便突破瓶颈,顺利化神?”魏明大方地将人偶抛到韩朔怀里,“要不要从它身上卸下点什么送你?” “不必了。”韩朔接住人偶,仔仔细细地勘察了一番,很快便蹙起了眉头。 ——别是想起自己洞府里的那棵树了? 轻什暗暗嘀咕起来。 韩朔没注意到韩朔的表情,他的目光此时已转到了轻什身上,略一打量便挑眉问道,“这不是你上次去玄子陵那儿就带在身边的小子吗?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没玩腻?” “与你无关。”韩朔冷着脸将人偶抛还给魏明。 “莫不是真有内秀,让你韩真君欲罢不能?”魏明接住人偶,却不理韩朔的冷脸,自顾自地在轻什身上继续打量,“可否把他借我用上几日,让我也尝尝个中滋味?” “魏明!!!”韩朔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开个玩笑,瞧你急的。”魏明撇撇嘴,但紧接着便又向轻什说道,“话说你跟着韩朔也十来年了?怎么修为一点都不见涨?莫不是他太吝啬,连丹药都舍不得给你?不如跟了我,起码丹药肯定是要多少有多少,十年之内进阶金丹还是很容易的。” “谢魏真君好意,只是弟子无德无能,着实当不起魏真君厚爱。”轻什一板一眼地行了个弟子礼,面上恭恭敬敬,心里却暗骂,十年进阶金丹算个屁,老子培养的元婴都要出炉了! “哟,这小人儿还挺忠心。”魏明翘起嘴角,迈步便向轻什走了过去。 韩朔也一直在盯着魏明,见他有所动作,马上便衣袖一甩,抢先一步将轻什抓到自己身边。 “嗛!”魏明立刻极不爽地停下脚步,转身瞪向韩朔,“我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小气了,就算让我摸他两把,他还能少块肉不成?” “不会少块肉,但是会活肉变死肉。”韩朔冷哼一声,直接将轻什揽进怀里,“少打他的主意,赶紧说正事,你特意写信让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说废话的?!” 魏明似乎没想到韩朔会当着自己的面和轻什如此亲密,很是愣愕了一下。 “若是无事,我可就送客了!”韩朔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好!”魏明明显不悦,但还是收敛表情,正色道,“我找你,是想你陪我去那古仙洞府重走一次!” 韩朔微微一怔,蹙眉道,“差点让玄子陵丧命的那座?” “正是。”魏明点了点头。 “那里我也一直想要再去,只是你莫忘了,我们从那里脱逃后也曾返回,却是再也没有找到那洞府的入口。”韩朔道,“如今再去,恐怕也是一样结果。” “当时找不到,是因为我们当中没一个精通机关法阵的。”说着,魏明的目光便又一次落在轻什身上,“但你这小心尖儿却明显是个中高手,这一回,不妨把他也带上,让他试着找上一找。” “不行!”韩朔立刻拒绝,“那地方太危险,元婴修士进去都未必能全活儿着出来,何况他一个刚筑基的小弟子?!” “又不用他进去,只要在外面把入口找出来就好了。”魏明说道。 韩朔迟疑了一下,一边用神识封住轻什嘴巴不让他出言,一边向魏明追问道,“你又何必非要再跑一趟呢?如今你我均已化神,就算得到那洞府中的宝藏,也未必能添加多少进益。” “哼,刚才还说一直想要再去,这会儿牵扯到你的心尖子便又不想去了?”魏明嘲弄地挑起眉毛。 “你不要又把话题往旁事上扯,直截了当地说原因!”韩朔冷脸道。 “好,好。”魏明哼哼了几声,抬手把怀里的人偶推了出来,捏着人偶脖颈,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以为,无忧是从何处得到如此硕大的安魂木?” “难道是那座古仙洞府?”韩朔蹙眉问道。 “不错。”魏明点点头,“众所周知安魂木出自安魂树,可何为安魂树?如何培育安魂树?便是我丹门亦不得其法,只存留了一些只言片语的描述罢了。” “也可能是无忧家传之物,毕竟,他的身世一直成谜……” 韩朔话音未落,魏明便摇头打断道,“他的身世,你不知,玄子陵不知,我却是知的。” “你知?”韩朔不由挑眉。 “自从见到你们仙楚门的那位凤熙仙子之后,便知道了。”魏明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顿了一下才回神道,“那么像的脸,若说全无关系是绝不可能的,而无忧以前也确实和我提起过,他只是以散修身份外出游历,实际上却出自西南一隐世家族。” “西南隐炎?!”韩朔脱口问道。 “十有⑧九。”魏明漠然一笑,“我认识无忧可比你们早多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才刚刚结丹,似乎是从家里偷跑出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若不是遇上我,恐怕就要被人骗入潇湘馆做小倌了。” 韩朔没有作声,但搂着轻什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紧了几分。 “是我教会他人心险恶,教会他阴谋诡计,将他从一只纯白小兔教成了狡诈妖狐。”魏明说着说着便又偏了话题,“我教会他一切,将他从是非不分的无知少年变成了风情万种的无忧仙君,甚至连男人与男人如何做那事都是我教给他的,可最后……别那么看我,我只是用我院子里的小孩给他演示了几次,可不是和他一起亲力亲为。” 见韩朔脸色发黑,魏明赶忙举手解释,紧接着便又自嘲地笑道,“他哪会允我碰他,他还要为玄公子守身呢!当时身在局中看不明白,如今再去回想却是清清楚楚,他那颗心啊,从始至终就只装着玄子陵一人,哪曾放过你我?” “你现在念叨这些,又有什么意思?”韩朔冷冷打断,“过去的事就别提了,直接说你为何会认为这安魂木是无忧从那古仙洞府中所得?” “很简单,若西南隐炎藏有如此数量的安魂木,他们怎么可能会一个化神修士都培养不出?”魏明耸耸肩,“就我看来,无忧自己都未必意识到这是安魂木。” “但这人偶确实是无忧所制,从头到脚都是他的风格,不是吗?”韩朔不解道。 “与其说从头到脚,不如说表面一层。”魏明扯开人偶的衣襟,露出自被他砸坏之后便一直没有修复的残破胸口,“若不是上次一气之下把它砸了,我恐怕也不会发现,这人偶的表皮虽是无忧惯用的手法风格,但表皮之下藏着的法阵,却是如今的上界里早就失传的。” 韩朔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又开口道,“你觉得,无忧的失踪和那座古仙洞府有关?” “难道还能是回了老家不成?”魏明冷哼。 “为何不会呢?”韩朔道,“若无忧真出自西南隐炎,那极有可能是炎家人不愿他在外游荡,强行将他拘了回去。” “若是那样,这玩意又是怎么留下来的?”魏明再次举起手中人偶,“难道带走自家子弟,还用留下一个替身人偶防着被人知晓?更重要的是,有能力将无忧带走的炎家人,会认不出安魂木?上界最古老的炎家,会连这点传承都没有?” 韩朔没有作声,沉着脸,若有所思。 “好了,我也不强求你现在就做决定。”魏明也不再多言,翻手将人偶收回储物袋,“反正这化神大典不结束,我那母上大人是断不会放我出丹门的,你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权衡。” “嗯,容我思量几日。”韩朔点了点头。 “成,你想就是了,不过别一个人想,和你的小心尖子一起商量,若他不愿意去,光你同意也没意义。”说完,魏明瞥了轻什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78七八、古仙洞府 西南隐炎,即隐居在西南地界上的炎氏家族,在血统上与恒虞炎氏一脉相传,都是上古氏族炎的后裔,实力上却是大相径庭,前者人数虽少但修为高深,后者繁衍无数却是连个元婴都培养不出,而且两家早就没了来往,西南隐炎也从不在上界里公开露面,恒虞炎氏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这样实力强劲的亲族。 其实上界里关起门来过自己小日子的隐世家族还是不少的,比如西南隐炎、华南隐夏、北域隐黄,以及不知道到底是隐世还是灭族的天东华氏…… 轻什正走神想事,韩朔已低下头,一脸漠然地看向轻什,阴冷地说道,“给我解释。” “哎?”轻什被问得一愣。 “无忧的事,人偶的事,还有西南隐炎,以及,古仙洞府。”韩朔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韩长老。”轻什眨了眨眼,扶着韩朔胸口,转回身与他四目相对,“你让我解释,我却是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哦,西南隐炎的事我知道一点,我以前就提醒过您,这无忧仙君是与恒虞炎氏有关系的,是您自己没放在心上。” “那人偶呢?”韩朔追问道。 提到人偶,轻什立刻便也沉了脸,冷冷地扬起下巴,“韩长老,你非要把事情问的那么清楚明白吗?” “我……”韩朔张了张嘴,终是没能逼问下去。他不止一次答应过轻什,只要他不说,他便不问,如今又怎么能自打耳光,言而无信。 不过轻什也不想因为魏明的几句话和韩朔生出嫌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后便缓了语气,主动说道,“魏真君想让我与你们同去,那我去就是了,反正就算到时候帮不上忙,白跑一趟,您也不会让他杀我泄愤不是?” “那里真的非常危险,上次去的时候,我们几个全都受了重伤,玄子陵更是差点就把命留在那儿。”韩朔蹙眉道,“别听魏明说什么不用你进去,那洞府周围也不是什么安稳地带,高阶灵兽不尽其数,你就算留在外面,也照样会有性命之忧。” “危险不危险先放在一边。”轻什抬起手指压住韩朔嘴唇,“告诉我,您想不想去?” 韩朔犹豫了一下,很快便郑重地点了点头,“想。” “那我就跟您去。”轻什微笑道。 “我想去那儿,并非为了无忧。”韩朔抓住轻什按在自己唇上的手,认真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晓,五——不,应该是六十年——六十年前,为了让魏明炼制化魄丹,我、无忧、魏明、玄子陵以及昙花五个人进入万兽岭,本是为了猎取灵兽内丹,结果却误入一处古仙洞府。” “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这是机缘,没成想,那洞府里却遍布着机关陷阱,没一会儿,我们五个人便被完全分隔开来。我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终老在那洞府之中,但突然间,我们便又像遭到洞府遗弃一般被一个个传了出来,就在进入时的位置,五个人一个不少,只是个个带伤,其中玄子陵最重,眼见着就要断气,幸亏无忧拚尽全身灵力保住他的性命,魏明又及时喂了他驱毒疗伤的丹药……” 韩朔顿了一下,继续说起洞府之事,“那洞府里的一切皆保存完好,随便取出一样拿到外边均是价值连城,只是里面的机关法阵着实太多,很多东西都是看得见摸不着,我那时也被那满地机关折腾得烦了,一气之下就将院子里的一棵古树连同树下水潭一起挖了出来,藏进我的储物袋中……就是你在我洞府中见到的那树和水潭。” 说到这儿,韩朔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便又板起脸道,“我既能带回物件,其他人想必也定会有所收获,只是当时谁都没有提及,也不知各自得了什么。” ——不是得了什么,而是偷了什么。 轻什心里腹诽,面上却依旧是再认真不过的倾听状,见韩朔不再继续,这才开口道,“那么,您想再入那座洞府,是为了其中宝藏咯?” “不错。”韩朔点了点头,“那洞府里藏有一具完整的上古龙骨,只要从中取回一根,我的龙牙犼即可威力大增。” “说到您的龙牙犼——”轻什转头看向一直在旁边竖耳倾听的望朔,“望望也快要到脱蜕的时候了,若是能在那洞府里取到龙骨,再配上望望脱下的犄角,您的龙牙犼便能名副其实。” “犼也会脱蜕?”韩朔微微一怔。 “结婴之前,犄角和鳞片是要先行褪掉的,跟正经的脱蜕不太一样,但也差不到哪去。”轻什说着,向望朔问道,“我说的没错?” 望朔立刻得意地点头。在轻什的全力养护下,它眼看着就要突破金丹后期,向结婴前的圆满境界迈进,此时正是志得意满。 韩朔对灵兽的进境却是没什么了解,轻什这样说了,他也只能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若它能将它的兽角分我一支,那是再好不过。” “这个容易,等上个两三年就可以了。”轻什转回头,再次看向韩朔,“不过那龙骨恐怕就不好入手了,若想让我帮您,就得带我一起入那洞府,毕竟我无法站在洞府外帮您解疑破阵。” 韩朔沉吟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这事让我再想想,就算去,也未必只是我和魏明两人,免不了还要拉上玄子陵和昙花。” ——想来想去还不是要去。 轻什不以为然,却也没有揭穿,只微微一笑,“您做主就是,不过,我倒是挺想去见识见识那古仙洞府,看看它到底有何玄妙。” “我却是不想带你一起。”韩朔伸展手臂将轻什完全地搂在怀里,“那个地方,实在是太凶险了,我……恐怕护不住你。” ——我回自己洞府还用得着你来看护? 轻什当然不会将心里话讲出来,只是心念一转,便忍不住坏心眼地提议道,“要不您将这事和恒楚真君说说,他在杂学上不是也很有一套吗?” “这种事怎可宣扬!”韩朔立刻瞪眼,“那地方又不是我一个人发现的,魏明都未告知丹门,我又怎能擅自回禀自家宗门,那样一来岂不等同于背信弃义?更何况,我和魏明私去,无论成败得失都是我俩私谊,就算分赃不均大打出手那也是两人私怨。可若是让恒楚真君知晓,此事便会涉及宗门,牵扯成宗门利益。” ——至于这么大义凛然嘛,直接说不想让恒楚带人来分一杯羹不就完了! 轻什撇撇嘴,不再多言。 仙楚门抵达丹门的当天下午,玄天仙域的人也跟着到了,只是为首的并不是家主玄亥朱,而是少主玄子陵。 因韩朔自进入客房后便再没出去,这消息还是恒楚真君派身边弟子递送过来。 送走恒楚真君派来的弟子,轻什转身走到韩朔身边,八卦地调侃道,“玄家现在是不是乱得不像样子了,迫得玄亥朱竟然都不敢出门?不过说起来也是古怪,玄子陵来就来呗,恒楚真君干嘛还特意派人通知你一声啊?有这个必要吗?” “应该是不想我与玄子陵走得太近。”韩朔伸手把轻什拉到怀里,正欲习惯性地探入衣襟,马上又想到地点不适,只好隔着衣服揉捏了两把便放了手。 “宗门想对玄天仙域……不对,若真是对那边有想法,就应该让您与那边亲近着,降低他们的防备才是。”轻什嘴上说着再正经不过的话,人却软绵绵地贴在韩朔身上,手指更是在韩朔的丹田下不断撩拨,“莫不是想拿玄天仙域做幌子,暗地里对别家下黑手?” “莫要乱讲。”韩朔被轻什撩拨得有些恼了,抓住他的手腕向怀里一拽,顺势将他半个身子扣在自己腿上,然后抬手在他屁股上重重打了一下。 “跟您讲还能叫乱讲啊?”轻什嘴里继续嘟囔,人也不从韩朔身上起来,直接扭着身子磨蹭起来,故意要看韩朔被他撩得火起却又不能将他就地正法的气恼模样。 “再闹封你五感!”韩朔只好拿出杀手锏相威胁。 轻什撇撇嘴,从韩朔身上爬了起来,正要再调侃几句,韩朔却猛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有人来了? 没等轻什侧耳倾听,房间外已传来丹门弟子的通禀声,“启禀韩真君,玄天仙域玄子陵仙君前来拜会!” “请他进来!”韩朔回了一声,同时使眼色给轻什让他赶紧规矩一点。 轻什不紧不慢地理了理鬓角的发丝,然后突然地向韩朔做了个鬼脸。 “你今天倒是心情好得很。”韩朔压低嗓音冷哼道。 ——有机会提前回家,心情当然好! 轻什嘿嘿一笑,没有作答。 不一会儿,丹门弟子便引着玄子陵进了韩朔的客房,并且很有眼色地在将人领到后便迅速地退出远离,不给人留下听墙角的嫌疑。 “韩真君。”玄子陵主动向韩朔拱手见礼。 “玄兄不必客气。”韩朔并未托大,在玄子陵进门时便已从椅上站起,见玄子陵礼数周全,便也跟着拱了拱手,请玄子陵入座。 “我去要壶灵茶?”轻什试探着插言问道,见韩朔点头应允,便也自觉地退了出去,将房内空间留给他们二人密谈。 轻什也没去找丹门的弟子要茶,只在外面院子里晃悠了一会儿,觉得那二人也该说得差不多了,便从百宝囊里拿出一盘灵果,捧在手里回了客房。 敲门进去,韩朔和玄子陵正一起起身,轻什不由微微怔了一下。没等他发问,韩朔已开口解释道,“我带玄兄去拜会恒楚真君,你在房中等我就好,不必跟去了。” “弟子遵命。”轻什端着果盘,躬身退到一旁。 韩朔不再多言,引着玄子陵走了出去。 见他们走远,轻什抬手关上房门,转头看向正盯着他手里果盘垂涎欲滴的望朔,“他俩刚才说什么了?” “啊?”望朔愣了一下,马上便很认真地回想起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好像没说什么,都是问候啊,好不好啊,客气来客气去的……哦,后来有一阵谁都不说话,大眼瞪小眼瞪来瞪去,也不知道为啥。” ——大眼瞪小眼? 轻什皱了皱眉,很快明白过来,那两人应该是在用传音术讲话。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非得用传音术交流? 轻什暗暗嘀咕了几句便不再多想,端着果盘递到望朔面前,把望朔乐得连摇了好几下尾巴。 没过多久,韩朔便一个人回来了,没提玄子陵过来拜会什么,却告诉轻什晚上要带他去魏明那里赴宴,让他好好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轻什听得一愣。 “换身……算了,还是别换了。”话一出口,韩朔便自己先摇了头,拉着轻什坐到椅上,面色严峻地叮嘱道,“魏明那人一向疯疯癫癫,他那破院子也和他那人一样乱七八糟,晚上……不论看到什么,都别放在心上,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别惹事,别说话,也别吃东西。” “哎?”轻什不由眨了眨眼,这是干什么,赴鸿门宴? “晚上玄子陵也会去,估计会把炎家那兄妹俩一起带过去,若是昙花天黑前也能抵达,估计也会过去……”韩朔继续说道。 轻什彻底吃了一惊,忍不住打断道,“玄子陵把炎家那俩人也带过来了?” “嗯。”韩朔点了点头,面色明显有些不虞,“那可是我‘送’他的重礼,当然要带出来炫耀一番。” ——炫耀?炫耀什么?他和韩朔的关系?! 轻什怔了一下便惊醒过来,连忙换上一副惶恐模样向韩朔致歉,“他是不是拿这二人要挟您了?都怪我,当初就不该出这种馊主意……” “和你没有关系。”韩朔摆摆手,见轻什还是一脸不安,便将他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搂着他的腰身解释道,“就算没有炎家这两个小娃,我也不可能和他撇清关系,我仙楚门也不会与玄天仙域交恶。我告诉你这件事,是让你晚上的时候警醒一点,魏明那家伙属狗的,逮到事情就能咬人,若他知道你与玄子陵身边的妾侍是同宗兄妹,没准会说出什么难听话。” “全当没听到就是了。”轻什立刻淡定地耸了耸肩,“我的脸皮有多厚,您又不是不知道。” “这倒是。”韩朔翘起嘴角,抬手在他脸颊上掐了一把。 “不过,我一定得跟您一起去吗?不去不行吗?”轻什伏在韩朔肩头,撅嘴道,“魏真君明显是不待见我,我又何必过去让他碍眼呢?” “他就那副德性,无忧当年也没少被他挤兑。”韩朔不以为然地说道,“而且,你留下我更不放心。这毕竟是丹门的地盘,那家伙要是浑劲上来,没准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我总不能把你送到恒楚真君身边请他照看?还不如在我眼皮底下待着,起码谁也算计不了你。” 韩朔这样说了,轻什也只好无奈应允。 当晚,韩朔再次强调了“不许说话,不说吃东西”的要求后,带着轻什以及死缠烂打非要跟随的望朔一起去了魏明居住的未名峰。 魏明虽和韩朔一样不曾收徒,但丹门的规矩和仙楚门并不相同,再加上有一个强悍的亲娘做靠山,魏明成婴后便霸占了一座灵气浓郁的山峰,并在山峰中央建了一座极大的院落,专门容纳他那一群四处搜罗来的妾侍公子。 韩朔和轻什抵达未名峰后便被一名俊俏却没有穿着丹门服饰的青年请入院子,一路引领着来到院落深处的一间花厅。 “两位请进。”青年拉开厅门,却没有再跟进去。 韩朔没有理会这名青年,领着轻什便迈步进了花厅,倒是望朔多瞧了这人几眼,对他身上极重的花粉味很是不解。 花厅里,魏明和玄子陵均已在座。玄子陵身边围坐着罄柳和青五,魏明身边也倚着一个清秀少年,模样不如罄柳和青五艳丽,但柔若无骨的身段却是媚极,一双杏眼也水灵灵地会说话一般。花厅四周还侍立着不少男男女女,个个年轻貌美,花枝招展。 见韩朔进来,魏明也没起身相迎,直接指着身旁座位大声笑道,“韩真君请坐,看中哪个直接说,千万不要客气。” 玄子陵却没像他这样故作张狂,起身向韩朔拱了拱手,身旁的罄柳和青五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起向韩朔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弟子礼。 魏明身边的少年立刻不安地动了动,似乎也想起身,但看了看魏明脸色,终究还是老实地倚在魏明身边,没敢动作。 韩朔没理会魏明,抬手向玄子陵回了一礼,然后便径自坐在了两人对面的位置上。 轻什却没有跟着坐下,向玄子陵和魏明见礼后便拉开韩朔身边座椅,将望朔“请”了上去,然后站在韩朔身后,继续扮他的随侍弟子。 “昙花没有来?”韩朔开口问道。 79七九、夜宴 “已经到丹门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玄子陵一边回答,一边坐回自己位置。他身边的罄柳和青五却迟疑地看了一眼稳稳当当站在韩朔身后的轻什,终是没有跟着坐下。 魏明从韩朔进门便一直盯着轻什,见他没有坐下,还迫得玄子陵身边的兄妹俩也跟着立了起来,立刻撇嘴冷笑,“韩真君,你这小心尖子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再威风也没威风到你头上?”韩朔毫不客气地叱道,“倒是你身边这个,真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 “哟,宝贝儿,韩真君说你没礼数呢!”魏明立刻转头看向怀中少年,调侃一般嘻嘻笑道。 少年却瞬间白了脸色,赶紧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向着韩朔大礼参拜下去。 韩朔没理少年,继续向魏明冷脸道,“拿几个小娃作筏子,有意思吗?你别是修为见长,心境倒退。” “多谢韩真君关心,不过心境这玩意,我早就丢去喂狗了,如今在谁肚子里,我还真不知晓。”魏明也没理还弓着身子不敢直身的少年,自顾自地和韩朔斗起嘴来。 旁边的玄子陵两不相帮,拿起桌上酒壶,充耳不闻地自斟自饮。 倒是苦了还在行拜礼的少年,他修为不高,身子骨也明显不够健壮,再加上心中惶恐,这么一会儿工夫,额头上已冒出了冷汗。 可魏明和韩朔却全当他不存在一样,前者噼里啪啦说个没完,后者只管冷笑,听着听着便干脆拿起桌上灵果,喂起了身边灵兽。 好在没过多久,迟来的昙花仙子终于现身。她也不是独自前来,身后跟着她的弟子翡翠,当初的黄毛丫头如今已是亭亭玉立,尤其一双大眼,灵动之极。 但看到花厅内的人员景象,昙花仙子便毫不掩饰地皱起了眉头,“魏真君,你应该在信笺上提醒我不要带徒弟前来。” “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丫头年纪也不小了,正好让她涨涨见识。”魏明不以为然地说道。 “放心好了,他再怎么不堪,也不会当着你面与人苟且。”韩朔也淡定地插言。 听到这话,魏明立刻双眉一挑,□道,“若是韩真君有这个兴致,我倒是也不介意为你亲自表演一番的。” “敬谢不敏。”韩朔漠然垂眸。 昙花仙子瞥了一眼在座的三位男修,见没一个主动请自己入座的,便也不和他们客套,拉开韩朔和玄子陵之间的一把椅子,自行坐了下来,然后又向翡翠道,“自己找地方坐,别等人家让。” 玄子陵也趁机为刚才的事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都坐下,劳烦魏真君也发句话,赶紧让你这小公子起来。” “我发话有什么用,他得罪的是韩真君又不是我。”魏明冷笑。 “废话少说,都坐下就是了。”韩朔说着,伸手将自己另一侧的椅子向外拽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对轻什道,“坐。” 轻什当即听话地坐在了韩朔身边。一旁的翡翠见他坐下,马上也不再扭捏,跟着坐在昙花仙子身边,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花厅里的男男女女。 罄柳和青五也得了玄子陵示意,重新坐回原来位置。只有魏明身边少年,终于面色苍白地直起身子,却是再不敢坐回魏明身侧。 魏明这会儿也对他失了兴趣,摆摆手,“滚滚滚,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看你就烦。” 少年的面色更加苍白,却是丝毫不敢啰嗦,躬身退到花厅角落,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声。 “雪姬,过来。”魏明又向旁边招手,一个艳丽女修立刻从花厅一角走了出来,先向在座诸人行了一个万福礼,然后才笑盈盈地坐在魏明身边。 “果然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还是日子久的贴心。”魏明搂住女修,意有所指地笑道。 韩朔和玄子陵都未作声,昙花仙子却是看不过眼地冷笑起来,“魏真君,你请我们过来赴宴,吃喝不见多少,周遭倒是摆了一堆美人,难道你请我们赴的是人肉宴不成?” “呦呦呦,我倒忘了,昙花是不喜美人的!”魏明哈哈一笑,松开怀中女修,重重地击掌道,“赶紧的,重新摆酒上菜,没事的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别站这里惹昙花仙子不快!” 花厅里的男男女女立刻应声退去,另有一批穿着一致的侍女捧着果品酒壶走了进来,撤下桌上已被动过的吃食碗筷,将桌面重新布置了一番。 待侍女们也全部退下,魏明终于正了正神色,端起手中酒杯,向韩朔、玄子陵以及昙花仙子晃了一圈,开口道,“今天也算是我的好日子,嗯,虽然算不得正日子,不过呢,所谓正日子一向都是自在不得的,倒不如这种随便捡出来的日子肆意……算了,我知道你们不爱听我呱噪,总归一句话,今儿我开心,你们得陪我一起开心,虽说少了一个,不过……算了算了,烦心事负心人都暂先撂在一边,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先陪我走上一杯再说!” 说完,魏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听到魏明这话,韩朔等人多少也有些唏嘘,跟着将杯中酒干了,却是谁也没有追问那烦心事和负心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不约而同地感慨起修道的不易,顺便恭祝魏明晋身化神。 但几杯酒下肚,正经话没上说几句,魏明便再次没了正形,搂着怀里女修调戏起玄子陵身边的青五,“别说,这小子长得和无忧还真像,见不到无忧,拿他解解馋倒也不错。不过,玄子陵,你从哪个犄角旮旯把这宝贝翻找出来的,还一凑就是一对?真真是艳福不浅啊!” “哪里是我有艳福,这是人家韩真君不愿消受,硬塞到我这里的。”玄子陵摆手笑道。 “哎?”魏明立刻挑眉看向韩朔,“怎么,这两美人是你送给玄子陵的?” “是又如何?”韩朔端着酒杯,漠然反问。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魏明用力一拍桌子,嗔怒道,“如此佳人就算你自己不想要也不能全送给姓玄的独享啊?!最起码也该分我一个不是?!” “人已经送出去了,你想要,找他去。”韩朔想也不想地答道。 韩朔话一出口,轻什便知道要坏事,果然,魏明当即目光一转,朝着玄子陵挑眉笑道,“听到没,玄子陵,好东西不能一个人独吞,赶紧的,送一个过来!” 玄子陵淡淡一笑,“你看中哪个,直说就是。” “显然,不可能是那个。”魏明抬起手指,先是指向罄柳,但紧接着便又转向青五,然后手掌一翻,向自己这边勾了勾,“过来,宝贝儿。” 青五明显一怔,似乎没想到玄子陵竟会将自己转手送人,不由得扭头向玄子陵看去。 “别看他,看我。”魏明邪笑着说道,“他现在可是有求于我,别说你了,就是他自己亲爹——呃,这个不行,这个就是他敢给我也是不敢要的。” 魏明说的直白,玄子陵却也没有生气,只淡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