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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来人,猛的一惊,眼神中露出惊恐之色,手中横刀更是紧紧握着,手心中冷汗直冒,就连额头之上,汗水也涔涔的往下流。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三回 洛阳风云(四) 当孙雨瑶苏醒过来时,赵文心和高凤麟早已困乏了,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孙雨瑶见自己身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内,警觉陡升,往外看去,见桌子上趴着两个人,瞧这两人背影装饰很是眼熟,便下床去看个究竟,不曾想却是个意外惊喜,居然是赵文心与高凤麟,心下大石就放下了,见他二人睡的正香,不便打搅,回到床上再躺一会,刚刚下床来,肩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行动还是有点不便。 过不多时,赵文心迷糊迷糊的醒了过来,往窗外瞧去,见天色大亮,已是早上了,再往床上看过去,见孙雨瑶已经苏醒过来,心下大喜,喜道: “瑶姐姐,你醒啦,感觉好了些没?” 这话一说出口,那边高凤麟也醒了,孙雨瑶道: “我好多了,有劳你们一夜未睡了。” 高凤麟道: “昨日晚间,我见你到在府外,浑身是血,可真是吓死我们了,还好没有大碍。” “是啊瑶姐姐,昨天我一听说是你,真把我吓坏了。” 孙雨瑶笑道: “让你们费心了,还好只是外伤,调养几天就好了。诶,对了,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这里是余兆岳老将军府上,你昨天晚上就是倒在了余将军府外的,我和师哥正好同余将军去给王笑乾老前辈祝寿的,昨日晚上回来时见你倒在门外,就将你救起来了。” 孙雨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昨日失血过多,后来晕厥过去,许多事情尚未记得清楚。 赵文心又道: “瑶姐姐你现在想必的饿了,我去厨房,给你准备点早膳啊。” 孙雨瑶点了点头,道: “嗯,谢谢文心妹妹了。” “姐姐你莫客气,我去了,师哥你陪瑶姐姐说说话。” 见赵文心出得门去,就剩他和孙雨瑶二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颇为尴尬,又不太好跟她嘘寒问暖,便问道: “日前我们与姑娘在荥阳一别,后来发生了何事,怎地姑娘身负重伤,又倒在了余将军府前呢?” 孙雨瑶闭了眼,深吸一个口,定了定神,道: “那天我与你们分开之后,便向西赶路,因为过几日便是我娘的忌日,我要赶回家去祭奠我娘,第二天我来到洛阳之后,找了家客店,打算住一宿。晚间时候,我在房间休息,忽然听到楼顶有窸窣之声传来,我奇怪都这么晚了,屋顶还有人,莫不是遇到什么逮人了,别从窗户跃出去,上了屋顶……” “跃出窗户,上了屋顶?你会武功吗?”高凤麟大奇问道。 “怎么?我告诉你不会武功吗?” “嘿,那倒没有,只是那日瞧你医术高超,不曾想还是深谙武学之道,失敬失敬,嘿……” “你不要打断我啊,还要不要听我说话了!”孙雨瑶道。 “哦哦哦,是我不对,你说你说,嘿嘿,嘿嘿。” 孙雨瑶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上了屋顶之后,我瞧见三个黑衣人正从客店上面围在一起,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就听见一人说什么人到了,要城中所有教众都去城西会合,我觉得事有蹊跷,就跟在他们后面,尾随他们一路来到城西,最后进入到一座庙祠当中。我躲在了庙外一棵大树之上,只见陆续有好几百人到了那里,将整个庙院都挤满了,那庙祠既没有神像也没有贡品,只是在大屋下摆着一个大大的火炉。后来里面走一个彪形大汉,那大汉跟旁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便有人拾了些干柴,在那大火炉中点燃,火光四起,屋外的人都纷纷向这熊熊大火叩拜。当时我只当是寻常的祭拜礼仪,正准备离开时,却听见那大汉说道:‘黑暗之神已经降临人间,他将把黑暗带到人间,人间不久将会被暗黑笼罩统治着。不过智慧之主不会让黑暗降临人家,如今他派了光明使者来往人间,去消灭黑暗之神。’这些人一听到黑暗之神降临人间的时候都非常恐惧,但听见光明使者即将来到之后,又一个个眉开眼笑,欢呼叫好。我看定是那汉子蛊惑人心,等他们祭拜完之后,一众人都退散了,留下二十来个人,他们进屋去又商量了什么事,但是隔得太远,没有听清他们到底说什么,后来那汉子跟几个人出了庙祠,行踪甚是诡秘。我瞧他定还有其实不可告人的秘密,便一路跟他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宅子,那宅子十分隐蔽,不易被发现,我跟随他们进宅之后,躲在门外偷听,不曾想,那些人都是用突厥话交谈,我不懂突厥语,什么也没听懂。正当我准备离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西首的一间房传来一阵声音,我闻声走过去,见有两个人正从房内走出来,边走边说:‘这小子软硬不吃,呆会叫阿史那大人亲自拷问他,我瞧他还是不是这般有骨气,嘿嘿。’待那二人走远了,我就溜进房间去,发现房内虽然点了烛火,但却并没有人,我想定是有什么暗格之类的机关,便四处寻找,果然让我在那床头下边找个一个暗格,我起开一看,下面竟然是一条又黑又深的暗道,暗道尽头似有似无的传来一阵微光。我顺着暗道往下走下去,约莫走了一盏茶时间,终于走到了一处平地,下面有几间地室,暗道尽头外边竟然是一条地道,这地道看似很深很远,我不知道它通到哪里。我在一件地室中发现有一个人被绑在木桩之上,那人浑身是血,垂着头,半天都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想给那人把脉,瞧他伤势如何,谁知道那人突然抬起头来,满脸愤怒的看着我,当时又黑又暗,那人瞪的我心惊肉跳的。稍许我平复了心情,问他是什么人,那人不回答,我又问他叫什么,他还是不说话,如此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他人始终一言不发,我本想就此离去,但想他被困在此处,又被施了刑,就想将他放了,正欲给他解开绳子,谁知他竟然开口说话了,他说: “你们别枉费心机了,任你花言巧语还是严刑逼供,我都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我心想这人也忒奇怪了,我好心救他,他不领情就罢了,还说这番没来由的话,倒像是我要害似的。我本想与他争辩,却不想暗道之上传来声响,我猜想大概是那个什么阿史那大人要下来了,赶忙躲了出去,好在地道之中地室尚有几间,我示意那人不要说话,便躲在了旁边一处无光亮的地室。不过片刻,见一个壮汉领着两人下来了,那壮汉手里捏着一张折纸,走到那人面前,说: “我瞧你也是条汉子,何必如此不识时务呢。” “你只要将地图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这封信你认识,当初从你身上搜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很聪明,将收信之人那角撕掉吃了下去。我问你,你是如何发现这条密道的,与你一起的,还有什么人,这收信之人又是谁,你画的地图又藏在哪里了?” “看来不使出点手段,你是不会吐露半个字了。” 第四回 惊魂一夜(六) PS. 奉上五一,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这来人一袭黑衣,脸罩面纱,身姿曼妙,赫然就是那日在荒野山村的破屋中遇见的黑衣女子。这黑衣女子是奉命来捉拿平青云,无论死活,此时此刻竟然出现这里,叫平青云当真是吃惊不小。此刻高凤麟伤重不能动弹,而对方武功又高过自己不少,她此时出现,无异于雪上加霜。眼下只盼自己能拖延个一时半刻,待高凤麟运功完毕,或许能将其击退。 平青云严肃道: “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三番五次总是与我为难?” 那黑衣女子冷冷道: “你不必管我是谁,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自己动手?” 平青云道: “姑娘的话,恕在下办不到。”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指着平青云身后的高凤麟道: “如今他身受重伤,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更别说能保你性命了,我看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倘若你跟我走,我还可饶他一命。” 平青云回头瞧高凤麟一眼,只见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额头上的汗如豆大一般,显然是到了紧要时刻,这会黑衣女子出现,干扰了他太多心神。听到他说自己如若跟她走,她就能饶了高凤麟一命,心中正自思量着。 犹豫片刻后,平青云道: “你这人狡诈多变,倘若信了你的话,他还有命活么?” 黑衣女子冷冷道: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了,今日就叫你们两个命丧此地。”说完,黑衣女子娇叱一声,象牙匕化作一团黑影,罩向平青云。平青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但此时高凤麟伤重,两人性命都系于自己一人之手,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后退半步的,大喝一声,使出**刀法迎了上去。 自从遇到这黑衣女子之后,平青云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以前虽然统领万军,但是一人流落江湖后,就连一个女子都斗她不过,实在是无颜愧疚。所以这几日以来,武功练的更加勤快了,不仅向师傅寻求指导,要在刀法的造诣上更上一层楼,也向陈金发求他指点自己一番,短短几日,虽不能说一日千里,但也是进步神速,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黑衣女子此时出招讲究快很准,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平青云打败,所以招数中总是暗藏着杀招,常言道一寸短一寸险,黑衣女子招招递进,每一招都直指平青云身上的诸般要害之处。先是一招“荆轲献图”刺向平青云胸前,平青云举刀格挡,左手捏了一个剑诀,戳向黑衣女子右手腕处的“列缺穴”,对方冷不防平青云有此一招,象牙匕刺中刀身就立刻收了回来,又是一招“专诸捧鱼”,双腿下弯,象牙匕打了一个旋转,刺向平青云小腹,这一招诡异异常,平青云惊出一身冷汗,横刀下摆已然不及,小腹急缩,如此还是慢了半拍,象牙匕在腹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沾在匕首之上,滴在了地上。 平青云右脚向后迈了一步,大喝一声,一个跃步向前冲去,一招“鱼跃龙门”,刀尖舞出一朵雪花,攻向黑衣女子,对方不急不躁,只向后退了两步,象牙匕置于胸前,一招“如此反复”,象牙匕来回穿梭,将雪花尽数打落。未等平青云收招,象牙匕将横刀向上挑去,画了一个圆圈,左手一掌拍向平青云胸口,平青云收手回刀,这一掌便就拍到了平青云手肘之处,缓去了大部分的掌力。 论力量,平青云自然是高出黑衣女子许多,这一掌掌力虽然不弱,但是平青云体格健壮,受了这一掌,也无大碍。黑衣女子掌力并非其所长,当然留有后招,象牙画了一个圆圈,这边发掌打来,那边象牙匕从腰间刺出,平青云猝不及防,想到后退一步,已经来不及了,象牙匕已然刺入小腹一寸有余,待得平青云往后退一步时,象牙匕便就又拔了出来,鲜血跟着就喷涌而出。 平青云左手捂住伤口,鲜血兀自还流着,在这狭窄的地道之中,自己的横刀施展不开,比起对方的匕首路子,显然是以己之短,攻彼所长,哪有不吃亏的道理。 短短几个回合,平青云已经受伤两处,看来这一次,黑衣女子不会像上一次一样留有余地了。脑中快速的转动着,心中暗忖着:“对方招招杀意决绝,如何才能尽可能的拖住对方呢?有了,既然对方的目标是我,那就将他引到地道深处去,这样高凤麟就有足够的时间去疗伤了。” 主意既定,也不管伤口流着血,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痛快,痛快,姑娘武艺卓绝,在下心服口服,不过我这人也不是那么就轻易认输的,来来来,我们再来。” 黑衣女子瞧他突然似是发了狂,秀眉微蹙,心中暗道:“他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她虽瞧见高凤麟盘膝坐地,推测他是受了伤,但到底是有多重,也不甚清楚,心中始终忌惮高凤麟会突然发难,就像上次一样,那样的话,自己就又将陷入十分棘手的地步。 平青云瞧他略有迟疑,怕他将矛头指向高凤麟,此时高凤麟出不得半点差错,便大声笑了出来,引起黑衣女子的注意,道: “姑娘莫不是怕了在下?”如此一激将,黑衣女子心中也是微怒,刚才那两下已然叫平青云见了红,现在怎地还如此目中无人,冷道: “既然你急着送死,那我就成全你。”话毕,携着一道黑影,向平青云卷去,平青云见对方上当,调头就往后跑。黑衣女子冷哼道: “哼!你以为你还逃的了么?” 脚下轻功使将出来,只见一道魅影闪过,如鬼魅般飘向平青云。平青云没跑出几丈远,便就被黑衣女子追上,无奈只好回头应对,喝道: “瞧我‘八荒**’。”这“八荒**”正是**刀法之中一招杀招,八荒乃八个方位,**乃天地四方,这一招刀势笼罩住身边的所有空间,同时攻向地方时,也是罩住敌人所有的方位,叫对方避无可避。 黑衣女子见这一招精妙无比,其中暗含着数道变招,不敢小觑,放缓速度,象牙匕横放胸前,左手那件精钢首饰也暴露出来,仔细瞧平青云这招的变化。 只听的“嘭嘭”两声,平青云手中横刀先后与象牙匕和精钢首饰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平青云刀势不减,先前两招被挡了过去,后面尚有两招。黑衣女子接住前面两招,便就窥了其中的大要,这后面的两招也就有了应对之策。只见她将第二招挡了回去,便马上向左移到平青云右边弱侧,娇叱一声,伸出左手去抓平青云右臂,平青云吃了一惊,知道他仗着左手中那间刀枪不入的首饰,欺了上来。只见她抓住平青云右臂,猛地向后反推,右手象牙匕横扫而过,在躯干处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喷出好大一道鲜血出来。平青云一吃痛,力道顿时去了了九成,黑衣女子绕到平青云身后,运气左掌,“啪”的一声打在平青云背后“灵台穴”,只听“噗呲”一声,平青云口中喷出好大一口鲜血,身体便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四回 惊魂一夜(七) 黑衣女子缓缓走到平青云身边,见他一动不动,便就要下手取他性命。 “慢着。” 这声音甚是熟悉,不是高凤麟又是谁? 黑衣女子本就十分忌惮,见高凤麟此刻开口说话,心下骇然,刚才瞧他盘膝而坐,似乎受伤不轻,怎地现在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莫非他刚才是有意掩藏? 自那日在荒村破屋中被高凤麟插足一脚,导致自己的任务未能完成,她便就一直隐藏在附近,平青云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这几日尾随他们去荥阳,又辗转来到洛阳,她都远远跟踪在平青云和高凤麟他们身后,一直没有被发现。眼见平青云和高凤麟这几日一直都没有与高凤麟分开而下不得手,而在余府,除了高凤麟,那陈金发和余兆岳都不是泛泛之辈,更是没有下手的机会。王笑乾大寿那日,平青云一人留下,本事下手的最好时机,却发现那满脸狰狞的家仆隐藏很深,平青云在府之时,他始终不离平青云很远,而自己又没有把握一招制服平青云,只好继续潜伏等待时机。 这一****见平青云和高凤麟一身黑衣装扮,又与那日在荥阳城一般,便一路尾随他们而去,岂料在天津桥附近,竟然被高凤麟察觉到,高凤麟那猛的一回头,着实让她吃惊不已,幸好自己觉察到不对,及时隐藏起来,才没有被发现,这高凤麟远比自己想像的要高明的多。 一路跟着他们到祆祠,又潜入到宅中,见二人进去到房间后,一两个时辰都没有出来,本想进去探个究竟,就在她也准备进去之时,阿史那巴山领着一众人从地道中走了出来。却瞧不见平青云和高凤麟二人,待阿史那巴山等人离开后,也便下了地道,刚到得地道地室中,就听见有两人在里面,几乎就十成把握确定是他二人,见高凤麟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似是身负重伤,正自运功疗伤,又见只有平青云一人在旁,心想是下手的最好机会,当即用掌风灭了几盏油灯,缓缓走向平青云。 这些时日她一直暗中观察平青云和高凤麟等人,心知高凤麟一向诡计百出,适才还一副重伤模样,这会又似没事一般。听高凤麟开口说话,心中更是警惕,闻声看去,见高凤麟缓缓从地室中走出来,还似以前那般满,嬉笑道: “姑娘,几日不见,脾气好像又大了不少啊,怎地还是见人就动手啊?” 黑衣女子秀眉微蹙,冷道: “你不是身负重伤了么,怎么地又起来了?” 高凤麟笑道: “姑娘你真是说笑了,虽然我这人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但也不是很遭人讨厌啊,姑娘你怎能如此咒我坏呢?” 黑衣女子心中疑惑不减,道: “刚才就见你在盘膝疗伤,你又何必强出头呢!” 高凤麟打了哈欠,晒道: “姑娘也不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难道不困么,我只不过是略感小倦,闭目养会神而已啦。” 瞧他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黑衣女子更生警惕,瞧他模样,不似受了重伤啊,正自迟疑,高凤麟又严肃道: “姑娘,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与这位平将军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赶尽杀绝呢?” “你懂什么,我自有我的道理。”黑衣女子道。 “你可知道他父亲是谁?”高凤麟问道。 “他父亲是谁,与我何干?” “他父亲乃当世名将,守边疆二十余载,大小百余仗,灭突厥一战更是功不可没,保我大唐边关二十年平安。他自小随父远赴边疆,御敌于边塞之外,大小战役不计其数。一门两代忠烈,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就因为得罪奸人惨遭灭门之祸。我知道你是受人之命,但是请你三思一下,这样一个忠烈之后,就这样被奸人害了,岂不可惜,可叹!” 黑衣女子似乎毫无所动,冷冷的道: “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听命令,完成我的任务。” 高凤麟见对方丝毫不为所动,深知再说下去,也是徒劳无功,便道: “我是不会让你伤到他分毫的,又不想与你动手,你回去罢。” 上次交手,虽然不过十几招,但她也摸清高凤麟的底细,那就是没有摸清楚,只知道他的功夫深不可测,自己不见得是他的对手。但是此刻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平青云昏倒在地,毫无抵抗。而高凤麟迟迟不肯动手,到底有没有伤,还存有疑问,正常情况下,倘若自己硬来,定然不是高凤麟的对手,但此刻良机不可失,不如再去探一探高凤麟的虚实。 伸出右手,露出象牙匕,指着平青云背心处刺了过去。她想:如果高凤麟能出手阻止得了自己,那么他尚未受伤,自己断然不是对手,先走为上。如果他阻止了了他,那说明他的确伤重不能出手,正好一齐出手了结了他,也好断了后顾之忧。 高凤麟见他亮出匕首,心中暗叫糟糕,他距平青云尚有一步之遥,而黑衣女子就在平青云身旁,忙的从地道土墙上扣了一块黏土块,以暗器的手法投掷出去,出手又快又准,打在黑衣女子手腕处,对方略一迟钝,高凤麟箭步冲上,伸手去抓她右臂,将其扣住。黑衣女子左手伸至右手下方,右掌松开,象牙匕垂直掉落在左手,紧跟着左手在高凤麟小腹前画了个圆圈,高凤麟松开手向后急缩,左足抬起,向对方左手踢去,黑衣女子冷不防,着了这一踢,左臂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地道土墙之上,手中象牙匕兀自还紧握着。 高凤麟不待势弱,左手向右抓去,迅速的扣住对方手腕,掐住脉门,手指上注入三分力道,黑衣女子便就松了手,象牙匕掉落在地。此时平青云方才醒转过来,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痛,抬头看去,前后各站立着一人,正是高凤麟和那黑衣女子,高凤麟正将那女子左手扣在墙上,象牙匕正好掉落在平青云左边脑袋旁。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一股气力,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手抓象牙匕,朝着黑衣女子心口,猛的刺去,高凤麟和她均是措然,没想到此时平青云竟然爬了起来,更手持象牙匕,向黑衣女子要害刺去。 黑衣女子左手被扣,脉门被锁,无法动弹,眼见平青云拿着匕首刺过来,心中暗叹:我命休矣。 “不可!”只听高凤麟失声叫了出来,但为时已晚,这一刺已然刺了出去,高凤麟情急之下左手松开,挥向平青云,想要阻止他,平青云被高凤麟打中,身体失去了平衡,手中也失了准心,这一刺就向右刺偏了一点位置,也不甚深,但是鲜血还是流了出来,黑衣女子惨叫一声,眉头紧锁,强忍剧痛,左手此时被高凤麟松了,回掌打来,打在平青云右肩,右掌右拍出,打中高凤麟胸口,如此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中间空出一条缝隙出来,她趁机从缝中穿插出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地道之中了。 第三回 洛阳风云(五) 那人始终一句话不说,那汉子突然一掌打在那人胸口,那人痛苦的叫了一声,便就晕了过去。过了片刻,那人又醒了过来,那汉子就说: “我这掌叫玄阴掌,掌中含有阴寒之毒,寻常之人中了之后,表面没有大碍,实则是寒毒入体,起初并无察觉,但是每过一天,体内寒毒就会加剧一分,而且寒毒会发作一次,第一天会发作一次,第二天会发作两次,等到第七天,将会发作七次,而且一次比一次难受,等到七天过后,人就会全身僵冻而死,假如你还想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将我的问题一一回答了,不然……哼!” 那个人骨头可真硬,就这样,他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那壮汉拂了衣袖便带着两人出暗道去了。我从旁边地室走出来,只见那人胸口印了好大一个血手印,起初手印是血红色的,没过一刻,便慢慢变黑了,那人显得难受异常,表情甚是吓人。我瞧他有几分骨气,不愿看他受这份活罪,便想减轻他的痛苦,谁知道他居然还不领我情,还是对我胡说八道。这人实在太顽固,我干脆点了他的哑穴,取出银针给他放毒驱寒,只是那壮汉下手极重,手下根本没有留有余地,那人中毒颇深,好在当时我就在旁边,只是我只靠施针,无法将其体内毒素彻底祛除,需得药物加以辅助,才能彻底将毒祛除掉。 那人还是油盐不进,说我们是使计骗他,当时我真是生气,便想一走了之。但他余毒未清,又不能撒手不管,而我又必须回家去祭奠我娘。后来我想了办法,我喂那人吃了一粒九转清丹,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寒毒,待我回来之后,在去瞧他一瞧。昨日我回到洛阳,天色刚刚黑便去瞧那人。还以为这次他还是那副臭嘴脸,没想到他态度居然好多了,见我出现在他面前,忙道: “姑娘大恩,在下没齿难忘,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有件事在下想请姑娘相助。” 我见他态度友好多了,表情又甚严肃,便问他什么事,他说: “我靴内夹层有一枚钢镖,你持我这枚钢镖到城南洛水河畔浮桥余府,到了之后将钢镖交给他们,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我依言从他靴内中取出一块钢镖,那人又说: “姑娘赶紧离开此地,上回你为在下解毒,他们已经有所怀疑了,此刻外面定然设了许多陷阱,姑娘还是快走为妙。” 我瞧他一脸正面,不敢怠慢,便赶忙出了地道,谁知道刚出来到那房间,上边就有好几人埋伏好了,领头的就是那壮汉子,他说: “我说为何地室那人中了我一掌玄阴掌后,这几天寒毒都未曾发作,原来是你这小妮子从中作梗,你既然能解我寒毒,将来于我定是个祸害,不如今日就将你结果了,也好免了我后患。” 那壮汉武功甚是了得,我敌他不过,才三五招我就差点着了他的道,还好我平常身上都有携带一些药粉,我趁人多将药粉撒向他们,那些人奇痒难忍,我才得了空逃了出来,即使如此,我还是中了几处刀伤,我怕他们会追杀过来,一路上不敢停歇,来到浮桥畔,后来体力不支,便就晕了过去,还好遇见了你们。 高凤麟眉头紧锁,道: “你是说城南洛水河畔浮桥余府,这里便是余府,莫非那人要你找的就是余老将军?” 孙雨瑶恍然大悟,道: “没错,是余府,这里便是浮桥边上的余府么?” 高凤麟道: “那枚钢镖呢,拿来我瞧瞧。” 孙雨瑶从针袋中取出一枚银光晃晃的钢镖来,只见那钢镖长不过二寸,通体浑然,打造技巧十分高超,中间宽,两边尖,镖尾系着一根红布。高凤麟仔细瞧那钢镖,在镖身中间发现几道刻痕,仔细端详,那几道刻痕是个“五”字,眉头微皱,道: “这钢镖想必余老将军识得,你先暂且歇着,我去找余将军。” 高凤麟持钢镖一路去余将军房间,见他不在房内,便转向正屋,见余兆岳与陈金发、平青云都在此间,忙道: “余将军,师叔,你们快来看,你们可识得此镖?” 余兆岳与陈金发、平青云几人正自商量着事情,见高凤麟急匆匆赶来,问道: “什么镖?拿来我瞧瞧。” 高凤麟将钢镖递将过去,余兆岳只看了一眼,便十分震惊,再去瞧那“五”字,更加确定,问道: “这镖你从何处而来?” 高凤麟当下便将孙雨瑶这几日在地室所见一五一十的告诉余兆岳。余兆岳看着钢镖,道: “这钢镖的主人,名叫秦五,少年时跟人学了一身飞刀本事,后来走南闯北的靠卖艺讨生活。八年多以前他来到洛阳,我看他武艺不错,为人十分的正直,就将他收为账下,让他做我的副将,也免的流落江湖,有上顿没下顿的。后来我辞官还老,他也跟着我辞了官,听说又去跑江湖卖艺,半年前我收到他的消息,说他在河北打听到一些关于安禄山要造反的消息,他发现安禄山与拜火教密谋,一旦安禄山起事,拜火教将会在河北各地起兵响应于他。秦五一直追查这条线索,与我保持联系,但是这上个月的时候,他突然就失去消息,我还以为他已遭不测了呢,没想到,他竟然到了洛阳。” “那我们现下该如何打算?”高凤麟问道。 “秦五一定要救,他手里肯定掌握了安禄山谋反的证据,不然也不会被拜火教的人囚禁起来。”余兆岳道。 平青云道: “昨日孙姑娘冒闯拜火教,肯定已经打草惊蛇了,今日那群人想必已经撤离了,要想再追查到秦五的消息,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陈金发道: “不管他们撤没撤离,今天晚上也要去勘个究竟。” 高凤麟道: “师叔,这事您老人家就不用亲自上阵了,不如让我和平小将军去一趟。” 余兆岳沉思片刻,道: “此事事关重大,你二人务必要小心谨慎。” “老将军您就放心好了。” 第四回 惊魂一夜(八) 待黑衣女子消失后,平青云盯着高凤麟,良久,才说道: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明知道她是杨国忠派来追杀我的,为什么还要阻止我?”高凤麟面无表情,呆若木鸡,没有说半个字,平青云又道: “这女人助纣为虐,今日逃走,难保她明日不会再来,我们日后定还会再陷入险境的啊。”高凤麟依然没有言语。 “这黑衣女人,已经两次三番与我们作对了,这次你放了她,无异于放虎归山啊,倘若她不对我们下手,却对文心姑娘下手怎么办?有些事你不能太过仁慈啊。” 平青云见高凤麟没有吱一声,也意识到自己先前两句话语气稍重了些,是以这次言语稍缓,向他分析利害关系,希望他能认识形势,但是高凤麟依旧没有说一句话,平青云心中大惑,走进一步去看高凤麟,这不看还好,一看着实将平青云吓的不清。只见高凤麟面如死灰,脸上忽青忽红,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流了下来,眉头紧锁,嘴角抽搐,痛苦之极,直叫平青云吓的魂不附体,也不知道是发生何事了,忙叫道: “高兄弟,高兄弟,你怎么了?”伸手去扶他,哪知不扶还好,这一扶,高凤麟“噗”的一声,吐出好大一口血来,摇摇缓缓站立不稳,笔直的向后倒了下去。平青云急忙将他扶助住,但此时的高凤麟已经昏迷不醒了。 平青云见他身体一会冷,一会热,脸色也是忽青忽红,不待多想,背着高凤麟,沿地道往回去,此刻已是三更天了,阿史那巴山等人早已不知去向,宅中只留了几人看守。平青云同样也是身负重伤,适才黑衣女子那一掌也是出了全力,此刻平青云亦是剧痛无比。但高凤麟已经昏迷不醒,如不及时救治,怕是性命不保,他出的地道之后,见四周无人,那黑衣女子也不见她人,出得房门后,见走廊处躺着两人,想必是那黑衣女子走时被两人撞见,一番交手,两人便死在地上了,平青云无暇多想,径直从大门出去。他已是重伤在身,又背负着一个人,实在是难从高墙跃出,索性就从正门走了。出了正门,一便路向回飞奔,大约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赶回到了余府,此时平青云已经虚脱,意识也差不多模糊不清了,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前,只敲了一下门环,便就摊到在地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自己也躺在了床榻之上。但心中仍挂记着高凤麟,眼睛一睁开,便猛地坐了起来,口中念叨着“高兄弟”三个字,起来发现自己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内了,也来不及更衣,急忙奔向高凤麟房去。 只见高凤麟房内围着好些个人,除了他师傅余兆岳,陈金发、赵文心和孙雨瑶之外,另外还有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身形魁梧的大汉,一名身穿灰袍的中年人和一名少女。这时陈金发正自为高凤麟运功疗伤,余兆岳座在桌旁休息,满头大汗,显然刚才也是竭力为高凤麟运功疗伤,透支了内力。 如此又过了一刻钟,陈金发收掌回来,将高凤麟轻轻的放倒,摇了摇头,众人均是沉默,那少女说道: “爹爹,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这少女便就是回纥少女阿依慕了,她父亲霍加摇了摇头,道: “治病救人本就不是我们所长,不知道王老哥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口中的王老兄就是站在他旁边的王笑乾,那魁梧大汉,便就是那日在王笑乾寿宴上说话的仆固将军了。 王笑乾叹道: “假若陈老弟都没有办法,那么……哎!” 在做几人都是垂头丧气,过了一会,只听孙雨瑶说道: “如今,只有我爹能救他了。” 众人听得这消息,眼睛都是雪亮,露出期待之色,陈金发问道: “不知令尊是……?” 孙雨瑶说出他父亲名讳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吃惊不已。原来他爹不是别人,正是药王传人、中原七大宗师之一的“药王圣手”孙川柏。 药王一门源自隋末唐初,祖师正是照耀后世,被后人称为“药王”的孙思邈,孙思邈传下一脉门人,传到第三代时,就是孙川柏了。十几年前,孙川柏威震江湖,药王一门风头一时无两,只是后来不知何故,孙川柏突然间就失去了消息,从此没了踪迹。想不到今日站在面前的,竟然是药王的千金,着实让大家倍感意外。既然孙雨瑶父亲是传闻中的药王圣手,有他出手医治,那么高凤麟定能有救了。 可是却见孙雨瑶满面愁色,众人的一颗心又提了上来,赵文心问道: “怎么了瑶姐姐,你不是说你爹能救师哥么,怎么还是一脸忧愁啊?” 孙雨瑶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们有所不知,自从我娘去世之后,我爹他就再也没有行医治病过了。” “那是为何啊?”赵文心问道。 “我爹说,他枉被人称为药王,可是,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为此,我爹内疚了一辈子,自从我娘走了之后,他整个人变了,所以这些年了,他始终没有看过一个病人。我的医术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胡乱的看医术学来的,我爹没有教过我我半点医术。所以,我不敢保证,我爹就一定会救高大哥的。” 陈金发问道: “不知道令尊现在何处啊?” “我爹一直在药王谷,这些年从未出谷过。” 陈金发道: “药王谷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只闻其名,未曾到访过。只是小麟子现在人尚还在昏迷当中,不知道到药王谷需要多久的路程,他能否支持到药王?” 孙雨瑶道: “前辈你放心,我适才为高大哥诊断过,他心脉未损,我喂他吃一粒九转清丹,可保他七日无事,药王谷在长安南边,距长安不到一日的路程,时间是来得及的。” 众人商议过后都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由孙雨瑶、赵文心和陈金发带着高凤麟一齐前往药王谷,平青云有伤在身,本该留下安心养伤,但是他执意要跟着一起去,几人拗不过,只好让他随行了。 第三回 洛阳风云(六) 高凤麟和平青云来到赵文心处,见孙雨瑶正自用早膳,便向孙雨瑶详细询问那宅子内的虚实。孙雨瑶将那宅子的位置和房间内的机括仔仔细细的描述一番,那暗道入口是在西厢房内床头边,用一块木板盖住,上面铺了一块毛毯。说到那为首的汉子时,孙雨瑶郑重的道: “我确信那壮汉是个突厥人,他的掌法非常霸道,而且掌中带着寒气,甚是逼人,我修为不够,近不了他身,他的玄阴掌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高凤麟凝思片刻,道: “我有办法破他的玄阴掌。” 孙雨瑶和平青云、赵文心都望向他,齐问道: “什么办法?” 高凤麟却卖了个关子,笑道: “山人自有妙计,我且去洛阳城各大街小巷走一遭,回来之后你们自有分晓。” 此时还是上午时分,高凤麟一人出了府邸,便向南市走去。东都洛阳,设一百零三坊,市却只有南市与北市西市三地,是以这三地便聚集了整座洛阳城大部分人,其中数南市规模最大。市井之地,人多手杂,异常热闹,高凤麟为人喜动,自然就近去了南市。他找了一间卖饼的铺子,吃了两个粗饼将肚皮填饱,便就一路向南晃悠。忽然从西首边的一间铺子里传来一阵“呛啷”之声,高凤麟便像寻到了宝贝似的奔了过去。走近一看,果不其然是家铁匠铺,见铁铺不过五步见方,头顶不过撘了几根茅草,下面摆了个风箱,一个光着个半身子,约莫四十岁左右的黑汉子,正自举着铁锤不停的敲打那已经烧红了的铁块。正所谓,人生有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不一小会,这黑汉子便就浑身大汗,到后面,便就是真正的挥汗如雨了,人生三苦,打铁便是排在这第一位。 高凤麟见这铁匠兀自挥洒着大汗,便将他叫停住,说道: “我想打一件物事,不知你能打否?” 那黑汉子至小便就在这,打了三十几年的铁,还未有什么打不了的,便道: “你想打什么,菜刀、锄头、镐头,铁锹、铁钩、铁榔头,还没有我老吴打不出来的。” 高凤麟微微一笑,说道: “你有纸笔没有,我来画与你瞧瞧,你看是否能打造的出来,如若不能,我可就换一家了。”高凤麟见这吴铁匠甚是自负,便想用言语激他一激,那吴铁匠果然上当,说道: “整个洛阳城谁不知道我老吴的手艺,还有我打不出来的物事么,你尽管画,如若打不出来,或者不尽客官你心意,我分文不取。”说着便将笔纸墨递与高凤麟。 高凤麟接过笔,略微想了一想,就在纸画了起来。不过一会,高凤麟将画好的图纸交于吴铁匠看,那吴铁匠一看,差点没将那纸撕了,但还是忍住了脾气,眉头扭来挤去,甚是怪异。 高凤麟说道: “怎么样,您看,天黑之前,能不能打的出来呢?” 那吴铁匠此刻恨不得将高凤麟拎到外面重重摔到地上去,再使劲踹上他几脚,但自己的说过的话又不能反悔,便说道: “客官这件物事如此精细,我一个人无法单独完成,况且还要在天黑之前,不若这样,我把我婆娘叫出来,我二人合力,或许能在天黑之前完成,不过这价钱嘛……” 高凤麟自然心领神会,甩出一个银锭子,说: “这只是订金,倘若天黑之前能完成,自然有你好处。” 那吴铁匠未见过出手如此阔绰之人,之前倒是怠慢了他,连声道“好好好”,承诺天黑之前一定完成。 高凤麟见天色早的很,便就在市井四处游荡,哪里热闹就往哪凑,俨然一副童心未泯的模样。待到中午时分,一番游荡,腹中早以饥饿,找了间酒楼,点了小菜,兀自吃了起来。 高凤麟正自狼吞虎咽着,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铃铛之声,闻声瞧去,见从门外走进一少女,一身异域红装,衣裙上绣满了金丝花纹,头上扎了几条条小辫子,腰间挂着两个金色小铃铛,走路之际,那铃铛随着少女跳动的脚步,叮当叮当的发出声响,婉转悦耳,甚是好听。待那少女走近些,赫然发现这少女竟是昨日在王笑乾寿宴上相遇的回纥少女阿依慕。 那少女阿依慕进的楼来,四处张望,想找一处空座,却发现左手边座着个人,正是高凤麟,两人相视一笑。阿依慕慢慢走到高凤麟桌前,说道: “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你。” 高凤麟道: “是啊,姑娘昨日一袭汉装,今日想必是恢复本来面貌了,恕我刚才眼拙,差点没认出来是你。” 阿依慕咯咯一笑,声音清脆悦耳,说道: “你这人真是有趣,刚刚你冲我笑的时候,明明是已经认出我来了,却又怎说差点没认出来。” 高凤麟尴尬一笑,说道: “姑娘说笑了,适才咋一看却是没认出来,不过好在我这人脑子很好使,稍微那么一转,自然就认出来了。” 阿依慕瞧他说话颇为风趣,又见他是孤身一人,问道: “今日怎是你一个人,你师妹姐姐呢?” 高凤麟见她汉语说话意思表达有些模糊,这又是师妹又是姐姐的,差点将他弄糊涂了,笑道: “姑娘说话才是有趣呢,我师妹在家,只我一个人在家闷着无聊,就出来透透气,姑娘怎么也是一人呢,咱们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坐下来,吃些酒菜如何啊?” 阿依慕依言坐了下来,高凤麟招呼小二哥加了一副碗筷,又添了几道小菜,说道: “也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口味,胡乱加了几个小菜。” 阿依慕道: “其实你叫我点菜,我也不知道点些什么。这次是我第一次来到中原,以前在家的时候吃的喝的,都没有中原这样的。” “令尊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出来呢?”高凤麟问。 “爹爹和人商量事情,我无事可做,便就一个人出来转转,刚刚肚子正饿着呢,想找个地方吃东西,没想到遇到了你。” “嘿,那还真是巧啊,我也是四处瞧來瞧去,一时忘记了时间,肚皮饿了,便就找到这里来了。” 二人边吃边聊,倒也显得十分融洽。 第五回 剥极则复(一) 第五回 剥极则复 这日早上,陈金发雇了一辆马车,将高凤麟安放在车内,赵文心和孙雨瑶在里面照顾,平青云本也是受了伤,尚未痊愈,也被陈金发赶进了车内,长鞭驱使,从南边长厦门出了洛阳城。 此时高凤麟吃了九转清丹,内息平复多了,不是之前那般忽冷忽热,难受之极。见高凤麟气色稍缓,平青云放心了许多,他是为了救自己才落的这般模样,心中对高凤麟亏欠之情,无以复加。孙雨瑶心中却一直觉得奇怪,见出了城,后面还有些路程,就问平青云道: “昨晚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他受伤如此严重?” 平青云就将昨晚的事情经过详加赘述,当说到突厥十大高手之一的阿史那巴山的时候,外面陈金发突然插了一句话: “你确定没有听错吗,他说他叫阿史那巴山?” 平青云回答道: “确定没有听错,他说他叫阿史那巴山,是他们那突厥十大高手之武功最差的一个。” 陈金发略有所思,又听的赵文心问: “师叔,什么是突厥十大高手啊,他们是什么人啊?” 陈金发道: “突厥十大高手是安禄山手下武功绝顶高强的十名武士,身份一直都很神秘,江湖上也鲜有他们的传闻,只知道他们是安禄山的心腹,除了昨晚的阿史那巴山,最享负盛名的就是绰号‘云中手’的扎克木和‘大漠悍匪’鄂谷烈。这‘云中手’扎克木师承黑山老人,一双云中掌使的是出神入化,败尽草原高手,北河之地,无人能出其右,后来被人推荐到安禄山处,做了他的一名食客,因为他武功极高,安禄山对他非常仰仗,安禄山的左右手,除了史思明,另一个就是他了。那‘大漠悍匪’鄂谷烈,原来是北方大漠中的一个土匪,聚集了一般人占山为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为此朝廷几次发兵剿灭,都不得胜,后来朝廷派了安禄山前去剿匪,也不知道安禄山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将鄂谷烈招安了,朝廷就做了顺水人情,将鄂谷烈的人马并入幽州,由安禄山管辖。想不到这次,安禄山竟然将这十人其中的一人派到洛阳来,这其中必有蹊跷啊。” “那其他还有七个人呢,师叔你都认识他们吗?”赵文心问道。 “其他几人,我就不得而知了,能与扎克木、鄂谷烈齐名的,想必是有些手段了,我们不得不防啊。” 孙雨瑶对平青云道: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平青云就将他们如何从地道突围,高凤麟如何替他挡了一掌,而后二人又重回地道,在地道内又遇到那黑衣女子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孙雨瑶沉思了片刻,对高凤麟说: “当时情况紧急,你是不是在运功周天之时,强行中断真气运行,封住了自己奇经八脉和心脉四周,然后强行催运内力的?” 高凤麟眨了眨眼,点了点头。孙雨瑶责骂道: “你这人怎地如此冲动啊,你要知道,运功周天之际,最忌强行中断真气运行,轻则武功尽废,重则性命不保啊。幸好你封住了自己的奇经八脉,不然此时你早就血管爆裂而死了。” 高凤麟笑了笑,轻声道: “我若不这么做,恐怕这个时候我和平小将军早就是死人了。” 孙雨瑶欲言又止,想来确实如此,转而又想到一事,便问: “那么你替他挡那一掌的时候,为何不运功抵制,竟叫对方打断了你三根肋骨,倘若你当时运功抵御,也不至于如此啊,现在你真气四窜,无法归元,还中了玄阴掌的寒毒,要不是阎罗王打盹,你早就死好几遍了。”说到此处,也是关心大过责备了。 她哪里想得到,在替平青云挡那一掌的时候,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自己对师妹一网深情,可是师妹却独独钟情于平青云,那种心如刀绞的滋味,真叫人绝望又痛苦。高凤麟天性颇为开朗跳跃,洒脱不羁,但唯一对这个师妹宠爱有加,从不让师妹伤半分心,假如平青云重伤难治,那么师妹肯定要伤心死了,他宁愿自己肝肠脆断也不愿见到师妹流一滴眼泪。想到此间,只是对孙雨瑶轻轻一笑,说道: “当时情况危急,容不得我多想啊,这次真是麻烦你们了。” 平青云还道是他只是一心想救自己,心中万分的感激,道: “高兄弟,你三番两次的救我,我……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声音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高凤麟安慰平青云道: “平小将军,你不用自责,我说过,我最佩服你这样的人,一门忠烈,能为国征战,保护千万的老百姓,将来定会名留青史的。” 平青云握紧高凤麟的双手,感激之泪夺眶而出,哽咽道: “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求药王医治你的,你说过要和我驰骋边塞,上阵杀敌的。” “好,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的,我福大命大,不会那么轻易就死掉的,嘿。”虽然身受重伤,高凤麟仍然还是一副跳脱模样,总算在这么沉重的气氛下,叫几人少了几分担心。 由于高凤麟和平青云身上都有伤,陈金发赶路并不很快,他们日行夜宿,不日就临近长安城了,因平青云还在通缉当中,为免生出意外,几人便转道南行进入秦岭地界。 药王谷便就在秦岭中段的终南山上。终南山自古就是道教发源地之一,当初老子授尹喜《道德经》,便就是在这终南山之上。是以终南山上,自古就多有隐士,药王孙思邈晚年便就隐居在这终南山药王谷中,一直传至今日。 众人取道商洛,由武关道进入终南山,山道难行,只得丢下马车徒步行走,几经周转,终于来到了药王谷。只见药王谷处在一处山坳地,四面青山环绕,云雾缭绕,中间空地上结有一座草庐,草庐外用竹片圈出一个小院,里面种满了奇花异草,珍贵药材。想不到名满天下的药王谷竟然就只是一座草庐和一个小院这般简陋。 第五回 剥极则复(二) 高凤麟叹道: “想不到终南山还有如此优美僻静的地方!” 孙雨瑶领着众人往草庐去了,推开院门,在门口唤了一声“爹爹”,无人应答,又唤了一声,还是没人应答。想必药王是不在屋里,既是自己家,孙雨瑶就将几人安顿在内房,草庐简陋,房间只有三四间,孙川柏一间,孙雨瑶一间,剩下只有一间客房,留给高凤麟,还有一间放置杂物的房间,陈金发和平青云就暂时住在那里了,赵文心便和孙雨瑶同住。 等到天黑之际,也不见药王回来,孙雨瑶也不知道她爹爹到哪里去了,在附近的几个地方都找过了也没见人影,高凤麟身体虚弱,早早就睡下了。赵文心做了晚膳,几人草草吃过以后又一直再等,直到半夜始终不见药王。 如此过了两天,眼见九转清丹的药效时间将至,高凤麟越来越虚弱,脸色一天比一天煞白,依旧没有药王踪影,几人都是越等越焦急。这一日平青云在屋中等的急躁,没了耐性,就出来透透气,山路崎岖,就这么毫无目的的徒步走着,听到身后有声音,回头看去,却是赵文心,赵文心见平青云心中焦急,跑了出来,她知道时间越紧迫平青云心中就越担心,就跟这一起出来了,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担心这高凤麟呢。本以为能向药王求治,可是来了好几天了都不见药王的人影,怎么不叫人心急。 平青云见赵文心,问道: “你怎么出来了?” 赵文心道: “你不也是出来了么?” 平青云道: “我们来好几天了,都没见着药王的身影,现在时间紧迫,我怕你师兄撑不了多久了,这两天我瞧他的面色很差,人变的虚弱很多,再这样等下去,只怕是我们要白跑一趟了。” 赵文心叹道: “瑶姐姐这几日一直在帮师哥祛毒疗伤,虽然不能痊愈,但是也能为师哥争取点时间,希望师哥福大命大,药王早日能够回来。”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天色渐渐黑了,便往回走,进门之后发现屋内没人,往里去,见高凤麟已经昏倒,陈金发正在为他运功导气,可是当陈金发的内力输入高凤麟体内之时,便似遇到了一堵墙,怎么也不通。孙雨瑶为他诊脉,发现高凤麟此时的脉搏非常的虚弱,体内经脉内的真气均都凝滞不前,所以陈金发的内力输入高凤麟体内事,遇到阻滞,便不能通。 几人忙活了一晚上,始终没有好的办法,高凤麟同样是没有任何气色。今日已是第七日了,假如明日药王还没有出现,高凤麟生死难料的很啊。能试的办法孙雨瑶全部都试过了,不管是针灸、吃药、输内力,都毫无效果,也将父亲的所有医书都翻了个遍,都找不到治疗的办法。 几人在高凤麟床边一直守到天亮,眼见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高凤麟越来越虚弱,一直昏迷不醒,脉搏也是时有时无。赵文心已经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眼睛都红肿了,但是眼泪还是不住的往下掉。陈金发素来有泪不轻弹,这时见自己这最心爱的师侄如此模样更是老泪纵横,伤心欲绝,其实他心中何尝不是早就将高凤麟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了,想不到自己竟然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天。平青云此时此刻心中充满了愧疚、懊悔,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高凤麟哪里会英年早逝,自己对高凤麟的亏欠,这辈子是无法还清了,泪水早已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见他们三个人如此的伤心,孙雨瑶心中也是难过之极,她和高凤麟不过萍水相逢,两面之缘,但是仅仅是初见,就能感觉到他为人率直,是为知交好友,而且还如此年轻有为,侠义心肠,怎地好人却没有好报。 时间晃到中午,高凤麟始终还是不见苏醒,生命迹象越来越弱。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人同时发觉,心下大喜,药王终于回来,都向屋外奔了出去。却发现院外站着一个身着青灰道袍的老道士,手执拂尘,身形清瘦,头发和胡须都花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陈金发看见这老道士,露出一副本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惊喜表情,叫道: “老牛鼻子,你怎么才来啊。”又是哭又是喜又是责怪又是期盼的说着,完全没有一副为人师长的样子。 那老道士推开院门往里走来,说道: “我听到消息就连夜赶来了,麟儿怎么样了?” 刚才还是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听到老道士这么一问,陈金发的声音又沉了下去,叹道: “快不行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的救,你快进去看看。” 老道士脚下不停,直接进了屋去,孙雨瑶、赵文心和平青云三人都不认识这老道,怎么他会找过来,听他们对话,貌似是高凤麟的师傅,三人都甚为疑惑,陈金发示意救人要紧,这事稍缓再说。 老道士进了高凤麟屋里去,见他脸色惨白,伸手去替他把脉,过的一会对陈金发说,你去取把刀来,陈金发不明所以,“取刀?要刀干什么啊?”老道士叫他依言取来就是,孙雨瑶说道: “我去取。” 片刻之后,取来小刀,只见老道士用刀在高凤麟右手腕处,割了一刀,又将高凤麟上衣脱了,在他胸前和后背又割了两刀,割之处,流出一丝深红色血液,只是血液并无流出多少,反而血块凝滞在一起。老道士将高凤麟扶座起来,伸出手掌,按在他灵台穴上,正在缓缓输入内力。 过了一会,高凤麟身上原来那几处刀割之处,本是凝滞的血液慢慢变的稀释起来,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几处都慢慢流出深红色血液,渐渐的变的殷红,与常人血色一般模样。老道士手了掌,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 “快将他几处伤口包扎起来。” 众人都瞧高凤麟心中脸色有了一丝血色,心中大喜,赶忙取来纱布金疮药来为高凤麟包扎。 老道士此刻额头满是大汗,显然是刚才为高凤麟消耗了不少内力,现在正自冥思打坐,暗自运功,固本培元。 第三回 洛阳风云(七) 此时,人越来越多,市井之地,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高凤麟和阿依慕正自说着话,见门口声音嘈杂,窸窸窣窣的进来许多人,其中便有一位手执纸扇,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那白衣公子约莫二十多岁,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正大踏步走进门来。在高凤麟对面的桌子坐了下来。 高凤麟兀自吃着饭菜,却见有几个人来到了他身旁,跟着传来三个字: “就是他。” 高凤麟不明所以,什么就是他,抬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说话那人却是几日前在荥阳城教训的那个突厥人,而另外几个,为首的尽然是阿勒仇。高凤麟眉毛一挑,说道: “哎哟,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在荥阳城没有打够,现在皮又痒了么?” 那突厥汉子此时有阿勒仇为其撑腰,胆子便就大了起来,叫道: “小贼,上次让你跑了,这次我看你还往哪里走。” 高凤麟那日夜里与阿勒仇交手,蒙面黑衣,是以阿勒仇也没认出高凤麟便是那晚偷听的黑衣人,但自从见识了高凤麟的手段之后,知道中原之地,藏龙卧虎,不敢托大,抱拳道: “这位兄台,日前我听说,你与我家几位兄弟有些误会,不是可有此事啊?” 高凤麟满脸不屑,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放下碗筷,双手抱于胸前,翘起二郎腿,歪着头,舌头舔着左右两边牙齿,皱起眉毛道: “什么误会,你跟我文绉绉的来这一套有甚用,我瞧你这几个下人不知好歹,专门欺负孤儿寡母,就出手教训了他们一下,你待怎地?” 阿勒仇瞧高凤麟这幅欠揍的模样,心里早就无名之火冒起,但还是压下火气,和气道: “我这几个下人却是唐突了,不知尊驾高姓大名?” 高凤麟见更是一脸的不在乎,道: “我姓甚叫谁,与你何干,我瞧你贼眉鼠眼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样的主子就能教的出什么样的狗,你说是不是?” 阿勒仇本就火冒三丈,已经强压怒气,低声下气与他攀交,谁知道却遭来一顿奚落和辱骂,这下子再也忍不住,破口骂道: “你这小贼,我好心与你结交,你却这般奚落,太目中无人了。”说完一拳打向高凤麟面门。 高凤麟不闪不避,拿起桌上筷子,上身微微后仰,阿勒仇一拳打空,伸出右手,筷子稳稳的夹住了阿勒仇手腕,这一夹却是夹中了脉门之处,阿勒仇吃了一惊,他这一拳本无意伤人,但也使出了三分力道,竟给对方如此轻而易举的躲闪过去,还被对方夹住脉门,心下正自盘算如何脱手。 高凤麟故意在筷子上加了几分力道,脉门被扣,就等于受制于人,阿勒仇吃了一痛,脸上抽搐了一下,他见高凤麟仅是一双筷子,就能使出如此力道,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再联想到那日夜里的黑衣人,怎地中原一下子冒出来如此之多的高手来,想到此间,额头上的汗涔涔往下流,此时他既不能还手,又不能出手,正是进退两难之间。 旁边几个突厥汉子见阿勒仇这般模样,手腕被一双筷子夹住,不进不退,也是大感疑惑,正当阿勒仇苦思脱身之计时,便听高凤麟问道: “你们不好好的在荥阳城鱼肉百姓,来洛阳做什么?” 言语中自又是一番讥讽,但此间自己受制于人,阿勒仇哪里还管的着对方这些话,说道: “不敢欺瞒,几天前,我家中有几件重要东西失窃,我们一路追查盗贼,就来到此间了。” 高凤麟一听,便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又问: “那盗贼是何模样啊?” “那盗贼夜里闯将进来,又是黑衣蒙面,我们也不知他是何模样。” 高凤麟心中暗笑,暗忖道:这分明就是指我那日在薛玉楼探听他们的消息啊。难怪要说东西被盗,但是他们是如何一路追查到洛阳来的?随即便问道: “那盗贼既是黑衣,又是蒙面,你们又如何能追查到他的行踪呢,还一路追到洛阳来?”话毕,又在筷子上加了几分力道,旨在要对方实话实说。 阿勒仇吃痛,手掌已然麻痹,也不敢欺瞒,说道: “我家院中有种花草,名叫漫延香,那盗贼来我家时,不小心踩到这花,这种花的香气能够保存一段时间,后来我随香气从荥阳城绕了一圈,最后消失在城西,我料想他可能是往西来了洛阳,便一路追了过来了。” 高凤麟心里大叫好险,那日幸好与平青云在城内绕了一大圈,才使得这花香淡去,不然他们追查到酒楼,就知道他去而复返,又回到荥阳城,自己此次差点着了这小小花草的道了。 虽说如此,但还是心里不放心,再问道: “那你可查到了那盗贼的下落了?” 阿勒仇此时额头豆大的汗滴到地上,说道: “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