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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伤的了我,一旦苗头不对,我自然会撤,料他也追我不上。” 赵文心道: “平大哥,我师哥武功好的很,你不用担心他,你自己要小心啊,如果遇到厉害的敌人,千万不要硬拼啊,自己保重要紧。” 平青云老脸一红,想不到赵文心不关心她师哥,反倒关心起自己来了,平常一个威武的少年将军,这时候却显得害羞起来了。 孙雨瑶瞧平青云神态扭捏的很,似乎瞧出些猫腻来了,便笑道: “文心妹妹对师兄的武功自信的很呐,居然不叫师哥万事小心,怪哉怪哉。”说完抿嘴偷笑。 赵文心被她说中心思,俏脸上立即就起了红晕,嗔道: “瑶姐姐你莫取笑我,我也很关心我师哥的啊,他武功好的很,我很放心的。” 平青云见赵文心嗔怪孙雨瑶之态温柔之极,脸上红晕更增几分美姿,不由的看痴了。 孙雨瑶见平青云一脸呆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平青云方才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大为尴尬,失声傻笑起来。 高凤麟自小便宠爱这师妹,在三清观那十年,他最惦记着的不是父母,不是师傅师娘,却是这个温柔可爱,惹人怜的师妹。他与赵文心从小便拜入赵保真门下,二人一齐读书识字,一齐练功习武,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少年人情愫萌发,最是难忘。他回赵保真门下这一年来,与赵文心朝夕相处,情愫早已生根发芽,旁人瞧在眼里又有谁不知,赵保真也曾想撮合他二人,为他二人许配婚约。只是赵文心一副天真浪漫,对于男女之事朦胧不知,赵保真几次旁敲侧击,暗中提示,她都不曾领会其意。赵保真膝下也有一女,与赵文心不是亲姊妹,胜过亲姊妹,感情甚笃,二人出生之日又相差不过几日,赵保真也早已将赵文心当成亲生女儿看待,见她对高凤麟不知情愫,不问男女,自然也不愿给她强加烦恼,一切随便。 此时此刻,高凤麟见师妹对平青云的关心胜过自己,心中一阵酸楚,极为难受。只是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理,无暇顾及这些儿女私情。当下,与平青云收拾一番,换上在荥阳准备的夜行衣,按照孙雨瑶所描述的,朝城西前往。 一路上,高凤麟总是心思不定,耳边总是想起那句“平大哥,我师哥武功好的很,你不用担心他,你自己要小心啊,如果遇到厉害的敌人,千万不要硬拼啊,自己保重要紧。”但是每次想到这一句时,心里就又是一阵的酸,只好不去乱想。但是又忍不住去想,耳边又会想起那句话,心中就又是酸楚的厉害。如此反复,周而复始,心事更加重了。 第四回 惊魂一夜(一) 第四回 惊魂一夜 二人沿着洛河向西,高凤麟一直被心事所缠,心中兀自烦恼着。行至天津桥附近时,高凤麟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总感觉在这黑暗之中,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十分的不自在,让人难受之极。猛地灵台一亮,停下脚步,向左后方急转过头去,喝道: “什么人?” 平青云被他这么一喝,也即停下脚步,他这一路上未听见什么声响,怎地高凤麟如此紧张,问道: “你怎么了,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啊?” 那道亮光自灵台一闪而过,随即便就消失了,高凤麟回头看去,虽是黑夜,但借着淡淡的月光,也没瞧见什么人,心中也是纳闷,刚刚明明有股强烈的感觉身后一直有人跟踪,怎地一眼望去,却不见一个人,犹豫片刻,见确是无人,转身说道: “可能我的错觉,没事,我们继续赶路。”言罢,二人便朝着天津桥奔去。 天津桥共分三段,是洛阳七天建筑之一,横跨洛河两岸,其北是东都皇城和皇宫,其南是定鼎门大街,街道两旁为里坊区,异常繁华。二人自天津桥转到定鼎门大街,定鼎门大街又称天街,自然景观就不一样了,只见这街约莫十里之长,且十分宽阔,街道两边种满了各种杨树、柳树、桃树、李树,街中分三道,中间为“御道”,两边是水渠和平民道。 此时天黑刚黑不久,天街本就繁华非常,此时也是灯火通透,往来之人颇多,二人一身黑衣蒙面,不便出现在大街之上,便潜入坊区,向南走去。走了大约五里远,在西手边发现一间庙祠,见这庙祠正面朝南,大门之上写了“祆祠”两个大字,想必这就是那拜火教的庙祠了。二人爬上祠外的那株大树往里瞧去,见这庙祠并无特别,只入口处有数间小屋,祠内有一座大理石砌成的祭坛,上面置放着一个香炉,香炉之上悬着一盏长命灯,灯火兀自亮着。此刻祠内无一人,高凤麟示意继续往南边走,去找到那座宅子。 那宅子离庙祠不远,门口两尊大石狮子,左边一株杨树,右边一株柳树,十分好认。二人趁黑跃上墙头,往里看去,只见宅子里面依稀有几间房是亮着的,但是看不见有人活动,悄无声息,再去瞧西首边那间厢房,里面灯也是亮着。 高凤麟心中暗忖:昨日孙雨瑶已经打草惊蛇,今日他们好似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转头问平青云: “他们今天好像没有什么动静,会不会另有阴谋?” 平青云轻声道: “这群人没有这么简单,想必今日会比昨天更加防范,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他一闯。” 高凤麟道: “好,我们就来闯他一回龙潭虎穴,如若我们救下秦五,你带着秦五先行回去。” “那如何……”平青云待欲说话,却被高凤麟拦了下来。 “此间形势不明,你不要多说了,假如计划成功,一切照我说的办,大事要紧。” 黑夜中虽然看不清高凤麟的神态,但语气中听着十分斩钉截铁,平青云知道此刻不是争辩的时候,点头道: “好!” 二人轻声潜入宅内,沿着廊台,贴墙来到那西首的厢房窗边,高凤麟来回张望放哨,平青云拔出匕首,划开窗纱,缝中往里瞄去,里面空无一人,向高凤麟打了个手势可以进去了。果不其然,房门上并无上锁,轻轻推开,两人轻而易举的就进入到房内,进去之后在房间内外仔仔细细瞧了个明白,并无藏有一人,又见床头那块地毯摆放完好,想来此间应是无其他人在下面了,秦五有可能就只有一个人被关在下面,如若这样,那真是好极了。 高凤麟掀开地毯,打开地道口,只见这地道深幽不见底,尽头之处闪着微微火光。两人轻轻往下走,不过片刻,地势渐渐平坦,便到了那火光之处,见地道下面是间很大的地室,中间地道往前继续延伸,两边整齐排列着十几间地室,地道的两边墙上安放了几盏油灯。往前走去,见有一间地室闪着火光,两人异常兴奋,想必就是关押秦五的地方了。 来到那地室门口,果然,见里面绑着一个人,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垂着头,满头的头发也是十分凌乱,将脸都挡住了,走到近处看去,依稀能瞧见他满脸血渍,模样早就模糊不清了。高凤麟将秦五散在前面的头发拨开,见他双眼闭着,去探他鼻息,尚有呼吸,将他摇醒,道: “你是秦五吗?我们是来救你的。” 秦五点了点头,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来,只是干哑的呻吟了两声。 高凤麟见他点头应答,正欲去将他松绑,却被平青云拉住了。 “怎么会这么容易让我们救到人,小心有诈。” 被平青云这么一提醒,高凤麟也是觉得,从他们进入宅子,再进入房间,下地道,直至找到秦五,都没有遇到一丝的阻碍。按理说,昨日孙雨瑶已经打草惊蛇,今日防范应该更加严密才对,今日外面虽然有几间房是亮着火光,但是却看不到一个人,而且还让人这么轻松就下来找到秦五。就算此处暴露了,他们决定撤离,那也该将秦五转移到别处啊,怎地秦五还在这离?这么一想,高凤麟恍然明白过来了。 平青云又道: “你瞧他脚上穿的是什么?” 高凤麟依言低头往下瞧去,是一双麻绳子编制而成的麻鞋,心想这鞋子有什么问题?迟疑片刻,猛地明白过来,孙雨瑶说她是从秦五的靴中取出钢镖,那么秦五应该穿的是他以前在军中的官靴,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么一双麻鞋,急忙收回手。 平青云低声道: “此间有诈,我们快离开。” 二人缓缓退出地室,准备从原路返回,忽听见地道深处传来一阵叫嚷声,只见里面其他几间地室中冲出十几人,跟着那几人身后火光四起,亮起了好几根火把。身后的几间地室中也冲出十几人,高举火把,顷刻间,数十人就将高凤麟与平青云围困在狭窄的地道之中。 第四回 惊魂一夜(二) 高、平二人背靠着背,见两边人数越来越多,神经都个各自绷紧了。两边人当中,那阿勒仇赫然也在其中,瞧两人装束,便就肯定是那日闯进薛玉楼的两人。此时阿勒仇并没有说话,过得一会,从里边人群中走出一个虬髯大汉,那人身高八尺有余,约莫四十来岁上下,见中间围困的二人,冷道: “昨日逃走了个小妮子,今日又来两个送死的,你们到底是何人,奉的谁的命?” 高凤麟和平青云都沉默不语,见对方阵势,步步逼近,都收敛心神,严正以待。 那虬髯大汉又道: “今日这里已经部下天罗地网,我谅你们插翅也难飞,不如乖乖束手就擒,我可让你们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这时阿勒仇道: “这两人便是前几天在荥阳偷听我们说话之人,武功非同小可,师叔可要小心了。” 高凤麟听阿勒仇叫这大汉师叔,猛地想起来在荥阳时,酒楼掌柜的曾经说过,阿勒仇的师傅是“突厥十大高手”之一,来头不小,阿勒仇称呼他叫师叔,想必他定是位列十大高手了,低沉声道: “小心了,这人不易对付。” 平青云道: “两面夹攻,我们恐难敌手。” 高凤麟道: “狭路相逢,只能硬闯。” “往里闯,地道有风,外有出口。”平青云道。 高凤麟听平青云所言不错,这地道深入底下,按理说是极为闷热不堪,但此时周围有这么多人,他们感觉不到一点的闷热,甚至还有一丝微风从地道深处吹拂而来,想必是另有出口,便向那大汉说道: “想不到突厥十大高手竟有一位在这,看来是我们失策了。” 那虬髯大汉虎躯一震,握紧拳头,问道: “你怎知我什么身份,你到底是什么人?” 高凤麟原本只是猜测,便抛出一句话来投石问路,没想到竟然猜对了,冷冷的道: “不知其他几位现在何处?” 那大汉道: “此间便只有我一人,但是对付你们两个,是绰绰有余。” 高凤麟听他只一人在此,其他人并不在这,心下暗喜,只是适才听他说话中气充足,神态举止自若,呼吸均衡绵长,想必修为是极高的,对方虚实未知,怕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 高凤麟问道: “不知阁下是十大之中的哪一位?” 那大汉道: “我叫阿史那巴山,什么十大八大的,我们兄弟当中,数我功夫最差,但是收拾你也是足够了。倘若你识相,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我倒可以饶你一条活路,不然的话,莫怪我不客气。” 高凤麟叹道: “哎!今日是我们失策,如今我们无路可走,假如你们肯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便告诉你是谁派我们来的。” 平青云听后差异非常,他不曾想高凤麟会说出这番话来,叫道: “你……你怎地……” “哈哈哈哈……好,果然是识时务的人。”阿史那巴山一阵大笑,将平青云的话打断了。 平青云喝到: “你怎能如此?” 高凤麟道: “此刻你还瞧不见么,我们被这么多人包围着,又是在这密封的地道之中,就算是插翅也难飞啊。” 平青云待要说话,突然察觉到高凤麟说“在这密封地道中”这几个字,刚刚明明是告诉他地道深处有出口,他怎地又说密封的地道,莫非他是使诈骗那阿史那巴山,既然他有心使计,不如我就将计就计,喝道: “好啊你,没想到你是这样没骨气的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高凤麟道: “此间形势,容不得我们选择啊,你瞧,敌众我寡,如何应对?” 平青云大喝道: “呸,你这叛徒,吃我一刀。”说完拔出横刀砍向高凤麟,高凤麟伸手去挡,将平青云右手架住,说道: “你不要意气用事啊。” 平青云不理他,怒道: “呸,再吃我一刀。”左掌推出,将高凤麟左手拨开,右手向后挥舞,至前向后画了一个圈,刀至腰间,挺刀便刺向高凤麟左肩。高凤麟微微侧过身去,避过这一刀,并未还手。既然是使诈,那就要演的像一点,平青云将刀横置,自右向左,削向高凤麟咽喉,这一招极为凶险,倘若稍有反应慢者,怕是要被割喉而死了。只是平青云对高凤麟的武功十分信任,知道自己这一刀是决计伤不了高凤麟的,只见高凤麟又是轻轻后撤一步,灵巧的躲过了这一刀,依然是只守不攻。 横刀轻抚着高凤麟的蒙面而过,迫的高凤麟向后退了一步,高凤麟右手拍出,在平青云的手腕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平青云右手和横刀兀自向回路弹了回去,高凤麟说道: “我对你一再忍让,如若继续这样,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平青云佯装十分气愤,怒道: “少啰嗦,接招。”横刀收回,左右画了个圆圈,横刀又向前刺出,直逼高凤麟中门,速度极快,高凤麟不敢小觑,后退一步,横刀刺空,又是一削,削向小腹,高凤麟下腹急缩,横刀在黑衣外围不足一寸处划过。 只见平青云招招递进,高凤麟只守不攻,显得是念了旧日之情,不愿下手,只呼吸片刻,平青云便就连刺五刀,都被高凤麟躲过了。只听阿史那巴山冷冷的道: “你只守不攻,不出十招,便就会吃亏,岂能不还手?” 高凤麟听阿史那巴山如此说,显是对自己这般的只守不攻,心有怀疑,心想: 此刻我们被围再此,突围十分困难,眼前这人位列突厥十大高手之一,且身手武功不在我之下,如若要向地道里面突出去,就非得从他身边过去,我二人以二敌对方数十人,本就吃亏。倘若趁对方不备偷袭,或许能向里面冲进去,现在对方已有所警觉,我不能在一味相让了。 高凤麟躲过这五刀之后,便就转守为攻,一个健步迎着平青云冲去,平青云不及回到防御,高凤麟便就在平青云的右手腕出拍了一掌,平青云回到不及,又被拍了一掌,刀法招式登时乱了节奏。使出左手,出掌欲将高凤麟逼退回去。 谁料高凤麟似是长了前后眼一般,使出轻身功夫,又是一个转身,绕到平青云背后,平青云不及反应,后背就中了高凤麟一掌,只是这一掌看似用力,实则在打中平青云背后时,就已经收了力,按着平青云的后背,将平青云使劲的向前推了一下,这一下高凤麟使的异常快速迅疾,饶是对面十几人在场,都没有瞧出端倪。这下平青云就更明白高凤麟这是使诈,假装中掌,向前踉跄了几步,回过身来,大喝一声,举刀便砍,高凤麟一鼓作气,一掌打出,二掌又至,左手将横刀格开,一掌打在平青云胸口,还是刚才那番有形无实,平青云假装再次中掌,又向后退了几步,此时,平青云距离阿史那巴山仅有一步之遥。 第三回 洛阳风云(一) 第三回 洛阳风云 东都洛阳,始建于隋文帝大业元年,北据邙山,南抵伊阙之口,洛水贯穿其间。后隋炀帝开凿大运河,南北运河汇集于洛阳。前武曌称帝,定都洛阳,改称神都。后武则天病笃,宰相张柬之发动兵变,迫使武氏退位,太子李显登基,洛阳复称东都。 至前隋开始,洛阳就一直的全国最大城市之一,城内寰宇楼阁,皆为当世奇观。高凤麟一行人至荥阳出发,途中快马加鞭,赶到洛阳时,天色将黑,三人从建春门入城,经过南市,在洛河畔的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 高凤麟下马去,来到门前敲门,不一会,来了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佝偻老仆开门,那老仆模样甚是吓人,一张黑脸上竟然有三四道伤疤,尤其左眼处,一道口子划过,眼睛早就不在了,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饶是高凤麟乍一眼看到,也是惊吓不已。 老仆低沉着声音问道: “你找谁?” 高凤麟道: “我找余兆岳老将军,烦请老人家通报一下,就说徐州赵保真弟子高凤麟求见,另外,余老将军的弟子平青云也一道来了。” 那老仆冷冷回了两个字“稍等”,便将大门掩上了。又过了一会从门里传来一阵叫喊声: “那臭小子终于肯来了么,瞧我不打断他的狗腿,小麟子,小麟子,你这兔崽子,终于肯滚过来见我了么,他奶奶个熊。” 高凤麟见里面传来的声音中气十足,饱满洪亮,郝然是师叔陈金发的声音。果然,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只见一个身形矮瘦的老者走来,嘴里叼着根大烟枪。还未等门完全打开,那烟枪直挺挺的砸了过来,在高凤麟的额头磕了两下,说道: “你这小兔崽子,都多久没见我了?” 高凤麟捂着头,埋怨道: “哎哟师叔啊,你的内功又精进了,这两下子烟嘴敲的也忒疼了。” “少拍马屁,你这臭小子,怎么,跟人家牛鼻子老道学了几年,就不把师叔放在眼里啦,别忘了,当初可是我说破嘴皮子,人家才肯教你的。” 高凤麟陪笑道: “哎哟,师叔的大恩,小麟子哪里敢忘记,你看我这不给你寻来了上好的龙须烟丝么。” 那陈金发本就是个烟鬼,一天不抽烟丝就浑身不舒服,一听“龙须烟丝”,登时两眼冒出精光,急道: “龙须烟丝?你可不要跟师叔打马虎眼啊,在哪呢,拿来给师叔尝尝味道。”也不等高凤麟去拿,就猴急猴急的在高凤麟身上搜来搜去的。 在旁的赵文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 “师叔您还是老样子,还是那样猴急。” “呆,小丫头片子,没大没小,几年不见怎地就变的这般伶牙俐齿的了?”说完话依然手中不停的上下搜罗这那龙须烟丝。 高凤麟忙打手说道: “师叔别闹了,我们先进去,我有正事要向你和余老将军说呢。” 那陈金发没搜罗到烟丝,满脸的不情愿,但是总不能让几个人站在门口耽误时间。由那老仆引路,带进屋里去了。几人绕过前院,经过走廊,来到正厅中,见正厅中座着一人,平青云眼睛瞬间就湿润了,本上前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 “师傅,师傅……” 那人自然就是余兆岳将军了,只见他一张国字脸,中庭饱满,气色温润,三缕长须垂直而下,神态十分和蔼。 余兆岳得见爱徒,自然也是十分激动,好友平城梁蒙冤惨死,爱徒又遭通缉,不知去向,怎不叫人忧心,如今爱徒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真是幻若隔世,自然是喜极而泣,忍不住流下泪来。 师徒二人一阵寒暄之后,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高凤麟上前向余兆岳说道: “晚辈奉师命,有书信一封,要呈交给余老将军。”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交给余兆岳。 余兆岳拆开信来,阅览一下,点头道: “贤侄一路辛苦了,你师傅信中交代了,此次咱们先去给王老英雄祝寿,各路英雄,黑白两道都到齐了,他怕你轻佻顽劣,容易惹是生非啊,要我好生看管住你呢,哈哈哈……” 高凤麟大为尴尬,说道: “老将军说笑了,晚辈一切都听将军的。” “嗯,好好好,王老英雄将于本月初八摆酒贺寿,到时候你我就一同前去。” 此时天色将黒,余兆岳吩咐厨房准备晚宴,给三人接风洗尘。席间,高凤麟和平青云将在荥阳薛玉楼听到的事情告知余兆岳和陈金发。 余兆岳道: “其实我此次回洛阳,就是你师叔收到消息,史思明的一批人马已经悄悄潜入洛阳城,这批人马既不朝见,也不受封,明显图谋不轨。” 陈金发深吸了两口气,又使劲的抽了两口烟,说道: “如今洛阳城,各路人马汇集于此,表面繁华热闹,其实暗地里危机四伏,我早收到消息,安禄山要起兵谋反,你看洛阳周遭,毫无防备,一旦安禄山打过来,偌大个洛阳城,恐怕就要拱手让给人家了,所以我才通知余老哥。” 余兆岳叹道: “我大唐久未征战,刀枪也早已入库,马放南山,安禄山如今屯兵范阳。最精锐就是他的骑兵,这些骑兵都是由突厥人组成,不仅装备精良,而且个个久经沙场。” 高凤麟道: “不如我们通知朝廷方面,叫他们早做防范啊。” 余兆岳道: “我早已呈禀圣人,可惜如今皇上十分信任安禄山,一点都不相信他会造反,任凭我们如何谏言,皇上始终都不相信。” 高凤麟道: “这皇帝真是糊涂了,那如今我们该当如何呢?” 陈金发道: “过几天王老英雄大寿,黑白两道大部分有头有脸的都会到场,到时候我们可以联络一些有志之士。” 高凤麟道: “师叔,这王老英雄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这么大的面子,请得动天下黑白两道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啊,要不是师傅这次闭关,他老人家也会亲自到场的。” 陈金发道: “王老英雄,名叫王笑乾,早年凭借一套七十二路龙吟剑法成名江湖。在他三十二岁那边,投身公门,成了洛阳第一神捕,所破案件不计其数,江湖肖小都避而远之,人送外号‘铁血龙吟’,名动天下,连皇上都听说他的事迹,对他大为赞许,亲笔题字‘第一神捕’赐予王老英雄,一时风头无两。后来他的第三子王尧勇又应举成了武状元,封忠武将军。青云贤侄应知道三年前与突厥一战中牺牲的王仁杰将军,他的祖父便是王老英雄,可谓是祖孙三代,满门忠烈啊。” 高凤麟道: “那原来如此,难怪能邀请的到黑白两道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呢,这就不奇怪了。” 第四回 惊魂一夜(三) 那阿史那巴山以为高凤麟是慑于自己的威名,才肯束手就擒,甚是得意。此时对方二人又突然内斗起来,瞧二人越斗越紧,杀招频出,还以为有一场好戏可看。平青云被高凤麟逼的连连后退,几乎要撞到自己身上了,只见平高凤麟大喝一声“着”,着掌拍来,平青云此时避无可避,眼看就要中掌,忽地高凤麟掌路陡变,向自己小腹拍来。 阿史那巴山不愧为突厥十大高手之一,见形势激变,高凤麟突袭而至,未曾多想,在高凤麟手掌离身体还有一寸距离之时,小腹陡缩,就差那半寸,便就被拍中了。阿史那巴山大喝一声“狡狯小贼”,伸手便要去抓他,伸至半途,见刀光闪动,平青云赫然已经将明晃晃的横刀砍至身前,他不敢再伸张出去,趁此空隙,高凤麟右掌收回,阿史那巴山猝不及防,小腹之处中了一掌,被逼退两步。 众人均想不到情况陡变,见二人内斗着,都想看一出好戏,没想到对方急转之下,反而将阿史那巴山击中,众人反应过来,轰然向高、平二人攻去。此间空间狭小,地道仅就三人并立那么宽,出口方向处便有三人各自举起兵器,攻向平青云,平青云一刀逼退阿史那巴山,便就转身向后,见三人攻来,横刀迎面挡去,只听“当当当”三声,三把兵刃全都被格挡住,平青云着地滚去,攻向三人下路,地道狭窄,最适宜攻人下盘,三人一顿手忙脚乱,加上后面还有人顶着,一时间竟进退两难,平青云左手横置胸前,斜着身子向三人使劲靠了一下,这一靠,力道非同小可,乃是使出平青云生平多学全部力道,三人受力便就向后倾倒,奈何后面还有三人,受力又弹了回来,平青云趁此间隙,横刀“唰唰唰”三声,在三人大腿处划了道口子,三人中刀马上就瘫倒在地,平青云这三刀出手极重,旨在叫他三人站立不住。果然三人到地之后,后面人无法立刻压将过来。 高凤麟一掌将阿史那巴山迫了退了两步,想那阿史那巴山何等人物,高凤麟这一掌力道虽重,但是却无法将他击伤,高凤麟见对方面无改色,方知对方修为极高,不敢怠慢。阿史那巴山此刻自是气极怒极,誓不与高凤麟罢休,大喝一声,左手伸掌拍向高凤麟左肩,右手画圆,夹着一股劲风,嗤嗤击出,高凤麟见这一掌力道极大,不敢硬接,右手画了个小圆,将阿史那巴山左手拨开,左手下拨,想将对方这一掌撩开,岂知对方几道极强,尚且无法将其拨开。立刻脚下步伐迈开,左脚向后移了半步,身体向左转了半圈,大喝一声,劲灌右臂,只听“砰”的一声音,打中对方手腕之处,阿史那巴山那一掌偏了方向,向外打空了,高凤麟右臂也兀自被弹了回来,微微发麻。 高凤麟心中暗忖: 这人好大的力气,如此下去,若要跟他硬拼力道,恐怕无法通过这条地道。 当下展开轻功,从右侧闪入人堆,一把抓住一人,将他扯了过来,那人被这么一抓,一时竟毫无还手之力,任凭高凤麟拉了过去,在自己身上使劲拍了一掌,便就向阿史那巴山撞去。由于地道狭小,阿史那巴山自是无法闪避,好在他臂力惊人,右手那么一挥,那人便给打了回去,硬邦邦的摔落在地,兀自叫疼着。 阿勒仇见前面三人被平青云一刀便就断削腿筋,怒叱一声,踩着中间一人径自攻向平青云,平青云见来人是阿勒仇,心下吃了一惊,刚刚他说话时自己正在观察两边形势,未曾发觉到是他,怎么此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敢怠慢,横架刀背,摆出迎敌之态。 阿勒仇师从“突厥十大高手”,武功自是不凡,只是前面几次三番遇到高凤麟,也该算他霉运。但同时也另阿勒仇对中原武林人士刮目,他料想平青云武功不会弱于高凤麟,双目凝神,观察着平青云的一举一动,见他起手之势稳健之极,毫无破绽,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去。如此迟疑了两个呼吸,还是攻了上去。 平青云瞧对方迅若野狼,快捷无匹,使出**刀法其中一招“四面受敌”,这招便如这名字,是四面受敌之时所用,只守不攻,将身体诸般要害护的密不透风。阿勒仇双手变做利爪,口中似是发出恶狼之声,忽地一爪抓向平青云左肩,平青云猛地侧了半身,横刀上提,将这一抓逼了回去。阿勒仇收爪又攻,右抓后撤,画了半圆,从腰间抓了出去,平青云横刀还在上提,尚未收招,阿勒仇又攻至腰间,不等收招,急运一口气,大喝一声,左手下摆,想要将这一抓挡去,奈何这一抓力道极重,平青云一挡无效,右手横刀急转向下,直指阿勒仇左肩,便听的“噗嗤”一声,平青云腰间一块布被扯了下来。 平青云心下骇然,腰间一阵火辣,他横刀尚未砍中对方,居然让对方抓了一爪,不仅衣服被撕破了,手指从腰间爪过,已然爪出了三道血痕出来。急退一步,横刀摆在胸前,凝视着对方,这阿勒仇出招迅猛狠辣,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阿史那巴山见高凤麟此时身法灵动,左闪右避,始终不肯与他正面交锋,不知他又要使出什么诡计,怒喝一声,伸出右掌便他打他。高凤麟正左右闪避,已将阿史那巴山身后有几人瞧了个真切,若要硬挤,是出不去的。见阿史那巴山一掌又至,不如搏一下,当下气运丹田,深吸一口气,将内力全部灌注到手掌之中,大喝一声,朝阿史那巴山那一掌迎了过去。 阿史那巴山以为高凤麟还似刚才那般游走,不肯硬接,是以这一掌只使出三分力道,伸至中途,猛听高凤麟一声大喝,便知不妙,对方这一掌定是出了全力,此时撤掌已然来不及,但如若就这么接下对方一掌,肯定受伤不轻。也算他临敌经验丰富,脚下猛踩地面,借力出力,掌至中途,竟然借着地面,又加了四分力道于掌上,料想对方掌力再强,也当应付得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空气中劲道激荡,高凤麟全力一掌硬接阿史那巴山,只见阿史那巴山轰隆一声向身后摔了出去,他身后紧挨着的十数人悉数摔倒在地。趁此良机,高凤麟又迎了上去,大喝几声,将其余几人全都摔到地道两旁的地室当中。 阿史那巴山既然位居十大高手,自然有他的手段。见高凤麟使出全力一击,又看他将其余几人摔入两旁地室,已经猜到他想要做什么。及时稳住自己脚步,大叫一声: “想逃,没有那么容易。” 右掌暗运真气,瞬间右掌之上便笼罩着一股寒气,瞧样子定是使出看家本领“玄阴掌”了。 另一边,平青云与阿勒仇和另外一人缠斗着,那阿勒仇武功本就不弱,再加上一人从旁掠阵,不出一会,便连连后退。高凤麟瞧平青云且战且退,这边阿史那巴山又蓄势待发,不容思考,一个箭步冲到阿史那巴山身前,阿史那巴山正愁他不过来,见他自己送到眼前来,心中一阵窃喜:叫你尝尝我玄阴掌的厉害。阿史那巴山双掌交叉放于胸前,又向两边分摊开,大喝声,右掌推出,直拍向高凤麟胸口。高凤麟冲到前面见对方出掌便打,身体微蹲,向左微侧,那一掌玄阴掌便实实的打在了高凤麟右肩,高凤麟早就做好吃这一掌的准备,暗运真气,运功抵御,当那一掌拍到自己右肩时,身体猛地下蹲,用后背靠住阿史那巴山胸口,右臂上扬,死死的架住了对方的右臂,撕叫一声,竟将阿史那巴山抱摔出去,直接从平青云旁边摔过,砸中阿勒仇。 这一下突变震惊了在场所有人,高凤麟忍着右肩之痛,又是一番左闪右避,神出鬼没,将其余几人扔进了旁边地室之中,朝平青云叫道: “快随我走。”两人携手向地道更深处逃去。 第三回 洛阳风云(二) 众人用过晚膳之后,高凤麟三人由于赶了一天的路,便都早早睡去。直至第二天清晨,一大早高凤麟就被陈金发叫了起来,非要拉着高凤麟比划一番,说是要看看那牛鼻子老道到底教了高凤麟些什么本事。高凤麟哪里会与师叔争高低,每次都故意输给陈金发半招。 陈金发却哪里会看不出来,瞧这师侄对自己却是极为尊敬,心里自然是老怀安慰,也不枉费自己一番心思,将他送到三清观。 早些年,他师兄赵保真在高凤麟八岁时将他收为门下,他见这师侄资质极佳,是个练武的奇才,自己又与他十分投缘,尤其高凤麟那洒脱不羁的性格,与陈金发当年如出一辙,是以对这个师侄宠爱有加。他知自己和师兄于武学造诣有限,像高凤麟这般奇才应该得到更好的师傅来指点他,就费尽心思在高凤麟十三岁的时候将他送到三清观袁成子道长门下。果然没有辜负陈金发的期望,在三清观,袁成子见高凤麟天赋极高,性格也是活泼好动,甚是喜欢,是以对高凤麟是倾囊相授,高凤麟一点就通,十年间尽得袁成子真传。一年前,袁成子着高凤麟回徐州,回到赵保真门下。如今看到这心爱师侄武学造诣已远远超过自己,陈金发甚是欢喜,几次在睡梦中笑醒。 如此过了几日,便是四月初八了,那日上午巳时,余兆岳、陈金发、高凤麟、赵文心携礼到了王笑乾府上,平青云因为还在通缉之中,不便露面,只好留了下来。 王笑乾的府邸坐落在洛阳城北大街中心之处,占地百余亩,甚是宏大。这一日初八正是寿宴开始之日,四方客人络绎不绝,门槛都快被踏破了,进得门去,发现院中摆着近百张桌子,席间客人或三五人一桌,或七八人一堆。往里去,见院子中心位置摆了个木台,木台全部都漆成了红色,四周红灯高挂,喜气洋溢着整个府邸。 木台后面便是正厅,余兆岳、陈金发、高凤麟、赵文心四人先后进入正厅,在厅首坐着位老人,只见他鹤发童颜,面色红润,虬髯络腮都已是花白,一袭红色火云袍,腰间系着犀角带,不是王笑乾却是谁? 王笑乾见来人是余兆岳与陈金发,便早早的起身去迎接,高凤麟和赵文心向王笑乾行了礼,并转达了赵保真的歉意。王笑乾本就是江湖出身,哪里会计较这些繁文缛节,叫家仆收了礼物,便和余兆岳、陈金发畅聊起来了。 高凤麟和赵文心见三人聊的正欢,自己是半句插不上话,就出得厅去,在院中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喝些茶水。 高凤麟初入江湖不久,赵文心更是没有涉足过江湖,见着满屋人来人往的,竟然没有一个相识的,都觉得无趣的很。 随着晌午将近,客人越来越多,桌子上的人越来越满。高凤麟和赵文心正自无趣着,只见对面走来一人,说着一口不太纯正的汉语,道: “周围人都满了,我能坐在这里吗?” 高凤麟和赵文心均是抬起头看去,竟然是位妙龄少女,那少女肌肤白皙,鼻梁高挺,一双明眸又大又亮,眼珠子竟然是蓝色的,身着一袭蓝白相间的缎裙,显得格外脱俗。 高凤麟瞧他肤白如雪,高挺鼻梁,瓜子脸,蓝眸子,五官生的极为精致,却是为极美的异域少女,为之一呆。半晌才反应过来,道: “不用客气姑娘,我们也是客人,座椅当然大家随便座了。” 那少女依言座了下来,对高凤麟和赵文心报之一笑,说了声: “谢谢。” 高凤麟问道: “瞧姑娘不像是中原人啊,不知姑娘来自何方啊?” 那少女一笑: “果然换了汉装还是没用,别人一眼都看的出来。” 高凤麟赞道: “姑娘高鼻蓝眼,又生的这般美丽,除非是瞎子,不然谁都看的出来姑娘来自异域啊,你说是不是啊师妹!” 赵文心也是第一次见到异域少女,见她模样如此与众不同,心中暗自赞美,自己与她一比,立马就给比下去了,道: “是啊,不知道姑娘从哪里来呢?” 那少女咯咯一笑,说道: “我从乌德犍山来。” 高凤麟大奇,从未听说过乌德犍山,问道: “乌德犍山是哪里啊,我从未听说过,不知道离洛阳有多远啊?” 那少女笑道: “我也不知道有多远哩,我只知道我们来到这里走了一个月哩。” 高凤麟道: “要一个月那么久啊,姑娘从那么远的地方来,难道就是为了给王小英雄祝寿吗?” 那少女道: “其实我不认识什么王老英雄啦,我是和我爹爹一起来的,刚才我爹爹去见主人,跟他们聊的很开心,我见没事可做,就出来玩啦。” 赵文心笑道: “我们也是跟长辈一起过来的,见他们说话,我们也就出来了。” 那少女见赵文心说话斯文有礼,亲切之感倍增,说道: “原来如此,不知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啊?我叫阿依慕,今年十八岁了。”瞧她说话一副天真烂漫模样,甚是讨人喜欢。 赵文心笑道: “我叫赵文心,虚长你一岁,今年十九岁了。”两个少女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高凤麟又被晾在了一旁。 待到晌午时分,王笑乾领着一众人出得厅来,只见他身后随着约莫二十来人,其中就有余兆岳,陈金发。王笑乾登台一番说道,向来人表示感谢,宴会将会马上开始,吩咐下人起菜。随后与一众人回到正厅去,这时正厅中也摆上了两张圆桌,陈金发将高凤麟与赵文心也唤了进去,那少女阿依慕自然也被邀请进入正厅来,三人与王笑乾一桌共饮。 第四回 惊魂一夜(四) 阿史那巴山此时此刻已经是怒火中烧了,在如此情况下还能被两人逃脱,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大骂道: “全是废物,还不快去追。” 众人见阿史那巴山怒气冲天,一个个心惊胆战的,急忙爬起身来,朝地道深处追去。 高凤麟与平青云二人朝里面逃去,只见这地道深邃不见尽头,此刻又无火光照明,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却听见背后一片熙攘之声和微微火亮,定是对方追了过来。二人不敢停留,一个劲的往前奔跑,这地道一直向西延伸,瞧这长度,估摸着已经出了洛阳城了,只是不知道这出口是在何处? 高、平二人这边不停的奔逃,后边阿史那和阿勒仇等人亦是不停的追赶,大约奔走了小半个时辰,地道中地势渐渐向上陡峭起来,想必是出口快要到了,高凤麟和平青云都各自加快了脚程。阿史那巴山也是加快步伐,此番是摸清对手底细的最佳时机,决不能丢失。在即将到出口处时,阿史那巴山终于将两人追上,见距离二人仅数步之遥,大喝一声,脚力猛增,顷刻间便靠近了二人,气运双臂,伸手便要拍他二人。高凤麟和平青云岂肯就范,见阿史那巴山攻来,都回头出手招架,高凤麟伸掌去将这左手掌拨开,平青云仓促之间无法拔刀,便也伸出右手去应对,那右手带了手套,握成拳头,直挺挺的迎上这一掌。阿史那巴山这双掌推出,已然是出了全力,高凤麟全力只是堪堪将这一掌化解掉,平青云修为比之高凤麟就要低了许多,这一拳迎上,便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压了过来,虽然寒气不曾入体,但是这千斤之力,非同小可,只一掌便就将平青云震出一丈开外,直叫平青云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右臂震的直发麻,一时间竟没办法爬起身来。 高凤麟见状不妙,身后之人也都追了上来,一个个举着火把,将四周照的十分明亮。转身向平青云道: “你快先走,出口就是前面。” 平青云见自己只一招便就被对方震的七荤八素,不识方向,而高凤麟要以一人之力挡住数十人,心下十分惭愧,但此刻形势危急,容不得自己半点犹豫,只听得高凤麟又叫道: “还不快走,我随后就到。” “好狂妄的口气,今日就叫你有来无回。”阿史那巴山听高凤麟语气,甚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本就怒火冲天,又听高凤麟这番说道,心里怒气更大,大喝一声,使出看门本事“玄阴掌”。 掌未到,掌风已至,这寒气逼人的掌风逼的高凤麟一时竟透不过气来,那里敢怠慢,运一口真气,迎上对方。这一路玄阴掌法,内力走阴柔之路,掌法却十分霸道,只见阿史那巴山双掌化作一团黑影,笼罩在高凤麟的面前,速度奇快。高凤麟双目凝神,见对方发掌快很准,不敢小觑,双手始终护住前面诸般要害,只见一掌拍向胸口处的玉堂、膻中、中庭三大要穴,高凤麟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化掌为刀,劲灌双掌,身体微侧,一刀切中袭向玉堂那一掌,再又向反方向微微一侧,左手刀又切中袭向中庭那一掌,将其化解,这三大穴均是人体要穴所在,容不得半点疏忽。 阿史那巴山这两掌只是虚招,只为试探的虚实,见对方防守严密,颇难寻出破绽,又出两掌分别拍向高凤麟左肩的云门穴和和中府穴,高凤麟瞧出端倪,这两招扔是虚招,双手一晃,还未等对方拍来,便已后发先至,断了其来路,好叫他出的手,却打不着人。阿史那巴山此刻意欲速战速决,此刻试探了两招虚招,便就下定决心,怒叱一声,一招“双龙戏珠”,双掌直拍向高凤麟正胸口膻中位置,这一出招便就使出了七层力道。高凤麟见对方气势十足,也大喝一声,略退半步,双掌推出,迎了上去,伸至中途,蓦地转了方向,身体向前倾斜,双掌逼对方腋下,在他渊液之处拍了一掌,只听“啪”的一声,阿史那巴山被击退一步,这一掌讲究灵动飘逸,是以力道上就稍弱了许多。 两人你来我往,顷刻间便已经斗了十余招,那阿史那巴山玄阴掌寒气逼人,每发来一掌,都弄了高凤麟冰冻刺骨,好在他内功深厚,运功将寒气抵挡在外,一时间,这玄阴掌也伤高凤麟不得。平青云此时已起身来朝出口处奔去,那边因阿史那巴山和高凤麟正斗的难解难分,他后身数十人无法通过这狭窄的地道,都无法穿过去去追平青云。 忽地,听见阿史那巴山一阵怒喝,发掌攻来,这一掌攻势凌厉无比,端的是动如雷霆,高凤麟此间没有闪避角度,急向后撤两步,这掌势不减。高凤麟心中按赞:这阿史那巴山不愧为突厥十大高手之一,果然有些手段。这掌法霸道非常,每一招一式都主攻对方,再加之他掌法中暗含的寒冰真气,二者一同使将出来,意将对面压迫的无法透气,当真威力无比。 阿史那巴山这一掌中包含了十数种精妙变化,高凤麟顷刻之间尚无法参透其中的精妙,双手握拳交叉放于胸前,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打了上去,不等高凤麟反应,又喝一声,二掌又至。第一掌尚且如此凶猛,第二掌定然威力不减,高凤麟身体侧斜,双手架开,将对方逼了半步,双掌在胸前打了个掌花,右手掌背至下向上提,打向那第二掌,如此费力将第二掌化解,趁机良机,左手画了一个圆圈,从右手下方穿过去拍向阿史那巴山小腹,阿史那巴山反应也是极快,见第二掌未能奏效,便知对方留有后招,左手下摆,将这一掌推了开去。高凤麟双手回收,在空中打了个迂回,双掌齐拍向阿史那巴山的胸口,对方见高凤麟手法极快,呼吸间不等多想,双手握拳垂直在胸前,将这两掌接上,整个人便受了掌力,向后退了两步,趁此机会,高凤麟大喊一声“暗器”,便就做出要发暗器之状,阿史那巴山下意识将双手挡在面门和胸口之前,防止暗器伤着,可迟疑了一会,却不见有任何暗器,心下就知道上当了,放下双手,却看见高凤麟向出口处疾奔而去,脚下一跺脚“哎呀,又让他跑了。”口中兀自埋汰着,脚下也跟着追了出去。 高凤麟和平青云出得地道口来,见地势平坦,耳边传来了涓涓河水之声,向前望去,这地道出口处竟然在洛河边上,瞧模样却是身在洛阳城外西边,洛水的上游了。 平青云道: “我们顺着这条河往下游走去,便就会回到洛阳城,此地不宜久,我们速速赶回去。” 高凤麟应声便和平青云朝下游奔跑而去。两人还未走出几步,便听见身后一声大喝,高凤麟猛地一回头,月光之下,只见一只笼罩着寒气的手掌,朝平青云后背打来。 这一瞬间,高凤麟脑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这一掌掌力惊人,掌风逼的人无法呼吸,携有摧枯拉朽之势,若打平青云身上,非死即伤。倘若平青云死了,那么师妹定然会十分难过,终日以泪洗脸,一想到师妹芳心暗许,自己心中又是无比的难受,心如刀绞。倘若自己救了平青云一命,师妹自然是十分欢喜,但是师妹也自然就会与平青云双宿双飞,那时候就留自己一人在世上,是多么的形单影只,想到此间,心中更是一阵绞痛,轻生的念头猛地就冒了出来,与其看他人百年好合,日度日如年,倒不如死了去,一了百了。 这一瞬间,高凤麟心中划过了羡慕、嫉妒、心痛、心死,五味杂陈,见这夺命一掌,心中竟然起了半分犹豫,忽然心中闪过一丝明亮,这一道明亮驱使着自己将平青云推开,自己挡在了前面。 只听得“啪”的一声,跟着又伴随着一阵“咔喇喇”骨头断裂之声,高凤麟便犹如一颗大石头一样,狠狠的砸进了水里。平青云回过神来,见高凤麟“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心中“疙瘩”一声,心跳极速加快,丝毫没有多想,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去。 第三回 洛阳风云(三) 席间众人都纷纷向王笑乾敬酒祝寿,待酒过三巡之后,余兆岳放下碗筷,正色道: “此间并无外人,我有几句话,想向在座各位说一说。” 王笑乾瞧他神情严肃,已猜到三分,适才他与陈金发三人一直都在商讨这件事,便道: “余老弟但说无妨。” “近日,我收到消息,安禄山于范阳筑雄武城,表面上看是防御侵略,实际上却是暗中屯兵储粮,战马有一万多匹,谋反之心,昭然若揭。而现今,我大唐止戈已久,兵器入库,马放南山,与安禄山虎狼之师相比,有天壤之别啊。” 王笑乾道: “不错,我日前也收到我儿尧勇消息,史思明的一批人马已经秘密潜入洛阳城,据可靠消息,他们将会在时机成熟之后,与外面军队里应外合,到时候洛阳城恐怕要不攻自破啊。” 众人一听,都纷纷议论。余兆岳又道: “今日趁王老英雄寿宴,天下英雄豪杰都聚于此,不如我们趁此良机商量一个对策,如何抵抗安禄山,大家认为如何?” 这席上的,都是一方豪杰,不是在江湖上独挡一面的好手。就是驰骋疆场的良臣猛将。其中一名四十余岁大汉站起来说道: “我此番来到东都,是奉了郭太守之命,联络各方义士。太守大人一直说,皇上虽然慧眼遭蒙蔽,我们做臣子的却不能闭着眼,安禄山这厮一直包藏祸心,我们早有防备,只要他敢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就打到他范阳老家去。” 王笑乾道: “仆固将军此番奉了郭太守之命,联络了几方人马,都早已做好了准备,只是洛阳城兵力薄弱,恐怕……” 余兆岳道: “没错,这些年皇上一直分封各地节度使,导致我大唐内轻外重,关内守军都不及边陲军队的一半,就拿洛阳城来说,守军仅三万余众,安禄山拥三大兵镇,掌军十余万众,且手下精兵悍将,个个骁勇善战,这如何抵得住。” 高凤麟与那少女阿依慕对面而坐,只见她左手边坐着一中年,身着一身灰袍,眉骨高耸,眼眶深陷,高鼻蓝眼,模样与阿依慕有五分相似,高凤麟心想这人想必就是她爹爹了,从宴席开始到此刻,阿依慕与她父亲一直都未多说几句话,但她二人就坐在王笑乾右手边,自然身份地位十分重要。 正待高凤麟琢磨时,那人说道: “我铁勒诸部与大唐素来交好,此番安禄山图谋不轨,到时候我铁勒部亦可出兵助你们一臂之力。”众人纷纷称好。 高凤麟低声向身边的陈金发问道: “师叔啊,什么是铁勒诸部啊?” 陈金发道: “此间说话不便,待我回去再与你详说。” 由于王笑乾的号召,得到众人的纷纷响应,一直到晚间,宴会才结束,余兆岳、陈金发与高凤麟、赵文心一行人向王笑乾告辞回府。途中高凤麟便又问道: “师叔啊,白天那父女俩称来自什么铁勒诸部,什么是铁勒诸部啊?” 陈金发呵呵笑道: “你小子,我到底是说你聪明好呢,还是说你笨好呢,铁勒诸部你竟然不知,那回纥汗国你总知道了。” 高凤麟恍然大悟, “回纥就是铁勒诸部啊?” 陈金发道: “回纥只是铁勒诸部其中一个部落,十几年前,回纥与我大唐合力灭突厥,而后回纥同一了铁勒诸部,回纥自然也就成为了铁勒诸部的统称了。” “那白天那灰袍人是什么人啊?”高凤麟又问。 陈金发道: “你是说霍加吗?” “霍加?” “没错,那灰袍人名叫胡啜葛霍加,是回纥内九大部族胡啜葛族的族长,他与仆固将军从小便相识,仆固是回纥外九族大族,由于仆固氏族与胡啜葛氏族世代相好的关系,铁勒诸部才保持着十分稳固团结的关系。” “那这么说来,这洛阳城变的异常热闹起来了,不仅突厥人、契丹人都来了,连回纥诸部都来了,这下子洛阳城风云际会,是不是要掀出许多波澜来了。” “哎!如今洛阳城内风起云涌,表面繁华平静,其实早就危机四伏了。”余兆岳叹道。 高凤麟安慰道: “老将军不必如此悲观,如今我们早有防范,且洛阳城墙高城坚,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攻破的吗?” “希望如此。” 众人从城北向南,走到洛河畔,过了桥,不片刻就来到余兆岳的府邸,其时天色已黑,城中大多民宅商户都已关门打烊了。几人来到大门前,正准备敲门唤人来开门,突然看见旁边地上躺着一个人,瞧模样打扮却是位姑娘,一身黄衫都被鲜血染红了,众人均是一惊,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倒在了这里。 高凤麟抢上前去,将那姑娘扶起半个身子,身手去探她鼻息,这一眼看去,着实让高凤麟吓得不已,这姑娘赫然就是日前在荥阳城施诊救治人的孙雨瑶姑娘。 高凤麟失声叫道: “孙姑娘,孙姑娘,你怎么了,师妹,是前几日在荥阳城中救人孙姑娘啊。” 赵文心一听是孙雨瑶,脸色瞬间变的煞白,抢上前去,蹲下一看,只见孙雨瑶身上多处伤口,鲜血染满了全身,此刻也不知是死是活,忙问道: “师哥,瑶姐姐怎么了,她还活着吗?” 高凤麟探她鼻息,极为细弱,说道: “还有气息,我们赶紧将她抱进去,师叔,劳烦您老人跑一趟,能否去请一个大夫过来?” 陈金发瞧他二人神情紧张,又见这姑娘昏厥不醒,不待高凤麟说完,转身往南去请大夫了。 高凤麟将孙雨瑶安放在赵文心的房内,此刻灯火点上,方才瞧的清楚,孙雨瑶身上一共中了四处刀伤,其中左臂和左脚处伤势较轻,血一止住。另外一处小腹和右肩出,伤势略重,口子很深,现在血还兀自留着。余兆岳取来膏药,在孙雨瑶的右肩和小腹处敷了点药,药效极快,不一会便将血止住了。 过的一炷香功夫,陈金发将大夫请到了,那大夫初次见孙雨瑶,也是惊讶不已,他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哪个姑娘家受过这么重的伤,当下要来开水,将伤口擦拭干净,取出纱布,将伤口包扎完好。过的片刻,去把她脉搏,见孙雨瑶脉搏平稳,尚无性命之忧,只是她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开了一副补血调养的方子,着高凤麟去抓来,三碗水熬成一碗,每日三碗,如此服七日,当无大碍。 赵文心和高凤麟心下挂念,一夜未睡,在孙雨瑶身边守候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早上,孙雨瑶才慢慢醒转过来。 第四回 惊魂一夜(五) PS. 奉上五一,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阿史那巴山和一众突厥人长年生活在北方,不通水性,见二人都落入水里,一时也没有办法,不过他心下暗喜,刚才那一掌是自己生平所学之精要,中掌之人就算不死,也定是重伤难治,此番又落入水中,料他也难活的下来。既然下不了水去,又想此番对方损失惨重,想必一时半会不会再来了,索性便领着一众人从地道返回去了。 平青云见高凤麟替自己挡了一掌,被打落入河中,情急之下也跳入河中,黑夜之中不明方向,也瞧不见人,见水面上并无水花溅起,心中一沉:莫不是……想到此间,便不敢再想下去,顺着河流往下,不断的潜入水中摸索。好在此处河水并不湍急,第三次再潜入水中的时候,终于抓到了高凤麟,见他沉在水中,毫无反应,也不知是昏了过去还是……夹着高凤麟一路顺着河流漂下,见后面并没人追来,就在不远一处河滩旁上了岸。 平青云将高凤麟拖到岸边,见他始终没有意识,伸手到他鼻下探他鼻息,又搭他脉搏,见尚有呼吸脉搏,想必是中了掌落入水中吃了几口水暂时昏厥了过去。双手交叉按在他胸前,然后使劲的压下去,如此反复试了几次,终于,高凤麟咳嗽了几声,口中吐出一口河水,勉强有了点意识,只是人还是虚弱的很。 高凤麟醒转过来,见平青云浑身湿透的在自己旁边,已经料得一二,强颜笑道: “平小将军,这回我欠你一条小命了。” 平青云眼睛中似乎泛出了一丝泪水,颈喉哽咽着,强忍着道: “你这是要折煞我么,刚才你替我挡了一掌,如若不是这样,此刻我早就死了,你却还说你欠我一条命,其实欠你的,早就还不清了。”说完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高凤麟还是强颜笑道: “平小将军,你爹是当世名将,你又是将门之后,年少有为,保一方平安,不像我,浑浑噩噩,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救你一命,便似救了千万人的性命,何乐而不为呢。” 平青云此时家遭变故,自己又被通缉,哪里还有当年那股“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的豪言壮志,如此潦倒情况下,高凤麟还能数次舍身相救,这其中的大恩,言语已经表达不出他的感激了,泣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现在朝不保夕,哪里还有半点将门的模样。” “如今天下即将大乱,不正是你东山再起,重震家威的好时机么。” “这事情又岂是说起来那么简单。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当务之急还是先会去再说,此次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要想营救秦五只怕是难上加难了。”平青云道。 高凤麟缓了一口气,道: “我猜秦五早已经不在那宅子里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将他藏在何处了。” “此事我们得回去从长计议,你的伤怎么样了,还能走么?” 高凤麟忍着痛坐了起来,身体一动,后背肋骨断裂之处传来一阵剧痛,高凤麟痛苦的叫了一声。平青云赶忙过来将他扶着,说道: “怎么样,不如我背你回去。” 高凤麟盘膝而坐,运了一口真气,说道: “我左边怕了断了几根骨头,你先将我背后大椎、灵台和悬枢几处穴道封了,这样能略减免一些疼痛,我再运气疗伤,还能撑住一会,但是你要在旁边为我护法,不要让人碰到我,否则我性命难保。” 平青云依言在高凤麟背后的大椎、灵台、悬枢几处穴道轻轻点了一下,这几处均是人体大穴,关乎性命,倘若出手重了,封了死穴,人便算是一命呜呼了,是以平青云出手极轻,不敢冒然加重力度,然后在高凤麟身边严正以待,眼睛环顾着四周。 如此,高凤麟再运真气,在左边后背出虽稍遇阻滞,但伤痛减少不少,体内真气各运行大小个一周天后,缓缓睁开眼道: “我好一点了,只是暂时没办法动武,而且此时是深夜,城门已关,我们也暂时无法入得城去啊。” “我有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 “什么办法?”高凤麟问道。 “我们可以从地道原路返回。”平青云道, “我们逃了出来,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还会再回去,此时秦五已不在那里,地道之中想必也无人守卫,这最危险的地方不就正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高凤麟大赞妙计,二人当下就决定从原路返回,便回头朝上游走去。走了大约二里地,见树边有一颗大树,大树四周长满了密集的花草,穿过花草从来到树下,那地道入口便就在这树下,藏的十分的隐蔽,一般人当真是无法发现。 二人缓缓进入地道,为了防止里面还有人在,二人走一段距离就停下片刻,确定前方没人后再继续前行。如此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见不远处微光闪烁,看见了那几间地室,二人蹑着手脚在各间地室中小心的检查了一下,发现里面没有人,都各自松了一口气。 高凤麟这走了一个多时辰,背后伤势又逐渐剧痛起来,当即找了间地室,盘膝而坐,打坐运气,平青云在一旁为其守护。正当高凤麟运着真气,游走在各大经脉之间,忽地,心中生出一股寒意,猛觉的一阵杀意席卷而来,这感觉便就跟在来的路上时,在天津桥附近的感觉一样,总觉得黑暗之中有一双眼睛暗中窥视着自己,而此时,更是感觉到其中带了一股杀意。 此时正是运气之关键时候,不能分半点心,更不能中途停滞,否者真气四窜,散到人体诸穴经脉之中,轻则武功尽废,重则性命不保。只是这杀意感觉越来越近,并且有增无减,而自己口中又不能言语,不能开口提醒平青云,否者泄了真气,性命也是极为凶险。 过得一个呼吸,只一瞬间,听得一阵来去风声,只见地道两侧地室边上的油灯忽的灭了几盏,平青云警觉陡升,不知发生何故,“锵”的一声拔出横刀,喝道: “什么人?” 只听轻轻几声脚步声,从地道的宅子那边方向鬼魅般缓缓走来一人,借着远处的微弱火光,平青云瞧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