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3)
是谁害死我儿子吗!!” 纪依北沉默地看着他,眼底酝酿起一场风暴,三家公司间的勾结、卢皓和陈冠明的关系、并且由此引发的绑架夏南枝以及疤痕男。 好一会儿,他才又张口:“当初陈冠明甘愿认罪,而你又同时沉默,是因为谁?他跟你们说了什么?你别说你不知道害死你儿子的人是谁,既然他当初同意保陈冠明,为什么会判死刑你也应该明白是谁‘偷懒’了——那个人,也是那些性侵案的涉案人之一?” 陈均顿时面色煞白,血色尽数褪去。 “是谁?” “……”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却拼命让警察去查出凶手?难不成——我们警局真有眼线?” 陈均猛然抬头,打了个冷战。 “你放心,这间审讯室监控已经关了,也不存在窃听器,没人会知道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一旁观察室内的余晓瑶翻了个白眼,纪依北自从上次有了第一次关监控的经历后,就愈发不把警队的规矩放在眼里了。 光天化日下就串通连带威胁的让余晓瑶潜入监控室把监控器给关了。 终于。 这样不符合规矩的保证还是见效了。 陈均最后相信了纪依北,咬牙切齿地说出了那个名字:“卢皓。” “很好,不难猜。”纪依北吊儿郎当地点了点头,“谢谢你证实了我的猜想。” 这个猜想也源于之前对陈均与卢黎的调查,尽管这两家企业目前基本可以平分秋色,但在一定程度上,由于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在许多项目上,陈氏都会主动让利给卢氏。 在暗处,他们仿佛有着一种奇怪的等级关系。 而商政结合的黄氏则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位置,尽管那顶端似乎也有着什么东西压制着它。 观察室的余晓瑶迅速安排人抓捕卢皓。 “接下来,继续说说关于你救儿子的计划,也好让我们改进一下押送车。” 纪依北双手交叉,下巴搁在上面,全身呈现出放松的姿态。 “……只要在押送路线上制造一起混乱,再趁乱把他救出来就可以。” 纪依北嗤笑:“你当这么多武警都是装饰用的?告诉你,你连车厢门都打不开!” “……” 纪依北从抽屉里撕开一张便签纸,用嘴咬开笔盖飞快地写下那串牢牢印在他脑海中的网址,敲了敲桌子,把便签纸滑到他面前。 “认识吗?” 陈均疲惫地抬起眼皮,瞬间如遭冻结,以一种难以置信地眼神盯着纪依北。 看他的表情,纪依北就知道,猜对了——所有所有的线索果然和这串网址关联着,付局的暗示没有错。 “没错,我们已经查到这一层了。”纪依北好整以暇,微笑着看他。 过了许久,陈均才从他干涩沙哑的嗓子中再次发出声音,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大概是当真怕极了什么,一看到这个网址就好像看到催命鬼一般。 他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声音如同地狱中飘来,绝望、嘶哑:“你们查不到的。” 纪依北敛去笑容:“你到底知道什么?” 陈均短暂地自嘲苦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这上面耗了十几年都什么都没查到。”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个拖延症终于把番外全部写完啦! 主cp两章,副cp两章 各一万 我真的很珍惜陆潜这个人物,所以决定再三还是给了一个很好的结局,把自己写哭了呜呜呜呜,写文以来第一次,超感动T^T,仿佛变成了他的妈妈粉。 会在七月1-5号 五天万字,6号再一章完结。 ☆、叙旧 “所以说卢皓也是性/侵案涉案人之一、你们有证据吗?” 夏南枝坐在纪依北对面, 勺子一小块一小块塞饭到嘴里, 今天纪依北要加班, 她闲着无聊便拄着拐杖到警局带饭给纪依北。 晚饭时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案件。 “没证据,只有陈均的口头证明, 而且目前为了陈均的安全还不能透露给卢皓。”他一边吃饭一边回。 “那怎么审?” “走一步看一步咯。”纪依北随意地摆手。 抬眼发现夏南枝已经放下了筷子,她饭盒里的饭大概只有纪依北的五分之一,现在还剩了大半, 就不吃了。 纪依北伸手在她桌侧敲了敲,拿起勺子在饭上隔了一条线:“把这一半吃了。” “吃饱了。”夏南枝摇头。 “吃了这么点怎么可能吃饱。” “真的,我胃小。”这话夏南枝倒没说谎,她本身饭量就小, 再加上对食物也没有太深的执念, 一般吃到七分饱就停筷子不再吃了。 纪依北揪着她的脸颊往外扯,夸张地说:“你看看你,都皮包骨头了,还吃这么少!怪不得好这么慢!” “……” 她看着早就好利索的纪依北,再看多走几步路就要喘不过气的自己, 自觉理亏,只好默默把他划出来的饭都给吃进了,七分饱吃成了十分饱。 纪依北笑眼看着她把饭吃光, 揉了揉她的头,像哄小孩似的奖励了一个吻:“你在这待会儿,我去审卢皓了。” “嗯。”她乖巧点头。 目送着纪依北走出办公室, 夏南枝犹豫一会儿,最后翻出辛然的对话框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见一面。” 辛然和卢皓订婚后原本打算退出娱乐圈正式当富家太太,却没想到中途横生变故,又和卢皓分了手,她只得再次进入娱乐圈拍戏。 可是她一个本就没名气没资历的新演员,又背上了卢皓前女友的身份,戏源就更加难找。 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女三的新剧,却在这时被何彭查出了她就是爆料的人,暗地里明面上给她使了不知多少绊儿,那部剧的戏份自然没了,甚至她连试镜其他戏的资格都被全数剥夺,处境一下子掉入冰霜中。 一想到陆潜被她害的那样,夏南枝就心生出厌恶。 晚上八点,警局附近的西餐厅包厢中。 “吃了吗?”夏南枝看着走进包厢的辛然问,目光疏离,声色冷淡,显然是已经完全不计往日情分了。 除了对纪依北,她本就不是个太过重情的人,但也称得上十足的重义气,心底里把陆潜当作好朋友,就更加生辛然的气。 “还没。” 辛然取下墨镜,她双眼红肿,显然是哭出来的,看来何彭的施压用处显著,眼里泛着血丝,看着气色不好、精神也不好。 这样对比下,和夏南枝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尽管腿伤着,却举手投足间都给人惊艳的感觉,气质冷峻、模样却是勾人的,两种冲突间让夏南枝有一种独特的风格,很容易被观众记住。 娱乐圈不仅出美女,更是造美女。 她原本的青涩尽数褪去,整个人身上的气场收放自如,出落地更加漂亮。 用粉丝的评价来说,娱乐圈中不乏清纯系的女神,她们许多如仙子,但却很少有娇艳的,不似仙子而似妖精,勾人魂魄,却绝不讨人厌。 辛然冷眼看着她,心里发疯一样嫉妒。 嫉妒她这么轻轻松松跻身二、三线演员,而粉丝数又是一线水平;嫉妒她有陆潜撑腰;嫉妒她不停地因为陆潜和莫名其妙的神秘男友上热搜、活在群众的注视下。 所以她想毁了夏南枝,于是安排了她和陈冠明见面。 又想毁了陆潜,于是偷偷雇了私家侦探去调查结果发现和何彭的大料。 她毕竟涉世未深,根本没想到这样的爆料会如此彻底地毁了自己。 夏南枝把菜单推到她面前,平静道:“那你先点。”她抿了口刚刚自己点的咖啡。 “你不吃?” “我吃过了。” 辛然抬眼:“那就算了。” 她同样点了一杯咖啡。 “找我什么事?”辛然单刀直入,两人的关系已经僵到了极点,不打算再假惺惺地寒暄。 “叙旧阿,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和卢皓分手了想跟我谈谈吗?”夏南枝轻轻吊起眼梢看她,几分嘲讽。 辛然的目光也同样嘲讽:“怎么,想来笑话我?” “怎么会,和他分开倒是个明智的选择,他实在不是个好人,我是来恭喜你的。” 辛然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哟,这么听来你还和他挺熟啊?” 夏南枝从中听出怨怼之情,觉得奇怪,便没直接回答,打起了马虎眼:“我再和他熟也没你熟啊。” “你现在男朋友是谁?” 突然被这么问,夏南枝摸不清她的意图,只说:“是个警察,怎么?” “我还以为你会和卢皓在一起呢,警察会有他有钱吗,还能给你片源,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彻底火了。” 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夏南枝垂着眼,慢条斯理地搅拌着她手里的咖啡,从辛然的意思可以发现,她大概是以为卢皓跟她分手的原因是因为夏南枝。 但是她自己最清楚,除了那次在潜艇,卢皓重来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过,那么辛然会这么以为,是卢皓在向她问什么关于她的消息吗? “怎么,卢皓喜欢我啊,我还真不知道。” 辛然瞪着她,眼里都是毫不掩饰对怒火,突然站起来挎上包就要往外走。 “等会儿。”夏南枝叫住她,仰着头,“卢皓干过什么事你都知道吗?” “什么事?”辛然平静问。 夏南枝瞧了她一会儿,发觉她大概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没什么,说说他提过什么关于我的事,说实话我最近卷进了一些重案,很不巧跟你前男友有那么一点关系,所以我今天才会来找你。” 夏南枝坦白,她了解辛然,容易憎恨,也容易相信天上掉馅饼的蠢事,也容易一时脑热做蠢事。 卢皓这么抛弃她她心里一定恨透了他。 听她这么说辛然终于露出吃惊的表情:“什么事?” 夏南枝淡淡:“犯法的事儿,我们毕竟曾经也是朋友所以忠告你一句卢皓犯的事够他坐好几年牢了,别跟他纠缠不清了。” “……我没和他纠缠了,南枝,我们以前是那么好的朋友……你现在站住脚了,你能不能帮帮我,你和陆潜说一声,让他不要再压制我了。” 夏南枝扶额,嗤笑一声:“他还真懒得理你那些小伎俩,做这些的都是何彭,我和他不熟,帮不了你。” 辛然沉默,半晌才重新坐回座位,狠狠搓了一把脸:“你想问什么就问,我都会告诉你,只要你帮我去求个情。 “我可以帮你说,但是原不原谅我不保证,并且希望不大。” “……好。” “老问题,关于我,卢皓说过什么?” “之前他在我手机上看到过你的照片,问过我你是谁,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陈冠明车库被你打伤那次卢皓去医院看他得知了你的消息。” “……然后呢?” “后天游艇那天晚上他让我把你约出来……南枝,我真的不知道那天陈冠明会对你做那种事。” 夏南枝抬手打断她的道歉,淡淡:“继续。” “后来陈冠明不就被查出了那些事被抓了吗,卢皓他爸把他骂了一顿让他别掺和这事儿,后来我发现卢皓偷偷在查你的消息,我和他闹了一通也就分手了。” “……你就这么觉得他喜欢我?” “……” “傻逼。”夏南枝评价。 辛然的话中除了卢皓曾暗中调查过自己之外就没有其他有用信息,卢皓虽也是纨绔子弟但却比陈冠明有头脑的多,有一些事不可能让辛然知道。 夏南枝从咖啡厅出来后一边朝警局方向走,一边给陆潜发短信。 夏南枝:刚才跟辛然见了一面,为了从她嘴里套话答应她跟你求个情,我就给你说一声。 陆潜:????? 陆潜:夏南枝你是人吗,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夏南枝:哈哈哈哈我早跟人说了你不会原谅,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陆潜:太臭了,滚远点。 收起手机,她大跨步走进警局大门。 她瞥见楼上刑警队队长办公室的灯熄灭,便没有再走进去,双手插兜站在台阶上,脚尖点着地,过了两分钟,纪依北就出来。 他手里提着刚才带来的饭盒:“去哪了,还以为你先回家去了。” 夏南枝挽着他的手臂:“见了见卢皓的前女友。” 纪依北一顿,扬眉:“你认识?” 夏南枝没跟他提过辛然,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上次去游艇上就是她叫我去的,听她说,卢皓调查过我的信息。” 纪依北注意力放在前一句,不满地皱了下眉:“你交得都哪门子朋友,尽把你往沟里带。” “早不是朋友了。” “卢皓为什么要调查你?” “不知道。” 纪依北回想刚才审讯卢皓的过程,他沉着冷静,一一回答清楚问他的各种问题,丝毫不露怯,也没露出什么把柄或不对劲的疑处。 好在纪依北并不是毫无把握地叫来卢皓审讯,只不过他等待着的端倪还没显露,卢皓也就暂且押在警局来打乱那群人的脚步。 “不管这些。”纪依北拍了下她的后脑勺,“能走路吗?” “不能。”夏南枝笑,伸出手臂去勾他的脖子,“抱我。” 夏南枝在外人面前有多疏离,就有多粘纪依北,当真跟个孩子一样。 纪依北笑骂:“懒得你,自己走,老是让我抱腿都好不了了。” 夏南枝嘟囔:“切,那你还问我。”她眸如星辰,卯足了劲儿撒娇,“那要你亲亲才能自己走。” 纪依北掐着她的下巴重重亲一口,朝她屁股拍了一掌:“小丫头。” “哥,我明天想去澳洲一趟。” “干嘛去?” “去看看陆潜。” “明天?我明天没空陪你去,卢皓还在局里关着呢。” 夏南枝笑:“没事,我自己去就可以,趁着最近没工作。” “你腿吃得消吗?” “吃得消啊。” 回到家,纪依北才又一次领教了夏南枝的演技——这丫头的腿早好得差不多了,这么多天要亲要抱都是装的! “欸!悠着点你!” 一进家门,夏南枝就抓着纪依北的手往墙上推,迫不及待似的踮着脚凑上前去亲他的嘴。 温度骤然攀升。 这些天纪依北念及她先前受的伤,硬是一个月没要她,轻而易举地被撩起欲.望。 一句话,纪依北彻底投了降,最后残存的温柔也仅限于双手拖住她的臀抱起她免得伤到腿。 夏南枝感觉到那贲张的火热隔着布料紧紧贴着她的腿根,烧起来,她火急火燎地去脱纪依北的衣服,迅速剥掉了他身上的短袖。 结实的肌肉,难以忍受的灼热气息。 夏南枝穿着连衣裙,他直接从底下探进手,抚摸过她的大腿、小腹、胸部,接着手绕到背后,解开绑带式的文胸丢在地上。 甚至都等不及回房间,客厅中灯光明亮,衣物散落在地上。 “呲啦”一声,纪依北拉开裤子拉链,夏南枝忍不住颤栗,白皙的皮肤泛着红晕,咬着他的肩膀细碎呻吟。 “嗯……” 她猫咪似的声音逗得纪依北轻笑,整个人虚若无骨,挂在纪依北身上承受着大力的进出。 神志不清间,她去找纪依北的手腕,两根手指搭在上面。 跳动地厉害。 这件事夏南枝想做许久了,从先前两人一块在酒演戏酒老板摸着纪依北的脉搏说一点都不快时,她就想试试了。 “怎么?”纪依北拉开她的领口去亲她的那处纹身,黑红交错,性感又神秘。 “脉搏……好快啊。”夏南枝松开他的手牢牢攀住他的脖子,快要被冲撞的掉下去。 “嗯。” 终于结束。 夏南枝脸上湿嗒嗒的,发丝缠绕,分不清是泪还是汗,他们两人,先去撩拨的是她,先败下阵来哭喊着求饶也是她。 浑身都没了力气,由着纪依北抱着她去浴室冲了澡又抱回床,脚都没沾过地。 “混蛋……”她喃喃,迅速进了深一层睡眠,只习惯性地环住纪依北的腰把头埋进他怀中。 纪依北一只手被她枕着,在她肩头搓揉,关掉身侧的夜灯。 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修了一下番外!我好满意嗷嗷嗷嗷! 就有一种“我们所遭受的所有苦难最终都将成为幸福的回礼”的感觉! 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家看到番外章,又对这本书很不舍,因为我写这一本是一时兴起,而破案文又有很多伏笔,所以一般写一会儿就要回去修修改改,全部写完后又重新把伏笔都列了一遍,再全部解释清楚,真的花了挺多心血。 在剧情还挺扑朔迷离的时候,我要放一段番外的文字: 所有的阴谋和黑暗都被风雪所蚀,终于至此枯瘦萧条。 所有的遗憾也终于在此画上句号。 那些山川中的玄奥,岁月里的秘密,都会长久的被天地铭记。 所幸,我们经历那些,最终苦尽甘来,所有的磨砺都将成为祭献。 ☆、弱点 下飞机, 这个季节的澳洲天气正好, 空气中浮动着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 日夜的风把天空净化地瓦蓝瓦蓝的。 陆潜用食指拉下墨镜露出眼,遥遥朝夏南枝的方向挥了挥手。 “南南,这儿。” 虽然澳洲也有认识他的外国人或者华人, 但好歹比国内的环境要自由得多,陆潜骚包的本质更加彰显出来。 一件白衬衫,捻开顶上三颗扣子, 插兜斜靠在一辆喷成明黄色的跑车上,引来众人的驻足回首。 夏南枝笑着走过去。 她来这除了来看看陆潜外,还是因为有些事需要问问何彭,并不打算久留, 连行李箱都没拉, 只身上了飞机。 “哟,帅了不少。”她随口夸一句。 “这还用你说?”陆潜嚣张地斜睨她。 “不过没纪依北帅。” “……”陆潜翻白眼,故意说着让她不痛快的话,“可不是,毕竟是我看上过的。” “呸!”夏南枝笑骂, 作势要打他,“反正现在是我的。” 两人笑闹着,又是相视一笑。 倒不是很久没见, 却有一种恍然的感觉,时过境迁了。 驾驶座上的何彭摇下车窗,礼貌性地冲夏南枝点了点头:“上车, 已经预定了饭店了。” 夏南枝坐在后座,陆潜坐上副驾驶,一关上门就被何彭打了一拳:“刚才在外面瞎说什么呢。” 陆潜噤声,悄悄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夏南枝笑嘻嘻,幸灾乐祸:“何总,你可得管管他,觊觎我男朋友好久了。” “夏南枝!”陆潜气愤,抓过一旁的纸巾盒往后扔,瞥见一旁心情不爽板着脸的何彭,信手拈来,“Love you,only you。” “……” “……” 车开到一家饭店门口,里面金碧辉煌,灯光辉映,午饭时间却空无一人。 夏南枝觉得奇怪:“怎么没人啊?” 陆潜指了指何彭:“他把这包下来了。” 何彭平静:“听陆潜说你这次过来是有一些事想问我,饭店比家里要安全。” 夏南枝略微震惊地抬眼,听这一句话她就知道这一次不会白来,何彭一定是知道什么重要的机密。 三人入座,迅速饭菜上桌,大概是担心她吃不惯,所以直接订了中餐厅。 边吃边聊。 “何总,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我这次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关于陈均、卢黎、黄诚他们三家公司的情况,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情况。” 何彭抿一口红酒,早就料到夏南枝的问题,拿出准备好的文件夹递过去。 “这是陈氏和卢氏他们两家企业我知道的从事的非法经营以及受贿施贿证据,黄诚前些年已经把这都处理干净,现在企业也没触犯法律的地方所以我不太清楚。” 夏南枝看着那份资料,没有立马伸手接,而是犹豫着问:“你把这些给我会不会对你的公司不利啊?” “没事,国内除了不动产以外我的投资都在逐步撤出来,我也没有直接触碰非法范围,这些证据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反正我和陆潜打算往后就在澳洲生活了。” 话说到这份上,夏南枝对他是佩服的。 这样毅然决然地斩断国内的所有联系,抛弃了原本已经金字塔尖的生活来澳洲重新发展。 这份勇气倒和陆潜当时洒脱地离开娱乐圈时相配。 夏南枝接过资料夹,绕开上面的细线打开,上面整理的一目了然却又触目惊心。 制毒、军火、卖淫,都有涉及。 “上面的记录可能有不完备的地方,因为我过去也有许多涉及灰色地带的产业,他们两家公司给我抛出过橄榄枝,当时只是为了抓住他们的把柄才托人暗中调查,现在倒没什么用了,你拿回去。” 这种事情,相对于同样实力且同样不那么“清白”的商人,的确比圈子外头的警察要查得容易,也查得更深。 夏南枝一页一页翻过来,皱起眉头,早已经忘了吃饭。 在贩卖军火的几页中表明了各年的调查情况,最早是从2005年开始的,2006年后却空白了几年。 2006这个数字,对夏南枝来说是个伤疤。 不过好在如今终于是慢慢结了痂,除了摸上去会有触感之外已经没有同感了。 “这里,为什么好几年没有记录?” 何彭看了眼,解释道:“这个太早以前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事情败露了所以消停了一段时间,不过肯定是找了替罪羊,他们两家公司没有任何痕迹。” 十二年前,陈均和卢黎都只是公司在城市中刚站立住脚,而何彭才刚从大学毕业,事后调查起来想要特别详尽是不可能的。 夏南枝平静地看着上面的数据,基本可以确定,这里的军火大概和当年她父亲追查的是同一起。 只是如今的案卷记录中,全然找不到丝毫牵涉到公司的线索,把责任全部归结于那家工厂。 她又往后翻,过去深埋谷底的秘密一层层被揭开。 关于范静之、关于何窈、关于星星和黄梵,全部都在这份证据中有了解释。 一天后,夏南枝带着这一份证据回国,经侦队也将最新资料发送给纪依北,陈氏与卢氏轰然倒塌,在整个金融圈中产生巨大的影响。 “纪队,之前你让我偷偷去查的付局的信息也有新进展了。” 众人忙得不可开交,余晓瑶忙里偷闲趁着办公室只有纪依北和夏南枝两人进去打了个报告。 破了这么件大案,大家忙得都激情昂扬。 纪依北正埋头写报告,夏南枝在一旁无所事事地玩手机。 自从上次绑架案后,两人就愈发形影不离,夏南枝经常来局里时不时给他们带点点心、咖啡之类,所以大家吃狗粮倒也吃得十分愉快。 “怎么样?” “付局有个病重的女儿,在美国治疗……” “等、等会儿,付局女儿不是说是在美国读书吗?”纪依北疑惑地抬头。 余晓瑶一脸“听我慢慢跟你道来”的八卦脸:“这事儿藏得可深了,原本我查了好久都没查到有什么端倪,后来发现付局老婆飞去美国的次数实在太频繁,不像是是去看留学女儿,正好她前天又订了过去的机票,我就给我美国的朋友发了张照片,让她替我跟踪一下。” 说到这,纪依北朝夏南枝看了眼,见她只是托腮安静听着没有异样,这才安下心来。 毕竟夏南枝有过“前科”,纪依北总怕她又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 “然后呢?” “然后她给我发来了这张照片。”余晓瑶拿出手机推到他面前。 上面是一张在ICU外偷拍的照片,屋内病床上躺着一个姑娘。 纪依北一看到这张照片就反射性地打了个冷颤,下意识想到当初在ICU外看着毫无生色的夏南枝的场景。 他抬眼便见夏南枝没事人一样探身过来想看那张照片,顿时起了一团无名火。 “看什么看,好好坐着!” 纪依北抬手把她重新按回椅子。 “……” 夏南枝莫名其妙。 纪依北又不解气地瞪她,见她一脸的无辜样顿时气消,揉了揉她的脸,低头重新看照片。 他把照片放大看,病床上姑娘的脸清晰起来,正是付局桌上摆着的照片中的女儿。 “她生了什么病?” “好像是心脏方面的,器官衰竭,只有偶尔才能醒过来,听说很小的时候就有这毛病了,只是这家医院的ICU一天就要两万,住这么多年……” 纪依北知道余晓瑶的意思。 这就是付局的弱点所在。 否则怎么会把女儿重病的消息隐瞒起来,大家都以为他女儿是从小在美国读书、长大。 也许是那个背后主使安排了这一切,提供医药费,以远在美国的女儿的命来远程控制付局。 “有查到其他可疑线索吗?” “我本来想沿着收转账记录去查,但是发现医药费都是付局老婆亲自付的,每次都是现金,查不出什么。” 纪依北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又问:“卢黎和陈均审得怎么样了?” “他们两人是经侦队的在审,陈均认罪了,卢黎还没有,不过我们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定罪了。” “有提到网址的消息吗?” “都没有。” 纪依北扬眉:“陈均也没有,他之前不是承认自己知道吗?” “现在坚持自己不知道了,不管怎么问都不承认,就装傻。” 纪依北呼了口气,舌尖顶了顶脸颊:“看来招供了这个会对量刑产生很大影响。” 话音一落,电话铃声响起。 赵东鑫。 “喂?”纪依北接起电话。 “嘿兄弟这回得好好晋升一把了!”他兴奋地吼了一嗓子,“我来恭喜恭喜你!” 纪依北哼笑起来:“那你不也是。” 卢、陈两家的崩盘牵扯出许多的非法链条,包括赵东鑫队伍追查许久的制毒贩毒集团。 那个几个月前他们俩因为何窈绑架案交流过的犯罪团伙就这么破了,赵东鑫到现在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哈哈哈那可不托你的福,不过说起来这么大一张网你们就这样一步铲除了,牛逼。” 纪依北舔唇笑,看了眼对面的夏南枝:“贵人相助。” 这次破案算是歪打正着,他先前叫经侦队去查时只是为了进一步了解夏英霖死亡背后的秘密,没想到拉出这么多枝杈。 再加上夏南枝带来的证据,直接让他们连搜证调查都免了。 “不过依北,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还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地方。” 纪依北沉声:“我知道。” 挂了电话,纪依北站起身,冲刚从门口经过的舒克一招手:“舒克,一块儿去审卢皓。” 舒克探进脑袋:“等会儿老大,我先把这些资料交上去。” 大案告破后大家反倒更加忙碌,紧接着的是无穷无尽地资料整理和报告提交。 纪依北摆手:“走走,我找别人。” 眼前夏南枝抬起头:“我跟你一块儿去?” “你去干嘛?” “卢皓不是调查过我吗,说不定见了我能说出些什么呢。” 纪依北知道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私心不愿意让夏南枝直面这些肮脏,然而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夏南枝已经轻车熟路地朝审讯室走去。 “等会等会!”审讯室门口,纪依北拉住她,“别乱来,知道?” 夏南枝笑起来:“知道啦。” 原本今天卢皓就关满48小时该放出去了,不过随着卢黎的落网卢皓的那家娱乐公司也同样难以幸免。 于是他不得不继续待在这。 已经丧失了先前的风度,但也维持着理智。 他比陈冠明厉害许多、镇定许多,尽管在看到走进来的夏南枝时也实实在在地愣了一下。 “看来你认识我。”夏南枝挨着纪依北坐下。 卢皓迅速恢复镇定:“你这么个明星,我当然认识。” 纪依北:“知道你爸的事了吗?“ “什么事?” 纪依北平静地叙述给他听外面的轩然大波,又补充:“卢黎名下这些暗箱操作的卖淫活动,都是仅供达官显贵消遣的,他的事已经败露了你当你还能躲多久呢?” 卢皓变了脸色,用意味难明的神色盯着纪依北,一字一顿:“我、说、了、我、没、有。” 夏南枝玩味笑:“我见过你前女友,她还以为你喜欢我,这误会可就大了?” 她托腮歪着脑袋,缓缓地抬起眼,眼神平静但奈何她眼睛本就生得有弧度,这么一个角度看过去像是故意勾人一般。 纪依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审讯的,在桌下拧了把她的大腿肉,十分不满。 夏南枝不露声色,只是暗自在桌下握住了那双手。 轻而易举地浇灭了他心底跃跃欲试的火。 卢皓轻笑一声:“这误会不大啊,陈冠明不也喜欢你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到最后还是没套出卢皓的话来。 他知道警察没有掌握真正线索,打定主意不松口。 夏南枝和纪依北站在窗边。 已经进了盛夏,也进入了雨季,前边警局对面的公园门口的枯树被雨水侵蚀得耷拉下枝干。 “哥,我突然想起一个人。” “嗯?” 夏南枝抬头:“也许她会知道什么。” ☆、网站 经纪公司会客厅内。 夏南枝颇为头疼地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女孩。 黄雅禾还穿着一身校服, 应该是刚刚放学就从学校赶来了, 胸前挂着一块校牌, 是景城有名的艺术类高中。 半个小时前,夏南枝给申远打了一通电话。 她知道这个“人民币追星族”一直都在要求见一面自己,先前都被她拒绝了, 申远听她主动联系还觉得奇怪。 夏南枝便随口编了个他喜欢的理由——“拓展人脉”,于是申远感动地立马着手去办这件事。 “刚放学啊?”夏南枝随口寒暄。 “对啊对啊,夏帮主你最近在拍什么戏啊!”少女兴高采烈, 眼里都能迸出光来。 夏帮主是她粉丝取得绰号,在网上见惯了,亲耳听到还是有一瞬的别扭,夏南枝不是那么自来熟的人。 “没拍戏啊, 再过一个月倒是有一部戏要开拍。” “咿?那你经纪人还跟我说你最近档期很满没空见我。” “……”夏南枝顿了顿, 回,“前不久受了伤,只不过这消息没透露出去所以他才那么说的。” 少女瞪大眼睛,迅速叫嚷起来:“那你没事!伤得严重吗!” 夏南枝淡淡:“已经好了,不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嗯——很早以前就喜欢了!那时候你不是还因为一个连环杀人犯被骂惨了吗, 其实我跟那个案子也有牵扯,所以我就留意你啦,就觉得你超帅的!” 夏南枝笑笑:“我知道你也是那个案子, 说起来,你那时候挺怕的。” “不怕啊。”黄雅禾摇摇头,咬着吸管喝碳酸饮料, “我爸爸给我叫了保镖,还有好多警察来我家。” 夏南枝忍不住问:“你知道那个案子的实情吗?” 少女点头,兴冲冲的,大概以为夏南枝只是八卦,激动地给她科普。 “那个人叫岑什么路来着?” “岑敬路。“ “对,岑敬路!她女朋友之前和我一块儿出过车祸,后来那女的没救活,我眼睛受了伤,就把她的□□给我动了手术,可这人非得说他女朋友不是自愿的,可是明明就签署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协议。” 她说着,还动了动眼睛,那里面装着来自另一个可怜姑娘的角膜。 黄雅禾神色自若,夏南枝看着这个才读高中的姑娘,没忍心把真相告诉她。 看来她被她父母瞒得很好。 “你爸爸把你保护得很好。” “我爸那时候怕我吓到,还跟我保证他一定会把岑敬路抓起来,不会伤到我。” 她说起这些时脸上是满满的骄傲。 一旁的夏南枝却敛去笑容,她记得当时那案子黄诚一点没和警方沟通过,只是安排了保镖给黄雅禾,那时候夏南枝心里还觉得这女孩可怜。 “你爸怎么跟你保证的?” “就是会抓住凶手啊、不会让他有机会靠近我啊之类的,早记不清了。” 这就怪了—— “你爸打算怎么做,我想想就觉得恐怖,那杀人犯可杀了三个人呢,我还差点跟他照面了。”夏南枝演起戏来,不动声色地打探情况。 “我也不知道。”少女耸肩,开始舔泡芙里头的奶油,“不过后来他不是自己就跳楼了吗。” 夏南枝心头突突跳,直觉和网址有关。 “我以前拿到过一本剧本,是关于变态杀人魔的,我看了一遍就吓到不行,后来也没接这出戏。” 这是她随口瞎编的,只为了引起黄雅禾的反应。 果不其然,少女狭促地笑了下,乐呵呵嘲笑她:“夏帮主,我本来以为你胆子超大呢!原来也就跟我差不多,那个变态杀人魔干了什么?” 夏南枝双手环胸在手臂上搓了搓,像是要打掉浮起的鸡皮疙瘩。 “他用很多残忍的方式杀了好多的人,还把杀人过程和照片都公布在网上。” 这是先前李维案审讯《犯罪奥秘》作者时得知的,今天早上纪依北才跟她提了这事。 她观察着黄雅禾的表情,看着女孩轻轻打了个颤,险些把手里的泡芙掉到地上。 夏南枝补充:“不过更恐怖的是,我听编剧说着故事好像还是根据真实案例改编,我后来回想起来,觉得应该是假的,否则也太恐怖了。” 黄雅禾轻轻开口:“夏帮主,这好像是真的……” “嗯?” “我小时候还真看到过这样的网页。”黄雅禾瞪大眼,“不过是很小的时候了,在我爸的电脑上看到的,直接把我吓哭了,我爸可生气了还想让人去查查这么变态的网址是谁弄出来的,哄了我好久。” 黄雅禾说着,还啧啧两声,颇为感慨:“童年阴影啊。” 夏南枝在旁凝望着女孩干净单纯的瞳孔,没有说什么。 据赵杰说,那个网址需要输入账号密码才能进入,一般人都是进不去的,所以那不可能是突然跳出在黄诚电脑上的垃圾网页。 黄诚应该是里面的会员。 只是…… 为什么呢? 这种网站能给他提供什么? 夏南枝突然浑身一怔,刚才黄雅禾说的话贯穿成一条细线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可怕的念头。 网站里的血腥杀人图片,以及黄诚向她保证的不会让凶手靠近她。 怎么样才能真正保证凶手不靠近自己的女儿,变数这么多,自然只有死人才能保证。 她还在思考间,会客厅的门被打开,专门接送黄雅禾上下学的司机走进来:“小姐,你该回去了。” 黄雅禾不满,双脚悬空着晃悠:“再待一会儿!” 夏南枝回神:“回去,我一会儿还有些别的事。” 下了逐客令,黄雅禾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嘟嘟囔囔:“好。” 她拎起包斜挎着,跳下高脚椅朝夏南枝挥了挥手:“那我走啦。” 夏南枝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心生同情,也许不久以后黄氏也就要倒了,往后这孩子要是知道今天这些话成为往后父亲犯罪的线索之一,一定会记恨她。 “黄雅禾。”她出声叫住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好学习。” 女孩笑得张扬,挥挥手满不在乎地:“知道啦!” 知道门重新被关上,夏南枝才对着她离开的方向,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回到警局,夏南枝再一次充当起“特别顾问”的身份进了卢皓的审讯室,只是这次她不是闲着无聊陪纪依北一块儿,而是真正有什么话要问。 就连纪依北也被她赶去了观察室。 审讯室里只有夏南枝和卢皓两人。 “你在那个杀人网站里输入过我的名字。”夏南枝开门见山。 这话一出,不只是卢皓满脸震惊,就连观察室中的众人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杀人网站!? 夏南枝在大学期间有过许多表演任务,为了完成那些作业,她常常会去观察人的神态动作,也就渐渐地养成了读懂人行为的能力。 卢皓瞳孔中的目光分裂开来,显得没有以前那么凌厉,被手铐铐着的双手颤动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她知道这人已经没有早上那么刀枪不入了。 于是趁胜追击:“你想杀我,是因为在一定程度上是我把陈冠明弄进监狱里的,你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费了不少心,所以你厌恶我想要杀了我。” “呵,你怎么不去当编……” “你先听我说。“ 夏南枝的语气堪称轻柔,甚至有些有气无力的,但还是成功地打断了卢皓的话。 他已经慌了。 “可当你输入我的信息时看到了什么?”夏南枝忽然笑了,饶有趣味地盯着他,手指悠闲地绕过发梢转圈。 观察室众人面面相觑。 余晓瑶小心翼翼地去看纪依北的反应,发现他紧紧盯着前方,过了一会儿竟也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笑容。 “纪队,你没事……” 纪依北抬起下巴朝夏南枝的方向:“她在诈供呢,你看她动作,这丫头一骗人就会玩她的头发。” 众人:…… 夏南枝好整以暇地看着腾起恐惧之色的卢皓,十分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我猜应该警告你不能杀我,否则你也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卢皓眼神阴鸷。 “所以你怀疑我就是杀人网址背后的主谋之一,并且暗中调查关于我的资料,还让辛然误以为你喜欢我。” 卢皓咬牙切齿:“你到底是谁!?” 夏南枝自嘲地摇摇头,颇为无奈:“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确切的说,我也是刚知道自己被‘那群人’保护着,说起来我小时候就被人跟踪差点丧命,不过还是勉强活到了现在,说不定还真是托那人的福。” 一番话,她巧妙地将“不敢杀”变成了“保护她”。 顿时把卢皓吓得一怔一怔的。 “你说,我要是以你的名义雇几个杀手来杀我,你会不会死?反正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人当着我的面被枪击了。” 观察室内其他人只当这些话都是用来框他的,只有纪依北皱起眉。 这个事他至今没有想明白,当时跟踪夏南枝的人只能是那人派来的,如果真是付局杀的,付局为什么现在还能被“他”所信任。 他叹一口气,拧了拧眉心,觉得夏南枝身上的秘密简直是扑朔迷离。 “不过能确定一点,网站背后的人一定和疤痕男有关,或者就是疤痕男!” 卢皓额头上的刘海耷拉下来,几天没有洗头显得十分邋遢,原本还勉强用自身气场强撑着显得不那么落魄,现在却不一样了。 “所以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你要不要把那些秘密告诉我来换你这条命,表现得好说不定还能减刑啊。” 卢皓面色阴沉,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网站是什么?” 他惊诧:“你连这都不知道?” 夏南枝坦然承认:“我只知道十几年前的一个网址,但现在已经取消了,我想应该是换了。” 卢皓意味深长地看她,像是要确认刚才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最后他敲敲桌子,摊开手,夏南枝了然地把纸笔递过去,看着他写下一串网址,也没心急火燎地去看,而是平静地继续问。 “我应该登不上这网址,需要账户密码?” “还挺聪明呵,怪不得能把陈冠明那蠢蛋抓进来。”卢皓重新镇静下来。 “这个杀人网站的操作流程是什么?” 他轻描淡写,眼里一簇不屑的光:“把需要解决的人的名字照片之类的信息提交上去,付费杀人。” 付费杀人。 明码标价。 他这么坦白,出乎夏南枝的意料,直到耳机里响起纪依北的声音:“出来。” 她走出审讯室,纪依北已经在外面等她了,其他人大概是提前被赶走了。 夏南枝走上前,径直圈住他的腰扑进他怀里,跟刚才审讯室内气焰嚣张的威胁那人判若两,老虎变成了猫咪。 “干得好。”纪依北揉着她的肩膀沉声。 “这个给你。” 她把手心里记了网址的字条给纪依北。 “你怎么猜到那个是杀人网站?” 夏南枝下巴抵着他胸前肌肉,仰头看他,手指紧紧扒拉在他衣服上。 悄无声息地勾引人。 她把刚才从黄雅禾那得到的消息全数告诉了纪依北,又说出自己的猜测:“我记得黄诚是个看着全是肥肉的中年男人,不像能自己解决,就猜那网址会不会和提供杀人服务有关,没想到还真被我猜对了。” 纪依北搓揉着她的肩头:“这种勾当——需要很多专业杀手、也需要一些低调能办事的人。” 他想起在废弃工厂的那天,疤痕男周围围绕着的杀手们。 培育杀手需要时间。 一般这种情况更倾向于家族长时间的培养,但调查下来,找不到丝毫与疤痕男相关的信息,更倾向于没有家人朋友的情况。 那么,如果这些杀手不需要培育呢? 纪依北悚然一惊。 “如果——十三年前夏队发现的那个网址只是一个吸引杀人犯的聚集地呢?” 夏南枝眉心一跳:“什么?” 她迅速明白过来,所以网站上才会有那么多炫耀自己“成果”的血腥图片,变态杀人魔会有这种炫耀心理。 而幕后主使只是利用这种心理来找到他们,并且利用一些手段将他们化为己用。 而现在卢皓写给她的网址,大概只是真正成熟后的交易网站。 这么一来,所以似乎难以解释的现象都引刃而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三更啦! ☆、牺牲 “舒克, 把这个网址交给技侦队破解了!”纪依北交代完, 又风风火火地带着夏南枝到了休息室, 嘱咐:“你在这待会儿,一会儿忙完一起回去。” 如今形势愈加紧迫。 随着不断向真相的逼近,也将遇到更加难应对的危险 黑暗的走廊尽头, 月朗星稀,一条条如蜿蜒星光的街道继续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这么多年了,这个城市中的一正一邪、一明一暗, 各自酝酿着自己的力量,在进退交错间,总有一盏灯要灭。 黑夜笼罩住付局的脸孔,几乎埋进黑暗中。 他接起电话, 将手机放在耳边:“什么事?” “查到哪一步了?”这个声音粗哑低暗, 有些沙哑。 付局听着整栋楼中忙碌的脚步声、喊话声、打字声,最后回答:“还在审讯,没人供出来。” “行,挂了。” “等一下!”辽远空旷的空气中,付局呼出一大口气, “收手,梁清。” “收手?哼,我看你是怕了!” “纪哲那儿子机灵的很, 你现在收手还有可能全身而退,否则你干过的所有事都会败露!” 一阵让人心惊的癫狂大笑后,那个声音带着难以遏制的怒火:“那小子活不了几天了!你可别这时候做缩头乌龟, 想想你女儿!” 嘟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付局如同浸入冰水,刺骨的寒。 大型会议室里头亮如白昼,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家企业的犯罪报告还没写完,又有了新的侦察任务。 “四五组继续彻查黄、卢、陈三家企业底下的犯罪迹象,着重注意企业相关的命案!二组继续原先的工作,留意把三家企业非法经营中的可疑之处!三组再去一趟废弃工厂找找线索,技侦队在全城范围内查找脸上有大面积烧伤疤痕的身高178体重65公斤左右的五十岁上下中年男子!” 纪依北不带喘气地迅速交代,又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技术人员身边:“怎么样了?网站破解了吗?” “没有,设置了高级反侦破密码,我们几个都试过了找不到突破口!” 纪依北没好气地打了一拳桌子,招呼一旁技侦组组长:“别的辖区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请求支援啊!” “头儿啊,我们队里的已经是顶尖了,再给我们点时间!” 纪依北气结,噎了噎,总算想起来喝了口水。 就听一旁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嘴:“要是梁清前辈还在就好了。” 不明所以的实习警察插一嘴:“谁啊?” “原先咱们队的老刑警,什么密码都难不倒他还是咱组长的师傅,后来转去了外勤组牺牲了。” 大家唏嘘不已差点就要临时办起了追悼会,被纪依北一声严厉的咳嗽打断:“都速度点!” “欸。” 晚上十点钟,大家疲惫的叹气响成一片。 纪依北敲敲桌子:“升职加薪!” “好勒!!” 这才勉强重新运转起来。 这一转直接转到了破晓,大家分工合作,你睡觉我办案,我办案你睡觉,到天亮时每人都只睡了三四个小时。 发现了两起命案,一起事关拆迁械斗、另一起关于竞标对手“意外”死亡;以及在军火贩卖的账单上,发现了上千部枪.支弹.药凭空消失,流入了不明渠道。 然而这些案件中仍然难以辨明那幕后黑影的任何线索。 全程范围内找到的符合那些标准的只有几人,都被见过疤痕男一面的纪依北一眼否认,只能扩大范围继续筛查。 到后半夜时专门破解网址密码的技术人员缴械投降,只能将调查目标转向直接从国内顶尖密码专家中筛查嫌疑人。 毕竟能设置出如此无懈可击的密码的人自身也一定有顶尖的实力。 然而未果。 纪依北熬得眼中都浮出血丝,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按自己的眉心,将思绪从成堆的案件中脱离出来,这才恍然记起夏南枝。 糟了! 他记得过来之前还特意嘱咐了一块儿回去。 纪依北急冲冲跑回办公室,发现夏南枝并不在他的办公桌边,心头一跳,刚要退出来去找时,瞥见房间最里侧的一张沙发上熟睡的姑娘。 身上盖着他的警服外套,双腿微微曲起安安静静躺着。 她双唇紧抿,双眉习惯性地微微蹙起,浓密的睫毛盖在眼下,黑发散开,扑在肩侧,盖住半边脸。 这副画面,像和煦春风一般荡过他的心坎,原先心头的烦躁烦闷骤然消逝。 只留下一点心痒与悸动。 纪依北悄悄放轻了呼吸声,看着窗外渐渐升起来的太阳,走过去拉窗帘,却不料这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内着实突兀。 “你好了?”夏南枝醒过来,揉着眼睛坐起来。 “……” 这三个字让纪依北难得地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地惭愧之情,因为他的问题白白让夏南枝在这睡了一晚上,醒过来没有半句埋怨,就好像真是平静地等了他几分钟罢了。 “这睡着不舒服。”纪依北在她身旁坐下,拍拍她的脑袋,“再回家补个觉。” 夏南枝打着哈欠摇头,看了眼被纪依北拉到一半的窗帘外,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你也回去吗?” “我送你回去再过来。” 夏南枝抬眼瞧他的红血丝,问:“你没睡啊?” “在桌上趴了一会儿。” 下一秒她温热的手掌贴上纪依北的眼睛,渗透毛孔融化了原本的倦意。 “那你去忙,不用管我。” 纪依北笑起来:“不骂我忙工作不理你?” 夏南枝眯起眼:“哥哥我发现你从前对我的误会很严重啊,我什么时候是这种人了。” 可惜夏南枝以前还真是这种人。 她还记得小时候就经常埋怨父亲只忙工作,只是现如今渐渐开始理解了,也就不会再发这种脾气。 纪依北拎了拎她的鼻子,颇为宠溺:“那你回家去吗?” “不回,就在这待着。”夏南枝捧起他的脸啾咪一口,“给你随时补充能量,你去忙。” 纪依北简直是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 真是……要死在她手里了。 其实现在纪依北当真是一步都走不开,帮夏南枝拧开一瓶矿泉水放在沙发边就又急匆匆地走了。 正午时分,付局接到了一个来自公用电话亭的电话。 “付烨明!”电话那头的声音咬牙切齿,喊付局的名字,“你是不是以为这局里面我只有你一个眼线!” 付局心头一顿,心道:完了。 “居然连你也背叛我!我一句话你女儿就会丧命,你还敢骗我!你信不信我一枪崩了她的脑袋!?” “别!不要,你别伤害她……求你。” 那头冷哼一声:“你背叛我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下场!想要留你女儿的命,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付局的声音颤颤巍巍,完全没了平时的威严。 电话那头是魔鬼。 “杀了纪依北!”他声音沉着冷静,甚至透露出一丝的兴奋,“就在警局里,拿你的枪杀了他!” 付局的瞳孔急剧收缩,面色灰败沉郁,愤怒的情绪在胸口回荡。 “……你真的是疯了!” “别废话!你女儿的命和那小子的命你自己选!” 长久的沉默后—— “我答应你……” 挂断电话,付局又被逼迫着将隐形耳机塞进耳朵孔,打了电话让纪依北过来。 五分钟以后,纪依北搓着额头大步进来,他忙得焦头烂额,又被付局临时叫了过来:“什么事啊,付局。” “查得怎么样了?” 纪依北一言带过:“大概已经搞清前因后果了,只是还没查到藏身地。” 在他眼里,在目前的境地中,付局大概算得上不能透露过多的朋友,所以他手中的关于付局的线索也就迟迟没交上去,只打算等真正抓住了凶手再说。 “当初夏队查这件案子时我跟他说过,别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一定会遇到危险,现在我也这么跟你说,依北,我看着你长大,这案子真的不能再查了。” 纪依北:“总得有人去查,也总有人能查出来。” 他声色坚定,眉宇中的正气让付局恍惚间觉得十分陌生,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入职第一天他去拍工作证,那上面的照片就有这种正气。 这么多年,第一张工作证他也没有丢仍然放在抽屉里,照片还是他二十几年前的模样,却唯独忘了这股正气。 如今在他身上早已找不到半点踪影了。 他突然想起那时候夏英霖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再难再苦这事总得有人做啊!” 耳机里传来梁清尖锐的声音:“跟他废话什么!开枪啊!” 付局被纪依北的那句话震得荡气回肠,好一会儿才回过劲来,走马灯似的回忆起自己刚进队里时的日子。 当时他是队伍里唯一一个从乡下考上来的刑警,普通话还说不标准,是夏英霖教他怎么破案、还教他普通话。 那时候的他满腔热血,一遇到案子就激动,破案后看到家属的笑容便觉得什么都值了。 有一次他因为他的失误差点耽误了援救,人质差点因此丧命,那段时间他消沉了许久,甚至想,也许自己不当警察才叫“为人民服务”,省得拖累了大家。 后来是夏英霖带着一盆受害人家属为了感谢他送来警局的盆栽,跟他说了好多好多话才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再然后呢—— 女儿就被诊断出先天性心脏衰竭,他谁也没说,正巧这时候有个案子有个暴发户托他抬抬手帮个小忙,给了他20万现金。 那时候的付局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又加上那时候女儿的情况,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收了贿。 然而东窗事发,夏英霖很快发现了那案子的错处,重新翻了案也知道了他受贿的事,虽然并没有把他报上去,但那20万却被人要回去了。 在女儿急需治疗费用的关头,是原以为已经牺牲了的梁清找到的他。 于是从此踏上了一条错路。 梁清的声音还在回荡,付局回神,不动声色地拔掉耳机,起身走到纪依北对面。 “其实他的信息我很早就在档案室透露给你了。” 纪依北一愣。 “就是……” 砰! 一颗子弹穿过局长办公室的玻璃,贯穿付局的心脏,鲜血难以抑制地飙溅出来。 付局张着嘴,窗外的风呼呼灌进他嘴里。 他哑了声音,那个没有说出口的名字被吹散在风中。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辣么巧! ☆、措手不及 砰砰砰! 三颗子弹, 玻璃瞬间碎成了渣渣, 纪依北飞快地在地上打了个滚灵敏地把自己藏在射击死角里。 “付局!付局!”他手掌死死地按压住付局身上不断往外迸血的枪孔。 他随手拽过一把椅子腿拉到自己身后做掩护, 好不容易才从房间里退出去到了走廊。 对方是从远处的大楼里狙击的,警局里面只能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便没当回事地只是朝着玻璃方向看了眼。 直到看到纪依北拖着中弹的付局出来时才结结实实地震惊了, 纪依北身上都是他的血,手掌整个被血浸湿了。 “快叫救护车啊!还愣着干嘛!把止血药和绷带拿过来!”纪依北朝眼前的人喊,他满头大汗, 两只手交叠地按在伤口上。 然而那一枪直接打在了大动脉,血源源不断地一股一股喷出来,根本按不住。 付局张大嘴从喉咙底发出嘶哑声音,狰狞万分, 却丝毫发不出声音。 “别讲话了付局, 别讲话,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他一用力青筋突起,血流失的速度就更快。 纪依北跪坐在地上,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聚集在一双手上,他抬手抹了把汗, 脸上都沾上血。 夏南枝听到外头的动静走出去看过去,老远就见人群中央的纪依北,身上全是血, 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尖叫一声飞奔过去。 “纪依北!!” 她横冲直撞地挤开人群,因为刚才一瞬间的无措与绝望导致腿发软到有些站不住,她扶墙喘气。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 居然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止血药!”一名刑警总算拿来了药。 纪依北直接用嘴咬开胡乱地洒在伤口上,可是此时血已经在地面淌成一个圈,这失血量已经来不及了…… 付局的眼里渐渐聚不起光,原本晒得黝黑的皮肤竟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苍白,可他仍然张着嘴唔呀唔呀地想说着什么。 夏南枝在他身侧蹲下,以一种平缓的语气说:“你女儿很安全,已经转到其他医院了。” 付局突然回光返照一般,神情动容地淌下泪来,哭得像孩子一般,龇牙咧嘴,从喉咙底发出嚎啕。 死前他在哭声中忏悔,悔过这一生耻辱荒唐的一切,夏南枝的话让他再也忍不住。 如果他当时就能直接告诉夏英霖实情,也许就没有往后的这么多事,夏英霖也不会死。 夏南枝看着他渐渐失去活气的瞳孔,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我不理解你,但我原谅你。” 付局四仰八叉地,十分狼狈地倒在血泊了,死亡的那一瞬大约是明白了夏南枝那句话,还沾满浑浊泪水的脸孔浮现了一个称得上诡异的笑容。 那里面藏着最多的是自嘲,再然后大概就是释然。 最后救护车还没来付局就先咽了气,这事儿迅速惊动了高层,勒令他们迅速破案,破不了就全摘警衔! 纪依北身上的血迹都没来得及擦,忙着去找狙击手的痕迹,后来根据现场的玻璃复原情况锁定了进行狙击的高楼,然而狙击手早就逃之夭夭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巨大的冲击再加上体力消耗,让纪依北觉得精疲力尽。 他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又将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冲洗干净,其实衣服上也有,不过黑衣服看不出来,他也就懒得理。 夏南枝靠在门口看他,出声:“纪队,你没事。” 纪依北手撑在洗手台上,抬眼看镜子里头的自己,略显狼狈,被杀得措手不及。 “没事,刚才吓到你了。”纪依北甩甩手推开烟盒叼了根烟,揽住她的肩膀。 “嗯,我以为流血的是你。” 纪依北拍拍她的头,沉默了一会儿。 “付局女儿你什么时候救出来的?” “我找陆潜帮的忙,她住的那家医院有何彭的股份,昨天晚上我从卢皓嘴里套出话来后我就让他们行动了。” 她把握的时间正好,既不至于太早惊动这边,也不至于暴露陆潜和何彭。 纪依北:“那她现在在哪?” “在澳洲的医院里了,没那么容易找到。” 夏南枝陪他靠着走廊的墙壁,纪依北夹着的烟头一明一暗,他深吸一口呼出一团烟,深深浅浅的烟雾在眼前缠绕,显得不那么真切。 “哥。” “嗯?” “你在担心什么?” “……” 纪依北回想刚才,如果他动作再慢一步恐怕现在被抬走的就不止付局一人了,那人枪法很好。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夏南枝。尽管她似乎有着某种保命符,但纪依北怕到时真杀红了眼对方也会同样对夏南枝下手,付局就是一个例证。 抽完一支烟,夏南枝手机响,一条短信。 纪依北瞥了一眼,是通知她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的,说起来,她还只是个大四学生。 夏南枝刚打算请假,就听一旁男人说:“你去。” “为什么?”她抬起眼,见他神情严肃,嘴抿成一条细线。 “这里太危险,我接下来会很忙,我怕顾不上你又出了上次那样的事。” 他还在自责。 夏南枝看着他,明白他的意思也明白他的担心,然后说:“好,我去。那我现在回家去收拾东西。” 她在他面前,以前总是故意跟他反着来惹他生气,后来在一起后就格外听话,基本事事都答应,只不过今天这事答应地夏南枝有点揪心。 夏南枝向前走几步,付局的死让整个警局陷入一种死气沉沉的氛围,其中也包括纪依北,好歹是看着他长大的叔叔又是一手扶着他前进的领导。 尽管有错,但人这种动物就是那么奇怪,你可以讨厌一个人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喜欢,这都是不冲突的。 纪依北又抽出一支烟,却突然被小姑娘撞进怀里,一个没拿稳烟就掉落在地上,烟嘴直直朝下砸在地,摔出来几条烟丝。 小姑娘瓮声瓮气,带着不易察觉地抱怨:“还是那句话,纪依北,你去哪我去哪。”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