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4)
官捐赠同意书的案件,据岑敬路那所了解的线索来看,励希从来没有签署过这样一份同意书。 也难怪,一个就二十几岁的姑娘即便是有这份心也不一定就这么早去了解并签署这样一份同意书。然而如今医院却拿出了两份同意书的复印件,一份是有励希签字的,而另一份则是她母亲的签字。 其中内由大家心知肚明,黄雅禾父亲用钱买通了她母亲,反正励希和岑敬露都已经说不出话了。 纪依北摇摇头,摇下车窗,把夹着烟的手伸到窗外抖了抖烟灰。 “有结果——有钱能使鬼推磨。” 夏南枝像是猜到会是这个结局,神色不变,只不过眼角却下垂了些,多出几分落寞的气质。 纪依北有预感她是想说些什么,只是暂时找不到如何措辞。 于是他也不催她下车,安静抽着烟等着。 良久。 夏南枝呼出一团气,带着她身上很具标志性的香水味,夹杂着奶油气息的檀香木与发苦的可可粉味道。 “如果岑敬路知道自己的死也不过是换回这么一个结果,那才是生不如死。法律到底是保护弱者还是维护强者?法律和拳头——哪个更有用?我该相信哪个?” 纪依北目光陡然锐利了几寸,发现夏南枝目光沉沉,侧脸的线条绷紧。 最后的那两个问句不是她随口一提,而是真的困扰她的问题。 纪依北突然从她的眼神中觉出寒意来。 对于当年纵火害死她父母的人,法律和拳头,她会选择哪个? “信我。”纪依北温热的宽厚手掌盖在她微凉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法律会迟到,拳头会受伤,我会帮你查出当年的凶手。” 法律会迟到,拳头会受伤。 夏南枝胸腔震荡,像是灵魂从神游中抽身回归**,僵硬地转过头来看纪依北。 接着又迅速收拾好自己一塌糊涂地情绪,不动神色抽出被压在他掌下的手,同往常一样轻佻一笑。 “哥哥,你这人格魅力,我都该爱上你了。” 纪依北笑骂:“呵,警队魅力担当是吹的吗?” 夏南枝翻了个白眼,推开车门:“走了。” 她走了几步,在原地顿住,突然又走回来,绕到纪依北车窗外,捻过他指间的烟扔了,从自己兜里摸出一瓶下午时专托人买来的药酒塞进他手里。 纪依北挑眉,疑惑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瓶子。 “怕纪队的拳头也会受伤,提前付点医药费。” 夜色沉沉,路灯昏昏。 时不时从深巷中传来犬吠声。 夏南枝双手抄兜大步往楼里走,背影坦荡,毫无留恋,除了眼前的世界早已模糊一片。 等到电梯门阖上后,夏南枝才抬手盖在眼睛上重重擦了把。 药酒的冰凉玻璃躺在纪依北手掌间,这时,他的手机屏幕一亮。 是一条来自陆潜的微信。 陆潜:憋着实在是太难受了!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纪依北:什么? 陆潜:那你不能给南南说我给你说了啊,我答应她不说的! 纪依北:……你说。 接下来陆潜发了一条语音,纪依北把音量调大,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南南喜欢你,还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纪依北手往下一坠,险些要摔了那瓶药酒,颇为狼狈得重新把它重新扶稳抓在手里。 刚才夏南枝那句若有若无,迅速被风吹散甚至没有在他心头多停留的“我都该爱上你了”,突然穿梭过时空,砸在纪依北脑际。 作者有话要说: 就问你们喜不喜欢陆潜! ☆、搞破坏 今早一上班,刑侦队里六七人便一同坐车去了纪依北昨晚发现的那个可疑的地址——何志刚的住处。 “老大,你黑眼圈咋这么重啊?”余晓瑶突然大呼小叫一声,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纪依北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掐着鼻梁按了按,甩了甩脑袋:“没睡好昨天。” 被夏南枝和陆潜两个混蛋折腾得他昨晚毫无睡意,又因为陆潜那个所谓的“秘密”,害得他那双搭在夏南枝手背上的手莫名其妙酸痛了一个晚上。 连带着纪依北都开始思考一直以来他对夏南枝的感情到底属于哪一种,是不是也掺杂着什么难以言说的杂质。 这种东西没有往复杂了想倒没什么,一旦想起来就磨人。 最后未果。 想不明白,还白白失了眠。 两个混蛋玩意儿,纪依北在心中暗暗骂了句,转身投入到搜查中。 何志刚的住处显然要比何窈的家要大许多,也更靠近市中心,屋内整理得整整齐齐,客厅里摆着一副仿毕加索的向日葵油画,一副生机盎然的模样。 “奇怪。”旁边一个同事翻箱倒柜也没查到任何与购物信息一致的东西。 余晓瑶此时走进何志刚的书房,拿□□打开j锁着的抽屉,拿出里面的笔记本电脑,叫来专门破密人员开电脑。 纪依北在厨房打开冰箱门,里面有许许多多冰镇饮料、酸奶与蛋糕盒子,他脑中浮现起何志刚那刻板严肃的模样,实在不像会在冰箱里储存这么多甜品饮品的人。 再拉开下一层,是几十片各种牌子的面膜。 冰箱最能反应住户的信息,显然,何窈和何志刚关系相处不错。 可他们真的只是父女关系吗? 纪依北随意地拣起冰箱里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就听见里屋余晓瑶喊他。 “纪队!快进来,电脑打开了!” 电脑里有一份加密文件,破解后打开,里面是几十张春色照片,里面的女孩清纯又性感。 余晓瑶皱皱眉,心想“想不到何志刚这么闷骚,还加密这种黄图”,但当她凑近些看那一张张照片,她的瞳孔陡然收紧了。 照片里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何窈。 何志刚的女儿。 纪依北一手撑在桌面上,俯身握住鼠标,放大图片。 何窈身上薄透的布料正好可以和购物记录对应上。 “照片背景就是卧室。”余晓瑶在他身后沉声说。 “电梯监控录像出来了!”舒克推开门探头进来喊,“有何窈和何志刚一起进出的画面。” 纪依北挥了挥手,一队人走出书房围在客厅。 监控保留了最近一个月的记录。几个技术人员共同操作,很快划分出出现何窈和何志刚进出的几个纪录片段。 画面中两人手挽着手一起走进电梯,在外人看来是一对感情颇好的父女,可如今看来却更是有着某种非正常的恋人关系。 纪依北:“何窈失踪前后的监控呢?” 技术人员鼠标飞快地点动,调出最近五天的记录:“这里。” 纪依北弯下腰凑近仔细看。 何窈失踪三天前下午五点半,应该是放学后,何志刚手里拎着她的书包,但隐约却能看出何窈眼眶泛红,别开脸后脑勺对着何志刚。 “嘿,这模样像是小情侣吵架。”余晓瑶没正形地一声调侃。 纪依北搓了把下巴,调节了播放速度继续看下去——时隔十三分钟,何窈背着书包气冲冲地踏入电梯。 余晓瑶嗤笑一声:“挺快啊。” 纪依北手肘往后一撞,侧头对一脸不怀好意的余晓瑶说:“年纪轻轻的思想怎么就这么不健康呢。” 余晓瑶迅速提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那一天之后是星期六,也就是何窈失踪的前两天,早上九点半何窈又再次进了电梯去找何志刚,这次她再次离开则是已经到了下午三点,估计是出去买了点东西,下午三点15拎着小区便利店的袋子再次进入电梯,直到晚上八点才离开。 这几次出入都只有何窈一人。 “再查一下星期天何志刚出入的情况。” 几个技术人员分时段分别搜查,却都没有结果,何志刚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纪队,何志刚有可能是从楼梯间走的,我刚才去调监控时听那的管理人说,楼梯间和外面的线路是分开的,上个礼拜楼梯间线路出问题停电了,昨天才修好。” 住房在15楼,却不坐电梯而且走停了电的楼梯。 何志刚到底想隐瞒什么? 纪依北:“何志刚的行踪有进展了吗?” “没有,很奇怪,何志刚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目前没有任何出国或是出省的线索,小区周围的监控录像也都查过没有他的踪影,通话记录里只有别人拨进的,但他都没有接过,也没有去银行卡取过钱,没有以他的身份证登记的酒店入住记录。” 如果一个聪明人真的犯事后想要避开监控,其实不难,更何况这一带的监控并不密集。 而通话记录则更加简单,只需要用假身份办个电话卡,警方就很难在短时间内追查到。 酒店入住也是这样,使用假身份或者去不需要身份证登记的小旅馆。 而银行,目前他也只是失踪了6天左右,如果身上有一部分现金的话也尚且能够对付。 只是一个人真的能够如此面面俱到的完美消失得无影无踪吗。 并且恰巧还是消失在何窈出事的前一天,记录中显示两人最后几次见面很有可能还闹得不怎么愉快。 “扩大寻访追查规模,何志刚能这样隐秘起来很有可能还有帮手,不排除和绑匪存在某种利益关系的可能性。” 说到这,纪依北顿了顿,“另外再把何窈母亲传来审讯。” 片场。 “那个,陆大,你有看到钟琪去哪了吗?”钟琪的化妆师手里握着块粉饼问。 陆潜回头,指了指窗外的楼底下:“喏,不是在那嘛。” 楼底下的花坛边,钟琪一身宽宽松松的白色v领衬衫,露出里边性感的蕾丝花边吊带,一堆纤细匀称的小腿光溜溜露在寒风中,纪依北一身警服笔挺,站在对面。 夏南枝和陆潜并肩站在窗边看热闹似的注视着两人。 “娱乐圈当红女星与刑侦队队长疑似暧昧?”陆潜扬扬眉,故意拖着长音说给夏南枝。 夏南枝抱胸,嘴里含了根棒棒糖,腮帮鼓起,目光轻佻地扫在两人身上跟扒了衣服似的,冷哼一声。 “我说。”陆潜手肘撞了撞夏南枝,“怎么着啊,叫声哥哥我就下去帮你破坏一下。” 夏南枝淡瞥他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看向楼下的两人:“不是说好了闭嘴的吗?” 陆潜前后张望了下,嘟囔道,“又没人,怕什么。” 闭口不提其实昨天晚上他就已经把那事都告诉纪依北了。 顿了顿,他继续说,“别担心啊南南,老纪他看着不正经其实定力可强了,也没那么容易就被钟琪勾走?” 夏南枝翻了个白眼:“那可说不定。” “你得相信你哥啊。”陆潜说,“不过说起来,这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啊,看着还挺熟的。” 花坛边,阳光铺在纪依北身上,手里拿着个透明袋子,里面估计装着刚刚搜查回来的物件,纵使前面站着粉丝千万级的“国民梦中情人”,也挂着非常公事公办的笑容,完完全全收起了平常那样不搭调的神色。 俨然是钢铁直男本男的模样。 夏南枝拔出棒棒糖,舌尖顶了顶后槽牙,轻声哼笑:“前女友,能不熟吗?” “……” 敢情他口中定力很强的纪依北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栽在钟琪手里过了? 陆潜轻咳一声,缓解尴尬:“你既然喜欢就去追啊,你们又不是亲兄妹,也没血缘关系,有什么好顾忌的?” “不是因为这个。” 怎么可能会是因为这种原因。 大概是天性冷淡,夏南枝格外清楚自己对纪依北的感情,那是一种不会出现在其他任何一个男人身上的悸动。 夏南枝之于纪依北,就像是飞蛾与火苗。 她像是那个身处于阴暗角落的蛾子,却又不屈于堕落于黑暗,于是拼命振翅飞翔,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也想要冲向光明。 但她毕竟有着比飞蛾不知发达多少倍的大脑,在跟随自己内心追求希望与温暖时,不得不考虑那一束火苗是不是愿意接纳这只飞蛾。 真的会有人希望自己原本光明向上的生活走进一个孤独冷漠的人吗? 本着对那束光的向往,夏南枝控制不了自己远离纪依北,只能尽力不让自己太过打乱他的生活。 陆潜:“那是因为什么?” 夏南枝手指在窗台上敲了几下,没再吭声,忽而转身朝着楼梯方向走去。 “去干嘛啊?”陆潜在身后喊。 夏南枝高高扬起手挥了挥:“搞破坏啊。” 就算不是她,也不能是钟琪。 钟琪还不如她呢。 在她姗姗下楼之际。 钟琪一阵寒暄之后终于引出她的最终目的——“依北,你今晚有空吗?” 纪依北一愣,看着阳光下钟琪轮廓分明的脸,然后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于是实话实说:“最近有个案子,估计没时间。” “你们这么忙啊,也难怪,责任重大嘛,那下次你有空了我们再一起吃饭。”钟琪颇善解人意地说。 “纪队。” 夏南枝推开门走出来,走到纪依北面前。 “我们晚上去哪吃饭?” 纪依北:…… 钟琪:…… 纪依北皱起眉头,大脑有一瞬间死机,夏南枝问得太理所当然,导致他甚至都没怀疑她话的真假,而是认真回忆起自己什么时候和她约了吃晚饭。 “啊,前辈你也在呢。”夏南枝装出刚刚才发现钟琪的样子,正正经经打了个招呼。 两个心思敏感的姑娘了然对方的心思。 钟琪淡淡“嗯”了声,像是没听到她刚才那句话似的,又对纪依北说:“等你案子结束了我再找你。” 说罢她转身,还不忘瞪了夏南枝一眼。 夏南枝眯着眼,悠哉哉地收下那一瞪。 等她走后,纪依北才想明白自己的确没有和夏南枝约过什么晚饭。 “欸,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要一块儿吃饭了?” 夏南枝摆摆手,十分随意地说:“哦,我记错了,走了。” 纪依北嘴角一抽,看着她格外潇洒的背影。 又想起昨晚上陆潜对他说的“南南喜欢你,还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操。 纪依北烦躁地踢了脚花坛边的砖头,视线又瞟向楼梯上的夏南枝,提手就想砸手里的东西,可一看是刚才从何志刚家里拿出来的物件,及时刹了车。 混蛋玩意儿。 二楼窗口,陆潜摸了摸下巴,砸砸嘴,津津有味看戏。 唷。 这出戏像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我,扮猪,吃你!》更新了一章啦 等这一篇结束后开始日更 大三岁姐弟恋,高三弟弟vs大三姐姐 一个弟弟扮猪吃老虎吃掉姐姐的故事。 男女主皆非善茬,巨撩巨撩巨撩!强调三遍 ☆、残手 “纪队,何窈他妈已经到了。”余晓瑶正要去找纪依北,正好在拐角处撞上他,神色却有些异样。 余晓瑶大学时犯罪心理学一直都是满绩,这会儿虽然用到的不是犯罪心理学,但还是敏感地察觉到纪依北的不正常。 她压低声音:“头儿,你不舒服啊?” “嗯?哦,没事。”纪依北随意地摆摆手,压下心底被撩拨得痒痒,“刚才遇到一混蛋…她妈在哪儿呢?” “就在办公室。” 纪依北加快脚步,推开办公室门。 何母正坐在他办公桌前,后背对着他,微微佝偻着身体,如坐针毡地坐在那不大硬的座位上,头发软塌塌扎了个马尾,一些杂乱的头发散在脖子上,夹杂着几缕白发。 纪依北无声地叹了口气,一个母亲,为失踪的女儿操碎了心,现在又要告诉她女儿与她的前夫极有可能存在某种变态情感关系。 “纪警官!你来了,我们窈窈有线索了吗?” 何母听到身后的动静,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 “嗯,您别太激动,目前可以基本判断何窈没有危险,也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 “什么是没有严重的伤!你是说窈窈受伤了吗!伤在哪里了?”何母一听到“受伤”、“危险”的字样就全身绷紧,抠起字眼。 纪依北抚额,还是很耐心地解释道:“不是,目前不能确定有没有受伤,但据我们去咖啡厅的检测结果来看,至少何窈没有重伤,她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一个高中生,能够冷静到被绑架后第四天才发第一条求助短信,而后将尽24小时后才是第二条,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不过,这绑架不会是普通的绑架,从绑匪没有勒索敲诈你也能知道,他们有着某种不符合常规的不可告人的目的,两次短信信号都是在高消费区出现的。” 纪依北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 比如说,那是一个专供食物链顶层的一群人消遣的**易组织。 而何窈被某种特殊的原因被迫进了那个组织,并且很有可能与何志刚有关系。 “另外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一个疑点。”纪依北顿了一下,观察何母的表情,“您真的不知道何志刚在哪里吗?” 何母一瞬睁大眼睛,当场愣了好几秒,才僵硬地摇摇头。 “我们发现何志刚的车虽然停在机场车库,也购买了当日的机票,但却没有登机,很可能逃逸了,不得不怀疑他和何窈的案子有关联。” 何母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却也不否认这个猜测。 纪依北看在眼里,不动神色地翻了翻案卷,斟酌着开口:“您上次说何窈和何志刚父女关系不错,是,除此之外,你有没有发现过两人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 “什么……”何母颤抖着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小口,几乎要把水都晃出来,“什么,什么关系。” 纪依北正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何母不坑声。 “这对破案很重要,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们才能尽快救出何窈。” 何母缓缓抬起眼睛,目光无措,顿了一会儿才开口。 声音像是从狭小漆黑的小巷中传出来的一般—— “我和他离婚不只是因为他打我,结婚这么多年打我我也就忍了…最后让我坚决想要离婚是因为我发现,发现他…想要对窈窈做那种事情,还好我发现的及时…还好我发现的及时……” 一番话下来,何母已经泣不成声,挖开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又重新流出鲜血。 纪依北和余晓瑶对视一眼。 这和他们调查结果不一样! 余晓瑶站在一边:“既然这样,为什么您还会同意何窈经常去找她爸爸呢?” “何志刚读过书,有文化,窈窈喜欢跟他爸爸玩。而且他爸爸后来也没有,没有再做那种事情,我有问过窈窈的。” 说到这里,也就都明白了。父女俩瞒着前妻和母亲发生了违背伦理的关系。 纪依北朝余晓瑶招招手,拍了拍那份装着从何志刚电脑中拷来的照片的电脑:“你来讲。” 余晓瑶:……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怨恨地瞪了纪依北一眼,然后便忿忿坐上刑侦队队长的“宝座”。 这一连串活跃的心理活动几秒完成,余晓瑶打开电脑,沉吟一阵,迅速压下心中的怒火。 “接下来这件事你可能很难接受。”余晓瑶最后选择用比较拗口的专业术语来告诉她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何窈和何志刚存在某种共生关系的恋人关系。” “什么……关系?” 何母倏得吊起眉毛,音量陡然提高,脸一下涨红,像是余晓瑶再复述一遍就要把她撕了。 余晓瑶点开文件夹,挑了一张较为“保守”的照片,转过电脑,屏幕对上何母的眼睛。 “这是我们在何志刚电脑中发现的。” 纪依北走出办公室关门时,从门缝中钻出一声何母尖利的声音:“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轻轻关上了房门。 这种事情单独交给余晓瑶比较妥当。 纪依北贴着墙,摸出一包烟,食指推开捻起一支叼进嘴里,忽而又响起自己在禁烟区,松开握着打火机的手,只是轻咬着烟嘴咂巴味道。 “纪队,隔壁辖区缉毒队的周队来了。”周东鑫跟在一个刑警后大摇大摆走过来。 周东鑫一见纪依北就揽着他的脖子打了一拳:“哟,纪队,敢在禁烟区抽烟。” 两人是大学同学,还住同一宿舍,一直以来关系都不错,只不过后来分到了不同辖区才少了联络,但四年大学打打闹闹的情分一点没变。 周东鑫很壮,因为常常出外勤皮肤晒得黝黑,看着就一脸凶相,可一笑起来却又两个酒窝,显得不伦不类的。 纪依北也打回一拳,笑骂道:“四年格斗课赢过我吗你,上来就打…欸,你今天来我们辖区干嘛?” “来找你的,你们手头有个绑架案。”周东鑫正色,“那个绑架团伙很可能是之前我们追踪的贩卖毒品团伙,来跟你们跟进一下情况。” 纪依北一愣。 “先说说你们那的情况。” 周东鑫:“这不是一个一般的贩毒团伙,这里面水太深,我们几次派去卧底都暴露或牺牲了,目前得到的一些消息是,这个团伙的背景来头很大,手里头的违法交易也不止贩毒,还有军火、卖淫等等,去年5月11号我们根据线人的举报总算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抓到了一个小喽啰,这是目前获得的组织成员的信息。” 纪依北接过档案,仔细看着上面的证件照片与基本信息。 “这不是组织上层人员的照片?”他边看边问。 “当然,这组织里头的纪律很严,我们抓获的那人根本没见过上层,连信息都一点不知道,这几个是平常替他们办事经常出面的人,也就是那小喽啰的上一层罢了。” 纪依北点点头,继续往后翻。 突然,视线顿住,锁定在右下角一个男人身上。 照片里的人不苟言笑,带了一副刻板的黑框眼镜,脖子上一条深灰色的围巾。 “这人怎么没有具体信息?” 周东鑫探头一看,“哦”了一声:“只有照片被指认了,说是照过面,但这人好像不完全算是组织成员,没有透露真实姓名,当时只说听到别人叫他单字‘何’。” 何。 何志刚。 “老大!”余晓瑶推开门喊了一嗓子,皱着眉,眼眸微微放大。 -- 与此同时,仍在何志刚家中进行进一步搜查的刑侦队也有了新的进展。 一个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的实习生突然尿急,小区又没有公厕,想着应该没什么问题便溜进何志刚家的卫生间上了个厕所。 “啊!” 实习生是个姑娘,又没有很多经验,突然一声叫唤把隔壁房间的几个刑警都给招来了。 “小赵,怎么了?” 小赵捂着嘴,恐惧地往身后看一眼,指了指水槽底下的地漏。 正往外泛着血水。 沿着瓷砖的凹槽流淌到她脚边。 “孙检!快来!”一个有几年经验的刑警沉住气往外头喊。 孙检拨开人群走进来,蹲在地漏边取样、检查,几分钟后说:“很有可能是血液,我拿车上去检验。” “刚才搜查过卫生间啊,没有发现有这么明显的线索。” 负责队伍的组长问:“小赵,怎么回事?” 小赵这才从震惊中缓过劲来,回头看了看马桶,说:“我刚才想来上个厕所,然后,然后我一冲水,发现水下去的很慢……我一回头,就发现地漏那儿开始滋水……” 组长招招手,发布命令:“来两个人,把马桶拆了。” 过了会儿,检验结果出来,马桶也被拆开。 地漏中滋出来的的确是血液,只不过被稀释了罢了,并且含有疏通剂的成分。 而从堵塞的下水管道和马桶管道中也发现了堵塞物。 组长戴上手套拨开散发着恶臭的堵塞物,沉默了半晌,说:“公寓的马桶和地漏用的是同一组下水道,所以马桶堵了就会回溢到地漏。” 百密一疏。 纪依北手机及时响起来,他抬手朝手机指了一下,余晓瑶只好把卡在脖子里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 “喂?” 纪依北听着电话里的汇报,脸色越来越沉。 等他一挂电话还没说话,余晓瑶就迫不及待地张口:“老大,何母刚才说何志刚不是失踪,是……” 纪依北捏紧手机,接过她说到一半的话:“是死了。” 余晓瑶一愣:“你怎么知道?” “搜查队找到证据了。”他扬扬手机,“从马桶下水道里的堵塞物中发现到一只切成两半的手。” ☆、狂飙 纪依北在赶去何志刚家的路上,已经听余晓瑶基本讲清楚了刚才审讯何母的结果。 她承认了是她杀得何志刚。 纪依北实在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看起来都没几两肉的中年妇女,怎么能谨慎、耐心地把何志刚一步步分尸,手段残忍,难以想象。 一般的分尸案被发现很多是因为他们抛荒的尸体碎片被发现,而这次却是完完全全把一个大活人剃成了白骨,在几个小时内灰飞烟灭。 就好像从没在这世上存在过一般。 据她所供认的内容,那一天下午何窈突然告诉她何志刚差点诱奸她,好不容易挣开了才能够安全回家。 当然,从现在看来,那只是何窈骗她的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何母当天晚上就从停了电的楼梯间上了15层,用何窈给他的钥匙开了房门,由于何志刚并没有警惕她,她不怎么费力地趁机一刀杀了何志刚。 看着鲜血淋漓,凭着最后一口气在地上挣扎的何志刚,何母这才稍稍恢复了理智,开始思考怎么处理这具尸体。 她最后选择了分尸,并且利用了马桶把一些肉块与较小的器官都冲进了下水道里,而剩下的骨头和难以处理的头颅则被她摸黑带了出去。 躲着各种摄像头抄小路到了郊区一个屠宰场,把那些骨头往屠宰场的骨头堆里一抛,这时候一条野狗冲她一阵叫唤,她把布袋里的头颅扔给它,等咬得面目全非后才重新抛进骨头堆里。 做完这些,她才收拾收拾回去何志刚家里重新处理了案发现场。 等她办完这一切离开小区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纪依北听完,冷静地问:“何母的学历只有小学,而且看着就是一个普通妇女,你觉得她有可能筹划出这么完备的杀人手法吗?” “那时候我也有这个怀疑。”余晓瑶回答,“她支吾了半天,才说出其实是出事后她给何窈打电话问她该怎么办,这一些都是何窈告诉她的。” “什么!” 纪依北瞬间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余晓瑶拍拍他的肩,安抚似的说:“也勉强说得过去,她说何窈一直喜欢看悬疑片,这个也是其中看到的一些手法。” 纪依北沉下脸,转头看着车窗外,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被一个电话撂在警局的赵东鑫,正自力更生地找到了这一绑架案负责人之一的舒克了解情况。 谁知也被一个夺命紧急电话吓得一蹦三尺高。 ——跟进到了贩毒团伙的最新窝藏地点! 赵东鑫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一挂电话就冲出办公室,留下一脸懵逼的舒克。 舒克看着那来无影去无踪的缉毒队队长消失的门框,过了三秒,赵东鑫突然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往里一探头。 “欸,那个谁,给你们队长打个电话要求增援!地址我再发给他!” 说罢,他又一溜烟没了踪影。 等到赵东鑫冲到警局门口,才恍惚想起来今天过来时是搭同事的顺风车来的! 他正犹豫着是沿街叫辆出租车还是折回去找人借警车钥匙,就看见马路对面一个穿着警服的姑娘走过来。 手里还拎着十几杯奶茶。 “嘿!”赵东鑫冲她喊,高高举着手挥了挥。 夏南枝一愣,穿过马路走过来,奇怪地看着这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你叫我?” “你是纪依北队里的?” 夏南枝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点了点头。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做出解释,就被赵东鑫推着往停放警车的车库走:“快点快点,你送我去个地方,妈的,逮了两年总算露出马脚了!” 夏南枝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戏服”,瞬间明白过来他是把她当成纪依北手下的刑警了。 她扯了一把赵东鑫,手指往马路边上一指:“我车在那呢。” 想都没想,夏南枝就非常不敬业地翘了班。 “哟,可以啊。”赵东鑫往那边瞅一眼,看到一辆白色的私家车,赞叹道,“挺有奉献精神啊,成!走!” 到了车上,赵东鑫飞快地给纪依北发了个定位的地址,又简短地发了条短信——“毒贩”。 夏南枝车技很好,只不过平常没机会施展,这会儿大中午的路上车少,又是这样的紧急情况,她毫不保留地秀了一把自己的车技。 踩了脚油门,在城市道路上迅速飙到了一百一十码。 赵东鑫被惯性狠狠砸在了椅背上,心想“这姑娘看着瘦瘦弱弱的,没想到开起车来跟在大草原狂奔似的”。 这么想着,他不由偏头看了夏南枝一眼。 刚才心急慌忙的没留意,这女刑警竟然还是个十足的美女! 警服袖子被卷了一层,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臂,几乎没有毛孔,从他的角度看去,脖颈纤长,眼睛清澈透亮,眼尾勾人得弯起一个弧度,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毛茸茸的碎发垂在额头,隐隐现出淡淡的疤痕。 很有柔和又粗粝的冲突,让人心头一震。 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在一边虚虚搭着,往后视镜上瞥一眼就是一次利落迅速的超车,目光直视着前方,泛着微光。 “……” 赵东鑫吞了口口水,喉结上下一动,忽然有些移不开视线。 真他妈好看。 又漂亮又酷。 比读警校时他追了两年的那个警花还漂亮几百倍。 “对了,帮警察追犯人超速应该可以撤销的?”夏南枝抽出空挡往身边扫了眼,问。 赵东鑫还没反映过来,愣愣点了两下头:“……这个当然可以。” “ok——”夏南枝一脚油门踩到底,瞬间速度又飙升十几码。 “等等。”赵东鑫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帮警察追犯人?——“你不是警察?” 夏南枝好整以暇地点点头,朝他眨了下眼睛说:“算是……警察家属?” “啊,谁的家属?” “纪依北。” 赵东鑫一愣,突然愤愤掴了一掌在大腿上:“纪依北这小子什么时候结婚了!……哎,怎么这么好的姑娘被他这流氓勾搭走了。” 后面一句是小声嘀咕,夏南枝没有听清。 只不过前面这句也信息量够大,她一边开飞车一边想着实在有点脑细胞不够用,过了几秒才解释。 “不是那个家属,我是他妹妹。” “啊,是这样……”赵东鑫讪讪,盯着夏南枝的侧脸,舒了口气。 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等夏南枝飞车到达赵东鑫所说的地点后,会所周围都已经被警车围满。 赵东鑫拉开门,长腿迈出又缩回来:“那个…你在这呆一会儿,别乱跑啊!” 还没等夏南枝回应,赵东鑫就跨出车门,掀起围条弯腰进去。 “赵队!这周围我们已经都封锁了,群众也在包围前就秘密疏散了。” 赵东鑫打了个响指,摸出配在腰间的枪:“确定毒贩还在里面吗?” “确定,有我们的线人在里面,戴了窃听器进去,副队正在车里监听。” 赵东鑫往车里看了眼,朝身后一招手,猫着腰进入楼里,他迅速又轻声地上楼梯,侧身贴紧门缘,□□举在耳边,屏息凝神。 接着他朝身后的十人队伍打了个手势,一队人马配合默契地布好阵。 赵东鑫灵活地撬开门,翻身滚进房间又稳稳半跪在地上,双手笔直握着枪。 “都别动!” 夏南枝坐在车里,放倒了座椅,双手交叉搭在脑后,悠闲地半躺着。 突然余光瞥见刚才匆忙中被她放在后座的十几杯奶茶,这才堪堪想起来。 ——她是来帮大家买奶茶的。 夏南枝飞快拿出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静音了,剧组群里有陆潜和一个摄像大哥发的两条短信,都是催她怎么还不回来的。 “……” 她看着这已经离警局好几公里外的地。 这就有点尴尬了。 犹豫片刻后把刚才的遭遇渲染了一遍发了过去,只是做了些略微的改动,把自己积极飙车送警察过来改成了被迫协助办案。 也许是大家都听说过上回岑敬路的事,竟然就这么相信了。 导演甚至还嘱咐她好好协助警察,不用急着赶回来,先拍没有她的戏份就成。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夏南枝念叨一声,更加心安理得。 瞅着那边围着的几个警察她上次也见过,上次跟纪依北一块儿去黄雅禾家时,还给过他们一人一杯的热汤。 夏南枝拎起后座还温热的奶茶,摔上车门走过去,对刚刚才赶来的舒克说。 “喝奶茶吗?” 舒克跟身边人的话被打断,回头看到夏南枝也是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啊,纪队还没来呢,你怎么在这?” 说着他接过她手中的奶茶,又道了声谢。 虽然一般来说办案警察不能接受人民群众这种东西,不过舒克把夏南枝看作是与纪队有非同一般关系的人,也就觉得没什么。 “大家,喝奶茶了!” 他一身吆喝大家都围拢过来。 这次抓捕其实算是缉毒队的活,只不过和他们负责的绑架案撞在了一起,现场又基本稳定下来,刑侦队在外头也没什么紧急的事。 夏南枝眯着眼往黑漆漆地楼洞里看了一眼。 她不知道的是,那些分到了奶茶的一个个粗犷老爷们这会儿正凑在一起议论她。 上次岑敬路一案,起初公众的骂声其实让他们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后来夏南枝突然出声,把所有骂声都转到了她自己身上。 而纪依北也敦促他们迅速整理案卷定档,几乎是提前了大半天把一个轰动一时的连环杀人案归了档,发了正式的最终公告,也把夏南枝从网络暴力中救出来。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些人其实心底都挺感谢夏南枝的。 也暗搓搓在心中认定了这个“队长媳妇”。 夏南枝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莫名其妙地“收买”了刑侦队大半成员的人心,只是审视地看着里面,尽管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她不由往里走了两步,忽然被身边一人大力一推。 “怎么样啊!检查好了没啊!生意都被你们破坏了!”会所老板娘大声冲夏南枝叫唤。 夏南枝被她推得向后踉跄一步,突然抵到一个厚实温热的触觉,同时腰间被一双手环住,用了些力。 “没事?” 纪依北眼疾手快地上前一大步扶住向后倒的夏南枝,待她站稳后,很快扶着她腰的手就放下。 夏南枝回头。 看到眼前的男人眉头微微皱起,薄唇紧抿,如今两人的距离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后背的位置上抵着一把枪的轮廓。 真他妈帅。 “没。”夏南枝摇头,往旁边跨了一步。 纪依北冷瞥刚才那人一眼,沉声问:“知道包庇毒贩是什么罪。”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不负责任的预告:大概再三四章,南南的撩汉技能就要火力全开了! 另外我这个纠结狂本狂又开始纠结文名了T.T又想改回原来的了 红玫瑰与枪 和 警队队长攻略手册 大家觉得哪个好呀! ☆、真相 “在这待着别动。” 纪依北没有问她怎么会在这,把她往余晓瑶身边一推,便只身持枪进了楼里。 余晓瑶看着夏南枝的眼神,十分了然的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你别担心,如今局面已经控制下来了,缉毒队一组都进去了,放心。” 夏南枝一愣,迅速掩下眼眸中的那些能出卖自己的担忧的情绪。 余晓瑶说得没错,没过一会儿赵东鑫就拎着一个男人出来,手上拷着手铐,后面跟着的几人手里也各自逮着一人。 “嘿,那什么,纪队的妹妹?纪队在里头呢。”赵东鑫冲她咧嘴一笑,抬手随意地抹了把汗。 夏南枝侧过身给他们让开道,看着他问:“我能进去吗?” “可以啊,没事儿,你进去,绑架案的那姑娘也在里面呢,纪队估计在处理她的事呢。” 站在一旁的余晓瑶一听就来了精神:“什么!何窈也在?!” 说罢她便飞奔冲了进去,夏南枝双手插着兜,懒洋洋朝赵东鑫略一颔首,不紧不慢地跟了进去。 这会儿赵东鑫才发现这姑娘不仅脸蛋漂亮,就连身材也棒,没穿宽大的正规制服裤子,而是一条灰色的铅笔裤,勾勒出匀称的腿形,臀部挺翘。 是极符合东方人审美的身材和长相。 “兄弟,问个事儿。”他随便揪了个刑侦队的小刑警,“那姑娘叫啥名啊?” 小刑警伸手脖子看了一眼,摆摆手:“叫夏南枝,还是个演员呢,如今在我们局里拍戏,人可好了还给我们带了奶茶喝,哦对,还是纪队‘妹妹’。” 赵东鑫自然没听出小刑警嘴里“妹妹”的奇怪之处。 只是默念了一遍名字——“夏南枝”。 楼里面估计是刚刚打斗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粉尘味,周围的桌椅也散架了好几张。 从走廊一层狭小的窗户投射进来几束光,照出在空中飞舞的细小灰尘。 夏南枝走得慢,还没走到房间就见余晓瑶拽着何窈出来,嘴里还塞着不知哪来的一块脏布,手上却也同那些毒贩一般拷着手铐,说不了话,双手禁锢。 脚步停顿一瞬,她目送何窈经过自己的身边,这才走到房间前,推开门走进去。 此时,纪依北正手忙脚乱抱着一个估摸着四岁左右的小男孩,他神色有些尴尬,一双平常习惯了打斗、开枪的双手突然抱起一个这样软乎乎的东西,实在有些怕自己用错了力道。 而小男孩完全理解不了纪队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地嚎啕大哭。 把纪队的处境搞得分外尴尬。 “这是谁啊?” 身后,夏南枝突然出声问。 纪依北回头一看见他,就好像是看到了救星,快步走到她旁边,一把把小孩塞进她怀里。 “……” 夏南枝莫名其妙,下意识圈住孩子的腿弯,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纪依北松了一口气:“这崽子是其中一个毒贩的儿子,还没妈,也怪可怜的。” 夏南枝圈着那孩子轻轻晃悠几下,哭声戛然而止。 纪依北简直目瞪口呆:“唷,你还有这经验?” “学校表演课的时候学过怎么抱小孩。” 小家伙整个人都被衣服裹得圆滚滚,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扁着嘴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张张嘴口齿不清地吐出两个字:“爸爸。” “你妈妈呢?”夏南枝问。 “妈妈……没有。” “走,先出去,那些人还要去审讯。”纪依北自然地搭着夏南枝的肩往外走,忽而又响起昨天陆潜的话,又堪堪放下。 夏南枝没觉察出他复杂的心理活动,只是抱着小家伙往外走,四岁的小娃娃对她来说其实不轻,走了会儿,她忽然问:“他爸进去以后,他会被送到哪里?” “福利院估计,或者找找有没有亲戚朋友愿意收养的。” “哦。” 当年夏南枝父母去世后,便是被纪哲收养。 夏南枝父亲夏英霖当时和纪哲都是队长,两人算是生死之交。夏英霖的死是由于他当时发现了犯罪团伙核心的线索,那一场火灾也是证据鲜明的人为纵火,只是纵火犯却十几年来都没有踪迹,纪哲心里头觉得对不起夏英霖,于是把他女儿带回家当成了自己女儿一样对待。 审讯室内。 何窈两手拷着耷拉在腿上,发丝凌乱,肉眼看来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是精神气低靡,垂着脑袋看不出情绪。 只不过对于一个被绑架的高中生来说实在有些过于冷静了,纪依北靠在椅背上,点了支烟,眼眸微沉的看着何窈,同样不吭声。 审讯室内一片寂静。 一旁的观察室里,余晓瑶弯腰抓过话筒:“纪队?” 纪依北“嗯”了一声,便注意到对面的女孩微微一动——不是不害怕,只是强装镇定。 “何窈。”纪依北吐出一口烟,身体微前倾,硬朗的脸庞穿过白雾显现出来,目光锁在她脸上,“你爸爸,何志刚,已经死了。” 女孩神色并未怎么大变,只是眼眸中流露出些微的痛楚,眼角迅速逼红,过了好几秒后才颤抖着嘴唇微张,呼出一口气。 “我知道。” “知道是谁害死的吗?” 女孩这时候才第一次抬眼看纪依北,却又马上瞥开,没有吭声。 “你妈妈这些天为你的事操心不少,只不过刚刚跟我们的副队承认了是她杀得何志刚,你觉得有可能是你妈妈吗?” “……”何窈“噌”得抬头,这下眼里布满了恐惧,当真是一点都不知情的模样,隔了半晌才回答:“我妈妈…跟我爸爸的关系不太好。” 模棱两可,却又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嗯,我知道,据你妈妈所说,是因为何志刚存在猥亵你的行为,是吗?” 何窈涨红了脸,就像是生了锈的链条一般卡顿地点头::“我爸爸他……警官,你能把你的烟灭一下吗,我闻不了烟味。” 纪依北从善如流地掐了烟,又佯装出十分抱歉的模样。 他凑近看进何窈眼中:“闻不了烟味?可是你不是也抽烟吗?” “什么……” 纪依北扔出一张便利店小票单子在桌上,其中一条便是一包女士烟:“这个是你买的?” 何窈突然一愣。 “小小年纪就瞎话连篇,说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说实话。” “我妈妈她真的承认了…何志刚是她杀,杀的吗?” 纪依北点头。 何窈整个人像是被扎了孔的气球迅速灰败下来,垂下头,把手指插进发丝里,黑白分明,她喃喃道。 “我妈妈是因为我…那天,我爸,何志刚想对我…我害怕极了回家后就把这事告诉了我妈,我那时才知道原来他们离婚也是因为这个事…后来晚上睡觉时我妈妈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她杀死了何志刚…我真的,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冲动,然后她问我该怎么办…我用我看到了一个电影里的方法教她怎么,怎么处理尸体。” 观察室内余晓瑶看着显示屏的画面,冷哼一声:“这姑娘可不一般啊,逻辑思路比她妈妈清晰多了。” 下午时余晓瑶绕了好久才从何母嘴里弄清楚事情的缘由,还动不动就停顿好几分钟不说话。 纪依北:“哦,所以你和何志刚只是父女关系?” 何窈怔忪,突然在椅子上奋力挣扎起来,凄厉地尖叫一声,就隔着一米八宽的桌子想要扑到纪依北身上。 纪依北冷冷扫她一眼,一把把她重新按进位子里:“实——话——” 何窈跌在椅子上往后滑了几步,在地面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双目猩红,突然发疯,恶狠狠地瞪着纪依北。 纪依北耳边传来观察室中余晓瑶的声音:“老大,何窈父母俩的离婚可能对她心灵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而后又在相处中和何志刚出现这种特殊共生关系的恋人关系,一方面她是为了挽留父亲,另一方面则是满足内心对异性的渴望。从她的反应看来,她可能内心也希望斩断这种病态依恋,只不过又对这种从小缺失的异性关系存在一种难以言说的依赖。” 纪依北不动神色地听她说完,手指敲了敲桌面,何窈的睫毛随着他的敲击轻颤。 “你很聪明地把何志刚家中能反映你们俩特殊关系的东西都处理了,但是你却漏了一样。” 何窈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 “当然你可能只是不知道,何志刚的电脑里有一份加密文件,里面有你在卧室拍的照片,很显然,你不可能是像你跟你妈妈说的那样是被迫的。” 默了几分钟,何窈承认了,狞笑着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帮我妈妈处理何志刚的尸体吗?” 纪依北不语,也没被她那刻意阴冷恐怖的神态,语调吓到,就像是个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看着她:“为什么?” “何志刚和那群人是一伙的!”何窈声音瞬间尖利起来。 纪依北掏掏耳朵,皱眉看着这个声音实在尖利得刺耳的女孩,沉声问:“‘那群人’?是谁?” 何窈阴森森地笑起来:“一群专喜欢抓十几岁的少女供他们玩乐的人,不过我不知道是谁,只知道何志刚有时跟他们有往来,打电话的时候听到过几次。” 纪依北坐直了些:“抓?都是绑架吗?” “怎么可能!那些婊子都是自愿的,毕竟报酬丰厚,只不过有一个上次死在了宾馆里,她们都是有自己‘金主’的,突然死了这事就很麻烦,搞不好就会惹怒‘金主’。” “所以他们找到了你,让你替代那个女孩?” 说出多年来藏在心底的秘密,何窈反而放松下来,一双腿长长舒展着:“听何志刚说好像是那个金主从他那里看到了我的照片,他挺喜欢我的。” 说到这,何窈鬼使神差地笑了一下。 继续说:“那个组织都是靠那群‘金主’当后台,不敢不答应,何志刚也是,他……竟然想把我送过去,我,就骗我妈妈说他猥亵我,我只是想让她保护我,但我没有想到她会做出那种事。” 纪依北在纸上做着审讯记录,笔端在纸上顿了两下。 “那个你所谓的‘金主’,你见过吗?” “没有,他们很谨慎,我跟那些自愿的不一样。”说这话时,何窈神情宛如一只高傲的黑天鹅,“他们怕我出岔子,只有时候带我陪着去一些高端场所,我发过短信求助。” 说到这里,纪依北清楚这背后的利益纽带恐怕如根系一般错综复杂。 而他们这次揪到的,只不过是何窈口中那个依仗‘金主’生存的组织,还仅仅是其中一小部分。 正如赵东鑫所说,这里面的水很深。 他稍停顿,忽然听何窈说:“警官,我说了实话你可不能把这些消息都泄漏了啊,不然我出去又要被他们抓了。” 纪依北扬眉,一笑。 “你搞错了,你还以为你能出去?” ☆、光棍 “……”何窈看着他。 纪依北只坐在位置的二分之一,半瘫在椅子上:“何志刚,是你杀的?” 所有线索编织成一张大网,不断勾勒出这件事的真实面貌,只不过远看虽然已经完整,但要是仔细扒着端详,就能发现其中有些残破的小洞是无法填满的。 何母这样一个看着那么不经事的女人真的能够做到完美的分尸,而坚持着迢迢千里背着尸骨扔到城市郊区边上的屠宰场? 监控摄像头记录着何窈在一天下午红着眼离开后,第二天早上却又回来,逗留到快入夜才离开,这又是因为什么? 而一个涉足这种组织的何志刚,面对对他怀有愤恨前妻真就能放松警惕到被一个一米六的瘦弱女人刺死还一点没伤到她吗? 纪依北点了点那张小票单子,除了那一包女士烟,下面还有一样东西——管道疏通剂。 -- “什么!何窈才是凶手?!” 观察室内,今天留在公安局没有跟进这个案子的舒克当场震惊地睁大眼睛。 余晓瑶摆摆手,很头疼的样子:“别提了,现在的小孩儿怎么会这样,我和纪队刚才过去何志刚家里时,我都快吓疯了。” 两人在收到赵东鑫短信时他们正在何志刚家中搜查到了最关键的证据。 “这是什么?”何窈装傻。 “上星期六下午三点你从何志刚家里出来,过了十分钟你拎着一个便利店的袋子重新进了电梯。” 纪依北看着她渐渐褪去血色的脸,“哦,你自己那张小票当然被你扔了,这是我们从便利店找来的,看监控那个时间段你也的确去过。” “……这能证明什么?” 何窈语气着了慌,勉强镇定下来自己就要发抖的身躯。 纪依北看多了各种各样的犯人,有的一见到警察就已经吓破了胆,有的即便到了最后证据确凿之时也镇定自若,但更多的就是像何窈这样的,故作镇定。 纪依北嗤笑一声,扭了扭脖子,看进何窈的眼睛里。 “把一个成年人分/尸到那个程度,出血量应该很多?” 何窈惊惧地颤栗起来。 “而何志刚的屋里却没有浓重的血腥味,瓷砖缝隙中也没有特别明显的血液痕迹。很不巧,我们发现了第一作案现场。” 何志刚有变态的性冲动,不仅爱慕年轻的躯体,而且常常将暴力、血腥溶于性中,在他屋内的书墙背后有一道隐秘的暗门。 那里,便是供他满足自己这种变态心理需求的地方。 而何窈正是在那里与何志刚发生关系时,趁他放松警惕之时,一刀致命。 何窈在去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今天要杀了何志刚! 起初他们以为何志刚是逃逸,那么搜查他房间的重点自然与被害不同,很容易忽略那件暗门。 那么这样一件恐怖的杀人案将永不见天日。 暗门里面,血腥味浓重,地板被血泡涨。 “哎呀,所以你这话前后矛盾了。” 纪依北悠哉游哉说,“要是是你妈妈杀得何志刚,她根本没机会进那间暗室,更何况,她要是真进了,还能相信什么‘被猥亵’的鬼话?那暗室里有些什么,你不会不知道?” 何窈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最终无法。 “我在想啊,以你缜密的心思完全超出你妈,你为什么要把你杀了何志刚的事告诉她呢……还是,你告诉她就是为了让她替你认罪?” 最后一层谎话被揭开,何窈瞳孔急剧收缩,已经自暴自弃,也没了为自己辩解的心思。 而是咬牙切齿地喊:“我恨她!我恨她!” 纪依北正色:“是,因为与你存在某种恋人关系的何志刚曾今是她的丈夫,而你又不得不被她管束,很容易造成变态心理。可是然后呢,何志刚为了自己要把你送给所谓的‘金主’,你妈妈却甘愿为了你坐牢!” 审得差不多,纪依北站起身,掸了掸刚才落在裤子上的烟灰。 走出审讯室门时,他却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神色复杂地看了何窈一眼。 “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你妈妈没有你想得那么蠢,她后来还用何志刚手机给他助理发了条信息说要出差,并且开着他的车到了机场车库,伪装出何志刚逃逸的现象迷惑警方视线。” 那天去调查那辆车时,纪依北坐进去过,驾驶座位置很窄,根本不是跟他身高相近的何志刚习惯的位置。 “所以你真当她一点不知道你和何志刚的事吗?她不过是更愿意相信你,或者是即便猜到你在说谎也愿意为你顶罪。” 天气渐渐回暖,露出点初春的端倪,有一些掩藏在白雪下的尸骨渐渐浮出视线。 “纪队,何窈妈妈闹着要见她。”余晓瑶从隔壁的观察室出来。 纪依北回头看了眼被两个警察架着出来的何窈,摆了摆手:“带她去见,看着点,别让这崽子再生出什么事来。” 说完,他突然瞥见对面玻璃门的休息室里趴着一个人。 夏南枝双手交叠,脑袋侧着枕在上面睡觉,房间内没有开灯,侧面的百叶窗透过傍晚的夕阳,落在她侧脸上,明暗鲜明,眉头却微微蹙起。 这时,屋内的灯忽然开了。 纪依北回神。 赵东鑫从另一边的门走进房间,轻手轻脚拉开夏南枝身旁的椅子,托着脑袋手肘撑在桌上,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纪依北莫名其妙心中“咯噔”一下。 他快步走过去,推开门进去,对赵东鑫一扬头,及时制止了身子不断前倾,嘴唇快要盖在夏南枝脸上的赵东鑫。 接着纪依北又装出十分正经的模样,指了指审讯室的方向:“抓了这么多人这就审完了?” 赵东鑫是另一个辖区的,他们缉毒队追查一个贩毒团伙经常全国各地追,这次正巧在纪依北的辖区被发现,便借用了他们的审讯室来审问那几个毒贩。 两人没有离开休息室,绕到窗边谈论。 两个高个子往窗前一站,登时原先洒在夏南枝眼皮上的光线瞬间消失,她睫毛一颤,缓缓睁开眼睛。 看清窗边背对她的两人,又困倦地重新闭上眼。 “审了,一个个都轻轻松松认了罪,而对‘上边’都一概说自己没有接触。” 纪依北顿了一下,简单地把刚才提审何窈的内容告诉赵东鑫:“估计我们这抓到的不过是个不痛不痒的皮毛,要把这片污水抽光,难。” 赵东鑫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有什么需要我们队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你们也是。” 默了几分钟,赵东鑫透过窗玻璃看身后夏南枝的倒影,真是越看越好看。 他不由觉得不公平,怎么他们局里就没有这样的明星来拍戏呢? “依北,那是你妹妹啊?” 纪依北淡淡应了一声,话锋一转:“我听人说今天是她送你去的?” 赵东鑫挠了挠短得扎手的头发,勾起嘴角笑出一边的酒窝:“她穿着警服,我还以为是你们队的人呢,后来开车开到半路上我才知道不是,还挺有个性的。” “哦,她演一个警察,那是跟队里借的戏服。” “依北……”赵东鑫话说一半,突然手握成一个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一声:“你妹妹有男朋友没?——我还挺喜欢她的。” 纪依北挑起一边眉毛看他,嗤笑一声:“啧,想当我妹夫啊?” 身后,夏南枝逐渐下沉的意识恍恍惚惚间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重新占据了大脑。 赵东鑫乐呵呵笑两声,仰着头:“怎么,这便宜给你占要不要?” ——南南喜欢你。 纪依北在他背上掴了一掌:“你就别想了,人儿小姑娘有喜欢的人了。” 夏南枝倏得睁开眼睛,茫然地反应刚才听到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她想明白,又听纪依北说:“咱俩这工作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你们缉毒队天天在明处跟在暗处的毒贩斗,有今天没明天的,你要喜欢别家姑娘我没意见,别来招惹她啊,我可不想她到时候年纪轻轻守活寡。” 这些话他们当警察的都听惯了,也不会觉得不吉利。 不过这样的话从读书时就没正形的纪依北口中说出来,赵东鑫还是一愣,接着叹了口气,问:“怎么着,那你是打算打光棍了?” 纪依北耸肩,百无聊赖似的手指扒拉着百叶窗:“谁知道呢,没想过。” 他是的确没想过。 纪依北虽然看着跟个流氓似的,嘴上调戏人都不打草稿,却好像天生对这感情没什么发达的神经。 大学时谈过几个同样警校的女朋友,也没琢磨出所谓谈恋爱的美好。 上次经陆潜一点拨,他才隐隐约约觉察出他对夏南枝好像的确跟别人不同——纪依北很少讨厌一个人,却着实不怎么喜欢夏南枝。 只不过这种“不同”发生得太早,他都从来没往别处想过。 在这个元宵节——夏南枝刚回景城之前,两人关系实在称不上好,还时常要斗几嘴。 而为什么讨厌她呢?除了最表层的夏南枝得到了他父母格外的关心,现在想起来,还有一件事。 那次他牵着夏南枝从办公室出来后,当天放学他就看见夏南枝把她们班那个杨芸芸堵在那条漆黑小巷里,把她吓得缩在角落里嚎啕大哭。 从那以后,夏南枝在他眼里就莫名多了一个标签——阴暗。 只不过他扪心自问,他的学生时代干过的混蛋事儿可是远远超过夏南枝的,他的那些朋友中,有三好学生,也有些狐朋狗友。 唯独只有夏南枝干了那么点“坏事”,让他很不喜欢。 事情太久远,纪依北完全想不起自己当时的情绪感情,于是想了半天也不能想明白自己到底对夏南枝是什么感情。 但是不管是什么感情。 他心里清楚,若是真跟夏南枝有了什么发展,以他职业的特殊,说不定是害了她。 “哎。”赵东鑫揽过他的肩,开玩笑道,“实在不行,我俩将就过,要是谁牺牲了另一个还能抓着凶手报仇,还挺酷的。” 纪依北笑骂一句:“操,滚。” 两人没注意不知道从哪个时候开始,夏南枝眼里的浓雾尽数褪去,定定地看着纪依北的背影。 扑闪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道弧形的阴影,看不出情绪。 过了几秒,她突然牵起嘴角笑了,眉头舒展,重新阖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 南南出手,天下无敌。 接下来欢迎收看夏南枝撩汉教程。 ☆、醉酒 “老大!缉毒队的兄弟们说要去吃庆功宴!”余晓瑶还没走进来就嚎了一嗓子。 恰到好处地让夏南枝摆脱了装睡的境地,她从善如流地揉着眼睛坐起来,当真像是刚睡醒一样。 余晓瑶双手攀在门上,讪讪一笑,“啊,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夏南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纪队,赵队,快出来,去吃饭了!对了,南枝,你也一块儿去?” 夏南枝饶有趣味地扫了纪依北一眼,肚子里的坏心思被勾起来,有些埋在心底的东西蠢蠢欲动,如喷薄的岩浆般大有不受控的趋势。 她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道:“不去了,一会儿要回剧组看看。” “那行,那我们去了啊。”余晓瑶也没有再坚持。 纪依北和赵东鑫一块儿走出去。 到门口,纪依北忽然停下脚步说:“你要是一会儿还要睡的话记得把空调开了。” 这话被余晓瑶听去,不由低头“啧啧”两声。 刚才审何窈的时候纪依北简直凶神恶煞,把那姑娘都给问得差点癫狂了,这会儿却突然贴心起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话果然没错。 夏南枝寻上他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