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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原先外头明亮的光束打在夏南枝的侧脸上,这会儿却被那身形挡住了,夏南枝不由往门口看去。 纪依北环视一圈,立马发现缩在一边的夏南枝。 四目交触,她心弦瞬间绷紧。 纪依北提脚就朝她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在夏南枝本身气场够强,也不显得弱。 “你怎么……” 纪依北打断她的话:“夏南枝,这酒我来十次怎么能碰见你九次?” 夏南枝不由撇了撇嘴,心道她不过是来了三次,两次碰到了他,还有一次是跟他一块儿来的罢了。 她眼中显出似有似无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哥哥,你怎么不说你还比我多来一次呢?” “……” 一个袋子被扔到夏南枝怀里,酒里灯光昏暗,看不清是什么,夏南枝抽出其中那卷东西,摊开,只看了一秒就迅速把它原封不动塞了回去。 “我不要。”夏南枝把袋子扔在桌上。 “给你就拿着。”纪依北笑了声,在她旁边坐下。 袋子里,是一面艳红金穗的锦旗,上面写着“勇敢协助破案”六个字。 奇丑无比。 夏南枝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纪依北一愣,朝她摊开手:“手机给我。” “……干嘛?”虽这么说,她还是把手机交到了他手中。 纪依北点开屏幕,扣扣按按一阵:“上次用你手机打车的时候顺便给你装了个跟踪系统,现在案子结了帮你取消了。” 说得理直气壮,毫无愧色。 夏南枝气结,翻了个白眼,一把夺过手机:“你还真他妈是个流氓。” 纪依北耸肩:“过奖了。” 两人之间没了话,夏南枝坐在他旁边心跳如雷,甚至庆幸酒里吵闹的音乐,不至于让自己的心跳声出卖自己,于是只好一杯一杯喝酒,强装出轻松适意的模样。 “对了,今天的事,对你影响挺大?” 她知道纪依北指的是什么,有些不自在地回答:“还好,反正等真相出来就没事了。” “我们队的人都挺感谢你的,不想你被这么骂,这不还自发加班整理案卷,估计现在正式公告已经发布了。”纪依北看了眼手表。 夏南枝一愣,眉眼柔和下来,红唇勾起,细嗅他身上抹在伤口上残留的药酒味,意外地觉得好闻,一股安心的味道。 听她没有动静,纪依北偏过头看她,意外地发现她嘴角噙着的笑,不由多看了一会儿。 “一般别的男人这么看着我,我会觉得他对我有意思。”夏南枝直直看着前方,对身侧人说。 纪依北移开视线,嗤笑一声。 “就一丫头片子。” 纪依北进了刑警队后,有案子时整日整夜地加班,没案子时清闲许多,却也懒得再来酒这种娱乐场所。 不过工作前他也混,这一点夏南枝知道。所以他在酒里丝毫不会像不常来的人那般拘束。 他在这坐了没多久,就有几个美女踩着细高跟来要号码,都被纪依北插科打诨地拒绝了。 夏南枝坐在旁边,光线被纪依北挡住,又披散着长发,垂着头,不至于被认出来。 她不动神色地余光扫着右前方那张桌上的姑娘,一共八个,七个都来要过电话但失败了,剩下最后一个正跃跃欲试,搔首弄姿。 “纪依北。”她站起身,挡在他面前,“送我回去。” “我喝酒了。” “我叫车。” “……” 什么毛病?! 夏南枝伸手对舞池里的辛然招了招手,刚才她酒喝得又急又多,酒量再好脸也已经泛起红晕,暧昧地印在脸颊。 两人站在门外,身形挺拔,格外惹眼。 夏南枝默不作声地戴上口罩。 出租车司机打开电话:“喂,我快到了,你穿什么衣服啊?” 不知道是真的喝醉酒了,还是被纪依北弄得心烦意乱,还是今天被网上漫无边际的谩骂的关系。 夏南枝脱口而出:“你管我穿什么衣服?” 纪依北轻轻踢了一脚她的小腿,伸手夺过手机:“喂?师傅,不好意思她喝醉了,我们就在酒门口,一件黑色棉衣一件米色大衣。” “纪依北!”夏南枝突然喊,歪着头微仰着看他,眼眸微微涣散,醉了七分。 纪依北斜睨着她:“干嘛?” 夜色朦胧,星光璀璨,夏南枝头发微乱,软塌塌垂在胸前。 看着他。 轻轻咬了下嘴唇,继而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纪依北:…… “我好看吗?”她问。 “……” 嘟嘟。 出租车司机在前边停下,按了下喇叭。 纪依北忍无可忍地拉开车门,把喝醉酒的夏南枝扔进车里。 “别发酒疯。”他低声略带警告地说,把她推进去一些,自己也坐进车里。 好在夏南枝并没有完全醉得不省人事,茫然地张望一阵,看到身旁男人的侧脸后就安心地眯上眼睛睡了过去,没再闹腾。 纪依北忽得想起明天就是二月八号。 他看向夏南枝的眼神柔和下来,甚至带上些微平常在他眼中看不到的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南南有没有超可爱!国民小妖精真追起人来很恐怖滴! ☆、游戏 第二天醒来。 夏南枝撸了把乱糟糟的头发,随意地扎起一个马尾,开始回想昨晚是怎么回来的,不过记忆模糊,也就作罢。 她拉开窗帘,光脚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又阴沉下着小雨。 这几年的二月八号都是这个天气。 迅速收拾好自己,坐车去景城最东边的一处陵园。 不是除夕也不是清明,偌大的陵园内十分清冷,只有寥寥几个伞顶,稀稀疏疏散开在园内,天幕灰败地悬在头顶,让人都禁不住沉抑下来。 “伯伯。”夏南枝收起伞,拐进保安亭中。 “欸,我就知道你今天要来,登记单都已经拿出来了。”看守陵园的老伯笑眯眯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已经滑到眼下。 夏南枝年年这一天都会来,而且只有这一天才会来,来时还时常会给他带个小点心,老伯对她印象深刻。 “这个您无聊时可以吃。”夏南枝把手里的一份糕点放桌上,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正要登记,“这人也来了?” 她指着登记表上“纪依北”的名字。 老伯探脑袋一看,点点头,扭头看身后的钟:“一个小时前就来了,刚走。” 夏南枝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俯身签了名走进去。 她一格一格台阶往上迈,鞋跟轻轻砸在水泥板上,浑重又干脆,她心里默数着数字,数到第28时向右拐,又走了两步停下。 眼前是两座墓碑。 夏英霖和张含。 墓碑上的照片还是两人年轻时候的,笑得格外灿烂。 “爸、妈,我来了。” 夏南枝把手里的花放下,注意到墓碑之间已经放好了一束花,是纪依北留下的。 也许是太早就失去了父母,她不擅长在墓碑前跟他们聊一聊最近的事,只安静地在那跪了十来分钟,便又安安静静走了。 除了那一束花,什么也没留下。 傍晚去机场见到申远,夏南枝才知道昨天景城公安新公告发布后,不仅是案件一次反转,连带着夏南枝也是一次反转。 公告中的最后一句是——此次破案要特别感谢夏南枝小姐的协助,还配上昨天给她的那面锦旗的照片。 而公众对她的评价则转变成态度鲜明的两派,一派仍认为夏南枝不过是蹭热度、作秀,而另一派全部拜倒在夏南枝的石榴裙下,叫上了“大哥”、“老公”。 “我就说你这性子能火!”申远乐呵呵的。 夏南枝懒得理他,也不知昨天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的是谁。 申远还在一旁喋喋不休:“你那些粉丝性子也像你,够野,也不会跟骂你的人吵,反而增了你的路人缘。” “我粉丝怎么了?” “你自己看你微博评论,昨天都把我看乐了。” 她的微博自昨天崩溃以后就没有再点开来,这会儿打开又卡了一阵,收到上千条的新私信和上万的评论。 夏南枝随便看了几条热门评论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夏南枝小弟管理协会】:居然还有人骂我们大哥,是我大哥拿不动刀了还是你飘了?? 【陆潜南枝今天结婚了吗】:大哥不要慌!小的以后就是你门下走狗,专给您递刀! 【etgvzhmt】:不就一个蹭热度的sb吗,居然还有一群没脑子的跪舔。 【我是理智粉】:前面那个骂人的!我们粉丝在此声明,偶像行为我们粉丝不买单你们要骂就骂夏南枝去,骂我们粉丝算什么本事! 夏南枝:…… —— 半个月过去。 其实广告拍摄三天就结束,夏南枝又在英国兜兜转转玩了好几天,直到年前签的《毒瘾》开拍在即才回国。 《毒瘾》讲的是缉毒警察的故事,剧情线、爱情线双线贯通,夏南枝和陆潜分别是女二和男一,都是缉毒警察。但又不仅仅只是讲缉毒,还牵涉到前世的故事。 “阿远,女一号是谁啊?”夏南枝坐在保姆车里,边背台词边问。 “我没跟你说过吗?钟琪啊,这次提前了一个月开拍还是为了配合她的档期呢。” 钟琪。 夏南枝不喜欢她。 她第一次见到钟琪还是在读书的时候,她和纪依北是同一年级,那次是高三毕业典礼,夏南枝被叫去高中部当主持人。 饶是夏南枝这样不关心八卦的人,也听说过不少关于钟琪的传言。 比如一周就会换一个男友,初中时就已经打过胎,性格乖张跋扈,可却生得极好看,被好多男生看作女神。 不过让她真正不喜欢钟琪的原因只有一个——那时纪依北和钟琪都是年级里很有存在感的人,毕业典礼时也不知是谁撺掇的,钟琪在撺掇下向纪依北表过一次白。 大家哄闹中一唱一和地喊着“亲一个”、“亲一个”。 保姆车直接开到影视城中,导演通知了先把前世的戏给拍完,夏南枝演一个民国小丫鬟,戏份不多。 她下车,一到就被拉去补妆,夏南枝毕竟还是新人,人还懒散,除了申远这个经纪人外,也没再找个助手和化妆师。 陆潜和钟琪都有自己的单独化妆间,夏南枝则和其他一些配角一块儿用一个化妆室。 房间内空调还没打暖,夏南枝搓了搓手,塞进口袋,闭着眼让化妆师倒腾。 “你皮肤真好,化起妆来都不用遮瑕。”化妆师夸道。 夏南枝淡淡一笑:“谢谢。” 等化完妆,就是换一会儿要穿的戏服。 服装师拿着一件侍女服装递给她,粉色上衣绿色粗布裙子,夏南枝心道“好丑”,便抱去换衣间换上。 出来后,服装师往后仰着身子,托着下巴看了许久,最后摇摇头:“换那件宽松点的上衣,这件把身材都勾勒出来了,凸显不出主角。” 夏南枝往镜子里扫了一眼,也没多说。 “这不挺好看的嘛,换什么?” 陆潜抱胸站在门口,弯着嘴角。 他已经换好衣服化完妆了,一身民国地痞的扮相,黑衣黑帽。 他一来,刚才还平静入水的化妆室登时热闹起来,好几人都围上去跟他打招呼。 夏南枝远远给他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先去换衣服,等她换完那件宽大的上衣,陆潜已经在门外等他了。 “找我?” 夏南枝走出去,面对他靠在走廊另一侧的墙上。 “也没什么事,就是闲着无聊找你聊聊天。”陆潜拍了拍手肘上蹭上的墙壁的白灰。 “哦。”她点头,也就没话了,很困似的打了个哈欠。 陆潜被气笑,捞起手臂轻打了她一拳:“找你聊天哦什么哦啊。” 夏南枝掀了掀眼皮:“你找我聊天还得我想话题呢?” “呵,第一幕就有你的戏份?” “嗯,估计今天也就这一场有我的部分,前世主要是你和钟琪的戏。” 陆潜挑眉,“哟”了一声,一把拽过她脖子说:“我今天戏也不多,一会儿结束了一块打游戏呗?” 夏南枝穿着丫鬟服,被他拉扯地被迫弯下腰,皱着眉瞪他,看起来有些好笑 终于挣开他的手,理了理头发:“什么游戏。” “绝地求生。” “就纪依北说你垃圾的那游戏?” 陆潜翻了白眼,但也没争辩,的确是事实,更何况纪依北警校也不是白读的,游戏里耍枪耍得贼6。 “待会儿我问问他来不来,一起组队呗?” 夏南枝一愣,她已经半个月没和纪依北联系过了。 “我不会,我看着你们玩。” “也行。” 两人往外头走,钟琪已经在拍摄地了,坐在一把白色塑料椅上看台词,穿着一身淡粉的旗袍,翘着二郎腿,正好露出一截白嫩嫩的大腿,风光无限。 “这么早就来了。”陆潜跟她合作过几次,打了声招呼。 钟琪回头,冲他一扬眉,瞥见他身边的夏南枝遍站起来,大方伸出手:“夏南枝,我是钟琪,多指教。” 夏南枝也伸出手,握住,语气清冷礼貌却又疏离:“前辈好。” —— 这一幕夏南枝只有两句台词,主要是讲述女主角的身世背景,两人合作默契一次就过。 夏南枝拍完,从申远手里拿过一件棉大衣披上,抱着保温壶扫了一眼角落里玩电脑的陆潜。 日暮四合,寒风阵阵。 她坐下时,正好听见传出一声低沉的声音:“有四倍镜没?” 声音很熟悉,就是纪依北的。 陆潜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着,连夏南枝过来也只是扫了一眼。 刚才楼里两人被纪依北干掉了,陆潜这会儿正美滋滋舔着包,边舔边不要脸地说:“嘻嘻我有,可我不给你。” 纪依北朝他屁股方向开了个空枪,丢下一句:“你要四倍镜看风景?” 夏南枝两腿盘着坐在椅子上,把冰凉的脚踝堪堪偎着大腿取暖。 陆潜瞥她一眼。 “……” 还穿着戏服的绿色粗布长裙,两腿都缩在裙子里头,却能看到裙底下勾勒出来的大剌剌敞着的双腿。 “你能不能含蓄点?”他勾勾嘴角,嘲讽。 “?”夏南枝不动,递给他一个“关你屁事”的眼神。 游戏是四排,除了纪依北之外,另两人也是陆潜好友,突然听他不着调的一句,便问:“旁边还有人呢?” 陆潜手指按了下键盘,跳上车:“嗯,夏南枝,一块儿拍戏呢。” 一局游戏很快结束,陆潜在队友的保护以及救扶下,堪堪撑到了最后,吃到了鸡。 “欸,今天运气不错啊,要不我开个直播呗?我经纪人催我好久了。” 纪依北低低嗤笑一声:“是运气不错我们仨正好都有空带你。” “……” 陆潜想了想,又问:“依北,一会儿直播你没事?” 另外两个人也算半个圈内人,直播时喊名字也无所谓,不过纪依北是警察,毕竟职业还是特殊,何况陆潜那些粉丝中起码有一半都迷他。 “嗯?没事啊,别叫名字就行。” “行行行。” 陆潜兴高采烈,倒腾了一会儿开了直播,立马有几排“啊啊啊啊”、“赶上了”之类的弹幕飘过来。 新一局比赛开始。 “到了后先找车。” 纪依北发号施令。 弹幕一下密集起来。 【啊啊啊啊!是那个声音好好听的小哥哥吗!】 【小哥哥欸!!!!】 【求小哥哥开直播!不想看这个辣鸡直播!!!】 【哈哈哈哈哈哈哈前面那个说我们潜潜辣鸡的给我站住!不爱看就滚啊,我先滚为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开始恢复日更啦!每天的更新时间为17:30,每天3000 日更到完结。 这篇文不长预期六月底或七月初完结,大家喜欢收藏哦~ 之前隔了一个多月啦,前面忘记的可以回去看一下~ 另外新人作者草鸡需要鼓励的,希望大家多多评论嘤嘤嘤! 给大家鞠躬! ☆、护犊子 夏南枝挑眉,眼角弯了弯。 就听陆潜咆哮:“你们到底是谁粉丝啊!” 陆潜在楼里扣扣嗖嗖捡了一阵,骂道:“这踏马也太穷了,什么都没有。” 另一个队友已经基本搜完自己的那块区域:“我这有辆吉普,有跟我一块儿走的吗?” 陆潜:你先走,我还有一栋楼没搜。 纪依北:我这也有车,我一会儿跟上。 队友2:你马上好了,你开来接我一下呗。 等陆潜终于搜完东西,三个队友都已经离开那块区域,自己也进了毒圈:“纪队,来接我一下呗?” 纪依北:不,自己跑毒。 陆潜:…… 隔了好一会儿,弹幕一连串的“小哥哥冷漠哦”飘过。 陆潜:直播呢,给我点面子咯。 纪依北轻笑一声,心情不错地说:忘记在直播了,完蛋,暖男形象崩塌。 陆潜:…… 夏南枝:…… 过了一会儿。 纪依北:宝贝儿,我到了,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 陆潜:你别乱飙骚话啊,我粉丝好多未成年呢!…等我会儿啊,我刚漏了子弹,再去取一下。 纪依北:给我赶紧滚下来,再等你十秒。 【哈哈哈哈哈小哥哥喜怒无常,脾气暴躁啊。】 【陆大打游戏是真的垃圾啊】 【小哥哥名字是叫季对还是什么,咋写的啊!】 【小哥哥缺未成年童养媳不?分手割腕的那种!】 —— “你们吃东西吗?”场务拎着一袋点心放到他们面前的桌上。 陆潜全身心投入到游戏当中,时不时神神叨叨骂几句,完全没意识到有人在问他俩,于是夏南枝接过:“谢啦” 场务冲她一笑,挠了挠头发:“不用客气。” 【旁边还是个女的??】 【我仿佛头上一道绿光,我老公跟别的女的在一起呢!!!】 【女朋友???】 【应该不是,陆大不是要拍那个毒瘾吗,估计是一起拍戏的?】 夏南枝也不想他粉丝误会,便读了遍那个说在拍戏的粉丝ID:“聪明,我们现在就在片场呢,刚开机。” 最后忽得想起些什么,又忍不住补充一句:“现在钟琪在拍呢,我俩闲着无聊就玩游戏。” 说完,她默了一会儿。 那边没什么动静。 她眉目柔和下来,不知怎么原先乱糟糟的心情也恢复了一瞬——她刚才提起“钟琪”,纪依北没有搭腔。 陆潜也终于灵魂出窍又回归,瞥一眼弹幕,手上动作不停。 “不是女朋友啊,就是夏南枝。” 【值钱CP的大旗摇起来!】 【陆大都说不是女朋友了,还站CP的有病??】 没过一会儿,弹幕里两个派别便吵起来。 怎么越解释越乱了,夏南枝心想。 “你们取得那个值钱CP也太难听了。”陆潜不怕死地继续说,“你们站CP我无所谓呀,也没什么好吵的,无非因为我们上一部戏演得不错有CP感你们才站队嘛,夏南枝演技不错,性子也直白,我也一样…哈哈一不小心自夸了,所以我们关系还不错,不过只是朋友。” 一旁插着叉子吃蛋糕的夏南枝愣一愣,反应过来后无声地对陆潜比划一个嘴形:谢了。 “啊啊啊啊!!” 陆潜一个没留意,被开门时门外闪过的人影吓了跳,立马一顿扫射。 系统提示——误伤队友。 纪依北:……恩将仇报? 陆潜讪讪一笑:失敬失敬,没看清啊,小的扶你起来。 弹幕上一众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中,夹杂着一条红字的一串字,很突出。 夏南枝看了眼。 【夏南枝还直白?就是一蹭热度的事儿逼,长得再好看也是个整容怪,恶心!】 夏南枝手指在膝盖上敲了几下,耐性磨尽,懒洋洋道。 “这位朋友,谢谢你夸我好看,不过还真没整容,从小就这么好看真是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大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迷之欠揍!承认你长得好看行了!】 【本人夏南枝门下走狗】 当然也不乏一些骂她的话,被她一一忽略,看都懒得看一眼。 隔了一分钟。 纪依北突然说:“陆潜,下把换夏南枝来,给你证明一下你这操作到底有多烂。” 陆潜了然,尾调稍稍勾起一个弧度,“哦”了声。 【哇,小哥哥和夏南枝也认识吗?】 ???? 夏南枝懵逼,虽说看了几局下来她大概也知道了怎么玩,可莫名其妙被点了名还是心有戚戚,最后却还是鬼使神差跟陆潜换了位置。 初次玩,也不懂诀窍,夏南枝没过几秒就跳。 纪依北:……谁让你跳了? R键,没办法,纪依北也只好跟着跳下去。 夏南枝:谁让你让我玩了。 可惜运气太烂,快落地时瞅见底下还有一人:“纪队,我怕是要凉了,底下有人。 纪依北:有枪就跑,没枪就用拳头。 落地。 夏南枝和对面那人面面相觑。 估摸着对面那人也是个新手,跟她一样赤条条什么装备都没有。 夏南枝向前跑几步,跃起,一记重拳,那人很快也反应过来朝她打过来,却都被她灵活地躲避开,没过几秒就把那人秒杀。 抢到队上第一个人头。 “哟呵,挺牛啊。”陆潜吆喝一声。 夏南枝心情颇好地笑,半玩笑半认真地说:“小时候跟我爸学过军体拳,正好练练手。” 于是弹幕又被一水的“大哥”淹没。 一杀后,纪依北也找到一辆车来接她:“上车,这地又穷又不安全。” 上车后又听他说:“换个位置,你来开车,我有枪。” 夏南枝一上车琢磨了一阵,便离弦之箭般往前奔出去,几次纪依北都以为要翻车最后却勉强稳住了。 以后不能坐她的车,纪依北心想。 车穿过草地跨上大道时,突然几声枪声,打在车上。 夏南枝:谁在打我们?要打他们吗? 纪依北:你个枪都没有的打什么打?你只管开车,左右都有人呢,他这一开枪就暴露了位置,一会儿就该混战了。 夏南枝:……可以,深藏功与名。 果然后面响起成片的枪声,剩余人数往下掉了几人。 纪依北:绕到刚才左边那群人那边去,带你舔包去。 于是两人偷偷绕了大半的路,凭着夏南枝光溜溜一身和纪依北手里一把枪,不要命地绕去舔包。 夏南枝把车停在不远处的石头后。 纪依北:你躲着,注意后面。 说罢他便晃动着步伐上前,顺势朝最后仅剩的一个残血补了一枪。 不要脸,抢人头。 接着举起四倍镜往对面瞄了眼,还剩两人,纪依北扔了一个烟/雾/弹掩护,冲过去一阵扫射,动作快且准,又杀两人。 这边夏南枝挑挑眉,不得不说,还是很帅的。 “好了,过来舔。” 夏南枝慢悠悠:“纪队,舔包就舔包,说完整,不然有歧义啊。” 纪依北:…… 陆潜:你俩能不能克制一下自己的骚话啊?? 默了一阵,纪依北跑去对面舔包,把最近的两个包留给夏南枝。 陆潜不服:“你这是性别歧视!怎么我让你接一下还得抱怨半天?” 纪依北嗤笑一声,懒得搭理。 —— 玩了将近一小时的游戏,夏南枝玩得头晕,摆摆手起身,问过导演说今天不会再有她的戏,便准备回酒店。 雨下得淅淅沥沥,天幕阴沉。 夏南枝扯了件披巾盖在头上,头也不回地跳进雨幕。 快到酒店时,才发现门口一个老人正哭闹着跟门口的保安争辩着什么,头发花白,眼角耷拉着,浑浊的眼泪从浑浊的双眼中迸发而出,淌进眼角深深浅浅的皱纹之中,像是沟壑一般,心酸又无奈。 忽地保安对着老人推搡一把,老人撞在夏南枝身上。 夏南枝眼疾手快地扶住,皱眉冷眼看保安:“干什么你?” “哎呀,这人就是碰瓷的!”保安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伐四伐四!”老人站稳了,对夏南枝一阵摆手,嘴里磕磕巴巴说了一串话,双目通红,甚至泛着仔,眼袋几乎快垂到脸颊上。 夏南枝仔细听了会儿。 可惜根本听不懂,老人家说的是方言,夏南枝只是来这拍戏哪里还懂方言。 犹豫了一阵。 夏南枝拨通报警电话。 她总觉得这老人家是真的有些话要说,又难以沟通,酒店保安又一副不愿搭理的模样。 她拉着老人在酒店里坐了一会儿,老人这会儿也知道夏南枝不是本地人听不懂,便学着用电视上听到的“普通话”说。 尝试了几次,还是说得变变扭扭。 夏南枝摇头,轻声说:“我听不懂,我已经叫了警察,他们会送你回家的。” 老人虽然不会说普通话,但也听得懂,一听她这话头摇得更加厉害。 夏南枝愣一愣,半猜测地问:“您是没有住的地方吗?” 还是摇头。 “那……”她想起刚才老人急赤白脸地争辩,和保安不愿意让他进酒店的样子,“是酒店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吗?” 老人哭了,眼泪顺着脸上因年老自带的沟壑蜿蜒曲折地留下。 这次是点头。 夏南枝稍微舒了口气,柔声宽慰他:“那你一会儿跟警察说就好,他们应该有人能听懂这儿的话。” 老人僵着嗓子,对她道谢,虽然说出口时音调变成了“xiaxia”。 警车在风雨中呼啸而至,出来一个胖警察,夏南枝朝他招了招手,扶着老人过去。 “老人家好像有什么事,我听不懂方言。” 胖警察往老人身上看一眼,竟像是熟识一样拉住他的手:“您怎么又来啦,都已经定案了。这样,您先去车上等我,我再跟您说说。” 夏南枝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怎么了?” “嗨!上个月老伯的孙女在这家酒店没了,才读高中。”说着他摇了摇头,“最后查出来就是自杀,老人家一时间接受不了,非说孙女一定是遇到什么坏人了。” 夏南枝听罢,又朝老人颤悠的背影看去。 白发人送黑发人。 看着老人那神情,真是可怜又绝望。 这么想着,夏南枝默不作声苦笑一下,要是那场火灾只烧死了她一人又会是怎样呢? —— 那头陆潜终于打好了游戏,跟粉丝们说了句“拜拜”,便把直播关了。 游戏还没退出,另外两个队友已经退出,只剩下陆潜和纪依北两人。 “你还真挺护着你这个妹妹的。”陆潜懒洋洋边整理东西边说。 纪依北笑笑,没说话。 刚才突然让夏南枝玩游戏,一是为了移开弹幕上那些人的视线,免得她看着烦心;二则是估摸着着玩游戏能帮她吸粉。娱乐圈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地多了去了,有点粉丝不会是坏事。 “对了,我们拍这戏是以警局为背景的,我刚听导演说可能会回景城拍?” “嗯,我收到上头通知了,说是已经批准了,应该就是来我们局里。” “哟,那可巧了。” 谈话间,陆潜手机收到一条信息,他看了一眼,眼底笑意深了几分。 “关游戏了啊,我回去了。”陆潜说。 树影斜斜,黑漆漆,片场后头有一块格外僻静的地方,就连路灯都稀稀拉拉,还破了好几盏,到处透着一种神秘的诡异气氛。 陆潜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一路小跑过去。 到一辆几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轿车边,他拉开门走进去,轻声骂一句:“破天气,冷死我了啊操。” 驾驶座上的男人阖上手机,摸了把陆潜的头发:“还是黑发好看。” 闻言,陆潜“欸”一声,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这还是为了拍这出戏刚刚才染黑的。 “你怎么不早说?” 身侧男人轻笑,扭动车钥匙:“去哪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副cp出现!我真的敲喜欢陆潜的! ☆、钟琪 很快,《毒瘾》前世的戏份都拍完,剧组转战景城,正式入驻景城警局。 因为这部片子有教化社会、告诫大家不要吸毒的作用,付局特批了他们在这拍戏,不过和正常工作区分隔开,而是给他们安排了几个房间。 夏南枝换完警服出来。 果然穿上警服整个人都会不一样,夏南枝原先身上那股懒散、疏离的调调都被这身衣服掩盖了大半,反而正气许多。 她看着镜子中的脸,清瘦柔和,戴上帽子。 一时间有些感触,她记忆中的爸爸就是身着这样一身衣服啊,那时候年纪还太小,到了如今她其实也记不太清爸爸穿其他衣服时是什么样的。 手指抚上帽檐,摸了摸。 警察。 小时候她对父亲总是有埋怨的,每次学校里有亲子活动,别的小朋友都有父母陪着,可她却常常只有妈妈一起来。 当小学老师问他们未来想做什么职业时,有一个小胖子骄傲地举着手说他要做个警察。那时候夏南枝很不屑,警察有什么好的。 保护人民、打击敌人、连天累月的加班,穿着这身衣裳在外面时,你就象征着国家,可家人呢? 常常担惊受怕,因为一个电话打不通而整夜睡不着觉,每次看到警察殉职的新闻都心惊胆战。 再到后来父亲在追案时发现了犯罪分子的马脚,最后被罪犯索性一把火烧成焦炭,连同妈妈一块都没了。 所以夏南枝对这份职业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既崇拜向往,又排斥厌恶。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往事开太平。 脑海中突然浮起纪依北说过的话。 那天他说这话时的神情还历历在目。 侧脸轮廓硬朗,下颌收紧,眼底深沉,看着远方,坚定又决绝。 远方隔山,前程有路,就连夜色下都涌动着带来希望的曙光。 纪依北对于她来说,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因为自知自己沉郁阴暗,可却又不想这么沉沦下去,所以拼命地想要抓住一缕光或者一寸希望。 就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即便克制,可一旦靠近,却又身不由己。 就像是现在。 夏南枝瞥见镜子中出现的熟悉的脸,走出门,在他面前站定,笑道:“纪队,好巧。” 纪依北后退一步,端详了她一番,评价道:“不错,比你那些衣服好看多了。” 夏南枝翻白眼:“有没有审美?” “哟,纪依北?”钟琪同样换好衣服出来,她在戏中是受害人家属,只是一条朴素的白色棉裙,露出一对纤细的小腿,“这么巧,你在这上班?” 纪依北早听同事说了当红花旦钟琪是这部戏的主角,眼下突然遇见也不至于认不出来。 “钟琪。”他打招呼。 夏南枝视线落在两人握住的双手上,默了几秒,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多年没联系了,过得怎么样?”钟琪寒暄问。 纪依北目光从夏南枝走远的背影上重新落在她脸上,耸肩:“就那样啊,还行。” “不过说起来——”钟琪垂下头笑笑,“就是想联系也没可能,我当年就把你给拉黑了。” 纪依北一愣,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他也没有再主动去找过钟琪,自然发现不了原来已经被人单方面拉黑了7年。 “是么。” 还没等钟琪再说什么,纪依北接起一个电话,应了几声,便匆匆道了别跑走了。 钟琪站了几秒,直到后面有人喊她名字时才迈开脚步,她低头笑。 多年不见,魅力依旧啊。 —— 接到一起绑架案。 原先是失踪案,本来一般的失踪案不归刑警队管,可这起案子却有些奇怪。 女孩已经失踪了超过四天,家长早已经急坏了,可今早上却突然收到一条来自女儿的短信,一堆乱七八糟的乱码,再打过去时却又关机了。 于是正式立为绑架案,由刑警队负责。 可是绑架案一般都以勒索钱财为目的,而这次案件中女孩不仅出生于一个并不显赫的家庭,而且除了那一条用她手机发来的乱码,就再没有收到过其他信息。 “别着急,至少可以暂时确定孩子还活着,也可能是进了传销组织之类的,她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纪依北安抚办公桌前的女人。 他翻开之前立为失踪案时所登记的信息。 女孩叫何窈,16岁,在景城一中上高二,看里面夹着的照片,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 何母哭哭啼啼,两个眼睛红肿的像是灯笼,脸颊也哭得跟过敏似的泛红:“窈窈很乖的,怎么会进传销组织呢。” “也不一定,我先了解一下情况——何窈是在3月10号放学后失踪的,是吗?” “是……是。” 纪依北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她平常是按时回家吗?” “是啊…我们窈窈很乖的,从来不乱跑,就算要晚回家也应该给我发个信息的啊。” “最近她有异常吗?”纪依北问。 “没有啊,就正常上下学…成绩也很稳定,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呀…” 余晓瑶站在一边,犹豫了一阵问道:“孩子和父母关系怎么样呢?” 何母一愣,全身都不由自主绷紧,警惕地看了余晓瑶一眼,支支吾吾回答道:“我,我和她爸爸早就离婚了…但是窈窈跟我们俩关系都挺好的呀…” 纪依北抬眼盯了她一会儿,然后在纸上写着的“与父母关系良好”上面打了个问号。 “那你们离婚后孩子是由你抚养的吗?具体情况跟我们讲一下。” “啊,是的,窈窈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们离婚的。”何母说,“她爸爸每个月会打生活费给我们,窈窈这孩子懂事,跟她爸爸也处得好,没受我们俩离婚的影响。” “这次孩子失踪的事她爸爸知道吗?” 何母垂下眼,手指绞在一起:“知,知道,我给他说了…但他在出差…回不来。” 纪依北和余晓瑶对视一眼。 这不合常理。 即便父母离了婚,自己女儿失踪四天如今还可能是绑架案,一个和女儿关系不错的父亲会没有回来吗? 纪依北沉声问:“可以说一下为什么和孩子父亲离婚吗?” 何母陡然抬头,双目猩红,半曲着腿站起来,声音突然尖利起来:“是我女儿失踪!你们抓着我和我前夫的事不放干什么!” 余晓瑶按住何母的肩膀,把她按回座位,安抚得拍拍她的肩膀,解释道:“据你所说的内容中,关于何窈自身的疑点几乎没有,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别的线索。” 何母双手捂住脸,突然呜咽着哭起来,手指上还生了几个发紫的冻疮。 呜咽不清地回答:“那时候结婚以后,过了没多久他就打,打我了…我忍了好几年,最后还是离婚了。” 了解完情况,小王带着何母出去。 余晓瑶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出了一阵神,就听到身后的纪依北说:“问到孩子父亲的时候她神情怪怪的。” 余晓瑶回神:“你也觉得?像在撒谎。” “嗯。”纪依北摇摇头,“算了,先去查一下短信发送地点。” “刚才已经让人去查了。”余晓瑶说,“队长,我能不能猫去剧组看看,听说还有陆潜和钟琪啊!” 纪依北扫她一眼:“有什么好看的,电视里不都看得见吗。” 余晓瑶愤愤:“电视和真人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真人更帅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陆潜慢吞吞踱步进办公室,朝余晓瑶眨了眨眼睛。 余晓瑶目瞪口呆,眼看着陆潜一屁股坐在纪依北桌上,把手里的一听咖啡放到他办公桌上。 两人分明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错。 “忙吗?一会儿一块去吃饭呗?”陆潜问。 纪依北偏头看钟:“再说,有个新案子,要看看敢不敢得及。” “你,你们俩认识啊?”余晓瑶还处于震惊状态,以至于整张脸都有些僵硬,指了指眼前两个高大的男人。 不得不说,这两人站在一起还是十分养眼的。 陆潜侧过头,点点头:“是啊,我和依北都是老朋友了。” “队长!”余晓瑶瞪着他:“你怎么都没说过啊!不知道我喜欢我们陆大吗!” 纪依北耸肩,十分无辜:“长得好点的你都喜欢,每个都说过来要到什么时候去?” “错!我不喜欢你。” “啧,这是夸我帅?”纪依北面不改色地自夸,边把资料整理整齐。 “……”余晓瑶懒得理他,迅速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拿出兜里的纸笔递给陆潜,“陆大,我超喜欢你的!给我签个名呗?” 陆潜大大方方接过,龙飞凤舞在上面签了个看不出是什么的字。 纪依北在他背上抄了一巴掌:“滚滚,别待在这给女同胞以权谋私的机会。” 陆潜双手插兜,对着余晓瑶竖着两根手指举在脑门往外一挥,余晓瑶当即捂住心脏一副随时就要昏过去的模样。 “纪队。”小王拿着电脑走进来,“短信是在这一区域发的,是市中心的商场,不太可能是犯人窝藏点。” 纪依北凑上前,看着屏幕里闪烁的红点位置。 没办法,这条线索也断了,只能从其他的疑点入手。 比如说何窈那个奇怪的父亲。 —— 三月的天,忽晴忽雨,空气中夹杂着清新又潮呼呼的味道,拍戏的办公室是警局无人用的空闲办公室,显得有些冷寂。 “卡!” 夏南枝和钟琪下场补妆,换陆潜上场。 “你演得不错啊。”钟琪对夏南枝说。 夏南枝礼貌性的冲她笑了一下:“谢谢。” “我刚才在走道里看见你和在纪依北讲话,你们也认识啊?”钟琪闭着眼补妆,语气听不出来情绪。 夏南枝也同样心平气和,淡淡地“嗯”一声,也不多回答。 钟琪睁开一只眼睛瞥她一眼,看到她嘴角似有似无的戏谑的笑,第六感让她迅速机敏的意识到一些什么。 接着她又懒洋洋眯起眼睛笑了下,没什么好担心的,像夏南枝这样的小毛孩还不足以让她担心什么,尽管长得的确好看,可钟琪自认为对付男人,单凭长相是不够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就开始真正的甜啦!各种明撩暗撩的甜! 钟琪真的真的只是个炮灰,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喜欢 此时,纪依北正开车到了何家小区外的水果摊。 小区不新不旧,倒也干净,正处于景城东边的城乡结合处,再往东,则是一片正在拆迁的土地。 纪依北张望了一圈。 这事的确有些奇怪之处。何母自结婚以后就没有工作,离婚以后母女俩的生活更是全靠何窈父亲何志刚,这套房子也是何志刚的婚前财产,离婚后才转到何母名下。 如果这样来看,何志刚对母女俩其实还是不错的,这样子的父亲真的会对失踪四天的女儿不闻不问吗? 手机震动,是舒克打来的。 “纪队,何志刚的车的确停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场,我调取了行车记录仪的记录,是在何窈失踪一天从他家开到机场的,但是却没有登机信息,手机也打不通。” “没有登机?”纪依北皱起眉头,“你再去查一下他各项账户信息和交际关系网。” “收到。” 如果何志刚和何窈相隔一天都失踪的话,何志刚更像是有预备的逃逸,很有可能,两人的失踪之间有着极密切的关系。 只是何母为什么要撒谎呢? 挂了电话,纪依北推开车门走到水果摊前,拣起旁边专给人试吃的一瓣橘子放入嘴中。 “阿姨,这个橘子怎么卖的?” “七块钱一斤,帅哥要买点吗?” 纪依北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挑了两个橘子嗅了嗅:“你帮我称点,我也不知道怎么样的好。” 水果摊摊主扯下一个袋子,绕道他旁边,边挑边说:“嗳,我的橘子都很甜的。” “嗯,是挺甜。” 这时外面跑过几个小学生,笑闹声一片,背着书包在大街上撒开腿乱跑。 纪依北瞥了一眼,说:“现在孩子这么乱跑也不怕出事。” “是的呀。”摊主埋头挑橘子,又说,“前几天对面那个小区还有个小姑娘走丢了呢,她妈妈一个离了婚的,我上次看她哭得别提多可怜了。” 纪依北装出吃惊的模样:“唷,几岁啊?” “挺大了,听说是在一中读书的,成绩还挺好的就出了这种事,想想家长就心痛得呀。” 纪依北点了点头,又指一边的苹果:“你再帮我挑些苹果…怎么都读高中这么大了还会走丢啊?” 摊主摇摇头,叹了口气:“谁知道啊,要是不是走丢的话离家出走也说不定,现在的孩子不让人省心的多了。” “嗨,我小时候被我爸训完也想过离家出走,怎么?这孩子她妈妈脾气不好啊?” “没,是那孩子脾气不好,我都看见过好几回她跟她妈妈吵架,上次来我这买水果还挑三拣四,这不要吃那不要吃,说要去她爸爸那呢。” 纪依北挑眉:“小姑娘一般不是和妈妈关系比较好吗。” 摊主压低声音,说:“她爸爸有钱,我估摸着啊,小姑娘也挺势利的,知道爸妈离婚后要跟着有钱的那个。” 纪依北适时地停下,没在继续问,付了水果钱就开车回警局。 —— 纪依北刚开车回到警局,还没走进去,就在门口遇到了三个裹得严严实实出门的人。 夏南枝、陆潜和钟琪。 “巧了,走,吃中饭去。”陆潜挽上纪依北的肩膀。 夏南枝走在后头,因为角色的需要,扎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全脸素淡,只抹了一层粉底和淡粉色的唇膏,下巴埋进高领领口中。 粗粗一看,她垂着眼时眉眼柔和,看着还有几分乖巧,可当她抬起眼或者显出情绪时,整个人又清冷疏离起来。 相较之下,扮演受害人的钟琪唇红齿白,眼下刷了一层腮红更显得有气色。 夏南枝看着钟琪从后面踱到纪依北身边:“你在出任务吗?” “没,去调查了一下情况。” “哦。”钟琪点头,仰着头看他,“你们刑警查案子应该挺辛苦的。” “还好。” 陆潜回头,看夏南枝慢吞吞在后面跟着,扬了扬手:“南南你快点啊。” 夏南枝跟上,掀起眼皮瞥了陆潜一眼,心情不佳地回:“别叫我南南,腻得慌。” “啧,你这人,难搞。”陆潜也不恼,懒洋洋说。 四人穿过马路,到了警局对面的一家小炒店的小间包厢内。 这家小炒虽然店面不大,但生意一直很好,尤其是年前还专门上了电视推荐过,生意便更加火爆。 “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吗?”陆潜拿着菜单翻了翻,问道。 钟琪脱了厚重的外套挂上衣架,里边是一件薄裙:“我减肥,给我点个沙拉和鲜榨果汁就行。” 夏南枝支着下巴:“我随便。” 也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说完这句话,夏南枝恍惚听见身边人不屑的“切”了声,接着就听纪依北说。 “不要羊肉,其他你看着点,别每碗都是辣的,香菜葱花洋葱这些少点就行。” 夏南枝一愣。 “……”陆潜没有想到一个男人吃饭还有这么多不能吃的东西,忍不住吐槽,“一男的比女生还难弄。” 纪依北斜夏南枝一眼,手指一指,“就是她不要吃的,一闻到羊肉味就得吐。” 这话一出,夏南枝登时觉得来自对面钟琪的目光尖利地打在她身上。 她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好整以暇地抬头,对上钟琪的视线。 接着便挑衅地扬了扬眉。 于是雨后放晴,夏南枝单方面和纪依北绝交后又和了好,轻佻的视线扫过他的侧脸,然后勾起嘴角笑了。 没过多久,菜便上齐了。 陆潜刚要往纪依北的杯子里倒酒,就被他摆手拒绝:“上班呢,喝什么酒。” “就一杯也不会醉。” 纪依北扬起右手臂,捋起半截袖子,上面又一条新疤,蜿蜒成一条可怖的曲线,是上次救岑敬路时被他划伤的。 “还没好全,不能喝酒。” 夏南枝:“都一个月了还没好?” “嗯。”纪依北满不在意地说,“上次暴雨天出任务淋湿了,回来就发炎。” 夏南枝夹了块菜放嘴里嚼了两口,抬眼时突然发现陆潜正一脸戏谑暧昧地看着她,她皱皱眉,递去一个“你有病?”的眼神 。 陆潜两根手指扒拉在唇边,倏而咧嘴一笑,移开了视线。 晚上等她回到公寓,夏南枝才知道他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喜欢纪队长呢? 夏南枝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这条短信,喝水时差点因为喝进气管里喘不过气来,盯着屏幕看了好几分钟才拿起来。 斟酌着回了个“?”。 那边很快回了信息。 陆潜:你今天看依北和陆琪的眼神可骗不了人,太明显了!怎么样,要不要你陆哥帮你一把。 夏南枝:…… 夏南枝愣了愣,不由看了眼电视剧屏幕上投影出来的倒影。 她考虑了一会儿,最后便也大方承认了,对于陆潜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瞒着不知得生什么事来。 夏南枝:你闭嘴就行。 然而陆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要脸,立马蹬鼻子上脸——你得帮我个忙,我就不告诉她。 夏南枝:……………… 夏南枝:你说。 第二天晚上,夏南枝拍完戏后,如约来到昨晚陆潜给她的地址。 一家装潢得奢华万分的咖啡厅,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生怕闪不瞎别人的眼,夏南枝环顾一圈,不由在心里鄙夷设计师的品味。 “您好,请问有预定吗?” 夏南枝报了一个房间号,跟着服务生绕了好几个弯才到。 她摘掉围巾口罩,又脱掉大衣,里面是一件极符合这咖啡厅低俗品味的露肩紧身毛衣,勾勒得身形姣好,可在这寒冬中这样的打扮又未免显得媚俗。 她在门口立了一会儿,便轻敲两下门,踩着细高跟扭着屁股极其风骚地走进去。 座上已经坐着一位中年女子,及肩的小卷短发,发梢往外扣着一个弧度,手腕上戴着一个翠绿光亮的手镯,气质高雅。 夏南枝走上前,在她面前站定,伸出右手:“您是陆潜妈妈,我是她女朋友夏南枝。” 女人明显惊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夏南枝,脸和身材倒是都不错,只不过这搭配……实在是显得不是个好姑娘。 “你好,我听他提起过你,快坐。”即便如此,陆潜母亲还是勉强维持住了起码的风度。 “谢谢阿姨。”夏南枝坐下,把大衣放在一边。 “你…和我们家陆潜是怎么认识的?” “哦,我上一部戏就是和陆潜一块儿拍的,拍完戏后就在一起了。” “你也是演员啊?”陆潜母亲又盯着夏南枝看了会儿,因为儿子是演员的关系,她也看过不少电视剧,可对眼前这张脸却不熟悉,“新人吗?” “嗯。”夏南枝笑着点头,毫不遮掩地谄媚,“那时候多亏和陆潜炒绯闻才有的流量呢。” 女人一愣,眉心多了些不耐,喝了口咖啡,放回碟子上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接着清了清嗓子:“你觉得你和潜潜适合吗?” “挺适合的啊。”夏南枝托腮,一副不自知已经惹恼对面女人的模样。 包厢内暗流涌动,一点听不见外面兵荒马乱的声响。 纪依北快速穿过人群,一步步靠近显示屏上红点跳动的地方。 半小时前,那个被警方监控着的何窈手机号突然开了机,并且又发出一条求救信号,紧接着又迅速关机。 警方迅速查到信号地址,显示便是在这一家咖啡厅中,只是不能精确到具体房间号,只能一间一间搜过来。 “纪队,这是包厢预定记录和有客情况。”舒克把刚刚拷来的信息拿给纪依北看。 纪依北扫了一眼,迅速安排好大家分头搜查,便大跨步往走廊尽头转弯处的一间包厢走去。 叩叩。 “服务员,能进来吗?” 里面寂静一片,没有动静,纪依北又敲了几下门,仍然没有反应。 纪依北右手扣到背后摸上枪,侧身依在门侧,身形笔挺,拿出刚才要来的钥匙迅速打开门,里面一片狼籍,但却空无一人。 窗户大大敞开着,寒风吹进房内。 纪依北跑到窗口往外看,没有任何踪迹,早已经跑了。 他简单扫了眼沙发,最后拎起一个抱枕扔到一边,抓过卡在沙发缝里的一部关了机的手机,纪依北开机后拇指滑过屏幕,手机设了密码,打不开。 “都到118包厢集合!”纪依北掏出对讲机说。 没过一会儿,大家便在包厢内集合搜查,孙检戴着白色橡胶手套捻起碟子里的一些白色粉末观察了一番。 “纪队,有可能是毒品!” “都带回去检验。” 纪依北把手机递给身边的人,“另外请人把手机密码破解了。” 与此同时,另一间包厢内,陆潜母亲已经对眼前这个毫无眼力见的女人忍无可忍。 夏南枝搅动几下咖啡,喝了一小口,装作没看见面前人的不爽。 良久,陆潜母亲作为一个看过不少陆潜拍过的偶像剧的中年妇女,非常应景的拿起身侧的包,甩出一张支票拍在桌上,趾高气昂道:“你要多少钱才能离开我们潜潜!” 夏南枝扬扬眉,略微睁大眼睛,装出吃惊又假惺惺地模样:“阿姨,我和陆潜是认真的!” “500万够了吗!?” 夏南枝看着对面的女人,差点没忍住就要笑出来——果然陆潜能当演员在他妈身上就能看出来,偶像剧的套路用得一字不差。 “500万?” 夏南枝抿唇,手指卷进发梢里转了一圈,又反方向再转一圈,动作悠闲惬意。 接着,她看着陆潜母亲,微眯起眼睛,脸上漾起一个标准女配的恶毒脸。 ——“阿姨,我和陆潜是真爱,得加钱呀。”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之帅气南南! ☆、信我 与此同时,“砰”一声门被打开,弹在墙上又撞回来,夏南枝拧头看过去。 就看见纪依北站在门口,目光如电地冷冷盯着夏南枝看了半晌,然后挥手赶走身后跟着的刑警,径直朝她们走过来。 夏南枝不由咽了口口水,正襟危坐起来。 刚才脸上的漫不经心与戏谑倏得泯灭于无,缩了下脖子。 “你怎么……” 没等她说完,纪依北又冷冷扫了她一眼,带着警告意味。 夏南枝噤声。 纪依北抓起她的手腕扯了把:“跟我回去。” “欸!”对面的女人出声,疑惑地看着纪依北。 这会儿纪依北没有穿警服,从兜里摸出证件给她看了眼:“夏南枝,涉嫌诈骗,我带走了。” “……” “……” 说罢,纪依北手臂用力,圈着她的手腕往外大步走,夏南枝乖乖在后面小跑跟上。 直到走出咖啡厅纪依北才停下,一把甩开夏南枝的手,顺势又把她推到砖红色瓦墙边,斥责道:“给我站着!” 冬夜的景象,让人捉摸不透,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洒下来,淡淡的月光铺洒在雪地上,暖黄的路灯氤氲出一片暖洋洋的假象。 夏南枝背靠在墙上,抬眼偷瞄盛怒下的纪依北,真就乖乖巧巧的模样,也不争辩,也不生气,就这么安静看着他。 模样还有几分可怜兮兮的。 “看什么看!混蛋玩意儿!”纪依北怒骂,抬手就在她头顶打了一巴掌。 “痛的呀。”夏南枝慢吞吞说,却一点不避开那双手,结结实实挨了那一巴掌。 纪依北一愣,刚想着刚才那一下可能打重了,再低头看到她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又气不打一处来。 “纪队,要抓我去警局吗?”夏南枝两手并在一起,举到他面前,笑眯眯地抬着下巴。 纪依北打掉眼前故意挑衅晃悠的一双手,嘲讽地笑了声,说:“夏南枝你还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刚才在里面说什么呢?——是真爱,得加钱?” 夏南枝若无其事,笑着冲他点点头:“哇,你们警察听力都这么好的吗?” 纪依北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感受到几年前,纪哲对他的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给我说清楚,刚才是怎么回事!不然抓你回去给我睡审讯室去!” “哦,受人之托,来帮个小忙而已。”夏南枝耸肩,随口解释。 “受人之托?”纪依北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明显的不相信,“那跟谁是真爱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男朋友呢?” 夏南枝轻笑,踮起脚尖凑到他面前,轻轻呼出一团气。 “怎么,妹夫还要先经过纪队把关吗?” “给我好好站着!”纪依北扯她一把,视线在她穿着的细高跟和露出的小腿上停顿几秒,“反省!” 纪依北还瞪着她,一个技术人员拿着手机走过来。 “纪队,手机打开了。” 纪依北转头拿过手机,又食指对着夏南枝点了点,目光警告地看她一眼,便踱步到车边划开手机屏幕。 屏保上是何窈穿校服的一张照片,纪依北打开短信,发现之前收到的两条求救短信。 纪依北:“贝塔,包厢内的指纹提取过了吗?” “正在检测,但是目前没有发现有留下的指纹痕迹,还有…老大。”舒克抬眼看他,“你知道我叫舒克不叫贝塔吗?” “嗯?哦,让你开飞机还不好。”纪依北随口答。 这会儿夏南枝已经没有再乖乖挨着墙根罚站,而是踱到纪依北身边:“舒克才是开飞机的那只老鼠,贝塔是开坦克的。” “……”纪依北扫她一眼,便见她那双无辜的桃花眼正看着他,纪依北叹了口气,轻斥道,“给我一边待着去,烦人!” 夏南枝笑了一声,挑着眼角看了会儿,便走开了。 没了她的骚扰,纪依北继续刚才被夏南枝打断的思路。 一群人来咖啡厅,甚至还发现了疑似毒品的粉末,难道真的会缜密到不留下指纹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其中的水恐怕比他想的还要深。 而何窈也不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案,以两次信号地点来看都是出现在高档区以及堕落腐化的环境来看,更像是某种高端**易活动。 只是这么多的性工作者,为什么要胁迫何窈这样子的一个小姑娘呢? “老大,检测组那的结果出来了,白色粉末是海洛因,没有留下指纹,手机里有何窈留下的信息吗?” “没有。”纪依北把弄了几下手机,沉声说,“应该是匆忙离开时落下的,何窈估计没有机会留线索。” 舒克皱皱眉头:“匆忙离开?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 难道队伍里有叛徒? 纪依北看他的表情便猜到他在想什么,摇了摇头:“别想太多,如果是你想的那样何窈不应该有机会发第二条信息,我们从警局出来到这里要二十几分钟,足够他们跑了。” “……你是说他们在监视我们?” “有可能。”纪依北目光落在一边的夏南枝身上,摆了摆手,“都回去休息,明天继续查。” 大晚上忙活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拿到什么关键性证据,歹徒还提前跑得无影无踪。 纪依北踹了脚脚边的石子,往后招了招手:“走,送你回去。” 夏南枝跟上,刚坐上车时手机一震,铃声响起,她低头看了眼。 ——陆潜。 接起电话:“喂?” 那边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陆潜兴冲冲说:“我操南南你也太牛了,你怎么跟我妈说的啊,她怎么还跟我说诈骗什么的啊?” 夏南枝往纪依北身上瞥了一眼,开成免提:“纪队长刚好经过听到我的话把我给抓了。” 车稳稳开到红灯前停下,纪依北往她手机屏幕上扫了眼:“刚才那人是你妈啊?” 陆潜:“哟,你们在一块儿呢,对啊,就是我妈,天天催我找女朋友,我就找南南去吓吓她,刚才跟我说还是事业重要哈哈哈哈哈哈哈。” 解释的差不多,夏南枝恰到好处地掐断电话。 “两个神经病。” 纪依北中肯地评价。 夏南枝翻了个白眼。 还不是为了瞒住那个秘密才被逼这么做的。 车四平八稳地开在宽敞的马路上,朝着她公寓的方向开着,车里安静了一阵,纪依北叼着烟专心开着车,夏南枝眼前屏幕亮着,刺得她微微眯起眼睛。 良久。 操。 夏南枝看着手机里的内容,眉心一跳,咽了口口水说:“纪队,这手机是凶手的吗?这操作还挺骚的啊。” “乱翻什么!” 纪依北在她手背上拍了一巴掌,把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拿去的何窈手机夺回来。 接着他视线也在上面一扫而过,瞳孔倏得收紧。 一阵急刹车,车辆在路边停下。 刚才被夏南枝打开了她的某宝软件的搜索记录,一水的成人用品。 之前他检查手机时只想找到何窈留下的线索,根本没注意这里面的东西。 “你看看她的购物记录。”夏南枝出声提醒。 订单信息和搜索记录相匹配,都是些尺度极大的成人用品与性感衣服。 即便纪依北面上面不改色,但夏南枝在旁边,难免还是产生出一种类似于小时候和父母一起看电视看到吻戏时的尴尬。 纪依北轻咳一声,点进订单详情,发现这些订单都是发送到一个地址的,却不是何窈的家庭住址。 纪依北打开自己手机里的一个文档信息,发现了和那地址一样的记录——是何志刚的住址。 “凶手是男的女的啊?” “不是凶手的手机。”各种想法在他心头绕了一圈,把手机重新放回兜里,“你一个小姑娘问这么多干什么。” 夏南枝舔了舔嘴角,眼尾上挑着,没再吭声。 车开到小区楼下。 夏南枝紧了紧外套,一双长腿悠闲的伸展着,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顿了顿,她问:“之前岑敬路女友的事有结果了吗?” 纪依北一愣,然后蹙起眉头,这事他事后也了解过。 由于车祸和手术都是在东城发生的,具体关系到励希的调查则移交东城警局与法院来处理。 那本是一个关系到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