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希望小可爱们仍然喜欢~小红包照旧,欢迎捉虫 (17)
塞进包里,踏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走出去。 助理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看得眼睛发直。 苏夭晃晃手问:“我现在去哪里?” 他猛地回过神, 忙道:“来,跟我来,亚瑟在等你。” 苏夭跟着他走进一个巨大的排练室,里面有几十个人在忙碌,但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人群中央的亚瑟。 他穿着和昨天一样的演出服,不同的是眼尾处用蓝色油彩画了点花纹,愈发勾魂摄魄。 “亚瑟,苏来了。” 助理喊了一声, 亚瑟回过头来,看着这般打扮的苏夭目露惊艳,接着视线便放肆的在她胸前扫来扫去,几乎是视奸。 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苏夭估计能一拳过去。 怎么办?咽下这口闷气? 她做不到,于是也明目张胆地看起他来,目光在他线条分明的腹肌胸肌上扎了根。 又一场表演结束了,接下来亚瑟将休息两天, 然后继续进行综艺录制工作。 散场后,工作室的人集体出去狂欢,苏夭是唯一缺席的一个。倒不是她不合群,而是家里还有人在等她。 苏夭换下演出服,穿回自己的T恤和牛仔裤,乘夜班公交车抵达自己租下来的一套小公寓。 公寓位处四楼,她停在门外敲了三下,指节与木门碰撞在一起,发出笃笃声响。 “睡了吗?我回来了。” 苏夭换回普通话,温柔地问。 “妈妈!” 门内传来雀跃的欢呼声,犹如一只百灵鸟朝她扑来。 她掏出钥匙打开门,尼尼扎进她的怀抱里,有点不满地说:“你今天回来得好晚。”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苏夭关上门,牵着他走进去,一边走一边问:“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你走了以后我就自己在家里画画,饿了就吃你留下来的三明治、喝水,对了,我刚才还睡了一觉。” 苏夭掀开桌上的盖子,发现里面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盘子,惊讶道:“你都吃完了?撑不撑?” 尼尼捂着肚子摇头。 “不撑,你做的三明治真是太好吃了,要是燕燕姐也在就好,我想给她吃。” 苏夭听他提起燕燕,以为他寂寞了,摸摸他的大脑袋问: “在家是不是很无聊?燕燕姐已经回到她的爸爸妈妈身边去了哦。” 尼尼摇头。 “不无聊,在家里有电视有沙发还有好吃的,比在杂技团有趣多啦。” 苏夭听得心疼,又问:“那你想不想要新朋友?” “我……”尼尼答应过不在她面前撒谎,只得如实道:“想要。” “等你学会一百个单词,我就送你去上学好不好?” “好,苏夭你太棒啦!” 看着他欢天喜地的样子,苏夭心里犹如奶油融化,暖和甜蜜,只想让这一刻永远延续下去。 翌日亚瑟休息,身为助理的她也得到假期,跟尼尼一起痛痛快快地赖床到中午,饿到肚子咕咕叫时,才给彼此换上衣服,带他出去吃大餐。 尼尼第一次来这种餐厅,坐在沙发上左顾右盼,好奇地打量一切事物。 侍者走过来帮他们点单,苏夭要了自己的,问尼尼:“你想喝什么饮料?跟他说。” 尼尼想喝可乐,搜肠刮肚地搜索一切可用词汇,最后结结巴巴地说:“I、I need……Happy water……” 侍者听得一脸懵逼,苏夭笑得前俯后仰。 尼尼看着二人这天差地别的反应,知道自己出糗了,很羞涩地低下头。 “苏夭你帮我点。” 苏夭怕打消他积极性,忙收起笑容道:“不用,你说得很棒啊。” “真的吗?” 尼尼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苏夭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大受鼓舞,又结结巴巴地点起菜来。 光点个菜就花了十几分钟,餐厅上菜倒是很快,没多久就把前菜沙拉端上来。 苏夭教尼尼用刀叉,看他笨拙地戳着生菜下面的苹果,普普通通的一顿饭因此变得有滋有味。 过了一会儿,大菜端上来了,尼尼用叉子戳面吃,番茄酱沾到脸颊上,成了一只小花猫。 苏夭憋笑扯出一张纸巾,要给他擦脸。 他却出神般地看着她身后,喃喃道:“苏夭,那个人……” 苏夭不解地回过头,未来得及看清身后的景象,就见一片黑影压过来,接着一只好看修长的手搭在她肩头,暗昧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这么巧,也出来吃饭?” 不用看对方的脸,她也猜得出是谁。 亚瑟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发射器,打个招呼也像是带着挑逗,身上还洒了昂贵的麝香基调香水,仿佛这里不是普通餐厅,而是诱人狂欢的Party。 尼尼就在旁边,苏夭没有跟之前似的与他比谁的眼神更强烈,故意往旁边避了避,淡淡地嗯了声。 亚瑟看了眼坐在二人对面,嘴角沾着番茄酱、造型滑稽的尼尼。 “这小子是谁?” 苏夭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打转,忽然找到一个避免被他继续骚扰的好办法,无比坦诚地说:“我儿子。” 亚瑟难得正经的脸上飞快闪过一抹惊讶,难以相信眼前的女人竟然是生过孩子的。 她穿比基尼的场景就发生在昨天,纤腰细腿,皮肤紧致,脸蛋嫩得可以掐出水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脸上有一块极淡的青色印记,用粉底都不大能遮不住。不过在他看来,这块印记反而为她增添了一股独特的魅力。 “你的儿子……”亚瑟眯着眼睛打量尼尼,问:“那他爸爸呢?” 苏夭正要编个谎蒙混过去,不料尼尼听明白了他的话,主动说:“我没有爸爸。” 亚瑟恍然大悟,脑中闪过无数种猜测,但结果都汇聚于一点——她是个单亲妈妈。 想想她那与众不同的勾人气质,这就是女人和女孩的差别么? 亚瑟勾唇一笑,走到尼尼身边问: “小宝贝,愿不愿意让我和你们共进午餐?” 尼尼听不懂,茫然地看着他。苏夭摸不清他的套路,加之怕丢掉工作,无奈地让侍者加了一张椅子。 亚瑟为自己要了一份五分熟的牛排,切开时里面还带着鲜红的血丝。他毫不介意,塞进嘴里咀嚼下咽,而后说道: “真没想到,你居然已经有个孩子。” 苏夭说:“招聘时没有说过不能有孩子。” 他失笑,“的确没说过,所以我不是在解雇你,而是想帮你。” “帮我?” 亚瑟指尼尼。 “带着这样一个语言不通的小孩在L城生活很辛苦?我在市中心有一栋别墅,里面有管家有保姆有保安,也有能够照顾小孩的人。要是你住过去,生活会方便很多。” 苏夭问:“你是不是也住在里面?” 亚瑟微笑,厚颜无耻地承认了:“是。” 那他岂不是邀请她一起同居?还是带着尼尼? 开什么玩笑。 苏夭拒绝,亚瑟并不失望,让她仔细考虑,说完就抛下没吃完的牛排告别离开。 尼尼好奇地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走到餐厅外,有一个金发长腿的美女等在外面,一见他出来就主动抱住他的腰,二人共同坐进一辆跑车,扬长离去。 “苏夭……我长大以后不想当卖烤地瓜的人了。” 他眨眨那双纯澈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说。 “哦?” “我想跟刚才那个叔叔一样,开大车,和长腿姐姐玩。” 尼尼清脆的声音把苏夭吓了一跳,愈发坚定不能答应亚瑟的决心。 才见一面就改了梦想,住在一起耳濡目染,那还了得? 她才不要养出一个花心的渣男。 休息时间结束,苏夭投入工作中,一边忍受亚瑟与生俱来的骚扰习惯,一边疯狂学习他的技巧。 亚瑟这人尽管看着很烂,却不得不说真是个天才,对于魔术的理解力与掌控力极强。无论是难度多高的新魔术,只要让他看一遍,就能找出其中的破绽,猜出该魔术的原理。 要是再让他试一次,他就能熟练掌握。 加上那独特的气质和外形,又经常录节目,被观众熟知,想不出名都难。 对于苏夭那天的表演,他也研究过,最后得出的答案是苏夭没有利用任何技巧、开关、错觉之类的魔术秘诀,而是仅靠视线捕捉到他的动作,从始至终就知道那个杯子被他移到哪里,根本没有忘记过,所以才轻而易举地将它找出来。 这个答案令人不敢相信,全世界都知道亚瑟的手速有多快,却快不过她的视力,几乎是超出常人的存在。 为此亚瑟特意每次表演都带着她,因为技巧经过训练后,普通人就可以熟练掌握,天赋却是永远都学不来的。 苏夭跟着他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见识过的东西比宿主曾经十多年的还多,同时还旁敲侧击地了解到亚瑟的发家史 ——他在南欧念书时就沉迷于魔术,一次在校庆上当众表演,被一个叫麦克的投资商看中,花钱让他接受专业级训练,几年后将其推进大家的视野,从此一炮而红。 ☆、蒙面魔术师(14) 麦克可以算是改变亚瑟人生的恩人了, 两人的关系却算不得好。原因很简单, 亚瑟表演魔术是因为喜爱,麦克却只想赚钱。 前两天的表演令他光门票这一项就进账上百万美金, 曾经的小男孩已经成了他的聚宝盆,羽翼却越来越丰满,渐渐变得不受控制。 苏夭只闻麦克其名,不见其人,对他还是很好奇的, 心想着有机会见他一见。 没想到机会来得很快,且主动找上门来。 一次演出结束后,苏夭穿着红蓝相间的演出服走到后台,发现那里站着一个褐色头发的中年胖子,穿西服打领带,手上戴着一块价格不菲的表。 亚瑟的助理站在他旁边,笑容殷勤,捧着咖啡想递给他。 胖子看见苏夭, 眼睛一亮,走了过来。 “苏小姐对不对?” “是,你是?” 苏夭询问地望向助理,助理惊讶于她竟然不认识对方,忙介绍道:“这位是麦克,咱们的老板。” 这就是麦克? 苏夭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麦克很大方地任她看,热情地说:“我刚才在下面看了这场演出,你的表演实在是太精彩了, 不知道之前在哪里工作?” 苏夭听他别有深意,答道:“月亮杂技团。” “月亮杂技团?我怎么没听说过……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麦克笑道:“总之你的表演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相信其他观众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吃顿饭,顺便讨论一下如何……” “如何顶替我的位置么?” 亚瑟踩着皮靴懒洋洋地从台阶上走下来,停在苏夭身后,右手胳膊肘搭在她肩头,斜斜地倚着她。 苏夭有种被抓包的惊慌感,但随即一想自己什么也没说,就任由他靠着。 俊男美女的画面很赏心悦目,可惜那俊男太讨厌,脾气倔得跟铁棍似的。 麦克为了自己的荷包,不得不打哈哈。 “亚瑟你别开玩笑了,这世界上有谁能顶替得了你的位置?怕是还没出生。” 亚瑟掀了掀眼皮,语调慵懒。 “我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小小的魔术师而已,赚再多的钱都是为公司服务。苏夭,你可得牢记我的教训,想赚钱就自己当老板,别信什么前途啊梦想啊,都是狗屁。” 他的话让麦克有点挂不住脸,笑容干巴巴地僵在嘴角。 幸而亚瑟并没有长聊的**,说完就走了,只留给苏夭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苏夭收回视线看向麦克,麦克尴尬地笑了下,脸上的肥肉像是缩了水,僵硬得都不带颤。 “看来今天是不方便了,没关系,咱们改天再谈。” 他说完离开表演场地,苏夭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失望。 她要是想出名,必定得借助谁的资本。麦克是最合适的一个,二人的第一次见面却这样无疾而终,着实可惜。 下班回到公寓,时间还早,苏夭懒得做饭,带尼尼出去吃。 来到L城半个多月,她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带尼尼到这家餐厅吃,以至于餐厅老板已经认识他,经常送冰淇淋给尼尼。 这天的晚餐也是如此,吃完饭后尼尼还在吃冰淇淋,苏夭让他在这吃着,自己去上个厕所。 厕所离餐桌不过十多米的距离,哪知她开门出来,桌边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个吃了一半的冰淇淋球。 尼尼呢?难道又被人带走了? 苏夭心急如焚地往外冲,还没出门就看见尼尼抱着桶快有他半个人大的爆米花走进来,脸上笑嘻嘻的,像是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 “尼尼!”苏夭叫了声抱住他,急切地问:“你去哪儿了?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乱走吗?” 尼尼这才想起她的叮嘱,支吾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看见了小丑叔叔啊。” 小丑……维安??? 苏夭吓了一大跳,四面八方地看了一圈,企图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尼尼说:“你别看啦,他已经走啦。” “这桶爆米花是他买给你的?”苏夭看着金灿灿的爆米花问。 尼尼点头,“我说想让你一起吃,所以他给买了大桶的呢。” “……我不是说过,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吗?尤其是当我不在场的时候。” 尼尼眨了眨眼睛,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可他是小丑叔叔啊。” 苏夭看着他茫然的脸,涌出一股无力感。又怕维安突然出现,便赶紧收拾东西,带他回了家。 一路上都没有看见维安的踪影,平安到家。苏夭以为对方没有追来,松了口气,匆匆洗漱睡下。 L城陷入沉睡,公寓里一片漆黑,安静得落针可闻。 苏夭一向睡眠很好,今天却噩梦不断,还有种被人注视的错觉。 不……这不是错觉! 她猛然睁开眼,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静坐于黑暗中,一动不动,雕像般凝视着她。 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人有着轮廓分明的脸,高鼻薄唇,眼窝深陷,只看得见两层浓密的睫毛。 他离她有三米远,静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要不是睁开了眼睛,她甚至无法确定他的存在。 可他的气场早已悄然无声的蔓延开来,如同曾经在杂技团的无数个日夜般,使人无法忽视他。 “维安。”苏夭坐在床上轻声问:“你来做什么?” 维安依旧没动作,略显沙哑的声音传进她耳朵。 “你杀人了。” 苏夭闻言心脏一沉,不愿与他交谈,把脸瞥向一边冷冷道: “不用你提醒我这件事。” 维安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福德镇那边的警方经过调查,将嫌疑人确定为你,已经派出警力过来抓你。” 苏夭嗤笑一声。 “他们抓我,那你呢?是给我通风报信,还是……他们的探路兵?” 维安没说话。 苏夭抬了抬头,冷傲道:“我早就听说了,你已经成为了一名警察对不对?恭喜啊。” 她的恭祝在维安听来更像嘲讽,沉默无声。 苏夭话头一转又道:“不过我是绝对不会主动跟你们走的。你们说我杀人可以,拿出证据来。” 维安终于动了,眉心肉眼可见地皱出一个川字。 “你不肯走,是因为担心尼尼么?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你照顾他。” “不必了。”苏夭一口回绝,“你堂堂一个警察,怎么能照顾杀人犯的儿子呢?我的儿子我自己养。” “苏夭。”维安沉重地喊了她一声,“我知道你杀她的原因,回去之后我可以帮你请律师辩护,法院不会判太重的,顶多几年而已。” “几年……人生有几个几年?”苏夭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淡淡道:“你们还有时间,我的时间却不多了。我要成为顶级魔术师,我要天天和尼尼在一起……你不用再劝了,要么你就当做没看见我,要么你就强行把我抓回去。” 维安忧伤地看着她,她没有戴面具,白皙的面庞被月光照成银白色,睡衣领口下露出两块纤细精致的锁骨。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脸上的胎记已经淡到看不见。 “你变了。”维安说。 苏夭冷笑,“我一直是这样,你没有看清我而已。” “既然这样,如你所愿。” 维安站起身朝窗户走,苏夭这才发现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与亚瑟的那件很像。 亚瑟穿着风衣是勾人的魔鬼,一旦靠近便会沦陷进他的纸醉金迷里。 维安则完全不同,他宽阔的双肩把风衣撑得挺括,迈步很大,走路时衣袂翻飞,身周隐隐透着股凌厉的气势。 当他走到窗边时,回头朝她望来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单手撑着窗台往下一跃,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苏夭在他面前冷漠无比,这时却忍不住跑到窗边看,只见他已经平安落地,快步钻进停在街对面的一辆黑色面包车里。 车后灯闪了闪,朝远处开去。 他果然是奉命来抓她的…… 苏夭抬起一只手,抓住敞开的玻璃窗想将它关上,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远去的车影上收不回来。 她不会爱上他的,爱了就输了。 狠狠心,苏夭逼自己抬起头,关上窗户。 与此同时,车厢里,开车的年长警官侧着脸问: “那女人真的不在屋子里?” 维安漠然地看着车窗飞快闪过的霓虹灯,嗯了声。 警官疑惑道:“不应该啊,明明得到的消息说她就带着小孩住在里面的,难道已经搬家了?” 维安按着眉心,闭上眼睛疲惫地说:“我先睡一会儿。” 警官道:“行,一路来都是你在调查,肯定累了,你睡,我直接开车回酒店。” 维安已经没精力去客套,满脑子都是苏夭刚才说得话。 要么装作没看见她,要么强行把她带回去。 这无疑是让他在警察的身份和她之间做选择。 警察是他向往了二十多年的职业,而他特意向上级申请逮捕她的命令,千里迢迢跑到国外见她,可不是为了和她恩断义绝的。 两个选择都是那么艰难,维安深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有些怀念在杂技团的日子。虽然身边有老金爹这样恶心的人,却可以天天见到她。 维安走后不久,苏夭把尼尼推醒了,轻声说:“尼尼,快起来,咱们要出门。” ☆、蒙面魔术师(15) 尼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发现窗外还是黑夜, 而苏夭站在床前,脚边摆着两个大行李箱, 已然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一副要搬家的模样。 “我们为什么要出门呀?”尼尼茫然地问。 苏夭道:“有人知道我们住得地方,我们得跟他来玩一场捉迷藏,被他抓到就输了。” “是吗?我喜欢捉迷藏。” 尼尼一听是要玩游戏,意识刹那间清醒了, 很开心的自己穿衣服穿鞋。 苏夭看他动作笨拙而缓慢,怕维安后悔了杀个回马枪,走过去帮忙他穿,然后拎起箱子说: “走,帮我开门。” “好。” 尼尼弯腰躬身地走在前面,开门前探头探脑地观察了一番,确认外面没有人守着,才放心地打开门。 二人在路上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问他们要去哪儿,尼尼也问:“我们去哪儿?” 苏夭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她在L城无亲无故,搬家的话只能再去找新公寓,可是普通公寓保密性低,很容易被人找到。 要是有个安全的地方可以住下就好了…… 她忽然想起亚瑟曾经跟她说过的话,从包里掏出一张险些丢掉的小纸片,递给司机道:“去这儿。” 司机似乎知道那地方,颇为诧异地瞥了她一眼。 苏夭把围巾往上拉了拉, 单手搂着尼尼的肩。 尼尼扬着脸,还在等她的答案。 她在他的大脑袋上蹭了下,轻声说:“我们去你喜欢的开大车的叔叔那儿。” 尼尼欣喜地笑起来:“真的吗?太好啦。” 苏夭也笑,只是笑容勉强,还藏着股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遗憾。 出租车停在别墅门口,二人拖着行李下了车,走到紧闭的大门外按下门铃。 有佣人过来开门,看他们这一大一小的造型,问他们有什么事。 苏夭说自己找亚瑟。 佣人朝楼上灯光明亮、还时不时传出呻-吟的房间看了眼,歉意道:“抱歉,亚瑟先生正忙呢。” 苏夭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过来的,何况也没其他地方去,不肯轻易离开,站在门外说:“我可以等他忙完。” 佣人颇为难地看着她,她主动递出自己的名片,坦然地说:“或者你可以现在去通知他,让他决定要不要见我。” 佣人扫了眼名片上的字,有些惊讶。 “原来你就是苏助理……好的,我现在就去通知亚瑟先生,请您和……这位小先生坐在沙发上等一等。” 苏夭点点头,拖着行李和尼尼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佣人则从螺旋式的楼梯上了楼,拿着名片去找亚瑟。 尼尼趴在苏夭的膝盖上,好奇地打量这个宽敞豪华的客厅,指着头顶的水晶吊灯说: “这个真好看。” 苏夭摸摸他的头发。 “以后妈妈也给你买这种灯。” 尼尼却摇头。 “不要,等我长大赚钱了,我来给你买。” 苏夭那颗因被维安找到悬在嗓子眼的心,被这句话安抚,踏踏实实地落回胸腔里。 就算被抓到,就算任务失败,起码尼尼是永远爱她的。 没过多久,亚瑟和佣人下楼了。佣人为二人端来咖啡,给尼尼一杯牛奶就退了下去,将客厅留给他们。 亚瑟身上只穿了一件深蓝色的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大片雪白的胸膛露出来,半长的头发有些凌乱,浑身散发出一种性感而慵懒的气息,隐约还可以闻到一股奇特的味道。 “听玛莲达说你来找我时,我吓了一跳。”亚瑟站在苏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噙着抹意味深长地笑,“怎么半夜来我家,想我了?” 尼尼睁着大眼睛看他们,无法理解他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语气跟自己妈妈说话。 苏夭想起他上次说想成为亚瑟这样的人,忙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冷漠道:“我只是怀念你曾经说过的话,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亚瑟似笑非笑,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喝了口咖啡。 “我这人嘴比较快,一辈子说过太多话。究竟算不算数,那得看对方讨不讨我的喜欢。” 苏夭额头上挂满黑线,要不是尼尼还站在身后,她非得火力全开喷死这个妖艳贱货不可。 既然亚瑟装傻,她只好把他当初的话重复一遍。 “你说如果我有困难的话,可以在你的别墅里暂住一段时间,这话还算数么?” 亚瑟掀起眼皮打量她,眼瞳被灯光照成幽幽的深蓝色,如同一汪看不见底的潭水,又冷又神秘。 “你确定你要留下来住?在主人家住,那可就要遵守主人家的规矩。” 苏夭冷冷地抬起下巴,眼尾挂着抹挑衅。 “行啊,咱们白天要一起演出,晚上正好切磋切磋。” 亚瑟单手撑着脑袋,漂亮的下颌线条显露无疑。 “有意思……玛莲达。” 之前的佣人走出来,他对她吩咐道:“你上楼把那位小姐请走,就说我今晚没兴趣陪她了。” 玛莲达硬着头皮上了楼,不一会儿楼上风风火火地冲下来一个只穿薄纱睡衣的高挑人影,金发碧眼雪肤,傲人的波涛在近乎透明的睡衣里涌动,赤脚踩在实木楼梯上的长腿纤细迷人,化得妆也精致到无可挑剔。 唯一遗憾的是,她满脸怒容,气得五官狰狞。 “亚瑟你这个混蛋!我特意从法国跑回来陪你,你居然叫我走!” 亚瑟镇定自若地承受着美人的怒骂,喝了一口咖啡。 金发美人骂不动他,将脸转向苏夭,上上下下地打量一圈,怒道: “难道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赶我走?为了这个东方婊-子?” 接着她又看到了被苏夭挡在身后的尼尼,忽然想到什么,顿时怒发冲冠。 “这是你们的孩子对不对?你居然都背着我有孩子了……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 她抄起茶几上的玻璃花瓶朝亚瑟砸去,亚瑟的左手轻轻一抬握住她的手腕,变戏法一般将花瓶夺走,端端正正地放回茶几上,微笑着对她说: “宝贝儿,这可是我从凡尔赛宫买来的古董,用来砸人太可惜了。” 金发美人把眉梢一挑,美得嚣张耀眼。 “再贵的古董也就是个破花瓶而已,能跟我比?” 亚瑟轻轻点头,仿佛在附和她的话。 “没错,你跟花瓶怎么比呢……”他说着话头突然一转,嘲道:“你根本不配跟它比啊,它好歹是个真花瓶,你却是个假的。” 金发美人得意的表情瞬时凝固,嘴角往下一撇,捂着脸哭了起来。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她跪伏在他脚边,近乎赤-裸的身躯狼狈不堪,脸埋在他的膝盖上哭泣着,希望能换回他的欢心。 亚瑟咂着嘴,轻轻抚摸她缎子般的金发。 “宝贝儿,我早说过我喜欢听话的女人。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 金发美人抬起头,鼻尖和眼眶微微发红,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想让对方回心转意,然而他的心仿佛是石头做的,说翻脸就翻脸,一点不留情面。 最后她示弱了,双臂交叉挡住胸口,慢慢站起身。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走,只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再找我?” 亚瑟笑而不语,英俊神秘。 金发美人彻底放下自尊,卑微地说:“求求你了,答应我好不好……” 亚瑟干脆收回视线,自顾自地喝起咖啡来。 金发美人最后一丝希望破碎,失魂落魄地接过玛莲达拿来的外套和包,走出别墅。 亚瑟放下咖啡杯,笑吟吟地看着苏夭,摊开手道: “现在这里属于你了,新女主人。” 苏夭直到那女人走出门后,才松开捂着尼尼眼睛的手。 她目睹了亚瑟赶人的全过程,没有任何愉悦感,因为知道要是自己爱上他,那么金发美人的下场将是她未来的写照。 “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她淡漠地说。 亚瑟不以为然。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们爱的就是我的绝情……时间不早了,玛莲达,带我们的新客人去挑选房间。” 他站起身,当着几人的面坦然自若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一步一步走上了楼梯,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苏夭和尼尼就此在别墅住下来,亚瑟履行了他当初说得话,不但给二人借住的权利,还专门派了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照顾尼尼,让苏夭专心于工作。 苏夭白天同他一起去工作室演出,晚上又一起回来。尽管已经尽量避免引人耳目,但工作室里还是有很多人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变化。于是流言四起,纷纷猜测他们已经处在恋爱中。 亚瑟对于流言视而不见,苏夭就也没放在心上,专心学习他的魔术。 跟着亚瑟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她的进步比前几年加起来都要大,也逐渐知道该如何才能打响自己的名气,但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脱离出来。 尼尼在别墅里过得挺惬意,不但天天有人陪他玩,不用再忍受孤单,亚瑟还老是给他买礼物,有许多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越发崇拜这个开大车搂长腿姐姐的叔叔。 ☆、蒙面魔术师(16) 苏夭借助在别墅是迫不得已, 等躲过这阵风头, 就会另找合适的地方搬出去,并不想永远接受他的施舍。 尼尼年纪小, 很多事情与他说不明白。为此她特地找了一天,提着一个大包去敲亚瑟的房门,包里装着的全是他买给尼尼的礼物。 亚瑟似乎在里面打电话,说话声伴随着脚步声,打开门后略感惊讶地看着她, 对手机里说了句什么,将其挂断,然后看了眼时间,抬起头问: “怎么半夜十一点来找我?是这里的生活让你感到寂寞么?” 苏夭一看见他就黑了脸,因为他又没有穿上衣,腹肌和人鱼线大方的裸露在外,往下是一条柔软顺滑的蓝色丝质睡裤,布料极其贴合轮廓, 将他挺翘的臀部勾勒得一览无遗。 感到寂寞? 这男人一天不发情会死么? 苏夭懒得搭理他,直接把包丢到他脚下,严肃地说:“以后不许送东西给尼尼了。” 亚瑟讶然,“为什么?” “我有赚钱的能力,他想要什么我会自己买给他。” “可是我也有对他好的权力,他叫我叔叔,还说长大了要变成和我一样的人,难道我不该送点东西表示感谢么?”亚瑟咂咂嘴, 摇着头说:“这样小孩子会伤心的。” 苏夭无语至极,沉下声道:“总之你以后不许接近他。” “苏夭……”亚瑟用他浓重的南欧口音温柔地念着她的名字,走近了几步,轻轻抬起她的下颌。 她脸上脂粉未施,为了方便待会儿睡觉,还把头发都解散了,此刻柔顺的披在肩膀上。身上穿得是很保守的长袖睡衣,不过宽松的衣服仍然遮盖不住她窈窕的曲线,亚瑟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衣服底下美妙的风光。 “你是个美丽的女人,怎么不懂得让自己变得柔软呢?男人可不喜欢硬邦邦的女人。” 苏夭冷笑。 “我不是不柔软,是不想对你柔软。” 亚瑟叹息道:“那说明你还不了解我,等你看透我的内心后,一定会义无反顾的爱上我。” 苏夭似笑非笑地问:“爱上你哪一点?” 亚瑟眼睛半开半阖,慵懒的气息愈发浓烈。他轻轻抚摸苏夭的脸,指尖划过她的唇瓣,轻声道:“很多很多……” 苏夭微微一笑,将自己睡衣的纽扣解开两颗,抱着双臂倚在门框上,扬着脸欲语还羞地看着他。 “你是想让我变成这种样子吗?” 她精致的锁骨就在他眼前,往下是一道致命的诱人沟壑。浓密的黑发衬托着一张漂亮的瓜子脸,眉眼舒展,嘴唇微微翘起,美得像一个从黑夜里走出来的精灵。 亚瑟见过无数女人,几乎都以美丽而闻名。 他却直到今天,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 他咽了口唾沫,伸手搂向她的腰,因为即将得到她的缘故,手指激动到有些颤抖。 下一秒,苏夭的笑容突然消失,恢复冷漠表情,推开他的手拉拢衣领说: “如果是的话,那么还是别想了,我永远不会的。” 她转身就走,留下一大袋礼物。亚瑟愕然地看着她的背影,几秒后不甘心地说: “我会让你回心转意的。” 苏夭回过头,冲他扬起唇角。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她嚣张一笑,走进了房间。 亚瑟这辈子,无论在事业方面还是女人方面,一向都是顺风顺水的,还从未感受到过这样强烈的挫败感。 真是该死!这个女人明明是他的助理,还寄人篱下地住在他的房子里,怎么能这样猖狂? 偏偏他又爱死了她的冷漠和猖狂,上瘾一样,只想时时刻刻看着她。 所以还是只能骂一句——真是该死! 苏夭成功把礼物还回去,也算是跟亚瑟清清楚楚地交待了自己的态度,满以为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没想到一夜过后,他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瞎撩胡撩,而是对她好到让她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睡觉时脑子进了水。 吃早饭时,他穿西服打领带,坐在椅子上如绅士般冲她微笑。 “早上好,你们想吃点什么?今天的早餐可是很丰富哦。” 苏夭:“……面包就行。” 亚瑟拿起一片她最常吃的牛油包,另一只手拿着小勺。 “想要什么果酱呢?” “……樱桃。” 他一勺一勺地把果酱涂平,将它递到苏夭的嘴边,柔声道:“来,张嘴。” 苏夭张嘴咬了一口,机械地咀嚼着。 亚瑟拿来餐巾擦了擦她的嘴角,怜爱地说:“瞧瞧你这个小花猫。” 尼尼牵着苏夭的手,站在旁边见鬼一般看着他俩。 亚瑟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微笑道:“小宝贝儿,你昨天不是说喜欢海盗吗?我让吉尔叔叔买了海盗游乐园的票,今天我和妈妈上班时,你就跟他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尼尼一听说可以去游乐园,点头如捣蒜。 亚瑟道:“你现在该说什么?” “谢谢。” “真乖。” 看着二人相处和谐的样子,苏夭又忍不住怀疑脑子进水的那个人可能是自己。 穿西服打领结的亚瑟走入工作室后,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么大事。 他很慈祥地挥挥手,让大家不用管他,自己工作。 而他温柔又诡异的举动持续到了舞台上,当他俯身捡起苏夭表演时掉落在地的蝴蝶结,为她系回衣襟上时,台下的粉丝们发出长达一分钟的尖叫。 苏夭实在承受不来他的变化,演出一结束就落荒而逃,站在后台的角落里穿外套,打算自己先回去。 一个穿黑衣带黑色棒球帽的男人无声无息地朝她走来,叫出她的名字: “苏夭。” 苏夭抓着拉链的手停在半空,惊愕地抬起头。 棒球帽下露出半张瘦削的脸,嘴唇的线条像是用雕刻刀一点点精心打磨出来似的,再往上是高挺的鼻尖。 他的眼睛完全被帽檐遮挡住,但苏夭还是立马就认出他。 “维安……”她把拉链拉到锁骨处,冷淡地问:“你来做什么?” “我马上要回去了,有点话想跟你说。” 维安的声音听起来特别低沉,夹着一丝不确定,仿佛下了决心才来的。 苏夭嘲道:“回去?不抓我了吗?” “上面认为我们之间关系特殊,不适合由我来执行这个任务。” “那是他们多虑了。” 苏夭用最冷漠的表情说着最决绝的话,还有点不耐烦,似乎不愿搭理他。 维安抿了一下嘴唇,摘掉帽子上前一步,如墨般漆黑的眼睛盯着她。 “你用不着这样赶我走,我这次过来,是想专门问你一件事情。如果你……” 他的声音充斥着不安和期待,表情和少年人一样直白,让苏夭恍惚以为自己即将被告白。 她也紧张起来,想打断他的话离开这里时,背后突然伸来一只手,绅士却亲密地搂住了她的腰。 下一秒,亚瑟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宝贝儿,今晚想吃点什么?我让吉尔准备。” 在这一刻之前,苏夭对于亚瑟都是避之不及的,尤其是他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搂住她的腰,堪称骚扰。换做以前,不一巴掌抽过去都算好的了。 不过当着维安的面,她改变主意,右手轻轻盖在亚瑟的手背上,回以一笑。 “都可以,你们看着办好了。” “你今天可真乖,要是以后天天都这样,我会爱死你的。” 她难得配合,亚瑟哪里舍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变本加厉地说情话,甜得快要腻死人,甚至还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苏夭身体一紧,差点没克制住自己推开他的冲动。 亚瑟很有先见之明地放开了她,好似才发现站在前方的维安一样,抬了抬眉梢问: “宝贝儿,这是你朋友?” 苏夭用力蹭着被他亲过的地方,没好气道:“算是。” “你好。”亚瑟仿佛看不见维安铁青的脸色,对他绽放出一个堪比太阳的灿烂微笑,龇着一口雪白的牙走过去,伸手道:“我叫亚瑟,是苏夭现在的合作伙伴,也是她的同居人。” 同居人? 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直接说恋人不就好了,还来什么同居人! 难怪苏夭搬家搬得这么快,原来早就找好了下家! 维安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跑到L城,甚至违背责任感向同事隐瞒她所在的举动,简直蠢得像猪一样。 他刚才甚至还差点就问她,如果他放弃警察身份的话,二人能不能回到从前。 幸好没有问出来,否则她会把他笑话死。 心中那点可怜的希望顿时化作灰烬,维安无视亚瑟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看着苏夭道: “原来是我想多了。” 他们是用普通话交谈的,亚瑟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他心细如针,光看表情就猜出了大概的关系。 他未必能得到苏夭,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是个失败者。 雄性的本能就是一争高下,看着面前这陌生的男人,亚瑟丝毫没有因为他忽视自己而生气,反而还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过头冲苏夭说: “既然是朋友,那就好好聊聊,我不打扰你们了……宝贝儿,咱们晚上见。” 他挤了下眼睛,理理领带,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居然忘了设置更新……补更补更 ☆、蒙面魔术师(17) 苏夭还在擦脸, 那一小块皮肤已经被她擦得有点发红。 其实和亚瑟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他英俊多金,天赋非凡, 除了滥情一点,似乎没有其他的大毛病。 与他成为恋人的话,她想要当顶级魔术师的愿望肯定也能得到帮助,从而更快的完成任务。 可她就是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 无论是亚瑟还是其他人,她就算不和维安在一起, 也绝对做不到和他们在一起。 有个理由她想都不愿意去想——总觉得维安的眼睛是一扇窗户,而少昊就站在窗户后面,沉默无声地看着她。 后台永远是嘈杂繁乱的,很多工作人员拿着东西从不远处经过,只有他们这里始终陷在沉默中,被昏暗的光线笼罩着。 维安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小孩,一看他就会情不自禁的内疚。 苏夭放下手, 冷淡地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吗?” 维安问:“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很开心,不过这跟你无关。” 他点点头,沉默地转过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演播厅的门很大,从左到右有十多米,高度与宽相当。 维安在苏夭心中一向是高大强壮的形象,然而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对方好像瘦了很多, 连同背影看起来都脆弱了,与周围健壮的西方男人比起来格格不入。 心脏隐隐作痛,苏夭按着胸口深吸了口气,魂不守舍地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当天晚上,三人同桌吃饭。尼尼给他们讲述今天在海盗公园发生的事,开心得手舞足蹈。 苏夭叉起一块披萨塞到他嘴里,“别说话,吃饭。” 披萨很大,上面满满都是芝士和馅料。尼尼一口吃不下,不得不用两只手捧着,十分苦逼地说:“我已经吃饱了,回来的时候吉尔叔叔给我买了汉堡。” “我给你买的时候你怎么不吃?” “因为你买的不好吃啊。” 苏夭放下叉子,平静颔首。 “好,你以后吃饭都去找吉尔叔叔。” 尼尼:“???” 他感觉到妈妈今天不对劲,又不敢问她为什么,求助地看向亚瑟。 亚瑟穿着西服,半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揪,动作绅士地切着牛排。 接受到尼尼投来的目光,他笑了笑,温柔地说: “尼尼啊,你跟吉尔叔叔去房间玩,我和苏夭有点话要说。” 尼尼大松一口气,把披萨丢回盘子里,跳下椅子跟吉尔上楼去了。 苏夭没有管他,自顾自地用餐刀戳着盘子里的牛排,心情差到极点。 亚瑟掀着眼皮看她,蔚蓝如深海的眼睛里透出揶揄。 “牛死后要被我们用来果腹,已经很可怜了,你不要再虐待它的尸体,它会哭的。” 苏夭今天自打维安离开后,心里就好似窝着一团火,而亚瑟正好撞到枪口上。 她放下餐刀讥讽道:“真没看出来,你是个这么关爱动物的人。” 亚瑟的脸皮厚到能够无视嘲讽,并且很得意地微笑道:“我还有很多你没发现过的优点,比如说……” 他没有再说下去,挑逗地比了个手势。 苏夭深吸了口气,站起身说: “你的优点的确很多,我这么普通的人是不配和你一起用餐的,自己慢慢吃。” 她说完就朝楼梯走,亚瑟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两下嘴角,瞥着她的背影问: “你是因为今天那个男人才这样的?看来你们关系不简单啊。” 苏夭转过身道:“我不是因为他,但我们的关系跟你没关系。” 亚瑟似笑非笑,深深地凝视着她。 “没关系?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人。” 苏夭道:“我只是你的助理而已,你可以指责我工作不努力不积极,但是不能指责我跟谁交朋友。” 亚瑟挑眉问:“助理会随随便便住在同事的家里?” 苏夭忽然觉得自己当初来别墅的决定真是愚蠢透顶,冷笑了一下说: “多谢你的提醒,我现在就带尼尼搬出去。” 她迈步往楼梯上走,亚瑟神出鬼没的来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低声道: “苏夭,别这么见外好不好?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夭掰开他的手。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请你也别自作多情。” “你是爱上了那个男人,所以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亚瑟干脆坦白地问。 苏夭愣了愣,旋即沉下脸道:“你别乱说。” “你根本就是被我说中了,才会有这种反应。”亚瑟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柔软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 “苏夭,你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彻底忘掉一个人么?” “怎样做?” “爱上另外一个人,只有爱,才能抹去爱。” 亚瑟托起她的下巴,在她樱色的唇瓣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蓝色的双眸因柔情变得有些朦胧,连带着气质仿佛也没那么阴郁了。 他的吻就像棉花糖,刚刚品尝到一点甜蜜的滋味,口中就已经找不到痕迹,勾得人想要再来一口。 苏夭微微抬着脸,自下往上地看着他。他狭窄深邃的脸几乎占据她所有视线,连睫毛都清晰可见。 苏夭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明知亚瑟是个花心渣男,还要前赴后继地扑向他。 这时终于知道了,他的确有这样强烈的魅力,让人足以忽略他所有的缺点。 有些人的魅力来自于外貌,有些人的魅力来自于金钱。 而亚瑟本身就是诱惑的源泉,眼神、笑容、言行举止……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令人脸红心跳。 如果她再年轻五岁,一定会成为他征服大军中的一员。 然而世界上没有如果,苏夭也早就过了为男人心动的年纪。 她推开他,淡淡道: “实话告诉你,我接近你只要一个目的……那就是成为和你一样的顶级魔术师。” 她是头一次坦白自己的心意,亚瑟却一点也不意外。 平日工作时,他早就把她的努力看在眼里。如果不是真正想要成为魔术师的人,不会那么拼命的。 他想得到她,而他正好是她想成为的人,这世界可真奇妙。 亚瑟轻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更应该与我好好亲近,让我带着你开开眼界了。” 苏夭问:“你愿意帮我?” 亚瑟不肯直接回答,只意味深长地说:“明晚这个时间,我带你看点好东西。” 他又摸了下她的脸,仿佛那是个珍贵的艺术品般。 苏夭往后避了避,亚瑟勾唇一笑,走去了自己的房间。 苏夭有点摸不透他的心思,困惑地站在楼梯上。 没过多久,一个妆容艳丽身材如蛇妖般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进别墅,路过她身边时,嚣张地撞了一下苏夭的肩膀,然后才进了亚瑟的房间。 她是金发碧眼,却不是上次那个金发碧眼。 雪白的皮肤被晒成小麦色,是个性感的妖精。 苏夭回想起亚瑟之前温柔的模样,没来由的感到滑稽。 他只是胡言乱语说多了,找地方发情而已。自己居然当了真,还站在这里想半天,真是可笑。 苏夭嗤笑一声,把他的话抛之脑后,自己吃饭去了。 小麦色的女人只在别墅里待了一夜就离开,并且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第二天晚餐开始前,苏夭去尼尼的房间,叫他下楼吃饭。 尼尼打开门,怀中抱着个色彩斑斓的大盒子,摇摇头说:“我今晚不能和你们一起吃。” 苏夭惊讶地问:“为什么?” “我答应了维安,他给我买变形金刚,我就让他今天跟你单独吃晚饭。” 苏夭:“……尼尼你这个小叛徒!” 尼尼以为她生气了,要发火,忙把变形金刚的盒子顶在大脑袋上,准备用来抵挡她的攻击。 苏夭看着他这副可怜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板着脸说:“就算不跟我们在一桌吃饭,你也不许挑食,必须把蔬菜吃掉,知道吗?” 尼尼诶了一声,悄悄的把大眼睛探出来,“你不打我吗?” “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苏夭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走下楼。 亚瑟已经坐在餐厅,没有穿西装打领带,恢复正常衣着。上身是一件丝质黑衬衫,领口的三颗纽扣永远不扣,胸肌不要钱似的让人参观。 餐厅里没开灯,桌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烛台,烛火将这个空间照成了暖黄色,旁边还摆着饱满的玫瑰花,暧昧同幽香一起在空气里蔓延。 看见苏夭下楼,亚瑟摊开手笑道: “早在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时就想到,我们一定会共进烛光晚餐。” 苏夭嘲道:“那你这辈子都不用一个人吃晚饭了。” 亚瑟混迹情场多年,怎会听不懂她的意思,苦笑说:“你可别当着其他人的面这样笑话我,他们会以为我分分秒秒都在发情的。” 难道他觉得自己不是吗? 苏夭想起曾经读书时,生物老师曾讲过,自然界有一种叫倭黑猩猩的动物,性格温和,习惯用很频繁很随便的性生活和双性-性-交来处理冲突和解决社会问题。 亚瑟如果不当人的话,倒可以成为一只很合格的倭黑猩猩。 她这样想着,忍不住将亚瑟多打量几眼。 对方面色古怪地问:“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蒙面魔术师(18) “没什么, 突然觉得你挺帅的。” 苏夭憋着笑意在他对面坐下, 佣人马上为她端来餐前酒。 淡金色的酒液装在透明的水晶杯里,看起来像某种珍贵的宝石, 令人赏心悦目。 苏夭喝了一口酒,亚瑟看着她问:“你在心里嘲笑我是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小坏蛋。” 听着他对自己的新称呼,苏夭差点没把酒喷出来,擦擦嘴角问:“能不能快点开饭?我饿了。” 平常让她多吃一口都费尽, 今天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亚瑟认定她是故意的,“你真扫兴。” 苏夭道:“你可以选择不跟我吃。” “为什么?我就喜欢你扫兴的模样,你越坏我越喜欢。”亚瑟暗昧地笑了一下,拍拍手掌,让人开始上菜。 苏夭撇撇嘴,等牛排端上来后,便埋头吃东西。 亚瑟面前的牛排是从阿根廷空运来的,厨师按照他的喜好做成了三分熟, 切开后肉眼可见新鲜的红色,甚至有血丝渗出来。 他平时最喜欢这样吃,今天却心不在此。漫不经心地切着牛排,他看了苏夭一眼。 “知道么?你是我第一个主动邀请吃饭的女人。” 苏夭连抬头的兴趣都没有。 “别开玩笑了,那些女人总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总是喜欢约我吃饭。”亚瑟耸耸肩,好似颇为无奈,“男人都喜欢女 人讨好自己, 我也不例外。” “所以呢?”苏夭问:“你是在暗示我,要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荣幸么?” 她的表情很平静,然而讽刺的意味溢于言表。 亚瑟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对于我来说和她们是不同的。” 苏夭手中的刀叉终于停下,抬起头扯了一下嘴角。 “所以我还是该感到荣幸?” 亚瑟叹了口气。 “我真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宠溺的语气让苏夭感觉不自在极了,仿佛身上有蚂蚁在爬,抖了抖肩膀。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想叫别人来陪你也没问题,我不会介意的。” 苏夭说完就打算回房间,亚瑟走到她身边,摇摇头道:“你忘记我们今天还有什么事要做了吗?这就走?” “还有事?” “开开眼界。” 亚瑟措辞简洁地提示她,苏夭恍然大悟,不解地问:“怎么开眼界?” “跟我来。” 亚瑟轻轻牵住她的手,如同中欧时期的贵族那般,领着她走上楼梯。 苏夭有点想甩开他,不过想想粉丝们为了跟他握个手,可以连续一周不远千里来看他的演出,自己随随便便就能牵到,是赚了,于是任由他牵着。 亚瑟的别墅有三层,一层是餐厅客厅和公共区域,二层是六个房间。 三层苏夭还没去过,听说是个储物间,因此脑海中一直是乱七八糟积满灰尘的印象。 走上楼梯,迎面而来的就是两扇金色大门,上面点缀着各色宝石和水晶,甚至还有一副华丽的油画,镶嵌于金色门框内,用一层玻璃盖着,旁边有湿度显示,显然时时受到监控。 别墅里竟然藏着这么繁丽的东西,苏夭吃惊地看了眼亚瑟,怀疑他是不是偷偷把博物馆搬回了家。 亚瑟注意到她的眼神,什么也没说,只笑了一下,便推开那两扇门。 门后本是黑暗的,但是在打开的瞬间,灯光自动亮起,从穹顶撒落,将这个巨大的储物间照得如同白昼。 苏夭走进去,环视四周,被里面储物之多给震撼,咽了口唾沫。 这里的确堪称博物馆,然而又不是普通的博物馆。很多东西看起来奇怪又神秘,若她不是行业里的人,绝对猜不出它们的作用。 亚瑟走在她前面,步伐轻盈,如同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地。 最后他停在一个巨大的正方形玻璃罩外,回头看向苏夭,笑道: “我一直打算为这里取个名字,你说就叫魔术天堂如何?” 苏夭忍不住问:“这些魔术道具,都是你自己收集的吗?” 亚瑟道:“那当然。” 他看了看,走到一个矮柜旁,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金色的小盒子,打开盖子说:“这是我五岁第一次看人表演魔术时,央求他送给我的纪念品。” 苏夭凑过去一看,是张扑克牌,红桃J。 “从那时开始我就爱上魔术,我甚至把自己的艺名取为红桃J。”亚瑟捏着那张扑克,自嘲地笑了笑,“不过麦克认为这个名字不够好,让我遵从他的建议,叫亚瑟。” “你不叫亚瑟?那你原来叫什么?”苏夭问。 他撇撇嘴,把扑克放回盒子里,随口道:“谁在乎呢?总之我现在已经成功了,有足够的金钱和能力为自己收集世上所有值得留下的魔术道具。” 苏夭早在进来时就看见了好几个著名魔术师使用过的道具,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和历史价值,对他生出几分敬佩。 亚瑟说:“这个房间里的道具囊括了魔术诞生至今所有的类型,很多道具后面甚至还有着神秘的传说……” 他拿起一只通体透明的高脚杯,递到苏夭手中,问道:“你知道这个吗?” 苏夭眯起眼睛在记忆中搜索,摇头。 “它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英国顶级魔术师杰克的道具之一。一生只使用过一次,那就是在向他的妻子求婚时。” 亚瑟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修长的食指在杯壁上敲了下。 只听得当啷一声响,杯中粉光一闪。苏夭低头看去,发现杯子里多出一条钻石项链,吊坠上是一颗粉色钻石,足有五六克拉,璀璨美丽。 亚瑟用两根手指捏起那根项链,低声问:“喜欢么?” 粉钻有无数个切割面,折射出来的光芒耀眼又温柔,如同一个小小的漩涡,把她的意识吸入其中。 亚瑟勾着嘴角,将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吊坠正好落在那诱人的沟壑上方,与雪白的肌肤相映生辉。 他抬起苏夭的下巴,薄唇贴了上去,眼中闪过一抹志得意满的光芒。 没有女人能抗拒他,这是不变的真理。 “英俊的男人很迷人,但滥情的恰巧相反。” 就在亚瑟即将成功时,苏夭忽然从沉沦中清醒过来,挑着他的下巴,张扬地笑着,说出这句话。 亚瑟惊讶。 “你刚才是装的?” “亚瑟,你是个伟大的魔术师不假。可是连十岁的小孩都知道,魔术师并不会魔法,你自己怎么却不清楚呢?” 苏夭的唇角很尖,让人想起狡猾的狐狸。 亚瑟本来只是想征服她,却因这个笑容心痒起来,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她。 他清清嗓子,换了一种说法。 “你可能对我有一点误会,我女人是多,可是从来没爱过谁。” “是么?”苏夭手指灵活地伸到脖子后面,不费吹灰之力就解下那条项链,拎在他面前问:“你用这种把戏骗过多少女人?我想我肯定不会是第一个。” 亚瑟平日里巧舌如簧,今天不知怎的,竟连“不是”两个字都说不出,甘拜下风地站在她面前。 “苏夭,你是个聪明美丽的女人……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对我改观。” 苏夭表面嗤之以鼻,心里却很清楚,自己远没有装出来的那么坚定。 这个男人是迷人的,要是再这么聊下去,难保自己不会真的中计。 她干脆走开,假装看藏品,用后脑勺对着他。 亚瑟颇为无奈,看出她是铁了心的不想聊这方面,只好收起话题,给她介绍感兴趣的东西。 苏夭在这里看见许许多多神奇而伟大的魔术道具,最后在一个火钉箱旁边发现一个奇奇怪怪的小盒子,打开来一看,是颗淡绿色,约手掌大小的石头珠子。 “这是什么?”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这枚珠子的作用,只觉得它看起来十分眼熟,好奇地问亚瑟。 亚瑟道:“你不认识吗?这可是我从亚洲一个老人手里买来的。” 苏夭摇头。 亚瑟笑道:“你等等,我马上让你知道它的作用。” 话音未落,他已走向大门,站在墙边不知按下了什么开关。 只听得一声“哒”的轻响,几乎是同一时间的,苏夭手中的珠子散发出绿莹莹的光芒,犹如有人拿着手电筒从潭水里朝上照,半个储藏室都被照成了荧光绿色,极其梦幻。 苏夭低下头,盯着这颗珠子看直了眼。 在幽暗的荧光中,亚瑟悄然无声地走到她面前,握住她捧有夜明珠的那只手,如梦呓般呢喃。 “那个老人用你们的话来讲,是个祖辈变戏法的。他告诉我,这枚珠子有神奇的力量,一旦它认谁做主人,对方便能通过它看见自己的前世今生。” 苏夭微微抬起头。 “你看见过?” 亚瑟耸肩。 “显然它并不愿意接受一个语言不通的主人。” 苏夭道:“你应该是被人给骗了,这世界上哪儿有什么……” 说到一半时她忽然闭上嘴,因为想起自己奇特的经历,相比之下,前世今生倒算不了什么。 亚瑟见她表情复杂,变来变去,好奇地看着她。 不知是不是荧光的缘故,这颗珠子美是美,可是看到苏夭头晕脑胀。 她正要叫亚瑟开灯,将珠子放回去时,突然感到荧光大盛,接着眼前便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蒙面魔术师(19) 苏夭面前的墙壁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地。绿草如茵, 点缀着几朵颜色各异的野花,风景十分优美, 仿佛都能闻到清风带来的花香。 草地上蹲着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乌发如瀑,挽了一个简洁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根奇怪的木簪。 木簪尾端嵌了颗不知名的宝石,比苏夭这辈子见过的都要美。 女子背对着她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她似乎听到耳边有人在担忧地叫自己的名字,可是意识就是抽不出来,只想绕到那人面前,看看她的长相。 “苏夭……苏夭你醒醒……” 亚瑟眼睁睁地看着她如同灵魂出窍似的朝门外走,怎么喊都喊不醒她,急得想要报警。 另一边尼尼玩了会儿变形金刚,对自己的决定后悔了。跟妈妈比起来,变形金刚算什么? 他把玩具装回盒子里, 打算找亚瑟取消这个约定,让他把苏夭还给自己。 谁知道一走上三楼,正好看见苏夭打开门走出来,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手中捧着一个圆乎乎绿油油的珠子,奇怪得很。 她没有看路,前面不远就是栏杆。 尼尼怕她摔下去,大叫了声:“妈妈!” “瑶姬……” 苏夭与女子同时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唤, 一起转过头,只见一团金红色的火光从天而降,竟然是只凤凰。 凤凰背上还立着个人,身穿月白色的长袍,腰间系了一根金色缎带,一头红发披在脑后。 落地后他对那女子温柔一笑,堪称美如冠玉,艳绝天下。 苏夭看着他的脸,喃喃道:“少昊……” 女子也是这般称呼他的,欢欣雀跃地跑到他面前,举起手里的东西问:“看,好不好看?” 那是一个简陋的花环,只用草茎编成,没有任何技巧,只点缀了几朵彩色的野花。 花环虽然简单,颜色却搭配得恰到好处,一股清丽气息扑面而来。尤其是当女子把它戴到自己头上时,花环配着她精致秀美的脸,干净得不染尘埃,宛如仙人下凡。 她的美毋庸置疑,苏夭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片刻后她猛地抽了口冷气,知道自己奇怪的原因……那个人的脸,和她一模一样! 不是与这个世界的宿主,而是与她自己的脸一样。 可她分明又比自己漂亮许多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看少昊,尽管与她认识的那个少昊长着同一张脸,有着同一个名字,但是无论相貌还是眼神,都比他要单纯天真许多。简而言之,他是一个年轻版的他。 更加奇怪的是,两人能看到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