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0)
嘴里时不时就会迸出几句甜言蜜语来,而且还能甜死人。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她对自己可没那么自信。 这份不自信,令他微微一笑,这丫头啊,如何能知道,她对他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可这几句,现在他不能说。 深深一睇,他轻轻捧住了她的脸孔,声音微哑的道了这么一句: “那你信不信,你是我命里注定的那个人。” 语气是那么的意味深长,感觉话中带着话。 她细细嚼了嚼,以一种疑惑的眸光睇向他: “是吗?” “是。” “那怎么才算是命里注定?” “曾经错过了,各自碰了壁后又重新找到了彼此,这世上,也只有她和他是最合适的,最能幸福走完一生的。” 这话,说的感性,真不像像他这种理智的人会说的。 她失笑摇头,没法认同: “我们以前从来没见过,可没有错过了又找到彼此一说。你这解释,太词不达意,太牵强,我不接受。所以,这婚戒……喂,你你……你怎么耍无赖……” 不等她说出后面的话,他就捉住她的手给套上了,并执手亲了一下。 “嗯,就套上了,以后再不许摘下来。” 他说得可认真了。 “……” 她能说不同意吗? “好!” 虽有点气他太过于霸道,但最终,她并没有反对。 “那我这枚,你是不是也该给我戴上?” 他掏出那个丝绒盒,示意她剩下那枚婚戒。 她笑着取出来,给他套上,两枚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很耀眼夺目。 是的,这段婚姻,她愿意去冒一次险,因为他很让她心动——当她一点点剥掉他身上那张与她来说无比陌生的外包装,他身上的迷人魅力,正在一步步将她倾倒。 所以,试试又何妨? 忽然,她被他抱了起来,惊呼中,她抱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在天旋地转中,心跳猛得的加速,狂乱不止: “呀,你要吓死我了……快放我下来。” “不要。” 是的,他抱着她一直劲儿的在转圈,快乐的就像个孩子,那笑容,太有感染力了。 她觉得他有点疯狂。 但是,这样一种疯狂,真的让她很血肉贲张,跟着也兴奋了起来,欢喜了起来,笑声在夜空下悠悠荡荡的回响,那里头透着蜜一样的味道。 当他们静下来相拥在一起,芳华的头有点晕,整个人有点脱虚。 不知是景色太过宜人,还是心情太过于醉人……她靠在他怀里,只觉得血液在飞快的流蹿,只觉得心脏在肆虐的跳动,整个人就像要炸开了似的…… 秦九洲看着她,那双眼,是那么的热烈,那样的滚烫,轻轻的就吻住了她,柔软的纠缠,变得狂野…… 一切发生的很快,一切又是那么的自然…… 他将她抱回了房。 一边走,一边深吻…… 她呼吸不顺,觉得不安,却还是勾住了他的脖子,如飞蛾扑火投身了进去…… 隐隐约约,她觉得事态要控制不住了,她该阻止的…… 可是她出不了声…… 床榻上,芳华一头黑发如瀑,铺在枕席上,衣衫落尽,肤若凝脂,在微慌中,由着他的吻,落在锁骨之上,带电的手,撩起层层惊颤,她想拒绝,却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当疼痛袭来,她在他深吻中流泪,感慨人生如梦,就是这么的身不由己,最终将身子交付给了他——那个他,不是最初的他,她更无法确定他会不会是最终的他。 婚姻当中,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亲密行为。 她认了婚姻,认了他,只是身上的刺痛,还是让她感伤—— 从此不再是女孩,而成了他的女人,从此,她的人生会和他长久相伴吗? 谁知道! 在当今这个社会,婚姻可以是神圣的,也可以是很儿戏的,结婚离婚,在中国,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只是经了这一事,她不再白璧如瑕。 不是了。 成人的世界,她就这么惊惊慌慌的闯了进来。 未来如何,她无法未卜先知。 她只知道那不是一个很愉快的过程,男性的力量,让她觉得害怕,每一次撞击,都令她皱起了眉头…… 后来,不适过去了,他很疯狂…… 不知怎么结束的,昏昏沉沉中,她飘浮着,颤栗着,终睡了去…… 183,怎么?你现在在受孕期么? 醒来,双腿酸软,腰背乏力,就像刚刚跑完马拉松,整个人累瘫了,而回忆里满满的全是他的吻,以及充满力量的给予…… 她脸红,伤感,还疼,闭着眼,整个人动都不想动…… 似乎不止两次…… 他就像一头饿坏了的野兽,终于吃到了自己最想吃的食物,不吃个饱,吃个足,就绝不罢休。 原来,男人在床上是这样的…… 如饥似渴…… 唉! 和白天的那个他,截然不同。 她闭着眼,不想回味,可它扎在脑子里太深刻了,一遍遍在回放,在刺激着她的潜意识—— 想到的是什么呢? 是后来,她似乎是找到感觉了。 也曾被他带动过。 那时候,他在她耳边,低声教她如何享受。 在这方面他看上去经验是那么的老到。 也是,他是个结过婚的男人,当然比她这个处~子懂得要多的多。 只要想到他曾和别的女人这么亲密过,她就有点小小的心理不平衡——明知这种不平衡不该有,却还是从心的犄角旮旯里冒了上来。 想着想着,她忽然就睁开了眼,坐起,摸了摸小腹,心头的不安猛得就炸开,汗毛根根竖立。 昨晚的亲密,会不会有后遗症? 那是真枪实弹,是可以制造人命的激战。 而关于安全期这个概念,她还没有太多的认知。 她马上拿来手机查了查,安全期是指生理期快来之前那一周到十天的时间。 完了,她好像不是在安全期。 这万一……怀上了,那可怎么办? 如此一想,整个人就慌了,必须得做安全措施啊! “怎么?你现在在受孕期么?” 看得太过于投入了,以至于有人进来都没留心,秦九洲这么一开口说话,吓得她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转头瞪起他: “你走路都不发出声儿的吗?” “是你看得太投入了。” 秦九洲坐在边上,将她的手机给要了过来,又瞄了一眼,转头上下打量着问:“你还没有回答我话?你现在是受孕期吗?整个脸都绿了。怎么,怕怀孕吗?” 他问的好温柔,还把头压下来,给了她一个不折不扣的吻,她完全没办法躲开,就给结结实实吻住了,直吻得气喘吁吁。 等她回过神,他的眼神里已勾出了火苗子…… 她吓到了。 这意味着什么,现在她算是彻底了解了。 “你又想干嘛?” “要你!” “不行。” “理由?” “我累。” “累完可以好好睡……” “……” 结果,自还是被他得逞了…… 在淡淡柔柔的晨光中,她又狠狠的被累了一回,而后,又沉沉睡了一回。 那会儿,她心里则在想:这往后头,难道得天天这么侍候他这方面的索要吗? 她觉得她可能吃不消。 直到下午两点,芳华才起床,肚子饿得那是前胸贴着后背,而那个始作甬者则在边上陪她吃中餐,脸上带笑。 那神情,就像一只刚刚吃了鱼的野猫,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舔着猫爪,猫嘴上还挂着一抹我已经吃饱的微笑,喵喵喵叫得无比得意骄傲。 中餐很丰富,秦九洲有去找厨师回家来做的,为了犒劳她。 芳华狼吞虎咽的吃着,没空和这个坏蛋算账。 他在边上看着,还很好心的叮咛:“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 “请问,谁害我肚子这么饿,谁?” 她悻悻的睨他,语气显得很是委屈: “我都讨饶了,你还……没完没了……” 有点恼。 早知道会折腾成这样,昨晚上她应该清醒一点的,坚决拒绝的……也不至于被他压榨得差点丢了小命。 “抱歉,一时嘴馋。贪吃了。实在太好吃,就停不下来了……” 这种话,被他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来,真让她食不下咽,脸红耳热—— 好,人家是老油条,又是个中老手,她这么一个嫩丫头,怎么可能在言辞上说得过他? “但我提醒过你的。之前那么折磨我,现在这叫一报还一报——” 他凑过来,又在她耳边,极暧味的吁了一口气。 也不知怎么的,她整个人跟着就颤了颤,忙将耳朵快速从他嘴边撤走。 他却笑着又加了一句: “其实,我还没过瘾。但来日方长,我不急在一时,那笔账,我们以后慢慢算……” 这话说得她抱着餐盘就想遁走。 一打破底线,他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 太无耻了,她现在可是在吃饭呢…… 他笑着把人捞回来: “去哪?” “找个地方好好的吃饭。不和流氓份子同流合污。” 她闷闷道。 他的笑容张得越发大了: “来不及了,你已经同流合污了。耍流氓这种事,又不是我一个想耍就能耍得,得经由你配合才行。” “喂……” 芳华磨起了牙。 “行了行了,好好吃,不逗你了。吃饭吃饭!” 秦九洲把人按在了座位上,饶有兴趣的看她拼命的吃,就像三天三夜没吃过似的,可见真是饿坏了! 好,也是昨天和今早的运动量太猛了点,她可能有点小不适应,但他无比满意——身心皆满意,以至于现在看着她吃饭,也成了一种享受。 饭后,秦九洲去了书房,因为阿中来找他,有文件要让他批一下,而她呢,去换了一件衣服,拿了自己的包,悄悄出去了。 她要去办一件事,买紧急避孕药。 思来又想去,这件事,绝对刻不容缓,现在她才二十四岁,大学还没毕业,这万一肚子大了,怎么办? 不行的,生孩子这件事,虽然是秦九洲心里想着的事,也是他父母无比期待的事,但却不是她现在愿意去计划的事,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这软绵绵的小东西一旦从肚子里迎接到世上,那可是要对它负责一辈子的。 现在的她,自己还是小孩性情,怎么能教好养育好另一个孩子。 下了楼,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芳华取来看,是芳菲的来电,她忙接了,嗓音很轻快,还透着几丝初为女人的柔媚: “菲菲,你下课了吗?我回来了,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餐!” 可惜电话里,传出来的不是芳菲的声音: “是我,芳华……” 当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嗓音,在她生命里沉寂了那么多天之后,再次自电话彼端听到时,她背上莫名的就惊悚了,一些被压箱底的奇怪的心虚,忽就全冒了上来。 不是别人,正是韩启政。 因为这个名字,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激灵,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全都收尽,喉咙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听到是我,就不说话了?芳华,我还真是小瞧你了,看你平常温温婉婉的,心狠起来,还真是狠。” 那语气,逼露着浓浓的嘲弄,以及蚀骨的疼痛。 “你要我说什么?” 长长深吸一口气后,她涩涩的回答,声音显得淡漠: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却还要去打扰芳菲,你到底想干嘛?” “我只想见你一面。” “韩启政,我们还需要见什么面?” “你要是不过来,我今天就赖在你的公寓房里不走了。” “你……” 那一副无赖腔,又表现了出来。真的是太讨人厌了。 可不等她多说什么,那边,韩启政匆匆就把手机给挂断了。 芳华的好心情,就这样彻底被打翻了。 她咬了咬唇,思来又想去,这是她没解决完的私事,要是把秦九洲牵扯进来的话,他肯定会不高兴,还是由她自己去解决! 她看了看手上那枚简单却不失漂亮的戒指,在路边拦了一的士,往出租公寓而去。 184,请你看清楚,我已经结婚了 一个小时之后,芳华打开了房门,看到芳菲正捧着一杯热开水坐在沙发上,边上坐着菊珛,今天她竟在家,脸色铁板着,瞪着面前那个人。 韩启政坐她们对面,正背对她,一副拐杖搁放在边上。 她怔了怔,不太明白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姐!” 芳菲迎了过来。 菊珛也站起来。 韩启政转过头,眼神幽幽的将那拐杖取过来,撑了起来。 “你终于现身了。芳华,你现在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你一面,居然难过登天。我就这么让你见不得吗?” 他涩涩的盯着她,咬牙又切齿。 芳华的心,莫名的刺痛了,他俩曾经那么好,亲密无间,无话不说,甜甜蜜蜜,寸步不愿离的,现在呢,却是相对难相亲,听,从这个曾经最爱的男人嘴里冒出来的话,语气带着恨意,每一句话尽是透着冷嘲热讽。 她咬了咬唇,把眼睛从他脸上转开,落到了他那只受伤的脚上。 “你的脚……怎么了?” 到底是好了那么多年,那份关心,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了。 他的目光闪了闪,撑着往前走,一丝异样的亮光忽就又重新跳进了他眼底,就像重新得到了希望一般:“我听出来了,你还是关心我的吗?对吗?” 芳华一惊,往后直退,心下暗暗吸了一口气,不想他误会,马上接话道:“就算作为普通朋友,看到你受伤,我也总该问一下的,这只是一种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礼貌。阿政,好聚就好散,以后,烦你别再来***扰我,也不要再来这里打搅到小菊和小菲的学习和工作了……” 她一咬牙,伸出了手指,亮出了婚戒,冷静的扔出一句话: “请你看清楚,我已经结婚了。” 那一刻,她心思无比沉静,心下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和他走过的那些年,真的已经成为过去。 韩启政呢,因为这话,所有注意力直直的落到了那枚套在那根白净手指上的素戒,双手狠狠的抓着拐杖,眼底迸也了不敢相信,而后,低低的笑从喉咙里冒出来: “你觉得买枚戒指往自己手指上一套,我就会相信你已经结婚了吗?” 他不信。 “这是真的。” 程菊珛站了出来:“这事,我可以作证。芳华结婚已经有好些天了。韩启政,从此以后,你们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她,你再不该来见她了……” “我就是不信!” 韩启政用一种响得不能再响的声音,咬牙叫断了程菊珛的证明。 “好啊,那就给你一个让你彻底死心的证据……” 菊珛拿起自己的手机,划出一张了照片,拿给他看:“这是芳华的结婚证件,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事可不可以造假?” 这照片正是芳华手机里那张,那天她连带着手机拍了一张,存在了自己手机里,这回可真派上用场了。 只一目,韩启政就看呆了眼,而后,他把手机极粗鲁的夺了过来,死死的盯着看,胸膛里那颗心脏,就像被一个铁网给箍住了,他越想逃,那网就箍得越紧,直把他的心,一片片从那网孔里挤出来,碎成了一颗颗,再也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是的,不管是上面那个男人,还是那个结婚日期,都令他几近抓狂。 185,他比你优秀,比你会照顾人,比你更适合我 那表情,太过于惊悚可怖,吓到了在场三个女孩,令她们面面相觑,一个个露了担忧之色。 “啊……” 突然之间,他将那手机拎起来往地上砸下。 手机当场毙命,气得程菊珛哇哇直叫: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她要心疼死了,忙去拣,好好的手机就这样没了。 韩启政没理会,拼命的拄着拐杖往外去,嘴里喃喃叫着:“我要去找他算账,我要去找他算账……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居然将生意场上的这一套用到了我头上……我要去找他算账……” 看得有点心惊肉跳的芳华听得似懂非懂:他莫不是认得秦九洲的? “站住,你要去找谁算账?” 心下一急,她一把拦住了他。 “让开!” 韩启政厉声一喝。 “我为什么要让开?韩启政,你能不能理智点,能不能别一直这么孩子气?我们已经分开了,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你这样一副我要去揍人的模样,好意思摆出来给我看,你想吓唬谁?” 芳华气不过,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的,但是他呢,永远这样,永远喜欢把责任推给别人。 “你爱他吗?” 他回过了神,脸上盛着满满不信,以及丝丝缕缕的期翼: “你不爱他对不对,你根本就不爱他的对不对?你心里头藏着谁,你心里知道——” 那满口将人看透的语气,令芳华眉心拧了起来,脸色苍白异样: “韩启政,他比你优秀,比你会照顾人,比你更适合我,就算现在我还没爱上,以后一定会爱上……所以,求你放过我。从此,你我划清界线,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你会有你的世界,我也会我的人生。 这一次,韩启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直直的盯着她,眼底承载着浓浓的怀疑,以及深深的疼痛。 “我……我就这么的让你瞧不上眼?” 他哑着声音问。 芳华直直对视着,并耐着性子反驳道:“如果我瞧不上你,就不会和你纠缠这么多年。但往后,你会有你的人生,我也会有我全新的生活,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关系。阿政,就这样结束了……” 隐隐的痛苦在她脸上一闪而过:“不管我有没有爱上别人,有没有嫁给别人,都不可能了,请你不要再来找了,让我安安心心的去把日子过下去……” “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韩启政恍若未闻的点下了头,并撑着拐杖的一步步往外去: “我的确不如他。你挑人的眼光不错,真不错。真不错……” 那几近绝望的语气,让芳华有点不忍,甚至心疼。 可是,当断不断,反被其乱。 感情上的事,拖泥带水,对两个人都不利。 秦九洲说的没错,让韩启政知道她嫁给了他,就能断了念想,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去接受那个怀着他孩子的女孩——这是好事,真的是好事。 可,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的感伤? 那段缠着自己十几年的感情,就这样被她狠狠的剥离了,从此,他们应该再无交集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景,她觉得过往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成了永恒的回忆,而未来,将不再有他。 生活的轨迹,已经彻底改变,心的地方,莫名就空了。 186,出事了 “总算走了。” 芳菲吁了一口气,过来轻轻抱住了姐姐,细细的端详着她,还是有点担忧她会想不开: “姐,以后,咱们不会和这个人有任何交集了……你也不用再见到他,从此安心的做你的秦太太……怎么样啊,这些日子见家长见得如何啊……” “对啊对啊,快快老实代交。” 程菊珛也跑了上来,从另一边勾住了芳华,却眼尖的看到了芳华后颈部的异样,忙伸手去把领子给拨开,看到了一块红红紫紫的,然后,发现新大陆似的叫了起来: “芳华,你是不是和秦九洲滚床单了……我看到他在你身上制造的吻痕了……瞧瞧,瞧瞧……好几个呢……” 芳华吓得一跳,忙从这个小女人手上逃脱出来,脸孔一下涨得通通红,结巴道: “那是……那是蚊子咬的……” 那些感伤一下就散开了。 程菊珛嘻嘻笑着了,坏坏的接话道:“是啊,那只蚊子得有多大,瞧瞧,居然咬得这么一大片。” 她冲过去又想查看,芳华红透着脸要躲。 芳菲看着一呆,继而感慨一笑,心头怅然若失。 姐姐和启政哥到底是结束了,这一次,算是彻底结束了。 亲眼见证了他们相爱了这么多年,她情不自禁替他们伤心。继而想到了她和纪未然,爱情似乎已经悄悄萌芽。可是有姐姐这个前车之鉴在眼前,她如何敢把真心交付出去。 也许若干年以后,他们也会这样,不管曾经爱的有多浓烈,最终还是会各奔东西。 “别闹了,别闹了……程菊珛,你这小疯子。哎……” 芳华躲着,捂着领子。 “招不招,到底招不招?真给了是不是?怎么样怎么样?人家表现的如何呀?有没有让你特别消魂?难不成把你弄得很疼?喂,说一说……以前你是童女,咱俩没办法交流,现在可以好好研究研究了……或者,我可以好好教你几招……” 程菊珛这个色女说出来的话,真是让芳华脸红。 “关于**,我没什么好回答的。你要是还继续绕着这个话题不放,我调头走人。” 芳华可不像程菊珛那么开放,什么都能拿来当话题。 “行行行……不说就不说,这么小气干嘛?那就说说秦家的家长好不好处啊……” 程菊珛把人拖进了沙发,开始逼供。 芳菲本想跟过去,手机上有短消息呼入,她看了一眼,是纪未然发过来的:“今天走得怎么这么早?我在你家楼下,能上来,有几题做不来。” 她忙作了回复:“别上来,我下来。” “姐,我下去买点水果啊……” 抓着自己的手机和钱袋就匆匆跑了下去。 程菊珛本来还缠着芳华的,一见芳菲跑了,忙噔噔跑到窗台下,果然瞧见小区门口那边,有人在那里等着。 她不觉笑了,冲芳华招招手: “芳华,你快过来看啊……” “看什么?” 芳华走了过去。 “你妹妹谈恋爱了。就是那个强吻她的小帅哥,我瞧见好几次了,人家几次三番把她送回来。” 程菊珛指了指那个方向,芳莫正奔向那个高高帅帅的大男孩子,两个人很本份的站在那里说了一会儿话,就一起上了公交。 芳华怔怔看着,十八岁的青春,她也曾有过,一腔热烈的感情,全付予了他,那时以为,他会是她未来的全部,想不到……现在看到芳菲好似走了她的旧路,她的心情复杂,那个男孩子会是良配吗? 未来那么长,学生时代的爱情,想要收获婚姻,收获一辈子,道阻且长…… 手机响了起来,来自芳华的包包,她去取来看,是秦九洲打来的。 “跑哪去了?” 他谈完正经出来就找不着她,上上下下找了一遍,没见人,就拨了这通电话。 “哦,我回了一趟公寓。正和小菊在一起。” “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晚上请她们吃晚餐聚一聚,你看怎么样?” “这个,我得问问她们!” “嗯!” 芳华问程菊珛:“子韧想请你和芳菲用餐,去不去?” “当然去。不去白不去。一定狠狠宰他一顿。” 芳华笑笑,对电话里的人说:“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地方由你来订。到时过来接我们。” “收到,秦太太。” 芳华挂下电话,脸上带着微笑。 程菊珛伸过手往她脸上点着:“瞧瞧,这张被男人滋润过的脸,就是不太一样……” “喂,你闹什么?” “你知道我在你脸上看到了什么?” 程菊珛笑得色眯眯的。 “什么?” “我嫁对人了。” 芳华抚了抚脸蛋。 是吗? 她嫁对了吗? 貌似没这么快看得出来! “小菊,不瞒你说,虽然现在,我们相处融洽,可时间一长,当新鲜感一去,婚姻还能保持这样一份水灵灵的美好滋味吗?对于未来,我有太多不敢确定。” 她轻轻叹息:“感觉像在做梦。小菊,你知道他是谁吗?” 菊珛愣了愣,觉得这话奇怪: “他不是秦九洲吗?” “他是秦九洲……” “那你在惶恐什么?” 她很纳闷。 芳华想了想,还是吐出了那句话:“他是华夏集团的总裁。” 闻言,程菊珛整个人顿时当机,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好半天才失声叫了出来: “什么?” 秦九洲正准备出门去接老婆,才坐进车,手机响了起来,是段中华打过来的。 “资料这么快送来了?” 他以为阿中是把那些文件给带过了,都需要他过目签字,很要紧的。 “不是,先生,公司这边出事了。” 段中华在那边说得很急切。 秦九洲不由得凝神:“出什么事了?” “是政少,他跑到公司,也不知怎么跑上了楼顶,坐在上头落下狠话说:如果你今天不出现,他就从楼上跳下去……” 187,秦九洲,你欠我一个解释——你横刀夺爱 段中华说到这里时,顿了顿,之后的语气,用了强调声: “为了显示决心,这小子还疯了似的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现在血淌了一地,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就算他不跳,也会失血过度闹出大事……先生,事儿实在闹得有点大,有点僵,您要不过来,我们这边解决不了。对了……政少要和你说话……” 秦九洲眉心直皱,心止不住往下沉:那小子,怎么又跑来闹腾了? 显然,这一次,他是铁了心要见到他了。 可为什么他突然之间会做得这么的决绝? 并且知道他在宁市? 否则,他绝对不敢这么闹的。 他凝神想了想: “你把手机给他。” “是!” 那边,传来段中华的喊话: “政少,先生的电话,我慢慢过来,你别冲过……” “不准过来,手机从地上给我滑过来……” 这二人的对话,通过话筒传了过来。声音有点远。 没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韩启政低低的怪笑声:“小叔叔,你好啊,哎呀,还好还好,看来,我的命还是值点钱的……我还以为,你这是打算不管我生死,直接判我死刑了……唔,话说,我倒还挺期待死刑的……” 这小子的嗓音,本来很好听,充满了懒洋洋阳光的味道,甜甜的,让人听着心情跟着会好起来,可是今天,他是阴阳怪气的,寒嗖嗖的,让人听着,背上一阵阵发凉。 “韩启政,你除了爱闹腾家里人,还能干什么正经事?” 秦九洲淡淡的质问。 “我闹腾了吗?” 他笑得一字一顿的反问着,之后的每一句话都被拉得异常的长,语气透着怨天恨地之色: “我哪闹腾了? “我不就谈个恋爱吗? “全世界都要反对我,所有人都要来算计我…… “现在,我活得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你懂吗? “你应该懂的对…… “小婶婶过世的时候,小叔叔是怎样一个心情,现在我就是怎么一个心情? “所以,如果你今天不出现,我保证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倒要看看,到时,你和她还能不能开开心心的把日子过去……还能不能受到所有人的祝福……” 那两句怒吼,挟着愤怒,如雷击一般袭来,令秦九洲背上一阵阵生凉。 原因找到了。 这小子知道了,所以才变得这么的不顾一切,如此的歇斯底里。 “我在来的路上。不许胡闹。” 他厉声命令,把车子开到了主道,加快了速度。 韩启政在那边低低的笑,咬着很轻很轻的字,却迸着浓浓的恨意:“放心,不胡闹,我就是想见你。秦九洲,你欠我一个解释——你横刀夺爱,你王八蛋……” 最后八个字,他把声音压得特别特别的低,就像愤怒被堵在喉咙口,沉沉的压着,无法痛快的宣泄,而变得无比压抑。那这种语态,往往是愤怒到极致,导致心灵扭曲所致。 手机似乎被砸掉了。 通话就此消失,嘟嘟嘟传了过来。 188,小叔叔,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有多想杀了你…… 秦九洲搁下手机,转而给芳华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芳华……” “你到了吗?” “还没,公司出了点事,晚餐恐怕不能一起用了。” “哦,问题大吗?” 芳华关切的问。 秦九洲吁了一口气:“还不清楚。” “那你去!” “帮我和菊珛她们说声抱歉!” “嗯。” 下午17点,秦九洲出现在公司副楼楼顶。 夕阳斜去,晚霞如血,而地上也是血迹斑斑,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韩启政坐在边边上,手上的血水似乎还在往下淌,有些则已经凝住,整个人恹恹的,精神非常的不振…… 边上,围着一些公司管理人员,一个个在那里不知所措的观望着,脸上皆忧心忡忡。 楼下已经铺下气垫,但这么高掉下去,就算有气垫,恐怕也无济于事。 “韩启政,你闹够了没有?” 秦九洲一步步走过去,声音异常森冷。 听得叫,韩启政转过了头,苍白的脸上全是讥嘲以及瞬间堆起的恨意。 这种神情,他从来没在他脸上见过。 “下来。” 他走到那片管理人员的最前面,出声命令,声音无比森冷。 韩启政诡异的笑了一个,望了望脚下的高度,没有答应,只喃喃自语着: “从小我就是你影子,从小我就特别的敬重你,从小我把你当作我的榜样,从小你总能帮我收拾烂摊子……小叔叔,今天,我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你说,这个烂摊子,你还能帮我收拾掉吗?” 声音冰冷而认真,不像玩笑。 秦九洲盯着韩启政,声音平平的: “如果你想跳,我不拦。 “至于我怎么收拾烂摊子,你永远也看不到。 “韩启政,一个人可以不思进取,但是如果他连活着的勇气都失去了,这人就等同废物。我不会和废物斤斤计较。 “而在你死后没几年,所有爱你的人,都会把你淡忘,就算偶尔把你记起,那也只会惋惜的说一句:韩家那小子,实在是孬种,一辈子不学好,就只知道和自己过不去。 “等再过几年,不会有人记得你。我会忘掉你。你爱的女人也不会记得你。 “生活很长,会把一切磨光。你不是历史伟人,不过匆匆数年,就会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话语没有半丝温度,面容寡寡无一丝动容。 似乎他的生死,真的与他无关。 韩启政的额头,青筋在横起,想象着那样一个画面,不觉伸出血淋淋的手,竖了起来: “你狠,算你狠。” “下来。送你去医院。” 秦九洲因为他的话,而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我动不了。我头晕。小叔叔,你来背我。” 就像个小无赖,韩启政在那里笑,面色白的可怕,还像小时候那样,淘气得不得了。 秦九洲恍惚记得的:很小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不过,他从来不会让他得逞。 但这次,他走了过去,因为那满地的血水,让他担忧,生怕他一个体力不济,头晕目眩,就往下栽了去…… 他冲他伸出手去,牵住了那只血淋淋的左手,将这个从小爱和他撒娇的孩子扶住,带到安全地带。 正当阿中暗暗松下一口气时,那把一直拿在他右手上的水果刀,却突然指向了秦九洲的咽喉处。 如此一个巨变,令所有人的脸色都为之大变。 秦九洲定住了,目光所及,那刀刃之上,血迹斑斑,腥味直冲鼻腔。 “韩启政,你疯了吗?” 段中华惊呼而叫,却在奔上前没几步之后,却见秦九洲挥了挥手。 “我疯了吗?” 韩启政喃喃低声反问着: “是啊,我是有点疯。那全是被你给逼的。我恨不得给你一刀。” 那眼底猛的就迸出了犀利的仇恨之光。 “但你不会。” 秦九洲冷静异样。 “如果真想动手,你就不会和我说这么多废话,直接在我脖子上抹上一刀,我现在恐怕早就没了……” 韩启政一怔,继而怪怪的笑了起来: “小叔叔,你果然洞烛人心,你赢了,对,我是舍不得对你下手……” 话音落下,那刀子,从他手上落下,哐啷掉到地上……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韩启政往秦九洲身上一靠,闭眼笑了笑:“小叔叔,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有多想杀了你……” 眼泪从眼里滚了下来。 秦九洲瞟以一眼,什么也不说,将人带了下去,只余一众公司的管理人员在那里低低议论: “这怎么回事?” “是啊?” “这对叔侄俩到底为了什么事结下了这么深的仇恨?” “感觉好像是我们秦总理亏!” “怎么可能,我和你说,这位韩少爷最能闹事了,肯定是他在胡闹。” “哎,消停了,我刚刚在想,要是秦总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华夏就又要出大乱子了……” “段助理,你知道里头的事吗?” 段中华摇头:“不知。” 有些事,就算知道也得当作不知道,这才是一个好助手该做的事。 189,为什么要这么算计我?枉我这么信任你。 医院。 韩启政的手,被妥善处理好了。 窗外,天色已然暗下。 秦九洲倚靠在墙头边上,望着窗外的清冷月光,想着很多过去的旧事,心头上,被一层又一层的乌云给密不透风的笼罩住,压抑的不得了 他想抽烟,但是,这里是医院,不能抽。 此时此刻,他心里就像爬满了跳蚤,明明那么小,可它就是能让人抓狂的想尖叫。 “哎,什么情况?” 荀酄给在处理完之后,走过来问他,看到他神情奇差无比 “回头再和你说,谢谢……” 秦九洲拍拍他的肩。 荀酄很识趣,又瞄了一眼病房上惨无人色的坏脾气大男孩,低声道: “嗯,那我先出去。你们叔侄俩好好聊。” “嗯,改天一起打蓝球。” “好!” 荀酄出去了,在门口遇上尽心尽职的段中华,正守在那边,打着电话,看到他,点了点头。 秦九洲来到床边,淡淡的看着,那张脸孔,从那么小一张稚脸,一路路长成现在这模样,往日一起走过来的时光,他一一记得,这是男孩,曾给他带来了很多快乐。现在呢,他们的关系,居然会闹得这么僵。 不过,这在他决定娶芳华那一刻,就预料到了,只是它来的有点快而已。 韩启政躺在床上,转过了头,眼睛里充满了恨恨之色,他那样敌视的望着秦九洲,将牙咬得咯咯作响:“为什么要这么算计我?枉我这么信任你。” 如此指控,倒是令秦九洲怔了怔,让他觉得,这小子在倒打一钯。 “算计?” 秦九洲抚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慢吞吞的嚼着这两字,字音咬得有点重,因为难以置信: “我怎么算计你了? “这个罪名,实在有点大。 “韩启政,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和你处了这么多年,自认只有让着你,处处护着你,从没想过要怎么怎么去算计你,你现在说我算计你? “呵,说说看,我怎么你了?” “如果没有算计,我倒想问问你,你是怎么和芳华领得证?” 韩启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赤红赤红的,都能滴出血来: “我就想着,我这一次怎么这么倒霉,却原来是你在背后暗算我!” 他恨恨的揪着床单,脸上尽是抹不开的浓浓恨意。 秦九洲静静的听着,半天才接上话: “你的意思说,你在外搞大别人的肚子,全是我在背后授意的?” 这个判断,他这是从哪里得出来的呀? “难道不是吗?想从我手上把芳华抢走,那就是你的最终目的。 “而现实是,你做到了,你赢了,你成功的把我的女朋友,变成了我的小婶婶…… “秦九洲,天下女人这么多,你看上谁不好,非要看上我最喜欢的人,还这么废尽心思的暗中作手脚,一步步把她抢了去,占为了己有。 “不顾人伦道德,你夺他人所爱,占侄媳为妻,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的卑鄙无耻?” “秦九洲,你说,你让我怎么可能不恨你!” 他发了疯似的拍着床面,直拍着那钢制的病床发出一阵阵声响,整个人有点愤怒的发抖着,这发狂似的情绪,比刚刚还要来得激烈。 190,阿政,这不是我刻意想抢的…… 秦九洲站在那里,如松似柏,并没有因为他的控诉和谴责而变了脸色,嘴里则淡淡接上了话: “对,现在芳华的确是我名副其实的太太了。” 话里的“名副其实”,用的是重音。 这个重音刺激着韩启政的大脑皮层,那里浮想出来的画面,令他无法忍受,继而愤怒的坐起,将身下的枕头给砸了过去,牙齿更是咬得咯咯响:“秦九洲,你无耻。” 枕头稳稳地被秦九洲接住了,男人的神情依旧平静如镜。 “我怎么无耻了?” 他淡定的反问了一句: “阿政,这不是我刻意想抢的,是你自己一步一步把事情推演成了现在这样一种结果。那回在你的订婚宴上,我是真心诚意在帮你。” 不想话音未落,一根手指遥遥的戳着他骂了起来: “你撒谎,你又在撒谎。你以为我不知道,在订婚宴上,你就对她存了想法。秦九洲,你要是男人,就别不承认。你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我看得明白,你当我眼瞎吗?” 这话,令秦九洲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阿政之后就是不愿意把芳华带到他面前来,最根本的原因就在这里:他当时的神情,诚实的泄露了他内心最真切的想法。 好,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他还有什么是不敢道破的呢? “是,我承认,那时,我已经对她有想法……” 这话一出,立马得到了他一口嫌弃的口水,生生的就吐在了他身上。 秦九洲皱了一下眉头,却并没有被激怒,只是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块帕子,轻轻把那团液体给擦掉了,一径平静如水的说道: “但当我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之后,我就灭了这个想法。只因为你是我侄儿,我忍了。 “结果,你没有好好珍惜,你将她一步一步逼得退无可退。 “在我看到你这么不成器之后,我不想忍了,所有一切水道渠成。她未婚,我未嫁,你们又分手了,我为什么不能追她?为什么不能要她? “在法律上,你们不存在任何关系。 “只要你们没步入婚姻,任何追求者都可以向她表示心仪之情。结婚之前的一切选择都可以是随心的,自由的。 “我从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 “再说,我算计你什么了? “是我让你这么多年不好好学乖了? “还是我逼着你妈对你施压,按着你订婚了? “或是我在其中作梗,让他们吵架了? “更或者是我安排你迷~奸了人家楚璴了?” 一句一句逼问,说得不疾不慢,但每一句都那么的有份量,驳得韩启政哑口无言。 直到这几句句,他终于拍着床栏接上了话: “就是你安排的。这一切全是你在暗中陷害我。也许最初的时候,你可能存了帮忙之心,可后来,你按捺不住了,你还是冲我下了毒手。” 如此揣度,真是叫秦九洲心寒,对于这个孩子,真的是失望到了极致。 他冷冷、目不转睛的盯视着: “你的意思是,那天我知道你喝醉了,然后让未然把你带去那边K歌,楚璴也是我让她去对付你,而你就那么乖乖的上勾,被算计了,就连她肚子里怀孕的事,也是我事先计划好的?” 191,这些年,是谁在算计谁你心里有数…… “难道不是吗?” 那反问,多理直气壮。 秦九洲不觉为之轻蔑一笑: “你还真把我当作神了是不是?任何事情都能掌握在手上。连你的意志都能左右?韩启政,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只能证明,你实在是一块不折不扣吃屎的料。” 病房里,二人对峙,韩启政一脸不信他,并坚信自己所遇上的种种,全拜这个好叔叔所赐。 而秦九洲则一脸不屑,忽然为自己居然有这么一个爱用脚趾头来臆测他人心思,并且完全没有半点逻辑而言的侄子,感到深深的无奈。 他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别人的看法与他并不重要。做了这么几年的集团老总,他早已养成了高高在上、以自己为中心的习惯,他的决定,不需要向任何人刻意的去说明,他的判断,永远是正确的,是具有权威性的。 但今天,基于韩启政和他关系的特殊性,他到底还是作了解释: “你听好了,这话,我只说一遍,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事实是这样的: “在楚璴的事没有爆发出来之前,我根本就没有介入你们之间的意思。 “就算我有那想法,也被我硬生生掐灭了。 “但在这之后,当芳华向我哭诉你的纠缠不清时,我的的确确动了念头。 “这个念头最终让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但在这个过程中,我没算计过你。” 他把字咬得特别的清楚,眼睛直直的对视着满目尽是怒气的韩启政,那一径不信的神情刺激到了他,于是在思量再三之后,他最终吐出了这么几句话: “如果,你非要和我讨论算计这件事,这些年,是谁在算计谁你心里有数…… “阿政,做人要有良心。 “或者,你可以捂着自己的良心回答我一句…… “在过去这长达八年的时间里,在我失去部分很重要的记忆之后,你可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你可有刻意隐瞒过我什么? “以致于害我错失了某个人,并眼睁睁看着我和最爱的人越走越远,而没提醒我半句,你有吗?” 那张苍白如雪的脸孔,终于呈现了几丝愤怒以外的表情:惊慌,害怕…… 目光开始闪烁,那是他心虚的一个表现。 “怎么不说话了?” 秦九洲见状,冰冷彻骨的笑了笑,嗓音依旧似那动听的钢琴声,只是显得清冷无比,音质让人发凉: “之前,我一直在纳闷,我与你从小到大一直混在一起,怎么会在七年前我和家里绝裂之后,你我的关系,好像也就此撕裂了。你不太爱主动找我了。除非有事,从来不来见我。 “那时,我自顾不暇,倒也没觉得这很异常。 “后来,你交了女朋友,也不和我说。 “甚至在我帮了你那么一个大忙之后,你也不主动对我说,我想带女朋友一起过来好好的谢谢你。 “你一直在规避我和芳华的见面。 “个中的原因,我起初还真是弄不明白。 “但现在,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他拿出了手机,从中调出了照片,反过去让他看: “几天前,我去了芳华家,并在她的抽屉里发现了这个。” 秦九洲让他看的是,情书的照片。 这些情书,他一张张全拍着录进了他的某个云硬盘,今天,他终于可以将它们当作利器,狠狠的反击起韩启政——那绝对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韩启政的面色,在接触到上面的字迹时,整张脸就此赫然大变。 192,你替代了失去记忆的我,成为了芳华的笔友 他的神情变化,秦九洲尽收眼底,接下去,他的话,一句句越发的掷地有声,就如利刃一般,无比尖利的狠狠的直往他这个侄儿的致命点上扎了进去,于词锋上直把他逼得溃不成军: “对,没错,就是信。这些都是上面署名署着韩启政的回信。我再次看到它们了。 “你瞧这张照片,盒子里头这一封封叠在那里,多厚实,数量在我看来实在有点惊人。 “那是积攒了八年的信件,更是积累了八年的感情…… “这些信全被芳华存在了她那只小小的百宝箱里,而这些感情则成为了你和芳华谈恋爱的资本。 “问题是,那真的是你的资本吗? “别人或者看不出来,我却一眼就看明白了。 “这些信上的所有字迹全都出自一人之手,可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 秦九洲在“你”字上加了千钧之力,而后惊雷一般迸出了后面三字: “而是我。” 那一刻,韩启政化成了石膏,死死的咬着牙,僵硬在那里,面色也若石膏,没有半分人色,连呼吸都好像凝滞了…… 秦九洲则在停顿了一下之后,再以强而有力的声调继续往下控诉他的罪行: “阿政,这些字迹,是永远骗不了人的。 “所以,不管你心里想着要如何来狡辩都没用。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你的。 “然后,我们再来谈谈你是怎么冒名顶替欺骗芳华的。 “最后一封信约定好见面的日子,正是我出事的当天。 “出车祸的我,自是没有依约赴会的,那时我正在急救,生死于悬于一线。 “所以,那天去赴会的是你,然后,你替代了失去记忆的我,成为了芳华的笔友,欺骗了她的感情。 “如果你想说你是无心的,那你是不是该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自那天开始,我生活中所有和芳华有关的东西通通都消失不见了?任何蛛丝蚂迹都没留下。 “这些东西,它不长脚,绝对不可能是自己说消失就能消失的。 “所以,我可以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有人人为的想要抹掉我曾经和芳华有过书信往来的痕迹,对!我的好侄儿…… “所以,在我这里,我就不得不满怀困惑的问上一句话了: “那些信,那些她寄给我的照片呢?你将它们收集起来藏哪去了?” 伴着最后一句利叱,病床上,韩启政重重粗喘了一声,回过了神,却一句话也接不上,只瞪大了眼睛,里面全是痛苦之色。 当隐瞒多年的真相,就这样被当事人无情的撕开,多年以来的那份提心吊胆,终于尘埃落定,伴随而来的疼痛感,却是那么的灼痛心肠。 眼泪在淌出来,因为他清楚的,有些事情一经道破,就彻彻底底回不去了。 这些年苦苦的粉饰太平,最终,没躲过,该来的,它终究还是来了。 “说话啊!那些年,芳华寄过来的信被你藏哪了?” 秦九洲走近,极为不客气的揪住了他的胸襟,寒声质问。 193,小叔叔,我骗了她八年,你也骗了她八年 神情变得无比颓废的韩启政却低低地笑了,嘴里逼出来的话,充满了挑衅,更渗进了丝丝缕缕的嘲弄: “藏在了一个我知道,芳华也知道的地方。 “很显然,到现在为止,芳华还不知道你是谁? “我想,你这是不敢告诉她对不对? “否则,她不会拿出那张结婚证来显摆,脸上却没有半点转嫁给前男友叔叔的尴尬神色…… “她一直一直被你蒙在鼓里,是不是? “我的好叔叔,如果你想知道信在哪里,可以去问我那个新上任的小婶婶的。 “当然,如果你敢的话……” 对峙的眼神,都不友善,都充满了浓浓的敌意。 韩启政的语气里更是带着深深的兴灾乐祸,最后又追加了一句: “现在我很期待芳华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小叔叔,你说,她会不会心甘情愿被你这么骗了,而没半句怨言? “是,我骗了她,利用了这些信,替代了你,去和她谈了八年的恋爱。但你又能好得到哪去? “从她八岁到十六岁,是你在用我的名字和她通信往来。 “如果你在信中告诉她,其实和她通信的人,不是我韩启政,而是你秦九洲,是她心里惦记着的那个坐在轮椅中的大哥哥,那么,就不会有她十六岁以后和我的所有故事。 “然而你并没有。 “当初我是嫌我的字迹写得太烂,才拜托你给我写回信的,后来呢,却是你瞒着我偷偷的在和她书信往来。 “那些年,我本来甚至于都忘了生命中曾经认识过这样一个女孩,是你们的这些通信,让我又重新注意到她。 “小叔叔,我骗了她八年,你也骗了她八年。 “五十步笑一百步,我和你全都他妈的是一路货色,不是吗?” 拖拉着的尾音,笑得那么的恶劣,冷嘲热讽尽数逼露了出来。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秦九洲眯着眼冷冷的反问。 “错,这不是威胁,而是现实性问题。你不可能瞒她一辈子。” 韩启政有力反驳,他双手一摊,笑道:“就像我想瞒你,却最终还是被你发现了……”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来自秦九洲口袋。 他只得松开了手,去接电话,来电是二嫂打来的,一接通,那声音急切的就钻进了他耳朵里: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阿政怎么跑去你那边闹跳楼了?” 虽然他让公关部把这事给压下去了,但新闻还是出了,只是没提谁跳楼。 “他一时冲动,现在没事了。二嫂你放心。” 那边二嫂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那真的要麻烦你了。我马上和你二哥赶过来……九弟,你一定要看着那孩子啊……” “我知道。” 紧接着来家里其他人的电话,一个个打了进来。 秦九洲耐着性子,将他们一个个全给安抚住了,让他们不用过来,转头重新瞅那个孩子时,他闭着眼,像是睡了去。 又或者,他是不想和他再说话了。 所幸,他也不愿再和她多废唇舌了,转身出来,对一直守在门口的段中华说道:“找个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然后,你也回去睡!都累了一天了。” “是!” 出来时,天色大黑,华灯已初上,肚子咕咕在叫。 他打通了芳华的电话:“喂,吃了没?” “正在吃,你呢?” “还没,我来找你。位置。” “在公寓呢!”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现在,他最想做的事,是将她抱在怀里,静静的什么也不说。 不管未来风暴有多大,他只想抱着她,紧紧的,直到地老天荒。 194,受欺负也是一种人生经验 芳华挂下电话时,眉心皱了皱。 “怎么了?” 芳菲问。 芳华盯着手机又看了一会儿,才说道:“感觉他有点怪怪的。好像心情不太好。” 在公寓做了好吃的,三个女孩子围在一起吃,现吃得已经差不多。 菊珛擦了擦嘴巴,碰了碰芳菲,挤眉弄眼了一下: “你看看,你看看,你姐现在越来越有为人妻子的自觉性了,说了两句话,就能感觉到人家心情不好?芳华,你完了,你完了,你呀,这是完全被人家给迷住,在乎上了。” 芳华自省:是吗?她真的在乎上他了? 芳菲的反应是看了看桌面:“姐,姐夫是不是还没吃?” “嗯。” 她回神应了一句。 “可我们这边都吃得差不多了。这可怎么办?” 都只剩残羹剩饭了。 “等他来了再说。” “哎,我说,他嘴挑不挑?” 菊珛忽好奇的又问了一句。 在听说人家是那么一个商业大佬之后,她看向这个男人的眼光,瞬间就不一样了。 不久之前,当她把这消息告知芳菲时,那孩子听完也是呆荫了好一会儿,实在没办法将自己的姐夫和那样一个名人联系在一起。 “有时候挺挑,有时候不挑。看他心情。在我家时,他一点也不挑。” 芳华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 “那是因为他想给二老留个好印象。” 菊珛托着下巴,忽很替芳华担忧,想了想,忙追到厨房,去把她手上的碗筷给抢了过来:“搁着,别动了,我来,我来……” “干嘛这么殷勤?” 这丫头还把围裙给抢了过去,系到了自己身上。 “以后呢,你得学做一个十指葱葱不沾水的贵太太。千万千万要把自己保养好了。像他那样的男人,外头多少女人抢着贴上去,所以,你以后就得负责貌美如花,杜绝任何狐狸精对你男人生出肖想。” 芳华不觉失笑: “哪有这么夸张。我觉得,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我不想有任何改变。还是我来……你洗碗,不是被你打碎了,就是磕坏了。我不放心……” 可菊珛一边阻止她,一边上下打量着: “等一下,另有一个事,我得好好问问你……” “什么?” “现在呢,你休假完了,不会还想着去做那什么什么编剧助理!” “为什么不做?” 芳华反问,觉得菊珛问得有点奇怪。 “那秦九洲会同意你出去抛头露面,被那些行业里的老资格给欺负了?” 菊珛眨着眼,语气有点不相信。 “什么叫欺负?” 芳华持不同意见:“任何经验都不是平空得来的,只有通过努力了,才能学到各种行业经验。” 有时候,受欺负也是一种人生经验。 “但你根本就用不着绕这么远路啊? “我记得先前你不是写了个剧本吗? “直接让他投资,用最快的速度包装你,准能把你捧成最红的编剧…… “我就不明白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资源这么好,你不好好利用,至于要去吃苦头,给人当助理的? “芳华,你可千万别犯傻,现在的你完全可以跳过这个环节,往前得到更好的发展,不是吗?” 菊珛想不通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芳华承认,一般人可能都会这么认为的……但是,她不以为然,她有她的想法。 196,原则,简单生活本份做事;深意,感情至上还是利益至上 慢慢的把那围裙重新给解了系回到自己身上后,她靠在那里说道: “之前在法国时,婆婆对我说,秦九洲十七岁就开始经济独立,自己找房,自己挣钱养活自己,遇事自己解决,受了委屈,也不会回家诉苦。 “也就是说,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全是他自己一手打拼出来的,几乎没借用过家中的力量。 “小菊,不瞒你说,我真的挺欣赏他这一点:虽出身富贵人家,却有一身傲气,愿意赤手空拳打天下,非常厉害。 “我就觉得,当初,他可以不靠家里就闯出了一片天空,我想,我也可以。” “一慢慢来嘛,反正我又不急着一夜之间天下闻名,所以,步子不用跨得很大。 “你看,就算是他,也是走了十年才有了今日的成就的不是吗? “成就是一步步积累出来的。 “所以,我没想过要借他的能力,为自己铺路。 “我们为人处世,个人风骨是一定要保有的。 “之前嫁给他时我没图到他什么,现在我也不想图什么。” 啪啪啪,是跟进来的芳菲在鼓掌,稚气十足的脸上孔上全是激赏: “姐,我支持你。做人就得实实在在,脚踏实地。” “谢谢支持。” 芳华笑着和妹妹抱了抱。 她们俩姐妹俩的价值观很接近。 但菊珛却直翻白眼,将她们拉开了,两只手搭在两人的肩膀上,指着她俩道: “哎,你,还有你,你俩到底傻不傻?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你靠我靠你,大家才会有良好的发展。 “我可告你们了,十年前,如果秦九洲完全没有借自己家的势力打江山,打死我也不信。 “外面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关系网。 “如果没那网,你再天才,都没地方使,你们知道吗? “十年前,秦九洲或者没有直接动用他们家的力量,但是,他身为家里的一份子,那就是一张与生俱来的名片。有了那张名片,到哪哪都吃香。 “这种骨子所拥有的潜在资源,不是我们任何人可以拿来作比较的。 “再加上他自己的朋友圈,肯定全是他们圈里人,消息往来,那肯定灵通。只要他挖到了第一桶金,以后的路就会顺风顺水…… “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别傻傻的想绕出秦九洲,然后靠自己苦苦奋斗了……具没意思的。 “我承认,这份精神是可嘉可敬的,但是说白的,就是一种迂腐,死脑筋,不懂得审时度势,不懂物尽其用……” 这段反驳,世故是世故了点,但意思道理是很足的。 芳华挑掉了她的手,却还是坚持己见: “小菊,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我还是坚持我的个人原则。本本份份从做最基础的做起。” “喂,你那什么脑子?这么想不开?” 菊珛咬牙,想敲她那鱼木脑蛋。 “我支持我姐。反正现在我姐也不急需钱花,一步步发展,符合自己的本性,跳开一大截,她会不习惯。还会受别人指指点点。那才没意思呢……” 芳菲仍是表示支持:“生活,简单点才会活得更开心。这很重要。开不开心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 芳华微笑,空出一只手再次揉了揉妹妹的头:“还是菲菲深得我心。” 菊珛在边上仍持反对意见:“就算你不习惯,也得习惯。我和你说,只要你和秦九洲的婚讯一传开,你就会成为话题人物……那是避免不了的事。” “那我可以选择隐婚。总之,不许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你要敢对外泄露一丁点,我就和你绝交……” 为了自己可以过安稳日子,她把威胁这一招都给用上了,可把菊珛气翻了: “你这这傻丫头,怎么这么傻?” 芳华笑着接上话:“傻人有傻福,这不挺好?” 菊珛拿她没辙。 才收拾完,手机再次响起,正如芳华所料是秦九洲的来电。 “我在楼下了。你下来!陪我出去吃东西……” 芳华应了,和菊珛和芳菲道别。 这两姑娘一起将她送下了楼,和秦九洲打了一个招呼,看着他给芳华开了车门,两个人消失在夜色里。 “菲菲,你想得到吗?” 淡淡的灯光下,菊珛轻轻叹气,靠着那孩子,勾搭着她的肩膀:“芳华的人生竟会有这样一种转折。” “是啊!”芳菲也轻轻感慨:“这才几天啊!真的让我不适应。” “可不是。也不知这样一个转折,对于她来说是好还是坏……” 她咬着下唇良久后,又叹了一口气: “刚刚我那么坚持让她借用秦九洲的力量来发展自己,是有深意的。” 芳菲马上转头瞅着: “什么深意?” 恕她笨拙,没体会到。 “那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