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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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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再去医院……爸已经醒了,之前我和院方通过电话,一切正常,没任何问题……”    “爸醒了?那你怎么不叫醒我?不行,我马上要去医院……”    芳华表现的很心急。    “先吃饭……再去医院,我肚子饿的很……左右去医院也是要找东西吃的,那边的食物没一样是好下饭的,我忙了一下午可经不起饿……你不知道,我的胃不是很好,以前胃出血住过院……”    他把情况说得有点严重。    芳华一听,哪还敢坚持,但看在他为自己流血的份上,也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小心思啊!    “那好!”    “去哪吃?”    “我随意。”    “那我作主了。”    “嗯!”    “走了!”    他牵着她要走,她却指了指那个方向,小声说道:    “我的包包,还在里头呢!那边好像在加班。你帮我去拿一下?”    她不想接受那些人关注的眼神。    “好!”    他答应。    可她并不知道,让他这个公司里最高领导人回办公室去拎一个女式包包,这在那些平常时候因为工作忙碌得晕头转向的办公室白领们看来,得是一件多么拍案惊奇的事——这么多年了,他们这可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大姥正正经经的带女人进公司啊,不八卦八卦,谁都受不了。    在秦九洲离开之后,所有人都在那里议论:    老天这是要下红雨了吗?    紧接着,一则公司内部的通告,直接由最高领导人在员工群中发布了下来:    好好工作,少论八卦。但有发现八卦外泄者,按公司规章第三十六条处分。    一家法国餐厅,情调很好,环境绝佳,只是芳华心里挂念父亲,没什么心思欣赏,也没心情细细品尝,老牛嚼草似的,匆忙把晚餐解决掉后去上了一个洗手间。    出来时,远远的看到有人站在她的位置上正和秦九洲握手:    “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秦总,我们光源集团,将满怀期待,在未来几年间,能和华夏集团在房地产上共同开发,在环保能源上一起奋起……一周后,等我把各种资料备齐了,就去华夏亲自和秦总再议大事……”    “行,我在公司恭候大驾。”    芳华顿了一下足,不好意思上去。    不过他们没聊多久,那个长得胖乎乎的老总很快就出来了。    从芳华身边越过时,这人低低的在和他的随从人员说道:“有时我真觉得白活了,人家年纪轻轻就白手起家,把一个偌大的华夏搞得这么的盛况空前,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会做生意……”    “是啊是啊……”    那随从应承着。    芳华却整个儿彻底懵了:    什么?    秦九洲就是创造了华夏商业帝国的神秘BOSS?    153,她对他的好奇,真的是越来越浓厚了    秦九洲看到了她,一脸呆呆的模样,站在拐角处,就像丢了三魂六魄,忙迎上前,挥了挥手:“发什么呆?”    芳华回神,望着他,仍是不说话,眸光深深的,里头闪着什么异样的光芒。    他不觉往洗手间那边望去,蹙眉:“到底怎么了?”    终于,她开口问了:    “你……你在华夏占的是小股份,还是大股份?”    秦九洲一下明白她在愣什么了,可能是刚刚光源集团那老总说了什么让她听到了,所幸,他也不打算再瞒,目光一动,老实交代了:“大股份。”    “多少?”    “60%。”    嗬,那得是怎样一个惊人的数字啊?    她的心,莫名颤了颤,唇也跟着抖了抖,好一会儿,才吐出下一句:    “所以,你是华夏的总裁,而不是总监?”    “应该这么说,我既是集团的最高执行总裁,也是大陆地区的执行总监。之前我对你说的话,不是随便说的。”    秦九洲的回答,应对如流。    也是,这个人,这么的会说话,当然不会留下把柄。    “可,可你之前没说清楚……”    她冷静指出。    也不知为什么心头莫名就慌了,因为她嫁的这个男人,之前,她以为他是华夏集团的金领之一而已,结果,他竟是他们这座城市当中身家最丰厚的房地产老总之一,这个差距,真的真的是太大了……    “怕吓跑你。”    他伸手牵住了她,回他们的餐位,且一步一回眸。    “你从一开始就是一副我要逃跑的模样,我怕说的太透,你顾忌太多,我会抓不住你。所以,我只能稍稍透露了一点。你不会因为这样就随便找个理由,又想把我CUT了!”    扶她坐好,他坐回自己那边,凝睇着,细细的端辩着她的神情,低低的问。    会吗?    现在,她还想把他给CUT吗?    “我好像找不到理由和你吵架。你的确说过一点……”    正因为这样,她才越发郁闷。    “所以呢,你不会因为这样就跑了对不对?”    他双肘搁在餐面上,很认真的盯着她,很殷切的等着她的回答。    “不跑。”    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她喝了一口果汁,悄悄望了过去,感觉太不真切了。    以前,她最讨厌房地产商了,因为这群人,害得像她这样普通的小市民,穷尽一生都在为买房而奔劳碌,没想到的是,最终,她居然嫁了这样一个男人,想想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不跑就好,你要吓死我了。我还在想,又得花多少口水,才能将你说服,别这么快一枪把我毙了呢……”    这家伙还故意拍了拍胸脯,将表情做得有点夸张——这是故意在逗她!    呵!    她差点就被他逗笑了。    这人!    唉!    真是想不到呢,一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地产老总,居然这么年轻——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呀?    有点叫人难以想象。    她对他的好奇,真的是越来越浓厚了。    若非有非凡之能,又如何能成为这样一个传奇人物。    而自己却嫁给了这样一个传奇。    真是越想越觉得这是在做梦。    抵达医院七点多,爷爷奶奶都回宾馆了,叔叔婶婶陪在病房,桑缘瞧见她们过来,就直问秦九洲:“怎么样,头还晕不晕,之前你们该做个头部扫描的。”    “没事,您放心。”    很显然,桑缘对他的态度已经有了大大的改观。    这得益于他对芳华的舍命一扑。    床上,芳必天醒了,不过,连着做了两台手术,他现在很虚弱,根本说不出话来,看到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眼神有点奇怪,似乎在猜想他是怎么一个存在!    桑缘把他拉到了边上低声对他说:“芳华的爸爸刚醒,我还没能和他说。你现在叫叔叔就行——我们家老芳啊,一向最爱护芳华,要让他知道芳华嫁你嫁得这么稀里糊涂,非得急坏不可。”    秦九洲哪能不明白?现在,凡事都得以病人身体健康为重,芳家人说什么,他依什么。    “叔叔您好,我叫秦九洲,是芳华的朋友。”    他如此作了自我介绍。    明明已经是女婿了,还得这么委屈自己,要是被他的朋友们知道,自己做人家女婿,还担心遭嫌,肯定要跌破所有人的眼镜。    一个人,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称王,但一旦跑进别人的生活,一旦够在乎这个人,就会处处受制。而偏偏自己还很认同这种处理。这才是最令人掬一把同情眼泪的。    病床上,芳必天点了点头,可眼神还是直溜溜的盯着——现在的他是说不出什么话来的,所以,眼神里的疑惑,秦九洲没法问。    晚上十点,芳必天睡下了。    桑缘让自己的小叔夫妻俩回宾馆歇下去。    芳华想陪着,桑缘不让,说今晚上不挂盐水了,一个人照顾得过来,她呢,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好了,等明晚上再来换她。    拗不过,芳华只得答应了。    秦九洲继续当司机,将一行人送回宾馆。    芳华睡了昨天菊珛和芳菲住过的房间,至于秦九洲,就睡在她对门。俩夫妻分房睡。    她婶婶发现了这个情况,悄悄过来问她:“二妞,你和小秦怎么不睡一处?”    芳华摸了摸头发,红着脸,吱吱唔唔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婶婶替她急:“这样不好。我看得出来,这小秦啊,是个不错的男人,长得好,条件也好,既然结婚了,那就得好好的过日子,这样冷落人家太理亏。你自己也瞧见了,你们家出事,小秦多尽心尽力在帮忙,你差点被车撞,也多亏他救你,还受伤了……”    总之,劝说了很多,唠叨了很多。    婶婶走后,芳华睡在床上,转辗反侧,想着这么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    怀念了一会儿韩启政,也不知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脑子里一出现这个人的影子,她整个就特别的难受。    而后又想了一会儿秦九洲,这个人在她心里的印象,好像一天比一天深刻起来,想了解他的想法似乎也一天比一天强烈起来。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人能让她觉得踏实。    好像只要有他在身边,任何事情都不用担忧似的,因为他可以妥妥的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不用她去操心,很让人放心。    这种感觉,是韩启政没法给予她的。    可能是白天睡得太饱,所以,现在她就变得有点不想睡了,胡思乱想的,尽全是他的影子——这实在有点反常。    思来又想去,她拿来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睡了吗?”    时已经十二点,他该睡了。    “没。”    “哦。”    “睡不着?”    “嗯。”    “想不想聊天?”    “这样会影响你休息!”    “我们出去夜宵你看如何?”    “你肚子饿了?”    “有点。刚没吃饱。”    “稍等。”    换了一件外套出来,秦九洲也从对门出来,轻轻关上门后,温温然将她搂进了怀,还在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    她脸红了,但是一点也不排斥这样一种类似表示宠爱式的亲近。    而后,他放开了她,欣赏着她脸上那层层红潮,有点心痒难耐,低低说:“我还没洗澡。要不回家!”    她不由得愣了愣。    不是说要去夜宵吗?    怎么突然想拐她回家了?    这么晚回家,孤男寡女的,他这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吗?    “哎,你那什么眼神?”    他揉她头发,情知她可能想歪了:    “我只是不太习惯睡外头。虽然我挑的这家宾馆还算干净的,但,还是不习惯……”    他是个挑剔的人,这她倒是知道。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回家?”    “不放心你。只有这么守着,我才安心。万一你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就近护着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竟暖透了她的心,令她极冲动的答应了下来:    “好,我们回去!”    “咦,怎么突然答应的这么爽快?”    他将她搂住了,笑着,很是惊讶。    那个宽宽的胸膛,很暖人,也很香。    她低低的抿嘴笑笑,什么也不说。    “现在不怕和我独处了?”    他眨眨眼,好奇的问。    她也眨眨眼,轻轻反问:“你有什么好怕的?”    他不觉暧昧的笑了:“你说呢?不怕我拐~骗你上~床?”    “你不是那样的人。”    话中满满的信任,让秦九洲很满意,再次在她额头亲了亲说:    “走了,回家。虽然抱着你睡觉其实挺考验人,但我还是喜欢承受这折磨的。”    很撩人的一句话。    她的脸,又被他给逗红了。    154,身为女人,是不是该为自己能迷倒丈夫而感到荣幸呢?    芳华和秦九洲在上海的家里,度过了愉快的一夜。    不是说他终于得偿所愿,把人睡了,事实上,的确是睡了,但,睡的只是觉,不是人。    回到家后的秦九洲,洗了一个澡,换了一件黑色的丝质睡衣,躺到了床上。    床上的芳华,正背对他,闭着眼,佯睡,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将她拢住。    那一刻,他可以感受到她的背,是僵硬的,自是在紧张。    他轻轻拍拍她的肩,将她转过来,戏语道:“放心,我不会乱来。说到做到。”    芳华脸红的被他拉进怀,睡到了他胸膛里,对视近在咫尺的他,清清了喉咙:    “如果你想聊天,我陪你聊,如果你想睡觉,我陪你睡……”    “还是……睡了……好像有点困了……”    他打了个哈欠,口气很清新,显然是刷过牙的。    “那就睡!”    又不是铁人,忙了一天,又受了伤,现在又是午夜两点了,再不睡,天都亮了。    “嗯,晚安。”    他在她额头亲了一下,闭上眼时咕哝了一句:    “抱着你睡的感觉,真好。”    起初,她没听清楚,后来,回味过来了,莫名有点感动,又轻轻问了一句:    “为什么?”    “心里踏实。不说话了,再说话,我就吻你,咱俩谁也不用睡了。”    说得温温的,没半点威胁力。    芳华知道他在说笑,闭了眼,莫名觉得好笑。    一觉睡得很酣。    这家伙不像爸爸那样,打鼾很厉害,安安静静的,呼吸平稳有节奏,也不会翻来翻去,更不会动手动脚,所以,当他睡过去没一会儿,她也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屋子里有晨光,他在淡淡的晨光里,静静的注意她,看得那么的认真,看到她醒来,唇角带笑,没有预兆的印下了一个热吻。    她迷迷糊糊的就承受了,双手还勾住了他的脖子。    唇齿的缠绵无比绵长,他轻轻的卷着,温温软软的滋味,一寸一寸侵入人心,从最初的无措,到最后的投入,她发现自己竟然不排斥这样一种亲密。    直到他的手越来越发肆,她才涨红了脸的叫停:“你说过给我时间的。”    此刻的他,眼神浮现着少见的意乱情迷,男人的渴望,已深深的给勾了出来,身体上的变化是明显的——这种变化,身下的她,自然也感受到了。    他很是纠结的看她,最终从床上跳起,冲进了洗手间。    芳华抚了抚自己的唇,缩在被窝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可事实上,她的确还没有准备好做他的太太——一旦打破了这层关系,其他问题就会相伴而来:比如,怀孕问题……    重要的是,她的心,还没接受他。    从认得到现在,他们见过的面两只手都数得过来,轻易能得到的东西,不会珍贵,所以,她觉得自己的坚持是正错的。    芳华闭眼沉思。    不知多久,秦九洲出来了,换上了黑衬衣,黑西裤,来到床边,将她连衣带被抱了过去。    “喂……”    他堵了她一嘴,说:“你欠我的,我记着,回头我有资格了,再好好和你算。”    这话,有点色色的。    她脸红红的,心狂跳。    “起来!一起去做早点。”    秦九洲抚着她被吻红的唇,觉得自己不能再在房里待着了,这样的画面,实在太能让他下鼻血——他在她面前,真的是经不起刺激的。    “嗯!”    “我先下去。”    “嗯。”    他扶她睡好,又琢了一口,有些不甘的叹了一声:    “别让我等太久。”    她的脸,彻底红了。    秦九洲出去了,她整个懒懒的,都不知道要怎么钻出来。    身为女人,是不是该为自己能迷倒丈夫而感到荣幸呢?    两~性这种事,她没尝过,真不知道滋味如何——有人说,女人和相爱的人***,会身心愉悦;和不爱的人做,那等于被强~奸……而男人则不一样。    对于这件事,她是害怕的。    芳华下楼,和秦九洲一起做早餐。    男人在熬粥:“这边的食材真不多,只能这么将就,鸡蛋,你来煎……回头,我们去一趟超市置办点其他的。”    “好!”    芳华煎蛋,男人拿了一个模型过来,心形的,说:“这叫爱心早餐。”    她接了过来,如他所愿,煎了两个爱心荷包蛋,秦九洲还煞有其事的在上面用酱油滴出了一个笑脸,虽然有点歪,但模样还是清晰可见的。    这个男人浪漫起来还是很浪漫的。    简单的早餐,简单的相处,就在暖暖的阳光底下,静静的用餐。    “今天你会很忙吗?”    闲来没事,她问他。    “嗯,这要看你怎么安排了?”    “我的安排,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有点不解。    “之前那几天,我已经把必须由我亲自解决的事,基本处理完毕,接下去一些细节问题,会由其他人接手,我可以好好休假。”    “你打算休假?”    “我新婚,不该休假吗?”    他反问,眸子温温如晨光。    被他盯着,她的心也会觉得暖暖的。    “如果你想去医院陪爸爸,我就去公司转转,回头再去接你;如果你上午不去,我们就在家坐坐……下午你去医院,我去见个人。很久没这么闲了,去拜会几个朋友,省得他们老说我是工作狂人,从来不知道休假。还损我忙成那样,小心有命赚,没命花。”    他自我调侃了一句。    “你很少休假吗?”    她兴趣浓浓的问了一句。    唉,才失恋,就对另一个人感兴趣,这种心理,是不是有问题?    她自我反省着。    “嗯,这几年除过年,平常很少休假。华夏职工福利很好。除国家规定的节假日,一年还有十二天的福利假期。只要平常时候工作出色,月月满勤,这十二天的假期,可以选择记档,或拿相对的现金奖励,或是找合适的时期,在第二年工作期间申请休徦。我的福利假期,一直记档累积着。算到现在,应该有两个多月的假期可以供我支配……”    秦九洲说得很详细,这让她有点讶然:    “咦,这个福利,倒是和光影的大同小异……光影的正式员工每年有六天的福利假……不过,像我这样的,恐怕是很难转正的,开年至今,我上班时间比请假时间都要多了。昨天我又和邵总请了假,邵总嘴里虽不说什么,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    见她为工作的事这么愁,秦九洲觉得于心不忍,想着要不要告诉她,那光影其实也是他们家的呢?    “要不要我和邵总说一说?”    还是没说。    “千万不要说,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原故,被特殊对待了。”    芳华阻止,忽想到了什么,看向他道:“不对,还是特殊化了对不对?他知道你看上我了,所以当初,他是看了你的面子,才把我收进光影的是不是?”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秦九洲把责任推光,并把话题转移了:    “还是说说你上午要不要去医院!”    芳华的注意力果然马上被转开了:    “我想去超市,去买些食材,给爸妈煮点东西过去……我爸今晚上应该可以吃点东西了!米汤什么的,我妈也得给她弄点好吃的,这样照顾着我爸,太辛苦了……”    这份贴心,令秦九洲微微一笑,这是一个很有孝心的姑娘。    “行,陪你去……”    一个上午,芳花忙着去超市,挑食材,而后煮汤水,这幢很久没有烟火味的小别墅,因为有两个主人在里面忙碌,而变得热闹了。    做食物时,芳华当主厨,秦九洲当下手,两个配合很默契,腻在厨房,听着轻音乐,竟不觉时光飞逝。    秦九洲喜欢这样的相处,恬淡,温馨,合作中渐渐了解着彼此,适应着对方的存在,他能感受到新家渐渐在成熟起来,稳固起来。    芳华竟也有点喜欢这样的时光,一起忙碌,一起讨论,一起说着一些彼此都懂的东西,竟会让她觉得这是遇上知音了……    这种两个人聚在一起有话聊的滋味,还是挺不错的。    155,两个男人的比较:一个女人的变心,真的可以这么快吗?    有时候,芳华会想啊,当初,自己为什么会喜欢韩启政?    想得很深,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一个爱的源头:    大约是因为那些书信!    字写得那么漂亮,文笔那么的美,一点点小事,都能在他笔下变得感性,变得富有诗情画意,会让人时时刻刻感受到春风拂面的味道,透着浓浓的阳光气息,让人不知不觉被他所吸引……    于是,她好奇了,那该是怎么一个少年?    要拥有怎样一份细腻的感情,才能编织出那样的文字?    一年复一年的好奇,最终积少成多,终于爆发,终于有了想见上一面的渴望——    想想啊,长达八年的通信,从懵懵懂懂的孩童到情蔻初开的少女,多少小儿女的心思全寄托在其中。    曾经,她不断幻想过他的模样:长得帅吗?长得高吗?长得胖吗?    曾经,每接到一封信,她都会欢天喜地大半天,傻傻的在梦里笑出声。    曾经,她会用很多天的心情故事,细细的写下生活的琐碎,与他分享小世界里的喜怒哀乐……    曾经,她爱上了写信,只因为信的另一头,有个男孩,让她生了一份奇怪的牵挂。    后来,终于见到了,模样是叫人喜欢的,甜甜的,那么的明媚阳光,看到了,会让人觉得浑身舒畅,但是,也有美好想象瞬间破碎的某方面。    比如说,这少年之所以会写,全是因为他身边有一堆狐朋狗友,简单的文字,他会写点,复杂的语言,他会和他的狐朋狗友凑在一起编,他们当中有个语文特别好的,会给他当军师。    那一封封在她眼里看来很美好的往来信件,曾经盛着韩启政的一些邪恶小心思——哄骗小女生。    这习惯,真心不好,但是,他就是这样一个男孩,大是大非他有,坏习惯,身上更有一箩筐。    即便他身上有诸多毛病,但他很正直,很爱帮着她,护着她,心思也简单,以她的喜恶为喜恶,也特别的听她话,那么些年处下来,情根就不知不觉深种了。    可实际上呢,他们有很多方面是不合适的。    比如,她喜欢舒缓、欢快的曲子,他喜欢激情澎湃的摇滚。    比如,她喜欢看书、旅行,他只爱玩乐,打游戏。    比如,她喜欢脚踏实地,实事实是,他却爱好高骛远,剑走偏锋。    比如,她喜欢低调,他喜欢装B……    比如,她总在教育他,他呢,不断的被教育,不断的犯错,不断的求原谅,不断的再犯错,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有太多的不合拍,但他们因为年轻,因为深爱着彼此,所以,哭哭闹闹的,分分合合的,居然就把这些年熬过来了。    情人之间的小吵小闹,本不伤大雅,可一旦父母长辈插手进来,问题就会闹大。    而这一次,她和韩启政分手,韩家人的反对是巨大的推手,韩启政的任性胡来是主因,这个人,最终还是在不自律上吃了大亏,于是便有了如今这样一个结果。    这是芳华在看秦九洲杵在厨房很认真的煲汤时,心头蒙生的感慨——    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很享受这个油烟笼罩的过程,系着围裙,把玩着厨具,闻着食物的淡淡香气,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不着边的话,看着挺枯燥的在浪费时光,他却做得投入异常。    而韩启政呢,厨房里的事,家务事,都是他能躲就躲的麻烦事,若躲不了,做了也是不成样的,让人不省心的,最终呢,她会咬牙切齿的把他赶出厨房,眼不见为净。    那孩子最喜欢做的事是找上一帮人上线PK,在游戏当中攻城伐寨,无往不利,成为盖世英雄。    有人说过这么一句非常有深意的话:失败的人,喜欢钻营在虚拟的网络当中,在另一个世界得到现实生活当中得不到的成就感,这就是游戏会让人着迷沉沦的可怕之处。    韩启政有点不学无术,富二代富三代的通病,他长得满满的。    秦九洲呢,也不知他的叛逆期是怎么样的,现在的他,绝对是沉稳的,从头到脚都显得稳重,遇任何事都不慌不乱——这一点,让她不服都难。    他看着很不食烟味的样子,嘴巴也会很挑,但他也能从云端下来,走入寻常生活,为她成为一个普通男人,并和她一起面对这样一些琐碎的甚至于有点无聊的事,而乐在其中。    这是最难能可贵的。    当这个人,摘掉光环,成为她的身边人,他是有血有肉,有喜有怒的,而他的这些情绪,却只呈现给她看到,这令她有点小小的感动。    心里头,她是清楚的,这个男人啊,真的是敞开了心扉,在等她进去入住呢!    可她却还在犹豫不决,很怕受到伤害,也不知要如何割舍掉过去——那沉甸甸的过去,可不是想舍就能彻彻底底全部放下的,总需要时间。    “被我逮着了!又偷瞧我。是不是突然觉得,你男人我其实挺不错啊……”    秦九洲突然转身,嘴里迸出来的话,让芳华吓了一跳。    “我没……”    “啧,还不承认,厨房装着监控,要不要我把证据拿出来?”    他斜眼盯着。    “你在家里装监控?哪呢?”    她左右观望,不确定那监控按在哪个地方。    有钱人的毛病,还真是普通人没办法想像的。    “怕了!怕了就老实交代……”    他凑过来故意说得低哑: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我看你一眼怎么了?法律没规定我不能看我的丈夫!”    她脱口反驳。    因为这句话,他放下了手上的铲子,将她搂了过去,笑容变得异常迷人:    “很好,越来越有做人太太的自觉了!”    “喂,别闹。”    可他低下了头来,一点点挪近,在她的惊乱中,吻住了她。    很温柔的一吻,唇与唇的厮磨,舌与舌的共舞……    好,其实,她一直在躲,而他一直在追逐。    那是场愉快的追逐。    她没闭眼,只能眼睁睁看着被调戏。    他也没,饶人兴趣的将她的羞臊与慌乱尽收眼底,也没有过足瘾的吻到底,浅浅轻薄了一番,见好就收。    而她已然红透了脸。    “以后接吻时记得闭上眼睛。”    他一本正经的教育。    她瞪他,咬牙说:    “你也没闭上。”    “那是我想看看你有什么反应,万一挨揍,我就马上撤。”    这果然是根老油条,心理体系无比强大,做什么事都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体系。    她咬唇,看着,感觉心里,好像已经在一点点接受他了,竟会觉得如此亲吻,很正常。    可真的正常吗?    一个女人的变心,真的可以这么快吗?    她变心了吗?    明明想到韩启政时还那么心痛,却能接受别的男人的吻,这样的自己,是不是该受天遣,遭人鄙视?    这么一想,眉心不觉皱了皱。    “哎,怎么了,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呢?”    秦九洲想敲她的脑壳,这丫头不说话骨碌碌盯着他看,神情那么复杂。    “不许敲。”    她抓住了他的手,恨恨道:    “和你在一起,我的智商一直遭到严重碾压,你要再敲,我就彻底变成傻瓜了。”    还推他:“去去去,快去看一看汤熬得怎么样了,我想上厕所。”    她跑了,不管是因为被吻了害羞,还是心头那矛盾的情绪——    她的心,乱糟糟的!    大约是因为,她发现了,这个男人在悄悄攻占她心中的城池,并且,那城池,已经露出了要被攻下的苗头。    哎呀,这可怎么办呀?    156,纠缠不清,她不要爱情,她要成长    明艳的晚霞铺撒下来时,芳菲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学楼,而后,望了望红彤彤的西天,和几个同学一起走在放学回家的林荫道上。偶尔她会插上几句,关于她们在讨论的电视剧,她看过一点点,那个演员实在不招她喜欢,因为私生活不是很检点。    一道人影忽从身边闪过,而后手被牢牢的牵住,整个人被带了起来,步子不由自主就跨了开来,比肩而行的同学看着她被带走,顿了顿足,却不敢帮忙。    在学校,也只有那小霸王敢这么对她。    她有点恼,长这么大,除了哥哥,除了爸爸,可没有任何男生敢这么牵她手过——这种来自异性、且是陌生人之间的牵手,让她极为的反感。    “纪未然,你干什么?放手……”    手被抓得那么的紧,有不少同学已开始注意到他们,她的脸上不自觉的臊热起来。    “我有几道题目不懂,你教我!”    纪未然的语气,总是这样为我独尊,完全不顾别人乐意与否。    “你不懂的话,去问老师,问我干嘛,快放开我。”    芳菲想把自己的手给抢回来,可他是男孩子,手劲儿太大了,她要不回来——捏得她都生疼了,眉心也跟着皱起。    “不行。数学老师只要一开口,我就像吃了鸦片似的,直想打瞌睡。只有你说话,我才能集中精神听讲。你要是不讲给我听,我就吵得你复习不了。”    这家伙就是这么的无赖,可偏偏无赖的话能被他说得理直气壮,也真是恁有本事的。    “你信不信我把你告教导处去。”    芳菲气炸了。    她不想惹事,爸爸进了医院,她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偏偏这个人还这么的讨人烦,要来招惹她。    纪未然个头可高了,足有一米八,平常淡淡笑的时候,身上透着一股子阳光小生的味道,真要严肃起来,将那眼睛一眯,高高的个头那么往低处一压,整个人是极为危险的:    “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吻你……让所有人都来围观……”    四周皆是放学回家的同学。    他这么一拉扯,已经惹来不少关注,现在他居然还想把事儿往大里闹。    真是太太太无赖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不服的瞪了过去: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纪未然挑眉笑得有点坏:“反正你都要把我卖到教导处了,我要是不把坏事做绝,那也太对不起接下去将要套在我头上的罪名了,你说是不是?事实清楚的罪名,我才肯认。”    这世上哪种人最难对付?    就是那种破罐子破摔、谁都不怕的渣子,这种人根本毫无底线可言的。    “你……要不要脸……”    “为了你,我可以不要脸。”    “纪未然。”    她恼怒异常,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用足了劲儿的挣,恨不得踢过去:“我心情不好,你不要来惹我。”    “我心情也不好,所以,你最好顺着我。我是那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混蛋。如果你不想闹到校长那边。就配合一点。那咱们都有好日子过。反之,我是无所谓的,倒是你,今年的奖学金可就堪忧了……”    居然还出言威胁?    芳菲瞪大了眼。    “哪道题目?”    唉,最终妥协的依旧是她。    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让他们为她分心担忧的。    一抹浅浅的笑跳到了纪未然的脸上,他的语气马上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这样,我请你吃晚餐,到那边后,我慢慢向你求教……咱们可以一边吃一边讨论,不用急在一时的……”    这分明就是一种变相的约会。    “不行。”    芳菲断然拒绝,语气上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可以教你写作业,但我不会和你一起吃饭……”    “可我肚子饿了啊!”    “饿了也不去。回教室,你不懂的,我通通教给你,教完,麻烦你放我离开。我很忙。”    她使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推开了他,转头折回,进教室回到自己的位置,冷着脸问跟在屁股后面的他:    “哪一题?”    纪未然撇了撇嘴,只得把作业取出来,指给她看:    “这一题。”    “这一题不是很容易吗?你上课都不听的吗?”    她先像小老师似的训了一句,然后又解释了一遍。    他静静的听着,很认真的做着,倒没有再耍无赖。    芳菲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是真的想向她请教。    这让她颇为纳闷:难道他是真的转性了?    谁知道。    芳菲在他做的同时,也开始做自己的作业,那家伙呢,只有遇上不会的才会从前桌扭过头来问,问完就扭头过去继续做,一副从此我要做一个有为青年的模样。    如此努力,倒是让芳菲抓不住任何把柄。    只是等题目教完,天都快黑了,晚自习的同学都回教室了。    芳菲收拾书包离开,校园里已经亮起了路灯,一只只,无比明亮,将她的背影拉得长长的,晚风阵阵袭来,另有一阵阵少年少女的笑声,在显得空阔的校园上方回荡,这是一处安静和灵动并存的地方。    纪未然跟在身后,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没再打扰她,笔直的身姿,单肩背包,一手插袋,走姿酷酷的,引来不少人侧目。    芳菲低着头,不想理会别人扫来的目光。    她上了公交,他也上了。    早过了公交高峰时期,车上乘客不多。    她坐在前面,他坐在后面。    等她下公交,他也跟着下了。    这是她家的小区,又不是他家的?    他下什么车?胡什么闹?    芳菲忍不住了,回头瞪着路灯下的男孩子,灯光将他打成了金色,笑容也是金色的,很炫目……    “你到底想干嘛?”    “送女朋友回家啊!这么晚了,我怎么能放任她单独回来,这万一遇上公交色狼怎么办?”    纪未然答得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我不是你女朋友。”    涨红了脸,芳菲马上否认了这个新头衔。    纪未然笑得眉飞色彩:“我说你是,你就是。芳菲,你是逃不开我的。认命!”    芳菲头疼极了,冷冷的扔出一句:“可我不喜欢你。”    她不明白啊,自己已经拒绝的够明白了,为什么他还是要这么缠着自己呢?    “现在不喜欢,以后会喜欢的。我相信我的直觉,你就是生来做我的女人的。明儿见。”    他挥挥手,潇洒的走向公交站台,果然只是想送她回家而已。    芳菲瞪着,心下郁闷极了,头疼要怎么回绝他,才能将这份纠缠作一次了断?    爱情该是怎么样的呢?    十八岁的芳菲,本来把姐姐和启政哥的恋爱当作一种成功的个例来看待,但结果呢,爱了那么久,付出那么多,姐姐受到的却是那样的伤害?    于是对于爱情的向往,就这样生生被扼杀了……    她不想谈恋爱,但纪未然却一直没有放弃她。    说句良心话,其实,他挺优秀,会打篮球,会弹吉他,会跆拳道,又能说会道,就是成绩有点糟,不上不下,上课爱睡懒觉,读书不是很认真,但成绩还是能保持中等,也算不得了。    阳光少年最是招人喜爱,他向她表白,她是惊讶的。    可惊讶过后,是理智的拒绝。    因为他们还这么的年轻,对于未来,他们左右不了,也掌握不了,所以,活在当下,做好自己的本份,努力读书,努力为自己的将来找一条道,用知识去铺垫,那是唯一该对自己负的责任。    她不要爱情,她要成长,要让自己变得坚强,不想像姐姐那样,年纪轻轻,就受了爱情这么深的怆伤。    157,砰然心动:还请你网开一面,放过我    清晨,芳菲起床去上学,吃早餐前,和母亲打了个电话,问了问父亲的情况。    这边距上海离的有点远,又要考试了,她没办法守在母亲身边,陪着父亲,心下总觉得有点不孝于亲前。    可菊珛姐说:“孝有很多种,好好复习,用成绩来回报,就是孝的一种途径。”    走出家门,阳光灿烂,新一天的忙碌,在眼皮底下生气勃勃的进行着,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奔波着,心情似乎也跟着放霁了。    急步走出小区大门,挤进拥挤的公交,芳菲的脑子里还在记昨天背的那几个有点生涩的单词。    快到学校时,一只黑漆漆的手,忽然有意无意的摸上了她的臀部,一双色眯眯的眼珠子就在身边直盯着,眼神显得有点贪婪,她一惊,往后直退,却退进了一个单薄的胸膛,抬头看,正好对上了纪未然那双清澈的大眼睛。    这个男孩子很强势的将她护到一边,用自己的身子隔开了那只公交色狼,笑眯眯的和她打起了招呼:    “嗨,早上好。”    她那颗紧张的心,居然会在看到他时,一点一点平静了下来,轻轻就应了一句:    “早上好。你怎么在这趟公交车上?”    “当然是来接我女朋友上学啊!”    芳菲很无语。    这个人住在富人区,和这边隔着十万八千里,得转上两趟公交才能绕到这边,如果,他真的只是想来接她上学,那么,他的行为也真算得上是疯狂了。    同时,另有一点小小的感动,在心头荡漾了开来。    也不知怎么的,在他在身边,她莫名感到安全。    下车时,纪未然做了一件让她瞠目结舌的事。    “敢猥亵我女朋友,你找死。大家注意了,这人是色狼,这人是色狼,这么老一个男人了,居然对可以做他女儿的人下手,你要不要脸……”    一拳就打得那家伙鼻血直淌,嘴里嗷嗷惨叫。    芳菲怔怔看着,发现打架的他,原来可以这么的帅……    她的心,很奇怪的砰砰砰小鹿乱撞起来。    这一刻,他在她眼里的形象,突然变得无比高大。    傍晚,纪未然继续缠着她做不会的习题,做完,继续护送她回家。    不过这一次,他坐在她身边,美其名曰:保护。    “我跟你说过的,公交车上真有色狼。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接受我的护送,对你有利无害。”    她没拒绝。    因为这个人,从来就不知道拒绝为何物。    第三天放学回家,芳菲借着纪未然被老师叫去,以火箭一样的速度开溜了,没上公交,去书局,想去买几本复习用的书。    书局不是很远,走走就到了。    从书局出来天色已晚,路灯一只只亮了起来。    她想去坐公交,迎面一个社会混混似的无业人士拦了去路,并毫无预兆的一把抱住了她,将她往无人的偏僻角落拉进去。    她尖叫救命,可这里太偏,经过的人太少,男人的力气又太大,她争不过他,那肮脏的嘴直往她脸上亲,浑浊的口气钻入她的鼻腔,那只手,往她衣服里急摸进去……    她以为这一次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终于,老天好像听到了她的求助,身上的男人被拎掉了,泪眼婆娑中,她看到有人在狠狠揍那人渣,一边揍一边骂,骂得可凶了,那人叫得可惨了。    她知道自己这是得救了,可还是害怕。    “没事了没事了,芳菲,没事了……”    当救她的人走入视线,被她彻底看清时,泪水又一次迷花了眼。    是纪未然。    看到她破天荒的落下了眼泪,他有点手足无措的将她扶起,用自己的校服盖住她一身的狼狈,低低的安抚她: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要等我一起走,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好了,别哭了,别哭了,那坏蛋被我打得够惨了,你要不解气,可以自己再去打一顿……”    他拥住了她,小小的怀抱,却给了她一种出门在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唉,怎么办呢?    她不想恋爱,可他待她这么好,接下去,她要怎么拒绝他?    回去的路上,她披着他的衣裳,闷声不说话。    他呢,一手一只书包,和她并排走着,时不时会转头看她一眼,一脸关切,眼底有话,却又不知要从何说起。    公交车上,她靠窗坐,他坐在边上,什么话也不说。    窗是开着的,风阵阵吹进来,吹乱了她的发,那发丝轻轻的撩拨着他……    忽然,他轻轻的握住了她的发,将她搂进了怀去,低低说道:“别难过了。都是我不好。没看好你。”    他的自责,引来她一阵阵心酸。    这与他又有什么责任?    傻不傻?    这是第一次,她任由自己在意识很清醒的时候,靠在一个男孩怀里,心情是那么的复杂。    边上,还有一些大人好像在指指点点:    “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像话,一个个说是在读书,却在乱搞对象。”    “你没听说过吗?现在高中里都没处~女了。要找处~女就得在初中或是小学里找……所以,社会上才会有那么多的亵童事件发生……”    “反正啊,现在的社会风气差得来,真是没得救了。”    纪未然居然没跳出去和他们理论,而是我行我素的抱着她,当他们通通在放屁。    她呢,她也任由他们议论。    心中坦荡,又何惧他人的言论?    下了车,她默默走回家,他呢,站在小区门口目送,直到她进了楼道,才转身离开,投入夜色,回自己的家。    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放学,芳菲第一次主动找上他:    “我们谈谈!”    “谈什么?”    他的额头还贴着创口贴,那是他昨天为她打架留下的记号。    它深刻的提醒着她,她还欠着他天大的恩情。    学校附近的奶茶坊,芳菲叫了两杯原味奶茶,对坐着。    她捧着,慢慢的喝。    他没动,闲闲靠着,瞅着她,就好像她脸上长着花似的——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应该不为过。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抬头正视他的存在,神情是淡淡的:    “纪未然,我不知道你看上我什么了,我只知道:青春期的喜欢,是一种很不成熟很不理智的感情。    “什么也不懂的少男少女,因为好奇,因为对于爱情的美好想象,就会奋不顾身的想在一起。    “可事实上呢,这种想象,最终修成正果的,寥寥无几。多是哭一场笑一场嗔一场走进各自的人生。    “而这种感情,在一定意义上来说,会浪费掉我们生命当中最黄金的那几年。    “这么说,我现在是真的真的不想谈恋爱,心里头只想好好读书。我的重心在读书上面。谈恋爱不是我现在想去碰的事情。    “另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爸爸现在在医院,他最大的希望是我可以上个好一点的大学,好好的把书读完。所以,接下去这段日子,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我想认真复习,认真迎考,认真的面对我的第一个人生转折点。    “你和我,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你父母有钱,就算考不好,还是可以混得很好……轻轻松松出个国就能去深造,我不行,我的未来全在我自己手上,我需要用我的努力来证明我存在的价值。    “所以,我真的没空把时间浪费在可能没有任何结果的恋爱上,还请你网开一面,放过我,好不好……”    不疾不慢,她把自己对谈恋爱的看法,以及当下她面对的现状吐露出来,只希望他可以放过她。    纪未然把那已经凉下来的奶茶捧到手上,慢悠悠的喝着,没有恼羞成怒,好一会儿,嘴里迸出了一句话:    “其实,我是个孤儿。”    这话让芳菲很惊讶,并且,它很成功的堵住了她所有的后话,只能呆呆的听着他往下说道:    “在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出车祸没了。    “幸运的是,我遇上了一个好人,就是我的养父,是他收留了我,给了我一个衣食无忧的家。    “只是这个家,并不怎么温暖,我养父之前大病过一场,养母过世后,他差点抑郁而死。    “再后来,他只顾着忙工作,没太多时间管我。    “又或者说,他的管理我的方式很西方,与中国式的管教很不一样。    “这曾一度让我觉得他一点也不爱我,毕竟国内的传统教育方式是监督式的,时时刻刻盯着看着管着。    “不过,后来,我渐渐懂了,他的思想与别人是截然不同的。他不太注重我的分数,只在乎我的实际操作能力,以及判断能力。这导致了我跟着也不太注重分数。    “在中国,我们从小到大读的书,全是为了应付考试,在现实领域,用处真的不是特别大。而最终能给我们专业指导的,就只有大学里的课程,以及实际生活中的工作经验。    “正如你所说,以后,什么样的学校,我都能读,只要出得起学费,混张文凭不是难事。    “但自从认识得你,看你那么认真的学习、生活,我忽觉得自己以前太混太不懂得珍惜。光靠混文凭,没什么意思。一个真正有才的人,不光得有实打实的经验,更得拥有强大无比的专业知识,或专业技能……    “现在,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就是想把最后这段日子好好利用好,复习好。    “芳菲,我们一起复习,一起最后冲刺,我会努力不打扰到你,但我很希望你可以指点我,拉我一把。因为我想成为能让你引以为傲的男朋友,并且坚决不拖你的后腿……”    这段话,前半段说得挺严肃,挺有思想,挺让人神往——他们家家长的教育理论,真的挺另类的;可惜最后一句,他又来胡闹了。    说了这么多,他还是要当她的男朋友。    唉,他呀怎么就这么难缠的呢?    可她竟然没办法拒绝,且,心头的想法悄悄的发生了改变,既然她没法阻求他的追求,既然他又这么想上进,那倒不如……    “现在不许说我是你女朋友。”    她先纠正了他这个说法。    纪未然是个鬼机灵,眉心一挑,马上问道:    “现在不能,那什么时候能?”    芳菲微微转开了头,脸色酡红一片,低低回答道:    “如果你真想我做你女朋友,等靠自己的真本事考上T大时再来和我说。关于作业上的难题,只要我能教,一定教。但是,在没考上之前,再不准对外这么谣传,请你尊重你自己,也尊重我。不经我同意,就以男朋友自居,是没礼貌的表现。如果你不想让我讨厌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    “一言为定?”    “绝不食言!”    那孩子高兴的扬起了奶茶杯,也示意她端起来,与他碰杯。    她只好端了起,轻轻和他碰了碰。    “只要你肯教,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实力,和你一起去上同一所大学……”    他笑得无比欢快,笑容照亮了年轻的脸庞,笑声深深感染了她,莫名有点高兴的情绪,竟在血管里奔腾起来——    那是心动了吗?    唉!    或者!    158,我想芳华肯定不知道你是韩启政的哥哥……    秦九洲今年三十三岁,八年前,他出了一场车祸,后遗症是,丧失了一些连惯性的记忆。    很多过去发生的事,有的记得,有的不记得。    他记得儿时的一切,自己来自一个富裕的家庭,身上承载着高智商的NDA。他的生活,从小顺风顺水,他的日子,没任何挑战意味,在旁人看来无比艰难才能做到的事,他总是轻轻松松的搞定……    可世事变化,是世间任何人都掌控不了的。命运这玩意儿,再如何智慧的人都没办法去左右。    七年前,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五年前,他失去了这个女人。    如今,他却看上了这个叫芳华的小姑娘,所有心思都围着她打转,所有筹谋都在为她准备。    他一直在想,八年前那场车祸,到底让他忘记了什么?    一份调查,一张照片,让他隐约觉得芳华便是他忘记的一部分。    所以再见,他一下就被她吸引了!    其实,那次车祸,不是他们第一次遇上,其实在之前,他们已经见过面,只是她没有留心到罢了。    想来,那时,他就喜欢上了!    那么,喜欢一个人,是怎么一种滋味呢?    会念念不忘,会朝思暮想,会处处为她考虑,想逗她开心,盼她笑对每一天,不蹙眉,不伤怀,愿意担下一切,给他一份依靠,会不忍强取豪取,想得她心甘情愿,渴望她的真心回报,并愿意耐心等待……    他本不奢望得到,却在命运之神的牵引下,一步步走近了她,悄悄的取得了她的信任,有如神助一般娶了她……    当婚姻生活就这样出人意料的重新降临在他的世界;当他冰冷的生活里,多了一个温暖的小女人;当她答应,和他尝试未来,经营婚姻;当他真真切切的拥她入怀,浅尝她的美好,他惊讶的发现,他的心,多了年轻人的热情,那砰砰砰的狂跳,是死去的心苏醒的前兆……    喜欢那是肯定的,至于爱嘛……它早已在狂奔而来的路上。    生活一下子变得有点可爱了,在以前,在他眼里,任何事都可以是必须要去完成的行程,是每日的工作任务,现在,陪着她,做着一些简单无聊的事,竟让他觉得意义无穷大。    因为有她在边上,    一连几天,芳华天天给她父母做汤汤水水,认认真真的做着为人子女该做的事,而他呢,则给她做司机,一起买食材,熬粥煲汤,尽心尽力的守着,做着一些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小事。    其间,他和季北勋通过电话,告知了这边发生的事,想请他帮忙,到底是谁在对付芳家人,那想撞击芳华的人,又是谁。车牌号他已给出去。    季北勋曾问过他:“放着银子不挣,天天跟在老婆身后做这种小事,你心里什么想法?”    秦九洲想了想说:“生活本来就是由无数小事构成的,当你愿意和人一起分享这些小事,而完全不觉得不耐烦时,那个人,想来就心里最最在意的人。人生,说得透一点,除了自己的身边人,其他都不重要……赚钱更不重要。”    季北勋调侃了一句:“恭喜,老秦,你终于又有人情味了。欢迎你重新回归七情六欲。”    是的,他重新拥有了情绪,不再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会喜,会忧,会怖,会烦躁,会兴奋,会紧张,更会患得患失……    因为她,他欣欣然尝着那种滋味——那是恋爱的滋味……    各种情绪,因为在乎了某个人,而纷至沓来。    芳华呢,正在慢慢适应秦九洲每天如影随形的存在。    煲汤时在,送汤时在,服侍父母喝汤时他也在,睡觉时在,睡醒时他还在……只要她愿意,他无所不在,回过头就能看到他守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无时无刻在刷着他的存在感,只要她有任何需要,他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帮到她。    如此细心周到,怎么可能不让她感动。    住院第七天,桑缘推着芳必天下楼在住院部的花园里走走,呼吸着新鲜空气。    芳华一如既往的在秦九洲的陪同下过来送饭。    芳必天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秦九洲身上,在芳华和他们打完招呼之后,他向秦九洲提了一个要求:“小秦,你推我走走,我们说说话,认得认得。”    秦九洲应了,把芳华和桑缘留下,推着他走在树影斑驳的走道上。    “妈,你觉得爸想和他说什么?”    芳华低声问母亲。    当父亲能开口说话时,曾趁秦九洲不在,低声问过她:    “这人到底是谁?”    芳华情知瞒不住,就把自己结婚的事,给一五一十说了。    父亲听着什么也不说,眼珠子深深的,也不知在想什么,且之后每一次见到秦九洲,那眼神就越发深凝。    这种眼神让芳华觉得有点不安。    “放心,你爸不会为难他……这段日子,他在医院,陪着你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我们,也算是有心了……”    芳华听得出来,母亲这是越来越认可他了。    这是好事。    另一边。    芳必天靠在轮椅里,由着秦九洲推着走了好一会儿,一直不说话。    后来,她终于开口了,却是很郑重的道了谢:    “这一次意外发生的突然,小秦,我亏你,家里才没有乱成一团。我得谢谢你……”    秦九洲忙接道:“您客气。这是应该的。”    芳必天让他走到前面来,示意他坐到边上那石椅上,说:    “关于你和二妞的关系,二妞已经和我说了。我没想到二妞会这么快嫁人,更没想到她嫁的会是你。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你,瞅着那孩子对你的样子,好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所以,我心里这团疑惑,就团着一直没法消散了……”    这话,是话里带话的。    秦九洲转动着心思,看着这个虎背熊腰似的男人,那神情是异样严肃的。    他知道这个男人看他的眼神很有问题,现在这句话则完全可以证明他的这个直觉一点错都没有。    “什么叫‘没想到她嫁的会是你’?”    他就他话里的这个敏感点,提出了质疑。    芳必天又瞅了瞅他,眼中的疑惑越发深浓。    “您为什么这么看我?”    “因为你这一问,让我没法理解。”    “怎么没法理解了?”    他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    芳心天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想确认什么的在研究他,最终,他倒是缓缓了道出那些困扰住他的根源所在:    “十六年前,我们见过,在上海**医院里,你在医院的特需VIP病房治病,我的二妞则在那里治眼睛。    “有一天二妞偷偷出去时迷了路,被韩启政拣到,带进了你的病房。    “二妞后来回来跟我说,里面住着一个不爱说话的大哥哥。很会弹钢琴。    “二妞喜欢过去,因为在那里,她可以听到很好听的钢琴声。所以,每天下午,韩启政都会过来接二妞去玩一会儿。    “我打听过,那病友姓韩,至于全名,院方作了保密工作没透露。    “后来有一天,二妞在你那里闯了祸,打歪了一壶烧开的热水,你为了救她,烫伤到了肩膀……    “那天我去接二妞,无意间看到了你的长相,你也看到了我……所以,我们是认得的。    “可我觉得,你在看到我时却没有那种见到旧识的眼神,没半点惊讶,或是心虚。    “在那之后,二妞一直和韩启政通信,八年后,他转学来到宁市,还和二妞谈起了恋爱。    “如今,他们闹僵了,你却掺了进来,为什么?    “我想芳华肯定不知道你是韩启政的哥哥……否则,她的心情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也不可能同意和你结婚……    “秦九洲,现在,我以女方家长的名义,请你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一个你娶二妞的理由,一个你不得不将她拖进尴尬的夫家家庭关系的理由,一个让我不揍你的理由。”    159,这段婚姻与我绝非儿戏,所以,我倾尽所有的在作一次豪赌    在来见芳家人之前,秦九洲就在想,十六年前,自己有没有和芳华以外的芳家人有过接触。    而据季北勋的调查,他在上海治疗的那段日子,从住院到出院,几乎没出过特需病房那道大门。    所以,除了二妞,除了当时为他治疗的医生和护士,应该没有其他人见过他。    即便如此,他心下还是略有不安的,这万一,芳家人认出了他,他的麻烦可能有点大。    所幸,桑缘不认得他,芳家其他人也是。    这让他稍稍有所心安,却没料到老丈人竟认出了他。    十六年前的他,只是一个长相稚嫩、性格怪舛的少年,不喜和人说话;而今,他是一个成稳的男人,不管是面相,还是衣着打扮上,都存在很大差异,也因为有这么一层倚仗,他才敢冒险一试,结果……    秦九洲已经很多年没尝过如坐针毡的滋味了,今天拜芳必天所赐,他再次领略到了这种味道,额头更有细汗在蒸出来,脑筋急转之下,先微微笑了一笑:    “怪不得您看我的眼神那么的怪。”    原因终于找到了。    “这么说,你承认了,你是韩启政的哥哥?”    芳必天的神色很沉重,表情是极度不快的,可他忍耐着。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应该要表现出一种理智,大动肝火,不光伤身,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把妻女撇开了来这里单独和他谈话的原因。    从这几天他待芳华的种种看来,这该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所以,通过谈话,从而了解他的心思是怎么想的,显得至关重要。    毕竟这是婚姻,中国人的传统又是劝和不劝离。    他芳必天完全能接受合情合理的理由,只要这个女婿可以说服自己。    “不,我不阿政的哥哥。”    秦九洲淡淡纠正,准备如实相告。    “不是?”    芳必天的眉微一挑。    “对,不是,我母亲一共生了九个孩子。我是她膝下最小的一个。阿政是我二哥的小儿子。我是他叔叔,他是我侄儿。但他从小爱和我厮混在一起,所以在外头,他常常会说我是他哥哥。”    这个回答,让芳必天意外之极。    “现在我再来回答您提的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我见到您没半点反应?”    秦九洲指了指后脑部位:    “八年前,我出过一场事故,头部受过伤,导致我丧失了至少一半有关联性的回忆。包括,十六年前我见过您,见过芳华这件事。    “也就是说,在您看来,我们该是旧识,但在我看来,不管是您,还是芳华,与我都是陌生人。    “至于我为什么要娶芳华?    “如果我说我对她一见钟情,可能您会不信。但事实上,我就喜欢上了。    “我没办法向您说明这种盲目的喜欢,源自什么地方。反正,一遇见她,我好像又活过来似的,有了想再婚的念头。很想将她收在身边,保着她,护着她。    “所以,在她向我诉苦时,我便起了一个冲动,想以最快的速度把她娶了。而后,在她的配合中,我完成了第二段婚姻的所有登记过程。    “关于我和韩启政的关系,她是还不知道。我觉得,现在她也不用知道。    “在我的计划当中,近阶段,我该做的是和她一起经营好婚姻。等我们关系够成熟了,我会告诉她的。”    他懂的,既然芳必天已经认出他,他能做的是,以自己的一片真诚来打动他,打消他对他所持有的所有疑虑。    芳必天的眉头是深锁的,神情极为不悦:    “你这样隐瞒着将她带进婚姻,心里有没有想过以后她能不能承受这样一个事实?    “她被人欺骗着做了她前男友的婶婶,你想过她的感受吗?    “你这样做实在有点不负责任。    “重要的是,你们家每一个人都排斥她。    “我想她之所以会选择嫁你,就是以为嫁了你就能逃避掉韩启政,可以拥有另一种生活。    “可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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