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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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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士比亚有句名言就是这么说的:一千个读者眼中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但她还是虚心接受,并努力加以改进了。    下班后,芳华去了医院,菊珛恢复的不错,已经不用她陪夜,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晚上她回了公寓。    芳霏见她回来,放下功课问她:“姐,你和启政哥到底为了什么吵起来的?还吵得这么凶?”    “没事,做你的作业去。”    她不想说出来让妹妹分了心神替她操心,这种事,自己担着就行了。    入夜,她什么也不想,继续修改稿子,把自己的所有精力全部倾注在人物的刻画上。待得夜深,将笔记本往床边一塞,沉沉睡去,根本就顾不得伤心。    第二天,芳霏去学校,芳华却没去公司。    她想到了一件事:自己还欠秦九洲一周的中餐呢!    既然这几天公司那边也没什么事可做,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把这个人情给还上,省得到时正式开工了再请假给人家做饭,生生就把工作给耽误了。    关于菊珛认为秦先生对她有企图这一说法,她又仔细想了想,如果真被菊珛说中了,那她就得尽快把欠下的债给还了,而后和人家保持距离。    说句实在话,一个韩启政已经够她头疼的,她可不想再惹什么桃花。    当然,另一个可能就是:菊珛误会了。    如果是误会了,那她也该早早把这人情债作个了断——无债一身轻,欠着总归不好。    可她并不知道他喜欢吃怎样的菜?    甜的?辣的?清淡的?红烧的?    唉,之前,她该好好问清楚的。    思来想去,芳华出了门,打算去买部新手机。    实体店内,讨价还价的过程中,她想到自己的手机好好的就被韩启政给砸坏了,很是肉疼。    虽然邵总说公司可以给报销,但,她考虑到自己进光影这段日子没什么作为,让公司为自己买单,实在过意不去,所以,她没打算报销。    选来又选去,最终选了一部千元以内的手机,补了卡后,她直接给秦九洲去了电话。    她是不大爱记号码的,可偏偏秦九洲那号码,她记得那是清清楚楚的,尾四号:8866,中四位,是本市区号,非常非常的好记,让人想忽略都难,就像他那个人一样,叫人过眼难忘。    同一时间段,秦九洲在干嘛呢?    他正在开会。    首席秘书过来给了他一张纸条:“韩三梅女士来了。挡不挡?”    秦九洲在上头写了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留客。稍等。”    坚持以公事为重,这是他的工作原则。    秦九洲开完会出来,只看到三姐坐在自己办公椅上,正在和人煲电话粥。    他走过去坐到了她面前,等着。    待她把电话讲完,刚要开口训话,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秦九洲取来瞄了一眼,有点惊讶,居然是芳华的来电。    韩三梅和芳华一直不对盘,至于原因,无外乎门户问题。    他这个三姐看人常带有个人偏见,自小就拥有的优越的生活环境,让她很少瞧得顺眼旁人。别人顺着她还好,越是逆着她,她越会挑事。    在韩家,她就像刺头,谁家的事都爱管上一管,常常会摆出一副长姐如母的架势,当然,也因为她嫁了一个有能耐的老公,家里的兄弟姐妹都极为敬重三姐夫。    本来是不该在三姐面前接这个电话的,太引她注目,但若不接,她可能也会犯疑心病,最终还是接了。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芳华温温的询问:    “喂,秦先生是吗?我想问一下您喜欢吃什么样的菜,今天我就给您做好吗?还有您工作的地址在哪里?请发到我手机上,到时菜做好了我给您送去?”    他一怔,有点讶然,这丫头现在遇上了那么一摊子烂事,怎么还惦着给他做饭?    稍稍想了想,他应道:“哦,不用了,接下去这几天,我得出差。等回来再做给我吃!”    “几天?”    “七天。”    “那七天后,如果您想要吃什么,记得给我短信。”    “好。”    秦九洲温和的答应,眼角带着点点温情:    “我还有事,挂了。”    而正是这温情,让坐在他对面的韩三梅看楞住了,还刻意揉了揉眼睛,几乎怀疑自己这是看错了。    她听得清楚,是个女人的声音。    她家小九,这是有人了吗?    瞧瞧那神情,她已经很多年没瞧见他这么温柔待人了呢!    仿佛就回到了七年前,那时,他待他老婆就是这样的,处处留着温存,句句藏着柔情,真是把人家当作宝似的珍爱着——反正,她没见过家里其他男性家庭成员是这么疼老婆的。    想不到,现在这种眼神又出现了。    这姑娘是谁呀?    她惊讶极了。    嗯,只要把人家那号码给弄着了,就能知道那人是谁了……    她转着眼珠子,突然凑过去,想抢他手机——还没锁上呢,一查就知道了。    结果,秦九洲防着她这招呢,先一步把手机收起,往西装内袋一藏,顺带将那锋利的剑眉轻轻一挑,不咸不淡的刺起她来:    “三姐,你这爱看别人手机这毛病,怎么越来越重了?拜托你尊重一下别人的**权。虽然我是你管带着长大的,可这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的事,你还是少管为好。你该知道的,我的脾气,说白点,真不是很好。”    那个语气,带着几丝隐隐约约的威胁,不是很好听,偏偏脸上是带笑的。    这是典型的笑里藏刀。    韩三梅立马不敢惹了:实在是因为这小子翻起脸来,谁的面子都不会给,这很让人头疼。    “我只是想知道谁打来的。很久没瞧见你这么温言细语的和人通电话了。平常时候,你和人说话,那语气打的全是官腔。难得见你听个电话这么和气的。说,谁呀?”    韩三梅懂的,他们家这个小弟,吃软不吃硬,是那种遇强则强的人。    当年会闹僵,就是因为这个道理,所以,她只能软着来,笑盈盈的套起话来:    “快跟三姐说说,到底是谁?不会又是那个蔚彤瑶!”    这些年,也就那个姓蔚的,一直被他留在身边。真不知他怎么看得顺眼人家,还一个劲儿捧她,生生就将她捧成了名编。    秦九洲弯弯唇儿,笑得客气又疏远:“听三姐的语气,好像对小蔚意见很大?”    “当然大。小九,你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你还是少给她们希望。你自己说说看,这些年,你有多胡闹?你让爸妈多替你操心?”    借着这话题,她直言不讳把人家贬了,顺带着把这个小弟浅浅责怪了一番,语气不重——也不能重,这小子可比不得其他那些个晚辈,脾气硬的很,所以,她把爸妈全给捎带上了。    “爸妈是一直在替我~操心,但说到胡闹,恕我没办法承认。三姐,你这是哪只眼睛瞧着我在胡闹了?”    秦九洲去泡了一杯咖啡,继续坐着,因为他知道三姐这趟来,不好好说上他一说是肯定不走的。    “我两只眼睛都瞧见了,不好好正经的找个人成个家,过一段日子迷恋这个女人,再过段日子捧另外一个女人,你觉得有意思吗?”    韩三梅一脸的难以认同,并且,用手指扣着桌面,强调性质的提醒了一句:    “你再怎么在那些女人身上找九弟妹的影子,那终究是影子,她不在了,难道你就不过了吗?”    是的,家里人都一个个心似明镜般的清楚着:    韩家的老九,在外头寻找的那些个女人,全带着某人的影子,这个傻孩子,一直没从亡妻的阴影中走出来,一直想再找一个像他亡妻那样的,可惜啊,始终没寻到……    099,维护她,秦九洲说:我的心,早在五年前死了    “我过的挺好。”    他慢慢搅着咖啡,漫答着。    韩三梅瞪着,神情极度不满:“好什么好,没个热被窝,也没个娇儿绕膝的,你想这辈子就这样耗光了?”    “日子该怎么过,我自有打算,三姐,你就别操心了。”    “打算?很好,既然你说到打算了,那我倒想来问问了,你对琬君有什么打算?”    唉,果然就是为这事来的。    想当初,他真不该答应相亲来了。    “不合适。”    秦九洲拒绝的干脆。    “怎么不合适了?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你是哪看着不顺眼了?难不成比那个姓蔚的还差了?”    她再次把人嫌上了。    秦九洲把汤勺一丢,无奈的冲他家这个三姐不阴不阳的笑了一个:“小蔚还不怎么济,至少年纪和我差不多。这个路琬君呢?人几岁?”    “十九!”    “那我几岁?”    “三十三啊!”    对,就是小了足足十四岁。    “三姐,我跟你说句实话,我没恋女癖。也没那兴趣和侄女辈的女人上床。只要一想到我十八岁时,她才读幼儿园,我就想吐血。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医学院的学生。你这手伸得是不是也太长了点?”    一提这回相亲,他就郁闷的不得了,也幸好芳华跑来搅了局,让他早早跑掉了。    韩三梅却乍舌了,因为这个理由,太好气又好笑了,她不明白啊,这个小弟的大脑是什么结构的,明明很正常的事,怎么跑到他眼里就变得不正常了呢?    “找个太太比自己小点,那就叫恋女癖了?”    她乍乍乎乎的叫了起来:    “哎,我说,小九,你这什么古板思想?    “再说,男人不都是最喜欢小丫头的吗?    “学生怎么了?学生才好呢……    “人家琬君小姑娘就因为是乖乖学生,之前没谈过,干净,我才看上的。    “现在这里里外外没让人碰过的姑娘,能找得出几个来?我不是替你着想吗?    “难不成你还想讨一个二手货?    “以你现在这身价,太太要是个二手的,背后头那得有多少人议论你?”    这些理由,不折不扣就是韩三梅式的理论,听啊,说得多理直气壮,总露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语气上太压人了。    “二手怎么了?我还二手的呢!”    秦九洲淡淡反问。    话是那么说的没错,当下这个时代,只要稍稍有点钱有点权的,都想寻个女人是处儿。    但在他看来,那种心理,只要是过份强求,就是一种病态。    “你可以是二婚,因为你有那资本,但是,你未来的太太,就必须是个处……哎,不对啊,你这语气是几个意思?真瞧上那个蔚彤瑶了?不行,你这样的,可不能娶她那样的。真配不上……算姐求你了,这一次,你一定得找个名门闺秀,不要再任性了……”    韩三梅站了起来,软硬兼施的表示不同意。    可这几句话一出,秦九洲的脸色跟着骤然一冷,现出了不耐烦之色。    韩三梅看着心头一怵,感觉这个弟弟有点不对头,心头好像有什么打算似的,她想了想,忽想到了琬君提到的相亲插曲,忍不住转开话题另外问了一句:“对了,那晚上有人把琬君当小三儿了?听说还泼了你酒?好像不是蔚彤瑶……那是谁来了?”    “不太熟的人撒酒疯。”    秦九洲接得淡寡。    “是吗?你一向爱惜自己的仪表,被人泼了酒居然不生气,我还真想了解一下,那是何方神圣?”    她的疑心病再度泛滥成灾。    秦九洲这边心下清楚的:这事,绝对不能说破。要让她晓得他和芳华那么熟,甚至于还怀着那样一份心,往后头可有得闹腾。他这边三姐估计不会来瞎闹,但她会去欺负人家小丫头。    “三姐,我以为风度有时要比仪表重要。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出发了,香港那边我得去参加一个晚宴……”    他很有风度的看了看表,声音却比刚刚冷了不止一点点,直直的就下起了逐客令来:    “我是真没闲功夫陪你聊这种没营养没利益的话题了。先走了,对了,三姐,那个琬君,麻烦你给我处理掉。谢谢。”    “哎,小九,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试都没试,你就让我处理……你让我的脸往哪搁啊……喂,站住,你这死孩子……”    韩三梅急的追了出去。    就这时,秦九洲猛的站住,转过了头,一张俊脸眉目面色变得极淡极淡,笑容已然全无,一层冰凉满目肃杀,可令对望的人心胆俱寒:    “三姐,我心里只有苏苏,除了她,我谁也不想要。但凡出现在我身边的女人,也全只是过客。你不知道吗?我的心,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那大哀莫若心死的表情,终于让韩三梅闭了嘴,看着这个最小的弟弟徐步走出去时的孤寂模样,她神情复杂的叹气: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那个三流小演员有什么好,竟让他迷恋至今,一直不肯再找,何必呢?    不管境遇如何,生活还得继续。    三天后,菊珛出了院,住到了芳华那边,回来时,是乔峰给送过来的。    芳华在家陪了她两天,蔚彤瑶恢复工作,芳华也正式去上班了。    生活重新开始运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定位,并且,会在这个位置上日复一日的忙碌。    而忙碌,从来是最能让人忘记痛苦的良方,再不尽如人意,皆会在忙得不可开交中淡去。    工作,睡觉,吃喝拉撒,再工作,再睡觉,一旦陀螺似的转起,那些伤心的事,就会被封存。    芳华不愿多想其他,只想好好工作。    七天后的傍晚,芳华翻看短信时,发现了一条来自秦九洲的短信:    “继续飞行出差中,很忙,不知归期是何夕,哪天归宁再联系。祝,安好,顺心。”    她看着,将唇角弯成了一条优美的弧。    从最初的排斥,到现在的印象良好,此人好男人的形象,已渐渐深入人心,这是好,还是坏呢?    她没有去深入的想过。    “忙忙,忙碌会让存在更有价值。欠的人情,不急还。祝,平安,赚大钱。”    如此回了一句后,她匆匆忙忙加入了下班的人海,挤着公交,走着归程,这便是她的生活。    这世上,有很多很多人,都过着这样一种平凡的人生,为了生活,为了能得到一个自己衬心如意的工作而奔波,只有极少数,才会像秦九洲那样,飞来飞去,走着人人向往的精英人氏的成功之路。    有时,她静下心来会想,自己怎么就会和这样一个男子结交成了朋友,想想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晚餐过后,菊珛在客厅嗑着瓜子看偶像剧,芳霏在房内和题海奋斗,芳华则在厨房干活,她不让她俩帮忙——因为她想让自己忙碌点。    芳华的手机有短消息呼入,而菊珛就正好坐在它面前。    这两个闺蜜之间,几乎没**,她马上就抓过来看了。    来源号码是:秦先生。    消息内容是:    “赚钱不是最大的人生价值,但事业的成功,却能赋予人以成就感,以及存在感。恋爱不是生活的全部,打起精神发展事业,女人不被男人看扁的唯一利器是,让自己变得强大。”    菊珛看得好生惊讶。    什么情况?    这两只,居然在互发短消息?    不得不说,秦九洲编写的内容,还满有人生感悟的呢!    她骨碌碌转了一下眼珠子,就把这句话给念了出来,念完,她怪怪问从厨房那边跑出来的芳华:“你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再联系了呀?”    芳华忙把手机给抢了过来,看了一遍,没理她。    菊珛有点受不了了,求存在感,一把将她拎过来,按倒在沙发背上逼起供来,语气是极度兴奋的:    “快,老实交待。你这是想发展第二春了吗?平常时候,你可从来不和韩启政以外的男人发什么短信的,这回怎么和这姓秦的发上了?不会是看上了……”    这两位姑娘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们刚刚这一拖一拉之下,芳华一不小心就点中了短消息边上的通话键。    彼时秦九洲正坐在办公椅上看资料,看到来电,第一时间就接了,而后,这句话就一字不漏的钻进了他耳朵里。    他估摸着这是误拨,没吱声,剑眉一挑,心跳莫名就加快了。    是的,他无比期待她的回答。    100,她的回答,他小受伤;他的喜欢,很辛苦    电话的这一端。    菊珛也在等回答。    她倒不反对芳华另外再找一个,只是这个秦九洲可不可靠,貌似是个大问题哦!    出身太好的富二代富三代,是很不靠谱的,韩启政就是个血淋淋的个例。    而本身就是成功人士的社会精英,可能会更不靠谱,这种类型的男人,心机重,喜欢玩,对女人越发不负责任,所以啊必须慎之又慎……    重点,她们对他完全不了解。    “什么第二春,你瞎说什么呢……”    芳华没好气的白她眼,吐槽道:    “我和谁都有可能有第二春,就是不可能和人家秦先生有第二春。拜托你别瞎联想好不好……再说,我和阿政以后怎么样,还不好说呢……你就这么确定我就会和他断了吗?”    好,菊珛承认,这两只复合的可能性是很大,但,就算是如此,对于她和秦九洲的消息往来,她还是非常非常好奇的。    “那他怎么会给你发短信,交待行踪?”    “这叫交待行踪吗?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芳华咬牙眦她。    菊珛耸耸肩,双手一摊:    “那叫什么?在我眼里,这就是。”    “就是什么呀?”    为了避免这个好闺蜜想得太过,芳华只得解释解释了:    “他之前不是帮了我们吗?”    “嗯啊!”    “我说我要报答……”    “然后,他说要肉偿?”    她的眼珠子一下就发亮了。    “滚!能不能好好说话。”    芳华推她,并嫌弃她:    “秦先生根本不是那种人好不好?动不动让人肉偿,你当是你看的那些肉麻小说吗?”    对,她就是很信任他。    这种信任,让菊珛惊讶。    无他,这小妞的人生当中,韩启政是唯一一个和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男人,除此之外,她几乎没异性朋友。    这些年,她的生活,被韩启政,还有学习、兼职所占满,所以,几乎不和任何其他异性有所接触,更谈不上信任了。    但今天,她却信任了一个不是韩启政的男人,这真是一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发现。    “那他是哪种人?”    “他只是要我给他做一周的中饭。这里的联系,指的是联系做饭。”    芳华用手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    “是吗?”    真这么简单吗?    为什么她嗅到了几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是呀是呀!所以,拜托你你少在那里邪恶了。”    “好好,算我思想邪恶了。他要是真看上了你,怎么会顾着出差,现在是你的非常时候,要是他肯在这个时候好好的攻心,说不定就能把你攻下了……瞧瞧,这安慰鼓励的话,说的多贴心。”    菊珛啧啧啧的叹,还把那句话重复念出来,心里则仍在揣测秦九洲对芳华的用心。    不对的。    要是关系那么浅,那人怎么会发这样的短信。    芳华掐她皮肉,“你啊,尽在胡思乱想。”    菊珛躲着,咯咯笑道:“我只是觉得,男女之间没有纯萃的友情。他的示好,肯定……”    “打住。”    她作了一个停下的动作:    “你能不能别用你的臆测来进行实质性的判断。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的把自己的本份工作做好。有一件事,秦九洲说的没错,想要在这个自古以来由男人逐鹿的天下占一席之地,就得让自己强大起来。”    把手机收进口袋,她继续去刷锅子。    “那韩启政呢?接下去,你想怎么判他刑?”    她不想放过她,追着过去继续问。    芳华低头处理厨房,语气一下变得不高兴了:    “哎,这段时间,麻烦你别提他了行不行……”    菊珛靠在那里直撇嘴。    韩启政已经回北市去,但那坏小子一天几条短信,即便芳华不接电话,但他一直都在刷存在感。    芳华是最心软,心里满满又全是他,原谅那是迟早的事。    “行行行,不提不提。就算不提,你心里还是想着他的……哎,如果你想选择原谅,那就再晒他一阵子,狠狠的给他长个记性。要不然,以后你有的苦头吃。”    “知道了知道了。不说这事了……”    她转过了身,拿了擦碗布:    “我这边有个事,正想要问问你呢,你和玉兰的合约是不是到期了?”    “对啊,到期了。”    “还没续约!”    “没呢!本来想着要结婚呢,就拖着……这要是续了约,公司那边肯定不让我结婚……结果……”    一想到那个人渣,她的情绪也有点败坏了。    “停,咱们不想那些渣渣,和你说个高兴的事。”    “什么事?”    “光影这边要拍个古装戏,有几个配角的戏还没定,回头我带你过去,把你介绍给邵总认得一下,你想不想去试试……”    这事是芳华今天在光影无意间听人说起的,她一想,菊瑚最近因为情变,一直在家养着,玉兰也没给任何安排,要是能到光影来,可能发展会更大点。    “是吗是吗?”    菊珛听着喜欢极了,忙跳过去一把抱住了芳华,高兴的直叫:    “去去去,当然去……芳华,我真是要爱死你了。”    芳华看着,笑着故意去嫌她:“肉麻的话就少说了,只要你以后当了大明星别忘了我就行了。”    “当然当然……”    ……    这些对话,一五一十全钻进秦九洲耳朵里,唇角淡淡挂着一抹笑。    他不是八卦的人,也没有任何不良的癖好。    出娘胎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窃听两个女孩的私聊,似乎不太礼貌,但还是忍不住听了,闻得她们嘻嘻哈哈,姐妹情深的,感觉很是不错。    至于芳华的回答,他听着也在情理之中。    若这么轻易对他动心,那就不是她了。    虽说不意外,但多少有点小不乐意,因为那句“我和谁都有可能有第二春,就是不可能和人家秦先生有第二春”。    这小姑娘这是想说,就算她和启政分手,也不可能考虑跟他的吗?    话说的这么满,真让他有点小受伤。    唉,想不到,他这抢手货,在她面前竟这么的无足轻重。    不过,他一点也不生气,因为她另外一句话里透着的尽是满满的信任。    这让他很高兴。    是的,如果命中注定,他和她没有缘份,那么,他愿意祝福她得到自己想要的平静生活。    只是,挂下电话后,他环视了一圈这个巨大的办公室,噬骨的孤寂感,没来由的就深深的包住了他。    这样美好的夜,他竟无法与人分享,而在这里加班……    唉,要到何时,他才可以找回失去的心,给自己一份圆满的人生答卷?    如果那个人不是芳华,又会是谁呢?    夹一杯红酒,独酌于月下,虽酒香淳厚,却苦涩无边。    有道是,忙碌尽是徒劳事,心无可依影自怜,这世间,可还有独属于他的解语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倾尽一切搏他笑颜?    这事,惟天知道。    第二天,芳华把菊珛带去了光影,直接找到了光影的第一决策人邵东坡。    邵东坡给了菊珛一个小情景,让她揣磨人物性格,给他即兴来一段。    菊珛虽只是临兴发挥,表演的却很是到位。    邵东坡看完笑笑说:“你们这对好朋友,倒是有意思,一个爱演戏,一个爱编戏……果然是物以类聚啊……行了,我给导演打个电话,芳华,你就和你朋友一同去找导演!但具体能不能出演,到了那里,还得靠自己把握,我现在只是给导演一个提名。”    最终,菊珛拿到的却是一个相当有份量的女二号的戏份——当导演说,要让她演那个将和女主角飙戏的女二号,她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得到消息后,两个姑娘在走道上兴奋的相拥,欢跳,脸上皆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这一幕,落到了站在高处观察她们的邵东坡眼里,他的唇角勾出了一抹笑,脑子里则想到了发生在昨晚的一幕……    大半夜的,他接到秦大BOSS的电话,问他说:“公司新近在筹拍的古装剧,是不是还有配角没有定?”    “嗯啊……咦,你怎么会关心起这种小事来了?还三更半夜打过来问,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惊讶极了。光影的事,这位可以说几乎是不参予的。    “明天芳华会带她朋友来找你,你试试她的戏,看有没有演戏的潜力。如果觉得合适,就给她一个戏份重点的角色。姚导那边,你去递话,别说是我安排的。至于芳华那边,你让小蔚下放点事去让她练练手,她要真不想用她,把人另调到杨编那边也可以……    邵东坡听了嘿嘿直笑:“老秦啊老秦,想不到你把人家的行程了解的这么清楚,事到如今,还不承认你动心了?啧啧啧……你就承认了……”    秦大BOSS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也不说,只道:“我还有事,不闲聊。”    “等一下,老秦……”他叫住。    “我没空听你说那些无聊的话。”    秦大BOSS语气很是不善。    “那我就说一些有聊的,说心里话。”    邵东坡正了正神色,不再嘻嘻哈哈:    “说真格的,你要真看上了,就试着争取一下嘛,为了韩启政那小子,你这么委屈自己至于吗?毕竟现在她还不是你侄媳妇呢……大家可以公平竞争啊……你瞧,我都帮你将她弄进公司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努力一把,说不定就投你的怀了呢?”    秦大BOSS闻之淡一笑:“我是阿政的小叔叔,这事迟早她会知道。等她知道了这层关系,就算她和启政闹翻,也不会跟我。这就是***裸的现实。”    “你傻不傻,那你可以趁她还不知道你和启政关系前,把她骗到手,让她后悔不了不就行了吗?”    “让她后悔不了?你是说骗婚?”    他顿了顿,反问了一句。    “难不成你只是想玩玩?我瞧你做事这么谨慎,应该不是那意思!”    “只能说,你这损招,成功的机率微乎其微。不聊了,我忙着……”    匆匆的,他挂了,邵东坡听着心疼他啊,一年到头那么忙,身边没个投己所好的女人,有个屁的意思。    老秦啊老秦,你这么上心待她好,却不让她知道,这也太用心良苦了!    喜欢的这么辛苦,何必啊!    101,委屈和解,芳华迷惘;思念日重,秦被叱责(开始大转折)    时光,最是易逝。    一眨眼,匆匆一个月,就这样在指间不痛不痒的过去了。    生活是平淡而忙碌的。    芳华觉得秦九洲说的很对:工作的确是治疗情伤的最好良方。而繁忙,能让人忘却感情上的失意。    这段日子,她在光影的实习工作,有了阶段性的发展,这让她精神很是振奋。    是的,蔚彤瑶正式将她拉进了剧本创作当中。    大约是二十天前,当她养伤回来后的某一天,便将她叫了去,和她讲解了现在正在创作的剧本人设以及基本大纲,还和她讨论了情节的发展走向,之后就让她去收集各种资料,没几天前还将其中两个配角的戏份划给她,让她根据整个大纲写出符合其人物特点的情节来。    只是写出来的东西,基本上是全被推翻的,但她不气馁,一遍遍的翻看蔚编写好的部分,从中找到契合点,把自己这部份不重要的情节以一个恰到好处的方式融合进去……    N次失败后,最后一次,蔚编居然采用了。虽然加进去时,蔚编还是作了润色,但这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被肯定。    菊珛的新戏开拍了,和光影也正式签了约。她那边开展的很顺利,工作上的成功,大大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人渐渐就变得开朗了,笑容便越来越闪亮。    芳霏嫌在学校上晚自习太吵,且常常受到某人干扰,为了能有个很好的学习环境,她向老师申请,在家自习,自行安排学习时间,老师很看重她,答应了。    至于韩启政,最初,芳华根本不接他的电话,因为不知道接了要说什么。以前无话不谈,现在竟是无言以对。这让她觉得很悲伤。倒不如不接。    她想好好的彻底的反思沉定。    想想啊,这个男生,从那么小就开始渗入她的生活,这么多年了,她的喜怒哀乐总和他捆在一起。    这一次,她想尝试一下没有他的生活。    因为有一种直觉总在潜意识中提醒她:也许在不久之后的未来,他俩会各走各的。不管会不会发展的这么糟,学会适应生活,是每个人一生都逃不开的课题。    而韩启政打了几通电话无果后,开始每天发短信,有的,没的,都会和她说,继续无止无休的***扰她。    “今天,刚回到北市,又挨骂了。其实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门前的桃花开了,拍张照片给你看看,真想和你去看桃花满天飞……”    “妈出院了,我在家小心伺候着她……”    “闷在家里这么几天,唯一做的事就是想你,芳华,我好想你……”    “你不接电话的日子,我好难受……总觉得生活残缺了一大块,心里空空的,找不到东西来填它……”    “我在数着日子过,芳华,什么时候,你能大赦我?”    “爸让我去公司帮忙,你说我要不要去?”    “我还是进公司了……芳华,我会痛改前非的。一定会的。总有一天,我会成材……”    ……    电话可以不接,短信忍不住不看。    夜深人静时,她会睡在床上,一遍一遍的看,看完会长叹,心情总是沉甸甸的,但仍是忍着一个字也不回。    关于成材这个事,芳华从来没怀疑过韩启政。    像他这样家世的,等他真正成熟了,一定会有一片广阔的天地,任由他叱诧翱翔。只是在成为那种人之前,他还需要被狠狠的打磨。    当男孩的稚气尽脱,当他能担起一个男人真正的责任了,他会发光发亮的,然而,现在他们的感情都走得这么艰难了,往后头,当他真的展翅高飞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恐怕会越来越大,分歧也会越来越多。    唉,反正啊,现在的她,是越来越看不到他们能有什么美好的未来了。    这让她很是愁。    是的,这世上的人或事,患得又患失时,最易惹愁思了。    后来,到底还是通电话了。    某一个平淡无奇的晚上,菊珛拍戏未归,芳霏在奋笔疾书,沉浸在题海,而她在改剧本,恬静的屋子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安祥。    一个来电,打破了夜的沉寂。    是韩启政打过来的。    她看了看,不想打扰到芳菲,便抱着手机跑到阳台,几番犹豫,最终还是被思念驱使着,按通了那个通话键。    而后,电波中,就传来了他有些难以置信的轻呼,那语气是极度惊讶的,甚至还带上了几丝哽咽:    “芳华,你……你接电话了,这是不是代表你肯原谅我了?”    对着满天如钻石一般美好的星星,她一边抚着栏杆,一边轻轻叹着,那叹息飘散在悠悠的夜风中,就像心头的怨与恨,也被吹散了一般。    “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她幽幽的咬着唇片,心下是委屈的,却又只能认命的向自己的感情缴械投降:    “我到底是放不下你。从八岁认得你至今,十几年了,从十六岁第一次见到你到今朝,我们谈了八年,你在我心里有着根深地固的位置。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但是,绝对不可能有第二次的。”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也是实在割舍不了下的选择。    “当然当然,这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你放心,从今往后,我戒酒,我不去酒,我会正正经经上班。你等着,我这就回宁市。”    他无比亢奋的保证着,那声音恨不得马上飞过来狠狠抱住她。    但她比他理智,且冷静。    或者,他们之间的问题暂时消除了,可这不代表所有问题就不存在了。    事实上,问题大的很。    “等一下,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你妈身体好了吗?”    “还没。还在养。”    “如果你现在回来的话,你爸妈会放吗?”    “我……我总得尝试一下。”    他的语气是迟疑的,显然也在顾忌。    “你现在在上班了对!”    “上。在自家公司。但,是从基层做起的。我在靠自己的能力做事,工资很低,不过在大公司做事,能学到很多经验,所以我认了。”    这一次,他总算是懂事了一回。不再好高骛远的盲目追求了。    “那你还是在那边工作一阵子!别跑这边来了。”    “为什么呀?我这么想你,你还不让我过去见你?”他不开心,很不解:“难道你不想我吗?”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你刚刚不是也说了么,在那边可以学到很多小公司没有的经验。既然现在是打基础阶段,那你要好好的干,别来这边瞎折腾了。再有就是,我们分开着一阵子各自发展也好,也算是对彼此的一种考验,你要是想我了,周六周日可以过来……”    最终,韩启政还是妥协了。    可惜的是,这两个周六周日,他都没过来,原因是,他被派去英国出差了,说是去实习管理方面的经验。每天,他们只能以电话或短信互通消息。    芳华想了想,心下很明白,这是他父母想要瓦解他们的手段之一。    想用时间和距离,来隔离他们,淡化他们的感情。    虽看得清楚,但她没有抱怨,心里则是迷惘的,总觉得,那件事一出,他们之间就像隔了一条巨大的鸿沟,明明还爱着对方,可是却再也抓不住彼此的手,距离似乎也越来越遥远了……    又一个周五。    芳华忙完了手上的事,正准备下班,口袋里一阵手机震动,取出来一看,发现竟是秦九洲打来的。    她看着有点惊讶,最近大半个月,他们几乎断了联系。    他不给她短信,她当然也不可能去主动联系人家——实在不想被人想成她想高攀什么的。    “喂,秦先生,您好,您今天怎么有空打我电话?”    语气有点小小的惊喜。    “我刚回宁市,想来问问,你和你朋友欠我那顿饭,是不是该补上了……”    他语气很轻快,心情貌似很愉快。    “没问题。秦先生想在哪里吃?是酒店点大餐,还是在家里自己做几个?”    “家里!”    “不过我家很简陋。”    “没关系。”    “那我去准备食材,等一下我会把地址发给您。”    “嗯,回头见。”    秦九洲挂下电话时,刚从机场VIP通道出来,一身的风尘仆仆,但精神却是极好的。    阿中跟着他身边,自然有听到老板刚刚打的那电话,忍不住问了一句:“先生这是要去芳小姐那边的凝苑小区吗?不先回家倒倒时差?”    “不用。”坐进来接的车,他拧了拧脖子:“直接去那边。”    “好的,先生。”    上回通话时,他说一周后去吃她做的饭,结果失约了。    因为他害怕再见到她时,自己会不顾道德,不择手段。    既然选择成全,那就该离得远远的。    所以,他让自己忙得不可开交。    这不,才短短二十天,他就成功收购了一家公司,将自己的商业帝国,推向了另一个至高点。    只是事业上的锦绣添花,始终消不去心头的空空荡荡。    而灵魂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催他:“回去,回去……别在外面流连了……去看看她,去吃她做的饭,去一解心头的思念……”    是啊,越是忙,越是思念;越是思念,他越是想让自己更忙。    可这一次,忙碌没让他从这情绪的困扰中解脱出来,他作茧自缚,很是辛苦。    于是,回国的***突然就冲破了他的理智,第二天,他便匆匆回来了。    此刻,靠在车里,他闭目养着,虽有些疲惫,但心情却是兴奋的——那种感觉,就像一个毛头小伙子去见自己心爱的姑娘。    当车子都快抵达凝苑小区时,手机响起,打扰到了他,是韩三梅打来的。    他这个三姐的来电,通常没什么好事,他不想接,由着它响了一阵子。    可她就是不停的打,不停的打,那手机响得没完没了的。    他只好接了,才搁到耳边,就听得三姐在那边凶巴巴的叱责起来:    “小九,阿政在外这么胡闹,你就这么偏帮着他?现在,他闹出人命了,我看你还怎么来给他收拾这个烂摊子……”    “人命?什么人命?”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阿政不是去英国学习了吗?    “一个月前,阿政是不是在外头搞了一个高中妹?是不是你给消的灾?”    韩三梅提供了一些线索,让他回忆,语气很是严重。    秦九洲一怔,心头有点惊,感觉很是不妙!    这事,怎么就传到三姐耳里去了?    难道是……    “是,这事,是我让人处理的。”    他没推托,满口的承认,得来的是充满怨气的责怪。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和二哥二嫂说?”    韩三梅很生气:    “这可不是你自个儿的事,那是二哥家的事,小九,你这样一直偏帮着阿政,合适吗?”    “三姐,我知道这是二哥家的事,但是,这事闹大合适吗?”    不管怎样,秦九洲还是坚持自己没做错。    “对,你就爱护他宠着他,退婚,你帮着他退,甘为他得罪一大票人;迷~奸,你也帮衬着他,现在,那女孩子怀孕了……你说,这件事,接下去要怎么圆场?”    什么?    怀孕?    那小姑娘怀孕了?    102,风波起,疑点无数,秦九洲心疼芳华    从小到大,秦九洲办事,几乎从没办砸过,但凡他要办到的事,都能漂漂亮亮的完成,从来不会有任何后遗症留下。可这一次,怎么就出纰漏了呢?    “这事,确切吗?”    他凝神,问的很是谨慎。    “怎么不确切了?我现在就在这小姑娘家里。”    韩三梅言辞凿凿,落地有声的,一顿之后又接着说道:    “那小姑娘说了,之前有人曾找到她,不仅给了钱,还给了她事后药。    “之后,支票被她给撕了,至于事后药,是给她支票的人逼她吃的,但她回头就把药给挖了出来。    “小九,这事,是你让人做的……    “要不然,凭韩启政那小子给不了那么一张支票,一百多万呢……你出手倒是大方啊……哼……    “可惜啊,还是出了岔子……    “现在那小姑娘说要这孩子,不想打……    “这事要是闹大,我告诉你,你也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一阵冷笑通过电波传了过来。    是的,这事,是他让人做的,钱也是他给的。    只因为那只是一个意外。    而事实上,韩启政的的确确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给睡了,偏偏那小子又不可能因为这事就对人家负责,所以,花钱消灾是唯一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给支票,似乎是个很侮辱人的做法。    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弥补阿政对人家做出的伤害,给出一些金钱上的补偿,是必须的。    事后,他也知道那小姑娘并没有去兑现支票,提现时限最终过了期。    为此,他有暗中利用关系,帮着那小姑娘的父亲拿到了职称,如此也算是对人家作了一些弥补。    “三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秦九洲没有回答,脑筋急转之后,静静反问了一句。    这事,处处生着疑点。    一,为什么那小姑娘不肯吃事后药?    二,那件事,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就算查出怀孕了,也只是刚发现没多久而已,怎么就这么快捅到三姐那边了?这很像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三,那小姑娘为什么要那孩子?没理由啊?    “是小姑娘的家长给二哥打的电话,问我们韩家要怎么处理,这事才闹开的。”    韩三梅叹着气说,语气终于缓下来了,听得出来,面对这事,她也头疼。    “那小姑娘的家长是怎么知道你的号码的?”    他觉得,冥冥之中,有一双黑手,在他看不到的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左右的事情的发展,给他制造各种麻烦,并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我怎么知道?”    “你都不问的吗?”    “之前没顾上。哎呀,你还是赶紧过来,二哥二嫂都在,至于那个祸坯,二哥也已经将他押过来了。”    是吗?    阿政也回国了?    不是得在英国学习三个月吗?    他想了想,有可能是偷偷回来的——因为想见芳华,结果却被二哥派着的人发现了,趁机就把人给拎了回来。    “地址。”    韩三梅把地址报了过去。    挂下电话,他吩咐阿中道:“前方调头,去秀水区。”    “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阿中从后视镜中看到秦九洲神情很凝重,那黑沉沉的眸子,转着巨大的漩涡,似飞快的转动着大脑思考着什么,看样子事情很棘手。    “之前让你办的事,砸了。那小姑娘查出有身孕了。”    秦九洲抬了一下眉,静静陈述。    还真是担忧什么就来什么。    当时他最怕的就是韩启政会给人家小姑娘留下祸根,这才让阿中带了药过去的,结果还是在这个事上出了问题。    阿中愣了愣,车子来了一个急刹车,猛的转身低呼,一惯沉稳的脸孔上露出了惊愕:    “怎么会呢?我是亲自盯着她把药吃下才走的。”    秦九洲扯了扯唇角,事实证明,有些事,哪怕是亲眼见到的,也不见得可以完全放心的。    唉!    “走!具体情况只有赶过去才能知道。”    车子再次启动时,秦九洲琢磨着给芳华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出了这种事,今天这顿饭,肯定是吃不了了。    很快,彼端传来了她极为轻快的应答声:    “喂,秦先生您这是到小区了吗?我这就下来带您。”    “我恐怕来不了,晚上有个宴会,没法推,只能爽你这边的约了。回头有机会再来吃你做的菜。”    他叹息,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样啊,我还特意买了好多菜……”    芳华有点失望。    甩开那些坏情绪,秦九洲微一笑,故作期待的反问了一句:“你这么盼我去吃饭吗?”    那边,芳华一怔,觉得这话理解起来有点怪怪的,好像掺着别的什么意思是的,这么一想,她心脏奇怪的乱跳了一下,忙回道:“欠下人情就是债。不请你把这顿吃了,我总觉得好像欠你很多似的。”    “哦,你请我吃饭,仅仅是想还人情债?”    她那话真让人不愉快。    “一是还人情,二呢,是我的朋友想正式认识您一下,以表示感谢之情;三么,其实也没有三了……没关系的,您是大忙人,我们能理解的。那以后我们再找机会!”    “嗯,再见。”    挂下电话,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凝怨小区,秦九洲心情变得不太好。    平静的日子才过了几天啊,那丫头恐怕又得遭罪了……    他有点不忍心想像她知道这件事时的模样。    唉,阿政这个侄儿啊,怎么就一再给人家委屈受呢?    真的是太心疼那丫头了!    103,秦九洲的办法:釡底抽薪;芳华心乱如麻:韩家人到访    事情真真是有点麻烦。    韩启政惹上的这个姑娘,名叫:楚璴,离年满十八周岁还有两个月,长得倒是非常娇小可人的,看着就像是一个乖乖女,可眉目之间透着一股子倔性。    这娃娃态度很坚决,当着所有人的面,柔柔弱弱的表了一个态:    “我不会打掉它的。我要它。你们可以不认它,但我一定会养大它。”    楚家住在一处非常普通的小区里,楚父叫楚西北,是个电力工程师,在国营单位上班,楚母叫刘波瑛,是名普通小学教师,两夫妻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平常把人当宝贝似的疼着。    同时在场的,另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正师级军官侯平海,脸色肃穆,显得苛严。    这位正是让韩三梅头疼的原因——人家可是本省军区一位响当当的人物,普通人她韩三梅可以瞧不上眼,但手握重兵的军官,在军方有着强大人脉关系的人儿,谁敢随随便便得罪了?    商不和兵斗,何况这还是一个兵老总。    韩启政的态度也非常明确,不能要。    他是被父亲的保镖直接从机场押过来的,本来,他今天来宁市,是想来见芳华的,谁曾想啊,却遇上了这样一摊子烂事。    初听到这个叫楚璴的怀孕了,他整个人就懵了,心里急大了。    再听说这小姑娘居然要生下它,他立马就跳了起来,就像点着了的炮仗,瞪着人家眦牙咧嘴的就叫了起来:    “你脑子没问题……养它?你还在读书,自己都还被人供着呢,你怎么养它?怎么养……必须把孩子堕了,必须……    “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甚至不认得你,我只是喝糊涂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把它生下来这是想干什么?对不起,经济损失可以赔,如果你想借这个孩子逼我娶你,不可能……    “你休想用这个孩子来左右我的人生,我的命运。”    韩家是贵族之家,家族中的成员,从小接受的是大家风范,环境造就了他们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清贵与优雅。只是这个韩启政,却像基因变异似的,从小就是一个混世魔王。    此刻,他的态度是很恶劣的,完全没半点男人应有的绅士风度。    其实,他也想保持冷静的,但就是冷静不下来。    那小女生肚子里长了一块能要他命的肉呢,想想他就要疯掉。    “这是什么态度,什么态度?你们韩家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肚子都已经被他搞大了,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就这样叫他给毁了,他没半点惭愧,还敢在这里乍乍乎乎的巨叫?你这是想吓谁,吓谁?……我告诉你,逼急了,老子一枪能毙了你……”    侯平海拍案而起,怒目一瞪,军人的野性悍劲儿顿时毕露。    韩启政看着心悸,终于闭了嘴。    楚璴一直缩在母亲怀里,娇小的还像一个孩子,脸色是苍白的,表情更是受惊吓的,但她没有看韩启政一眼,仍是不为所动的很坚定的表示了自己的意愿:    “我不会来左右你的命运,但我的命运,还有孩子的命运,你也没资格来插手。”    这话让楚父楚母愁死,他们都很想狠狠打这孩子一顿,那死脑筋,怎么就用在这上头了?    即便如此,做父母的,总归还是护犊的,楚父到底还是表示了自己的立场:    “我们也不支持楚璴生下这个孩子。但是,如果她坚决要生,我们也没办法。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你们韩家要是不给一个说法,那我们只能起诉。那些视频就是证据,韩启政必须为此承担应有的法律责任……”    对此,韩泷泽——秦九洲的二哥,只能从中协调,以息他们的怒火;韩三梅则在边上打圆场;二嫂呢,一直抓着儿子的手,努力压着他,不许他再出言挑事。    独秦九洲一直没有发言,只是静静的听着。    两方僵峙到了晚上八点也没一个头绪,他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就把二哥二嫂拉了出来,问他们的想法。    “说真的,这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既然怀上了,生下来就是韩家的血脉,我倒是不反对有这样一个儿媳妇的,横竖比那个叫芳华的强……”    二嫂竟然想留下那孩子,还想认了这儿媳妇。    而二哥从来是听二嫂的,竟也投了赞成票。    至于为什么他们能认可这个叫楚璴的,却不能接受芳华作儿媳妇,原因应该有两个,一,楚璴怀着孩子;二,楚璴有个干爸爸,不接受,韩启政的前程会被毁掉。    可韩启政不同意,跟出来听到这话的他,态度很强硬的冲了过来,就像发疯的野狗似的叫了起来:    “爸,妈,我宁可承担法律责任,宁可进去坐牢,也不要娶她。决不娶。你们要是想逼我娶,我……我死给你们看……你们听好了,这辈子,我非芳华不娶……有种,你们逼逼看……”    叫得可响了,都能把人家的楼板给吼穿了。    楚家人全听到了,一个个很不高兴。    尤其是那个侯平海,脸全黑了,用手指着他们冷笑,发下了狠话:“行啊,那你就等着,我侯平海要不把你告进去,我就不姓侯……”    二哥二嫂为难死,他们既不敢得罪侯平海,也拿韩启政没辙——如果他们逼得太紧,这小子,真的会豁出命去,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这万一逼出点事来,后果谁担得起?    这事最后闹得有点僵,终不欢而散。    二哥只扔下一句话:“我们会去好好劝孩子的,侯师长,楚先生楚太太,还请你们宽限几天。”    是夜,秦九洲把二哥一家子接到了在定国路那边的别墅过夜。    二哥为了这事睡不着,长嘘短叹,来回踱步。    秦九洲陪着,两个人一起坐在露台说话,二哥说着阿政小时候的种种,一个劲儿的直叹:这孩子,从小到大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他不接话,心里明白,养儿育女不容易,也真是为难做父母的了。    末了,二哥问他:“小九,你的主意一向最多,说说看,你有什么法子解决这个难题?”    秦九洲坐靠在摇摇椅上,望着清冷的夜空,目色沉沉的,几番犹豫,又几番不忍,思来又想去,最后终忍痛还是下定了一个决心,冷静的吐出六个字:    “只能釡底抽薪。”    彼时,在家的芳华莫名打了一个喷嚏,眼皮噌噌噌就狂跳了起来。    她的心情,因为这个事,变得很紧张,很压抑。    无他,只因她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只要有大事发生,她身上就会出现这样一种奇怪的预兆。    韩启政的母亲第一次找她谈话那回,是如此。    韩启政被逼婚那回,是如此。    韩启政和人上床那回,是如此。    那这一回,又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了呢?    一整夜,她睡得很不安稳,第二天,眼皮仍跳得厉害,她心神不宁,连带着都没办法用心工作上。    “芳华,你今天怎么了?交给我的东西,你检查了没有,标点符号错了一片,语法,句子不通的,也有一大片,这样的东西给我看,是想让我帮你纠正这些最基础的错误?我的时间是用来给你浪费的吗?”    她被蔚彤瑶劈头训了一顿。    “要是精神状态不好,可以回家休息。没有质量的工作,我这里不需要。”    芳华只能打起精神干活,不敢再分神其他。    由于蔚彤瑶过来训她时,办公室门没关,被对门的人听了去,下班时,对门那小袁安慰她道:“那老女人,肯定是思春不得,才把火撒到你身上来了……”    “思春?”    “不不不,正确来说,是想当老板娘。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咱们的大老板。那天大老板空降,你是没看到,人家那可是一个劲儿的投怀送抱。我都瞧见了。”    “大老板长得帅不帅?”    芳华很好奇,八卦的问了一句,那天,她没瞧见大老板,还真是可惜。    “帅,当然帅啊……年纪不会超过三十五,超年轻的,成熟,内敛,男人味十足,绝对可以迷倒万千少女……”    小袁也露出了花痴的模样。    芳华听着,心里生起了疑惑。    这个蔚彤瑶到底喜欢谁呀?    一会儿在大老板这边搞暧昧,一会儿又和秦九洲玩亲密,这人看上去很正经啊,怎么会在两个男人当中摇摆不定,踏了两只船呢?实在有点奇怪。    她本来还想问一些什么的,结果呢,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是芳霏打来的。    接通了之后,她的声腔有点怪,好像是压着嗓音在讲电话:    “姐,你下班了吗?”    此时此刻,她就站在公交站台上,望着下班车辆如潮水般在道路上川流不息的涌动着。    “在路上,正打算要去买菜……”    “别买了,快回来!十万火急啊!”    “怎么了?”    她的心脏跟着收缩了一下,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启政哥的爸爸,和他三姑姑一起过来了……”    芳华的眼皮狠狠的又跳了两下,呼吸跟着一窒,整个人立刻就像绷紧了弦的弓似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们这一趟肯定没什么好事,可她只能正面相迎,根本避无可避。    一路归程,心乱如麻。    她想了又想,要不要给韩启政去个电话,说一说这事呢?    可思及他还在国外,鞭长莫及的,说了也就只能徒增他的担忧。    算了,一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抵达家门口,在开启房门前,她暗吸了一口气,心跳就像雷鼓似的——每一次见韩启政的家人,就像要去打仗一样,紧张的不得了。    门开,她那漂亮的脸上便挂上了得体的微笑,进去时,她想以最好的姿态出现,想给他们一个好的印象。    大厅内,穿着端庄的韩三梅一身紫色旗袍,大显豪门贵气,优雅的坐在那里,眼神却是苛厉的,可能看不起这边的简陋!    她听韩启政无意间说起过,在他们韩家,他三姑姑最注重生活品质,衣食住行,几乎是最精致的,是典型的贵太太。    而一身西装革履的韩泷泽,则眉心紧皱,正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这个男子,虽人到中年,气质却绝佳,不但不发福,且英气完全不输年轻人,保养的真是好啊!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长辈,一眼观之,她似乎瞧见到了将来年老后的阿政。纵然年华逝去,却依旧丰神玉立。    唯一不同的是,阿政爱笑,而这位一脸肃穆,很是威严。    最最奇怪的是,这人的侧脸,竟和秦九洲有几分神似。    “姐,你终于回来了!”    芳霏神情很不自在的在边上陪着,看到她回来,如释重负一般,迎了上来挽住了她的手臂,小脸上皆是忧色,自是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这两位不宿之客了。    芳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看向来客时,神情是不卑不亢的。    虽然她们芳家出身普通,但这又如何了?    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没有,骨气、傲气必须有。    “韩叔叔好,韩三姑姑好……两位长辈今天来,可是有什么事要来吩咐的?”    她娴娴静静,始终保持着做为晚辈的礼节。    104,求帮忙,芳华万念俱灰;查真相,秦九洲震惊异常    韩泷泽目光深深的,上下打量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    韩三梅也睇视了过来,只是神情是挑剔的。    “的确有件事,需要和你说一说。并且还请你成全……”    韩泷泽没说话,说话的是韩三梅,她示意了一下对面的位置:    “你坐下,我们好好谈。”    芳华拉着芳霏坐下。    “不知两位长辈想和我谈什么?”    “还是关于你和小政的事。”    韩三梅直奔主题而去,根本不屑转弯抹角,这倒也爽快:    “我知道,小政死心眼,认准了你,就非你不可了,但是,你真的不适合韩家,可小政还是为了你,说动他小叔叔,把之前那么一桩好的婚事给退了。即便如此,事到如今,我们还是那句话,你们不适合,分了……”    果然还是来逼分手的。    芳华没办法维持笑容了。    对方友善,她才该友善,若对方满怀敌意,自己还要以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那就实在有点太委屈自己。所以,她化身沉默,良久后,开出口的话,既维护着自己的尊严,又不失礼仪,态度则是平静无波的:    “我同样还是那句话。结婚这件事,只有参予这个婚姻的男女才知道,彼此是否合适,你们既不是阿政,怎么就非得认定我们不合适呢?”    韩三梅扯着唇角笑得有点让人不舒服,似乎是在笑她的天真,又好似在笑她的傻气,是轻视的,可说的话,又没将那味道显露出来,只是一种用心良苦的劝说,叫人抓不住把柄反驳:    “我知道你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你自尊心强,同时又很有自己的想法主见,说来也是个不错的孩子。    “可正因为你太有主见了,所以,你的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你喜欢用你的努力,让人看到你的优秀,你的执着,以及你的能力……你会用你的这份本事,影响看重你的人,并将其征服。    “阿政就是这样被你征服的。在我们韩家,除了他小叔叔,他几乎不服任何人,却独服你。    “他不是一个乖孩子,相反,他很野很野。    “我知道,你现在能管着他,可管束得了他一时,却不见得能管束得了他一辈子。一旦你管束不了,你们之间,曾经有多爱,将来就能变得有多恨,肯定不得善终。    “在我看来,这样的大闹,与其变成隐患,爆发在未来,倒不如趁现在就把这毒瘤给割了,各找各的人生去比较好……”    此人对他们的关系的评价,用的是斩钉截铁的语气,就好像她所说的种种可能性,将来终会变成现实。    她就像上帝一样,可以看透所有人的未来。    “还没发生的事,韩三姑姑,您凭什么说的这么肯定?”    这种臆测很没根据,但芳华一点也不生气,只淡淡反问,一停后继而又道:    “是,阿政有时是有点幼稚,可谁都有幼稚的时候,时间会教会我们成长,并一步步成熟起来,稳重起来……等他稳重了,就不用我来管,他会懂得珍惜的……”    “恐怕你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韩泷泽开出口来,声音低沉似大提琴,很有磁性,透着一股子久在领导位置上的威严和咄咄的压迫感,能轻易给人造成心理上的紧张与压力。    这人的嗓音和秦九洲的声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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