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6)
的,让人觉得毛毛的。 “不熟?” 菊珛的语气还是怪怪的。 “当然不熟。能和严律师关系那么好的人,来头肯定不小,我这样的底层小市民哪有机会认得那样的人?” “可你有一个非同一般的男朋友啊,认得他那种圈子里的人也很正常的不是吗……你想想啊,他去过韩启政的订婚宴,可见他和韩家是认得的,所以呢……” 这个推理是没错。 但是…… “别跟我提韩启政……” 一提这个人,芳华的高兴劲儿就没了,声音一下变得闷闷的,整个人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菊珛看着,闹不明白啊,拉了拉她的衣袖,试探着问: “怎么了这是?又吵架了?不至于,他人都不在这里,你俩怎么吵得起来?” 芳华咬了咬那口雪白的牙齿,脸色白了又白,心头痛极,忍无可忍之下,终于还是把之前受的委屈给吐了出来:“对,吵架了……这一次,吵得都要分手了……” 这不,都第三天了,电话没一个,人也不知死哪去了。他没找她,她也忍着没找,就这样冷战着,现在她心里可憋屈了。明明不是她的错,是他在闹,也不知来哄哄,难不成真要分吗? 为了这事,她可烦了呢! “什么?闹得这么凶?” 菊珛顿时惊叫出来: “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说看……快说啊,别让我着急啊……” 于是芳华细细的把整个过程全说了。 菊珛听完就光火的直骂人: “这小子怎么还是这么爱乱吃醋? “你们俩好了这么多年,你对他怎样,他心里难道就看不明白的吗? “一瞅见你和别的男生说几句话,他就不高兴,一个大男人这么不自信,有个鸟用,还分手? “哼,他要是一直这么一个德性,芳华,我看,你们还是趁早分,要不然,早晚你都会被他给气死…… “这世上,也不是有钱就可以把日子过舒服的。女人嫁男人,不就图个安稳衬心啊……” 正骂得痛快呢,病房门猛得被撞开了,脸色白得异样的韩启政突然出现在门口,这让面向着房门的菊珛立马刹住了嘴,瞪直了眼,改了语气,火大的叫了起来: “韩启政,你这小王八蛋居然还敢跑来?不是要和芳华分手吗?要分,趁早分……” “谁说要分手?我不分,死也不分……芳华……” 他大叫了一声,以飞一样的速度奔了进来,完全不顾菊珛就在面前,一把便将缓缓转身的芳华给抱住了,嘴里尽是求饶的话: “对不起,芳华,对不起,前天说得混账话,我全部收回。 “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是太在乎你了,才见不得你和别人亲近,对不起,是我太小心眼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接受,就是不要不理我……求你了,芳华,我知道错了……” 菊珛一看到这光景,就有一种抚额长叹的冲动。 她心下很明白的很,只要这个韩启政一讨饶,一退让,芳华根本就摆不起脸色,狠不下心,立马就能把人给原谅了。 这小俩口,就这样,芳华是个好脾气的,在其他事上原则性非常非常强,她这人,唯一的缺点是重感情;而韩启政呢,早把芳华的脾气摸透了,所以,每一次吵架,他都能把她克得死死的。 再说芳华呢,原本她是怀着一肚子气,可被他这么一抱,哀哀的一求,那些坏情绪就像那戳破了的汽球,一点一点在他抱得紧紧的臂湾里全给漏没了。 前天,她的情绪是很坏很坏,但是今天,她的心情本来就特别好,再加上他这么一求,她当然也就不想和他再继续闹了,横竖他也后悔了不是吗? 试问,谁在气头上没点脾气? 再加上当时,她又是和乔峰在一起,那是他最忌讳的人,从他的立场想一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现在说好了,以后不能有事没事的冤枉人,更不能动不动发脾气。 “就算我有时和其他男生走得近了一点,那也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阿政,既然我们以后是要长长久久在一起的,就要给对方毫无保留的信任。 “如果你一再的冤枉我,我真的会受不了的。 原谅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些话,必须再调强一遍。 再深厚的感情,也禁不起反复的猜忌。 乱发脾气,只会把情况往绝境里逼,长此以往,对他们没好处,这个道理,他必须明白。 “我保证,只要你肯定原谅我,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会怀疑你,再也不会对你大吼大叫……我会做你二十四孝好男人……” 这样的保证,听得菊珛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她在边上一边摸着手臂,一边不满的直叫喝: “我的妈呀,你们想肉麻找处没人的地方肉麻好不好?在我这个病人面前这么你侬我侬的,也太刺激我了,拜托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行不行……” 芳华听着觉得也是,小菊才被劈腿呢,他们就这样在她面前秀恩爱是不好。 她想推开他,可他还是抱着不肯放。 无奈啊,她只得捏他的厚皮肉: “哎,好了,小菊有意见了……还有,你快把我勒死了……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放开了,快……” “是吗?是吗?我勒疼你了吗?” 得到原谅的韩启政连忙松了手,并上上下下极为体贴的给她揉了起来,一脸的紧张之色见所未见,看得芳华不由得心软的噗哧笑了出来,这一笑可明艳动人了,直把他看傻了。 她见他发呆,便拉住了他的手,却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酒味: “哎,你身上的酒味,怎么这么重?脸色还这么差,瞧瞧,眼睛里全是血丝,阿政,你这两天都干嘛去了?几宿未睡的样子?现在可是下午三点多了,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我没睡饱的样子……” “是……是喝了点酒,头疼的厉害……脸色很差吗?” 他抚了抚自己的脸孔,解释道:“主要是没睡好……芳华,这两个晚上,我想你真的是快想疯了……” 那眼神痴痴的,比任何时候都要火辣。 “行了行了,要恩爱回家去恩爱。”菊珛受不了了,直翻白眼,“快去洗把脸!” “对,去洗把脸!”芳华也推他:“卫生间那条白色的毛巾是我的。你去冲一下……” “好!” 他很乖驯的放开了她,往卫生间走去。 菊珛见他走开了,这才拉了拉芳华,压低着声音在她耳边咕哝道: “哎,我怎么觉得你这找得不是男朋友,根本就是个大儿子啊……瞧瞧,求原谅时跟我家表弟完全是一个德性。我那表弟才十岁。可黏人了……” “去,讨打是不是?又来损我家阿政……” 她佯作要打,这丫头,居然拿阿政跟一个十岁的孩子比,真是够损的。 菊珛躲着,促狭着,嘻嘻的笑着:“难道不是?亏你受得了他一来两回的耍脾气。这样的男生,也不知还要隔多少年才能成气候呢?我看呀,真心不好调教。再加上他们家里那光景,哎呀,展望未来,我是实在替你愁……” 说到最后,她是直摇头,再次表示了自己的不乐观。 “谁让我喜欢上了,只能认命……” 芳华挺无可奈何,但眉目是含情的,也没怎么多在意。 现在,他们能顾得上的也就只有现下了。未来如何谁能拍着胸脯说,我能掌控? “好,比起简西,韩启政的确是好多多了……这么些年,没碰你底线,也真心不容易。现在那些男生,又有几个是肯谈精神恋爱的?因为不肯被睡分手的,太多太多了……” 菊珛忽就被勾起了一些难言的伤感来。 芳华知道是他俩那股子黏乎劲儿触痛她了,正想安慰几句,手机上忽有短消息呼入。 她去取来看,那漂亮的脸蛋上,本来挂着盈盈微笑,美滋滋的,一副被爱情滋润着的俏模样,却在点开视频之后,笑容尽收,面色一下骇白到了极点,眼睛里更是迸射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菊珛从没见过芳华会这么大惊失色过,忙探过头去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声音跟着嘎然而止,整个儿也跟着惊得石化了。 那是一幕春宫戏。 重点是,戏的男主角竟然是——韩启政。 靠,那小王八蛋,不光和别人滚了床单,还被人拍下来了。 这个前一刻还信誓旦旦说如何如何爱芳华、如何如何想她发狂的家伙,居然也劈腿了? 089,女人就该认命的承受男人的劈腿和出轨吗? 韩启政洗了脸走出来,黑眼圈依旧很重,但脸上带着笑容,眉目舒展的模样,看上去和平常一模一样,仍是那么的青春无敌,明媚多姿。 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生,眼神清亮,笑靥迷人,小鲜肉型的男孩,最能迷倒青春期的小女生。 只是,下一刻,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芳华的脸色,惨白似石膏,笑容尽失。 菊珛也露出了愤怒之色。 为什么? 下一刻,一个玻璃杯不由分说就砸了过来,紧跟着,菊珛的怒骂声更是劈头盖脸的落下,嗓音则是震耳欲聋的: “韩启政,我原以为简西是个人渣,你比他总归要好一点,原来根本就没有更好,只有更差。简西虚伪,你他妈更虚伪,更恶心……” 杯子是躲过了,这亏得他从小练的身手灵敏过人。 那一瞬间,他眼睁睁看着那杯子在脚边摔了一个粉碎,脸色跟着就赫然一变。 “程菊珛,你疯了吗?这可是要砸死人的,你这冲动的个性也不知道要改一改,动不动就用暴力,你是不是女人啊?温柔点不行吗?” 受了惊吓的他,本能的叫了起来。 “砸死了活该。” 菊珛双眼喷火,撸了撸衣袖,继续泼妇似的大骂,不光是因为心疼芳华,更因为痛恨这种类型的男人,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啊,这世上的男人,怎么都是一个德行: “你怎么能这么伤害芳华,怎么能?” “我怎么了我……” 韩启政逼了过来,却没能说出更多的话。 无他,芳华望过来的眼神,太可怕可怕了:又沉痛,又震惊,又绝望,又陌生,那么复杂,就是不说话,好像有什么堵住了她的喉咙,苍白的唇片在轻轻的抖动,就是出不了声。 他认得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她有过这种异样的神情。 于是,那种没顶的慌,就再度从心的深处,汩汩的漫了上来。 他跟着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定定的看着,就像站在一个铺了玻璃的万丈深渊上面,玻璃已经出现裂痕,他要是敢乱动,就得掉下去,摔一个粉身碎骨。 “阿政……” 终于,芳华开了口,只是那嗓音是直颤的,走调的,让人觉得心惊肉跳的,背上嗖嗖凉的。 她一步一步欺了过去,一字一停的挤出了一句问话: “我问你一件事,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 韩启政想答应的,可不知怎么就是害怕的接不上话,只觉得眼前的这张脸孔,把他的心脏逼得好紧好难受,额头更是滋滋的在出汗。 “前天我们吵架后,你晚上干什么去了? “为什么身上满是酒气? “为什么黑眼圈黑成这样? “为什么你突然跑来求我原谅? “这两个晚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三个“是不是”,说得又急又快,透着害怕,还有难以置信。 血色,瞬间自韩启政脸上似潮水般退去,那变化,太快太快。 在她的逼问当中,他一步步往后退去,无比惊慌的目光,在泄他的底,他心虚的没办法和她对视,而垂下了头,唇瓣抖得是那么的厉害,竟吐不出半个字。 “说话。” 芳华又厉叫了一声。 他的喉结,无比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接上话: “我……我寄宿在同学那边……我难受,才和他们拼了酒……对不起,先头,我答应过你,再也不喝了,没……没管住自己的嘴,是我不对……这件事,我是得向你检讨……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 这个解释,没能说完,被一声厉喝生生给喝断了: “事到如今,你还要撒谎?你还要撒谎?” 芳华眼底披露着浓浓的失望,痛苦的将死死抓在手上的手机反了过来,想让他好好看一看自己到底做过什么,而吐出来的声音,是破碎的,更是痛彻心扉的: “是吗? “那请你告诉我,这就是你寄宿的同学家么? “我怎么看着像是酒店啊? “你说,你们这是在拼酒,还是在滚床单? “韩启政,既然你已经和别人好上了,为什么今天,你还要跑来招惹我,求我原谅,要跟我和好? “你这是觉得我好唬弄吗? “还是觉得把我耍在手心上玩得团团转,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韩启政,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说要和我过一辈子,这就是你爱我的证明吗?” 这一声声的叱问,带着说不出来的痛楚,不仅撕着他的心,更撕了她的心。 而那些画面,一映入韩启政的眼帘,他就慌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慌了,乱了,害怕了,眼睛跟着瞪成了驼铃大,眼神是那么的惊恐异常。 他急急忙忙就把手机夺了过来,不敢相信的又看了一会儿,然后,六神无主的就在那里转了两个圈,嘴里情难自禁的吼了起来: “这是谁拍的,谁拍的?谁?” 最后一个字,他嘶吼得就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在咆哮,把门外头的小护士都给引了过来。 “哎呀哎,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你嚷什么嚷,吵什么吵……还让不让其他病人休息了……要吵出了医院再吵,有没有公德心了?” 韩启政没理会,他只想毁灭证剧,并且,想都没想就把那手机往墙上砸了下去。 砰。 一声脆响,刺耳的响起。 小护士捂着头吓到了,不敢再吱声,敢怒不敢言的在瞪着,以为遇上了一个疯子家属。 至于手机屏幕,黑了,可怜的就此寿终正寝了。 这一幕,看得菊珛很痛心:从韩启政的失态来看,视频里发生的事,完全是真实的。 芳华更是心寒到了极限,心窝窝处,就像是被人给挖空了一般,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双脚发软,甚至有点站不住,不自觉的便有热莹莹的液体从眼窝里淌下来,迷花了视线。 眼前的男孩,分明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可现在,他怎么就变得这么陌生了呢? “你觉得你把手机砸了,这些事就能当作从来没发生过吗?” 耳朵里,她听到自己的嗓音,是空空渺渺的,就像飘在九霄之上,是那么的不真切,那么的无望。 “不是的,芳华,你听我说,你听说我……” 韩启政一步一步逼过去,无比急切的想解释,额头已然生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我……我昨晚不小心喝多了,对,我就是喝糊涂了……把人看错了,我以为那是你……芳华,我真的以为是你……我太想要你了,看花眼了,那全是酒精惹的祸……我知道,我不该推卸责任的,我错了,我真是错了,芳华,你就原谅我这一次……” 他张开手臂想抱她。 可她决然的推开了他,大叫,拼命的大叫: “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如雷一般的喝叫,伴着一个耳光,狠狠甩到了他脸上,又把那小护士吓了一大跳,瞪着眼捂住了嘴。 打的是那么重。 韩启政那张白净的脸孔上立马浮现出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打过他一下。 可今天,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平常闯闯小祸也就算了,男孩子嘛,本来成熟的要晚,可现在,这不是小事,这是伤害到她的大事,他怎么能,怎么能…… 韩启政呢,还是不管不顾的抱住了她,眼底流着追悔莫及的眼泪,死死的抱着,唇片贴在她的头顶,嗓子里带进了哭音: “芳华……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 “我错了,大错特错了,求你别这样好不好……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芳华,我爱的从来是你……我……我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芳华……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求你了,求你了……别放弃我……” 他的手臂,很紧,紧得能把她勒死。 而此时此刻的她,唯一的感觉,是生不如死。 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这借口,还真他妈的理直气壮…… 难道世上的男人,都会犯这样的错吗? 这样一个错,做男人的算是得了一时风~流快活,可做女人的,作为他的爱人,尝到的是心碎的滋味。 之前,菊珛被劈腿,她就够难受了,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什么叫疼。 这个男生,她可是倾尽一切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儿:从懵懂走来,走进心心相映,这一路,她走得是那么的不容易,那么的辛苦。 任何委屈,她都可以承受,可是,当自己心爱的男孩子,做出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之后,之前所有的坚持,好像都成了一场笑话。 青春最美的坚持,终还是被玷污了。 呵,这个社会果然是一只可怕的大染缸。 他到底没能守住。 “放开我。” 眼泪无声的在流淌。 她哽咽着,用一种让自己觉得陌生的声音在冰冷的利叱。 “我不放,我不放,芳华,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对你放手的。” 他的态度是这么的决然,拼命的抱着。 于是,曾经的海誓山盟就这样轻易的在脑海浮现…… 花前月下,他们曾说过要守着对方要一辈子唯一,一辈子疼着那个人,直到白发苍苍,仍是对方手心里的宝。还天真的约定来世。反正,不管有没有来世,他们都要在一起。 恋爱中的傻事,他们都做了。 那份心愿,是如此的纯萃美好。 可当初越是美好,现在,就越是可笑。 可笑的让人觉得发指。 “你想让我当它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她拼命的挣扎,终于挣脱,脸上的眼泪让他疼了,而她的话,更让他疼: “怎么可能?已经发生的事,你让我怎么做到视而不见,自欺欺人?” “那你想怎样?你想怎样?” 他可怜兮兮的望着,双手想伸过去抱住她,只要能求得她的原谅,他愿意做任何事。 她狠狠一推,他脚下没留神,往后一趔,撞到了墙角,脑后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人就眩晕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飞快的奔出去。 他想追,走了两步,竟就往地上栽去,手本能的往后脑一捂,捂到了一手的血。 患有晕血症的他,闻着那血腥味,没两三下就晕了过去。 边上的护士捂着胸口,瞪了两眼,本出职业本能,忙上前查见,嘴里则叫着:“吵吵吵,还真会吵。你当这里是你家呀……来人,护士长,这边出事了……有人晕倒了……需要急诊……” 芳华不知道要去哪里? 冲出医院,站在大门口,望着这个繁华的城市,顿时失了方向。 脚下是发软的,大脑是混乱的,心脏是撕疼的,视线是迷糊的,未来是昏暗的——爱情似乎还在,身体已经背叛,这样的男人,她还能去原谅他,再次接受他吗? 她不知道。 她真不知道。 四周的声音变得无比喧嚣,绝望的潮水,在身体里愤怒的咆哮,找不到方向退去。 她捏着拳头站在那里,看着人来人往,觉得可笑。 对,爱情,绝对是一个可笑的名词。 因为,它敌不过**上的诱惑。 人是自然界中的高等动物,人有自控能力,可惜,人的***,足可以毁掉一切,包括人的信仰。 她往外去,脚下高高低低的,走不平,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摔倒了去。 通向门诊的十字路口,她又看到了一幕可笑的画面:是她的恩人,秦九洲正扶着那娇滴滴的蔚编往里进。两个人那么亲密,都黏在一块儿了,那光景,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太恶心了。 男人啊,果然都是这样的。 瞧,就连秦九洲,这个身陷在婚姻围城当中的男人,也在外头和妻子以外的女人亲亲我我,成双入对。 也是,人家那么有资本,怎么可能不养女人? 人要风~流,就得趁年少。 这个社会,道德已尽数沦丧,人性中的羞耻之心,早已不复存在。 她可以很肯定的得出一个结论了:这世上早已没有好男人。 对,这时代,不偷腥的好男人已经绝种了。 那么,女人们就该认命的承受男人们的劈腿和出轨吗? 谁说的,男人偶尔失足没关系,只要记得回家,只要知道顾着养家,只要懂得迷途知返,还是值得原谅的。 有句话就是那么说的:浪子回头金不换。 可这样子,做女人的岂不是太委屈了? 当一段感情,被染上污点,它还能回到原有的亲密吗? 至少她接受不了。 她会觉得脏。 爱情不该是这样的。 可爱情到底该是怎样的呢? 她不知道了! 090,秦九洲忧心她,更恨铁不成钢 秦九洲挂了号,走了专家门诊,安排蔚彤瑶看病。 刚刚在公司,看完视频后他就坐不住了。 既然未然能收到这种视频,那么芳华也一定会收到,他无法想像,那丫头看到这种视频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当即立断,他马上下达了三个指令: 一,追查视频来源,务必查清楚对方的目的所在;二,查找视频中的女生,必须确定这个女生是受害者,还是同伙,并妥善善后;三,取消下午所有行程,他要去找芳华。 离开公司后,秦九洲很想打电话给芳华,可打通了,他能和她说什么呢? 万一她已经收到,那么,心情被刺激到的她,可能谁的电话都不会听了,这只会徒增他的担心;要是还没收到,他又能用什么方式来提醒她? 他做事,从来是果断干脆的,但,让他想不到的是,在这件事上,他居然犹豫了那么久,等回过神来时,他的车子已经抵达光影。 跨出驾驶座后,秦九洲飞快的跑了进去,以让所有人震惊的速度冲上了八楼。 但是,芳华的办公桌上没有人,她不在。 他想到了刚刚她打电话过来时,通话有杂音,人好像是在公交车内。 嗯,她一定是去了医院。 没多想,他准备要走,想找去医院。 “老秦?” 蔚彤瑶从里头出来,欣喜的叫住了他: “你找我?” “哦,本来有事,现在没事了。这样,光影这边的事,回头再找你谈,我先走了。” 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边,打了个招呼就想往外去。 “等一下,老秦,我有事想和你说。” 蔚彤瑶追了过来,脚下那细细的鞋跟突然就折断了,她惨叫着摔的很狼狈。 当时,秦九洲离她不过几步之远,如果他愿意抢,是能抢住的,但他没抢,眼睁睁看着她摔了一个结实,最后,只是上去帮忙扶起,却发现她脚崴了,疼得着不了地。 所幸他正好要去医院,就顺带着把人带了过来。 “没事。只是扭伤了,没骨折。抹点药膏,一周后就可以下地行走。” 拍了片,情况就清楚了,医生给的结论和秦九洲的判断一般无二。 “老秦,你若是做医生的话,这么些年行医下来,肯定早成了这个行业的佼佼者。” 这个男人做什么事都能高人一筹,光这一点,就让她够敬仰钦佩了。 秦九洲沉默了一下,和那医生说了几句话,扶她坐到刚借来的轮椅上,把话题转开了: “等一下我让阿中送你回去,他会帮你找个特护,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养着。我这边和院长谈完事后,和三姐还有约,这就要赶过去了,你自己小心点养着。” “哦。” 蔚彤瑶点头,知道他忙,能空出时间来把她送来医院,那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秦九洲推着她走出医生门诊室,把人交给了阿中——阿中是刚刚才赶过来的。 “老秦,这次的事,闹成这样,真是很抱歉。” 虽然他没责怪她半句,但是,她还是很内疚。毕竟那片子投入的不是小钱,事情由她的办公室出的,她难辞其咎。 “不怪你。这种事防不胜防。想当初好莱坞大片《战警前传:金钢狼》特效未完成版也曾遭遇过泄露,后来的票房,你也知道的,所以,别太担心了,我们这个片子,赚不赚钱,现在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吸取教训。” 秦九洲觉得借这个机会好好查一查谁在背后暗算他,倒是最重要的。 “老秦,其实我觉得我根本不需要助理。一直以来,我都是独力在创作,瞧,这一次,芳华那小姑娘会背上那样一个黑锅,全是因为我的原故。我想,要不不用了?” 她试探着这么提了提,并小心的观察着他的神情: “对了,那个小助理,你好像都没见过!” 秦九洲目光闪了闪:“人家没做错什么事,把人开了不好,你要不习惯有人跟着你,就让老邵把人调到别处去也行。我先走了。” “哎,等一下,其实有件事,我很不明白……老秦,你说老邵为什么这么护着那小姑娘?起初我还以为他是看上人家长得漂亮了,可在开会的时候,他又说没有的事,全是我们在瞎猜……” 原来绕圈子说了这么多,她想了解的是这个。 “你想知道问老邵去。我不管光影的事,你是知道的。” 他走了。 笔直的身影,在干净整洁的走道上,在人群中,显得那么醒目,那么的不同凡响——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到阿中瞅过来的目光有点奇怪。 “阿中,你知道吗?” “什么?” “老邵为什么那么看重那个小姑娘?” 阿中摇头:“老邵做事,都爱心血来潮。谁知道他心里合计着什么。” 老板的私事,阿中不会随随便便和人说的,哪怕是这个蔚彤瑶和老板的关系,很不一般。 其实这份不一般,也仅仅只是普通的不一般而已。 也许她会以为她是特殊的,当然,也的确有点特殊,但,老板的心里没她,那是他看得真真的。 这个女人啊,只是在做白日梦而已。 秦九洲往住院部走去,远远的看到有个护士扶着韩启政在走过来。 他步子缓了缓:因为那小子头上包着一圈白纱,纱布上还渗着血,一副我是重病号的模样,看着有点惨不忍睹。 基于叔侄情深,他想他该过去了解一下的。 “怎么受伤了?” 他走过去挥了挥手,让那护士走开,自己扶住了他: “脸色这么难看,有拍脑CT吗?” “拍了,没大碍……小叔叔,你……你怎么在医院?” 韩启政看到小叔叔,黑黢黢的眼神,深不见底的,却又锐利无比的在他脸上扫过,他有点怕,心头一阵阵发毛,忍不住就打起了寒颤。 “和院长有约。”他睁眼说瞎话:“还是说说你的情况,怎么伤到的?” “我……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不说,他什么也不说。 秦九洲扶他到向阳的亭子前坐坐,快五点了,背阴的地方,有点凉。 既然遇上了,关于那个视频的事,他必须得说一说了,实在是太混账了。 “说,你爸不是不让你来这边吗?你怎么来了?还把自己搞得这么惨?” 没摆叔叔的架子,在他面前,他就像是一个带着他长大的哥哥一样,如此说话,比较没代沟。 想小时候,这孩子稍稍有一点点心事,就会跑来和他说的,俩个人可亲着呢。 后来,伴着他和家里决裂,他们这层亲密关系也就渐渐疏远了,到了今时今日,似乎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但,身为他的长辈,秦九洲觉得自己还是该好好说教他一番的。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他耷拉着脑袋回答。 “因为什么?” “芳华找我找不着,和我怄气,我实在担忧,就跑来了。” “现在呢?误会解开没?” 秦九洲看他这模样就觉得没有。 韩启政不想回答,皱着眉说道:“小叔叔,我的事,我会处理好的。女孩子嘛,哄哄就能好了。这个我最在行了!” 说的可轻松了,好像全天下就数他最会泡妞似的,牛叉哄哄的不得了。 秦九洲不觉冷诮的一笑:“是吗?你确定?这一次的事,你真能解决得了?” 话带着耐人寻味的味道,令韩启政的眼皮狠狠抽了一抽,那种不安感,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再次遮天蔽日的龚来,他警觉的回望,眼底闪着惊悸:“小叔叔,你……你什么意思?” “你在外头做了什么,你心里没个数吗?韩启政,你已经不是小孩子,而是一个有着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了。做任何事,都得做好为它负责的准备。” 一旦严肃起来,秦九洲那钢琴似的嗓音就会逼出一种让人胆怯的威慑力,虽依旧那么好听,但是,字字句句,清冷的就像是隆冬的雨,滴在滚烫的身体上,能让人忍不住打激灵: “今天,未然跑来找我,说你又闯祸了:前天晚上把他们学校一个学妹给睡了,还被人拍了视频。 “韩启政,之前,你要死要活的闹腾,怂恿我帮你退婚,我感念你情真意切,就真帮你退了,为此还得罪了一大帮人。 “现在集团公司运营方面也因为这事出现了一些影响,这些我都认了,谁叫我是你小叔叔呢…… “可你是不是也太不争气了? “退婚的事,这才消停了几天功夫,你就和别人玩春宫,还被某些有心人士给逮了个正着,拍成了MV,甚至传到了我们手机上。 “这样一桩大事,我倒想问问你了,你真有办法靠自己去解决它? “事情都到这个地部了,你还想瞒我什么? “韩启政,你那心里眼里,有把我当你是小叔叔吗?有吗?” 这番话一落地,韩启政的脸色顿时变成了菜绿色。 他想不到,实在想不到,这件事,流传的居然这么快,居然已经闹到小叔叔这边了。 “小叔叔,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这件事,我是被人暗算了的……我被灌了很多酒……稀里糊涂就把人认错了……我以为是芳华,我真以为是芳华……” 韩启政的情绪突然就失控了,抱着头,狠狠的拍自己的脑门:“是我犯糊涂了,我知道错了……” “行了,现在打自己管个屁用。片源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秦九洲阻止他自残,又将他打量了一番,嘴里猜测着:“你闹成这样是不是和你小女朋友有关?她知道了?” “嗯。” 他哑着声音点头。 秦九洲看着直皱剑眉,心下不由得起了担忧:“那她现在人呢?” “跑了。被我气跑了。” “你没追?” “我见血晕过去了。” 秦九洲还能说什么呢?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阿斗,从小到大就只会闯祸,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打她电话没有?” 秦九洲憋着怒气,忍着再问。 “没!”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知道追着打她电话。对了,她那手机有没有GPRS定位。” “有。但手机被我砸了。” 韩启政越说越轻,生怕被骂。 秦九洲只能瞪他,直摇头,无他,败给他了,真真切切败给他了:这小子,太能办事了。 “现在你人能受得住吗?” “能。” “那好,我找人立马带上你去找,但凡你们平常去过的地方都得找上一遍。别出什么事才好。” 想想,那程菊珛的男朋友前脚劈腿,她不是当事人,就情绪那么坏了,这才过了几天,程菊珛还在医院,事儿还没过去呢,后脚她的男朋友也劈腿了,她现在肯定是跑出去哭了。 秦九洲打电话回公司,让人另外派辆车过来,打算分头去找。 “小叔,你去忙,我……我自己找就行了……” 韩启政婉拒了他的帮忙。 扶着头,他匆匆告辞。 秦九洲看着,眼底再次浮现了那样一个疑惑: 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他总觉得他有意识的在阻止他和芳华见面。 可为什么呢? 正想着,有来电呼入,他低头一看,是三姐韩三梅的来电。 眉心皱了一皱,他想了想才接,低低的唤了过去: “三姐,我有事,今天这相亲能不能再拖一……” “不能再拖了。之前你说公司里有急事,跑去出差了,今天我可是知道你在这边的。要是你再敢放我鸽子,我就告诉爸妈,让他们过来逼着你相……” 韩三梅不许他讨价还价,语气绝对女王范的: “快过来。我们已经到了。” 秦九洲深深吐了一口气,想着自己也没地方找去,再说,过份关心这个事,与他,的确不合适,毕竟芳华是韩启政的女人。他呢,连朋友也算不上,跟着瞎着急什么? 那姑娘肯定不会做傻事,现在大约是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舔伤口去了。 “行了,六点前我尽量赶过去。” 他答应了。 这才收了手机,又有电话进来。 这一次是阿中打进来的。 “先生,视频中的女生找到了。视频不是她让人拍的。另外有点棘手,这小女生的父母是普通的宁市小市民,但是她有一个不得了的干爸爸,是个军官,军衔还很高,叫侯平海,现在是正师级的……” 秦九洲眉心拧了拧,有点头疼了,那侯平海可是个人物:他们家这个小祖宗,还真是能惹祸,一惹惹上这么一个有后台的人。 “那小姑娘现在在哪?” “在味庄茶馆。我正在赶过去。蔚编那边,我另外找人送了。” “等着,我马上过来。” 他需好好和这个小姑娘谈谈,这个烂摊子,他得帮那混小子好好收拾了,可千万不能把它捅大了才好。 091,芳华醉酒,怒毁秦九洲相亲情人餐 坐着出租车,只管让司机绕着环城大道漫无边际的开着。 车窗直直的开着,风直直的灌入,呼啦啦的作响,天色渐渐暗下,那风越来越凉,虽不至于刺骨,但总归是冷的。 司机冷的够呛,说:“小姑娘,把窗关上!你不冷吗?” 芳华对着风,哆嗦着,一边落泪,一边瓮声瓮气的回道:“师傅,我心里不舒服,让我吹吹!” 司机叹:“会感冒的。小姑娘,就算失恋,也不要虐待自己。身体是自己的,闹坏了,那个伤你心的男人不会怎么样,生你养你的老爹老娘可会操碎心的。” 司机是好心。 可是,她听不进去。 情绪不好的时候,芳华喜欢去吹风。 冷冷的风,拍打在脸上,并不怎么舒服,但是,它可以带走一些不快的情绪。 只是今天,这个方法,显然没任何效果。 风吹得越猛,心里就越疼,脑子里翻腾着这些年发生的种种,一幕幕皆难忘,皆刻骨铭心,皆是美好的记忆,相扶走过那么多年,你心有我,我心有你,虽然争吵不断,意见不合也是常有的事,但那些都只不过是小事情。 试想啊,牙齿和舌头那么亲密,成天成宿的黏在一起,也有磕得鲜血直淌的时候,更何况来自两个不同生活阶级的人? 所以,在认知上达不成一致,会有各种思想上的偏差,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人与人相处,就是一个互相磨合的过程。磨合得了,那就是一辈子,磨合不了,那就得分道扬镖,各奔前程。 她抱着双臂,不断的想着之前秦九洲说过的那些话,难受啊,自己居然也会落到这样一个境地,竟考虑起要不要分手这个问题。 一共花了三百块车费,最后,司机把她扔在了最繁华的闹市区,因为他要回去交~班了。 临走,那司机劝她说:“小姑娘,赶紧快回家去!别在外头瞎溜达了。凡事想开点。多大的事,要哭成这样?睡一觉去,明天的日头照旧从东边升起来。” 时,天色已晚,夜色拉起了帷幕,一颗颗星星在遥远的天空,淘气的眨着眼睛。 此刻,天星和地上的霓虹灯已然连成了一片,城市的夜生活,也将精彩的呈现在这眩丽的黑色当中。 小情人们就像连体婴儿似的,在她身边走过,低低窃语,笑颜如花,你侬我侬的眼眸里,皆盛着可爱的对方,黏黏乎乎的,可有爱了,可是,这样的相爱,又能维持多久? 想曾经,她也曾这样幸福过、甜蜜过。 那时,她也曾以为,相守着便会天长地久,便会有一辈子的好运,会是幸福的代名词;但是,生活,却是这么的残酷。 她低笑,那笑容是疼痛的,承载着的是切割不断的苦涩。 怎么办呢? 一抬头,对面正好有间酒。 喝酒! 古人说的,一醉可解千愁,多少文人墨客都爱喝酒,不管高兴,还是失意,都赞酒是最能纡解情绪的东西。 可她不会喝酒,平常时候几乎是滴酒不沾的,也因此,常常嫌弃爱喝酒的韩启政,讨厌他喝了酒就闹事。 但今天,她忽就想喝了。 那就进去! “给我一杯酒,我要最烈的酒。” 台上,她向调酒师要求着。 调酒师给了她一杯“醉生梦死”,是不是想隐喻,这酒喝了就能让人醉得像死了一样? 她喝了一口,吐了两口,而后,付钱,走人——借酒消愁,那也是需要资本的,没那喝酒的本事,哪能把酒喝进肚子里去,太难吃了,那简直就是自虐。 她想了想,自己已经这么惨了,又何必再自虐? 出来后,她就想回家了。 可是,她能回家吗? 保不准韩启政就在那里等着她,求她原谅呢! 这事,能原谅吗? 能吗? 不知道。 也想不出要怎么去原谅。 对于这件事,她完全没有经验可寻。 那么,接下去该怎么办呢? 住酒店。 而且还得是大酒店。 她要去吃大餐,要去睡豪房,要把这一切通通全给忘了。 对,她要花钱买个痛快。 可是,当她跨进边上那家名叫“丽枫大酒店”的情人餐厅时,就又不痛快了。 这里的环境,绝对是清幽的,低低的轻音乐流转,空气中泛着隐约的花香,非常的有格调。 人也不多,进进出出,一个个衣光鲜履,面容娇好,看着好似都有身份背景的,皆有涵养,不像那种低端的饭馆,各种喧哗声此起彼伏,热闹的就像菜市场,这里不一样,来客说话都很小声,偶尔浅笑轻吟,也都含蓄有礼,而让整个氛围显得很高端大气。 侍应生张望着过来问:“小姐,几位,可有预约?” 那眼神有点奇怪。 也是,因为她穿得寒酸嘛! 至少比在座的人都寒酸。 现在这世道,是看硬件的时代,穿得低三下四,就得遭人白眼。 不过他们这里的侍应生并没有因此而露出嫌弃之色,依旧很热情的招待着。 被侍应生带进去时,她的目光被一幕画面给生生勾住了: 一个清俊的男士,正在和一个年轻姣美的女孩共进晚餐,女孩含情脉脉,眼神里装满倾慕,男士微微而笑,说着什么经历似的,勾得那女孩听得出神。 这里是情侣餐厅,所以啊,来这里吃饭的,多半全是情人关系——眼前这一对,则堪称完美。 可芳华看着,眼睛却火辣辣的烧着了,就像被抹了辣椒粉,又辣又疼,而对这个男人的唾弃之情,以及体内那一口酒精的作怪,令她心头的怒火,猛得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因为,这个男人是秦九洲。 一个男人,套着婚戒,一会儿在医院搂着一个美女编剧亲亲我我,一会儿在这情人餐厅和另一个年轻女孩恩恩爱爱——对,那是一个女孩,瞧人家那模样,估计比她还年纪小:简直就是老牛吃嫩草。 这世上的男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要脸呢? 她忍无可忍,噔噔噔跑了过去,想都没想,拿起桌面上那半杯红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这个男人身上泼了上去。 “喂,你干什么?” 那个女孩见状,惊呼直叫。 侍应生见状吓坏了,急切将她拦开,并用很公关的语气喝斥道:“这位小姐,你怎么能向我们的客人泼酒,请你马上向这位先生道歉,否则我们可要报警了,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秦九洲怔了怔,反应很平静,在看到她时,目光闪了闪,心里自是很惊讶她这举动的:自己这是哪招惹到她了?大庭广众要这么辱人? 他取了手帕,擦了擦脸上的酒水,示意侍应生让开。 芳华再次冲了过来,脸上皆是冷笑,丝毫没有追悔之意: “我为什么要道歉,以后,我见到这种人,我就泼他一次……不要脸,一个个全都不要脸……秦九洲,原来你也这么不要脸。伪君子,通通全是伪君子。” 她恨恨的跺了跺脚,把美眸瞪得圆圆的,像一头发威的傲娇小豹子。 侍应生不敢吱声了,左右张望,生怕这是老公出轨、原配找上门的戏码,瞧瞧啊,这位小姐的表情,俨然就是一副你负我在先的模样。 “我怎么不要脸了?怎么伪君子了?” 秦九洲淡淡的接上话。 “你居然还有脸这么问? “秦九洲,你是有老婆的人,朝三暮四,喜新厌旧,难道是要脸的表现? “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现在,我算是看穿你了,你是人渣。不对,你是人渣中的人渣……” 叫得可响了,引得所有就餐客人纷纷回顾,窃窃私语之声,因为这句话,而悄然响起。 坐在秦九洲对面的漂亮女孩子顿时一愣,继而错愕的低叫了起来:“哎,你在胡说什么呀?秦大哥怎么就朝三暮四,怎么就喜新厌旧了?你有病是不是?没事跑来撒什么酒疯……”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芳华瞪着给吼断了,那莲花指直直戳着她的鼻子: “你这小姑娘也不是好东西,没看到他戴着婚戒吗? “明知道他是有家室的,还和他交往,你要不要脸? “你想过他家里老婆的感受了吗? “当小三当得这么开心,你妈没教你吗?做人得堂堂正正,你做人做成这样,你亏不亏啊你……” 骂得可凶悍了。 女孩很无辜的瞪大了眼,委屈极了。 秦九洲却微微勾了唇角,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明白了,原来全是它惹的祸。 “哎……你是不是从精神病医院里跑出来的?秦大哥戴着婚戒,那是因为他对亡妻情深,你什么都不知道,好意思在这里撒泼,还泼人家一身酒,你……你简直就是神经病……” 女孩实在气不过,很想骂人,可偏偏她不会说粗话,最后只骂了一句神经病。 她绝对有足够的理由恼,试问,好好的相亲晚餐变成这样,谁会不火? 芳华的脑子顿时就不够用了,因为她刚刚在人家的话里捕捉到了两个字,于是当场死机了。 “亡……妻……?” 愣在那里,她艰难的吐出两字时,看向秦九洲的眼神变得尴尬了,刚刚似小刚炮似的轰炸,一下就成结巴了: “你……你太太……已经……” 后头的话,她都不好意思说了。 “嗯,我太太过世多年了。” 秦九洲觉得很有必要澄清这个事实,要不然自己太冤了。 芳华顿时难堪了,脸孔在酒精以及囧愧两重原因的冲击下,涨得通通红,红得就像三伏天的大太阳: “对……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你和那些不要脸的男人一样,都爱背着老婆偷吃……我不知道……你单身……我……我这就走……这就走……对不起,打搅了……真的太对不起了……” 狼狈啊! 丢人啊! 要是有个洞,她会当场就把自己埋了,就此地遁了,并且一定永不再相见。 可惜没有。 她只能正正经经的鞠了一个躬,以表示最诚挚的道歉,而后慌慌张张落荒而逃,心里糗死,悔死自己这般冲动行事了。 瞧瞧啊,她闹了多大一个笑话。 完全是在打自己的脸啊! 她都不敢看周围了,一个个指指点点的,肯定都在嫌弃她。 嗯,连她都要嫌弃自己了:没事管人家什么闲事啊?人家爱偷人那是人家的事,她起什么轰啊…… 秦九洲没把人叫住,只低低看自己的衣裳,不管是衬衣,还是外衣,全脏了,脸上却没有半点怒气,只道:“琬君,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喝醉了。” 他闻得出来,她嘴里喷着酒味,脸又红成这样,显然是喝酒了,且不胜酒意,醉得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了,完全是在借酒撒气呢! 而他正好撞到枪口上了。 “秦大哥,你认得她?” 路琬君很识趣,马上换了一种温温婉婉的语气。 “嗯,认得。” 秦九洲站了起来:“今天就到这儿……我衣服脏了,得去处理一下,就此别过,琬君,你在这里坐一会儿,等一下我让我三姐过来送你回去。” 他走的彬彬有礼,还把她等一下的归程都给安排好了,很会照顾人,但就是没说要送她。 路琬君挺失望。 对于这个男人,她是无比满意的,可人家并没有因为她是韩三梅介绍的,就特别对待,都说韩门的九少,既深情又冷情,果然如此啊…… 她看了一眼才吃了一半的晚餐,郁闷极了。 好好的相亲,全被搞砸了,真是太气人了,小嘴立马翘了起来。 再说另一头,秦九洲走的飞快,主要是为了追芳华。 这不,没一会儿就追上了。 下一刻,秦九洲没多想,就将她给拽了过去: “跟我来……” “喂,你要带我去哪?” 芳华惊呼,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拉着,软绵绵的双脚,被迫跟着往前跨大步才能跟上,在看清是秦九洲之后,她倒是不曾反抗。 “秦先生,我刚刚不是已经向您道过歉了吗?您还想干嘛?“ 地下车库,他将她塞进了副驾驶,自己则坐到了驾驶座上。 “喂,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你疯了吗?快放我出去。” 芳华想下车,可车门被锁了,再看到他发动了引擎,紧跟着就惊叫了一声。 “喝酒的是你,不是我。刚刚被你倒掉的红酒,我根本没碰过。” 突然之间,他倾过了身,带来了一阵独属于他的男子气息,吓得芳华直往边上躲,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孔在眼底不断放大,她突然发现,这张脸,细细看的话,居然和韩启政有几分相像。 不同的是,韩启政生得俊秀文气,充满青春气息;而这张脸孔,很成熟,男人味十足,那眉是英气威武的,那鼻是高挺的,那唇,薄薄的,线条很硬,像是不长笑,不过,他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她发现自己头很重,有点支不起,看着看着,竟就往他唇角,撞了过去,眼见得就要黏上了…… 哎呀,不好,又要丢人了。 092,芳华醉闹秦九洲,倾诉:我们没上过床 一只手轻轻托住了她那颗毛茸茸的头颅,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秦九洲的心脏急跳了一下,差点又被她“轻薄”到了,还好及时叫他给托住了,只是女子的香气夹着酒味儿,杂糅着,幽幽的散发着让人想一亲芳泽的强大诱惑力。 其实内心深处,他也有那种借机沾便宜的想法,但,人性当中的道德底线在约束他,迫使他开口发问,打破了这种暧昧: “你喝了多少酒,味道这么重?是隔壁那酒的‘醉生梦死’?” 芳华也暗暗吁了一口气,一边托着头,一边问: “你……也喝过那玩意儿?” 头好像越来越重,难受呢! “喝过。太烈。不会喝酒的一沾就能醉。你喝了多少?” “不好喝。我只喝了一口。全吐了。” 像遇到了知音,她趁机诉苦: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难喝的东西?” 秦九洲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想了想才问道:“你会不会喝酒?” “不会!” 她笑白着牙回答,强调道: “完全不会。” “不会还跑到那种地方去点那样烈的酒?” 秦九洲眼皮突突的跳了两下,想到她要是今晚把那酒全给吃了,保准会出事——这样漂亮一小姑娘,又是吃得酩酊大醉的,那种地方,太多男人等着猎一段露水姻缘,她那是送羊入虎口。 这丫头,真是太没有自我保护意识了。 “以后不准再喝。” 那语气绝对是霸道的,就好像她是他的什么人似的。 等脱口后,他才觉得不妥:自己有什么立场勒令她? “不喝,坚绝不喝。” 此刻的芳华,根本就没听出他话里那浓浓的占有欲,还很乖的作了保证: “但你可以坐回你自个儿的座位了吗?” 这样对峙着,好怪——他俩又不是情人,不能靠的这么近。她的脸都烫起来了,想刚刚就差点又出事。 “安全带,是你自己系,还是我帮你系。” 哦,原来,他凑过来是关心她的安全带呢! 可她闻到了满鼻子的红酒味,那味儿皆来自这个男人的衣服上,薰得她很晕。 是的,头,越来越晕了,不舒服极了。 “我自己系。可是,我为什么要坐你的车?” 芳华一边系,一边咕哝着,也不知怎么的,插了好几下都没插上,整个人软的不要不要的,四肢百骸就像被注射了麻醉似的,她都没办法控制它们了。 唉,只是喝了一口而已呀! “现在好像不早了,这个时候的你,要么就该在家里,要么就该在医院陪你那闺蜜。请问芳华小姐,你喝成这样,还在街让胡乱瞎逛,你就不怕出事?真要被人占了便宜,你还有力气自卫吗?” 他望过来的眼睛被来自外头的灯光折射出了一道尖利的眼神,直直的就往她双目中刺进来,会让人觉得,这一刻的他,就像一个威严的长者,而她是个做了错事的晚辈,就等着挨训呢! 她看着有点心虚,但细一想的话,又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我们可不熟。一点也不熟。” 还挥舞着手,笑得没心没肺: “你管不着我的。既不是我老爸,又不是我老哥,你什么都不是。” 这也是事实。 他们真不熟。 “我送你回家。” 喝醉酒的人,都是没理性的,被劈腿的人,更是没理性的。 而眼前这个女人,是一个被劈腿又喝了酒的女人,会借着酒劲耍耍脾气,正常人要和她一般见识,那就太没风度了。 秦九洲自然不会和她生气,把车开了出去。 “回家?” 重复着念出这两个字之后,这个小女人马上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小野马似的叫了起来,一边把安全带给解了一边直嚷嚷: “不回,不回,我死也不回,秦九洲,放我下去,马上放我下去。我不回家。我要去住酒店……你停车……你要不停,我……我就跳车了……你这该死的车,门到底是怎么开的啊……” 拼命的拍着车窗,在发现打不开之后,她就疯也似的叫闹开了: “救命啊,绑架啊,来人啊……” 这一幕,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 唉! 秦九洲无语极了。 说句大实话,他这辈子还真没侍候过醉酒的女人,也没遇上过,今天算是让他见识了——喝醉的女人,那性情果然和平常完全两样啊! 想之前,她在他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文文静静的,哪像今天,又是叫又是嚷,又是泼酒又是任性胡闹的。 这差异,也太大了。 忽然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他是疯了才来管她的死活。 可要是把这样的她扔在大街上乱跑,他实在担忧:她还能不能活到明天? 说不定半夜就会有新闻发布出来:某某某大学学生因酗酒,在道路上乱走,被撞飞轧死…… 只要一想到她被轧得鲜血淋淋的画面,他就怕——非常非常的怕。 安全起见,他只能先把车给停了,而后再度压了过去,一只手捂住了她那张碎碎念叨的小嘴,另一只手扣住了她胡乱挥舞的双手,嘴里喝了一句: “不许叫了!” “唔唔唔……” 她还在抗意,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要再叫,我一定把你送回家去。” 他威胁,语气无比危险。 她拼命摇头,小嘴在他手心拼命的刷着,俨然像一种挑逗。 他只能加重了力道,将她的脸孔全给捂紧了,那手感……他控制着自己的心猿意马,正声道: “如果你乖乖闭嘴,那我就带你到别的地方冷静一下。” 这话,她是听得下去的,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眼神是那么的萌萌可怜,脸孔那么的红润多情,秀发那么的亮丽柔顺……那画面,真是让秦九洲移不开眼。 如果,这是他的女人,他一定会捧住她的脸,好好的吻下去。 可她不是。 并且,这还是一个正在为男人的劈腿黯然神伤的女生。 他不能碰,更不能吓到她。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是收回手,转开目光,喉节滚动了两三下,怒力克制内心小小沸腾的情绪好一会儿。 是的,这样的情绪,好些年没有过了。 它来得这么的迅猛,差一点就要把他给淹没了。 可能是因为车内太过闷热了。 秦九洲把车窗开了,降降温。 外面的冷空气送进来之后,他觉得自己冷静,这才重新又把车给启动了。 而她也不再大吵大闹,终于安静了,这让他暗暗吁了一口气,和她肢体上的接触,真心能让他溃不成军。 “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回家了吗?” 车子很快就驶出了地下车库,汇入了车流。 芳华蜷缩着歪靠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秦九洲琢磨了一下,开始循循善诱,套她心里的想法。 芳华闭着眼,整个人懒懒的,晕晕的,就像坐在棉花上,好半晌才含糊的接道: “不想说。你能让我安静的靠一靠么?” 秦九洲不勉强,自顾自开车,还开了车载音乐,很清幽的古典乐,悠悠然流淌着,就像那涓涓细流一般,可以抹平人心灵上的怆伤。 黑暗中,芳华一个劲儿的在落泪,隐隐的还有呜咽声从嘴里溢出。 她很克制了,但还是没办法完全控制情绪。 各种灯光,从车窗外折射进来,形成了一个光怪落离的世界。 车子行驶了多久,她的眼泪就淌了多久。 对于未来,她更多是茫然的,对于那段感情,她不知道如何取舍,所以才显得越发的彷徨无计…… 车子在海边停了下来。 边上有路灯,可以让她泪淋淋的脸孔照得十分清楚,一颗颗眼泪,珠子似的挂在脸上,晶莹剔透的,衬得她是那么的楚楚生怜。 秦九洲瞄了一眼,感觉心的地方,没来由的钝钝的疼了几下。 想到那眼泪是别人流的,他既无奈,又烦躁,沉默良久,方递了两张纸巾过去。 “谢谢。” 她哑着声道谢。 紧接着,一瓶水递了过来,瓶盖还是拧开的。 “润润喉子,这么哭,喉子都哑了……” “哦……” 她默默的接过,小口的喝,就像某只受惊的小猫,在河边小心的啜水。 刚刚哭了一通后,她好像清醒了一些,虽然头还是疼的晕的。 “现在能说说你在哭什么吗?” 他再度发问。 她不说,死死的咬着下唇。 “还是不想说?” “我说了,我们不熟。” 她闷声的应着: “我只会向我的朋友倾诉。你算什么?不合适。” 说的直白。 要是换作往常,换作其他人,他早就甩脸走了:太给脸不要脸了,但,面对她…… 唉,他不和醉猫生气,没格调的事,他不做。 “那你怎么不在医院说给你闺蜜听?” “我不想和她陪我一起伤心。” “没其他朋友了吗?” “其他都不能算是真正的朋友。这世上,知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像爱情一样。” 提到爱情,她的声音颤了颤。 这话,秦九洲赞同,无论哪种感情,皆如此,想找一个真正懂自己的友人、爱人、家人,都是不容易的。 “那我随便猜猜,情绪坏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秦九洲没有放弃这个话题。无他,实是不想她闷着,会闷坏的,他会心疼。 虽然,他的心疼,在她那里根本就不值钱。 她一呆,继而苦笑,双手抚住自己的脸孔轻轻揉了揉,含糊的嗫嚅着: “我……表现的很明显是不是?” “是。” “唉……” “女人是感性动物,很容易被感情困住。多大的事,一男一女相处,偶尔吵吵架,很正常。” 他故意把话说得很风轻云淡。 “这不是单纯的吵架。”她难受的纠正:“如果只是吵架,我也不会难过成这样。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件事情很严重。” “哦,既然不是吵架,那又是什么?” 她闷着,不说,只是拼命的喝水,好像要把心头的委屈全都给压下去似的,可,就是压不下去,她有太多的话,想一吐为快,想找个人帮着分析一下,想知道接下去自己该怎么做是正确的选择。 “秦先生,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她转头目不转睛的盯视起他搁在方向盘上的手:那枚婚戒,一直一直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在阅读灯下,它闪着幽幽的光,提醒她,他有过一段婚姻,他曾是围城中的一员。 “嗯,你问!” 秦九洲很好说话的同意了。 “会很冒昧,如果您觉得不合适,可以直接拒绝。” “好!” “您……什么时候结的婚?” “七年前!” 他低低回头,数字记得非常的清楚。 “您很爱您太太是吗?” “嗯。” “您太太什么时候没的?这问题问的有点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