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刚好过一百万,我都有些小激动! (11)
只有利益,她的阿琛很幸运,在凉薄的宫内还能找到可心的爱人。 她不再多说,拿起矮几上的花上下查看,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就减去了多余的部分,端详之后插进瓶里适合的位置。 秦胜蓝凑过来,看着皇后的动作,欣羡不已。就这份优雅与从容,她也学不来。 萧琛一眼就看懂了未来媳妇的心思,摸摸她发顶,你无需学,已经足够好,因为我喜欢。 “阿琛,你准备何时动身?”皇后一边调整着花枝,一边分神问。 萧琛无所谓的耸肩:“何时都行,三城本就被云弟治理的很好,加上那个副城使也能干,儿子可以当甩手掌柜。” 皇后失笑:“也不能真那样做,职责在那。你也知道,宫里到处都是眼睛,好多人等着揪你小辫子……” 萧琛冷冷一笑:“让他们放马过来,我萧琛还真就不怕,到时看看父皇如何处置我。” “他敢!”皇后把剪刀一扔,那傲气好像侵淫战场多年的将军。 秦胜蓝看的眼睛都亮了,这个她学得会! 萧琛拍拍皇后的肩,一手一个,最重要的俩女人都在身边,人生也算圆满了。 “娘娘,奴才有事禀奏。” 皇后对儿子解释:“我让人盯着宇文馥那院子,总觉得德妃有事瞒着。” 说完,声音一变,沉声道:“准了。” 一个清秀的小太监推门走进来:“回娘娘,昨夜德妃招了太医,去了宇文侧妃的院子。” 皇后抬脸看着他。 他继续低头回禀:“刚刚太医又去了,听到了女人的哭闹声。德妃与二皇子妃随后也都进了侧妃的院子。” “下去,按份例自己领赏。” “谢娘娘!”小太监倒退着身子出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萧琛不解的问。 皇后勾唇一笑:“德妃藏着掖着,我就觉得她有事瞒着,让小海子查查,还真是。你皇祖母归去,宇文馥一个侧妃敢不参加祭拜,除了有孕不作他想。” 萧琛哦了一声:“有喜了是好事,父皇会很高兴。” 皇后摊手:“一个侧妃的长子,你父皇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更何况还是在这个时候。若是贺月影怀胎,德妃早就咋咋呼呼的宣告天下了。” 这就是嫡庶的不同之处。 秦胜蓝不胜唏嘘,难怪祖母在自己面前一再提点,将军府的女儿家,就没有做妾的。 萧琛又问:“那现在这是?” 皇后微微一笑:“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龃龉,若我没料错,应该是滑胎了。” “滑胎?”秦胜蓝大吃一惊,对于未出嫁的小姑娘来讲,这太残酷也太羞耻。 “这事,闹大了。”萧琛轻叹,父皇那里岂能听不见,刚刚大丧就来这么个不好的消息,萧琮不好过了啊。 187提议立储 皇后与儿子都决定不去管那边的腌臜事,如今心里有数就够了。稳坐后宫二十年,她不去算计别人,别人也别想算计她。让高僧去宇文馥那里诵经,是因为德妃说宇文馥病重,就算德妃一家的事被皇上知晓后迁怒了,也与她后宫之主无关,只能说明她也被德妃瞒住而已,而非她不管事。 母子俩转移了话题说起了萧停云回京,这才是令人开心的事,那些个跳梁小丑岂值一提。 萧琛说到时去迎迎他们,秦胜蓝闻言着急的说:“我也去!” 皇后怜爱的看她一眼:“去,不过阿琛要和你父皇报备一声。” “是,儿臣本来要去的,这不先来知会你们一声。” 皇后笑着摆摆手,示意他去他的。 萧琛起身出去了,秦胜蓝喜滋滋的继续学习花艺,她在女学几乎都没好好学过,这门课对她而言堪比刑罚。 你想啊,一个好动的人,你让她安安静静的坐那里修剪花枝,真比杀了她还难受。为了陪伴皇后,她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跟着,学着学着倒也有了趣味。 如今霜落回来的消息,让她浑身充满了力量,看皇后的示范更加认真。 萧琛自往御书房而去,在宫道上站定,看着远处萧琮宫殿的琉璃顶,嘴角勾了勾。在临城他是独当一面的三城使,经过磨砺后的他,身上俨然有了一种霸气。他与萧停云一起成长的很快,放眼宫里的皇子,已经无人能出其项背。 眼神从琉璃顶滑落,他知道不远处就是宇文馥的院落,此时那里应该很是热闹。 萧琛看了一瞬,就转头向前行去,萧琮后宅不宁,还不是自己找的,该。 被认为活该的萧琮正焦头烂额。宇文馥确实小产,还未成型的孩儿化作血水就那样生生没有了。若不是太医及时赶到,她这条小命也跟着玩完。 德妃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床上的人,眉头不虞的囧着。本是花朵般年纪的女孩,如今苍白而狼狈的躺在那,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作呕。 贺月影看出姑姑的厌烦,赶忙扶着她坐到了一旁,离宇文馥的床远一些。 “本宫就问你,你还能做什么?大丧不让你去跪,院门也不让你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也能滑胎?”德妃尚不知这胎是儿子作没的。 她想起了往昔的自己,那时位份尚低,怀着阿琮,还日日起早去给太后、皇后请安。尽管如此还不是安稳的走到了今日? 越看宇文馥越气,她不让留这个庶长子,是另一回事;你自己把他折腾没了,这就是你的错! 宇文馥闭着眼,她现在已经没有一丝气力来辩驳。小腹的疼痛,都止不住排山倒海的悔恨,齐齐压在她的心头。随着德妃的责骂,她眼角无声的流出一行接一行泪,顷刻间,枕边已经湿漉漉。 她以为,只要勾住萧琮的心,就算东窗事发也没什么。可惜,因为凤命签不是她的,萧琮就换了一副嘴脸。往日的疼爱怜惜,一下子都没有了,恶意的嘲讽辱骂不说,还毫不顾忌腹中的孩儿与她欢好…… 本就胎像不稳,宇文馥承欢后开始腹痛,隐约见了红。一开始萧琮还有点慌乱,可是他转念想,不过是一个侧妃的胎,还是一个欺骗了他的女人怀的,没了岂不是更好。 就这样,他慢条斯理的着人叫太医,看着二殿下的态度,太医只是随便开了一副安胎药。这不第二日,胎就轻易的滑掉了。 德妃还坐在那骂,萧琮有些烦,但又不能明显地表示出来:“母妃,现在不是应该想想该如何无后顾之忧吗?父皇若是知晓我们没有奏禀有孕的事,还在皇祖母归去后滑胎,怪责儿臣的话……”我可承受不起啊。 德妃冷哼:“你现在知晓害怕了?早先非要纳她,结果怎样,纳了一个惹祸精来!” 萧琮看了贺月影一眼,贺月影立刻精神一振,蹲在德妃身前柔声劝慰:“姑母,表哥自有他的用意,只是有些人不顶用就是了。您消消气,还是想想怎么封锁住消息。” 德妃稍虞,瞧瞧,还是她们贺家的女孩子识大体。 “看你俩的出息,多大点的事儿。侧妃而已,莫说你父皇此时分不出精力来问,即使真有碎嘴的告了,阿琮到时说不知就是。反正日子尚浅,连型都没成,孩子何来?再者,太医是我的人,你们且把心放回肚子里。” 萧琮松了口气,姜是老的辣,母妃更是成了精。 德妃翘高嘴角,伸出丰腴的手,欣赏着刚涂了蔻丹的指甲:“只要做到这三个月里,别让月影有身孕即可,在热孝期,就算是母妃也保不住你们。过了热孝期,阿琮就得加把力了,毕竟你父皇还没有嫡长孙抱。” 贺月影脸一红,忸怩的扯着德妃的衣摆撒娇:“姑母……” 三个人交换了个你懂我懂的眼神,一起笑了。谁都没注意床上的宇文馥张开了眼,满是泪的眼一霎,露出恶毒的眼神,攥紧的手指甲狠狠扎进了手心,她都不觉疼痛。 …… 再说萧琛进了御书房,见到憔悴了很多的天凌帝,心里噎得慌。一看到他就想起他与皇祖母犯下的错,想起云弟早前阴郁的脸,想起大哥憨傻却不失可爱的童稚样子。 但噎得慌又怎么样呢,他还是自己的爹。 “父皇,敢问您收到土帛的文书了吗?”萧琛直接开口问正事。 萧惟怀批阅着这几日耽搁的奏章,听儿子这么问,头也没抬淡淡的回他:“收到了。” 萧琛喜上眉梢:“那……” “你去接。”萧惟怀直接堵住他的话,亲儿子,撅什么尾巴,就知道他想干啥。 “儿臣尊令!父皇,云弟真是有心,刚去了就赶回来,您可要好好给他张罗个差事。”萧琛推荐起萧停云来,不遗余力。 萧惟怀这才搁笔,抬头看他:“停云是个好的,我自然会重用,倒是你,何时滚回临城去?” 萧琛张大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用词粗鲁的父皇,懊丧的说:“这才来了几日啊?父皇,您怎么和母后一样,除了赶我走就是赶我走呢。” 萧惟怀被逗笑了,这是太后故去后他第一个真心的笑。 “怎么,皇后也嫌弃你了?那你接回停云来后,就动身。”萧惟怀眸中带笑的说。 萧琛挑眉:“嘿!” 萧惟怀也学他一样挑挑眉:“朕与皇后心有灵犀,你难道还有意见?” “不敢不敢,儿子去准备接我的云弟。这年头,靠得住的是兄弟,爹娘什么的,都得斟酌啊……” 一本废弃的折子无情的向他飞过来,萧琛灵活地一闪,那股子郁闷就这样闪没了。 他摸摸脸,庆幸地说:“还好还好,我这张俊脸没有被扔到,不然云弟见到不定怎么埋汰我。父皇,儿臣告退啦。” 施完礼,萧琛闪身出了御书房,留下傻眼的天凌帝,良久后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孩子,真是朕的解忧果啊。” 继续拿起奏折批阅,左丞相的折子就愉快的入了他的眼。 “?”萧惟怀看的眉头打结,原来左相连堃上奏请封太子。 他说土帛已经连换两任太子,北御的太子更是已经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有了储君也会让朝廷更安定。 萧惟怀一直觉得自己很年轻,尚在壮年,即使有了念头,也一闪而过不会成行。如今母后一去,自己老态尽显,连相这折子,倒是提的算中肯。 ------题外话------ 月底了,谢谢还在的亲啊,么么哒! 188青春作伴 萧停云和霜落的回程,比来时慢了一半。他与霜落一起坐马车,新丫头素兮则和护卫们一起骑马。 “廿怎么样?”萧停云问霜落,一边为她梳理着洒落在他膝上的秀发。 霜落舒服的躺在他腿上,把玩着萧停云给她的荷叶玉佩,听他问起轻“嗯”一声。 “那你就留着,我想着若是不好,就丢回鹰隼去特训。”萧停云冷凝的说。 车外骑马随行的素兮,突然间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看看烈日当空,觉得自己跟着霜落大小姐过的太安逸,身子骨都养的娇贵了。她决定回侯府后还要每日勤加练功,日后方能保护主子万无一失。 霜落想起来什么,展颜一笑:“幸好素兮是暗卫里的,要是萧念听到她以往的名字,一定会和你没完。” 小廿,萧念。小丫头和堂堂贤王府世子重名,也挺巧的。萧停云挑挑眉,他还真没放心上过。但听霜落说来,确实好笑。 “可惜不能膈应他……” 霜落好气又好笑的把玉佩拍在他胸口,被萧停云一起握住。 “对了,咱们的信可到了京城?” “阿琛和秦胜蓝都收到了,而且秦胜蓝会在城门处接你。” 霜落开心的坐起身,“那咱们先跟着进宫面圣,然后兵分两路,你回王府,我回侯府。” 萧停云虽然不甚满意这安排,但也知道二人回来必须要先各自回家拜见长辈的。 他垮下脸,把脸庞埋在霜落香气馥郁的肩头,蹭了蹭:“不想分开。” 萧停云像条粘人大狗,呼出的热气呵在霜落颈间,虽然热得不行,但让她的心满满的鼓胀着。 “不分开,你怎么准备我的生辰礼物?别说你会让萧声经手哦。”霜落侧眸斜睨,知道他冷峻的眉眼此时一定充满了哀怨。 果然,萧停云闻言立刻弹正身子,正色看着娇嗔无限的女孩:“怎么可能,如此重要的事,我不会假手他人。” 他傲然的抬抬下巴:“等着,我会给你一个难忘的生辰。” 霜落微微一笑:“那我拭目以待。” 萧停云回以笑容,笑容里写着:你不会失望的。 走走停停,马车终于来到了天凌的地界。 萧琛与秦胜蓝早早地就等候在城门处。城门守卫也会来事,为二人摆了壶好茶,设了个棋局,让他们恣意的等候。 秦胜蓝一上手就投入进去,几乎忘却她在等人,可苦了与她对弈的萧琛。面前的女孩子,不但棋臭,连棋品都不好。 一开始萧琛赢她,秦胜蓝还能带着笑继续对弈,慢慢地她的脸就拉长了,混蛋,一局都不让她赢,她好歹也是个高手啊!恶狠狠的看着萧琛,你这么厉害,咋不上天呢。 再到后来,每每下出一步棋,她还要反悔:“不不,这一步不算,应该在这。” 萧琛算是看明白了,他的未来媳妇是个臭棋篓子不假,偏还喜欢赢棋。罢罢,唯女子难养。让着她,让她开开心又如何!反正他的皇子妃又不去比棋艺。 所以霜落和萧停云的车队到达城门时,正好听到秦胜蓝的欢呼:“我赢了!殿下,你可真笨。” 萧琛嘴角不停抽搐,看着志得意满的未婚妻那骄傲的嘴脸,刚想说啥,就听见城门守卫带着惊喜的声音:“殿下,王爷他们下车了。” 秦胜蓝把棋盘一推,提裙就跑,霜落回来了! 两个女孩子拉着手转了无数圈,然后又抱在了一起。 萧停云和萧琛面面相觑,她们好像就分离了几日?怎么这俩妞好像分离了几十年? 他俩苦笑,互相拍拍肩膀,好兄弟,日后有的熬。 “怎么样,萧琮没闹什么幺蛾子?”萧停云与萧琛上了马,并骑而行。秦胜蓝进了霜落的马车,好姐们一路絮语,几乎都是秦胜蓝说,霜落听。 萧琛撇嘴:“他?自顾不暇。” “说来听听。”萧停云玩味的勾着笑。 “宇文馥小产了,此事不敢上奏,秘而未宣。我那好二哥脸上能挤出黑水来。” 萧停云拉着马缰,垂眸思索,片刻后嘲讽的道:“估计发现了贵签不是宇文馥求来的。” 萧琛颔首:“应该是。”要不然,凤命之人怀的胎,那可是金蛋啊。萧琮早就妥妥的保护起来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大笑出声。少年人清朗的笑声,带着无限的张力,似乎能透破天际。 马车内的两女挤在一起,扯起窗帘向外看,秦胜蓝好奇地问:“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萧停云看着小脸更精致的霜落,但笑不语。 萧琛冲着秦胜蓝扬扬马鞭:“今晚‘一杯无’,云弟请客!”萧停云侧眸看看他。 “嘿,那敢情好,咱们金牌学子都叫来,好不好?”秦胜蓝喜欢热闹,这几日压抑的够了。 霜落虽不想泼她凉水,但还是轻叹一声道:“不是说不想聚,目前暂时不行。” 萧停云弯唇一笑,还是他的霜落懂他。 萧琛这时也想过来了,讪讪的摸着脑袋:“是我疏忽了,云弟和霜落是回来守孝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呢。” 萧停云冷哼一声:“算你聪明一次。不过,下个月就可以了,你俩放心,这一顿跑不了!” 秦胜蓝咧嘴笑,搂住霜落,有就好,有就好。 189各方行动 萧停云的归来,在朝廷上没引起什么舆论猜测,因为老王爷一直是太后的忠实拥趸,他们不会怀疑昭王府的忠心。 萧琮却只觉屋漏偏逢连阴雨,本来不在京城碍眼的萧琛与萧停云,竟然都回来了。还有最让他挂心的是,那张凤签到底是不是秦胜蓝掉的。 宇文馥被隔绝在侧妃的院落,对外就称是侧妃病得厉害,怕过了病气给诸位贵主。 她的地位一落千丈,争相侍奉她的宫女和太监,也变了味道,对她行礼都是阴阳怪气。幸好别人不来伺候她,她还有自己带来的陪嫁丫头,丫头对此气得不行,但也无别法,甚至连消息传给侧妃母家都做不到。 宇文馥现在不介意这些,随着孩子的失去,萧琮的翻脸,她已经心灰意冷了。躺在床上想的最多的,是她在女学的时光,是萧瑜追着她跑的那段岁月,想着想着,不由泪湿枕头。 三日后不顾丫头的反对,她下了床。大夏日的,宇文馥也穿上了一件披风,由丫鬟扶着,在院内挑了一处阴凉地,望着天空发呆。 “侧妃……” 宇文馥回过神,听到这俩字凄惶的一笑:“还是叫我小姐。” 她木然的调回眼光,继续望天:“这称呼只能提醒我,以往有多愚蠢。你看这云彩,飘来飘去的,多白多自在……” 小丫鬟鼻子一酸,“二殿下,他、太、太过分了。” 宇文馥似是没听见,依然直勾勾的望着天空:“天真蓝啊,好看。” 丫鬟转身擦眼,以前的小姐可不是这样的,哪有这般失魂落魄过。 宇文馥不知丫鬟所想,否则一定会笑的花枝乱颤,你也知道那是以前啊。这可是在宫里,她只是个皇子的小小侧妃,就是一只蝼蚁,连皇后身侧的大宫女可能都比她有脸面。 坐了一会儿,小丫鬟觉得这里太阴凉,不适合刚滑胎的小姐久坐,就小心的问:“小姐,咱们回,别让身子再受凉。” 院落里一个宫人都没有,静悄悄的,以前侧妃要是在这里乘凉,早就有无数人上前伺候了。 宇文馥愣了愣,缓缓站起身:“回,散了这会儿,好像舒服多了。” 丫头的话她听进去了,今时不同往日,她身子再不好,也不会有太医上门诊治,受苦的还是自己。 主仆二人回了屋,宇文馥躺下前对丫头吩咐:“若是秦胜蓝再进宫,你去找她,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说完加了一句:“小心一些。” “是,小姐。” 宇文馥躺下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床帐,她想见萧瑜一面,现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秦胜蓝身上。毕竟萧瑜不主动来,她与他就无再见之期。 被人寄予厚望的秦胜蓝,在霜落回来后赖在侯府几日,与霜落形影不离。太后大丧时,就连书院也放了假,开课后,秦胜蓝因为陪伴皇后,则一直没有销假。 她多日后才在别人期盼下进了宫,这个别人包括皇上曾经的宠妃宁美人。 宁昭华没有宇文馥那么多顾忌,她是皇上的妃子,想见谁就见谁,大不了别的妃子说些酸话,说她巴结皇后。 两个人“偶遇”在宫道上,宁美人的排场比秦胜蓝大多了,身后跟着四个宫女俩太监。 “秦小姐。”宁昭华笑颜如花,走上前拉她手,透着亲切与友好。 秦胜蓝虽出自武将世家,性子直率却不是傻。莫名其妙的妃子来示好,其中必有妖。 她抽出手,也笑了笑:“民女见过宁美人。”虽然是未来三皇子妃,还得对有品级的妃子行礼。 宁美人不以为忤,手拿蒲扇摆了摆,“胜蓝小姐,不忙着去见皇后的话,能不能陪我御花园走走?” 秦胜蓝虽不厌烦应付她,但也想知道她有什么心思,就点点头:“也好,我一会儿和殿下一起过去看皇后娘娘。” 宁美人呆了呆:“三殿下也过来?” “嗯呢。”秦胜蓝笑的无害。 “哦,呵呵,那咱们就随便走走?”宁昭华用扇子指指前路。 两个人离着一人间距,不急不慢的溜达在宫道上,身后远远跟着宫女和太监。 “不知胜蓝小姐贵庚几何?” “转过年十四。” 宁昭华轻叹:“真是花朵般的年岁。” “美人看上去也很年轻。” 看上去。 实际上是不年轻了呗。 宁昭华几乎咬碎了银牙。但她几乎立刻就收拾好了心情,笑着对秦胜蓝说:“这话好听,我爱听。” 爱听个屁,她心里腹诽着。若不是萧琮要求,她才懒得和这一根筋的小姐说话。 ------题外话------ 我能说,我、断更的时候在写后面的大婚和巨轮吗? 190试探一二 秦胜蓝悠闲地走着,等待宁昭华说明来意。在她说之前,秦胜蓝暗暗打定主意来个不吱声。 两个人沉默的又走了一会儿,宁美人实在是受不了了,这位三皇子妃不走寻常路啊。照理说,她难道不该和皇上的妃子套套近乎吗? “秦小姐,日后进了宫可就不比外面自在了,要趁着现在多逛逛。”悠悠叹息一声,宁昭华关心的提议。 “逛什么?”秦胜蓝懵懂的问,比起一般贵女,她已经够自由了。 “京城有名的圣地都要游览一番的,否则再出门可就难喽。” “额,美人是这个意思,那就不必了,我连边界临城都去过呢。”秦胜蓝挺挺胸膛骄傲的说。 “那怎么能一样!”宁美人嗔怪一声,蒲扇遮住嘴噗嗤一笑,“天凌最有名的寺庙你可去过?鼎鼎有名的天凌山爬上去没?” 秦胜蓝哂然一笑:“美人消息真不灵通,早在土帛来联姻时,我们几个女学学子就陪他们爬过天凌山了,当然天凌寺也拜过。” 宁美人一脸诧异的瞪大眼睛:“啊,我真不知道。你瞧,久居深宫,就像与世隔绝一样。” 秦胜蓝奇怪的看她一眼:“宫里如此多的嫔妃,难道不串门吗?” 宁美人喟叹:“人心莫测,祸从口出,我可不敢乱串。” 她都已经交心至此,连自称都是我,秦胜蓝应该能卸下心防了? “哦。”秦胜蓝点点头,心里道,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宁昭华看向秦胜蓝,笑着问:“对了,你说陪着土帛一行人去过天凌寺,怎么样,那一趟可见过慧空大师?他可是一日只解三签的。” “自然见过的,土帛来客可都是贵客。” “难得去一趟天凌寺,秦小姐一定解了签,我猜是姻缘签可对?”宁美人笑的一脸揶揄。 秦胜蓝无奈的耸肩:“真没有,美人你猜错了,只是和大师手谈了几局。”而且是和大师一伙,对阵霜落与云世子。 宁美人笑脸一僵,然后摇起蒲扇掩饰:“那真遗憾。你们这帮小姑娘就是贪玩,就没有个求签解签的?” 秦胜蓝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宁昭华死把住这个问题不松口,是有什么想打探的? 跟萧琛在一起久了,多多少少也熏陶了一些心眼,秦胜蓝咧嘴笑:“美人这话矛盾,适才你不说该趁着年轻多玩玩吗?” 宁昭华噎住,竟然不知如何回答。良久她打了个哈哈:“是,多玩是对的,只是我为你们感到遗憾哪,要知道高僧解签是多么难能可贵。” 秦胜蓝手一摆:“还是下棋好玩。” 宁昭华看向道边花草,翻了个嘲讽的白眼,转瞬又回身笑望秦胜蓝,就像刚才她分神看了一眼景致一般。 她继续追问:“你若是去了,未来昭王妃是不是也一起?” 一提到霜落,秦胜蓝笑的就开怀多了,使劲点头:“怎么能少了她。” “那她就没求个签?” 秦胜蓝哂然一笑:“霜落自然没求,她要和我一起下棋的。” 宁昭华放下了心,至少完成了二殿下的任务。再和这个丫头说下去,她会抓狂。 秦胜蓝似乎这才发现不对,迷惘的看着宁美人:“美人怎么这么关心求签的事?” 宁昭华心里一惊:“这不是想和你找共同语言吗,毕竟我比你大不少,想和你亲近,一时也找不出别的话题。” “哦,呵呵。”秦胜蓝傻笑。 “不打扰秦小姐,不然皇后该等急了。”宁昭华停住脚步,笑的温和。 “那……民女就此别过,美人慢走!” 宁昭华看着秦胜蓝掉头走远,背影就看出这是个活泼的女孩,没有一点淑女该有的仪态,真不知三殿下瞧上她什么,无非是秦将军那一点子军功罢了。 轻蔑的笑了笑,宁昭华改走向明湖畔,赏荷宴后,荷花还在盛季。宫女和太监依旧远远地跟着,听不到也看不到。 明湖畔,凉风阵阵,空气中弥漫着荷花的清香。一个高大的背影站在岸边,正翘首远望,不知者以为他在赏荷赏美景。 宁昭华勾起唇角,离他丈远时,停下了脚步,用别人听到的声音招呼道:“二殿下,可是在缅怀先太后?” 高大的身影转过身,正是萧琮。 他一脸沉痛:“赏荷宴时皇祖母还健在……如今……”话至哽咽,实在是令听者伤心,见者流泪。 宁美人的蒲扇又遮住了半张脸,似是也很难过。 蒲扇后的嘴此时悄声说的是:“她说没有求签,姚霜落也没有。” 萧琮转回头去看着荷池,嘴角已经勾了起来。 191解语之花 和宁美人别过后,秦胜蓝就被宇文馥的小丫头截住了。她被请到侧妃院子时,还纳罕,自己何时成了香饽饽? 见到宇文馥,秦胜蓝合上惊呆了的下巴,只是一段时日未见,这个师姐竟然憔悴成了这般模样。以往弱不禁风是做作,如今是真弱。 “宇文侧妃,不知找民女何事?”秦胜蓝不想理这些人,不是一路的,偏要和你同行,实在是偏执。 宇文馥脸色煞白,虚弱的坐起身:“秦小姐,不要这么客气,怎么说,你也是三殿下的未婚妻。” 秦胜蓝耸耸肩,那我就不客气了。 “给秦小姐看茶。” “哎,不用啦,你快点说完我就走,皇后那里还没去请安呢。”秦胜蓝真不是显摆,她就想快点过去,和这些相处,尴尬。 宇文馥苦笑,自怨自艾的想,你瞧,蛟龙离水、孤雁失群,她一旦不受宠,宫里的人就谁都不把她看在眼里,如今连宫外的人都把自己当洪水猛兽。 摆摆手,小丫头转身下去,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宇文馥咽下满腹怨恨,强颜欢笑的说:“秦小姐,实不相瞒,是我有事相求,希望你能帮我。” “哎呀,侧妃可别折煞我,二殿下英明神武,你哪里用得着外人帮。”秦胜蓝连连推拒,笑话,你能有啥好事求我? 宇文馥惨然一笑,晃晃悠悠的下了床,就想给秦胜蓝跪下,可把秦胜蓝吓了个够呛。 一把扶住她,秦胜蓝扯开嗓子叫人:“来人,你们侧妃不舒服!” 宇文馥摇摇头,“我的丫头不会进来,别的奴才也不会管这闲事。如今我这侧妃院,就是一座牢笼罢了。” “诶?”秦胜蓝听的迷糊,却顺手把她扶坐下。 “其实,我现在情境很不堪,殿下厌恶与我,奴才们也开始阴奉阳违,想见家人,连消息都递不出去……”宇文馥说着说着就擦起了眼泪。 秦胜蓝张大了嘴:“你娘不来看你?”不能啊,递个牌子不就能来看女儿? “本来趁大丧,我娘想来看看我,太医说我身子不好,不能受风见客……” “真是岂有此理,哪个太医……”刚说完,秦胜蓝就销了声,说是太医,说到底还不是萧琮的主意! 宇文馥苦笑:“对,殿下不许。这里日后就是我的囚牢。” 秦胜蓝咂咂嘴:“那个,宇文侧妃,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我听闻二殿下对你很好的。” 宇文馥愣了愣,嘴角一撇:“皇家人,哪里有什么天长地久的情感?新鲜时,对你好,一旦失了兴趣,就打进冷宫了。” 秦胜蓝皱着眉瞧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宇文馥抿唇,捋捋心口做出体力不支的样子,秦胜蓝连忙问:“要我扶你到床上躺着么?” 宇文馥轻咳一声:“不用,我还坚持的住。秦小姐,你能不能帮我?我想见我家人。” 秦胜蓝奇怪的看她:“你刚不是说殿下不同意?我就算把你娘接到院门口,应该也不行。再者,若是被殿下知晓,你岂不是……”又戳了虎须。 宇文馥失神片刻,呐呐的说:“那你能不能帮我传信给萧瑜?”这才是最终目的。 秦胜蓝听后,心里有一万匹马在奔腾。 “你太高估我了,我和南王世子连话都没说过。真不好意思,帮不上你,侧妃好好休息,民女告辞了。” 回去后,秦胜蓝立刻就把这件事告知了萧琛,萧琛想了想,觉得还是找云弟商量一下。二人约好云宅相聚,“一杯无”太显眼,暂时不能去。 第二日,秦胜蓝坐马车去了侯府,俩男人的意思是她们俩女孩儿自己过去,秦胜蓝只觉得无比刺激,好像在玩官兵捉强盗。 霜落当晚就收到了萧停云的暗信,对此也觉得很兴奋,想起在云宅的日子,不禁会心一笑。 她在刚回天凌时,随萧停云进宫见过皇上后,就一直在家陪伴爹娘,依安氏的意思,待她过了生辰后,再去女学不迟。 四人在云宅汇合,看宅老人给上了茶,就插上门看起了院子。 霜落和秦胜蓝并肩坐在一起,听秦胜蓝给大家重述一遍当时的情形。 先说了宁美人,听到她一直不停的询问天凌寺的事,霜落慵懒的抚着茶杯道:“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萧停云微微一笑:“正是,和凤命之签有关。” 霜落和秦胜蓝面面相觑。 萧琛轻叹:“霜落,你还记得胜蓝在天凌寺求了一支签,却不知所踪那事吗?” 秦胜蓝啊呀一声:“记得啊,我难得想求个前程,想请大师解一下的,谁料当时就是找不到了。” 萧停云差点呛到,轻咳一声,戏谑的看着萧琛:“前程?” 萧琛还不如他,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你一个女孩子家,求什么前程?” “嘿,我怎么就不能求前程了,我可是未来的女将军!” 眼见话题要跑偏,霜落小手一摆:“停!你继续说。” 萧琛点点头:“胜蓝求的签是冠签,传说中的凤命签,她不小心丢掉,却被宇文馥捡去。所以,萧琮才会那么快的纳了她。” 秦胜蓝简直不知如何言语,天哪,她随手抽的签,竟然是冠签,那她一定前程似锦,女将军指日可待! 霜落则是顺着话融会贯通一番,大眼一亮:“我明白了。宇文馥露出了马脚,萧琮想找真正的凤命之人,所以让宁美人找胜蓝旁敲侧击一番。毕竟,那日一起上山的,就我们几个。” 萧琛叹服的拍拍萧停云,“你家的这位不得了。”再瞧瞧我家那位,关注的重点是啥?看那傻住的样子,一定是被冠签震惊了。 萧停云嘴角勾着弧度,他的女孩就是这么冰雪聪明,她就是他的解语花。 霜落随即皱起了眉:“宁美人是二皇子那边的?” 萧琛冷哼一声:“我那好二哥早就下手了,一个美人他也看在眼里。” 萧停云失笑:“宁美人不足虑。” “那倒是,幸好胜蓝长了个心眼,没实话实说。若是她承认丢了签,我那好二哥就开始夜不能寐了。” 霜落后怕的拉住秦胜蓝的手:“日后也千万别说,和谁都不能提。” 秦胜蓝得意的挑眉:“嗯嗯。霜落,我老聪明了,当时就防着她呢。你想啊,平时都不见面的妃子,突然就约我一叙,指定有鬼。” “做得好!”霜落真心夸赞,大智若愚说的就是秦胜蓝。 看秦胜蓝嘚瑟的样子,萧停云恶寒了一下。你要是老聪明,那我们岂不是都成精了。 说完这事,秦胜蓝又说起了宇文馥,明摆着就是宁美人的后续啊。 萧琛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个毒妇!把我三皇子妃当成什么人了,拉皮条的吗?” 传信给一个外男,让他来见皇子侧妃,传出去,谁都捞不了好。 俩女孩子都有些懵,拉皮条是什么活计? 萧停云轻咳,剜了他一眼,萧琛才发现自己说了荤话。 他挠挠腮帮子,讪笑着说:“云弟,你看这……” 萧停云沉吟着,良久勾唇一笑:“咱们不妨将计就计!” 三个人齐齐望过来。 “宇文馥现在走投无路,可想而知。萧琮一发现她是假凤命,必定是弃如敝履。她想利用胜蓝传信,我觉着倒不是存坏心,而是没别人可求。现在,我感兴趣的是她找萧瑜做什么。”萧停云细细分析。 几个人都默不作声的陷入沉思,是啊,萧瑜那草包能做什么? 突然,霜落抚掌笑道:“我猜,是好事!” 192愿者上钩 霜落说完,正对上萧停云的目光,那里面满满都是欣赏,和让人脸红心跳的情意。霜落嗔了一眼,小嘴抿的像枚红樱桃,看的萧停云黑眸一深,突然觉得萧琛和秦胜蓝很多余。 萧琛翻了个白眼,真是没脸看。他的云弟目前就这点不好,一见到霜落小美人脸皮立刻丈八厚。 他调过身子问霜落:“说来听听?” “我总觉得,南王世子是性情中人。他若知晓宇文馥现在的悲惨境遇,应该会生气。”霜落颦着眉,想着与萧瑜为数不多的接触。他很任性,也喜欢意气用事,有点草包,但还算拎得清。 曾经追着跑的姑娘,如今过的这般不好,他会唏嘘的? 萧停云颔首:“对,他与萧琮本质上不同。虽然看似一路人,但他善良的多。” 霜落笑着接口:“所以,这也是宇文馥要找他的原因。” “诶诶诶,你俩别打哑谜啊,这么一说我更糊涂。”萧琛气鼓鼓,与秦胜蓝面面相觑,到现在他们都不明白萧瑜能起什么作用。 萧停云斜睨他,不舍得自己女孩儿多费口舌,沉声道:“还用猜吗,宇文馥与二皇子已经离心离德,哀莫大于心死,她就算做什么,也只能是对萧琮不利,和旁人无干。” 霜落加了一句:“萧瑜也一定会帮她。”帮了宇文馥,就是害萧琮,兄弟俩迟早反目。 萧琛如醍醐灌顶,右手背敲在左手掌,喜悦溢于言表:“我一直在想萧瑜能做什么,却忽视了这点。好,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依宇文馥所说,让她见见萧瑜。” “我去说!”秦胜蓝也听明白了,摩拳擦掌的自告奋勇。 三个人齐声反对:“你不行!” 秦胜蓝哦了一声,一脸委屈,她很行的。 萧停云扶额,看向霜落,还是你来。这将军府的姑娘,终究还是差了一窍。 “宇文馥就算不是为了设计你,这终究不是好事,不能沾。毕竟你现在代表殿下。”霜落温声解释,秦胜蓝恍然大悟。 “明白了,我找萧瑜,万一出了幺蛾子,外人一定会说是殿下让我做的,还有还有,那位泼辣的永欢公主也得找我拼命。”秦胜蓝擦擦额头莫须有的汗滴,好怕怕啊。 霜落露齿一笑,萧停云看的有些痴,他的姑娘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萧琛此时眼珠一转,有了计较:“这事我来办,你们就等着瞧好。” “殿下,你要去找萧瑜?”秦胜蓝眨巴着无辜的眼,心想,你去和我去不都一样嘛。 萧停云失笑摇头:有这样大咧个性的凤命,也算后宫之福,至少皇上不会焦头烂额。 再看向霜落,萧停云咽了咽,他的姑娘不会是凤命,因为没有人配和她争宠,她是他独一无二的王妃,捧在心尖的宝贝。 霜落似是感应到了他的情绪,眼睫轻挑,微微侧脸对上他,杏眼突然一弯,那笑容灿若桃花盛开,烫的萧停云心口灼灼。 萧琛若不是在和未来媳妇解释,就会看到这一幕,一定又该吐槽他的云弟腻歪了。 他给秦胜蓝讲,有些事不一定非要亲历而为,旁敲侧击效果往往更好。秦胜蓝听的懵懂,却连连点头,殿下好聪明啊。 …… 萧瑜如他们所愿进了宫,不过他竟然还晓得拉上了萧念相陪,也算找了万永欢后,智商提高了一点的表现。 他本来也不想管这闲事,但终究认识一场。虽然,那女人和他无关了,但是就因为她小产,二哥连家人都不让她见,着实有点过分。 要问他怎么知道的?还不是家里那碎嘴的奴才凑一起说闲话,让他无意中听到。 处罚了那多嘴的下人,萧瑜心里就念起了小九九。 二哥治下也不严,那么隐蔽的事都能传到坊间,可见都是他宫里的奴才传出来的。他一定要进宫给他进谏两句。 就这样,打着这旗号,他拉着萧念进了宫。 萧念还不知道哪里的事,一听萧瑜学舌,直觉上就觉得有问题。宇文馥小产,萧琮没和他们兄弟说,却这样传到了南王府,怎么想都诡异。 不行,真得见见二哥,有些事就像失了控的野马,他现在都有些力不从心。 “阿念,咱们是不是好兄弟?”萧瑜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唔。”萧念敷衍的点头。 “见二哥前,你先陪我去看看宇文馥,她现在一定很伤心。” 萧念眼一横:“萧瑜,你是二缺吗,别告诉我还惦记着那个蠢女人!” 萧瑜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我没有,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我就是觉得相识一场,能帮帮她就帮一把。” “哼,但愿如此。”萧念终究还是兄弟情深,萧瑜这个大傻子,虽然傻,却是他最好的兄弟。 193兄弟异心 萧瑜的到来让宇文馥更是悔恨,她以前怕真是脑子进了水,才会错过这么个有情有义的郎君,可惜悔之晚矣。 萧念虽是陪着萧瑜来的,面子上也得做足,问殷勤围上来的奴才:“你家殿下没在这里?” 这些登高踩低的奴才连忙说殿下好几日未来过了。 啧,还真是失宠了啊,萧念舌尖探探腮帮子,笑:“那等等,二皇兄再不来,我们就去皇子妃那里坐坐。” 宫里的人都知道,二皇子与这两位世子可是好的穿一条裤的,也没有怀疑什么,就下去了。 萧念斜睨着手足无措的萧瑜,“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宇文馥颤巍巍的坐在一边,脸色煞白,看了萧瑜一眼,脸上已经是梨花带雨。 “你……也别太伤心。孩子没了,日后还会有,二哥……”萧瑜想说,他生完气就会来你院子里的。 他一直以为,萧琮是因为宇文馥滑了胎才会动怒。 宇文馥摇摇头,试试眼泪,凄然的对萧念说:“念世子,我能与瑜世子单独谈谈吗?” 萧念本想说不能,但那大傻子一脸很想听的样,罢了,看她到底想干嘛。冷哼一声,他拂袖出了门。 门吱呀一声关上,萧瑜觉得好像有点不好,他想起永欢生气起来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站起身坐远了一些。 宇文馥:“……” 她觉得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曾几何时,她已经这么不受人待见了? “宇文侧妃,你想对本世子说什么?” “世子,馥儿后悔了。” 萧瑜嘴角一抽,心里一慌,脸色冷了下来,“慎言,你可是我二哥的侧妃!” “呵呵,侧妃!是啊,想我宇文馥自负美貌、才情,丢下了脸皮,赔上了一个妹妹,也不过求来一个妾位!” “你先不要说,瑜世子,听我说完。”宇文馥摆手制止萧瑜说话,继续低着头道:“我说我后悔,意思是说我以往追求的是错的,不属于我的,终究不属于。瑜世子,二殿下已经弃了我,但失去孩儿的我也不在乎了,如今我只求家人平安即可。” “我现在连家人都见不到,形同囚禁。一个失宠的皇子侧妃,给朝堂上的父亲,不但没有帮助,还会惹来大祸。瑜世子,想来想去,我能想到帮我的,只有一个你罢了。” 萧瑜皱着眉:“我能帮你什么,我说的话,二哥也不一定听。” 宇文馥苦笑:“不是那个,我是想让世子去和我爹说,让他辞官离京。女儿不孝,不能让他飞黄腾达,只盼他们安稳过下半辈子足矣。” 萧瑜大吃一惊,不至于。 “看在咱们往日微薄的情分上,瑜世子,馥儿求你了。”宇文馥突然跪在地上。 “嘿,你别这样啊,快起来!”萧瑜也不敢上手扶,“我答应你就是。” 他一个王府世子,让一个小官辞官还是能做到的。 宇文馥擦擦眼泪:“谢世子,馥儿会每日念经保佑世子夫妻一世和睦!” 萧瑜出来时,萧念满意的点头:“算你识相,出来的算快。”他还想着,若是时间久了,就进去提溜出瑜傻子来。 萧瑜难得叹息一声:“走,咱们去找二哥,问问他到底是出了啥事。” 二人沉默的出了侧妃院落,果然在贺月影的院子里见到了萧琮。 “来的正好,咱们好久没喝一杯了,去‘珍馐阁’?”萧琮最近很是郁闷,总觉得每一件事都不舒心。 萧念不赞成:“不妨低调一些的好,让二皇嫂安排些酒菜就成。” 贺月影连忙吩咐下去,这可是殿下的左膀右臂,不能怠慢。 “还是阿念想的周到。”萧琮拍拍他肩膀。 萧瑜回头瞅瞅贺月影不在,直白的开了口:“二哥,你和侧妃怎么了?” 萧琮阴郁的看了他一眼,鼻子嗤出一口粗气:“别提了,那个贱人!当初嫁我,是她设计好的。” 萧念不解的看看萧琮,当初宇文馥的意图那么明显,莫非你现在才发觉?他以为萧琮是才知道宇文馥舍弃萧瑜,就是为了踩着萧瑜向上爬。 “她对你一心一意就好了啊。”萧瑜呐呐的说。一开始永欢也不是真心嫁他,如今不也挺好。 “你懂什么!本皇子娶的人,自然都会对我一心一意,但我还不至于见一个就娶一个。”白占了一个侧妃名分,想想就呕。 萧瑜和萧念面面相觑,不再多言。 酒菜上来,三个人各怀心事,都沉默的喝起了闷酒。萧瑜想的是,宇文馥是彻底翻不了身了,他能帮她的,就尽量帮她完成。萧念想的是,他要有二皇兄这等霸气就好了,可惜,他想娶得人,这辈子都不会是他的。 ------题外话------ 不要小瞧宇文馥哦,哈哈哈 194暗潮汹涌 朝堂之上的事,最是变换莫测。往日高高在上的一二品大员们,在下了朝时抱团走在一起,连皇上最忌讳的结党营私都不顾及了。 “连相,您对宇文大人告老一事,怎么看?” 这种事,问嗅觉敏锐的丞相大人最靠谱。 连堃不动声色的拱手:“大人们多虑,为官一事,哪里有那么多理由。告老还乡也好,解甲归田也罢,别人自有别人的打算。” 众大人哄然,问题是这人可算是二皇子的岳丈啊,能和一般大人一样嘛。 宇文大人就算官职不高,可关系也是盘根错节的,怎么也算一份助力,二皇子那一派就没啥动静? 连堃和梓允业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欠身离开,他们效忠的是皇上,管你谁辞官呢。 剩下的大人们交头接耳完后,发现两只领头羊已经走得只见背影,连忙作鸟兽散,脚步凌乱的离开了朝堂。看俩丞相讳莫如深的样子,其中必有猫腻,他们也还是远远观望好了。 萧琮自然也知晓了岳家辞官告老的消息,对此他只是不屑冷笑。看到闺女失宠了,这是想断绝关系? 呵,算你们识相。 这样一来,宇文馥在侧妃院子更是寂寞如雪,那些奴才们连三餐都不能好好伺候了。她一点都不在意,你们不给我端,我自己有丫头去端,即使没有了山珍海味,那饭菜也依旧比宇文家的伙食好。 小丫鬟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小姐这是被打入冷宫的意思啊。 “小姐,您给殿下赔声不是,和好。”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差错,明明小姐那么受宠来着。 宇文馥木然的看着房顶,突然咧嘴一笑,这笑容看的小丫鬟浑身一冷。 “和好?和不了了……” 她幽幽的叹息一声:“他人贪婪不叫错,我妄图飞上枝头就是大错!哈,一步错步步错,可到头来承受苦果的也只有我……” “小姐!” “伺候我沐浴。”宇文馥缓缓坐起身,以手为梳,梳理着自己数日没有打理的黑发,她还如此年轻,如此娇美不是吗。 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沐浴打扮,小丫头张张嘴终究没说啥,作揖下去准备。如今在这个院落里,她万事只能自己动手了,别人指使不动。 …… 云宅里再次相聚的四人,人手一杯热茶,围坐在一起,对此各抒己见。 秦胜蓝囧着浓眉,不甚理解的问:“宇文馥让我帮忙传信萧瑜,就为了让家人归乡,她脑壳是不是坏掉了?” “霜落,你觉得呢?”萧琛忽略掉自己未婚妻的“童言”,看向慵懒坐在那里品茶的美貌少女身上。 他有种错觉,她与云弟真是绝配,随意往那一坐,连气场都相同。 “以宇文馥的才情,她应该有后手,但我感觉她是在孤注一掷。”霜落侧着头,看向茶杯里上下起伏的茶叶,若有所思的说。 萧停云眼眸含笑,赞同的点头:“不错,把家人都送走了,她才好实施。” 秦胜蓝睁大眼:“啊?那怎么办,她要憋坏害我们不成?” 萧琛哈哈大笑,俯身摸摸她呆毛:“她一个后宅妇人,能对我们做什么,她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她要使坏的,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那好二哥和二嫂,甚至她的婆婆德妃。” 秦胜蓝看向霜落,霜落勾起红唇冲她颔首,她这才拍拍胸口:“那就好。” 说完还后怕的对霜落道:“由此看来,这人不嫁也罢,你瞧,嫁人后宇文馥变成啥样了,霜落……” 未等她说完,霜落也没来得及附和,萧停云已经探身捂住了霜落的耳朵,眼神刀子般剜了秦胜蓝一眼,温声说:“别听她的,宇文馥岂能和你比!” 虽然不爽云弟瞪自己媳妇,但萧琛也觉得萧停云说的对。 他给受到惊吓的秦胜蓝顺毛,因为萧停云那一眼,秦胜蓝抖了三抖。 但该教导的还是得教:“云弟说的对,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嫁人不可怕,怕的是所嫁非人。你和霜落摊上我与云弟,自然是不怕的。这话,日后不可说了,知道吗?” 秦胜蓝鼓起包子脸,忙不迭的点点头,委屈的看向霜落,你家男人好凶。 霜落拉下萧停云一只手,没甩开,握在掌心与之相扣。刚刚虽然被他捂住耳朵,可是声音还是原原本本的传入耳中,让她有大笑的冲动。 “那我与胜蓝可就拭目以待喽。”说完对着秦胜蓝眨眨眼,很俏皮很迷人。 萧停云早在被她拉住手的时候就已经傻住。心里鼓噪着,酝酿着甜蜜的泡泡,几乎把他淹没,只能呆呆的道了一声“好”。 萧琛艳羡的看着他们,不由也拉紧秦胜蓝的手问:“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萧停云回过神,在霜落想抽回手时,用点力反握住。 他傲然一笑:“静观其变,但你需要先回临城。” “怎么?” “避嫌!”萧停云和霜落对视一眼,然后笑吟吟的说。 萧琛也笑:“三城需要本皇子,是该回去。下次再回来。应是七夕了。” 秦胜蓝脸色突然一红,她再是男儿性格,也懂七夕是什么日子。 霜落垂眸,如玉的耳梢同样泛着粉色,因为此时萧停云在她掌心写着生辰二字,她不由心如鹿撞也期待起来。 萧琛第二日就奏请了父皇,要回临城。皇上很是欣慰,他的阿琛日益成熟,有了大将之风。还以为他会借机在京城多待段时日,毕竟未婚妻隔三差五的进宫。谁料,他当走则走,还安抚好了皇后,皇后见了自己难得没给冷眼。 萧琛的离开,让萧琮母子放下了心,他们总以为这次回来奔丧,萧琛是有目的的。如今日夜提防的人干脆离京,为宇文馥把脉的太医也因为饮酒过量沉睡不醒,德妃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她却不知,有些知情的人死去了,有些人却故意在后面看着呢。 靳太医找到了萧停云,希望他可以把自己从太医院调离。因着给老王妃治病,他和新昭王也算说上了话。 “靳太医如今是太医院一把手,如此前程似锦之时隐退,不觉可惜?”萧停云在主院里招待他,靳太医此次出宫理由是给老王妃复诊。 靳太医喟叹一声,摆摆手:“王爷别打趣老夫了,老夫一生向医,没想到有一日会主动求去。只因,老夫看破了一些事,有些失望罢了。” “怎么说?” “王爷是聪明人,老夫也就不细讲了。只能说宫里**事太多,老夫纵然前程似锦,也得有命享不是?” 萧停云但笑不语。 “老夫想来昭王府做府医,不知王爷这里要不要?” 萧停云挑眉:“近几日祖母身子不太爽利,本王正好要去找皇上相求……” “谢王爷!” 聪明人就是好交流,靳太医放下了心。经过接触,这位新昭王是个可托付的人。投奔与他,只要他应了,自己就等于在他的羽翼之下,多了一层保护罩。 德妃御用的太医突然故去,别人以为是醉酒过度,他一眼就看出是中毒。而那阵子,这位太医跑德妃与二皇子那里跑得很勤。 靳太医深知,唇寒齿亡,下一次德妃要找的,也许就是名气最大的他,而他没有拒绝的权力。 求生的**,让他找到新昭王,昭王没辜负他的寄期望,如此仁义,不亏他给老王妃看病时没有藏私。 萧停云若知晓他的想法,一定嗤笑出声:彼时你若藏私,今日我管你去死! 195七夕乞巧 官场上风起云涌,皇宫内暗潮流动,昭王府里却和乐融融。萧停云回来了,除了老昭王夫妇,最开心的就是萧声,而且王爷还给了他一个振奋人心的任务,那就是大小姐过生辰,萧声立刻开始了跑跑颠颠的准备工作。 萧璃云也早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决定带着女儿和小姑子回湖城,她来京省亲也很久了。至于夫家能不能回京立足,那是爷们的事,做不到是他没本事。弟弟是昭王,自己是郡主,她再也不要委屈的过下去了。 萧璃云提出回家,老夫人没有挽留,虽然很想让姐弟冰释前嫌,但她最终什么都没说。难得的是,萧停云竟然带着霜落亲送萧璃云过了城门,还安排了一队人马护送。 老夫人对此非常欣慰,毕竟是亲姐弟,骨血里管着呢。她却不知,萧停云决定送二姐一程,是听了霜落的劝。 但他有个要求,近乎撒娇的说:“你陪我一起。” 霜落笑着应了。 送萧璃云时,先去侯府接上霜落,二人一起上了马车。萧停云拉着她的小手不放,把头轻搁在她颈间,“其实,我一点都不良善,曾经我一点都不在乎她们过得好不好。” 霜落从随身书袋里拿出一枚精致的铜镜,照着镜中少女如花的美颜,笑眯眯的说:“良不良善我不管,我只知道你就是你,是我的萧停云。” 把镜子塞回包里,又加了一句:“在我心里你已经够宽容了。” 萧停云好心情的勾唇,赖在她颈间偷香,怎么都挣不脱,霜落无奈的由他。 劝他送行,只是想让他日后不留遗憾罢了。她对外人没那个义务关心,更何况还是曾经伤他心的人。 分离时刻,萧璃云含泪回首,这是她的亲弟弟啊。往昔不可追,她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阿弟!二姐……对不起你,你和霜落一定要好好的。”迟来的、真诚的歉意,终于在高傲的人嘴里蹦出来。 虽然年少时的愤恨不能一时消弭,萧停云最终在送萧璃云上车时,说了一句:“别让人欺负了。” 一句话让萧璃云泪水夺眶而出,弟弟终于原谅她了,她抽噎不止,哭的像个孩子。李蓉蓉抱着宝儿在车上等,听到这话打了个突,暗暗决定回去后要告诫哥哥,千万别和以前一样混蛋了。 嫂子如今是有王爷护着的人,这王爷还是她亲弟弟! 萧璃云一走,昭王府清净下来,三房现在老老实实的,萧辅肆在萧停云袭爵后,已经断了念想,只求别被侄子踢出王府就够了。所以这是昭王府最安逸的时候。 萧停云就这样一边防着萧琮那边,一边安心准备着霜落的生辰礼。 …… 阑珊星斗缀珠光,七夕宫娥乞巧忙。七夕,终于在千呼万唤中到来了。寻思不似鹊桥人,犹自得,一年一度。本是哀怨的传说日,谁成想,就这样变成了女孩儿最喜欢的日子。 七夕节在天凌是个大节日,在这一日,京城会有热闹的集会,少女们可以邀请意中人上街,送给他们自己编织的千丝缕求爱。在这一日,即使被拒绝,也不丢脸。 虽然太后新丧不久,但天凌帝萧惟怀觉得为母后禁红时日已够,也该大赦天下了。于是他下令在七夕节这日,京城可以卸下黑白色,任意披红挂绿的装点。 皇上的大赦,引得民间好评一片,百姓们压抑得够久了,纷纷赞美皇上是仁君。 吉安侯府一早就装扮起来,今日可是大小姐生辰呢。 安氏换上了鲜妍的衣服,一早就亲自下厨忙活长寿面。前段时日,那素色穿的自己灰头土脸的,真是够了,好歹是解禁了。 姚天祁则早早的就跑去挽霜阁,他要当第一个祝贺妹妹生辰的人。他拿着一套定制的狼毫套笔,满脸笑容的进了院子,却被告知小姐昨夜睡得太晚还没起。 “小女孩儿家,熬什么夜,还想着第一个送她礼物呢……”姚天祁摇摇头,碎碎念着放下盒子。还是不忍心把妹妹闹起来,他依依不舍的先去了永和院。 二兮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耸耸肩。倩兮收起礼物进了屋,放在外面的桌上,小姐一醒,她就拿进去,好让小姐一起床就看见。毕竟这是世子的心意,小姐一定很开心。 盼兮跟着进了外屋,她去给小姐挑今日穿的衣服。皇上下了赦令,小姐终于可以穿那最美的新裙了。 又想到姚天祁的话,盼兮失笑的想着,世子真纯良,就算他今晨见到小姐,也不是第一个送祝福的,因为第一早被狐狸般的昭王爷在昨夜给抢去了。 霜落还在睡着,柔软的轻纱轻晃着,雪白的藕臂枕在腮畔,殷红的嘴角还勾着弧度,似是在做着美梦。 196二人世界 霜落在床上轻轻翻了个身,明眸忽闪忽闪的慢慢睁开。怔忪了片刻,才慵懒的伸伸懒腰,这一觉睡得可真沉,但是她觉得睡醒后神清气爽。 轻抿红唇微笑,今日可是自己的生辰呢。但经过昨夜后,她一点都不期待了。 盯着床帐上的流苏,霜落想起了昨夜,嘴角的弧度一直勾着。 萧停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又一次刷新了脸皮厚度,正大光明敲响了窗子。彼时她还没睡,窝在美人榻上编千丝缕,准备在第二日送与他。 守夜的是新丫头素兮,萧停云敲窗时,她翘起身子准备下床,听到那熟悉的男声,她立刻龟缩回去,主子的好事,谁敢打扰? 一听是萧停云,霜落放下手里的活计,下了榻起身去开窗,夜色中一张温柔的俊脸正冲她微笑。 霜落向后一步,给他让出空间好进来,谁料那人把手伸向她,笑着说:“换身衣裳跟我走!” “?”霜落歪头看着他,长发垂坠在身前两侧,一身素白色的寝衣,莹白的小脸上大眼睛凝视着他,在烛光下让萧停云有跳进屋去的冲动。 记起今夜重要任务的萧停云按捺住他自己,轻咳一声:“带你过生辰!” 霜落望天:“明日才是啊,你来的太早了。” 萧停云忍不住还是跳了进来,双手按在不听话的女孩肩上,轻柔的推着她向里走,走向箱笼:“快去换。” 等萧停云抱着霜落跃出挽霜阁后,素兮忍不住爬了起来,她现在有些手痒,超想练两招,因为小姐回来前她也不能睡。 素兮的动静把已经睡着的倩兮和盼兮吵醒,三个丫鬟在院子里面面相觑,然后倩兮拍手惊呼:“我天,素兮你会练剑,好厉害哦!” 真不愧是王爷送给小姐的丫鬟。 盼兮看看小姐开着的窗,老成持重的皱起了眉:“素兮,小姐?” “放心,王爷在。” 一句话成功地让俩丫鬟放下了心,盼兮了然的笑了。 霜落没让萧停云久等,很快的换了一身水红色的纱裙,头发只用缎带在发顶束起了一束,侧坐在闪电上,发丝随着微风轻扬,时不时吹拂在萧停云的脸上。萧停云嗅着清香,有力的手臂紧搂着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则拉着缰绳,让闪电撒欢的跑。 霜落也没问到底去哪里,懒懒的靠在萧停云怀中,享受着夏日夜里的清凉。 “诶,怎么来这里了?”闪电停下时,霜落望着高高的台子,回身惊讶的问。 萧停云浅笑:“上去就知道了。” 这是天灯台,上元节放天灯时才开放的台子。 二人下了马,萧停云不去管闪电,牵着霜落的手拾级而上。霜落索性把力量都压在他手上,自己懒懒的跟在身后。 一上天灯台,霜落就睁大了眼,这里已经精心布置过了,到处都是灯盏,照耀的天灯台如白昼。 她刚想说什么,就看见暗处跳出来一个人,对着二人行了一礼,飞快的闪身下了台子,分明是萧声。 萧停云满意的点点头,低头看向面前的女孩:“上一次来,这里人多乱的很,这一次我陪着你,只有咱们二人放天灯。” 霜落眼睛里闪烁着亮光,红唇微抿,水红色的绸裙裙摆飞扬,俏生生的站在那,良久在萧停云期盼的眼神下轻点螓首。 萧停云咧嘴一笑,拉着她来到准备好的文房四宝前:“上次你帮我写的愿望,真的很灵,所以,今夜还是你帮我写。” 霜落回想起上元节灯会那日,萧停云也是这么无赖的让自己帮他写天灯愿望,自己写的什么来着? 哦对了,好像是: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