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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旧事(二)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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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我去找你们老大,不要等我们啊。”    在独立办公室的祁依斐听着外面林凡的声音,从电脑上将头拔了出来,本想带着阎己先出门,对方却已经抛下手机直奔外卖过去了。    “你点了什么?这么急着吃?”    阎己并没有停下脚步,头也没回道:“肉!你不能吃啊!”    林凡对阎己的感情相当复杂,一来是阎己的确救过自己女儿的命,二来是中国好搭档祁依斐喜欢她。但是这份复杂的感情归来总去都可以归结为想带着对方到他热爱的解刨室中做个深入观察。此刻林凡看着活蹦乱跳的阎己从祁依斐的办公室内跑出来,十分克制再克制的停在原地,踉跄了许久才缓缓出声道:“emmm.....老祁他对象啊,你以后死了能不能先给我解刨一下?我保证我缝制尸体的那个手法绝对是世界少有的漂亮啊!我.......”    阎己一心都奔在了外卖上,自从和祁依斐吃过一次川菜以后,她对人间食物的好感度就有了质的飞跃,眼下已经没有什么诱惑可以抵得上桌子上的几盒肉了。但是刚从办公室内关门出来的祁依斐听着林凡着猥猥琐琐的心里话,翻着白眼呛声道:“你确定么?可能你百年归老了,她还得活蹦乱跳几年啊!”    “......”妖怪了不起啊!    祁依斐从刚做刑警开始就认识法医林凡的,那时候林凡已经是江城市数一数二的老法医了。两人关系属于亦师亦友,在一起共事近十年的时间里,祁依斐对于林凡对于生活尸体构造的追求相当了解,毕竟身边有一个喜欢拿着手术或者解刨视频下饭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你早上回学校找到什么信息了?”祁依斐站在放置外卖的桌子边,对着桌子上丰富的菜品扫视了一圈后,怨念的看了眼吃的欢快的阎己,本着眼不见肚不饿的想法朝林凡说道。    “我老师说,现在的心理催眠发育的还不太成熟,如果是诱导人自杀这个严重心理控制,目前在不使用药物的情况下,一般只能针对心理较为脆弱的人群。你不是和死者聊过,你感觉如何?”林凡说着,将大衣脱下一屁股做到新任命为餐桌的办公桌上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范尧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以为我来看是不存在心理脆弱的问题的。而且他跳下去之前虽然看上去好像很失意,但是我感觉他心理有套自己的想法,并且有一定的成功可能性。”    “我没有在他的胃液和血液中检查出药物的痕迹,他胃里很感觉,上一餐吃的是......”林凡一边讲大块的毛血旺放进嘴里一边回忆着给范尧解刨的经过,还别说胃口更好了......    “哎,林法!我们还在吃饭呢,我们心里胃里都脆弱,可受不了你这样来啊!”坐在林凡对面的勇士,及时的制止了对方即将兴致勃勃的讲解,挽救了办公室内众人的食欲。    “还是不是警察啊?这都是餐前必备消食良药!”爱好再一次成为众矢之的的林凡扭着头赞赏的看向丝毫不受影响的阎己,内心的复杂情感更上了一层楼。    “......你瞅啥?你还吃不吃了?”祁依斐往前挪了起步将阎己隔绝在林凡的视线外,拿起一旁干净的筷子将水煮肉片里的豆芽夹了一些到阎己的碗里道,“吃点蔬菜,你不是刚点了荤菜没点素?”    “你说的随便我点啊!”    “那也不能只吃肉啊,你忘记了上次你光吃肉的下场了?”祁依斐看着拽着餐巾纸将阎己溅的到处都是的汤汁擦干净挑着眉看了过去。    上次祁依斐带着阎己去吃川菜,本身菜系就是重油重辣,阎己这没怎么经受过人间美食熏陶的胃本就脆弱不敢,再加上对方是个食肉性生物,当天晚上凌晨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在阎己的腹中不断翻滚,最终将整个陆宅和祁依斐都给吓醒,结果几趟厕所解决了所有问题!    这个故事告诉祁依斐,别管你是什么厉害的小怪物,没有一顿美食干不到的!如果没有,那么你选择的一定不是川菜!    “老大,你这个怕不是男朋友?你是不是串错角色了,你这是爹啊!”    “哎嘞,乖儿子,等会吃会就你收拾!”祁依斐伸出手指虚点了几下说话的人后正色道,“老林,范尧跳楼看着我双眼无神,四肢僵硬,就像是个提线木偶。当时他问完我后,就跳了下去,不是一般跳楼那种脚先离地,而是像失去重心上身向下落下去。”    “你检查他血液的时候切开心脏血管了没有?”阎己听着祁依斐的话,也将头转向林凡问道。    “没有,就只是普通动脉抽血检查。”林凡突然被心中神级解刨对象提问,停下筷子立刻坐直了身体尴尬却不失认真的回答道。    “昨天祁依斐被人袭击,体内血液中含有黑色物质。那些物质会随着血脉流动至全身,重心点就是心脏。”阎己碍于在场的人多,隐晦的向对方解释道。    “好,我先回去了,有结果再回来找你啊!”林凡听后,立刻站起身穿上外套对着祁依斐说道,还没等对方的回话人已经冲出了门口。    “......你就不能等他吃完再说么?”    “他太能吃了!”    “......”感情你这是怕他抢了你的肉?    夜晚,祁依斐将刑侦队部分人员安排在‘夜色’附近随时准备待命,自己则带着阎己和木头换了装扮混进了“夜色”。原本祁依斐考虑到阎己说话毫无顾忌的一面想先将她送回陆宅的,可是对于这种交易场所从古至今都有蜜汁偏爱的阎己宁死不从,还换成顾途的样子大摇大摆的同他一起找了花姑娘......    剧祁依斐他们的了解,“夜色”负一层是典型的交易性质酒,这里的女孩基本都是上面挑选剩下来或者犯了错事得罪人的。而一至三楼则是大厅和KTV,在往上便是上流社会的不可说。    已祁依斐的身份层次如果不是强制性警察巡查是没有进到楼上的可能性的,但是阎己掏出的Vip金卡则彻底打消了想要讲对方遣送回去的想法。    三位被两个金发碧眼的英俊小伙带到一间豪华的Vip包厢内,刚刚坐定没一会,几位年轻漂亮的女孩端着酒和小食跟着之前的小伙子就进了门。    “顾少,您看这几位您还满意么?”祁依斐从来不知道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谄媚起来如此乖孙,刚准备出声,就被阎己接了胡。    “我就要这个!”阎己指着其中长相气质最出类的黑长直发女孩,“这两个也留下。陆总那边要是问起来今日消费,就说是我娱乐圈的朋友。”    陆青竹在整个上流社会交际圈中是典型的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从不见谁说过曾在任何风月场所见过,现下正是多事之秋,顾途的到来着实让人猜不出意图。阎己看似无心的话,却让这两个外国友人放下心来,原就是败家子常用的坑爹套路,于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说道:“当然,顾少如果还有吩咐就叫我们。”    “嗯,出去。”    包厢内的三位女士显然是知道阎己三人的来路,十分热切的粘了上去,芳香诱人的香水魅惑在包间内,让还没能回过神的祁依斐和木头有些不再在起来。    面对媳妇变儿子,还公然在自己面前和小姑娘你来我往的热聊着,这场景一看就是老手啊!祁依斐清了清嗓子,一把将阎己拽了过去,恶狠狠的盯着她:“看你这架势常客啊!”    “第一次,第一次。”    “第一次都是那样的!”祁依斐指着被小姑娘围缩在墙角的木头,看着阎己这副儿子的样子,甚是糟心,一心只想赶紧入正题。    “顾少的确是第一次过来呢,以前我从来没有见到过。顾少,以后会常来找我么?”之前阎己指定的小姑娘将两杯酒横在祁依斐和阎己中间,娇笑着靠在阎己身侧。    “哦?你在这里很久了?”阎己勾着嘴角将姑娘推开,“我选你是因为你很清纯。”    姑娘脸上一僵,随即笑开:“顾少,我也就在这里推销酒水一段时间而已。”    “酒水?那你收入一定不菲。你这么漂亮一定有个很多人找你-----买酒水。”    “顾少......”    “你想好了说哦,我听说负一楼酒是个好去处。”阎己漫不经心的晃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道。    “顾少喜欢什么样的,我这就给您去找来。”姑娘神色微惧却又不敢表露什么,只得浅笑着望着对方道。    “选了你就是你了。”阎己放下手中酒杯,细细的盯着眼前的人,转头看向祁依斐,“你身边的妹子也不好,是不是?”    祁依斐摸清了阎己的套路,看了眼墙角的木头,一把将阎己拦在怀里道:“不如你好。”    “......”两位姑娘面对突如其来的搞基显然是措施不及,都愣愣的坐在原地。    “你们在这里好好陪那位小兄弟!”祁依斐拦着阎己站起身进入包厢里侧配有的房间中,刚关上门便在房间里转悠起来,“你赶紧的。”    “没有监控和监听。”    “哦,你赶紧变回来!”祁依斐看着顾途模样的阎己看着自己半靠在床上,脑子里的神经群起“突突”直响。    阎己换回原来的样子,站直了身子将窗户打开道:“这里没有黑气的味道,但是有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真的不理一下我么?我觉得有些许的尴尬。。。。。笑哭。。。。。。。    ☆、魔    祁依斐走过去,将窗户再次关上,声音中带有些不能为力:“一般这种地方都会有的。”    我们只能讲摆在明面上的罪犯绳之以法,但是更深层次的却只能愚公移山。    “那我们就出去找一找!不能全部去除,但是可以一家一家的减少。”阎己对着祁依斐笑了笑,对方一瞬间的软弱,让她第一次感觉想要无缘无故掺和进人类的事情中,但是真的是无缘无故么?    有的,祁依斐就是缘,所以才会产生这个“故”。    “这里我之前让小三在黑网上做个调查,真正黑色地带应该在地下三层。黑网上有人说起过那里,但是没有人说起过那里是什么地方,做什么的。”    “怎么去?你要和我穿墙么?”    “......负三层有你倒是好去,但是怎么在不惊动在场人员的情况下找到幕后老板就比较困难了。”祁依斐在最早之前拒绝阎己使用妖力到这里来探测的理由便是如何抓住幕后的那个人。在这里,能当在明面上的老板一定不是真正的当权者。    “如果幕后的人是简映瑶呢?”阎己将身子微微往一旁偏了偏。    “两个死者并未有什么关联啊,而且范尧的死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证据说是简映瑶做的。”祁依斐并不觉得简映瑶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但是他无法按照猜测去办案,想了半晌,匆忙从口袋中将手机掏了出来,“小三,范尧妻子的尸检报告我们有么?发一份到我手机上。”    不多时候,祁依斐的手机发出“叮”的一声。祁依斐低头翻动着手机上的图片,便和阎己低声说着:“上次跳楼的范尧的妻子三年前在京都同样跳楼自杀,警方尸检发现其身上有不同程度伤痕,怀疑死前失踪是被贩卖到特殊场所。”    “这件事情没有继续查下去?”    “嗯,应该是消息被封锁了。这件案子是按普通自杀处理的。”祁依斐将手机重新发挥兜里道,“简映瑶只是个明星,应该没有那么大权力?”    “如果她是这里的姑娘呢?”    祁依斐一愣,“那也不至于这么惨......”    “我们还是在这里看看,现在这样还不如回家躺着聊。”    祁依斐点点头,拉住阎己的手随着对方穿门而出,侧头看了看被三位美貌姑娘团团围住的木头,心里默默为对方点了个蜡。    “他怎么办啊?”祁依斐看着木头那视死如归的小表情,带着点小兴奋的拽了拽阎己的手问道。    “又不让他结账!”    “......”很有道理,完全找不到漏洞。    祁依斐所在的楼层并未有多少来往的人,两位一路走下去,到了地下负一层鱼龙混杂的人骤然变多,少数几个相貌出众的姑娘被两名安保盯着坐在一桌猥琐的男子身边虚与委蛇。    祁依斐侧头多看了几眼,并未开口只是面色难看的随着阎己继续下楼。楼梯走到负三层转角处,一扇巨大的钢筋铁门将道路阻断。阎己丝毫未做停留,直接带着祁依斐从厚重的铁门中穿了进去。一扇铁门,却隔开了两个世界。    钢筋铁门这边,灯光极其昏暗,只是在走廊两端安装了一个逃生用的指示牌闪着幽蓝的微光。走廊两边整齐的分布着一闪闪黑色铁质大门,乍一看祁依斐还以为他这是光临了几十年前江城市粗制滥造的地下监狱。    祁依斐转头看了阎己一眼,继续向前走着,一股股浓厚的潮湿霉味从两边铁门的缝隙中飘了出来,祁依斐皱了皱眉头伸手轻轻敲了敲其中一扇铁门。清脆的敲击声在走廊中回荡开来,祁依斐侧着头贴在门上,门里并没有任何声响。    “这里面有人没有?”    “有呼吸的声音。”    祁依斐两条眉毛皱成一团,望了望走廊尽头转角的方向率先抬步走了过去。在地下负三层里,仿佛所有的光明都被吸收到这走廊尽头,几盏巨大的白炽灯挂在顶上,将祁依斐面前的磨砂玻璃门照的发亮。    “有人?”祁依斐转过身听着阎己的意见,看着对方摇摇头后,将玻璃门推开。屋内是设置齐全的办公室模样,和走廊上的铁门房间不同,这里十分整洁明亮,简直不像一间地下室。祁依斐在房间内四处转了转,正准备将办公桌上的抽屉打开,突然想到什么,抬头对阎己道:“这里应该有监控,你试着把我接下来的动作都抹掉。”    “嗯。”阎己点点头,将监控室中的画面转换成前半小时的画面后,让监控断了电。    祁依斐将办公桌上的抽屉打开,里面放着一叠女人信息资料,其中记录十分详细。这里很多女人都怀过孕,有的甚至多次怀孕,基本都没有堕胎而是转移去Z那边,一年后在送回来。祁依斐很是不解,一般这样的场所应该是制止女人怀孕,甚至更极端的地方会吃药断掉生理期。    怀孕就是要婴儿,要婴儿做什么?吃?    婴儿?婴胎?    “这里真的和简映瑶有关,这里的女人怀孕后会送去一个叫Z的人那里,而且看这个资料上显示,应该是赞同这里的人怀孕的。等一年后再送回来,那么他们要的应该是婴胎,而简映瑶之前报案也是因为有人给她送了婴胎玩偶。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范尧,因为他妻子死前有过一段时间的失踪,很有可能是被带到这个组织,然后因为什么原因而逃了出来。昨晚的死者就是因为所托非人,才会死于非命。”    “那团黑色是魔气,传说用婴儿的鲜血饲养可以成魔。”阎己皱了皱眉头,晃动了两下脖子上的铃铛说道,“但是只是传说,魔已经不存在了。”    “简映瑶要修魔?”祁依斐对简映瑶这个脑洞十分不解,咋地人不好做还要成魔?    “这些得去问那个T国小姑娘。”    祁依斐点点头,继续在房间里寻找着,最后坐在办公桌前将打算将电脑打开,可是奈何自己不是黑客小三,尝试了两次后,害怕触动什么报警装置只得抬着头像阎己求助。    “我也不行,见不到设置密码的人,我猜不出来。只能断电或者放进百宝袋带走。”    祁依斐听着前半句话顿时有些失落,但是阎己吐出后半句后,立刻拍板让她将电脑连同主机一块带回刑侦大队。    “你确定我们将这个带走不会被发现?”阎己作为做人类高科技产品只能看看电视购购物的粗浅认知的妖,老实的提出问题来。    “监控上查不出来就可以,直接断电,如果够快的话,我们可以让刑侦队的人过来搜查现场。”    阎己听后,抬着手指将电脑装进随手的百宝袋中。    “重么?”祁依斐掂量了几下阎己腰间的小袋子,“这个确定有东西?怎么这么轻?”    “如果放进去还很重,我们为什么要放进袋子里?”阎己鄙夷的看了对方一眼转身走出门。    离开明亮整洁的办公室回到锈迹斑斑的走廊上,祁依斐掏出钥匙圈,勾出一小节铁丝耐心的在一扇铁门前开着。阎己站在一旁看了许久,最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其闪开,一抬手,走廊上的铁门一扇接着一扇的打开。    祁依斐站在门外望进去,里面设置和监狱差不多,一张普通的组合床,一个马桶。床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女子,光线太过模糊,看不清女子是睁眼还是闭眼,只是听着这番响声依旧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祁依斐迈着步子走过去,女子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只是眼中没有眼白,只有一团黑气。    “阎己,你过来!”    阎己走过去,瞧了一眼躺着那里的女人,抬着手孕育出一股子绿色灵力复手悬在女子眼睛上方,等再拿开的时候,女子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你叫人过来,我在这里将这些人的魔气去掉,到时候就可以带回警局问话了。”阎己抬头看着祁依斐说道。    “你一个?”    “嗯,这些很简单,你去叫人下来。”    阎己三句两句打发走了祁依斐后,低头撇了一眼床上的女人,直径走出了小屋站在走廊转角处,静默的看着这些被打开门的房间。伸手将脖间的锁魂铃取了下来,喃喃道:“父神,魔其实一直都在人间。”    所以当年为什么要身祭锁魂铃,留我一个在佛密山?    说完,阎己的双眼倏地变成血红色,森冷的望着前方,一股血红的雾气渐渐在周身散开,将整个地下负三楼隔绝在人间之外。原本安静躺在斑驳铁门内的女人们像是落入无间地狱一般,开始鬼哭狼嚎,全身的血管狰狞的鼓起,泛着层层黑色液体快速行走在血脉之中,逆流道胸腔,一颗鼓动的心脏从皮肤之下跳了出来,漆黑而腥臭。    阎己抬手将手中的锁魂铃抛入空中,铃声像是被黑气所感染,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裹在女人们心脏之中的黑色血液破体而出,一股脑涌进锁魂铃内。伴随着哭叫声的渐渐停歇,女人们的心脏重新编程血红色,皮肤之下的血脉也渐渐降歇,一切开始恢复原样。    阎己重新将锁魂铃挂回去,挪着步子想楼上走去,口中喃喃的唱着听不出意思的小调。    ☆、封神(一)    祁依斐再次带人回到地下室时,阎己已经不再那里了。铁门内的女人如同死去一般惨白着脸晕倒在脏兮兮的小床上,空气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一股血腥之气。现下没时间多想些什么,祁依斐挥挥手让跟来的人将这些女人带出去,自己则出去和在上层控制场内人员的同事们回合。    “老大,今天这事你怎么不叫上我?”楚白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    “......你,不是让你休息好就去监视简映瑶么?”祁依斐脸色难看的瞪着对方。    “什么啊?是阎己将我送过来的,她说你缺人手!”    “她呢?”    “不知道啊.....”楚白看着祁依斐能臭死一群苍蝇的表情,咽了咽口水,本着自己不怕死的大无畏精神诺诺的说,“老大,我现在是要去哪儿?”    祁依斐上下打量楚白几秒挥挥手道:“木头在楼上包厢1702,你去将他领下来,然后带这里主管以上去市局,剩下的先通知扫黄组那边带走。”    “叮”一阵连续的手机振动声从简映瑶的梳妆台上响起,手机的主人此刻正敷着面膜仰躺在飘窗沙发上,放松的听着音乐,她并没有在意这是谁发来的晚间问候。    “简姐,我......”里拉端着一杯温水站在门口可怜兮兮的望着躺在沙发上的人道。    简映瑶支起上半身,用敷着面膜的脸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又想说什么?”    “我觉得我们还是放弃?做人不好么?”里拉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生怕分贝过大而触到了对方的底线一般,显得十分小心翼翼。    “呵,放弃?”简映瑶将脸上的纸质面膜揭了下来,嘲弄般的盯着里拉,“别忘记了,当初是你父亲带我走上这条路的!”    “可是......可是我的父亲已经死了......而且有妖,我们斗不过她的!”里拉试图搬出强劲的对敌来瓦解简映瑶的心。    “妖?”简映瑶停下了在脸上揉搓的双手,将身子面向门口的人道,“什么妖?这个世界上有妖?是的了,有神就应该有妖!”    里拉承受不住简映瑶兴奋望着自己的眼神,缩手缩脚的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怕什么?我们国家有句话邪不能胜正。”简映瑶笑着站起身走到房间内侧佛龛上去下那块黑色的木牌,爱抚的抱在怀中,“你说妖能不能吃?都是灵气孕育的,应该是大补!”    “简姐,我......我是斗不过她的。”    “哦?他是谁?我见过么?”    “一个头上挽着银色发簪的小姑娘......”    “阎己?所以昨晚她是来就那个警察的?”简映瑶好似对谁是妖并没有多大感触,也或许是早已发现阎己的不同。    “应该是这样的。昨晚我原本想让神木侵蚀掉那个女警察的神志,但是突然凭空出现两个人,神木伤不了其中那个女人,我只能躲在花台后面,我不清楚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最后是被那只妖找到的.......”里拉低着头,沙哑着的嗓音中带有一丝畏惧,“简姐,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我是谁?我是简映瑶,我是神!我的降生就是来拯救这个世界,是让世人所膜拜的!”简映瑶情绪激动的对着里拉一通乱炸,抒发着自己的慷慨激昂,随后眼波一转,温柔的看着里拉,轻声问道,“你会帮助我的是不是?就像当初你的父亲那样?”    为我而死!    里拉愣愣的和简映瑶对视着,直到眼中的希望全部泯灭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你确定还要跟着她?”阎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晃了晃胸前的铃铛道。    “我不知道。”    “那现在你决定好了没有?”    里拉看了眼阎己并没有出声,只是淡淡的绕开她后,直径走回自己的小卧室。阎己从‘夜色’地下室出来以后就将原本应该监视简映瑶的楚白支走,自顾走进里拉的房间。对于心中有心头火执念的人,阎己大部分时刻都是耐心的等待着对方的要求,而里拉并没有答应阎己的交换,只是想要再去劝服简映瑶收手。    可是人生有尽头,但是**却生生不息。没有人能指的了谁将要走的路,但心之所念、心之所向则永生不忘,那种东西叫做**。你要名利财气是**,你要平安康健是**,你要自由无梏亦是**,**不正也不邪,但过犹不及。所以这婆娑世界,日日黄粱。    当初简映瑶在去T国拍戏的时候,因为角色的需要,她认识了T国巫术世家的里拉父亲。在两人长达三个月的相处后,这个独自带着女儿的单身男人不可自拔的爱上了简映瑶。看着爱人每日赔着笑脸流转在不同男人身边乞求一个角色,这让单身男人很痛苦,最终在简映瑶的不断追问下将家族世代相传的封神术交给对方。但是天不随人愿,最终这个男人因为擅自使用家族禁术而死去,简映瑶在将这个男人的尸骨收拾妥善后,将里拉带回了国。对于里拉来说,无论简映瑶处于什么目的将自己带回来,这个女人都是父亲一生所珍视的人。    里拉将自己整个埋在被子中,像是要同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她在自己的世界中种满了家乡的拉查朴。就在她快要入睡的时候,门外简映瑶的说话声将她唤醒,她还在这里,从来没有回到故乡。    “阎小姐怎么进来了?我记得我好像锁门了。”    “做人不好么?”阎己侧着头看向卧室的黑木牌道。    “呵呵......你没有做过人,怎么会知道人的不好?”    “哦,我在尝试。”阎己淡漠着说着自以为的事实后,直径走向简映瑶的房间。    里拉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简映瑶抱着黑木牌与阎己对视着,眼中充满着胜券在握的迷之自信。    “简姐.....”    “你现在和我做交易还来得。”阎己偏着头看了里拉一眼后,直视着简映瑶道,“修魔者,死。”    “我是神,我将会主宰这个世界!我要用你来祭我的神牌!”简映瑶双手将黑木牌举起,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诡异的符咒,一股股黑气从黑木牌中涌了出来,将阎己包裹其中。    “简姐......”里拉拉住简映瑶的手臂,也不知是哀求对方放过阎己,还是担心斗不过对方,嘴唇挪动了半晌,也不再吐出一个字。    “你给我滚开!”简映瑶用力的将里拉甩开,勾着嘴角对阎己说道,“我要用你的妖心来祭我的神牌,这是你作为一只妖的荣幸。”    说完,简映瑶伸出一只手穿过层层包裹着的黑气,准确无误的摸到阎己的心脏位置。瞬时间一阵连着一阵的铃铛声开始在房间内不停的回荡,原本奔涌而出的黑色气体,快速的被吸收进阎己脖间的锁魂铃内。再次出现的阎己血红着一双眼死死地盯着简映瑶。    阎己伸出手,死死地掐住简映瑶的脖子,另一只手将对方抱在怀中的黑木牌夺了过来,用力一攥变成黑色的木屑飘落到白色的地板上。    简映瑶停止扭动身子,难以置信的看着阎己,喉咙中发出刺耳的呜咽声。    “你现在还可以和我做交易,你要和选择?”阎己清冷的声音传入呆坐在地上的里拉耳中。    “我......我.....可是你是妖啊!”    “你们是在做什么?”阎己松开掐住简映瑶的手,将对方丢在地板上。    一触地的简映瑶像是疯了一般的爬到黑木屑边,颤动着双手将地上的木屑捧起挨着自己的脸庞。    里拉看着简映瑶缓缓的说:“我们在封神,这是我的家族世代流传的秘法。这块神木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用灵力饲养它,饲主可以和它结合最后一同成神。”    “封神?”阎己挑着眉古怪的看了眼地上的两人,“你们拿魔喀木封神?”    “这是我们家族世代相传的神木。”    “神木的话便不会被我所毁,神木遇到我的灵力则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你是妖!”    “很重要么?”    “......”    “我是战神之后,是半神半妖。”阎己抬着头,眼光不止望到什么地方,像是在怀念着,“当初神魔大战,魔族灭与锁魂铃,我不知道你们家族如何得到这个东西,但是该毁则毁。神曾是最古老的人类,魔也是。后来,我们以为没有神和魔了,其实神魔一直都藏在人的心里。”    阎己说完后便离开了简映瑶的别墅,半小时后别墅外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警车声。祁依斐进门的时候只看到极尽疯癫的简映瑶将黑色的木屑涂遍全身,口中念叨着听不懂的话。    “老大,这不会是......她这是怎么了?”楚白小声的在祁依斐耳边说着,她原本想问“是不是和阎己有关”,但是看着祁依斐黑如锅底的脸色,求生欲还是占了上风,转口道。    “你先将人带回去,木头你们过来在房间内仔细搜查,这些黑色木屑全部带回局里送去法证。”祁依斐没空搭理楚白,边在别墅内搜查边对同事说着。    而这边的陆宅此刻正迎来了一位T国女孩。    ☆、封神(二)    陆青竹在宅子里的小院内温了一小壶酒,原本想等着阎己回来,今日是他的生祭,却没等到想等的,却等来了一位客人。里拉从简映瑶的别墅中出来,在四周转了许久,终于在一阵阵警笛的声中,转身快步走向阎己之前所说的陆宅。    陆宅的地点距离简映瑶家并不远,出了别墅区转几个弯就到了,但就是这样一段路程,里拉整整走了一个多小时。她站在陆宅的门口,抬头望着里面青砖黑瓦的房子,和一片绿意盎然的小院,几番抬起手却又迟迟不曾敲下。    陆青竹侧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像这种犹豫不决的客人,他是不愿意去接待的,但是今天这个宅子里只留了他一个。陆青竹给自己添上了一杯温酒,一饮而尽后,抬抬手将铁门打开。    “嗒”    听着门锁被打开的声音,里拉拽了拽衣袖,深深吸了一口气僵直着身子向小院走去。小院十分古朴简单,里面所种植的基本都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藤蔓或者杂草,里拉有些紧张,倒是没注意现在的时节院内的植物依旧如此生机勃勃。往里侧又多走了几步,院内唯一如秋末冬初枝叶凋零的香樟树下坐着一位青衣长袍的男子,头发高高竖起,背影显得十分寂寥。    “来了就做,阎己说过你也许回来找我,只是没想到会是今天。”陆青竹没有回头,只是将尚且温热的酒添了一杯到对面的酒杯中,淡淡的雾气从敞开的杯口飘了出来。    里拉有些看呆,虽未见对方的面貌,但这个场景配上对方温和清冷的声音,莫名让她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个词“君子如玉”。里拉并没有抬脚走过去,像是害怕自己的莽撞会破坏这样一幅美景图,眨了两下眼睛轻声说道:“我是来做交易的。”    “我知道,过来坐。”    里拉盯着陆青竹的背影看了许久,才抬步走了过去。她僵直着身子尽量使自己做的端正,低着头看着自己这边桌上已经凉掉了的白酒,香醇的酒气让她有些迷醉。    “这杯已经凉掉了。”陆青竹抬手想将杯子里的酒倒掉,没想里拉快速的端起仰头喝尽。    “......”陆青竹浅笑着用娴熟的T语道:“这是我自己酿的酒,这个时节温酒味道最味不错。”    “这样也很好。”里拉并未发觉自己正在和对方用着家乡的语言对话,只是觉得酒入肠胃后,自己越发开始放松,“她.....不在吗?”    陆青竹对着里拉淡淡的笑了笑,又抬手给对方添上了杯温酒,侧着头环视着宅子一圈道:“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去市局了。”    “哦,我......我是T国的巫术族。”    “现在真正的玄学派已经很少了,现在的人都太浮躁了,这种费心费神的功夫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去学了。”    “我的家族世世代代都在潜心研究巫术,只是太多的东西在岁月中失去传承,我是最后一个,也是最差的一个。我的父亲临死前希望我可以将神木祭养出世,但是我还是失败了。”里拉低着头一股脑将自己的忧愁说了个干净后,将杯子里的酒再次一饮而尽。    “那不是神木,祁依斐是被黑魔气所伤的,那是魔喀木。也许是你们世代相传中出现的错漏,那是应该存入心头之火烧毁的,而不是用灵力祭祀培育出来的。”    “什么事魔喀木?”    “我也没见过,但是我们佛密山的藏书楼里有书记载,魔族世世代代将死后的魔葬于魔树树干之中,用自身魔气滋养魔树。你们那个应该是魔族灭亡后魔树遗留下来的枝丫。”    “可是......”    “如果是神木,遇到阎己会自行生根发芽,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神了。”陆青竹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缓缓的说着。    “那为什么要和我做交易?神不应该爱世人么?”    陆青竹将眼光从酒杯上移向里拉,自嘲一笑道:“我曾经也以为神会爱我,但是后来我发现我从未真正爱过神,至少不是神所希望的那种爱。”    “......”里拉懵懂的看着陆青竹孤寂的双眼,半晌说出话来。    “你既然可以听到锁魂铃的铃铛声,那么你一定有至死也忘不了的执念,那是什么?”    “我想带我父亲回到我的祖国,我想将他埋葬在我们的墓园里,我希望我们一族可以永远在一起。”里拉的眼中充满了温情,点滴的眼泪落到空酒杯上,四溅开来。    “可以,但是警局那边在找你,你必须为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愿意,但是我想知道我和你们交换以后,我会怎么样?你们又为什么要我的执念。”    “你不会怎么样,完成执念后本身就会自行消散,只是现在你先将执念交给我们,我们帮你完成。至于做什么?只是给锁魂铃里还未消亡殆尽的魔族多添一把心头火罢了。”    “好,我愿意交换。”里拉无来由的十分信任眼前的男子,如果早些遇到他,也许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事情发生了。    “嗯,但是祁依斐那边你需要自己解决,等你百年归来我会送你回你的家乡安葬。”陆青竹抬头看看天空中高悬的圆月,将饮尽杯中凉酒补充说道,“现在是子时了,这是谢谢你陪我过生辰的回礼。”    “......”里拉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股清冷的香气使她晕眩,缓缓倒在桌子上,在失去意识前恍惚的听到一句。    “一切执念皆可消,陆青竹啊陆青竹,你还想要等多久?”    月悬正中,江城市市局还是一片灯火通明,祁依斐带领的刑侦大队俘获江城市首屈一指的卖/银集团,瞬间在市局各个阶层炸开了花。扫/黄组那边虽然有些吃味,但是好歹祁依斐相当会做人,只是将集团内部参与恶**件的高层人员带回刑侦部,多少也算是保全了组里的面子里子。    祁依斐刚将扫/黄组队长送至楼下,就看见阎己突兀的站在来来去去恨不得长着飞毛腿办事的同事中间望着自己,原本被工作带走的恼火,一瞬间全部回笼,迈着两条腿就冲了过去。    “你怎么回事?之前在地下室是不是故意将我支走?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    阎己并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埋进祁依斐的胸膛,紧紧的搂着对方。    面对犯案妖员突如其来的脆弱,和在大庭广众之间的拥抱让祁依斐炸起的毛一根根的落了下来,尽量的想将自己和这个粘人的小妖精缩小至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的地步。可惜祁队今晚可是全局的核心人物,一直忙碌不堪的众人现在齐齐将视线锁定目标任务,有的甚至于掏出手机拍摄,最终发展成了奔走相告,有几个胆色过人的小伙子更是恨不得给祁依斐来个全局直播。    饶是脸皮再厚的祁依斐也经不住这样的阵仗,又不敢推开怀里的阎己,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低头贴着对方耳朵小声问道:“怎么了?不是无所不能的小狐狸吗?”    “不想说话。”阎己闷闷的声音从祁依斐胸膛传出来,温热的嘴唇骚动着祁依斐的心脏。    “那要不我们会办公室先。”祁依斐说完,感到胸前的小脑袋轻轻的点动了一下,却没有松开怀抱的意思,只得用眼神清理了在场看热闹的无关人员后,就这这个姿势,诡异的将阎己抱上了三楼。    楚白从关押简映瑶的审讯室出来,就看到这诡异的拥抱组合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抽了抽嘴角,飞快的跑向木头,猥琐问道:“看这个架势,老大是不是在金银窝里憋久了?这是现场开大戏的节奏么?”    木头面对此番露骨的问话,瞬间想起自己在1702包厢中收到的非处男虐待,头皮一阵发麻,木着一张脸对择偶前卫的小三说道:“你好好教育教育。”    楚白:“......”    小三:“......”是不是全办公室都知道我暗恋这一个没节操的霸王花?    还有霸王花当事人不知道。    祁依斐将阎己带回办公室后就抱着对方坐在沙发上,如果忽视外间不断有人神色鸡贼的来回路过玻璃窗前的话,祁依斐觉得此番景象也算的上是小温馨了。    “你不会是怕我骂你,现在开始用怀柔政策?”    “......”阎己从祁依斐怀中挣扎着支起上半身白了对方一眼,“地下室里的人都是被魔气侵蚀了,魔一直都在人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祁依斐没想到阎己这是要和自己探讨人性,震惊的简直开始真的怀疑对方是不是“怀柔”了,这货不是一直把“人”这个物种看成地上长的大白菜么?    “我是神族,但是神魔大战后,神族和魔族都消失了。我只能用我阿母的妖族身份独自活在佛密山,我看过父神走后的大地,那里逐渐被人族所占领,‘人’是很神奇的种族,他们有时善良智慧有时残忍愚昧,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人’是神魔的结核体。那么如果魔从来就未曾消亡过,我父神身祭锁魂铃,我万年来和人类交换心头火镇压魔族与锁魂铃都是为了什么?魔一直都在,锁魂铃也会一直都在,那么我死后,一切是不是又要回归混沌之初?”    “但是曾经拥有过美好,没有黑暗怎么感受光明。我是警察,我的职责是逮捕罪犯,我从来不曾想过世界上回永远没有罪恶,因为没有就不能体现出善良的可贵。”祁依斐双手捧着阎己的脸颊说的十分认真,“你不必明白,只要好好跟着我就好了,我是‘人’,我的心也有魔,但是我却能走向神。”    “我是神。”    “嗯,走向你。”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想日更6000的我,肾已废!碎觉    ☆、旧事(四)    “嗯,我想我有生之年都会等她回来。”陆青竹没有抬头,继续调试着手中的琴弦,“等她回来我要想娶她回家。”    “啧,真不要脸,你有钱么?娶妻不得花钱啊!”苏澈撇撇嘴,“最看不惯你们这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怪模样。”    “你呢?”陆青竹放下手中调试好的琴,站起身说道。    “我什么?我以前倒是看上过一个,结果就鸡飞蛋打了呗。”苏澈无所谓的说着,抬手指着她走出来的房门,“就是里面那个缩手缩脚满脸谄媚的小马屁虫。我们也算是王八看绿豆,都是曲意逢迎的人。”    陆青竹想自己为什么会和苏澈成为好友,就是因为她身上总是不自觉的有些阎己的漫不经心的态度,只是时间久了,苏澈着“漫不经心”是保护自己的方式,而阎己则是真正的目中无“人”。    “你何必这样说自己,你很好!”    “老娘当然知道自己好了!可也知道世道不如人好,再好也得变得不好了。”苏澈支使着一旁的小厮去给自己拿些酒菜,边说着。    “怎么不想着跳出这里,你应该也有些积蓄,我也还有些,只是少的很。”    “出去了我能到哪里去,是不是一个火坑掉进另一个虫洞。不千疮百孔,满目疮痍便不叫勾栏人了。”    “可以来我家。”陆青竹小声说着,“如果有一天她回来了,我就带着你们离开这里。”    “......”苏澈听了陆青竹的话愣了好一会,随后甩了甩衣袖坏笑道,“你这不是要娶我?我可是只喜欢大家公子的,戴罪之人不要,不要。”    “将来你要是遇到了你想嫁并且人品不错的人,可以随时离开。”    “人品不错都和你一样很穷怎么办?”    陆青竹没理会苏澈的揶揄,好脾气的温声说道:“有钱那也的我看过以后人品好的。”    “......你这是将我当娘看啊!”    “是妹妹!”    前来送酒菜的小厮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苏澈接过东西转身便红了眼眶,总有人愿意真心实意的待你好,所以你要等,等他来找你。    苏澈刚到门前还没进入厢房中,便听到房内两人露骨的笑声,在勾栏生活日久的人,不会不明白这种笑意欲为何。原本被陆青竹温暖过的心又重新结上了一层冰霜,苏澈单手端着酒菜,伸手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后将门推开,媚眼轻瞟着里侧瞬间分开的两人笑道:“看我这来的好不是写时候啊。”    “怎么会,我们这都是在等你回来,你可不能再出去了啊!”傅轩郎将折扇放回桌子上,端着自己的酒杯央着苏澈喝了杯。    酒过三巡,月上高楼,苏澈被几个丫鬟小厮搀扶着回到房间安放在床上,贴身丫鬟弯腰将被子轻轻盖到苏澈身上后,屏气观察着对方几眼,才安心的退了出去。上好的浅粉色合欢被中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被单,骨节变得十分苍白醒目。    “叩叩叩...叩......”窗边响起轻微的敲击声,三长两短,正是当年那个人与自己约定的暗号声,真是难为那个人了,这三四年未曾响起的暗号,还能记得清晰。苏澈闭着眼在床上躺了好一会,知道敲击声结束才慢吞吞的从床上下来,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不会离开。    “这不是李公子么?是有什么东西忘了,这可是深夜了?”苏澈将窗子开了个小缝,靠在窗台上懒懒的说着。    “阿澈,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么?我当年......”    “当年的事情是当年,你这么晚还过来是什么事?”    李闻之一时拿不住此刻苏澈的意欲,原本深情悔恨的双眼有些不伦不类的看着苏澈,半晌回神试探道:“你的心还留有我的一片位置么?这次我来是想迎你过门的!”    “迎我?李公子的父母都同意了?媒人也都知会了?聘礼也都准备了?呵呵......”苏澈懒懒的靠着,眼睛半睁不闭的睨着对方轻启双唇道。    “......阿澈,你这样说自然是心中有我的。阿澈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三媒六聘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你也知道我的父母还有婉容......”    “他们怎么了?我可不做别人的妾室呢。”    “阿澈,如果这次能搭上傅家这条大船,我们以后就不必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再分开了,你愿意帮我么?”李闻之压低了嗓音道。    “怎么搭?”    “阿澈,只要你去和......”    “苏姑娘,你这边是有什么事情么?”陆青竹下了工后听着来往小厮谈论着苏澈那屋的一些事宜,十分不放心便没有回去,本想等苏澈睡下后再离去,却见到今日同傅轩郎一同过来的李闻之去而复返,便藏匿在转角,现下见苏澈对此人的要求有些松动,只好现身打断二人谈话。    “你是谁?这里是内院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进来的!”傅轩郎审视着陆青竹身上的粗布麻衣,瞬间来了气势,趾高气昂的对着陆青竹说道。    “你先回去,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傅轩郎仍想说写什么,但是看着苏澈彻底闭上眼假寐的样子,瞪了眼陆青竹便离开了。    “你真想按他的话来做?”陆青竹快走几步来到窗前。    苏澈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早已没有迷蒙睡态,盯着陆青竹看了半晌道:“我只是不服气,难道我身在勾栏之中,心也应该只属于勾栏么?”    “......我们可以想办法赎身的。”陆青竹叹了口气,“奴籍虽然麻烦,但是你要是相信我,我们以后会想到办法的。”    “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李闻之么?”    “你自己要好好想想该如何走下去!”陆青竹并未将话说完,他知道苏澈是个心中有主意的人,她咽不下这口气,那么只有出了这口气才方能安生。    “我晓得的。”    这次后,陆青竹许久没再见到苏澈,整日里苏澈都陪着傅轩郎穿梭在各大酒楼茶肆,京都第一楼花魁这个时候是种身份的标签而不是一个人。    时间转眼又过了三个月,傅轩郎即将回去复职,苏澈正在房间内整理着自己的衣物,看上去应该也是要同傅轩郎一起走的。陆青竹站在门口等待了很久,最终才出声道:“你要走了?”    “嗯,他要为我赎身,我以后就不再是奴籍了。”苏澈依旧低头整理着东西。    “那个人他不好,你以后要如何?”    “我知道他不好,但是我也同样不好啊。”苏澈停下手中的事情,抬着头认真看的陆青竹的双眼问道:“陆青竹,以后我还可以在来找你么?”    “随时都可以。”    “那等那个人回来了,婚礼一定要通知我。”    ☆、孟唯    “妈,这周不行!她这周有事,下周,下周啊!下次我一定带她回去!就这样,我还有事,先挂了。”    “祁依斐!你到底是不是给我杜撰了个儿媳妇!老娘告诉你,今天过年你不把我儿媳妇带回来,你就甭回来了!”    “行,行,行,我又不是没在外面过过年。我初一给您送礼去行么?就这样,我还有事,先挂了。”祁依斐迅速的挂掉电话,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摊到在椅子上。    “简映瑶案件”一直到隆冬时节才正式完结,好在基本事宜都交给扫/黄组那边执行,眼瞅着春节将至。祁依斐的母上大人更是三令五声的要求祁依斐将阎己带回家去认认门,盼了小半辈子的金孙终于有了些苗头,这让常年处于散养状态的祁依斐终于迎来了人生中被父母每日划重点的生活日常。关键是阎己那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推三阻四,这些事情让祁依斐一直处于暴躁的边缘。    楚白在门口瞅了半晌,直到察觉这座活火山有稍作歇息的打算,才抱着档案夹期期艾艾的走了进来,一脸谄媚道:“老大,这次的结案报告我已经做好了,十分完美!请您过目。”    “和扫/黄组那边对接好了么?”    “好了,好了。普通涉案人员已经移交过去了,简映瑶那边也上诉法院,而且扫/黄那边将这件事情报给媒体,现在估计全球都差不多知道了。”    “那个T国女孩算自己投案自首,和大使馆那边你交涉好了么?”祁依斐靠坐在椅子上翻动着手中的文件夹。    “去过了,小人物他们并没有过多干涉,但是已经立过案了。她交代出了窝藏孕妇的地点,也算将功补过,估计法院应该最多终生□□。”    “嗯,法院怎么判是法院的事情,我们只要负责将信息传递过去。你还有什么事情?”    “嘿嘿,老大我想休假。”楚白咧着嘴角半爬在祁依斐的办公桌上,央求的看着祁依斐道。    “......休就休,整这傻样干啥?”祁依斐被这略过惊悚的霸王花式卖萌吓得将座椅后滑了几步,满脸震惊的看着楚白,像是要辨认清楚这是不是被什么怪物附了身。    “......”楚白向天借了几个白眼送了祁依斐,一脸无语的直起腰身,“领导,我想休假,望批准!”    “你不太好休啊,你这一休假江城市犯罪率都嗖嗖上涨啊!”祁依斐敲着桌子逗弄道。    “老大,你不能讲一切犯罪归罪与我一个弱女子啊,我是清白的!”    “你这可是有事实做依据的。”    “这次我真要休假!我要去完成我的终身大事,我要是撂家里了,你娶不娶?!”    “批准,再见!”显然祁依斐被楚白着恨嫁结婚狂姿态给打败了,连忙挥手批准。    楚白觉得今天她没戴隐形眼镜是个正确的选择,要不然光飞祁依斐白眼就能将隐形眼镜给飚出去,于是临出门前大方的多送了祁依斐几个白眼后,咬牙嘀咕道:“变态老大叔居然还真的有软妹子收,人妖果然是殊途的!”    “你说什么呢?”卡着厚重的黑光眼镜的刑侦队第一黑客小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楚白身边,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问道。    “没事,你今年多大啊?”    楚白没头没脑的这么一问,小三在这一瞬间连两人的孩子都取好名字了,红着脸小声道:“25了......”    “哦,那你可要里老大远一点,你离中年猥琐油腻男还差四年的距离!且走且珍惜!”楚白并没有看出小三面对自己时的不同寻找,摆着对方的肩膀故作老成的说道。    “......”几个意思?孩子这是不生了?    几周之前,刑侦队将已经疯魔的简映瑶带回了市局,但是对方除了面对那团黑乎乎的木屑时才流露出表情,其余时候像是一座木雕人呆坐在一边。在通过对主要涉案人员的盘查,‘夜色’是简映瑶照搬照套她当年生存过的京都某娱乐/城的经营模式运行的。通过一些娱乐圈三四线小明星小模特作为流动性资源吸引客流量,再坑门拐骗一些想要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或者乡下来的少男少女们做固定资源长期发展。而管理模式也是如同祁依斐之前猜测那般,按外形气质分配楼层,如果有不听话或者搞事情的分派安保人员监视送去鱼龙混杂的负一层接受调/教,只是没想到一时的疏忽被客人讲姑娘闷死在房间中还带了出去抛尸护城河。    一切人为案件都可以找寻到答案,只是关于黑气和孕妇婴胎却好像除了简映瑶就无人可知,正当祁依斐他们毫无头绪之时,报案中心送来了一个T国女孩——里拉。    祁依斐在对里拉的审问中得知,逮捕简映瑶当天地上的黑木屑就是散发出黑色雾气的根源性物品。而简映瑶之所以需要婴胎之时因为12-16周的胎儿是人这一生中灵气最为旺盛的时期,这个时候用胎儿的血液祭奠黑木,可以滋养黑气。而“夜色”中,从不杜绝姑娘怀孕既能给简映瑶留下滋养黑木的祭品,又能增加客人的兴奋点,一举两得。之时可怜了这些孕妇,好吃好喝养到胎儿鼓起,最后被剖腹去子,未曾休息好,便被安排回到地下负三层接受黑气的洗脑,重新上岗,麻木的过完短暂的一生。    祁依斐将楚白给的结案报告认真的看完后,在末章添上了一行字:有时候将你推向深渊的不是社会上的豺狼和虎豹,而是人类自身对尚且未触及到的东西选择了错误的方式而产生的不穷无尽的**。    祁依斐写完后,兀自盯着这行字呆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赶去王局的办公室。刚靠近门口就听见里屋的领导开怀的笑声,俨然屋内不止他一人。    “王局,我来给您送这次案件的结案报告。”祁依斐端端正正的将手中的报告放到王邦国的桌子上,侧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大约二十刚出头的年纪,白衬衫黑色羊绒大衣,面上谦和有礼,的确是王局欣赏的年轻人典范。看着对方,祁依斐有些牙疼,自己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不知道被王局拉出来□□过多少次了,看来今天是选择错了时机,少不了一顿批,果然楚白休假就是有毒。    “小祁啊,这是局里新调来的年轻人,虽然今年才大四,但是也是个吃苦耐劳勤奋好学的好孩子,我将他放到你们队里磨练磨练!”王邦国将结案报告从桌子上拿起放进抽屉中,对着祁依斐说道。    “好,王局调给我们队的人一定不会差的。”    祁依斐说完,坐在沙发上的人便站起身对着祁依斐扬起手敬了一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致敬礼温煦的说道:“祁队您好,我是今年警官大学犯罪心理学大四的学生,我叫孟唯,唯一的唯。”    “你好,我是刑侦大队祁依斐。很高兴你的加入。”祁依斐余光看见王邦国笑褶了脸的模样,把到嘴里的调侃硬生生的变成官方的回答。    “恩,孟唯还是个学生,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多带带他,你自己也给我注意着点,不要再将人带到沟里去了!”王邦国稍稍回忆了一下现在的刑侦队成员,开始觉得把孟唯这么个根正苗红的祖国花骨朵暂时存放在祁依斐的毒地窖中不是个好主意,但是想着整个市局有两把刷子的人,还是祁依斐首当其冲,最后咬着牙提点了对方两句,才放两人出去了。    孟唯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只是温驯的跟在祁依斐身后亦步亦趋的来到三楼刑侦大队办公室中。此时离正常下班时间还有约莫半个小时,冬季天黑的早,祁依斐总是默认并带头在无事的时候下班时间自行调至五点,所以原本打算同未来同事打招呼的孟唯只看到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和已经如同在家状态开着电脑看韩剧的楚白。    祁依斐有些尴尬的轻咳了声,刚想说话就被楚白播放的韩剧长腿欧巴一番情意绵绵的鸟语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好尴尬笑着和孟唯道:“嗯......那个孟唯啊,我们队里都是一家人,情同手足,你以后多接触接触就会明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周一早上过来报道就好了。”    “我知道了,祁队。”孟唯没有对这番场景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环视了四周后,乖巧的点头和祁依斐告别。    “老大,这个小哥哥是我们队里新来的?”楚白盯着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看了一会,向祁依斐凑了过来。    “是的,但是你的长腿欧巴已经将人给吓跑了!周一他要是跑去和王局告状,你就等着挨板子!”祁依斐指了指楚白的电脑,又指了指楚白,恶狠狠的说。    “我靠,你侮辱我就算了,千万别祸害我男神啊!”    “啧,这么大年纪了不好好谈恋爱,非找个娘炮?怎么你们这算是搞基还是搞百合?”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祁阿姨打电话,告诉她你和她儿媳妇吵架已谈崩了!”    嗯,祁依斐和阎己在三天前因为陆青竹谈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三天跑去外地给我同学做伴娘,是脚也磨破了,肩膀也磨破了,人也一团黑,整个精神都萎靡了......我的妈妈个小西瓜哎,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只想孤独终老!!!    ☆、过去和现在    祁依斐和阎己谈崩了这件事要从四天前陆宅的聚会开始说起。说起来还是中国好儿子顾途坑的一手好爹!    那日祁依斐刚给新上任的“陆青竹吹”里拉做完最后一次审讯,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听着里拉中泰混杂的普通话中不断出现“陆先生”三个字,简直震的祁依斐脑袋疼。下班后带着“嗡嗡”直响的大脑袋驱车赶到陆宅时,便就听着顾途对着陆青竹和阎己一口一声“阿父、阿母”的叫着,应该是要央求什么事情。    祁依斐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认真端坐在沙发上的青衣男子,嘴角敲到好处的上扬,并不让我觉得浅笑的敷衍而是温煦舒缓。靠在男子腿边的白狼依赖的将头靠在对方腿上不时蹭一蹭,粗大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阎己的裙摆,俨然一副像主人撒娇大狗的状态。    “你之前可是强烈要去娱乐圈发展的,现在余析都走红了,你想撤退是不可能的!”    顾途听着阎己着毫无商量可言的状态又将头撇向了看着这母子俩的陆青竹哼哼唧唧的撒着娇。    “这事我可管不了,你去问你阿母去。”陆青竹浅笑着拍了拍顾途的大脑袋站起了身对门口的祁依斐道,“来了,快进来做。让你见笑了。”    “没事,顾途这是整的哪出?”祁依斐看了眼躺在地上装死的顾途,迈开步子朝着沙发走了过去。    “他不想拍戏了,嫌烦。”    “不拍就不拍,那部剧选的的确够可以的。”祁依斐走到沙发前,用脚踢了踢顾途笑道,“这个模样还真是未成年啊。”    顾途显然对祁依斐的动作和话语十分不满,倏地从地上跃了起来化为人形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斜睨着眼睛愤愤的看着祁依斐,顺手还拍了拍背上那不存在的灰尘。    “臭小子,我这可是帮你说话。”祁依斐坐到阎己身边从桌上拿了个苹果向顾途砸了过去。    顾途伸手接住飞过来的苹果,用力的咬了一大口对着祁依斐道:“你就是一奸妃,祸乱朝堂。”    原本也只是一句玩笑话,但祁依斐想着白天里拉的话又见着了刚才一家和谐的画面,心里不觉有些吃味,半开玩笑道:“我是奸妃,那谁是正宫啊?”    “......”顾途看了眼对面沙发上的祁依斐,识相的闭上了嘴,兀自啃着手中的苹果。    祁依斐也明白自己的小肚鸡肠,颇为尴尬的靠在沙发上说道:“他不想去就不去就是了,你选的那部戏实在是太脑残了。”    “什么都由着他,如果以后我和陆青竹都不在了,谁给他收拾烂摊子。”阎己仿佛不曾听到之前的尴尬,依旧低着头翻动着手机的购物页面。    “......”祁依斐尴尬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屋内的几位闲散的做着各自的事情,一瞬间觉得自己是进错了门,这栋房子里只有自己是个被排除在外的存在。这样想来多半也是自己太过于矫情,短短半年的相处又怎么敌得过数千年的陪伴?陆青竹看着阎己的眼神深不见底,阎己说人死后能成鬼,是因为执念未消,陆青竹的执念应该就是阎己,那她又知不知道?可是如果知道,那么为什么最终是我和阎己走到了一起?这真的是“最终”么?    祁依斐觉得自己真的有些神经质了,真的像是个奸妃,任凭着自己的猜测去赢得帝王之爱。他有些后悔,后悔遇上阎己,后悔和她在一起,后悔开始和一个妖计较感情得与失。祁依斐懊恼的坐在沙发上独自发着呆,不断回想着和阎己相识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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