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节
是也想要打听消息,看丰帝究竟会不会同意。 若是太子还在,她堂堂皇后怎么会放下姿态,与德妃走得亲近,不过是看中了二皇子。想让德妃把二皇子记到她名下,这样,她就可以为二皇子争太子之位。 她也可以稳后位,保娘家。 德妃心中也明白,这才真的和她拧作一股绳。但她知道,德妃娘家的一位外甥生女也打着冯家主意! 冯修皓如今说是香馍馍也不为过。 “你也别着急了,本宫再看看。”楚皇后心中烦乱,见德妃那假情假意的样子更烦,挥挥手是示意要她离开。 德妃只能先告退了,一出了坤宁宫的大门,脸上那唯唯诺诺的表情也不见了。眼中有着冷意,慢条斯理抽了帕子挡住嘴角的冷笑。 ——如若她娘家可以靠上冯家,那她就必然不用让儿子记到皇后名下搏太子之位。谁愿意自己的儿子成了别人的! 然后楚皇后继续母仪天下,甚至以后做权力至高的正宫太后,而她还是要再矮一位! 做梦! 德妃一甩袖子,上了辇离开。 丰帝陪着冯贵妃用了午膳,这才离开回去理政事,他一向是勤政的明君,白日到后宫的时间是极少数的。 丰帝走后,当即有大宫给冯贵妃禀报,说德妃早早就离开坤宁宫了。 雍容的妇人听着唇角微微一翘,看着干净不染蔻丹的指甲。 宫中向来是藏不住秘密的,熙珍公主的事她也听到了消息,自然也知道德妃娘家人的打算。所以今日才特意截了皇后的胡,将丰帝哄到宫里来。 她虽是庶女,也恨过父亲对生母的薄凉,可是她知道一荣俱荣。 她们冯家不能叫后宫这些女人算计! 冯贵妃看了看指甲,轻声说:“派人打听着我兄长什么时候会进宫来,不用避讳皇上,就说我想父母了,让兄长来一趟将我给父母的东西送回家中去。” 大宫女应声,扶着她往寝殿去午歇。 琇莹久违的小日子来了,懒懒在房里窝了半日,第二日便说什么也要到正院陪着父兄。哪怕她就坐着听他们说话,她都乐意。 毕竟两人此行一去西北,连年都怕要回不了京。 她满心不舍,也是有着担忧,战场上可是刀剑无眼! 只是周嘉钰明显是兴奋的,嘴里那句‘我一定会立军功好好争气’说了不下十遍,冯氏都快要听到面无表情了。 当晚,侯府设了宴,就在周老夫人院子里。一家倒都是来全了,热热闹闹的,冲淡了不少离愁的气氛。 其实周老夫人也早习惯儿子们常外出,也就是叮嘱几句,万事莫要冲动,行兵最忌讳。周振与周庸恭敬的聆听,廖氏已在一边红了眼,若不是周老夫人凌厉的睨来一眼,她恐怕就要拿帕子抹泪了。 周老夫人最忌讳男儿出行,妇人哭,她觉得不吉利。 廖氏死死忍着,回到屋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抱着周庸的腰落下来泪来。 周庸心中也是记挂着家里许多事,对廖氏先前犯的错也原谅了,只温柔轻哄:“我去西北后,你一定要看好娴儿,今晚她还是冷着脸,心思怕没断。石家没提亲前,你都不可放任她乱走动。” 廖氏应了,周庸再又说起在京卫中的儿子,要她若是有相中的姑娘只管叫周老夫人去提亲,不必再过问他。还有女儿的及笄等等。 廖氏听得心中更加难过,若不是她耳根软,夫君根本不要再离家上战场的。她哭得越发难过,周庸也哄着她,两人当晚自是一场温存。 冯氏那儿也是是情浓难舍,翌日起床的时候几乎都要站不稳,周振倒是精神抖擞,唇角带笑扶着妻子到周老夫人院里去请安和辞别。 他们还得进宫一趟,见了丰帝后才会出城。 自周老夫人院子里出来,琇莹不舍左手扯着父亲的袖子,右手扯着兄长的袖子,就那么将两人送到垂花门。然后准备乘马车先到北城去。 这个时候,却是有周振的侍卫去而复返,告诉冯氏沈君笑也暗中来送行,这会和周振正说话。 琇莹听着心念一动,和冯氏说:“娘亲,能让三叔父到我们马车上吗?他既然有这份心,却又不好露面,不如叫他坐我们马车。也不会叫人发现。” 上回她就没和沈君笑说两句话,那别扭闹得她后悔,不管沈君笑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她都应该多争取和他相处的机会。 以后这些机会就只会更少了。 即便不能表露心迹,但她也不想留太多的遗憾。重活一世,哪能带着遗憾! 216醋味 沈君笑被请到马车上时还有些懵,再扫一眼,空空的车厢就只得琇莹一人,从帘子的缝隙看见冯氏是去了前面一辆车。 那是冯氏着人临时添的。 “——窈窈?”他不太确定的喊了小姑娘一声,“这样没有问题?” 琇莹见他似忐忑的样子,木着脸:“您若觉得有问题,您就下去。” 沈君笑这才猛然回神。他不过是心虚,被周振夫妻同意这种单独留空间的举动吓着了,也可以说是受宠若惊。 他忙道:“哪有,只是怕给侯爷和夫人添麻烦了。” 琇莹闻言轻哼,撇过头去。 马车这就开始启程,嘚嘚马蹄声传来,沈君笑头一回觉得那杂乱的声音动听。 只是小姑娘不太想理地自己的样子。 这还在生气呢? “窈窈身体好些了吗?”少年轻声问,不动声色换了位置,就那么坐在她边上。 照入车内的一串光线正好打在她眼眸上,长长的睫毛鸦羽般浓密,颤动间,有阳光似水在上方轻淌。 沈君笑望着那双清净带着些许怒意的眼眸,只觉得这是他在世间看过最好的,唇角亦不正觉带了笑,目光灼灼凝视着她。 他面对的正好是琇莹转脸那侧,她与他的目光一下就撞个正着。 琇莹心间一惊,旋即为他的专注凝视而脸发烫。 小日子的糗事她都快忘记了,他怎么又提起来! 好在车厢内光线暗一些,估计是看不出她细微的情绪来,她轻咳一声,瞥开视线说:“好些了。” 沈君笑闻言嘴角扬起的弧度更高了,声音温柔:“窈窈还在生气吗?为我上回失约的事。” 琇莹从来不知道沈君笑是这么不会聊天的,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那颗准备好好和他想处的心一下就燥动起来,情绪转间,眼神也变得凶巴巴的。像头被激怒的小狼,眼里都能冒出绿光来。 沈君笑被她那么一看,先是一怔,旋即却又是笑着抬手,轻轻揉她的发:“那日我确实是有要事,这才失约了,窈窈别生气了好吗?” 是啊,可不是有事嘛,还是紧要事,陪姑娘的紧要事!琇莹腹诽间真是要被他气炸,对着他那张云淡风轻的脸,首回想抓花它。 让它那么吸引姑娘家的目光! 她忍了忍,却是忍不住,酸味都快从心头冒到喉咙里了!她面无表情的,决定不忍了:“您直接告诉我当日是要陪心上人就是,何必遮遮掩掩呢?还哄我娘亲,说您没有心上人!” 此话一出,沈君笑先是闻到能将车厢都淹了的酸味,然后是怔愣。 ——什么心上人? “我见了谁?” 琇莹见他疑惑茫然的表情,心间更是来气,她怎么没发现三叔父那么能装呢?! 她气得直接站起身要坐到对面去,沈君笑要去拉她时已经来不及,望着只轻碰到她衣角的指尖,剑眉拧成一团。 “——窈窈,你是在说什么心上人?” 他心上人就在眼前呢,他还用上别的地方见去?! “您不想说就别说了。”琇莹是那种越生气面上却是越显不出来的,此时凉凉一句,神色淡淡然的。 左右她见着了,眼见为实!而且她也确实没资格和立场去逼问什么。 想着,琇莹没来由的觉得委屈。三叔父居然会瞒着她。 真的当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吗? 沈君笑越听越不对劲,也板起了脸来,神色极严肃:“窈窈,我们好好话说,你究竟在说什么心上人。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有误会!”琇莹深吸口气,那就好好说,她知道自己的喜欢不可能,但也不能因为这事就一直闷着生气。 她不想自己因此就远离了沈君笑。 她强忍着心里难过说:“三叔父,我看到了。那日你在离南城门不远的地方,和你的心上人,一位穿着浅绿色衣裙的姑娘,你扶着人家上了轿子,还站在边上和人不舍说了很久的话。” 南城门,浅绿色衣裙的姑娘,还扶人上了轿子?! 沈君笑在大脑里找了一圈回忆,终于记起事情来。他在回忆中定定凝视着小姑娘,目光一错不错的,反倒将琇莹看得一阵心慌。 可她转念又一想,她慌什么,她又没说错。 就又补了句:“不但是我,娘亲也看见了。” 看他还想不想抵赖。 沈君笑仍盯着她瞧,脑海中出现了一幅丈夫在外犯了错被妻子逼问的戏码,他眼前的小姑娘可不就是像那妻子一样嘛,如今可不就正是在逼问他。 这醋味真酸啊。 沈君笑想着错愕的眼神慢慢化柔和下来,心间是为小姑娘这种误会甜蜜,却又没忍住,不小心笑了出声。旋即是笑得不能自已,忙抬了宽袖掩面,不让小姑娘看到自己的失态。 真真是她居然是为了这事气了几天,他还道自己有公事失约,她怎么会不理解。原因居然是出在这里。 少年笑得肩膀都在剧烈颤抖。 琇莹却是被他笑得脸都发青,手指也在发抖。 ——他又笑!! 那天她出糗他也笑,现在说破他为什么失约,他也笑! 她再也忍不住脾气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大胆,摘下腰间的荷包直接就朝他砸了过去。 软软的东西带着力道砸中少年袖袍,失笑的人终于平静下来,低头就见到落在脚边的绣莲荷包,再抬头就是看到小姑娘涨红的脸,还有要吃了他的一样的凶狠眼神。 他的乖乖,这都气到敢拿东西砸人了。 他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但一想到琇莹因此而沾酸,他就止不住欢喜,实在有些不能控制。谁也不能理解他经历绝望,却又再迎来曙光的心情。 他以为自己会因为对琇莹的感情而阴暗一辈子,可是她给了他救赎,用她的一颗心,将陷入绝望的他拉向光明。 她就像他的新生,使得他明白,他的重来这世,是有意义的! 她的存在,解开了他心中不得挣脱的枷锁。 “——窈窈。”沈君笑敛了笑容,轻轻喊了声,弯腰拾起那落在地毯间的荷包。 他走上前,就那么单膝在地,慢条斯理为正生气的小姑娘戴好荷包。 217靠近 少年轻轻的一声呼唤,似乎有着叫人心生旖旎的缱绻,琇莹被喊得莫得心头发酥。她低头,看见他束着的玉冠,白玉打制的,上面是竹纹,一如他的清冷褥雅的气质。 是极配他的。 琇莹望着那玉冠,在微晃的马车内竟就走起神来。 少年修长的手指灵活在她腰带上轻轻一勾,小心翼翼的,确保自己不会碰到她身体。温柔而虔诚,仿若她是不可猥亵的神祇。 他将荷包的绳子轻轻压在腰带下,将绣红莲那面朝外,见一切工工整整,这才抬起头。与低头走神的她对视:“窈窈,你怎么会觉得那是我的心上人。若不是你说起,我连这号人都忘记了,更不要说是穿什么颜色的衣裙。” 他眸光熠熠,在这昏暗车厢内闪着耀眼的辉华。琇莹被晃得闭了闭眼,神游的思绪慢慢归位。 刚才他是在为她系荷包,单膝在地毯上,就跟对自己是矮了一载似的。眼下说话又是那般轻柔,凝视她的眼眸中,能清晰映出她的倒映。 琇莹看着他,亦看着他眼中的自己。 他刚开口时,原以为他是要为自己辩解的,说出来的话却叫她诧异。 什么叫连这号人都要忘记了。 他明明很亲密的去扶了人姑娘。 琇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就那么静静迎着他的视线。他的眼中的温柔仿佛是会吸人心神的漩涡,她这一望过去,便陷入其中了。 一时间失去了再思考和分辨他话的能力。 沈君笑还是那么在她跟前,保持与她的平视:“那是朝中涉及重案的一位证人。她父母已亡,兄嫂又不管她,觉得姑娘家抛头露面来作证是不知规矩廉耻。在你去寺里时,我出城去她家调查,旋即就将人接到京中来。” “她是姑娘家,有这份勇气为父母伸冤,敢于面对那动根手指头就能捏死她的势力,我身为男子都是十分敬佩她的勇敢,必然是要护她周全。案审定了,她人身才得了安全保障,你看见我的时候,我是吩咐人送她家去。” 事情到这儿就再清楚不过了,可沈君笑发现小姑娘还是怔怔望着自己,就跟入定一样。 “——窈窈?” 他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琇莹这才如魂魄归位‘啊’了一声。 沈君笑见她转动的眼眸里尽是茫然,知道自己刚才陈情的话是白说了,居然没有在听。那她是在出神什么? 看着他就能出神吗?! “方才你一句也没听见?”沈君笑颇无奈地问,却是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 若小姑娘真是是看着自己出神,他高兴自己的吸引力都来不及。 琇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人就走神了,还是那种看他看痴了的走神。她老脸一红,忙垂头,可他视线还是聚焦在自己身上,别扭又慌乱。她就伸手去将他拉起来:“我我听见了的。三叔父您快起来,车子颠簸着呢!” 沈君笑余光扫到她微红的耳根,就着她手起身,顺势坐在他边上。小姑娘害羞了,是一种不自觉就露出来的娇,他看得心中微动,忍不住就想逗弄她。 坐下来的少年神色闲闲,嗯了一声道:“那你说,我的提议好不好。” 提议,什么提议? 他刚才说了什么提议吗?不是在解释那姑娘家的事? 琇莹一下就被问傻了,呆呆抬头,半张着小嘴,那样子懵得可爱。沈君笑瞅着,霎时乐出声,小姑娘被他笑得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了! ——他在耍她! 这这人今儿怎么那么恶劣! 琇莹蹭一下整张脸都通红,是羞有恼,有种要伸手去掐他的冲动。手指动了动,到底是被她冷静地按压下去了。 她一副憋屈的样子,敢怒不敢言,沈君笑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