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节
能靠他了。 但是沈琇怜沈二老爷是愁这个。 沈二老爷见弟弟轻点头,知道他也是觉得祥哥儿放在老宅中要毁了性子,同意让到京中来的。他便说出心中的忧虑:“怜姐儿今年十三了,娘要带她来,肯定是要给她说亲的意思。这些年来,家中是娘和王姨娘在管理的,怜姐儿虽是跟着娘,恐怕娘是觉得在永平府不好说亲。” 毕竟长房连个正经主母都没有。 沈君笑是一向不喜欢沈琇怜,知道她心思多,所以才会问这么一句,沈老太太来究竟是不是老人本意。 若这是背后有人挑唆呢的。 沈君笑眸底依旧隐着厉:“怜丫头性子若是没改,来到京城还要住在兄长这边,就怕她给兄长添麻烦。”那是个惯会攀高枝的。 如今沈琇莞也渐大了,若是沈琇怜闹出些事来,没得连累兄长一家。 “可娘一人在永平府,为兄也是心中不安稳的。”沈二老爷一叹。 沈君笑想到那守着沈洪的老人,闭了闭眼:“窈窈说过些日子要到我们这来走动,周家是准备和我们恢复来往了,娘要来倒没关系。可是她见了侯夫人与窈窈,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沈二老爷未曾听他提起过周家的意思,如今猛然一听,怔住了。 “武安侯这是原谅我们沈家的意思了?” 沈君笑看了诧异的兄长一眼,唇角带着嘲讽地笑:“武安侯怎么可能原谅大哥,不过是看在窈窈份上,看在我们兄弟二人在沈家曾待母女俩好,这些日子我又做了些挽救。撇开大哥不谈罢了。” 闻言,沈二老爷收了脸上的惊讶,又是一叹:“也对,他没要大哥的命,当真是仁慈了。此事也好在有你,若不然,我们文官如今在朝中得势又如何。护国公可是大都督了,权倾朝野,真要斗我们沈家,也是玩儿似的。” 兄长心中明白,沈君笑也不多说了,只道:“娘要来就来,她孤零零在永平我们也心不安。怜丫头那,实在不行,让她住到我那去!” “那怎么行,你还没有成家,多一个女眷,更得麻烦。” 沈二老爷反对,沈君笑却是一锤定音了:“没事,让娘一块儿住到我那空着的三进,我会请个婆子好生教怜丫头规矩。”必定看住了她。 有沈老太太在,倒是说得过去。 “那祥哥儿就住为兄这,让他和瑞哥儿住一个院就是。”沈二老爷也没有好法子了,毕竟也不能忤逆老母亲的意思。 兄弟二人这便把事情敲定了,沈君笑当即站起身来告辞,说要出去一趟。 沈二老爷送他出院子,想起没问琇莹是想什么到家来作客的,不想一抬头,少年已出了门,连喊三声也没将人喊回来。 这是上哪的急事,跟是去寻魂儿似的。沈二老爷心里嘀咕着,回身往三进去屋子去,要跟妻子说可能能见到冯氏的高兴事儿。 沈君笑可不就是寻自己的魂儿去了,他一心可都挂在琇莹身上,魂牵梦绕的,都恨不得有遁地术一转眼就到人跟前。 他暗中来了侯府的时候,琇莹已经小歇醒来了,到底还是病中,早上走了那么两趟睡醒还是觉得乏力。 屏儿便将临窗的炕拾好,铺了被褥,让她半躺到炕上再歇着。 小姑娘懒懒的,缩在被子里头,听着屏儿说冯氏已吩咐开始烧地龙了,就怕冷着她。今晚上,这炕估计就热了,问她要不要晚上也睡这儿。 “更冷些再说,我怕捂出痱子来了。”琇莹想了想,摇头。 屏儿被她逗笑了,“姑娘身上哪块儿不跟羊脂玉一样,怎么可能会捂出痱子来。”她一身肌肤,白皙滑嫩得她们这些伺候沐浴的,都想摸上两把。 以后姑爷可是真是有福气的,那么个娇嫩的美人儿,哪里还会有心思再要别的人,只怕是怎么都疼不够! 屏儿胡思乱想着,脸上的笑叫琇莹莫名。 这时沈君笑已见过冯氏了,被芯梅引着到了小姑娘院子,正好经过廊下听见主仆俩的话。少年脚下一顿,被羊脂玉三字闹得心头微乱。 年少慕艾,沈君笑也不能幸免,心中肯定是渴望和琇莹过耳鬓厮磨,岁月静好的日子。 他一想到内中的小姑娘亦是对自己有感情的,整颗心都悸动着,身上血液就跟烧开的水般,沸腾起来。 芯梅先进去通报一声,沈君笑才随后而入,琇莹听到他来了,本想说收拾一下自己或是索性别见了。她心底还是有些怕自己对着沈君笑要泄露情绪的。 不想,那个少年从未有的强势就进了屋来,没有等她答应,更没有回避的自觉。直直闯进了内室! 芯梅也看得一怔,不过转念一想沈三爷在沈家时,琇莹还睡过他的床呢,本就是叔侄俩,这有什么关系的。 而且姑娘也没及笄,更不计较那么多了。 芯梅将人领过来后便离开,琇莹还在那慌乱要穿绣花鞋,越是慌乱,却是套不进去。急得心慌,眼角发红。 沈君笑见着,直接上前,一把托住她双腿,将人就那么塞回到炕上。琇莹被他不由分说的霸道都惊愣了,一颗心跳得越发急乱 200想见 琇莹心怦怦跳着把自己埋到了被子里头,连脑袋都没有露,可是在焦急间,她就顾首不顾尾了。 原沈君笑是将她脚边的被子才盖上,她却猛地拉了被子钻里头,穿着白绫袜的一双娇足就那么露在了外头。小小巧巧的,沈君笑一只手便能将之包裹住。 他沉默着看那叫人心头发热的双足,手指微动,下刻却是去扯被子,要帮她将脚给也盖好。 哪知他一扯,她就死死抓住,来来回回几次,被子反倒叫她抓得越来越靠上了。 沈君笑想起水里的小乌龟来,被发现了就将头缩进了壳子里,但是总会把尾巴留在外面。现在小姑娘不就像足了那小乌龟。 他一下没忍住,笑了出声。 “——窈窈。” 琇莹听到少年低低的笑声,将脑袋裹得更紧了,也不应声。黑暗中只听到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声,紧张得全身都在冒汗。 她真的不太敢见他,不知道该拿什么的表情见他。一切都回不到往前的自然了。 沈君笑发现自己喊也不管用,只能凑前了去,大约是在她耳边的位置说:“你的脚露出来了。” 这话一落,只听唰的一下,那双外露的小脚快速缩了回去。沈君笑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她团成了一团,被子鼓成了小包,这下是真的什么都见不着了。 少年失笑,抬手示意边上的芷儿前来,故意说:“窈窈还不服舒吗,那我这边就先走了。芷儿你好好照顾你们家姑娘。” 说罢是站起身,芷儿早瞅懂了沈君笑凤眸中无声的示意,如常那般恭敬应声:“三爷您放心。” 琇莹捂在被子里头,十分不舍,咬着唇,急得眼角微红。可她就是死死压抑着要掀开被子的冲动,听着有脚步声自炕边远去,然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三叔父真那么走了啊。琇莹心里难过,想起上回她将他挡在屋外,如今他进屋来了,她还是避而不见。再有那么两回,估计他也就不太想来探望她了,谁爱总干贴冷脸的事。 琇莹心里搓败,难过一浪接一浪的翻涌着,现在喊回来他会不会太迟! 几乎是想法才起,她同时就将被子掀开了。然而对上那双带着笑意的清亮凤眸时,整个人都呆傻怔在那。 “三、三叔父”她结巴喊了一句,反应过来是中计了,又要再缩回去。 沈君笑哪还允许她躲着,长臂一伸一压,就将锦被给按在她身侧了。 他笑道:“小乌龟终于浮起来透气了?你也不怕把自己憋着?就那么不想见我?” 琇莹拽了一把被子没拽动,只能眼睁睁看他又在炕沿坐下,好整以暇地笑着瞅自己。她张了张嘴,心间的难过在发现他还留下时,还是用计将自己哄了露面,霎时都散去了。 像是吃果脯时的甜味就发散在心头上,她也不想挣扎了,本来就是想见他的,矫情什么! 等以后沈君笑成了家,她想见都未必能见了! 琇莹黯然的眸子慢慢染了光亮,就像是旭阳初升,华光一点点将那对清澈眼眸映得璀璨 “谁是乌龟,刚才不舒服罢了。想见三叔父的,就是怕三叔父见到我这憔悴的样子,太丑了,要取笑。” 琇莹鼓起勇气仰起脸,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与他对视。但她不知道,自己深藏的小心翼翼,还有遮掩不去的爱慕情愫有多明显。 那些来自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交织成叫人温暖的光辉。沈君笑透过她的眼眸,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映,她的眼中,全神灌注得只有自己。他在这瞬,有种自己就是她全世界的错觉。 沈君笑呼吸微微一滞,此刻他终于能确定小丫头对自己的心了。他激动,欢喜,指尖都在轻颤,甚至眼前还带着些眩晕。是气血为之狂热汹涌着。 可他惯来是个压抑的人,此时此刻无法形容的心境传达到全身时,也只是手轻轻在颤抖。很快,他又将他颤动压了下去,如常一样抬手去轻轻摸她的发:“我的窈窈什么时候都好看。” 他声音平和,眼中笑意却更深了,唇角亦是不自觉翘起,深邃的面容轮廓线条都柔化了。 琇莹为他一声‘我的窈窈’更是心如小鹿乱撞。 以前他也这么说的,只是当时她心境不一样,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听着只觉得是长辈的溺爱。可今天这句话落在耳中,怎么就那么甜,带着撩拨她心弦的一丝旖旎。 琇莹想得老脸一热,她再度钻进了被子,死死把自己捂住。她知道因为自己的多心,肯定脸红了! 沈君笑没想到自己只是失察小会,小姑娘居然就又成小乌龟了,他手还抬在半空中,良久后却是笑了。 他知道了,小姑娘这会是害羞了。因为他刚才的话,在有心之中,听起来就是那么的缠绵缱绻。 ——他的窈窈。沈君笑自己在心底又默默念了几遍,涌起迫切,真是想现在就将小姑娘成为他的!他会像宝贝一样护好,使她风雨不侵,永远笑颜明媚。 沈君笑神色温柔的看着被中那鼓起的小山包,却又暗叹一声:只是小姑娘如今还太小了。 他这回是真的站了起来,“窈窈,好好养病,我先回去了。”他不宜在侯府久留,确认了她的心迹,即便不舍也已足够。 “三叔父慢走!”琇莹捂着被子还是不出来,实在脸烫得不能见人。 “好。”沈君笑也不勉强她,轻声道,“你快些养好身子,我带你去找莞丫头玩。” 他留下下回见面的期待,琇莹也没有那么不舍了,鼓起的小山包发出来一声好。 沈君笑这才真的离开。芷儿送他到院门口,正要说‘三爷慢走’就见沈君笑出神一样抬步就往西面去。 可侯府西面不是出府的路啊,芷儿忙道:“三爷,您是还要去见夫人吗?要往东边的道儿。” 沈君笑闻声脚下一顿,扫了眼发现自己真的走错。 果然还是激动得昏头了。 他无声笑笑,忙一敛再敛情绪,可不敢在冯氏跟前显露出什么来。 201扬名 沈君笑提议的‘重农抑商’很快就由他辅修,刘蕴主笔,定下终稿。丰帝当日就让内阁众阁老与户部各官员一同决议。 有望能补上户部亏空的窟窿,其它阁老哪里会有意见,都爽快的拟了批,就那么议定。 丰帝也算是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好好夸奖了刘蕴一番,连带沈君笑也被赏了不少好东西。其中一套蕉叶白兼青花的极品端砚叫多少人羡慕,沈君笑也因此再次名扬朝堂,本是清冷的沈三爷府邸也多了不少送礼的 不少人打听到了刘蕴提了要沈君笑去户部为侍郎的事,如果此令策推行顺利,沈君笑就是立了大功了。即便他再年轻,侍郎一职肯定跑不了! 当官的,哪个不是逢高踩底,不管事情成不成,先在沈君笑跟前挂个号准不错的。 沈君笑却仍是平素那副清冷的样子,不骄不躁,独来独往,那些礼也都叫他给退了回去。 “一样没留?”丰帝人在深宫,可近来对沈君笑关注,很快就知道了。 温恒弯腰站在帝王身边,脸上带着笑:“是的,沈大人将所有礼都退回去了,说一不是生辰,二家中无喜,三无功不受禄。将所有礼都退了。” 丰帝还想说他就不怕把人都得罪,更被人孤立,就听到温恒说的沈君笑退礼三条缘由。帝王哈哈大笑:“什么不是生辰,家中无喜,还无功。是不是应了这三条,他就收礼收得心安礼得了!” “这人怎么那么趣,面上冷冷的,朕还怕他把人都得罪光了,结果他三句话就给自己留后路了。真是真是,好!” 丰帝笑得大声赞一声,声音在大殿内回响着,听得温恒心头一颤一颤的。 多少年了,丰帝可没有这样真心实意夸赞人了。 看来这沈君笑是要有大造化啊。 丰帝在听完这消息后,心情不错继续看手边那份官员考核的折子。这是陈值再新递上来了,已经按着他的意思,做了人员调动,吏部那边都已经议过了。 如今内阁当权,人事调动虽是吏部把管着,可总有在内阁票拟投定时会出变故。陈值这先呈上来,是和丰帝示好的意思。 只要丰帝满意,那么陈值了为重获帝心,肯定会将这里头的人差职力排众议搞定。 丰帝快速看了几个主要的,最后落在杜羿承的名字上,上面标着是要调回京城五城兵马司,到东城做千户。这个千户,顶的就是周嘉钰的职,而周嘉钰会跟着周振身边去西北大营。 帝王手指在那名字上敲了敲,想到那日大殿上撞柱的镇国公,眼眸中有什么涌动着,执起朱笔在折子上写了已阅二字,让人送回陈值手上了。 陈值看着血红两字,知道丰帝这关过了,便让人传话下去,明天内阁议事。 丰帝今儿心情是真不错,继续看折子,翻着翻着,就翻到了一个弹劾工部左侍郎的折子。再一细看,居然和正在押往回京受审的郑慎从有关。 上面赫然写着,该判郑慎从前几年修理河道贪墨一案上,工部这左侍郎才是真正的受益者。一笔一划,有板有眼,居然还带着工部左侍郎当年和郑慎从往来的信件,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郑慎从和工部要的修河道款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