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节
境的关系,到现在十二了,也还没有人问亲。 李庆昭听着,眼中闪过讥讽。 那些人比他还势利,他怎么可能会应下与他们结亲,何况 李庆昭脑海里闪过一个甜美的面容,神色变得复杂。 他抿了抿唇,说:“母亲都推了,左右儿子才十五,晚几年也没有关系的。” 李母以前还着急,如今儿子有出息了,觉得有盼头,是真无所谓了。 李母点头:“好,那就晚些再说,虽说成家立业,先立业也是可以的。我给你顿了天麻鸽子汤,好好补补,你坐一会,我让人摆饭。” 她这边说着,人已走出屋,快步往厨房去。 李庆昭虽然是成了刘蕴的学生,但生活还是有些紧迫的,炖汤的天麻也是昨天有人送的礼。 看着母亲微驼的背影,李庆昭握住了拳头。 一切都会好的,这回慢慢来,他可以更好! 至于沈君笑他冷笑一声,脑海里闪过一些让人痛不欲生的画面,他拳头握得更紧,突起的血管像一条条狰狞的毒蛇。 沈君笑那边,他也会一点点回报的! 100不安 这两天下了场雨,天气突然就冷了下来。 琇莹的新衣裳已经赶制出来,连带着沈琇怜也得了一套。 沈琇怜来请安的时候,看着芯梅递过来的衣裳有些吃惊,伸手一摸,是上好的绸缎,上边绣的海棠亦十分精致,她就更爱不释手了。 但她还算冷静,知道要先给冯氏道谢。 冯氏淡淡地说:“我这人惯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琇莹做了三套,其实两套是按份例,是公中出的。余下的是我自己给的,你是庶出,所以给按着份例给你做了一套,可是清楚了。” 屈膝的沈琇怜动作顿了顿,心里头有些委屈。她声音低低的:“母亲,女儿知道好歹的,女儿并没有不满。” “我知道你是知轻重,懂事的,所以才会将话明了的说出来。”冯氏让她坐,扯着嘴角笑了笑,“就怕有人嚼舌根罢了。” 一句话又让沈琇怜更加无措。 冯氏将知轻重放在前头,再说她懂事,是意指她有小心机。致于这个嚼舌根,是在警告了。 沈琇怜真是一点儿心思都生不出来了。 这个嫡母厉害着,更是面面俱到,不会让人抓一丁点的小辫子。再说了,如若只要安份,她就能得到比前好的生活,她还是愿意的。 现在已经没有崔姨娘给她撑腰,即便是沈老太太,也是忌讳着嫡母在做事,而她现在一切也没有比崔姨娘在的时候差。 她想得明白,又站起身朝冯氏行了一礼,“母亲您对女儿的好,一定会记在心中的!” 冯氏没有再说什么,让她告退,省得她在这么也那么拘束。 人才一离开,琇莹翻了个白眼:“她究竟谁女儿,讨厌!” 屋里伺候的都是母女俩亲近的,见她这表情都没忍住笑出声,她们大姑娘是吃醋了。 冯氏也乐不可支,将她楼到怀里:“人家嘴甜讨好,你这也吃醋啊?” “对!吃了两缸子!”琇莹从鼻子里哼一声,跑出门。 冯氏忙喊:“干嘛去呢,外边起风了,穿个斗篷!” 琇莹头也不回,大声回道:“正好风能吹走酸味儿!” 冯氏真是被她打败了,让屏儿芷儿快跟上。这丫头肯定又跑去找她三叔父了。 这家,二房离开后,她也只有那一个去处了。 冯氏想着惆怅叹息,或许,她现在就要开始谋划。 琇莹确实是跑到了沈君笑那,沈君笑正坐在院子里烹茶,风吹得少年衣袂飘飘,有着能入画的出尘俊逸。 “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 小丫头一进门沈君笑就注意到了,又见她连披风都没穿,有些责怪:“怎么不穿厚些?你的丫头呢?” 屏儿芷儿气喘吁吁才赶上,正好听到他这话,都皮一紧。 三爷冷脸的样子太有威慑力。 琇莹也是护短的,忙给自己的丫头辩解:“是我跑太快,我不冷,三叔父要担心,不给多赏我几杯茶喝。” 笑吟吟的蹭上前,还古灵精怪的眨巴着一双眼。 是有点像讨食的小动物。 沈君笑被她逗得没绷住,唇角翘了起来。 “坐好,正好教你茶艺。” 琇莹心中就哀呼,她又不是小霸王那个受虐狂,被烫得手都红了,还要学茶艺。 沈君笑自主忽略她装可怜的样子,开始认真讲着每一步,中间穿插着一些关于茶的常识。这一句一句听着,琇莹竟起了兴趣,也认真的记着。 倒底沈君笑也舍不得琇莹吃苦,说完流程没让她碰茶具,说让她先回去背下刚才的,改天抽查了再说。 晚饭琇莹自然而然就在沐曦院蹭了,吃饭的时候却出了小小的意外。 琇莹掉了一颗牙。 “噗” 看着用帕子捧着牙愁眉苦脸的小姑娘,沈君笑没忍住笑出声。 琇莹气得小脸通红,从来没有那么胆大过,瞪着他。 沈君笑也不想笑的,可是一想到琇莹换牙,换的还是门牙旁边的,刚才张嘴就漏风的样子不行,他还是想笑。 他的记忆中,早是前世琇莹亭亭玉立的样子,而且前世他也没有见过她掉了牙的样子。她那时都躲起来了,如今亲眼所见,怎么想都喜感。 “好了,三叔父不是笑话你的意思。”沈君笑咳嗽两声,面上笑意是不见了,可全都聚在了那双凤眼中。 琇莹更气了。 三叔父居然还撒慌来哄她! “不理您了!”琇莹捂住嘴,含糊不清恨恨道。 沈君笑见小丫头扭头就要跑,这是真生气了,忙拉住她,蹲下身求饶。 “三叔父错了,窈窈不生气哦。”少年轻声哄着,脸上一片真诚。 可是琇莹不但气,还躁。 以前除了娘亲,可从来没人见她缺了牙的样子,她以后可怎么面对三叔父哦! “那天我就让你少吃些糖葫芦的。”沈君笑看着她气鼓鼓地脸,觉得她十分可爱,“来张嘴给三叔父再看看,有没有淌血,新牙长多少了。” “不给看,您讨厌!”琇莹脸涨得通红,哼了声,还是跑走了。 沈君笑望着她的背影直摇头,芷儿将丢在桌上的手帕取过来放好,朝沈君笑屈膝道:“三爷,奴婢回去给大姑娘瞧瞧,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少年颔首,想到另一件事,“有空的时候再过来一趟。” 芷儿眼中有疑惑一闪而过,旋即神色郑重应下。 已经临近入冬,太阳已早早落下,夜幕笼罩着大地,伴着越刮越大的风,让人无端觉得凉意阵阵。 沈君笑刚刚收到从京城来的回信,他看着信尾的日期,算了算,是在路上耽搁了一天。 也不知道是那老头故意的,还真是耽搁了。 他无奈笑笑,唇角的笑意又很快隐没下去,眉角眼梢间都蒙了层冷意。 泄题的竟然是李庆昭,这即便是那些人供出去,众人怕都不会信。而且李庆昭背后靠着刘蕴,刘蕴若是知道,只怕不会让那些人开口,可李庆昭是如何知道试题的。 沈君笑自己都记不清今年的试题,只是依稀记得大概考的范围。 这个李庆昭,倒真是有点厉害了。 难道他身后还有比刘蕴更厉害的人? 沈君笑思索了许久,也不敢确定,只能喊了连庆过来,让他派留在京城的人再查一查。 其实他知道窦老侯爷也会派人查的,但他总觉得不安。 101赶巧 二更的梆子声响起时,芷儿才来到沐曦院。 看着被风吹得脸色发白的芷儿,沈君笑指了指炭盆边的椅子,让她坐。 芷儿谢过,抬着椅子坐了一点点。 “你师兄还在找。”沈君笑直接进入话题。 芷儿抬起头,原本带着希望的眸光暗了下去。沈君笑见此又说道:“你也不必灰心,我的人上回跟他到了帽儿胡同,他是在那儿不见的。相信再两天应该能将他翻出来。” 那个人非常警觉,极大可能是察觉到了有人跟踪,然后才会甩掉了他的人。 可这也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如若是他不熟悉的地方,他绝对不能那么轻易就消息在连庆等人眼前,连庆最擅长就是寻踪,自小就练就的吃饭本来。他能甩掉,只能说明,那块地方就是他地头了。 他们只要守着,就能找出他来。 芷儿见他那么自信笃定,抿了抿唇,说:“芷儿谢三爷,以后做牛做马,都必定会报答三爷。” “这倒不必。”少年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案,神色淡淡的,“你本是良家,但还是屈身为奴,这就很委屈你了。我只求你能好好守着大姑娘,你的血仇,我一定会给你报了。” 芷儿听着就红了眼,跪在地上起誓:“芷儿必定护好大姑娘,愿终生不嫁!” 倒是个重恩的。 沈君笑听着她的誓言,也只能是在心中叹息一声,点点头让她起身回去。 “大姑娘的牙怎么样了。” 芷儿已一脚踏过门槛,沈君笑想起晚饭的事,忙喊住她。 “三爷放心,已经看见牙花了,少则三日,多则七日,大姑娘的新牙就能长好。” 这就好,沈君笑真正放下心来,又想到小姑娘气呼呼地样子。他歪了歪头,又笑出声,他是不是要买点什么小礼物哄哄小姑娘,离开的时候是蛮生气的样子。 琇莹掉了牙,这两天几乎都不说话。冯氏知道后也是哭笑不得,只觉得小丫头的自尊心有些太重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哪个不换牙。在族学读书的,她那个姓齐的表哥十二岁了,不也还在换牙吗? 可是冯氏知道自己的小丫头爱面子,只能给先生打了个招呼,让他尽量别喊琇莹答题。 这倒是省了琇莹的尴尬,左右沈琇莞她们都不在家中,也没有和她说话,她就闭紧嘴做哑巴。可是真正让她苦恼的并不是上学的事,而是沈府开始请宴的事。 这一请宴,她跟在冯氏身这就不能不面对那些夫人小姐的,每回见人说话都得低着头遮掩。 她的牙才长一半! 冯氏见她这样,只能在事后跟那些夫人解释两句。夫人们都理解,都笑得不行,倒没有觉得琇莹举止不当的。 请宴第一日的时候,永平侯世子两夫妻来了。 沈大老爷面上笑着与沈君笑亲迎人,心中却更是笃定,沈君笑和永平侯府交情非常深。 想到这儿他就十分不舒服,可转念一想他已经给冯氏京城的娘家去了信,又舒畅不少,却也更心急地盼着消息。 沈君笑成了北直隶最年轻的解元,上门的人比想像中的更多,还有些是闻信,派了管事来送礼的京城大户人家。沈老太太知道后更是笑得眼都眯成一条缝。 等她儿再考了进士,那提亲的估计也要络绎不绝,能将他们沈家的门槛都踩烂。 沈老太太人缝喜色精神爽,陪了一日宾客也没有觉得疲惫。 这让沈大老爷更加吃味,对这个弟弟也越发不喜。 傍晚时分,宾客散去,众人才要放松放松,管事却又急急忙忙跑来寻沈君笑。 “三、三爷!有贵客到!” 沈君笑正准备回院子,听到贵客二字,有些奇怪。 他问:“是哪位贵客,如今人在哪儿?” “来人自报是武安侯府,是个少年人,与三爷您年纪相当。小的不敢怠慢,让人请到前厅去了。” 沈君笑这下是惊讶了。 武安侯府,那可是他神色一敛,当即撩了袍子站起来,往前厅赶。 沈老太太也站了起来,问那管事的:“武安侯府是什么人家?” 她怎么好像没有听说过。 管事的忙一一说来:“武安侯姓周,武安侯的爵位是高祖帝所封,是开国功臣,如今武安侯手中也握着兵权。可是跺一脚,朝中都得震三震的权臣!” 沈老太太听得张大了嘴。 她的老天爷,那么厉害! 她这小儿子是怎么结识如此厉害的世家! 沈大老爷也没有离开,听得面色沉沉。这武安侯府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这人居然和老三也有关系,这个弟弟还有他什么不知道的?! 沈大老爷震惊之余心中又不断有酸水冒出。 永平侯府,武安侯府! 沈君笑这真是要一飞冲天了吗?! 那头,沈君笑让人掌着灯笼飞快赶到前厅,远远地,他就看到了周嘉钰站着的笔挺身姿。 他跨过门槛,笑着拱了拱手:“周世子,你怎么来了!” “沈兄!”周嘉钰见到沈君笑,似乎十分高兴,少年脸上全是笑意,让人觉得亲近。 两人相互见礼,然后才落坐。 周嘉钰说:“沈兄,你可真不够意思,说好了你要请我喝酒的,结果你摆宴,居然没有请我!” 最后一句咬字挺重,带着生气的语气。 沈君笑想起了上回在窦老那里,周嘉钰喝得醉熏熏的话,没想到他还记得的。 他便道:“世子远在京城,又在朝中领有差事的,沈某不好贸然相请。” “你就是不够意思,而且不是说好,以兄弟相称的。”周嘉钰不满地嘟囔,“你却一口一个世子。” 周嘉钰本就是性子爽朗的人,如今一抱怨,倒有几分委屈,让沈君笑也好不再说推托的话。站起身,喊了他一声周兄。 周嘉钰这才眉开眼笑。 少年笑起来,桃花眼极亮,脸夹上还有浅浅的小窝,十分无害好相处。 但沈君笑知道,这有冬日暖阳一般温和的少年,是一位有谋有勇的铁血汉子。 “周兄还未用饭,我这就请周兄喝酒。” “正合我意!”周嘉钰哈哈一笑,觉得沈君笑和他认识的京中公子也不太一样。 别家公子可没有这样直接,请吃饭喝酒总还会讲一大堆名堂和客气话,他就喜欢这样爽利的! 沈君笑就让人去吩咐厨房整治一桌席面,摆到沐曦院。他站起身相请周嘉钰:“周兄到我的院子去,在这儿喝酒不如在我那儿喝得畅快。” “客随主便,沈兄觉得哪里好就哪儿!” 周嘉钰也比了个请的手势,对沈君笑真是再满意不过。 能请他到住处去,说明这是真将他当好友,周嘉钰觉得自己这趟是来对了。能得窦老赏识的人,果然还是与旁人不同的。 两人并肩而行,沈君笑是主,便给周嘉钰介绍着永平府。周嘉钰来过一回,但却没听过的,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中间有起兴趣的也会再接着问。 “原来永平府有好酒是这样传出去的。” 沈君笑跟周嘉钰说了一段有关于酒的往事,少年惊奇不已,正要再问细节,却见沈君笑脚步有所停顿,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