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暧昧暧昧暧昧 (2)
禁/锢在他的怀抱里,右手顺着衣料下摆探了上来。
我冲动地去抚摸他的嘴唇,他停住了,眼睛里闪烁着笑意。
他的嘴唇柔软,我靠近他挺直的鼻梁,温暖的气息在我们之间萦绕,他正在呼唤我。我突然大起胆子,用湿润的舌头轻轻舔/舐他的嘴角。
“你确定吗?”他呻/吟着问,“我这么穷,这么没本事,也许永远比不上亚力和杰弗瑞。而且负债累累,还有一屁股官司,甚至连工作都只是酒馆的服务生。”
我吻他的喉结,呻/吟在他喉咙里翻滚,莱斯把这一举动默认为是。
“你的小盒子呢,帮我戴上。”他说。
我勉强睁开眼睛,在地上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了。
他伸出手,我握住他的手掌,把那枚男戒套在他的指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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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作者有话要说,27章补全。
27章:
外面的阳光穿透水蓝色的窗帘,我突然想起了沐浴在晨光中的耶路撒冷,还有在佩特拉石壁前莱斯柔软清新的吻。
莱斯的手指穿过我的头发,我的心颤抖着和发丝融为一体,感受他柔和的爱抚。
他的手很烫,热度穿透薄薄的皮肤一直熨烫到我的心里。我闭上眼睛,心中因为即将发生的事恐惧着。他一把我抱了起来,我死死搂住他的脖子,直到几秒后后背一软,他把我放到了席梦思上。
“你浑身僵硬。”他亲亲我的脖子,我一抖。
过了会他搔搔我的耳朵,“甜心你怎么了?”
我睁开眼,努力集中精神。莱斯的眼睛真的很漂亮,那是世界上最浅的灰色,但却好像糅杂着最深的黑,我迷失在那一汪灰色的海洋中。
“莱斯,你知道我是喜欢你才愿意和你这样做的吗?”我喃喃。
莱斯这次笑了,他的灰眼珠里聚集了温暖。
“我知道。”他说,“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回过头找我的女人。”
然后他低下头,专注地挑/逗我。我胸膛因为他的话语刺痛。
“莱斯,莱斯。”我念他的名字,抱住他的头。
我每念一声他就从鼻腔里低沉地哼一声,然后他的吻急切地洒落在我的身上。
他吻我的嘴唇,我的额头,我的指甲,我的胸口。他的双手包裹住我的乳/房,我感觉那就是两块燃烧的热铁,不断地挤压着肺里的空气,我张大嘴,像一条可笑的失去水的鱼。
他的手和嘴唇一路往下。
我很茫然,注意力跟随他调皮的唇角,他亲亲我平坦的腹/部,然后继续继续好奇地探寻,我拨开他的脑袋,他回来安慰性地吻吻我的嘴唇,再碰碰我的耳背。我因为害怕和紧张绷/紧的肌肉渐渐放松,当他揉我后腰的时候,我彻底瘫软。像一滩无用的烂泥。
莱斯压了上来,我的上身一沉,上帝,他可真重,而且他好烫,我抚摸他的手臂,他摸起来像发烧了。我正想问问他是否还好,莱斯就发现了我的不专心,喉咙间不满地哼了一声,转过脸,狠狠地吻住了我。
这一次没有试探,他的舌头横冲直撞了进来,我的牙关一酸,被他的力道顶的赶忙松开抵挡,叫他好心满意足尝到喜欢的滋味。他的喉咙里冒出一丝深沉的咕噜,这不由让我想起在花园里漫步晒太阳的花猫。我的大腿绕过他紧/实的屁/股,死死缠/绕在他的窄/腰上。我的手绕过他的脖子,摸过他的胳膊,拂过他的胸膛,掠过那两颗调皮的粉色小点。
我的腿随即感觉到他臀/部上的肌肉因此而抽紧,我欣喜地想大笑,莱斯发现了我邪恶的企图,不满地用手罩住我的眼睛,加深他的吻。
感/官的愉/悦叫我意/乱情迷,尤其当他的睫毛抵在我的睫毛上时,我感到一种想哭又想笑的情意。
直到他碰到了一处蜷曲茂密的小草地,莱斯微微抬起头,我看到他眼里燃烧的热情,我的嗓子就像被这股火焰燃烧后的焦土,根本生长不出一束语言的鲜花来。我看着他,薄纱般的窗帘在我们身后飘扬,他的呼吸急促,我也是,我张开嘴唇,他接受了这一无言的邀请。
他扶着自己,巨大湿/润的前/端磨/蹭着我的小森林。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即将进/入我身体里的东西,我从没看过亚力的,因为等我睁开眼他已经在拉拉链了。所以确切的说,莱斯才是我货真价实的第一次,我感到舌头很干。
我突然慌乱起来,“莱……莱斯。”
他的手掌抓住我的腰,身下一沉,只进去了一点点,我就疼得尖叫起来。天花板上的灰尘扑朔朔地往下掉,昨天刚糊的墙粉也掉下了一大片,正好砸在枕头边。我们两个都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莱斯和我都大笑了起来。
“都说了不能买便宜的墙漆。”我严肃地冲他说,莱斯在这一点上十分宽容,他没有像其他男人在我做/爱的时候拼命说话而责怪我。
“下次买五十块钱的那种。”他说,我这次是真的笑了,直起身,他亲吻我的嘴唇。
等我额头上的冷汗褪了一点,他才隐/忍地问,“好了?”
我一咬牙,“……来吧。”
他紧闭着嘴唇,慢慢往前推/送。我的腰也努力往前探,我感受到自己内/部的肌肉在紧绷,退缩,为他让路,他让我流血,让我疼痛,但我却半点都不觉得难堪或者痛苦,我的心好像飞离了肉/体,因为能和莱斯结/合而雀跃。
与此同时,和莱斯相遇到在一起的一幕幕,也像鸟儿般从我脑海中掠过。我眯起眼睛,汗水从莱斯的脸上落到我的脖子上,他不敢动得太快,因为我的身体对他而言还是太紧了。可是莱斯的眼睛是那么美,比阳光下绿色的草地还要生机勃勃,乍看很冷,但底下埋葬的热情叫我为止倾倒。
他抚摸我的肩背,让我感到自己被珍惜。
莱斯缓缓抽/出来,把我翻了个个,这样我会好受些,透过凌乱的发丝,我瞧见莱斯俯下的身子,就像一座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山,又好像是长而望不见头的堤坝。现在这座高山愿意为小草折腰,而堤坝愿意对蚂蚁说话了。
如果窗户没有那么高,如果窗外的人能看到我们,他们将看到两具年轻的肉/体,充满力量和爆发力。我们不为性/爱感到羞耻,我们由爱而性,亦或因为性互相吸引,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莱斯的力道控制得很好,我渐渐不再感到疼痛。当他再次抽出的时候,我的脚腕勾住了他。
他会意,坚/硬抵着我的柔/软,我侧过身,双腿牢牢夹住他,坏心地让他动惮不得,可很快我体内的空虚就叫我缴械投降。莱斯这次决定惩罚我,他腰下一沉,那个大块头顺势滑入我的身体。
无数火热的酥/麻窜过我们的神经,莱斯捧住我的脸,我们因为这一结/合颤抖和呻/吟。
他动得越来越快,窄窄的臀部飞快地摩/擦着我,我屈起双腿,好让他更容易地进入。我觉得自己在被动地向前,向后,往席梦思更深处被挤/压。他的喘/息近在咫尺,可我已经听不清了,我的耳朵里满是自己汗水从脸颊上滑落的声音。
然后在某一刻,莱斯碰到了一个地方,就是那里,那个最敏感的部位,我的胳膊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彻底软倒在床垫里。莱斯捧住我的/臀部对着那一点猛力抽/送,我轻声叫了起来,很快,那里的肌肉因为快/感激烈地收/缩,我的手徒劳地向一旁伸去,想抓住床垫,这样就不会感到晕了。
我没有抓住自己想要抓住的东西,莱斯抓住了我。随即,他告诉我快点走,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不由分说揽过我的腰,带领我向天上飞去,那里有最软最白的云朵,最蓝最柔和的天空,这里有红尾巴的小鸟唱歌,从天空俯视,一望无际的绿色原野,别有生机的漫漫黄沙。
我的指甲深深嵌进他后背宽厚的肌肉里,他臀/部的神经紧绷,胳膊上青筋乍现,他的嘴唇急切地找寻过来,我赶忙迎上,下一秒,他将自己最火热的一部分献给了我。
我闭上眼睛,此时此刻,我仿佛听到了来自远方的呼唤。我的家乡,架构在大海上的一点明珠,海浪拍打着沙滩,有不输于圣塔莫尼卡的鲜花和草地。我小时候赤脚在沙滩上奔跑,挥舞着一面彩色的披肩,仿佛那是胜利的旗帜。
“茱莉?”莱斯在叫我的名字。
我昏昏沉沉地睁开眼,这才反应过来是晚饭时间了。莱斯光着身子,矫健的棕色身躯上一丝不挂,只有腰部的那条短窄红布围裙,危险地被一条黑绳子系在腰上。他的那个可爱的大家伙就在后面若隐若现,如果此刻吹来一阵风,一定能全部暴/露。
我捂住脸。
他走过来拉开我的手,“快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我的鼻子比我的手先溃败。
那是食物的香气!
不是皮挞,不是三明治,不是可恶的热狗海鲜酱,那些黄橙橙颗粒小小的食物,是香气扑鼻的炒饭!
是莱斯特意为我做的吗?
我的声音带着不敢相信,甜蜜顺着脊背往上爬,幸福来得太轻易,我不敢相信是真的,“莱斯,这是……你做的?”
他把盘子端到我面前,笑着说,“现在终于轮到你当我的顾客了,小姐。”
“你可以陪我一起吃吗?”我问。
他眨眨眼,“如果这是顾客的意思的话。”
他解下围裙。
我的鼻子一热,赶忙用手捂住。
他哈哈大笑,把围裙又系上了。
我这才微颤颤地放下手。
吃晚餐的时候,莱斯一直在身边笑吟吟地看着我,他经过一下午的运动非但没像我一样肌肉酸痛,竟然越发精神了。
我看着他专注的脸庞,心头涌起一股甜滋滋的味道,就好像有人倒了一大桶蜂蜜在我心头,还浇了一大罐腻死人的巧克力酱。
眼前这个人,我想,终于真正属于了我一次。
莱斯看到我脸上傻乎乎的笑容,问,“你怎么了?”
我赶忙正色,“不,没事。”
半夜他搂着我睡的时候,睡到一半也乐出了声。
我被他吵醒了,还以为自己压倒了他心口,赶忙往旁边挪挪,“莱斯,你怎么了?”
他揽住我的胳膊紧了紧,把我拖了回去,“不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继续睡你的。”
我这下什么都明白了,莱斯这是和我一样乐滋滋呢。转了个身,面对他,皎洁的月光代替了我的手指,轻柔地拂过他迷人的脸部线条。银色的光芒像萤火虫的翅膀,在我们俩之间飞舞。我的鼻子里充斥着夜色的清香。
“莱斯。”我轻声问,“你高兴吗?”
他在黑暗中的眼睛灼灼发亮。
过了好半天,当我以为他不愿意搭理我的时候,他突然说,“高兴,你呢?”
莱斯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微微眨了眨眼。
这还用说?
“当然高兴,莱斯。”我说。
他的吻落到我的额头上,我的喉咙里翻涌出一声咕噜,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一梦到天明,早上我是被脸上毛毛的东西吵醒的,睁开眼一看,原来莱斯正在席梦思边搔我的脸。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温暖得仿佛一团火。我扑了上去,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他接住我的腰,把我稳稳揣进自己怀里。
“我们出去玩吧!”我提议说,今天是星期天,本来就不应该工作。而莱斯和我昨天才确定心意,今天当然更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他亲亲我的脖子,我立马感到那儿窜起一股恼人的酥/麻。我瞪他,他冲我坏笑,“当然了,甜心。”
我们像两个刚来洛杉矶的游客一样,把所有最有名的景点都玩了一遍。莱斯带我去了星光大道,说来好玩,都来洛杉矶这么久了,竟然连这里都没来过。我们在购物街休息了会,别的情侣做什么我们也做什么,他们在大路边接吻,莱斯便也在众目睽睽下吻我。他们一边拉着手一边低声喃喃地交谈,莱斯和我也一样。
我们路过一个地方,大概是博物馆,前头竖着无数根高高的路灯,整齐地排列成方阵,我冲到那群路灯里,也拉着莱斯。
“能帮我们拍个照吗?”我把手机塞到一个男孩手里,那个男孩一口答应。
我选中了一根最粗的路灯,靠在上头,这样可以显得我的腿细些。莱斯一眼看出了我的用意,嘲笑般的哼哼了两声,倒也没说什么,双手插兜站在我的左边,横着眼瞪着手机。
闪光灯一闪。
我们有了自己第一张照片。
我小心翼翼地把这张照片复制了两遍,保存在不同的相册里,心中才安定。紧接着,这颗脆弱的心又因为雀跃而狂跳,就好像被绑上了一个轻飘飘的气球,为这太过轻易的幸福感到满足,但又止不住地惶恐。
不满足,不满足,不满足。
我们光着脚在草地上奔跑不小心踢中了一位倒在地上的流浪汉,流浪汉微颤颤地起来似乎想教训我,我尖叫着跳起来,莱斯赶忙过来把我拉到一边,等离开了我就像疯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他瞧我这么开心,也忍不住露出微笑来,“真的这么开心?”
我盯着他在阳光下的脸,想到了流浪汉蜷缩的背影。一股复杂的情愫滑上我的舌头,像毒药一样麻痹了我脸颊上的肌肉。我渐渐笑不动了,喃喃地说,“恩,莱斯,真的有这么开心。”
“开心怎么哭丧着一张脸?”
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起码在我眼里,他是现在世界上最闪亮的人,这一点让我的心揪得更疼了。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趴在我身上喃喃的那一幕,他对我说我是唯一回头找他的女人。他吻我,进/入我,和我成为一体。我抚/摸他,接纳他,与他纠缠爱恋。
我的眼热了,我想起那个白色的浴缸,那些讽刺的标价,那些白色粉色在垃圾桶里躺着的药片,黑洞洞的枪口,嘈杂的音乐,沉重的鼓点,警笛声,草丛的湿气,虫子爬过皮肤的战栗,铁钩子刮破皮肤鲜血喷溅出来的疼痛。
我的心猛的一抖,想到未来我们所要经历的一切,想到莱斯曾经背负的一切。我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走上前,握紧了他的手。
莱斯的手很温暖,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扬起眉毛,询问地在我脸上搜寻答案。
“莱斯,你能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做那些事了么?”
他笑着说,“哦,什么事?”
“就是……就是危险的事,让我担心的事。”
他注视着我,胳膊从我的腋下穿过,他把我整个人抱了起来。
“茱莉,你看到今天星光大道上走的那些人没?”
“看到了莱斯。”
“你不想和她们一样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吗?”
我咬住嘴唇,谁不想呢,可是可是……
“你看看西好莱坞那些人,你看到他们住的大房子了?”
“……看到了,莱斯。”
“你想不想以后就我们两个人,养条狗,以后再多两个孩子,一家四口,哦不,五口,每天在沙滩晒太阳,饿了就点份披萨。我们慢慢吃,不够就再来几份,想要多少就多少,最后沙滩上全是披萨盒子。”
我当然想!
在傍晚的夕阳下遛狗,莱斯握着我的手,我牵着孩子们的手,莱斯在牵着狗。
是的,我要和莱斯在一起,现在,今后,永远!
“莱斯,我可以自己做披萨……”我喃喃着说。
“这不一样,茱莉,刚才那些生活,你一点都不愿意,一点都不想要?”
苦痛像炸弹般在我胸□裂开,“莱斯,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
“可是我想,我想看你和她们一样。”他说,把我放了下来。
“……莱斯。”眼泪终于止不住从我眼眶里蹦了出来,“你能不能不让我担心了,昨天你不是说不会再做那些事了吗?”
莱斯沉默,良久,慢慢道,“我什么时候说过?”
我瞪着他不说话。
他最后也没办法,“好了茱莉,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了好吗?我们说点别的,我以后不做了,我都听你的。我继续去酒馆当我的服务生。”
我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
“你说话算数?”我问他,几乎要逼迫他立毒誓了。
他别过脸,盯着路灯的底座,那里被人用刀子刮了无数刀,我看一眼就为路灯感到疼,但这疼比不上我心里的疼。
“莱斯,你知道,我不在乎我们以后穷不穷。”我说,“钱可以赚,但是骨气不能丢,你去做那种事,以后被抓住了想过我会怎么样吗?”
莱斯紧紧闭着嘴唇。
我一点一点加重握住他的力道。
风吹拂在我脸上,我仰起头,感受黄色的阳光如何亲吻我的嘴唇。
“莱斯,你得保证。”我说。
他的手指缓缓收紧,我感到他的犹豫和不甘心。
我耐心地等待。
“我保证。”他最后说。
我控制不住地扬起嘴唇。
“你不用为我担心。”他说。
我笑着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一位公主,而身边则是能替我遮挡风雨的骑士。
“好吧,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允许你现在吻我。”我倨傲地说。
公路上的燥热被凉爽的夜风吹散,天色一暗,那群路灯猛的亮了起来,照耀着黑夜,就好像汹涌的海面上蓦地出现了一道光,这叫翻涌的海浪不再叫人恐惧,这叫沉沉的夜色也显得可爱了起来。
他俯□,居高临下地打量我。
“如果我不做了,你也不会离开我了?”他问。
我正想说是,电话却响了。
我接完电话,白着脸看他。
“他们要你回去?”他平静地问,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亚力的父母想找我谈谈,他们愿意支付我的飞机票,并且保证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教授也建议我考虑一下,很快连多日不联系的杰弗瑞也给我发短信了,他说亚力的父母态度很好。但是我不愿意离开莱斯,半步都不愿意。
“管他们的。”我毫不在乎地说,盖上手机盖塞进屁/股的裤兜里,双手伸出抱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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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一共两百块,请拿好。”
我吹了声口哨,喜滋滋地把两张绿色纸钞塞进裤兜里。莱斯帮我找的这个冰淇淋店兼职很不错,虽然工资没有正式员工多,但一个月多出八百也不错。
“茱莉茱莉茱莉茱莉这里是帅哥帅哥帅哥帅哥……”
杰弗瑞在我手机上设的他来电铃声响了,我赶忙在周围人对我投来惊讶目光前按掉,五分钟后拐进店铺后面的小巷里偷偷打过去。
“杰弗瑞,你想干嘛?我刚才在工作!”
“小姐,我也不想打扰你啊。”他无奈,“可是你总得回来一趟吧?”
可我不愿意和莱斯分离。
“你的JD还没毕业,你的bar还没考,以你现在的条件根本进不了律师事务所,除非你想去大学当个老师,或者索性去高中教那帮小屁孩数学算了。”
我深吸一口气,默默按掉了电话,杰弗瑞激动的声音就此消失。我提起手包,绕到冰淇淋店门口,向路边等着我的男人走去。
洛杉矶灯红酒绿,可这些和我们无关。一回到家,房东递给我一张单子,那上面是这个月的电费和水费,我随意扫了一眼,粗鲁地塞进包包里。
“怎么了,茱莉?”莱斯问。
我盯着他在桌子边忙碌准备晚饭的身影,强作欢快道,“不,没什么。”
他耸耸肩,没有再问下去,把手上的盘子递给了我。这顿晚饭我吃得食不知所味,晚上我的脑海中充斥着杰弗瑞的话,我花了两年时间辛辛苦苦念完了本科,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可以两年毕业的JD,就指望着法学院后考个律师资格考试,取得优异的名次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到时候买栋房子养条狗养只猫,可是现在……计划都变了。
但我的生命中有了莱斯,这比住大房子重要多了!但是……
我的目光掠过莱斯闭上双眼的脸,但是如果莱斯和我能一起住进大房子该多好,就像莱斯说的那样,我们在海滩上晒太阳,孩子们围绕在身边,不需要起早贪黑地干活,惬意安稳,不需要多有钱,但足够舒服。
莱斯不能再去贩毒,我们谁都不可以,可我们还是一样能赚钱。
我的心中渐渐下了个决定。
我要回亚特兰大去,正式从法学院毕业!然后我要去考律师资格考试,再去找一家律师事务所,或者索性去某个学校当个老师。生活有了保障,就不需要再过这种天天忧愁水电费的日子。
我不敢和莱斯说,但给教授和实习的公司回了封信,说我决定三天后回去。
第一天我如坐针毡,一方面羞愧自己的失信,一方面期待莱斯说点什么,好缓解我的愧疚。第三天早上莱斯去了酒吧,我翻出来时的旅行箱,把所有资料都塞了进去。我把留言夹在在夜市买的冰箱贴上,不过很显然我们没有冰箱,所以我把它放在一进门就能看到的花毯子上。
我知道这样很不对,我应该告诉莱斯我要走了,可是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最后,我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恩?”他的气息微微有点喘,我知道这是服务生需要跑上跑下的缘故。
“莱斯,我想我还是……”
“你要走了?”他一下猜中。
我没法否认。
“你在哪儿?”
我告诉他地址。
“你真是……”他大概还想说什么,我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杂音,紧接着是莱斯急促的声音,“你在原地等我,乖乖的,知道吗!”
我握住话筒的手有点抖,刚才那些难过和苦涩风一样从我的心脏上抽离。
“恩,我知道。我等你!”我笑着说。
十五分钟后他出现在我面前,头发有些乱,但他显然并不在意。他看了我一会,耸耸肩,笑得有点苦涩,“我就知道有这一天。”我沉默不语,他帮我把行李拖进房东的车里,朝我伸出手,我把借来的车钥匙递给他。
坐进车里,他系上安全带,“什么时候决定的?”
“三天前。”
“好啊。”他怒极反笑,“三天前决定了现在才通知我一声?”
我老实地说,“因为我不敢和你讲。”
他冷哼一声,猛踩油门。现在我觉得屁股下有一百根钢针在戳我。
快到机场的时候他出声,“哪家航空公司?”
“达美。”
我揉揉眼睛,有点水,临到分离,连我的嗓子都有些变了。
过了好一会,莱斯轻声问,
“还会回来吗,宝贝?”
“当然。”
“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我可以!”
“真的不用?”
“莱斯,我可以的。”
他不作声,半晌,“好吧,那你给我一个临别吻。”
我破涕为笑,狠狠在他残留着胡渣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杰弗瑞在机场等我,看我一个人拖着行李走出来,不由挪揄地笑道,“哎哟,小姐,一个人?”
“是啊。”我笑着说,“一个人。”
但很快就不是了!
我坐进车里,绑上安全带,直截了当地问,“亚力父母想说什么?”
杰弗瑞苦笑,“老朋友重逢,你就不问问我最近怎么样?”我瞪他,他马上投降,“好吧,其实就是个丑闻,亚力闹大了,事情根本压不下来,他父母名声又大,这件事被媒体知道了炒了很久,对亚力的前途……而且他父母又拉不下面子,所以想让你澄清一切都是个误会,就是你的那个毕业论文抄袭的事。”
一听亚力这狗崽子我就火!
我冷笑一声,“好处呢?”
“好处是……等你考完了bar,他们可以介绍你去一家不错的律师事务所,那一家起薪就是三十万,都是有很多年经验的律师挤破头想进去的地方,你想,别的事务所哪可能第一年给你这么多?”
我没说话。如果是从前的我,肯定会义正言辞地拒绝,然后大骂他们真恶心。可现在不一样,我还有莱斯要考虑,何况我们的确缺钱。
“如果我不接受呢?”我问。
“亚力的父母倒没什么,不过亚力放话说让你走着瞧。”
自己做了那么恶心的事还想跟我走着瞧?狗还会咬人了!
我的胸腔里猛的窜起一股火气,拦也拦拦不住。杰弗瑞的车开进校园,我一眼就瞥见亚力停在法学院旁边的红色骚包法拉利,窗户上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以我对他的了解,还会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靠边。”我敲敲杰弗瑞的手臂,然后取出手机录像。
亚力做事很小心,但他忘了剧烈运动的时候车子会摇晃,一摇晃挡住窗户的帘子也会晃跟着动。而我的手机像素很好,放大也不会模糊,只要有点智商的人看到这段视频,都知道他在干什么。
五分钟后那个女人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真快啊。”我嘲笑般地说。
“天哪茱莉,你可太狠了。”杰弗瑞长叹,“也许人家半小时前开始了。”
我心满意足地关上手机,指挥杰弗瑞从旁边的小道抄过去。
第二天亚力的父母果然来找我,他们对我的底细摸得很透,甚至连我现在和一个男人同居的事都知道,但我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强烈要求在他们的别墅里会面,但我选择了热闹的星巴克。两个人不好惹,我应付得很小心,但也不是全然没办法,因为我有最后一张底牌。
最后一刻,我把底牌摊了出来。
“你这个……”亚力的母亲在看到那张光盘后立马变了脸色,多年的经验让她立刻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何况我还在上头贴了个大标签,写着“亚力达斯车震激烈视频”这种十分耸动的话。
“我已经让我的朋友把光盘刻录了好几份了。”我诚恳地说,“如果他们在半小时后没接到我的电话,就会立刻寄给各大报纸,以您的影响力,这一定是很让人兴奋的新闻。”
我的声音很低,即使用录音笔,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下,也根本刻录不到什么。他们不会有证据说我威胁过他们。
达斯先生不动声色地望着我,良久,他交叉起双手,彬彬有礼地问,“那么小姐,您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我扬起一抹笑。
“其实我的要求一点都不为难人。”我说,“我不需要被推荐去律师会计所,但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个忙。”
达斯夫妇对视了一眼。
“和我们说说吧。”达斯先生说,“只要不是太出格的要求,我们可以考虑。”
“这绝对不出格。”我笑着说,达斯先生是有名的律师,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忙,莱斯的案件一定会有更大的帮忙。我把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起先是笑着的,可笑着笑着眼泪就不知不觉淌了下来。
“这不是威胁。”我哽咽地说,“这是一个请求,甚至,我愿意给你们钱。”
他们瞪着我,显然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达斯先生咳嗽了一下,尴尬地望着他的夫人。
“达斯先生您这么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我憧憬地说,“我知道我不应该拍亚力的视频,但我也没办法,我只是很想帮帮莱斯,因为他……”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一会哭一会笑,他们开始问我问题,我也照实答了。达斯夫人本来准备好迎接一场恶战,但没料到会以这种情况收尾。面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学生,他们不好再说什么。最后达斯先生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会联系你的。”他说。
我收好名片走出星巴克,风一下子就吹干了我脸上的泪水。我掏出手机,给杰弗瑞发了条短信:“搞定了。”
☆、29最新更新
当我把手机放进棕色的小皮包,正打算往食堂走的时候,从身后猛的窜出一辆红色的跑车,横冲直撞地抄到我前头,紧接着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刺啦”一声轮胎和水泥地摩擦发出的刺耳声,硬是挡住我的去路,看到那标志性的车牌。
我扭头就走。
我是个小心眼的人,实在没办法给亚力好脸色看。
可如果他想来硬的怎么办?我的心因为紧张加快了跳动,悄悄把皮包从左肩膀换到右肩膀,如果他想来硬的,我们就试试看。
余光瞟到骚包的红色车门被推开,先下来的是一双修长的腿,紧接着是一双握住车门的手,手上的宝石银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关上车门,把钥匙随意地丢进裤兜里,朝我走过来,没几步他就挡在了我面前。
“好久不见啊,茱莉。”他说,嘴唇含笑,但笑意却没渗透进冰冷的蓝眼睛里。
如果露出其他表情我就输了,于是我朝他友好地点头。
“好久不见。”
亚力笑吟吟地低头盯着我。
“一起喝一杯?”他问。
我脊背上的寒毛都窜了出来,如果这时候有人撞我一下,准会被刺得痛叫。我脸上的笑容像被胶水死死糊住。可亚力敢邀请我喝咖啡,我也敢拒绝他。
“不了达斯先生。”我眨眨眼,退后一步,保持礼貌的距离,“我刚和您的父母喝过咖啡。”我笑得极有恶意,“喝饱了。”
亚力脸色一黑,他显然知道自己父母联系上我的事,却无能为力,但他在商学院混得不错,知道忍气吞声这个词该怎么写。“可我现在在邀请你呀,茱莉。”他柔和地说,“你不会这么狠心吧,拒绝一个深情的人,你忘了我们以前获得的那些快乐了吗?”
我的胃里一阵翻涌,再也不想和他瞎扯,扭头就往图书馆走去。
手臂猛然一痛。他从身后强硬地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恨不得绞碎我的骨头,我缓缓转过头。
“我愿意给你钱,茱莉,很多钱,不考虑一下?”
亚力正在很慢地微笑,阳光照射在他闪耀的金发上,都被一一反射了出去。他浑身像被温暖笼罩,但他脸上像被冰霜裹住,全是咯人的冰渣子。
软的不行,他这是想来硬的了。我心中冷笑。
他还想再说什么,但目光挪到我脸上,一愣。
我哭了。
眼泪从我的眼眶里不要钱地滚了出来,砸在水泥地上碎成无数小块。这一招真是说来就来,只要一想到莱斯和我在洛杉矶的生活,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现在旁人都会以为亚力在强迫欺负我,没办法,人们都同情弱者。
他在不知不觉中松开对我的钳制,我赶忙抱紧包,冲周围的人露出一个“可怜但却坚强”的笑容,低头离开,我去了就近的CVS。
“一共四十八块,小姐。”
我把钱包打开,抽出信用卡,想了想,塞了回去,这个月的账单即将破表。后面等待的一串人都在瞪着我,我尴尬地摸索着空空如也的钱包,最后只凑出三十块四十五美分。
“那件T恤我不要了。”我小声地说,眼睁睁地看着那件原本打算给莱斯买的新衣服被扔到一边。
我回到毕业生的宿舍,正打算从皮包里掏钥匙,余光却瞥到停车场里停着一辆熟悉的车,只有亚力这种人才会买红色法拉利。
我的心狂跳起来,飞快地将钥匙掏出皮包,插/进钥匙孔,打开,再狠狠栓上门。为了以防万一,我把鞋柜推过来挡住了大门。
“杰弗瑞。”我打电话给我的好朋友,“亚力在我家楼下的停车场。”
杰弗瑞大吃一惊,他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含糊地问,“什么,亚力在你楼下?”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撩开窗帘,跑车还在那儿,可天已经黑了。“他在那儿两个小时了。”
“你等我。”他飞快地挂断电话,可等杰弗瑞赶到前,亚力像是心有灵犀般发动车子。
“他在哪儿?”杰弗瑞气喘吁吁地问。
亚力已经走了。
我的心仿佛被名为不安的气球吊到半空中。我将这件事告诉了达斯先生,他显然对自己儿子出现在我楼下的事感到十分吃惊,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件,我的心情才平静了点。最怕亚力受到了打击想要报复我。
晚上我给莱斯打电话,他的手机一片忙音。我只好再打电话给房东,可他也不知道莱斯在哪儿。甚至连酒馆老板都不晓得他在哪里。
我焦急极了,亚力的事没搞定,怎么莱斯又出了事?半夜三点的时候我睡不着,在客厅里团团转。
第二天我一下楼,下意识地望了眼停车场,心中“咯噔”一下,沉到谷底。
亚力的车。
看来达斯先生没有搞定自己的儿子。
我不敢一个人出去,如果他想敲晕我把我扔到荒郊野外,我的力气根本比不过他。
我只好退回房间,拨通杰弗瑞的电话。感谢上帝,我还有杰弗瑞这个朋友!亚力看到杰弗瑞果然没说什么,开车径自走了。
“他为什么每天来我家楼下?”我紧张地问杰弗瑞,“他想做什么?”
傍晚的时候杰弗瑞把我送到家,他要去实验室做实验,我道过谢,把门锁上。如果亚力今天还来,我就只能在拨通达斯律师的电话的同时拨通911了。
从四点到八点,什么事都没有。我再次尝试联系莱斯,仍旧失败。
我在客厅里坐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只能拨通洛杉矶警署的电话,期望能问问有没有新入狱的犯人。我还拜托酒馆的老板帮我查一查,但结果叫人失望,没有一个人知道莱斯去了哪。
“他甚至连这周的工资都没拿就急急忙忙走了,”酒馆老板说。
九点,我的肚子饿得直响,没办法,即使莱斯不见了我还得振作,也许他只是手机欠费了去充手机然后迷路了。
我走进厨房,从抽屉的一堆纸盒子里摸出一个鸡蛋,用衣服擦了擦,才掏出积满灰尘的锅,丢到水龙头下猛冲。
就在这时,头顶的电灯电压不稳地闪了闪,这种事经常发生,尤其是在老式的宿舍里。
我往锅子里倒油,把鸡蛋磕破,鸡蛋壳丢进垃圾桶,然后把装着蛋黄的鸡蛋驾到电磁炉上。
“啪”的一声,电灯灭了。
我大吃一惊,赶忙扭头往窗外瞧。
其他人的宿舍里灯火通明,看来只是我的问题。
该死的,真倒霉。
电箱在外面,得去外面修。
我从工具箱里翻出备用手电筒,安上新电池,又掏出新的电线,十有八/九是烧坏了。
在扭开门把手前心像被人用针尖刺了下,我多了个心眼,电灯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爆掉。我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即使电压不稳,那也最多闪烁个一段时间。学校每个月会派人来检修,没道理别人的不爆就我的不爆。
难道……
我的心狂跳了起来。
难道是有人故意使坏!
我冲到窗户边,小心翼翼地拨开窗帘,借着惨白的月亮,恰好能看到停车场那辆熟悉的跑车。
我的脊椎像被泼了一桶冷水。
真的是亚力搞的鬼,他想干什么,引我出去把我处理掉?
只能打911了。我的宿舍当时为了省钱没装电话,因为我有手机。
我掏出手机,恰巧目睹电池栏边的数据,1%
我刚想打电话,它就没电了!
“狗屎!”我把手机摔在沙发上。
该怎么办?如果亚力上来敲我的门,如果他一直敲一直敲,如果邻居看到他,如果亚力肯定会说是来看女朋友的,如果他再以怀疑我自杀的缘故撞门而入,如果他把我揪出来扭送到车上!
我的脑子嗡嗡一片混乱。
亚力连续跟踪我两天,此刻铁定知道我在家。而我又没有工具报警,现在怎么办!
我走到门口,果然听到木楼梯那儿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心中一紧,有人上来了!
堵住门,堵住门!
我咬着牙,把椅子和沙发都推到门口挡住。
有人在敲我的门!
我快哭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个人在我家,如果有人能帮我报警,如果莱斯在……
不,别想了茱莉,你现在得靠自己。
我退后,开始搜索一切可以用来防御的东西。
老虎钳,榔头,钉子,辣椒水,甚至连煮鸡蛋的平底锅都被我搬了过来。
门外的人不耐烦起来,力道加重,每一声敲门都像砸在我心口。我不确定这扇老旧的门能在这么恐怖的力道下坚持多久。
等等,恐怖的力道。
亚力有这么大力气吗?
有力气的难道不是……我的心头闪过一个坏掉的喷头。
而与此同时,那个人的耐心终于被磨光了。
“茱莉,开门。”
我张大嘴巴,心脏像被猛然从高空落下来,又在砸到地面的前一刻被一团软绵绵的云朵接住。我愣了半晌,窗户半开,冷风吹到我裸/露的胳膊上,寒毛竖起,我打了个机灵。
狂喜席卷过我的胸腔,像洪水一样淹没我的眼珠。
极大的震惊让我无法思考。
我的脚黏在地上,我的脊椎因为喜悦而弯曲,我的脚趾蜷缩。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沙发推到一边的,我只知道当我打开门的瞬间,自己很快被揽进了一个沾满露水的怀抱里。
“你怎么来了。”我的声音在发抖,我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
“我连夜搭飞机过来的。”我的男人在我头顶上说,“杰弗瑞不肯告诉我你住哪,害我一顿好找。”
他为什么要来!
“快别说了。”我又哭又笑,把脸埋在他怀里,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味道。
带着烟草,阳光,汗水和刷墙粉的味道。
我想到了我们在洛杉矶的小家,甜蜜如浪潮般涌了上来,我忍不住在眼泪里笑。
“快帮帮我。”我抽泣着说。
“宝贝,你怎么了。”
“我动不了,太激动了,你帮我挪挪我的脖子,让我凑你近些。”
他照做了。
“真的是你吗,莱斯。”
“是我,你要坐在沙发上去吗?”
我云里雾里地“恩”了一声,瞪着眼睛使劲看他。
我想不通,他怎么就来了呢。
他把我带进屋,烧了水,帮我擦擦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再擦擦满是鼻涕的手。
他也担心我,原来他也是这么的喜欢我!
“你这是怎么了?”他无奈地问,“看到我很受惊吓?”
我没反应,他只好自说自话,“好吧,我承认,我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想给你个惊喜。”
“灯……”
“恩,什么宝贝,慢慢说?”
我吸着鼻涕说,“灯坏了!”
“灯坏了,啊。”他笑了,“好,我帮你去修。”
“我手疼。”
他挪揄地说,“我帮你揉揉?”
“楼下……楼下有人在监视我!”
莱斯脸色一变,腾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说,“是谁,我帮你去打跑他!”他从工具箱里拿起一把榔头。
我破涕为笑,“他肯定走了。”
莱斯很快回来,电线已经换好。
“肯定是有人故意弄断的。”他恶狠狠地说,“那种痕迹一看就是给剪刀剪的。”
然后他像狮子一样巡视自己的领地,再仔细地检查了门窗后,他开始检查门板的结实程度。我抱着热水杯蜷缩在沙发上,看着他走来走去,心中被热乎乎的温度所包围。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确定这里是安全的,掉过头,大步向我走来。
“你肯定给吓坏了,蜜糖。”
“其实还好。”我说,“那你愿意安慰我吗?”
他哼唧了一声。
“废话,快到我身/上来。”
我赶紧张开手,他勾起我往卧室走去。
☆、30最新更新
我们飞快地剥/掉对方的衣服,就像伊甸园里第一次见面的夏娃和亚当,好奇地用手指探索对方的身体,他用坚/硬应对我的柔软,我用接纳迎接他的侵/占。我仰起头,他的舌头就滑了进来,一道滑进我身体的还有他的另一部分。
我以为自己会因为疼痛而退缩,但并没有,从我的身体深处,也许是腹部,也许是我包裹住他的地方,那儿有什么东西正饥渴地绞着什么。我呻/吟,他沉重地喘息。莱斯一鼓作气,把我翻过来覆过去来来回回倒腾了个遍,才终于放过我。
早上我是被他毛茸茸的吻吻醒的。
“宝贝,我很想你。”他咕哝着说,双手按着我的脑袋,往他的嘴唇上送, “你想不想我?”
我忍不住想笑,“当然,莱斯。”
“还害怕么?”他问,手不安分地到处摸索,“害怕的话咱们再来一遍?”
我打掉他的手。今天还要处理事情,可不想做到下/肢瘫痪。
“真的不来一遍,我功夫很好。”他诱惑地说。
“就是因为你功夫太好,我下面快裂了。”
莱斯先是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紧接着意识到不对,急忙来剥我裤子,嘴上说,“快让我帮你吹吹。”我是胡说的,怎么能真叫他得逞,我叫着不要不要把自己裹在被窝里,防备地在床上的角落里瞪他。
莱斯尴尬地松开手,“come on,别把我当强/奸犯啊。”
我涨红着脸,他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那你起码得告诉我那个监视你的人渣是谁。”
我赶紧把那个人渣供出来,“是亚力达斯。”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会。
“哦,就是你曾经喜欢的那个家伙?”他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我讪讪地盯着他。
他的拳头“嘭”地一声砸向床,木架床似乎凹进去了。
我一看情况不妙,赶忙阻止他,“莱斯,你可不能乱来。”
“我知道。”他拍着我的脑袋,笑得诡异,“我不会对他乱来的。”想了想,又来剥我裤子,“宝贝,你下面真的得让我看看,确实裂了?”
早上我去学校查阅资料的时候被杰弗瑞看到,他大呼我是被野兽咬了。真见鬼,他的眼睛是瞎了么,我明明是被野兽捅了。莱斯除了负责接送我去上下班,还开始找起了工作,按照他的意思是不能让我养他。
我花了三天时间把所能找到的资料都发给了达斯律师,希望他能尽快做出决定,很快,他的秘书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达斯律师想和我谈谈。见面的内容很简单,达斯律师觉得我的提议很可行,但他的行程排不开,所以愿意帮我从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找一个律师替莱斯翻案。那个律师我从没听说过,但据达斯律师说是个很不错的人才,凡是经过他手的案子没有不胜诉的。为了他的声誉,他也要好好对待莱斯的案子。
达斯律师不愿意涉入这件案子的原因我也理解,一是他没有精力和时间,最近他在竞选州议员。二是经过儿子的这么多事,他不愿意在明面上和我有过多牵扯,一旦被媒体知道,想必又会有不少风言风语,这对他的竞选很不好,还是减少些负面流言比较明智。
如果达斯律师不愿意,我也不能强迫他。我考虑了半晌,答应了。达斯律师事务所愿意承担大部分金额,还有的一小部分我只要努努力,也能负担得起。
莱斯开始在附近找工作,他每天接送我去学校,完了就开车在亚特兰大市里乱转,很快,他告诉我自己找到了活干。他在一家意大利牛排店当服务生,为此今天和杰弗瑞开车去phipps plaza后我特地挑了墨西哥餐馆。
“两位客人,我叫莱斯,是你们今天的服务生,请问你们要喝点什么?”
我:“……”
杰弗瑞:“……”
今天我跟莱斯说不回去吃饭,理由是要泡图书馆找资料,没想到就被当场抓到和异性朋友一起吃饭。我没告诉他是因为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不回去啪啪啪了。
莱斯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手里的小本子,“客人?”
我:“……冷水,非常感谢。”
杰弗瑞紧张的,“我……我从不喝液体。”
我瞪杰弗瑞,他只好苦着脸说,“不,我的意思是,是啊,给我液体就行。”
莱斯面无表情地在本子上划了两下,等他转身走了。
杰弗瑞掐我的手臂,“你不是说他在意大利餐馆吗?现在怎么办,捉到我们两个在一起,会不会生气?”
我强作镇定,一开始撒谎是我不对,现在谎言被戳破说不心虚绝对是绷面子。
“没事的,莱斯会相信我!”
“可他明明生气了。”
我慌张,“那怎么办,要不我马上去道歉。”
“对,他一上来给我们饮料你就去道歉。”
商议完毕,我们正襟危坐,和对方保持有效距离。
没多久他就端着盘子走了过来,一一把杯子放了下来。
他给了我一杯热水。
“那个……”
“热水对身体好。”他不容我反抗地说,接着把盘子上的另一杯黑色液体取了下来,砸到杰弗瑞面前。
杰弗瑞哭丧着脸,“我最讨厌喝可乐了。”
……谁叫你说什么液体都行的。
“客人,你们想开始点餐了吗?”他冷冰冰地问。
“莱斯,有没有人说过你穿白背心特别帅?”我立刻拍马屁。
他瞪我,但脸慢慢红了。
“请不要性/骚/扰服务生。”他硬邦邦地说,“不然我可以投诉你。”
我无视他,试探地问,“莱斯,你的笑容很美,要不你笑一个?”
他深吸一口气,隐忍地低下头,“客人,请问你要什么?”
“芝士奶油意大利面。”
莱斯从小本子上沿抬起头,“墨西哥餐馆没有意大利面。”
“可是你会做呀。”我讨好地说,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莱斯最近在跟着餐馆的大厨学习做菜,一旦有成功的就送到我嘴边让我品尝。所以我已经连续吃了三天芝士奶油意大利面,这次不想回去的原因之一就是实在吃不下了,又不好意思明说,只能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本来想点菲里牛排的,反正是杰弗瑞请客。
莱斯瞥了我一眼,我赶紧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他脸上的线条这才缓和了一些,“小姐,要辣酱吗?”
“要!”
“辣酱对肠胃不好。”
“不要了!”
“要洋葱吗?”
“不要。”
“洋葱杀菌,对口腔好。”
“那我要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又问杰弗瑞,“客人,你呢?”
杰弗瑞淫/笑两声,“菲力牛排,六分熟。”
“好的,大约等二十分钟。”莱斯说,转身准备走。
“等等!莱斯。”我急忙叫住他,“你不是在意大利餐馆工作吗?”
他回过头,脸色很坏,“我是在意大利餐馆学做菜,但是在墨西哥餐馆工作。”
我哭丧着脸,“莱斯,很抱歉,我没听清楚,那个,我要和你解释!”
他露出了一个恐怖的微笑,“甜心,没事的,我理解你。”
“不,你真的要听我解释。”
“宝贝,那我们回去算账。”
等莱斯走了,我青着脸回过头。
“你没听错。”杰弗瑞幸灾乐祸地说,“他的确说了算账这个词。”
我瘫倒在餐馆的桌子上。
过了大概三分钟,杰弗瑞推我的胳膊,“噢茱莉,快看,是谁来了!”
我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在看到来人是谁后,一开始没认出来。
是亚力和他的女伴,他的嘴唇肿的斜吊了上去,眼睛一个青一个紫,脸颊上擦了药,但明显是擦伤了。 想想也知道是谁做的。我的心被忧愁所淹没,如果亚力的父母知道莱斯殴打他们的儿子,会不会……
不会的!莱斯做事虽然冲动,但他并不笨。
“矜持些茱莉。”杰弗瑞掐我手臂,“你想人人知道你就是揍他的那个家伙么。”
“我才揍不动他。”我反驳。
亚力看到我们,阴沉地朝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他想干嘛?”杰弗瑞惊愕道,“又不是我打他的。”
他在我旁边的桌子上坐下了。
我:“……”
杰弗瑞:“……”
亚力随手翻了翻菜单,就开始冲我冷笑。
“茱莉,为什么我每次遇到你都倒霉。”
“……”我故作惊讶地回过头,“啊,亚力,是你啊,你也来这里吃饭?”
如果被莱斯看到亚力也来了,他会不会觉得我们是商量好的?我的胃一阵翻腾,如果到了必要时间,我就去厕所避避风头。
亚力死死地盯着我,“知道我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吗?”
“天哪,亚力,你看起来伤得很重。”我担忧地说。
伤得重好,大快人心!
亚力懒得再和我说话,
他的女伴倒开始朝我们解释了起来,“今天亚力起床去开车,结果冲过来一个男人把他揣在地上,用麻袋套了脸,然后……”
亚力恶狠狠地吼道,“够了!看你的菜单!”
我的心渐渐定了,原来没人知道是莱斯干的,那就好,亚力平时结怨也多,他被报复也正常。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暗示是莱斯干的,就不会有人妨碍律师事务所的案子。
我和杰弗瑞对视一眼。
他无声地,“莱斯做的?”
我龇牙咧嘴,“大概吧,不清楚。”
“会不会有麻烦?”
“大概不……”
盛放着热气腾腾意大利面的盘子出现在我面前,我赶忙调整表情,一本正经地冲莱斯微笑。
“谢谢你。”
“……不用,小姐,服务您是我的职责。”
我尴尬地直摸头发,“……”
就在他准备去招待亚力那桌时,我急急握住他的手,“那个,我有事和你说。”上午刚揍过亚力下午就招待他,这落差,莱斯一定不能接受。
他凉凉地提醒我,“小姐,餐馆禁止性/骚/扰。”
我坚持。
他叹气,把我的手拨开。
然后他直接无视了杰弗瑞,从屁股后头抽出一本小本子,走到亚力的桌边。我清楚地看到莱斯在看到亚力的那瞬间脸上的神情变了。
他深吸一口气,尽责地念着开场白,“客人,有什么想喝的吗?”
亚力从菜单里抬起头,见到是个新的服务生,不由下意识打量了一下他胸前的牌子,随即奇异地扬起眉毛。
“你叫莱斯?”
我的心咯噔一下,糟糕……
只听莱斯沉默了一会,紧接着用一种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嗓音冷笑,“嗯哼,有问题么?”
完蛋了,连“客人”这个词都懒得说了。
☆、31最新更新
要是真的开仗,被达斯律师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赶快补救!
我十分没素质地用叉子敲了敲盘子。
莱斯黑着脸回过头。
“服务生!”我“恶狠狠”地喊道,“你给我过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这里有洋葱!”
莱斯瞥了眼亚力,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
“我最讨厌吃洋葱了。”我指着餐单嚷道,“点餐的时候明明说过不要放这个,叮嘱你起码有三遍,你现在看看,这个,对,就是这个,这么大一圈,你让我怎么吃,你还想不想要小费了?”
旁边传来亚力对女伴没好气的命令,他显然是觉得这里的用餐环境叫人不愉快,打算换个餐馆。没一会,他们就收拾好走了。我心中舒了口气。
莱斯望了眼他们离开的方向,脸色像被泼了一层黑水。我大呼不妙,莱斯虽然看起来粗枝大叶,但人精极了,现在铁定知道我是故意给亚力机会让他们先离开的。
“嘿嘿,莱斯,你不要介意啊。”我赶忙诞着脸说,“就在刚才那一秒我突然发现自己最喜欢吃洋葱了!”
莱斯微笑,小本子在他手上咯吱咯吱直响。
杰弗瑞瞪着面前的桌子,一副想笑却强憋着的表情。
“好吃!”我咕哝着说,忍着恶心把一大把洋葱塞到嘴里。
莱斯拍拍我的肩膀。
“没关系,不用勉强自己的小姐,我愿意帮您重做一份。”他“柔和”地说。
我泪流满面:“莱斯,你真好,但我的确突然喜欢上洋葱了。”
杰弗瑞留了一大笔小费,虽然我说不用,但他坚持称自己今晚看了一场十分精彩的好戏,那只是门票钱。杰弗瑞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你真的不要和我一起走?”杰弗瑞问。
我细声细气地说,“不了,我等莱斯。”如果再和别的男人一起回家,莱斯一定会在床上撕碎我的。
我趴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