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7)
:“你再去我的公寓拿点日用品和衣服过来。” 杜元茗堵在电梯口。 杜衡里面一件白衬衫,外面套着秋日穿的褐色大一,白色的绷带卡在胸口非常明显。 这个暂时的残障人士很自在的走过来,道:“怎么了?” 杜元茗靠在门框上,一只脚拦住去路,挑了挑眉头,道:“你不是会赖上我了?” 杜衡笑笑,道:“从某一方面上来讲,也算是。不过,主要还是出于我觉得你能够很好的照顾一个病人。” 你算哪门子的病人? 元茗微张嘴,“哈”了一声,道:“杜衡,我很忙的,没有时间二十四小时照看你。就算是因为我拍了你一下出的车祸,但是整件事你也是有责任的。我不提,是认为你自己应该有准确的判断力。” 杜衡的眼睛比一般的亚洲人要大点,很有神,他勾着嘴角抬腿跨步,走近电梯。 男人站到里面,道:“我可以高薪聘请你。怎么样?” 这....瞬间抓到女人的软肋。 杜衡心道,别看连续几天给我送饭,都是最便宜的菜色,打车还要跟人拼车,总是拿着个手机当计算机,你不缺钱,谁信? 他得意又镇定地看着杜元茗,女人似乎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她问道:“高薪有多高,怎么算?” 杜衡自此登堂入室,他很有颜色的提出自己住次卧就可以了。 男人在次卧的床上坐了坐,便对站在一旁听从指示的下属道:“赶紧去买个新床回来。” 助理点头。 杜衡环视了一圈,又道:“等等,你把手机拿出来,一一记下来。” 杜元茗晃到门口,见他那架势,嗤笑一声,走开了。 等两个无关人员走掉,元茗跟杜衡两个人坐在客厅,严肃地正经地将服务的合同给拟定了一番。 杜衡道只需要负责他的伙食,定时陪他去医院换药检查。 杜元茗脑子一转,道:“衣服呢?不用洗衣服吗?” 杜衡停顿,看着面前眼里冒美元的女人,道:“衣服一般是拿去干洗店....” 杜衡的衣服一般面料都很矜贵,机洗手洗都不成。 元茗好失望,瞪了他一眼,挥手道:“好,就这样。” 杜衡是个非常爱面子的男人,他是不可能让公司的员工看到自己这个模样的。 所以,他开始了在公寓办公的日子。 这天,他在客厅里用电脑,杜元茗训练完回来,手上提着两大袋果蔬,她将东西都塞到冰箱里面去,然后去冲凉。 家里的敲门声响起,元茗从浴室出来,边擦头发边对沙发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男人道:“有人在敲门,你就不能开一下吗?” 杜衡扫了她一眼,道:“这不是你家吗,自己去开。” 元茗简直要气笑了,她走到沙发边,抬腿踹了杜衡小腿一脚,这才去开门。 见到门口黑色西装革履的男人,元茗不免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认真看了大家的评论和建议,前几章大家不是很喜欢,作者感到抱歉,会努力修改,但是有种无力下手的感觉,因为后面的存稿有一些了,改掉情节的话,可能会产生前后不呼应的感觉。不论如何,会尽力的。 ☆、三人晚餐 季如宪听到门内传来一个让他十分熟悉的, 男人的嚎叫声。 门朝内打开的时候, 杜衡正追到杜元茗的身后,从背后搂住她的脖子。 三人一时面面相觑, 时间的秒钟在这怪异的时刻定格。 最先反应过来的杜衡,他仍旧勾住元茗的脖子,用打着石膏的手朝上抬了抬, 跟季如宪打招呼, 道:“如宪,你回来啦!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 说着,还托着杜元茗的脖子往旁边让开通道, 让季如宪进来。 杜衡竟然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手断了这回事。 季如宪锁着眉头,往里面走,见客厅的茶几上放着电脑,烟灰缸和两盒撕开的烟。 而客厅内除了杜元茗那个单人懒人可调节沙发, 其他的东西,好像都换了。 多了一个高科技多功能空气加湿器,沙发旁边的茶几旁还有公司开发的空气净化器。 季如宪回头打量杜衡, 他身上穿着宽松的蓝色家居服,拖鞋还是毛茸茸款的。 杜衡作为自己的好兄弟好朋友, 跟他的健壮身材相反的性格特征是,喜欢粘着季如宪, 基本上,他有点什么屁事都要跟自己沟通。 而现在,这个男人, 断了一只手,竟然没有跟自己说过。 他将目光又移到杜元茗的身上,女人一开始很吃惊,但现在又挂上了了面具,面对他时,那种客气的、礼节性的带着十足距离感的微笑。 她就那么自然地靠在杜衡的怀里,对季如宪笑道:“大哥,你来了。” 季如宪背在身后的右手抚着自己食指上的铂金戒指,回以一个笑容。 他坐进沙发正中央的位置,将右腿跷在左腿上,似乎对二人的关系很感兴趣,也似乎很乐于见到二人亲密,说道:“你们关系看来还不错....杜衡,在这里住得怎么样?” 杜元茗见两个人开始聊起来,挣脱那只肌肉蹦起的手臂,道:“你们先聊,我去做饭。” 杜衡循着元茗的背影而去,回过神来时,正见季如宪暗沉地盯着自己。 杜衡心里咯噔一声,想起季如宪之前搂住杜元茗的样子.... 季如宪跟自己不一样,他很少跟女人这么亲近....就算扯得上一点点关系,未免还是.... 杜衡的大脑短路了几秒,几秒过后他脱口而出到:“我们两个正在交往。” 他就这么给自己和杜元茗莫名其妙地安上了这个头衔。 巧的是,杜元茗还出来问他是喝鸡汤还是骨头汤。 杜衡道:“我想喝海带汤。” 元茗在厨房门口白了他一眼,杜衡明显地很受用。 季如宪看着自己好兄弟,看他脸上扬起的笑容,他的心咯噔一声往下沉。 待厨房里传出流水的声音,季如宪正色道:“杜衡。” 杜衡看向他,道:“怎么了?” 季如宪道:“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季如宪沉沉盯着他,不说话。 杜衡反应过来,脸色也有点变了。 季如宪道:“你....我向来不对你的恋情有什么想法或者干涉什么,但是,如果对象是元茗,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 杜衡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眯着眼睛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就是说我是个花心大萝卜,没有定性,怕我玩弄了你的好妹妹嘛!” 季如宪看了他一眼,弯身去取桌上的香烟,给对方递了一根,还将火递了过去。 杜衡同他对视,好一会儿,表情放松下来,垂头在火苗尖上点烟。 季如宪将打火机收回去,放在手里,一开一合的把玩。 杜衡吸了一口香烟,对着上空吐出连环的烟圈,道:“这件事,你不要管,在征求她的同意之前,我是不会做过分的事情的。” 意思是,你这次是认真的吗? 季如宪低垂眼眸,看着手里的打火机,这还是他送给杜衡的。 这个话题,就在这里截然而止,杜衡拿过电脑,给他展示近期公司的状况。 厨房里传来道具用力砍在砧板上的声音,杜衡指在电脑屏幕上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他收回手站起来,对季如宪道:“我去厨房看看她需不需要帮忙。” 杜衡进去厨房,从后面半拥着杜元茗,她湿头发贴在自己的衣服上,瞬间就打湿了一片。 杜衡的右脚瞬间就遭到了重击,他强忍着痛呼,将那声音吞进自己的肚子,龇牙咧嘴地在元茗的耳边说道:“做戏做戏!配合我!” 杜元茗嗤笑,道:“为什么要配合你。” 说着就拿着刀要转身过来,还好一句话制止了她,杜衡压低声音道:“一口价,xx,假装我的女朋友。” 杜元茗还是转过身来,不过这下她已经将手里铮亮的刀具顺手放到了砧板上。 她疑惑地看着杜衡,想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杜衡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做错的地方,当他跟季如宪脱口而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搞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但是随着季如宪的反对,他反而生出了一种为什么我不行的想法。 随之,更多的理由不断地冒出来,来支撑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他自己也三十多了,家里一直在催促他认真点,不要再这样浪下去,找个固定的,赶紧结婚,杜元茗可以成为他的挡箭牌。 再是,姓杜的女人,够聪明够理智,应该对自己也没有想法,到时候....分开也方便。 他定了定神,除了“为什么我不行”那个念头,他将其他的原因就这么将给杜元茗听。 元茗其实也不是那么想知道他怎么想的,她最终的考量标准是,这件事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基本没有什么影响,好的方面是,多了一笔钱,不算少也不算多。 她道:“跟你假装情侣,会影响我正常恋爱,你会耽误一个年轻女人最宝贵的时间....你不觉得你这个价位太低了吗?” 杜衡道:“翻倍,总行了,你别以为我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是你自己做出这种糊涂的乱七八糟的事,当然是你自己来负责了。 不知道讨价还价是女人的本能吗? 她抱着胸,不否定也不肯定。 这时候,季如宪也走了过来,他见两个人挤在狭窄的空间里,互相凝望着。 他敲了敲门板,道:“什么时候开饭?” 两个人齐齐看过来,杜衡不好意思的笑道:“稍等,我们两有点事情没有商量好。” 季如宪点点头,目光扫过杜元茗。 杜衡低下头,咬牙在杜元茗耳边说道:“翻倍,总行了!” 搞定,晋海一年的费用基本上就够了。 虽然这个价位的确有些高,但是潜在的风险也是很高的。 给残障人士做厨娘,是有期限的,不会超过一个月。 而后者,却不晓得什么时候是个头....但这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杜元茗瞬间露出一道春花灿烂的笑容,勾住杜衡的手臂。 只是季如宪投来的那道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 杜衡对于她来讲,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做事没有标准,随心所欲,做朋友也是勉勉强强的程度。 而季如宪.... 她迎向他的目光,保持着刚才的微笑。 餐桌上,元茗主动坐到杜衡那一边,杜衡喝汤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女人正对着季如宪。 他已经脱去黑色的西装外套,最里面一件白色衬衫,往外是件羊绒背心,袖口被卷起来,露出劲瘦得宜的手臂。 作为公寓的主人,她要照顾好过来吃饭的客人或者雇主。 季如宪是客人,杜衡是雇主。 雇主自己添了汤,喝得不亦热乎,客人却冷感地挑着自己碗里的饭粒。 季如宪扫向饭桌,几个家常小菜而已,却有扑鼻的香味,亮丽的色泽。 夹了一根小白菜放进嘴里,脆度和水分的饱和度刚刚好。 一道台湾的三杯鸡,微辣中带着微甜,鸡肉很嫩口感非常好。 一条清蒸鲈鱼,鱼被处理得很干净,背上浇上了半透明胶状的汁水,也很鲜美。 季如宪看向吃得专注的杜衡,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要住到这里来。 一个懂事体贴不多话的女人,也许刚好适合杜衡。 但是杜衡又不见得合适杜元茗。 季如宪的目光从滑到元茗的身上,她刚刚给自己的嘴巴里送进一小口米饭,感应到他的视线,抬起头来。 元茗随即站起来,将瓦罐旁的白瓷拿起,重新添了一碗排骨海带汤,给季如宪递过去。 季如宪放下筷子伸手过来接,他的手指不经意中带过杜元茗的手背,一股细细的电流从杜元茗的手背迅捷地蔓延到心口。 她微微颤了一下,好在季如宪稳稳的接住了碗,他嘱咐道:“小心点。” 杜元茗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朝季如宪微笑道谢。 杜元茗心道,估计只有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你才会重现昨日的温柔体贴。 季如宪心道,看来你还是不长心,杜衡是什么人,你看不清楚吗。 只怪他回来的太迟,遭遇了今天的局面。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错,然后纷纷挪开视线,开始安静的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来更新了,爱爱爱你们,都洗干净上床等我! ☆、闹别扭 季如宪吃完饭后告辞了, 剩下的两个人反而互相不理踩, 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杜衡很生气,心道, 你们刚才的互动别以为我没看到!稀罕! 他浑身都不得劲,资料也看不下去。 转头去看杜元茗,她在收拾餐桌, 几下利落的就把桌子擦干净了, 然后开始拖地。 杜元茗拖到了杜衡脚边的地上,男人正在盯着电脑屏幕。 她道:“抬抬脚。” 杜衡的脚动也不动一下,反而摸到桌边的烟, 打火机叮的一声,开始吞云吐雾。 在茶几边的空气净化器跟着轰轰地加大马力工作起来。 杜元茗对抽烟的男人并不反感,但是抽烟的还乱弹烟灰的男人,真是让她火冒三丈。 她站直了身体, 一手杵着拖把,一手叉腰,道:“烟灰缸就在你眼皮底下, 你的烟灰往哪里飞呢?” 当然是往地下飞,杜衡这才反应过来, 他赶紧将烟头摁到烟灰缸里面掐灭。 想要说抱歉又说不出口。 对杜元茗说话的口气更是介意,什么态度.....有些莫名的委屈。 杜元茗将拖把塞到他的手里, 道:“自己污染自己治理。” 杜衡冷冷地哼了一声,站起来仔细地将脚底下那块地拖了几下。 元茗的脸色这才好点,仍旧还是有点不想看他那张怪气的脸。 杜元茗接过拖把, 歪着脑袋打量杜衡,杜衡也看过来,挑着眉眯着眼睛。 元茗道:“杜衡,你到底怎么了?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如果你觉得我有做的很过分的地方,可以说出来,毕竟你还要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间。” 杜衡将拖把放下来,别过头去,似乎打算冷战。 过了半响,在女人的注视下,才拧过脑袋,道:“我觉得....你对我的态度有问题。” 杜元茗看着他脸上认真的神色,不像是气话或者开玩笑。 她回想和反思了一下,自己对待杜衡好像是有点.....随心所欲,缺失了她本有的风度。 杜衡本人也对这件事很在意,他一反往常低沉的气场,看起来很不开心。 这会儿,元茗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过分,或者说太不在意对方的感受。 这不符合她跟人交往的基本准则。 元茗感到抱歉,嘴角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上前拉住杜衡的胳膊让他坐下来,她也跟着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对。” 杜衡的心咚了一声,年轻女人的身上弥漫着如沐的柔风,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澄澈地安静,她的歉意准确无误的传递过来,让他也跟着放松了身上紧绷的肌肉。 接下来二人又恢复了正常的交流。 杜衡要去洗澡,在元茗帮他脱衣服的时候,他特意挺了挺自己健美的胸膛,胸口的肌肉似乎往上鼓起了一个弧度。 元茗疑惑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杜衡的老脸有些发烫,不过他还是坚持说道:“你不觉得我的身材挺好的吗?” 杜元茗忍不住笑了一下,道:“的确是挺好。” 刚好上衣也脱完了,她走到门口准备给他带上门,道:“有事的话,再喊我。” 晚上杜元茗睡得正香,外面似乎传来敲门声。 等她清醒了一点,又听到客厅有男女压低嗓门争执的声音。 很快,大门被哐当的大力合上,等她穿着拖鞋出来,客厅和杜衡的卧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元茗客厅的窗边,拉开窗帘,就见杜衡在楼下跟一个穿着裙装的女人拉拉扯扯。 女人要走,杜衡拉住她的胳膊,似乎正在解释着什么。 元茗放下窗帘,对别人的感情纠葛不感兴趣。 当晚杜衡没有回来,元茗把头熬好的粥端进冰箱,在冰箱的白色门板上留了一张便利贴便出门了。 她跟阮老师越好到她的工作室见面。 阮老师的心理工作室不算是最好的,收费也不贵,属于行业的标准收费。 承接的客户大多在小康家庭到小资家庭之间。 靖州的心理工作室并不多,比不上北上广那些地方对这方面的吸纳和接受。 大环境里,这个工种并不好做,需要很多的医学业内人脉。 为了节省开始,阮老师的阳光工作室选址在一栋商住两用的大楼顶楼上面。 租了两间套房,从中间打通,因为空高在四五米左右,所以又额外革出了二层。 在往上就是天台,跟这里的物业沟通另外额外出了一定的费用之后,开辟了一小块田地。 为了防止泥土水分侵蚀到天花板,在泥土运上来前,就做了相应的隔层防水措施。 这天的天气很好,秋风正爽,软老师带着元茗到了天台,坐在半径几乎有两米的防晒伞下。 桌前放着一张盘子,里面搁着柠檬水。 阮老师体态偏瘦,但是看着很有精神。 她指着那方小田地道:“这里面的,都是来访者亲自种下的。” 元茗问道为什么。 阮老师笑道:“亲眼看着自己种下的种子,破土,发芽,长大,开花结果,你想想,那会是种什么感受?” 元茗看着田地里生长的白菜,番茄,茄子和豆角,不由得笑了起来。 很多时候,来这里做咨询的,不一定是有明显的心理障碍,多半是已经进入了生活的瓶颈期,他们被现有的困境给包裹住,纠缠着,心灵被外界的或者身边的人或者事情搞得心力交瘁。会痛苦会茫然,有些人会特别脆弱,每天都生活在挣扎和迷茫当中。 让他们在这里获得片刻安宁的同时,也会发自内心的思考,自己种下的种子,会长成什么样,如果长不好,便会主动找原因,当解决了问题之后,便会油然而生一种欣欣向荣的成就感,和重新获得对生活的信心。 当然,这是最好的情况。 不能解决最根本的问题,但是能产生一定的延展作用。 就好比让每个人用白纸画一幅画,每个人画出的,必定都是自己心中所想的,而心理咨询师的作用,就是让画画的人能从自己的画里面,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不要以为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要以为每个人很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很多时候,最真实的东西,外面会自然而然地包裹着许许多多的因素和假象。 元茗跟阮老师聊了一个小时,老师再送她下去。 在诊疗室门口,杜元茗碰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便是徐文熙。 徐文熙当然记得杜元茗,她当即就转身试图背对着她,但是脑海里回忆起,刚才两人的眼睛是对上的,杜元茗已经认出了她。 徐文熙又转了过来,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神色,跟元茗点点头。 阮教授正好也从楼梯上走下来,徐文熙马上上前,喊了一声“表姑姑”。 杜元茗心知徐文熙到这里,不论是出于家事,还是出于私事,她都不宜过问,于是自觉准备走开。 软老师喊住她,道:“元茗,稍等。” 她转而看向徐文熙,叹了一口气,道:“文熙,我已跟你说过,最好是两人一起做治疗,那样的效果会好很多。而且,我也建议你去更权威的工作室。” 徐文熙抓住她的手,急切道:“表姑姑,我....我更相信你。” 软老师道:“你知道我跟你母亲的关系不好,这样,让我很为难。” 徐文熙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道:“表姑姑,这件事,我肯定不会跟母亲说的,我怎么敢跟她说呢?我现在....” 阮老师拍拍她的手背,长叹一口气,道:“那你明天再来,把那个人也带过来。” 徐文熙拿出纸巾细细地擦拭自己的眼角,目光又扫到杜元茗身上。 阮老师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学生,杜元茗,以后也在这里上班,我打算把她培养成我的接班人。” 徐文熙有些不自在,她看看杜元茗,又看看自己的表姑。 元茗主动道:“徐小姐,请放心,为所来的来访者做保密,是我们最基本的准则。就算我现在还没有正式过来,我也会这样做。” 再说,我也并不清楚你有什么事情,你来见自己的姑妈,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呢。 阮老师笑着看两个人,对自己的侄女道:“元茗的人品,你放心。以后你们可能还有机会打交道的。” 徐文熙这才放松下来,她非常信任自己的表姑,超越了对自己母亲的信任。 她看向杜元茗,初次谋面的时候,也会思考为什么她身上会有种跟年纪不符的沉静和平和。 徐文熙将杜元茗和姑表的神情比较了一下,姑妈亲和笑意更外露一些,而杜元茗的话...更加内敛一些。 陈宇还在楼下等她,徐文熙得了姑妈的同意,也不再久留,匆匆进了电梯。 阮老师款住元茗的胳膊,将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面取出一些茶叶,道:“我在老家那边有一片自己的茶园,这是我自己种的,炒则是茶园里面的师傅炒的,你拿回去尝尝。” 元茗接过茶叶,打开封口轻轻闻了一下,茶叶的苦香就这么飘过来。 临近中午,元茗给雇主去电话,杜衡那边没人接。 于是她去便利店买了份鱼丸、还带和豆腐的关东煮,加一个茶叶蛋和一杯柠檬茶,就这么解决了午饭。 下午去训练馆。 她提着背包直接进了后面的杂物室,搏击馆里除了做卫生的阿姨,没有第二个女人。 元茗在杂物室里换下毛衣和牛仔裤,穿上带打底裤的训练裤和配套的长袖上衣。 她的骨架偏细,曲线玲珑,弹力极大的紧身衣一穿上,显得苗条诱受。 好在训练房里面的大男人都已经习惯有这么个女人,也欣赏她大方不别扭的态度,纷纷同她点头打招呼。 他们这些男人多半是职业选手,喜欢的女人也是穿着比基尼都觉得丰满的美女。 凯尔正在擂台上跟师兄指导性的交手,见到元茗,便同对方作了个暂停休息的姿势。 他单手从擂台上越下来,行云流水般,朝她走过来。 凯尔带着她进了他的办公室,从乱糟糟的桌面上扒出一张业余赛的海报。 他对元茗道:“你知道的,我这里从不接收女学员,但是既然让你进来,就要对你好好负责。但是,女学员的训练跟男人还是有些差别,我去请教了一下同行的,也觉得有些建议不错。你准备一下,我们最后一个星期要突击训练。” 杜元茗道好。 凯尔笑道:“你什么都说好.....” 元茗道:“当然是听教练的。” 凯尔很欣慰道:“不错。肯吃苦肯听话,总不会错到哪里去。接下来每天增加为八个小时的训练时间,你可以做到吗?” 元茗想了想,上午四个小时,下午四个小时,也不耽误她给杜衡做饭的时间,于是点头。 傍晚回公寓,一出了电梯,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梆梆梆的嘈杂的声音。 她快步过去,就见许多穿着工装的工人正在自家进进出出。 杜衡拿着电话正跟在一个工人后面走出来,他看到元茗,一边继续将电话一边朝她眨眼睛。 接着,里面又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笔挺的男人,他的外面罩着蓝色的工装,脸上带着口罩。 他走到杜元茗面前,摘掉口罩,道:“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 一天不见 有没有想我呀,都洗没洗干净啊,躺好啊…… 下午四点有二更哦。 ☆、羞耻心 看着这些在自己家进进出出的这群人, 元茗再好的耐性也阻止不了胸口的火气。 她真的要反思, 自己是不是跟这两个人的风水相冲。 她绕开季如宪,从旁边钻进自己的公寓, 一瞧,家里灰扑扑的墙面焕然一新,被重新刷了一遍白漆, 各种摆设和家具都进行了微调, 旧柜子被搬走,新增的柜子又带着一种做旧的复古美感。 沙发和茶几下垫着雪白的短毛羊绒垫,墙角多了一个半人高的透明玻璃瓶, 里面插着绿色的神似竹子的植物,根部的段须在水中呈半悬浮的状态。 在天花板隔层那里,开了一个口子,有个工人站在梯子上似乎在处理着什么。 季如宪跟了进来, 一边走一边款款说道:“阿衡对环境很挑剔,如今也在养病,所以对房子做一些改变, 这样你们可以住得更舒适。” 他指着那个梯子上的工人说道:“你们这里的湿度有点大,太潮了会得风湿, 所以就额外加了个空气交换机。一方面改善室内空气,同时也可以给室内的空气增加氧气。” 季如宪说的这些, 都是从杜衡的角度来说来考虑,这让杜元茗道一句“不用你多管闲事”都不行。 季如宪胸膛对着元茗侧着声,低头看着女人头顶的发旋, 嘴角边勾着一道笑容,那道弧线藏在阴影里面。 当元茗抬头的时候,季如宪已经重归正色,状似疑惑道:“有什么地方你觉得不合适的,我让他们撤回去。” 杜元茗细细地用牙尖去咬自己的下嘴唇,盯视着季如宪。 他和杜衡两个人伙同私自决定对自己的房子做手脚,这种坏事也做了。 体贴的,善意的,伪装尊重的好人,也被他做了。 真是要让她说什么才好,说什么都让人觉得不识好歹。 季如宪看着她的嘴唇,牙齿咬上去的痕迹,莞尔一笑,伸手捏住她的脖子,将她往旁边一带,让楼梯上的工人下来,他亲自上去。 那么高大的男人穿着邋遢的工装也能穿出气质,衣服上的各种痕迹就如艺术彩绘,一双手臂抬起来,半卷起的白色衬衫下是筋络毕现的手臂,伸进去处理内部的线路。 杜衡进来,站到元茗身边,一同看向处理电路问题的男人。 杜衡嗤了一声,挖苦道:“明明有工人,干嘛要自己上手。” 杜元茗侧过头来看他,心道,没错,继续骂他。 杜衡却又摸摸鼻头,跟杜元茗一点心灵默契都没有,转而道:“不过呢,男人就是这样才有魅力,你说呢?” 你们真是一对好基友,相亲相爱一家人啊。 元茗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那些人关在门外。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外面基本已经安静下来。 她拿着自己的衣服去浴室,想先洗个澡,被里面豪华的白瓷按摩浴缸给震惊到了。 杜衡倚在门边,歪着嘴笑,道:“怎么样,很棒,双人浴都没有问题。” 杜元茗转过身来,眯着眼同他笑,捞住毛衣的下摆慢慢的往上拉,道:“好呀,来,我们双人浴。” 杜衡跐溜一下,给她用力的带上门,将两个人隔离开来。 杜元茗伸手朝空中一划,“切”了一声。 对于她来讲,现在家里多了一个“傻叉”,和一个“神经病”。 晚餐她煮了一锅的面疙瘩,加了点绿油油的青菜,两颗西红柿碎丁,肉丝滚水。 当她将整盆锅子端到客厅的时候,杜衡一脸嫌弃,季如宪倒是老实的没发表意见。 爱吃不吃。 想来,元茗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根本不管二人。 杜衡坐到餐桌这边来,怪叫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季如宪道:“应该是北方的做法,面疙瘩?” 杜衡撇撇嘴,见坐在对面的女人不理不睬的模样,让自己的兄弟帮忙盛饭。 吃到嘴里后,鼻子里面哼哼两声,在桌子底下踢了杜元茗一脚,道:“咦,味道还过得去。” 杜元茗用力地踹回来,杜衡一口食物差点喷了出来。 季如宪敲了敲桌子,道:“阿衡,好好吃饭。” 晚上照旧给高压锅预设好时间,早上六点开始熬煮,七点就能煮好。 杜元茗在锅里放了少量橄榄油,再加点罐装的橄榄菜末,用筷子搅了份碎蛋花出来。 再加一份凉拌黄瓜,一壶果汁,解决完自己的部分就去了训练馆。 凯尔教练递给她一瓶鲜奶,道:“多补充点蛋白质。” 元茗喝完鲜奶,做了一些热身运动。 接下来就是专项练习。 当季如宪和杜衡一同过来的时候,就见地板的软垫上,元茗的身体跟凯尔的身体交织在一起。 杜衡一张脸,又是青又是红。 好不容易等两个人分开,他站在垫子旁伸出手一把将杜元茗拉起来,似乎非常生气,道:“你....你...你怎么能跟男人这样?” 元茗甩开他的手,冷眼睨过去,道:“这是怎么样?” 杜衡道:“你一个女人....还有没有羞耻心哇!” 杜元茗敏感的听到“羞耻”这两个字,眼睛瞬间滑向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的季如宪, 她看不懂他的眼神,黑沉沉的静默不语。 被惹恼的女人转而朝杜衡勾勾手指,杜衡走过去,一脸的“我说的没错”,道:“咋啦?” 元茗轮起他没受伤的胳膊,一个侧肩摔就将人撂倒在地上。 杜衡天旋地转一般背部着地,像是没有回过神一样。 等他回过神,脸色急速变黑,利落地从地上挺身而起,神色冷峻地拍拍自己的裤子。 杜元茗站在原地,忽然朝他吐吐舌头,说不出的可爱。 就趁杜衡发愣的时间,一个箭步上去又来了一个过肩摔。 杜衡在刹那间反应过来,他将身体的重心往下沉,右腿定在地上,左腿用力踢向女人的膝关节处,两个人就这么滚到垫子上。 元茗刚才那两下,纯粹是为了出气,现在扭到一起,又得照顾到他刚刚脱掉石膏的左手,因而根本不敢怎么真的对的干。 杜衡这下便轻而易举的压在她的身上,随着她的挣扎,杜衡感受她身体的柔软和顺滑,不由的涨红了脸。 季如宪在旁低喝一声:“你们够了!” 杜衡被惊醒,从杜元茗身上爬起来,两个人像斗鸡一样互相看着。 季如宪将喘气的杜元茗拎了过来,对杜衡道:“管管你的嘴巴!” 他勾住元茗的肩膀,将人往休息室带,发现里面都是男人,又转而到了隔壁的杂物室。 杂物室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可能是因为没有窗户,通风口又老化了,闻起来有些夹杂着消毒水的潮味儿。 元茗扭的肩膀,脱开他的手掌,气鼓鼓地看着墙面。 这是季如宪第一次看到她生气,这磨样....比以前有生气多了。 季如宪走上去,他的胸口几乎要贴在女人的背上,道:“你在气什么?” 当然是气你们两个王八蛋。 季如宪伸出手,两手握住她的肩膀,那让人上瘾的心跳加速,似乎带着炫彩一样的电流又来的。 你别碰我,行吗? 季如宪感到女人有些轻微的颤抖,他的手掌似乎又加大了一点力道,将女人掰回正面。 她低垂着脑袋,就是不看他,两只手垂在下面捏成了拳头。 季如宪道:“你抬起头来看我,不是胆子挺大吗?” “胆子挺大”.....杜元茗心口如雷般鼓噪,你在影射什么吗? 她抬起头来,微笑道:“大哥,我没事儿。刚才是我冲动了,杜衡的伤还没好。我不应该跟他计较。” 季如宪的声音低沉,笑道:“计较什么?” 杜元茗仿佛没听懂,疑惑地看向他。 男人继续道:“是因为他的哪个词,让你觉得不舒服?让我想想.....羞耻心?” 一道雷劈下来,杜元茗合上牙关,腮帮子微微鼓起来。 混蛋!见好就收行吗? 她不想跟他再对峙下去,就算不说话,他似乎都能摸到自己的痛点。 混蛋! 杜元茗尝试拨开他,往外走,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臂,很用力的那种。 两人的身体错开,季如宪在后面道:“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词?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我并不觉得你是个会被被人轻易影响的人。” 杜元茗用左手去掰自己手臂上的铁爪,季如宪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几乎是将人半抱在怀里,声音带着磁铁,吸着她的神经和注意力。 他道:“杜衡这个人,好胜心很重,我觉得,他可能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为什么要做给你看? 做什么给你看? 你....你....你快放手。 男人的身上的特有的气息笼罩着杜元茗,让她呼吸越发困难,脸蛋渐渐涨红。 一切好像都失去了原有的轨迹。 她的思绪开始无法集中,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而男人好像已经掐住了她的腰。 外面一声吼将她彻底拉了回来,杜衡黑着脸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季如宪很自然地松开了杜元茗,笑道:“你们两个有矛盾,我跟她谈谈心。怎么,你的手还好吗?” 杜衡撇撇嘴,将信将疑道:“真的吗?” 季如宪笑着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不过,我觉得,你的“女朋友”也许你自己安慰一下,比较合适”,边说着眼睛锁定在杜衡的脸上。 杜衡闪现出错愕的表情,随即哈哈笑起来,道:“那是。那是。” 杜元茗不是有些后悔,而是非常后悔。 但是自己定下的合约,还收了人家的定金,当然不好反悔。 忍一时之气,想想那些钞票,不就好过多了吗? 杜元茗朝杜衡露出一丝笑容,上前摸着他的手臂道:“没事儿?” 叫你嘴贱。 杜衡身上的毫毛几乎都要竖起来,收回自己的左手手臂,伸手上上下下的抚摸,道:“没事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本宫の想静静养个后宫…… 都别说话,要被你们的爱意淹没了救命…… 别客气,直接吻我! 还有……那些说本宫短小的人,仔细看看字数,看清没?过!三!千!了! 还有说本宫慢的人……我要剧透后面作者已经xo不下四次了! 本宫不开车则已,一开就停不下来! 还有说本宫……嘛……暂时没了。 汪! ☆、比赛 业余自由搏击赛这天, 并没有告知那两个男人。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周放来了, 他跟凯尔教练一起给自己做赛前准备。 凯尔给她的手臂肩部和背部揉搓了一通,让她在原地轻跳找状态。 周放拿着一瓶矿泉水, 那是元茗喝过的。 他对着一心一意看向前方的女人道:“不用很紧张,也不用追求比分,放平心态。” 他知道杜元茗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一句话说出口, 总比放在心里的效果好些。 元茗朝他笑了笑,嘴角冒出一个浅浅的不是那么明显的酒窝。 周放又心动了一下。 他真的很喜欢她。 他不得不承认,随着时间的挪移, 对一个人的暗恋不会消散,反而越来越浓厚。 慢慢的,眼里只有她。 学校里,也有许多对自己有好感的女生。 她们都很不错, 但是,却在第一时间已经被排除在自己的考虑之外。 杜元茗的夺目并非是外显的,而是她身边的人才会明白。 他现在, 只想再多看她两眼。 元茗朝周放挥了一拳,被他闪开。 元茗笑道:“你在想什么呢, 这么入神。” 周放摇摇头,他敢不敢向她表白呢, 他要不要向她表白呢。 不知道为什么,周放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对她的感情,有的时候像是亲密的友情, 又像是掺杂了一点类似亲情的东西,但是他没有那种勇气和冲动,去吻她。 他自觉这种习惯和态度在追求女性上会丧失掉很多的机会,但是....仍旧不能再向前迈出一步。 也许是他太懦弱了,承受不了被拒绝的后果,就算,哪怕只有一点点,她只要露出一点点要拉开距离的态度,他都无法接受。 还不如,这样,长久的陪伴在她的身边。 元茗过得好,那就行了。 随着广播里的倒计时,凯尔对杜元茗道:“你的对手是有多场比赛经验的,半条腿已经跨入职业选手了。一定,不要把她的任何突击放在心上。保持体力,坚持,把握机会。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懂吗?” 杜元茗低喝一声:“好。” 等杜元茗站到擂台上的时候,一眼就扫到坐在观众席最前排的男人。 旁边的人都自觉坐的远远地,后面的人都是挨着坐,互相推推嚷嚷的。 其实来观看这个比赛的人并不多,大多是亲友团,和业内一些人。 零零散散的也不过一百来人。 空间有点逼蛰,光线聚集到擂台。 即使这样,杜元茗还是一眼看到了他。 季如宪的气质显然跟在场的人区别很大,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偏分,背脊自然挺直,右腿搭在左腿,两手交合放在大腿上。 姿态镇定又大方,平直的嘴角,深沉的眼神又让人不能靠近。 他见杜元茗看了过来,抬起手来跟她打了个招呼。 元茗撇开目光,看向自己的对手。 资料里显示她比自己重十五公斤的样子,实际看上去,好似远远不止。 对手甄敏君,申字型的脸,目光充满了挑衅和嘲弄,胸腹和臂膀的肌肉很发达,整个人看上去比杜元茗要厚重一个维度。 比赛一开始,甄敏君就像在逗弄她似的,脸上挂着笑,围在她的身边跳来跳去,忽而伸出手臂,又好像是开玩笑似的收了回去,脸上配上一个怪笑。 如此往复。 都过了一分钟了,她这才抬腿踢过来,杜元茗准备闪身,甄敏君却是使用了一个假动作,杜元茗被她踢中腹部,在元茗倒退的时候,甄敏君迅速上前躬身抱住她的腰部将人抬起来,用力砸到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台下传来热烈哄闹的声音。 教练过来,对仍旧压在杜元茗身上的女人作了两个手势,她这才退开。 杜元茗头昏眼花的站了起来,走回角落。 凯尔拿冰镇过的湿毛巾给她擦脸和手臂,道:“这是她惯常使用的伎俩,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现在这种情况在可预见的范畴内。你要抗住,知道吗?还有两个回合,还有机会。” 第二个回合,甄敏君收回刚才那么不正经的模样,裁判才滑下手势,她极快地冲过来用攻击她,元茗抬起双臂,挡住她的拳头,小臂处震痛不已。 甄敏君的重点却不再这里,她瞬间转移了攻击的方向,转到杜元茗的身后,从后抱住她的腰身,侧身往地上摔去。 当两个人倒在地上后,她侧翻到元茗的身上,将她的小腿和双手以柔术的方式锁住。 在一阵窒息的喘息中,裁判又过来,元茗知道第二回合又结束了。 唱衰和喝彩的声音一样明显。 不论最后一场她有没有反击的机会,元茗现在已经输了。 甄敏君在擂台的斜角落朝杜元茗比了个朝下的中指,不屑地看着她。 最后一回合,杜元茗的眼睛紧紧的锁定在甄敏君的身上,她主动跟女人拉开距离。 甄敏君毫不再意,她逗弄着她的猎物慢慢玩,就算杜元茗拖到最后一秒,女人不仅是输,而且输得很难看。 赛场上,没有比不战就投降更耻辱的事情。 甄敏君在等,杜元茗也在等。 秒针被无线拉长,最终动的是甄敏君,她眯着眼睛靠近杜元茗,突然一个侧抬腿。 元茗即刻往后退侧移了半步,同时双手抱住甄敏君的小腿到大腿中间的骨节,往反方向拧去,甄敏君的脸色刹时变了,她跟着杜元茗的力道旋转了半周。 在她失去重心倒地后,被杜元茗骑到身上,场外有女人惊讶的尖叫声。 杜元茗随即伸手给她的正脸一拳,立即被大力的女人掀翻。 甄敏君脸上挂了彩,像发了疯一样的去打杜元茗的头部。 好在元茗及时用双臂挡在头部。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甄敏君获胜,她在裁判的另外一边恨恨地朝杜元茗释放愤怒。 元茗了然的笑笑,不再看她,转过头看向台下。 看到季如宪就站在台边,她的心脏跟着跳了两下。 待她回到休息室,季如宪跟在后面推门而入。 周放和凯尔吃惊地看着来人,凯尔道:“这里是内部人员休息室,请问您是....” 季如宪镇定道:“我来接元茗。” 说着,他上前跟凯尔握手,道:“您是她的教练,这几年多亏了您照顾她。” 听着季如宪如是说,元茗的脸燃起一股火辣辣的味觉。 真是见了鬼。 季如宪跟凯尔聊了两句,两个男人都落落大方,沟通无碍。 接下来,季如宪又转向周放,他伸手在年轻人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道:“你是元茗的同学?辛苦你了。” 周放看向季如宪,他将苦水往喉咙底下灌。 有时候,不仅是女人有第六感,男人也有。 周放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就如直觉那般,面前这个有头有脸的男人对元茗有想法。 只不过藏得很深,不像青春蓬发的年轻人那么控制不住的直白和热烈。 很隐晦。 男人之间才懂的那种隐晦。 关键处也不在这个男人身上,而是元茗对待他的反应。 周放拧头去看两人之间的互动。 季如宪自然从凯尔手中接过冰袋,拨起杜元茗的脸给她敷上。 元茗眼眸下垂,嘴角微抿,似乎有些不自在。 周放想上前拉住季如宪,反而被旁边的教练拉住。 凯尔对他摇了摇头。 周放止步,心已经彻底碎成了无数片。 他了解元茗,假若她讨厌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容忍别人这么亲密地对待她。 杜元茗的嘴角有淤青,嘴唇破了皮,冰凉的物体贴上来,缓解了一部分的伤口灼热感。 整个人被笼罩在一层阴影下,身前的男人几乎挡住了动头顶吊灯投射过来的光。 季如宪的动作忽而重了一点,疼得元茗龇牙咧嘴。 男人的直接轻轻敲在她的额头上,笑道:“这样子,还是蛮可爱的。” 这话要是从杜衡的嘴里冒出来,元茗也就左耳进由耳出,当做没听到。 可是面前这个总是欺压着她的男人这么说,竟然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心惊肉跳。 杜元茗一把从他的手中抢过冰袋,自己也站了起来,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动作的挑动性。 这种错误还是要归根于没有跟男人深度接触交往过。 季如宪平息了一下胸口那股燥意,她这么乱糟糟的模样,身上的衣服都是汗渍,脸上也是青肿的模样..... 季如宪含笑问凯尔哪些是元茗的东西,伸手拎上,对女人道:“走。” 二人从左边的出口往外走,而甄敏君跟自己的经理人从右边出口走来。 两拨人在中央处汇合,甄敏君原本没拿正眼看杜元茗,就在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用肩膀用力的撞过来。 袭击不成功,因为一个男人极快地将杜元茗揽了过去。 甄敏君的肩膀将将擦过男人的手臂。 季如宪手下一动,将杜元茗转到自己身体的另外一侧。 甄敏君诧异地看向男人,站到他的旁边才察觉高出自己这么多,着装精致,气质冷硬。 那张脸,让她又对杜元茗又嫉又恨,她扯开嘴角笑道:“不好意思。” 季如宪送给她一道凌厉眼风,轻笑一声道:“走路记得带上眼睛。” ☆、掩埋的伤痕 季如宪将人送到楼下, 看了看手表道:“你自己上去, 我不送你了。还有点事情。” 他还要去给生意场上的饭局做收尾,张助和杜衡在那里快扛不住了。 杜元茗点点头, 让他开车小心点,不要醉驾。 季如宪的一双眼睛,在昏暗的车顶灯下, 含着笑, 他道:“知道了。你早点上去。” 洗完澡后,元茗当即定了第二天下午的飞机票。 现在的靖州,对于她, 像是黑黢黢的一口深井,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上的弦就要断掉,噗通一声掉进去, 连水花都翻不出一朵来。 晚上做了几个小时的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梦,早上起来黑眼圈非常明显。 一边煎鸡蛋饼,一边连打了几个哈欠。 杜衡穿着睡衣在厨房门口晃来晃去, 他催促着如果她再不快点自己就要饿晕了。 元茗朝天翻了个白眼,回头问道:“难道你昨天晚上没有吃饭吗?” 这才瞧见男人胡子拉渣一脸菜色, 头发乱七八糟地被自己一双手挠着。 杜衡道:“你是真不知道....公司的饭局,老季竟然露了一下面就跑了, 亏得我为帮他给大家解释啊讲道理喝酒哇,喝得我胆汁都吐出来了。好嘛,等他不知道去哪里逍遥快活回来, 大家又围着他转了!这世道....哼!” 杜元茗不相信他的话,杜衡喜欢在自己面前耍性子卖乖,这件事她之前就发现了。 就算季如宪有离场,她也不相信杜衡需要委曲求全被人灌酒。 季如宪离场.....后来才赶过去... 这话....让杜元茗瞬间清醒,就如一盆冰,兜头盖脸地泼下来。 她看着锅里煎地滋滋响的饼,翻了一个身,问道:“你没有问他什么事吗?” 杜衡又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他要去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杜衡盯着元茗的背影,眼神却不如语调那般的不正经。 元茗给煎饼撒了一些葱花上去,中心夹着脆饼,再将鸡蛋面饼一卷,铲子从中切半。 她踮起脚尖从头顶的碗柜里拿出盘子,将夹心煎饼盛放进去。 一转身,杜衡站在她的背后,差点撞翻了盘子。 元茗瞪向他,气道:“怎么人不做?要做鬼...真是。” 杜衡笑眯眯的让开过道,状似随意地说道:“喂,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呀?我可以帮你介绍啊,想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哥的人才库....” 杜元茗手中的盘子,两经磨难,才安全地到达客厅饮食区。 她刚刚顿了一下,因为杜衡一说“喜欢”,她的脑海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但是“喜欢”中用吗? 喜欢一点都不中用,只会叫人胡乱猜想。 吃完早餐,元茗陪杜衡去医院复诊。 杜衡坐在大厅的椅子里,看着女人为他排队挂号忙前忙后。 医生说差不多没事了,让男人以后注意点,不要再瞎折腾。 杜衡反常的安静,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打秋风的话。 助理到了医院门口,要接他去上班。 元茗在后面喊住他,道:“你的手也好了。” 杜衡点头。 女人道:“做饭阿姨的工资该结一下。” 杜衡的脑袋转了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保姆阿姨”指的是杜元茗自己。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配上今天留了胡子的造型和微卷的头发,有些倜傥和雅痞。 他从助理手里接过自己的包,将手机拿了出来,让杜元茗报银行账号给他。 两分钟不到,杜元茗就收到了转账的提示短信。 杜衡勾起左边的嘴角,欣赏着女人带着愉快的笑颜,道:“没错。” 元茗点头,她的圆珠一转,继续道:“那你什么时候搬出去?” 杜衡在心里啧了一声,嘴角上的笑也吝啬地收了回来,直接转身上车走了。 杜元茗跟杜衡两个口头协议,一个已经完美解决,报酬还不错。 第二个..... 虽然她想单方面解除,避免之后可能产生的更多的纠纷,但是....看在钱的份上,她需要再等等看。 下午,元茗拎着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就这么从靖州飞回了台州。 久违的城市风景,久违的熟悉空气,久违的....家门。 打开房门,似乎有一层灰铺面而来。 只是这种感觉。 家里虽然还干净,有阿姨定期打扫,但是因为长期无人居住,有种生冷的潮意和呼吸不顺畅的停滞。 似乎之前的回忆和时光就停滞在她几年前从这里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 她将家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秋风浩浩吹进来,白色蕾丝的室内窗帘瞬间飞舞着。 她进了自己的房间,从衣柜的最里层拖出沉重的保险柜。 摁下密码,里面的电子锁“嘟”的一声,铁门打开。 元茗取出黑色典雅的包装盒,在室内灯光下,红宝石折射出纯净而剔透的红色光芒,带着一圈圈的波光,引人遐思。 这红宝石项链的价值绝对不会低于一套房子的价格,好家伙。 鉴于她这辈子跟这种华丽的东西无缘,元茗没有一点点不舍,就将它捧到了本市有名的典当行。 因为是季父和万宝玲正式的赠送,里面携带着正规的票据,宝石的资格证书等等,她得到了一个很好的估价。 将项链死当后,当即她得到一笔数额不低的转账。 元茗出门戴着黑色的棒球帽,长长的帽檐压低遮住了半张脸,嘴角和往上的部分还有些微肿和青紫的痕迹。 脸上挂着笑颜,她到了陈若所在的新闻学院。 陈若的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但是那头似乎没有人回应她。 一对男女吵架的声音遥遥传来。 元茗隐隐约约听到“西大门”几个字。 她挂掉电话,跳上一辆空的校内电动车,道:“师傅,这车我包了,行吗?” 开车的大叔也痛快,下午四点,没有几多乘客。 他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西大门,一边收钱一边嘿嘿笑道:“现在赶回去还能拉一趟。” 杜元茗很快就找到了陈若。 陈若穿着一件大红的外套,脚上是坡跟的高靴子,头发绑成中马尾,仍旧没有留刘海。 陈若的侧颜对着杜元茗,正面,高高的扬起脖子,同对面的男学生吵得面红耳赤。 那个男生穿着牛仔外套,身高刚刚跟穿着高跟鞋的陈若齐平。 他满脸的怒意,伸手抓住陈若的的手臂,一边说话一边用力摇晃。 “你先放手。” 一道冷清的女声插到二人中间。 男生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个带着帽子的女人,身影仿佛都潜藏在暗夜之下。 陈若则是不敢置信地眨眼睛,喃喃道:“你....你....” 元茗安抚地看向陈若,转而看向她对面的男生,这人长得非常普通,面相甚至有种愚讷的感觉,但是刚刚吵架时,却又带着暴力的凶狠,鼻梁边皱起难看的纹路。 比起陈若,他所有的肢体动作几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陈若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终于冲向杜元茗,紧紧的搂住她,哽咽道:“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 元茗拥住她,拥住自己曾经最亲密的好友,她感到对方身上轻微的震颤。 她伸手在陈若的背部轻拍。 男生脸色难看,道:“陈若,这是你找的帮手?” 陈若听到这话,渐渐松开了元茗,她的右手紧紧地握住元茗的左手,看向男生道:“我这次说分手,是认真的。” 男生伸手就要过来扯陈若,被杜元茗挥手挡开。 男生痛得龇牙,杜元茗松开陈若,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他,道:“不管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对待她?” 男生被她的眼神吓得哆嗦了一下,刚才的打在自己手背上的痛感让他不敢再随意发脾气。 陈若走过来焦急道:“元茗,你别管他了,我们走....” 男生在杜元茗的盯视下,丧气地朝空气挥了一拳,掉头走了。 陈若一路上拉着元茗的手,紧紧的,就连掌心沁了很多汗液,也不撒手。 两人到了陈若在校外的出租屋,一打开房门,就见墙边堆着两个大塑料袋。 陈若眼神一变,立即上前将袋子往门外拎,丢弃到楼道的垃圾桶旁。 元茗没有说话,帮她拎剩余的袋子,这个袋子拉链有些问题,卡在半道就拉不上了。 于是便看到里面林林总总一些男士的衣服,漱口杯,鼠标垫。 房子里面乱糟糟的,陈若红着眼眶咬着牙道:“这都是刚才那个人的。” 元茗跟陈若这晚没有外出,她给陈若用冰箱里的东西简单下了碗面条。 陈若从冰箱里掏出左右的冰冻啤酒,拉着元茗一起喝。 她一直在回忆着高中的生活,学校的生活,朋友间的,亲人间的..... 就是不提那个男生。 元茗倾听着她毫无逻辑的诉说,这里说一点,那里说一点,内容是开心的,语气却是苦涩的。 元茗看着陈若脸上的痛苦,看着她洋洋洒洒的表演,心下微痛。 曾经纯真可爱的同桌,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陈若好似许久没有跟人聊过天了,一个人说了将近两个小时。 两人喝完一打啤酒,陈若脸上带着潮红,讽刺地笑道:“元茗,男人都不可信的,你知道吗?” 元茗抽出纸巾去给她擦眼睛边的泪珠。 陈若继续道:“你肯定要问我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呢....” 她靠在杜元茗的肩膀上,哽咽道:“爸爸妈妈离婚了,你知道吗?为什么要离婚,过得好好的,突然说散就散了....然而世界上没有什么突然的事情,只是我没有注意到罢了。他们...他们早就各自有了情侣,现在,哈哈哈,现在都在新的家庭里过得不知道多好!” 元茗道:“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然后我选择跟妈妈在一起,她说是爸爸先出轨的,她只是为了报复他而已....” 元茗抓住她颤抖的左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陈若终于鼓起勇气把这几年不敢跟任何人说的事情讲了出来,道:“那个男人,跟妈妈结婚的那个男人,是一个大律师行的金牌律师。他一开始对我特别好,就算我跟妈妈吵架,他也能将气氛调节回去....我以为他是个好人,还是个很好的人....结果!” ☆、作呕 陈若大声放哭起来, 哽咽地喘不过气。 元茗将人抱进自己的怀里, 咬着牙,眼角泛酸。 陈若好不容易喘息过来, 语气异常平静,道:“有天妈妈不在家,突然停电了。他在客厅突然就那么抱住我, 说他很喜欢我, 最喜欢我这种年轻的有活力的,让他觉得生命突然又有了希望。” “你不知道,他当时说话的语气有多恶心....那么恶心的话, 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他有对你做什么吗?” “做什么?他怎么会那么明目张胆呢,要是真强迫我,留了证据,他这个做律师的不会这么不小心的。元茗, 你知道吗,一个人恶心起来,真是让人见到他多一秒都想杀了他。” “.....”元茗伸手抚摸陈若的脑袋。 陈若又由平静化为极度的憎恶, 道:“我拒绝了他....我恶心他是一回事,但是妈妈呢?你不知道, 妈妈真的很爱他,总是在我面前夸奖他多么有能力, 责任心多么强。背后....她怎么知道呢?我怎么能让她知道呢?我应该让她知道吗?我不知道....我想着,这件事应该就这样,大不了我搬出来。” 陈若顿了一下, 哼哼两声,道:“在吃饭的时候,他主动坐在我的旁边,其实以前他也会坐到我旁边。妈妈以为是我们关系好....然后他在桌子下面摸我的大腿....元茗,我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能够无耻卑鄙到这个程度呢?他的脸呢?他不要脸的吗?对!他就是不要脸的。我当是气地摔了碗,妈妈还以为我就是因为别的事情闹脾气而已。这个男人,还去安慰她....” 陈若突然抓住元茗一双手,激动道:“我也不蠢啊,元茗,然后等他又到学校找我的时候,我录了音,想让他因此住手,你知道他怎么说?啊?” 陈若突然挑起一个阴险的笑容,学着那个男人的模样道:“若若,我不介意的,你拿去给你妈妈听,这样我就可以跟你妈离婚了,呵,或者你还想拿给别人听?给谁听都没关系,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但是,你想想你自己,别人听到这种事,会怎么想你,和你母亲?你敢说吗?我完全可以说是你勾引我的,到时候,谁会信你?” 说完,陈若突然站了起来,将桌上的东西全部一把挥到地上,然后开始砸屋子里能砸的所有东西。 元茗扶着虚弱的陈若去浴室,到陈若的房间找出睡衣,放到洗衣机上面。 她对坐在马桶盖上的女孩儿道:“乖了,先洗个澡,洗完澡我们一起到床上躺着说话,好么?” 陈若耸拉着脑袋点点头。 那个男人对陈若造成的伤害并非是身体上的,而是严重的精神污染和压榨。 元茗曾经的女孩儿,被他影响成如今的模样。 从陈若的描述中,男人似乎并不以获取女人的身体为直接目的,他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猎人,一个人两面三刀的社会人,享受的是,猎物在自己的抓下挣扎,却又永远找不到出路的快感。 他不断地扰乱一个正常的正在学校的女孩子的思绪,干涉她,逼迫她,通过各种不齿的途径。 就是喜欢看别人因为自己变得鲜血淋淋,接着或压抑或疯狂,最后的最后,得到身体,不过是那最轻易的一个环节。 他不注重道德或者人格,在外的表现都是为何符合这个社会对“好男人”或者“有能力的男人”的标准,只有私底下,成为他掌下猎物的人,才会知道他这一面。 然而,逻辑上,他挑选的猎物是精心推算过的。 他的猎物不紧紧是要贴合他身体的需求,还有其他各方面的。 而陈若对于他来说,简单、单纯、女学生、不谙世事、善良,因为他跟陈若母亲的关系,反而还还能制约她。 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