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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要跟你有关系,就不能让大哥丢脸。” 能说的,该说的,想得起来,她都说了,还不松开你他妈的混蛋! 她真是怀疑自己从前的判断是不是都是错的!错的离谱! 一个男人的态度,怎么可以前后转变得这么大! 他讨厌她,憎恨她吗? 季如宪的下巴在她的头顶上摩挲了两下,沉声道:“会反思,这很好。就是反思得不够到位。” 杜元茗笑,咬住下嘴唇,道:“大哥,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季如宪终于将人松开,把她掰回正面,捏了捏因为贴在瓷砖上发白的侧脸,道:“这才乖。” 作者有话要说: 老季已经变咯,随便动手,耍流氓,各种激将法……就是要让小圆破功。 ☆、阿海 赵渃歆一回包房就拿上自己的包要走, 方兴周放下筷子, 跟杜衡干了一杯,表情无奈地跟了上去。 房间里就剩三个人。 徐文熙平常基本上不会跟季如宪的朋友碰头, 两个人的朋友圈不一样。 他们互相不干涉,除非必要的时候才会在媒体面前一起公然露面。 小田子有些惧怕徐文熙,她主动朝她敬了一杯酒, 徐文熙点点头, 喝了一小口,欠身起来道:“你们先吃,我出去打个电话。” 她包里的电话已经震动了好几次了。 小田子见包厢里只有自己和杜衡两个人, 暗示杜衡道:“衡哥,你等会儿还有别的活动吗?” 杜衡自饮了一杯红酒,眉头一挑,勾着嘴角偏向小田子, 掌过她的后脑勺,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小田子腿软了,呼吸渐渐急促, 道:“衡哥....” 杜衡蓦地松开她,道:“你是我什么人?” 小田子的精心画过的妆容也掩不住她的失落和苍白,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杜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两只手指夹着红酒杯慢慢的晃。 他像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那种距离感和冷淡的口吻,一下子将小田子推到天边。 杜衡道:“我们也才认识一个月。” 小田子咬紧自己的牙关,笑道:“可是我们很开心呀...我们也....” 杜衡知道她什么意思, 转过头来,剑眉星目中一片冷漠,道:“我们到此为止。” 一个月前,二人在酒里面相识,小田子常常过来喝酒,在一片狼藉的男性中,看到杜衡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 两个人在酒精的推进下**,小田子也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 从一开始的惊艳到后面的被征服,就这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她知道自己跟他的关系算不上正式,她试图将两人的关系再往前推进一步,没想到越发艰难,杜衡后来基本上不接她的电话。 纵然小田子的追求者不少,但是质量能到杜衡这样的,只此一个。 出手大方,从不斤斤计较,物质上只要她提出来他基本都满足她,她还在新闻里看到有关杜衡的新闻。 男人味十足,在那方面更是....光是看到他一张脸,他站到自己面前时,蓬勃的男性荷尔蒙就能让她脸红心跳。 只要能绑住杜衡,她这辈子也算够了。 然而现在遭到他这么直白的拒绝,自尊心的伤害仍旧必不可免。 杜衡看到女人开始落泪,他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张卡,道:“这个你拿去零花。这个包房的单直接挂账,你不用管。”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拿上自己的外套,顺便帮杜元茗拿了包,走出了包房。 徐文熙正在走廊那头打电话,她看到杜衡着包出来,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她很快挂了电话,朝杜衡走过来。 杜衡的深瞳从她的手机上滑过去,问道:“跟谁打电话呢,脸色这么难看。” 徐文熙扯了扯嘴角,道:“公司里有点事没有解决。” 杜衡“奥”了一声,问道:“你看到如宪了吗?” 正说着,季如宪左手搭着杜元茗的肩膀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 季如宪见到两个人,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似乎搂着杜元茗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杜元茗好像有些不高兴。 四个人在走廊中央碰面,徐文熙的眼睛从杜元茗肩膀上的那只手滑过去。 她笑着对季如宪道:“你这做大哥的,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元茗不开心的事情?” 季如宪似笑非笑地去看杜元茗,元茗从他的胳膊下走出来,去拿杜衡手里自己的包和外套。 季如宪看着徐文熙道:“就是教了她两句话,就拉着一张脸,小孩子不听话。” 徐文熙呵呵笑起来,季如宪道:“你们吃好了吗?还有人呢?” 杜衡道:“都走了。” 季如宪便将送人的任务交给自己的兄弟,道:“我先送文熙去酒店。” 兵分两路,两辆车先后从停车场驶出去。 自那天后,季如宪有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 杜元茗反而有种莫名的紧迫感。 聚会之后第二天,她重返搏击俱乐部,对凯尔道:“我想增加我的力量训练。” 凯尔点点头,道:“是应该加强这方面训练了,业余资格赛在一个月之后。第一次参赛,不指望能够赢过你的对手,最主要的目的要体会那种敌对的感觉,明白吗?” 杜元茗点点头,随后凯尔教练就将她的绑腿和绑手的沙包换了一个重量级,每天要跑十公里到二十公里。 训练场里面没有跑道,元茗便每天沿着家里到俱乐部,再从俱乐部到附近的公园,最后再原道返回俱乐部。 跑完步之后,就是对着镜子练跳绳,掌握节奏,一口气要跳一百个,十分钟一组,一共三组。 再然后才是对着水滴状的沙包练节奏和速度,之后再换成大沙包,戴上拳击手套来练。 凯尔教练是她的私人教练,在一系列的体能训练之后,开始一对一的练习出拳的规范动作,怎么样发挥自己的长处,怎么抓住对方的弱点。 凯尔道:“你的优点就是镇定,稳得住。所以要时刻观察对方的动作,她出拳的意向,她是不是假动作,反应要迅速。要直击要害!力量要打到实处!中间要学会存储自己的能量。” 杜元茗上午联系中介去看房子,下午有课去上课,没课就过来练习,过了晚上六点,去超市采购。 因为她大量的体能训练,所以需要补充能量和营养,周末双休,她还要在家里煲好汤,送去医院给奶奶。 中间抽空跟周放聚了一次餐,没想到晋海也赶了过来。 周放刚刚得到一家不错公司的任职书,三个人去居酒屋喝酒吃饭。 晋海怏怏的,像根失去了活力和润泽的草,寿司还没上来,他一个人已经喝掉了一瓶清酒。 周放道:“你有话就说,闷在自己的肚子里面干什么?看看你自己什么样?” 周放对晋海说话向来冷淡又不客气,然而两人的关系实际上很要好。 晋海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你们都有未来,而我,屁都不算一个。” 他的眉眼中满是对自己极度的不满意,一张脸憋得铁青。 晋海道:“我又不喜欢念书,坐在教室里屁股跟长了钉子一样....家里条件也一般,不论是在这边还是在台州那边,都没有什么关系。现在马上毕业了,学校里什么都没有学到,就我这学历一家合适的公司也没找到...我不知道我以后会怎样,也许,现在就是最轻松的时光了....” 杜元茗伸手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一下,二人对饮了一杯,周放也跟了一杯。 元茗道:“你怎么突然这样想....” 晋海瘪着嘴,道:“不是突然,我一直都知道,像我这样的...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 元茗道:“没错呀!” 晋海一拳捶到桌子上,大喊一声:“喂!” 然后三个人都哈哈哈笑起来。 元茗将这个失意的少年的脸捧了过来,少年睁着一双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哀叹一声。 元茗摇摇头,柔声对晋海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晋海这么一个大个小伙子,委屈得几乎要哭了。 他道:“元茗,我是不是很没用呀!” 元茗道:“怎么会呢?你的电脑技术很厉害啊,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土壤罢了。” 晋海的眉头垂下来,终于道:“前天我坐火车回去台州....找陈若...我看到,她跟一个男的在一起....” 他道:“陈若念的名牌大学,爸爸妈妈工作都很好,她那么优秀,肯定看不上我这个不务正业的....” 他失落又心碎的转过头去,盯着桌上早已上来的餐点发呆。 周放坐在他的隔壁,两人一起喝了一杯。 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道:“我们现在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是有界限的,到以后,谁也不会知道自己的际遇如何。阿海,努力就好了。” 情感上的努力,那是比用心学习和工作更看不到方向的事情。 就好比他自己....他能做的也仅仅是陪伴罢了。 元茗忽而正色道:“阿海,你真的应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了。你去国外留学,计算机专业和软件程序设计,在那边会让你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这的要往黑 客,或者专家的方向发展,这是最明智的选择。我可以帮你申请合适的学校。” 晋海连忙拒绝道:“不行的,我...我没有那么多钱。” 元茗道:“我们先不考虑钱的事情,到最后,你会发现这个因素只是最次要的。你想想,如果在那边的环境,你能学有所成,就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就算自己成立小型工作室也不是问题。到时候,你还会觉得自己配不上陈若吗?网络越来越发达,你的长处刚好顺应了这个时代的潮流。” 晋海如今的学校是个四本的,连三流都算不上的学校,他能学到什么? 惶惶度日是必然的。 这边也没有好的土壤给他。 晋海听到最后两句话,心口开始狂跳。 元茗道:“至于钱的问题,我支持你。一年的费用在……我支持你一半,剩下一半要靠你自己在那边勤工俭学。” 她朝他举起酒杯,道:“等你真正拥有了实力,这些根本就是小钱。人才不应该被这种问题给限制住了。” 周放也举起酒杯,道:“我这里也有些,是我妈给我买房的首付,我可以买小一点的,剩下的部分都可以支持你。” 三人干脆地一口闷掉,互相搂着肩膀哈哈哈大笑,仿佛新的世界已经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两天只涨了两三个收藏呼呼,手都刷断了…… 要是今天能涨10个收藏,就双更啊喂 今天写到了打啵的小**(存稿),好兴奋哦 ☆、七分饱 晋海在学校的选择上有自己的倾向, 之前是一直不敢想, 而如今,再没有什么理由让他再国内混日子。 为了陈若, 为了自己,也为了亲密如亲人的好友,他都要试试。 晋海跨网联系自己以前认识的朋友, 向他们咨询了一番,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论。 然后就是处理自己学校毕业的事情。 元茗跟自己的导师咨询了一番,在电话里回道:“像专科类学校,他们的重点只在乎毕业率, 明面上有拿的出手的数字就行。你可以去跟自己的辅导员申请一下,到考试那天再回来参考,没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一个星期,他将学校琐碎的事情处理好, 又回到台州自己家,跟父母交代自己未来几年的计划。 晋爸晋妈听了他的话,激动中又不敢置信, 道:“阿海...这...你突然有上进心,爸妈都很高兴。问题是, 咱家也没有那么多钱哇...还是,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晋海将细则和打算仔细讲给父母听, 他们摸着眼泪信了一大半。 晋爸道:“那....爸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要不你等一段时间,我们去问问房市咋样, 把房子卖了?” 晋海让他们不用操心这方面的事情。 晋爸道:“这么大一份人情,可要咱们家怎么还呀!” 晋海笑笑,不过几天,大男孩儿似乎成熟了许多,道:“放心,这个由我来还就行。而且,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欠不欠人情的问题。” 这头,元茗在跟周放商量钱的事情,是否需要两个人一起出资。 周放愿意出一份力是出于共同支撑的好心。 元茗对他道:“虽然晋海明白我们的心意,但是客观上,时间一长,不免仍旧会觉得自己欠了我们两个人的,这会给他增加了额外的一份心理负担。像他这种,去国外会很辛苦。” 周放了然的点点头,欠一个人的,总比欠两个人的好。 元茗建议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不行,我们再商量。从现在开始的第一年,先由我来出资,先没必要也把你拉下水,如果后面我这边扛不住了,你再接手,行吗?” 周放作为一个男生,再这边也准备参加工作了,如果要在靖州安家落叶,房产对于男人来说,不论是生活还是恋爱,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作为一个男人,这正是处处都要花钱的时候,而晋海那边,根本预计不到什么时候才到头。 而这些对于元茗来将,可有可无。 周放同意元茗的建议,不论怎样,他只想顺着她的心意,而这样也是为了晋海出国后心理状态的考量。 为此,他们还商量要不要跟晋海拟一个合同,具体内容是,他们出资的钱,是借贷给晋海的,五年内没有利息,超过五年就会增加固定比例的利息。 这样可以一定程度上弱化“人情”压力,将这件事转换成简单的投资借贷。 也能够从经济上督促晋海前进。 事情商量到这里,两个人都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要参考晋海本人的想法。 晋海站在陈若的大学校门口,想将眼前的画面刻到心底。 他接到元茗的电话,好友说完,晋海朗声一笑,道:“拟个合同,免得到时候我自己忘了是怎么出去的。” 晋海从台州回到靖州,三天后准备从靖州机场直飞英国。 周放和元茗去机场送他。 晋海将打印出来的合同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元茗,随后紧紧地抱住她。 他抱着元茗的瞬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他松开元茗,又去拥抱周放,拍拍周放的肩膀,道:“好兄弟!” 元茗从背包里找出纸巾,在周放背后给晋海擦脸,道:“真是个傻瓜。” 这时候陈若打来电话,之前元茗已经告诉他晋海的事情,问她要不要一起过来,她拒绝了。 电话里,陈若对元茗道:“替我跟他说保重。” 元茗轻声道:“小若,你自己跟他说,好吗?” 陈若沉默了一分钟,电话那头有轻微哽咽的声音,她道:“好。” 元茗将电话递给晋海,晋海的手伸出一半又缩了了回去。 元茗一步上前,将电话放到了晋海的耳边。 晋海努力展现出一张笑颜,呵呵笑,道:“唉,你说有什么好哭的,都多大人了,我又不是不回来,到时候回来,我们四个人还能一起去喝酒哇!” 他听着陈若讲了两句,道:“哎,若若,不跟你说啦,时间来不及了我要去检票啦!你也要好好的,知道吗?嗯,好,再见!” 杜元茗有很多事情也要重新计划重新打算了。 如果说让她一次性负担晋海五年,那她肯定是做不来。 先解决头一年的事情,后面的事情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 真要是等到所有的客观条件全部准备好,最好的时机早就过去了。 除开给晋海,杜元茗手头里还有一些。 这都是每年万宝玲在元茗生日或者是过年的时候,打到自己户头上的。 奶奶的医疗费,护工的费用,加上准备买套宜居的靠近医院的房子,搏击俱乐部的训练费,加上自己平日的生活开销等等,都要开始从长计议。 房子还真不是那么好找,手头的资金有限,要找市区内而且是宜居的地段,得花一段时间。 她准备尽快地回去台州,从保险箱里面去出项链。 这天傍晚,元茗正从公园的方向往俱乐部的方向跑步。 手臂和腿部,分别绑着四个沙袋,头发全部往头顶上扎成丸子,身上一套深紫色的运动衫。 两只耳朵里塞着耳塞,里面放着收藏的音乐。 她正准备从河道的人行道跑去对面,一辆磨砂绿色的跑车挡在面前。 元茗往右边跑两步,想要绕过去,那跑车又往前滑行了几米,再次挡在她的面前。 她定在原地不动,准备让车先走。 跑车靠她这边的反光玻璃窗降了下来,男人朝她招招手,道:“上来呀!” 杜衡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套头毛衣,胸口印有星际图像,脸上驾着一副黑超。 他这幅模样,像是年轻了五岁不止。 等杜元茗坐上来,杜衡在她面前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墨镜驾到头顶。 他道:“怎么,看到是我,失望了?” 杜元茗见他的车座旁放着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拿过来灌下了大半瓶。 她用眼睛的余光横了他一眼,杜衡道:“如宪去国外了,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看你了。” 照看,谁需要你们的照看? 元茗给自己擦汗,只道:“我浑身的汗味,你不介意?” 杜衡开动跑车,尾部传来轰隆隆的噪音,他将女人从上往下打量了一眼,道:“还好,没什么特殊的味道。” 实际上,女人的侧脸和手臂,上面被液体度了一层光,有些性感。 而且她的肢体并没有因为训练有那种肌肉发达突出的感觉,收紧度和紧绷感都刚刚好,仍旧是在纤细的范畴内,让人觉得十分健康又好看。 杜衡将她送到楼下,将车一横,自己也跟着上去。 在杜元茗冲澡的时候,杜衡去翻冰箱想找瓶饮料喝,冰箱里被塞得满满的。 等女人出来,他道:“走,出去吃饭。” 元茗穿着长袖的淡粉色格子家居服,一边擦着**的头发一边往厨房走。 杜衡喂了一声,女人道:“今天在家里吃,等会儿还要给人送饭,没有时间出去。” 她回过头,对杜衡笑笑,说道:“如果你约了人,就不用等我啦。谢谢你的好意。” 杜衡倚靠在厨房的门边上,双手抱着胸口,挑了挑嘴角。 他不说话不回应,元茗也不想管他。 湿透发擦个半干后被她挽在脑后,开始着手准备晚餐。 大瓷碗里面盖着的鸡肉是她在出门前就准备好的,加了一点点的盐、料酒、生抽,整根的葱和大蒜段,还有姜片被一起投进去。 她系上围裙,将鸡肉拿起来闻了一下,放进可以定时煲汤的高压锅里。 土豆切片放进清水里,肉丝加点蛋清和淀粉搅拌,将洗好的包菜用手扯成片状。 电饭锅里煮的是小米掺杂了大米的饭。 除去煲汤的时间,其他的弄好,也不过才半个小时。 元茗回去头去看杜衡,男人已经跑去客厅看电视了。 她想了想,将奶奶的那份先倒进保温桶里装好,其余的,盛起来端到客厅的饭桌上。 等碗筷摆好,甚至都不用她催,杜衡自动就坐到她的对面开始吃饭。 元茗夹了一筷子的包菜,看向对面认真吃饭一声不吭的男人,难免觉得莫名其妙。 二人吃完饭,杜元茗将餐桌收拾好,晚盘都放到洗手池,拎着饭盒准备出门。 杜衡其实没有吃饱,她看得出来。 她原以为他自己会走,除去给奶奶的那份,剩下来的够两个元茗吃,但是不够一个元茗和一个杜衡吃。 客人赖在自己家吃顿饭,还吃不饱,让她稍稍有些过意不去。 她站在自家门口对正在换鞋的杜衡道:“要不等会我再陪你出去吃点?” 杜衡摇摇头,道:“不用,晚上只要七分饱就行。你去哪里,我载你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谁谁谁,再叫我小可爱,就跟我谈恋爱听到没。 ☆、我妹我哥 杜衡将元茗放到医院门口, 问道:“是谁在住院?” 元茗道:“一位老人家。你想进来一起探望一下吗?” 杜衡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机械手表, 迟疑了一下,道:“我还有事情, 下次。” 等元茗下去后,他加足了马力地往机场赶。 接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他只用了一个小时赶到, 刚好是某班机抵达机场的时间。 杜衡几乎是用跑的, 才从地下停车坪跑到接机的档口。 看着往外走的人群,杜衡拉了拉自己的领口,尽力平息着胸口的激荡。 姜可心穿着一件宽松的嘻哈风格套头衫, 裤子也是同款的破洞牛仔裤。 她的头发只到耳边,被烫成水波纹状,刘海被梳起来扎在头顶。 脸上的笑容明媚,好看的一双桃花眼, 满满都是生气。 手边推着一只中号的行李箱,她看到杜衡,便开心地笑起来, 加快了脚步。 姜可心的个子不高,站到杜衡面前, 就像一只被养的很好的小雀儿。 她笑着噘嘴,将行李箱往前推, 杜衡自发就接了过来。 杜衡左手推着行李箱,右手想去揽她的肩膀,姜可心的肩膀往旁边一歪, 他便收回了手,插进裤子的口袋。 姜可心已经二十八岁了,但是从装扮和脸部的神态去看,是俏皮又带点灵气的那种。 杜衡问道:“这次准备待多久?” 姜可心努嘴,声音有些稚气,说道:“怎么啦,我才来你就想赶我走?” 杜衡沉默,过了几秒才道:“可心,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可心咬住嘴唇,刚刚见到的开心,瞬间就变成难言的苦涩。 两个人说话总是这样,总能让对方不顺。 但即使是这样不顺,某些时候,也很想见到对方。 气氛不是很好,一直到上车,姜可心吸了一口气,笑道:“也就一个星期,就两场小提琴演出。” 说着她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两张票,好似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她将票放到车窗前,道:“你有时间的话,就来看看。” 杜衡的眼睛将门票一扫,点头道:“我肯定会去的。” 他将姜可心送到酒店,不方便送她去楼上,毕竟她已经订婚了。 姜可心见他没有上楼的意思,异常难受,虽然她也没有想要怎样,为什么他要这么刻意地划开界限呢? 杜衡问她饿不饿,飞机餐不好吃。 姜可心冷着脸道:“我晚上一般都不怎么吃饭,你不知道吗?” 说着就托着行李箱进了电梯。 她在电梯里面看着远处的男人,他没有往前迈一步,等电梯门关上,再也忍不住,刺痛涌进眼眶。 姜可心在房间里洗完澡,听到门口有敲门,她飞快的跑过去,是酒店的服务人员。 那人手上提着餐盒,道:“姜女士,您好,这是一位先生让我送上来的。他说是按照你的口味来买的。” 姜可心先是失落,随即又是暖意融入心脏,她道了声谢,接过食品袋。 她带着笑意吃了晚餐,鼓起勇气给杜衡打电话。 对方没有接,姜可心的指甲掐进自己的手心,再次拨打。 这次杜衡接了,他那头传来吵闹的音乐声,不用想,就知道他又去了酒。 杜衡原本是叫了方兴周,但是他要陪赵渃歆,脱不开身。 季如宪又不在。 这种心烦的时刻,除了这几人不作别的考虑,还不如自己一人过来买醉。 他没有想到姜可心也要过来,因为她向来最讨厌他来这个场合。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不知道因为这件事闹过多少次。 又累,又不甘心。 两个人都想改造对方,结果都不理想。 他走到门口,在酒门口边的花坛旁,一边抽烟一边等她。 姜可心换了一件贴身的红色裙子,裙子才到大腿以上的部位。 杜衡带她进去,从柜台取了自己的外套,让她披上。 两人坐在半圆形的卡座,这个位置能看到台上的表演,现在这个点,算不上很热闹。 姜可心环顾一圈,撇撇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离自己还有一米距离的男人。 两人客气地互敬了两杯,杜衡便不让她喝了。 姜可心气结,道:“为什么你可以,而我不行?真不懂你们男人都是什么心理,自己来这里艳遇就可以,女人来就不行!” 杜衡捏了捏鼻梁,不想再跟她重复吵这个问题,转开话题道:“你跟他,到底怎么样?订婚这么久了,这婚还结不结?” 姜可心看向男人,他的眸光晦涩,女人自己喝了一口红酒,说道:“当初也是我爸说他比较合适我,两个家庭也算门当户对....所以才订的婚。至于他,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乎我,更不清楚...这个婚要不要结...衡哥,你说呢?” 她试探地问他。 杜衡忽而朝这边挪了一下,他真的想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一道嘲讽的笑声从旁传了过来。 小田子跟着一群朋友过来,众人将这个卡座几乎是围了起来。 小田子淑女可爱的服装被换下,现在是一身**的夜店风。 她双手抱胸,靠在身后男人的胸口,说道:“哟,才把我甩了不到几天,就又钓上了?” 姜可心脸上血色禁失,蓦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怒道:“你说什么?” 小田子走过来,绕着姜可心走了一圈,浓黑的眼影,红艳艳的口红,真是让姜可心反胃。 小田子嗤笑,道:“哟,看不起我,你以为我说的是假话?你问问这个男人,看他有没有说真话的担当?” 姜可心看到杜衡默认的态度后,朝杜衡泼了一杯红酒,然后就气跑了。 杜衡任由红酒从前面泼过来,没有躲闪,他等姜可心走后,才慢慢地擦拭脸部的酒水。 小田子来着不善,人数众多,姜可心走了才好。 杜元茗打来电话的时候,众人跟杜衡已经对战了一轮洋酒。 杜衡的电话被一个大块头的染着白头发的年轻男人抢了过去,那人直接接听了电话 ,并且将手机公放,所有人紧盯着手机。 杜元茗听到那边炸耳的声音,说道:“我的包掉在你的车上了,你在哪里?我方便过来拿吗?” 白头发的小年轻捂住肚子哈哈哈大笑,对着手机道:“你找谁呀?是手机的主人吗?我们在一起玩游戏呢,你要不要一起来。” 杜衡大喝,道:“不用过来!” 小年轻更来劲,哇哦一声,对着手机道:“还不赶紧来,啊哈哈,他快不行咯!” 杜衡要过来抢手机,被左右两个人拦住,小年轻已经报出了地址,立即挂掉了电话。 他将手机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充满了挑衅,道:“你猜猜,这个女人...会不会来?” 这一群人围着杜衡一个人,一不小心,场面就会极其混乱,而他的性格也允许自己退缩,一直僵持着。 何况现在正是科技公司在靖州落脚的时刻,季如宪因此还去国外采购器材引进人才,这个时候爆出合伙人在酒闹事,会对整个项目产生恶劣的影响。 而现在,杜衡担心那个女人会来,到时候怎么办? 杜元茗以为杜衡在玩儿,音乐的声音太大,只够她听得清楚跟自己说话的那个人。 杜衡的那句阻止,被噪音给盖了过去。 不过事后回想,就算她听到了,也肯定还是会过去,只不过会想到更好的办法。 对方报的地址离医院就二十分钟,她很快就到了酒,保温桶不允许拿进去,于是就寄存在前台。 元茗找到卡座,看到杜衡坐正中央,旁边有七八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男男女女。 杜衡递给她一个眼神,元茗暗暗吸了一口气。 有人在吹口哨,杜元茗朝他们笑笑,道:“哥,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 杜衡站了起来,将她拉了过去,坐到自己的身边。 白头发的小康道:“美女,这是你亲哥哥,还是情哥哥呀!” 元茗仿佛一点儿都不介意他开玩笑,道:“是表哥呀!我俩都姓杜呢!你们在玩什么呢?还要玩多久?我大伯叫我过来带我哥回家呢!” 众人哄笑起来,纷纷道:“都多大人了,看样子也有三十了,还要被自己的妹妹领回家,哈哈哈。” 小田子想起杜元茗就是那天杜衡去接的人,因而也没有什么怀疑。 众人存着要把两人灌醉的想法,不断上来劝酒。 元茗后来终于认出了涂着烈焰红唇的短发女孩儿就是那天聚餐时的小田子,她惊讶道:“甜甜姐,你今天好有味道。” 小田子得意一笑,又听她道:“你怎么不坐到我哥身边来,你那么喜欢我哥....” 小田子身边的男人登时站了起来,两人都快要吵起来,男人往外走,小田子恨恨地瞪了杜元茗一眼,起身往外追去。 剩下来还有五个人。 又是继续喝酒。 杜元茗悄悄用力去拧杜衡的腰部,男人看过来,一双眼睛里带点朦胧的醉意,还算清醒。 她跟他耳语了两句,杜衡一笑。 剩下五人看过来,道:“有什么好事?笑地这么开心?” 杜衡道:“没事儿,我妹说喝多了点,膀胱快憋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V了哟宝贝们 听了大家的留言,作者对杜衡似乎有点不公平,没有认真塑造他的内心世界,那咱们往下看看,慢慢挖出来哈。 杜衡:成人版的儿童多动症,外表自信,实际内心不确定,需要很多的外界因素来确定自己的魅力。所以他喜欢粘着季如宪,跟自己完全相反的人,也是为什么会喜欢小圆的最大原因。 姜可心:二人轰轰烈烈过,各种原因没有继续下去,但是她认为她还爱他,而杜衡也爱她,杜衡应该守身。 小田子:为了留住杜衡,假装自己是温柔可爱的形象,被杜衡摔后,恢复原本面貌,想要报复杜衡。 ☆、骨裂 那些嬉皮笑脸道:“这不行, 我们立好的规矩, 谁上厕所就算谁输的!输了....那可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哦!” 真是一群无赖,女人心想。 元茗站起来极其害羞地解释道:“我根本没说要去厕所, 我哥瞎说的!” 她跺了跺脚,道:“我哥刚买了辆捷豹,都说载我去兜风的, 一直没机会....” 有男人开始流口水了, 要是弄来这样一辆车,那多风光。 越是喜欢玩儿的男人,往往越喜欢车, 怎么风骚怎么来。 杜元茗转身问杜衡,道:“哥,你那是全球限量款的吗?那颜色那么丑...不是的话就别丢人了!” 杜衡双手手臂张开,懒洋洋道:“当然是, 不是最好的,我向来不用。” 众人将杜衡推搡起来,要去看车。 元茗道:“要不要留一个人下来, 等会儿回来继续喝啊,别让别人占了位置。” 一个人留下, 还剩四个人。 他们前后将杜衡二人挡在中间,去地下停车场看车。 杜衡忽而去抽屁股口袋里面的钱包, 从里面抽出一叠现金,道:“我看桌上的酒也不多了,要不你们谁再去买一轮的?” 自然有人上前拿钱。 还有三个人。 杜衡要进驾驶座, 被人拦下来,他解释道:“这玩意儿,生手不怎么会,来,你坐到我旁边,我来教你。” 就在杜衡发动车辆的瞬间,杜元茗伸手拉住想进后座的男人,灿然一笑,道:“这车,可不是你想进,你就能进的。” 她猛地将男人的手往后以一个别扭的弧度折了过去,停车场里传来男人的大叫声。 杜元茗一脚踢到他的腿弯,对方跪倒在地上,左边的脸部又迎来一手肘,嗷嗷地倒在地上乱叫。 还有两个人。 另外一边准备上车的男人赶紧跑过来,见状,大喝一声,举拳就朝杜元茗冲过来。 而已经坐在车内的同伙,他见情况不对,立即伸手过来抢杜衡的方向盘。 在侧后门的杜元茗在男人冲过来的瞬间侧身,攉住男人的手臂,直接来了个过肩摔。 还有最后一个。 她退到门边,将前座的门往外一拉,一个男人被杜衡用手肘拐了出来,扑到地上。 元茗补了一脚,跳上车关门,杜衡立即下锁,绿色的跑车就这么在一阵轰隆声中冲了出去。 杜元茗兴奋难耐,脸色再也绷不住,想起刚才的画面,回味着将那些无赖打倒在地的痛快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去拍杜衡的肩膀。 杜衡是酒驾,刚刚一番动作正有些头晕,被她一拍,车头咣当一声撞在灯柱上。 结果就是二人一同被救护车抬进了医院。 杜元茗跟杜衡都被套上了护颈项圈,二人先后被抬上担架。 杜元茗再也笑不出来,有轻微的脑震荡,直泛恶心,也后悔自己刚才怎么那般的不小心。 而杜衡,此刻才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吭哧吭哧地在那里笑,而且是笑个不停。 好在二人挤不下同一辆车,否则她怕控制不住自己。 两人伤得都不重,跑车的安保性能到位,及时弹出了气垫,加上杜衡的车速也不算快,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元茗在医院经过一番检查,两个小时后便扯了撤颈,额头和手臂有轻微的擦伤,观察许可后可以出院。 杜衡还躺在病房内,他的左臂经过撞击震荡,有轻微的骨裂,也只需做一定的外固治疗,静养一个月到两个月的时间。 警察告之杜衡,他这酒驾行为要罚款,记12分,暂扣驾照半年。 杜衡不在意,这些他都能够有渠道解决。 折腾完毕,已经是凌晨四点钟,杜元茗脑门上贴着纱布,去病房找杜衡。 杜衡被安排进住院部的八楼,一个环境良好的单人包间。 他换上了蓝色的病服,平躺在床上,左手被吊了起来。 听到开门,他努力侧过脑袋看过来,见到是杜元茗,又开始那种奇怪的吭哧吭哧的笑声。 笑了两句想闭嘴,然后还是忍不住继续,来回反复。 元茗真的很想让他闭嘴,但车上若不是她让他分了心,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当时完全可以找个没有地方停下来,然后打车回去,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样想着,难免又有一丝的愧疚,她满脸倦容地拉过椅子,坐在杜衡身边。 她道:“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需不需要叫医生?” 杜衡:“我...噗嗤...” 元茗吸气,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杜衡:“暂时没有....噗嗤...” 元茗实在是很困倦,拿左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打了个哈欠,起身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你的手机在我这,我先给你充上电,放在你的床头,有什么需要打我电话,行吗?” 杜衡眯着眼睛去看她,脸上没有血色,嘴唇苍白,眼睛下面已经泛青了,秀气好看的一张脸,变得如此可怜。 他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道:“你去,记得明天给我送饭。” 杜元茗躺在床上还在迷迷糊糊的想,要不要给杜衡送个早饭过去,但是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还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她摸了过来,一看是自己导师的电话,彻底的清醒过来。 导师问她学校去申请了没有,元茗道没有。 阮教授叹了一口气,道:“你有这个条件,也有这个天分,怎么还没有考虑好呢?” 元茗想了想,解释道:“阮老师,我家里有些情况,现在还脱不开身。” 阮教授无奈,只觉得可惜,她道:“推荐信我已经帮你拿到了,已经快递给你了你记得查收。” 她想了想,继续道:“这样,学校课程本来已经不多了。你直接到我的工作室来实习,我有时间的话,也可以亲自带带你。” 元茗闭上眼睛,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唇瓣,道:“阮老师,谢谢你。” 阮教授道:“你这孩子....别跟老师矫情。你看看什么时候能过来?” 元茗往后算了算时间,道:“估计两个月的样子。” 阮教授说行,便挂了电话。 杜元茗起床,在洗手间对着镜子取下额头的纱布,将头发放下来,那点伤口就看得不是很清楚。 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 她从冰箱里面拿出食材,开始准备三个人的午餐。 他们两个昨晚进的医院,就是殷奶奶住的医院,不过科目不一样,住的院区也不一样。 既然要送饭,就一起送好了,她也可以多陪陪奶奶。 电饭锅里煲了小米粥,从瓦罐里面取出自己腌制的小黄瓜,切成条状整整齐齐的摆好,一份过烫水的菠菜,捞出来淋点香油加点盐和生抽拌一拌,再将昨晚的鸡汤加热,给杜衡专门做了个可乐鸡翅,毕竟男人都是食肉的动物。 他骨裂,还得补个钙,时间来不及,下次再熬骨头汤。 保温桶被她昨天丢在了酒,又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两个保温桶,将饭菜分类放进两个桶内。 她自己花了十分钟解决完午餐,用手机叫了车租车,背着双肩包,一手一只保温盒赶去医院。 杜元茗到了八楼病房,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里面传来男女说话的声音。 她将保温桶放到旁边的凳子上面,将没有关好的门往里面推了一点点。 有个女人背对着她坐在杜衡的床边,杜衡半坐起来,靠在升高的床板上。 元茗这个角度看不到杜衡的脸,只听他道:“可心,你今天不是要去剧院排练吗?” 女人声音里带点哽咽,道:“衡哥,看到你这样,我好难受...” 元茗将门带上,一时不知道拿自己手里的保温桶怎么办。 她看不见那个叫“可心”的女人到底有没有带饭。 不过既然人来了,肯定是不会放着杜衡饿肚子就是了。 以防万一,元茗将保温桶交给咨询台的护士,让她帮忙看下情况,要是杜衡没吃,她帮忙送过去,就说是他订的病人外卖。 护士美女笑得很甜,道好。 杜元茗下来,又赶去精神科病区住院部,在楼下就碰到护工阿姨在推着奶奶散步。 元茗上前,阿姨惊喜,道:“小圆你来啦。” 而奶奶,则是懵懵懂懂地看着她,好似不认识一般。 阿姨对殷奶奶道:“这是小圆呀,你不是一直在念叨嘛,人来啦!还给你带了好吃的!” 元茗在奶奶的腿边蹲下来,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地唤:“奶奶,我是小圆呀!” 殷奶奶一开始直接缩回自己的手,有些戒备,见面前的女娃仍旧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便又伸出手去,从她的眼睛摸到鼻子,又从鼻子摸到嘴巴,像蒙了一层灰色的双瞳渐渐有了神采,她哼哼了两声,好似认出了元茗,扭过头去,有些不开心。 元茗拉过她干枯的手,摇了摇,道:“奶,你是不是生气啦?是小圆做错了什么吗?” 殷奶奶对着身后的阿姨道:“小圆是不是说了昨天来看我的?小桂你来作证。” 元茗上次承诺的日子,实际上是在三天后的周六。 而她昨天,已经去探望过她了。 然而,对于老人家来讲,早已没有准确的时间概念。 元茗赶紧认错,道:“奶,我学校有点事情,所以来迟了。你要不要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病态 徐文熙跟季如宪一起出差, 两人坐同一班飞机, 都在头等舱。 徐大小姐的男助理陈宇,还有张助都坐在后面的经济舱。 两帮人都要去硅谷, 然而目的不一样。 徐季二人中间隔着一个走廊。 徐文熙看着电脑,忽而停下敲打键盘,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 可是是有些晕机, 季如宪就让她坐到自己隔壁的空座上, 好照看一下。 徐文熙的脸色发白,眉头紧皱,一副难受得不想说说话的样子。 季如宪跟空姐打招呼, 问她有没有晕机的药片。 空姐躬身,表情完美,道:“有的,先生, 请稍等。” 徐文熙忽然抓住季如宪的胳膊,声音嘶哑,道:“如宪, 不用了,我喜欢吃药。” 季如宪想了想, 问空姐道:“有没有话梅或者橙汁?” 空姐道有,转身去取, 很快就回来。 徐文熙接过橙汁,喝了半杯,轻轻的朝外嘘气。 季如宪帮她盖好毯子, 道:“你先睡一会儿,工作先放放,不急于这么一会儿。” 说着,便盖上女人的电脑,将手提收了起来。 中途他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便见到她的助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帮她按压太阳穴,接着抚着女人的胸口,让她顺气。 徐文熙有些脆弱,正准备靠向陈宇的肩膀,忽而见季如宪站在舱口,连忙板回身子正座。 陈宇也回头看了过来,脸上没有惊慌的神色,立即站了起来道:“季总,不好意思。” 季如宪摆摆手,道:“你是文熙的贴身助理,自然更细心一些。不要紧,你就坐在这里,我去旁边坐。” 季如宪坐到窗口旁边,顺便伸手拉上帘子,对二人道:“我喜欢在一个封闭的环境睡觉,你们不介意。” 谁会介意呢,那两个人现在求之不得,徐文熙急需依靠,而陈宇,急需照顾她。 徐文熙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去避嫌。 季如宪将自己的座椅往后调,双手放在胸前交叉,侧头去看外面的万丈云端,和远处的金灿灿的旭日,旭日被压在云后,云团被渲染成纯粹的金色。 他的耳边传来旁边那两个人絮絮的耳语声,听不清到底在讲什么,然而女人的口吻满是依赖和委屈。 几日后,徐文熙跟季如宪约了道星光晚餐。 女人穿着一字肩的长裙,脖颈优美,胸口白皙起伏,一道红唇满是风情。 她摇曳着走过来,季如宪帮她来开座椅,女人笑地明媚。 两人一边吃西点,一边将各自的工作进程互相聊了聊。 徐文熙忽而道:“如宪,要跟我合张影吗?” 季如宪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他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徐文熙的背后,两人的脸蛋挨得极近,徐文熙笑的动人,男人沉重,一张照片就这么定格下来。 徐文熙将照片的色度调了一下,立即发到自己的朋友圈。 看着对面静默地喝着瑞典白冰酒的男人,徐文熙问道:“如宪,我这样,不会耽误你跟心仪的人交往吗?” 女人的情绪最是敏感,那日她跟季如宪的朋友们聚餐,见男人对待杜元茗的态度,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的意味。 却又不敢肯定,要从季如宪脸上看出他真实的想法,太难了。 季如宪有喝了一口冰酒,这总冰爽的甜度更适合女人喝。 他看向自己的合作伙伴,道:“什么心仪的人?” 徐文熙当然不能点出具体是某个人,对方已经给予了她最大的尊重和配合,她在一定程度上非常感激。 如果没有陈宇的话,她肯定会顺水推舟,跟季如宪在一起。 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也是喜欢季如宪的。 这个男人不论从哪方面来将,都符合她的口味。 家世,人品,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的风格,男女关系上的谨慎,对人对事负责任的态度,都是绝好的结婚对象。 而季如宪身上的男人魅力,她已经深有体会。 很多时候,她是心动的,但是一想到陈宇,又让她又股抓狂的压抑感。 季如宪对待女人,非女性友人或者合作方之流,是强势中糅杂着体贴,让人难以抗拒。 而陈宇,是绝对的强势和疯狂。 陈宇对外的时候,是谨守本分的助理,对待自己.... 徐文熙胸口的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他真的是什么都敢做,只有她,才知道他的真面目。 她以前,自认为也算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也是一个在男女关系上要站在掌控者的位置上,如今,却沦为没有任何标准的,原则的,栖息男人身下的女人。 她觉得想来十分可笑,自己不知道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所以,她也格外的喜欢跟季如宪相处的时光,没有过分的心跳,没有惊惧和害怕,十分的舒适,大家互相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不会越界。 陈宇是在侵吞她的自我,在侵蚀她的生活,将她驱赶到阴暗的角落,却还能让她不想离开。 也许感情到了这种程度,都是病态的。 她自己知道,又无可奈何。 季如宪这么说,她也基本上相信,她觉得他,至少是没有理由隐瞒这个。 于是她点点头,跟季如宪干了一杯。 季如宪道:“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还没有遇见合适的,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主动跟你划清关系。” 徐文熙咯咯地笑起来,他总是能把体贴说的那么自然。 她拿起勺子,在面前的黑色森林上挖了一小勺,送到自己的嘴里,然后说道:“上次我们一起在靖州吃饭的那个女孩子,我看你们的关系挺好的。” 季如宪笑了一声,抿了抿嘴唇,似乎是在回想什么,过了两秒,道:“她呀,就是个小孩子,毕竟叫我一声大哥。” 叫什么重要吗?陈宇还叫她“徐总”呢。 季如宪道:“有的时候,女孩子太过懂事,也不见得是见好事。” 徐文熙诧异,道:“怎么呢?你的意思是说,你喜欢稍微活泼可爱一点的?” 或者是我这类型的? 季如宪摇摇头,道:“说不清楚。就算是活泼可爱,其实放到每个人身上,也是不一样的。” 一个人的性格特征十分复杂,对内和对外的态度不一样,境况不同时,又不一样,随着时间的流动,也会改变,面对环境压力,也许还要克制自己。 对外的面貌,不一定是假的,但多少也掺杂了社会对个人的客观要求。 人像时间一样,大多数,都是流态的。 自己是什么样,也许,有的时候只有自己知道,就好比他自己。 但是有个人,他没有想清楚。 杜元茗,从自己见到她的第一眼,到现在,他没有察觉出她的身上有什么是正在改变的。 这是个早熟的少女,过于镇定,似乎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如果不清楚,那不足以解释她整个人的气质和行为方式。 他想对她做出注解,这是他的习惯,对身边的每个人做出详细的注解,才能够更有效的沟通和掌控局面。 他也有些欣赏她,因为很少有女人经历过差点被辱,多少会有些阴影。 她还能正常地生活下去。 女人在这方面是弱者,是受害者,体力上的弱势,被强迫的恐惧感,都会造成一定的心理阴影。 但是他在她的身上,没有发现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当张助将她三年多的生活资料交给自己阅览的时候,他既吃惊于,年轻的女人在练习搏击,又有些意料之外的理所当然。 她在尝试靠自己的力量去对抗危险和伤害。 他要去试试她这几年的成果。 她的身手敏捷,反应迅速,然而要是对待歹徒,还差了些。 同时,杜元茗很快就察觉不是自己对手,选择放弃正面的交锋,也算是一个懂得变通的人。 但如果对方诚心的想要欺压她,也不会因为她的退避而放弃的。 季如宪知道自己生出了一些想要驯服这个人的冲动,但这也不能代表什么。 他不介意对着个有些好感的少女做一定的照顾。 他经常能想起这个人,还因为这是唯一一个能够欺骗他的女人。 虽然结果仍旧被自己拆穿,但是她能做到那个份上,不得不说,让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吃完晚饭,两人再去清喝了一杯。 这边的是地中海气候,湿度刚好,天气宜人。 这样的夜景下,有人陪着喝一杯也是不错的选择。 徐文熙之后被季如宪送回酒店,他再转头回去。 陈宇定的是一家假日酒店,面朝旧金山海湾。 徐文熙刷开房门,就见陈宇穿着白色的浴袍站在落地窗边,满屋子的烟味。 她舔了舔嘴唇,尽量柔声笑道:“阿宇,你什么时候过来了?” 她要求他定的两间房,陈宇一般会在深夜过来。 窗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瓶深色的威士忌,一只空杯子。 酒瓶里的酒已经去了大半瓶,然而男人的身影仍旧十分清醒。 徐文熙听到陈宇冷笑一声,她连忙快步上去从背后抱住他,道:“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陈宇扯开她的手,转过身来,脸上是阴沉的表情。 他道:“这么虚假的关心,你不恶心吗?” 徐文熙的嘴角跳动了一下,忍让着男人,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陈宇将她从头打量,突然上前一步,将她的裙子从胸口一把撕开。 这条裙子是缎面的,要徒手撕开有点困难,陈宇的虎口被划开一道口子,红色的液体沁了出来。 他将裙子甩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道:“你穿这么性感去见季如宪,说是跟朋友聚餐,实际上是跟那个男人?” 说着,他用力掐住徐文熙的脸,凶狠道:“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你是不是喜欢他?” ☆、占雀巢 徐文熙浑身颤抖, 哆哆嗦嗦, 嘴上的口红被人啃噬干净。 她努力在空隙中解释道:“没有.....不是的,陈宇, 我只爱你一个人!” 陈宇听到这句话怒不可遏,反手就给了女人一巴掌,像困兽一样低吼:“你骗我!你是个骗子!” 徐文熙颤颤巍巍的捂住自己的侧脸, 摇晃的身体即将倒地, 但是陈宇的反应太激烈了,他在原地疾步转圈,抓着自己的头发, 反身又去抓桌面上的酒瓶,碰的一声,将酒瓶砸到落地窗上。 他的神色太过凄然和恐怖,一边掉眼泪一边仇恨一样盯着她, 道:“你骗我,你骗我,你根本就不爱我!” 这一刻, 徐文熙真的特别后悔,她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她恨自己, 她根本就不该去招惹陈宇。 陈宇原本就是个安守本分的助理,曾经, 做事一丝不苟,脸上永远带着严肃的神色。 绝不会主动越距一步。 他长得好看,年纪很轻, 才二十五岁,却整天把自己拾掇得成熟了四五岁。 非常低调,做事牢靠。 徐文熙在空窗期醉酒的时候,有时候会主动去骚扰他。 她只觉得逗这个面摊很好玩,她要他亲她,他垂下眼睛不听话。 是徐文熙主动吻他的,后来,也是她主动把他拉进房间的。 陈宇在刚开始的时候,很照顾她的身体和感受。 一开始,他真的很完美,一个完美的沉默的备胎。 到底事情是从哪里开始转变的? 也许就是后来徐文熙交了新的男朋友开始。 他不再听她的话,除了工作交流,越发的冷淡。 徐文熙的新男友从各方面来讲,跟自己是匹配的,她认为。 甚至也动过结婚的念头,家里已经开始催促她的婚姻问题。 女人应该在最美的年纪,挑一个最好的对象去结婚。 徐文熙虽然心中对陈宇抱歉,觉得,不该再让跟自己曾经有**关系的男人再做自己的助理,到时候曝光了,怎么办? 百害无一利。 所以,她将他叫进办公室,赔偿一年的薪水,让他半个月后主动辞职。 陈宇看着地板,沉默了许久,说好。 徐文熙松了一口气,觉得事情完美解决了。 谁知当晚,应酬完毕,陈宇送她回酒店后,主动勾引她,她想着是最后一次,也就随他去了。 然后徐文熙就体会到至今为止,最疯狂的xo。 陈宇开始反常的对她温柔呵护,百般体贴,经常会有不经意的动作,撩地她心口发热,而他却不主动往前多走一步。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男友的关系越来越远,越来越不想见到他,后来自然就分手了。 接着陈宇就开始登堂入室,侵蚀着她。 接着就是季如宪出现在视线里,家里觉得他是一个完美的联姻对象,让她跟季如宪走近点。 再接着,一切都开始纷乱,嘈杂,不受控制。 徐文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陈宇,她从心底里,觉得陈宇配不上自己,年轻有为又怎么样,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 所以发现自己爱上他之后,便开始纠结。 如今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发疯的模样,他上次没有动手打自己。 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一次比一次要被自己逼疯的样子,徐文熙觉得是自己咎由自取。 更多的是愧疚到不能自已。 她上前用力抱住陈宇,开始用力的亲他,道:“我爱你,真的!相信我!如果我不爱你,为什么会这样抱住你,吻你,亲你?” 说着,她便从男人的嘴唇往下亲.....陈宇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靖州这边,姜可心也快回台州了。 她的演奏会杜衡一次也没有去,不免失望。 如果一个男人诚心,他就是坐着轮椅也应该过来,何况他只是伤的手。 杜衡再次让她失望不已。 每次她去探望他,杜衡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但是,某些时候他看过来的眼神,让姜可心觉得是不是自己误会他了。 杜衡对自己还有感情,只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不愿意表露出来.... 这天中午,姜可心急着去彩排,在病床前陪了他半个小时就走了。 杜元茗提着饭桶敲门,里面的男人中气十足地喊了声进。 待她走进去,就见杜衡背对着她,侧躺在床上,面朝窗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竟然让她觉得有些忧郁。 元茗将桌上的一本书拿来,把保温桶放在上面。 她将书本拿了起来,是一本精装的泰戈尔诗集,翻开首页,上面的落款是“可心”,时间是在四年前。 杜元茗笑了笑,自动坐在圆形带滚轮的椅子上,往后一靠,随便翻着书页。 很多地方都用黑色的中性笔画上了重点,翻到后面,唯独有一篇是用红色的笔标记的。 正是一首“假如我今生无缘见到你。” 杜元茗忍住笑,清了清喉咙,咳了两下,开始念道:“假如我今生无缘见到你,就让我永远感到恨不相逢。” 杜衡放在被子上边的右手动了一下,元茗暗地哼笑一声,继续念“让我念念不忘,让我.....” 这句还没念完呢,杜衡猛地翻过身来,伸手夺过她的手里的书,砸向房间的角落。 书本在天空中滑出一道曲线,书页哗啦啦的响,然后坠地。 杜衡满脸郁色,气息不定,道:“你喜欢这个?” 元茗摊摊手,道:“比起诗集,我更喜欢看菜谱。” 能让杜衡不开心,她还是蛮愉快的。 说着便站起来,将保温桶里面的不锈钢小盘子端出来,一份去辣的酱牛肉,一份西红柿炒鸡蛋,还有筒子骨熬的玉米汤。 杜衡掀开被子,坐到床边,自动地挪过白米饭。 他用筷子敲了敲饭桶,道:“这些够我一个大男人吃的吗?” 杜元茗笑眯眯道:“杜衡,你没发现自己长胖了吗?还不够吃?” 杜衡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腹部的肌肉似乎真的软了许多,他吸了一口气,心情更加郁闷。 在他开始动筷子的时候,元茗道:“你说,你就是伤了一只手,一个大男人,每天躺在床上像什么样子?要是我是姜可心,也会不要你哟。” 杜衡不接招,哼笑一声,继续吃饭,直到吃完了,才道:“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元茗双手抱胸,歪着脑袋盯着他,头发和脸倒是打理的干干净净的。 这张脸,好看是好看,但是这个男人....修养被狗吃了? 她点点头道好,她不是他的女朋友,也不是他妈,没有义务告诉他男人还是要礼貌一点好。 杜元茗下去办手续,简单地填了个表格,护士拿着表格上楼去给杜衡签字,元茗就顺道去给殷奶奶送饭。 等她回来,杜衡坐在床边 ,盯着地板一动不动。 真是,轻微的骨裂搞的跟断了一只手一样。 男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不高兴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元茗道:“给老人送饭去了。” 杜衡哦了一声,用好的那只手将她招过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咬牙道:“你来帮我换衣服。” “不是有护士吗?” “我不喜欢不熟的人碰我。”大爷这么说,而且脸上泛起了红色的光泽。 元茗觉得此刻的杜衡很像个戴着面具的小孩子。 对待孩子,元茗向来心里会有软软的宽容。 她转身去衣柜里翻杜衡的衣服,都是姜可心给他买的新衣。 元茗挑了件宽松版型的短袖T恤,一条藏青色的牛仔裤。 他的左手打着石膏,穿不了长袖的衣服。 杜衡坐在床边,任女人轻手轻脚地给他换衣服,听着她的指令轻抬胳膊。 对于杜衡半赤的身体,元茗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娇羞,就如一个尽职尽责的看护人员。 杜衡能闻到她的身上沐浴露的香味,清爽好闻,靠得极近才嗅得到。 上衣换好,杜衡自己去洗手间换裤子,换了裤子出来,还要换鞋子。 姜可心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竟然给他买的是带鞋带的休闲鞋。 元茗蹲在地上给他系鞋带,系好了起来还拍了拍他的脑袋。 杜衡没有呛声,就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到这会儿,杜元茗还是很好说话的,直到来接杜衡的车直接把两个人载到了元茗的公寓底下。 她打开车门走下来,朝里面坐着看手机的男人道:“谢谢你送我回来,改天再见。” 在她转身上楼的时候,杜衡收了手机也跟着下来,他的司机和助理迅速地去后备箱提行李箱。 一大一小两个箱子,杜衡还觉得少了,他吩咐自己的助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