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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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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闷气的万宝玲眨眨眼睛,万宝玲噗嗤一笑。    季高阳喂了一声,得到回应后,笑着说道:“元茗吗?你妈妈有时候性子比较急,你别怪她。”    杜元茗抬起头,看向刚刚过去的公交车,她盯着公交车身上印着的家装的广告图。    她道:“季叔叔,我知道的。”    季高阳朗声笑道:“元茗看着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我跟你妈妈平常的工作也很忙,还有你大哥,如宪。好不容易凑到一块儿,想着也叫你过来一起吃顿饭。”    他继续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平常我们对你都疏于关心,真的感到很抱歉。”    季高阳说这话的时候,万宝玲伸手在他的腰间掐了一下。    杜元茗站了起来,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笑着回到:“没有,季叔叔,您不要这样说。我只是担心,我现在过去的话,你们还要等上一个多小时。”    季高阳用右手盖住万宝玲的手背,道:“等多久都没有关系。而且,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久,你大哥半个小时前就出发去你的学校了,现在应该到了。”    杜元茗跟季父结束了通话,过了一分钟,这才拨通季如宪的号码。    季如宪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过来,带着特别的声线,沉稳的男人味道,笑道:“元茗吗?我是季如宪。”    杜元茗心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她回道:“你在哪里呢?”    季如宪道:“在你的学校门口呢,你在哪里?出来了吗?”    看来两个人是刚好错开了,杜元茗收了电话,转身往回走。    赵渃歆坐在副驾驶座上,正拿着小圆镜子补粉。    季如宪笑道:“已经很好看了。”    赵渃歆朝他转过脸,努了一下嘴巴,哼了一声,抱怨道:“这是哪门子的妹妹嘛,还要特意过来接,真是的....”    季如宪左手手臂搁在方向盘上,食指和中指轻轻弹着上面的皮质外套。    他看向车窗前面,学校门口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他对赵渃歆道:“父亲好不容易找到合意的伴侣...”    赵渃歆惊讶道:“难道他们已经准备结婚了吗?这么草率?”    季如宪看了她一眼,赵渃歆赶紧闭上嘴巴。    他道:“我尊重父亲的选择,也为他开心。既然这样,自然也要尊重他未来的妻子,自然,也要爱护这个小妹妹了。”    赵渃歆有些不开心,横了他一眼,道:“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你见过谁这么心无芥蒂地让后妈进门,还十足宽容地对待她的小孩。你跟她们又没有感情。”    季如宪收回反向盘上的手,靠在座椅上,没有回应她。    赵渃歆将镜子丢进手包里,抱住他的手臂,娇声说道:“如宪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季如宪笑着看过来,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额间,道:“你说的没有错。我跟她们没有感情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父亲跟她们关系好就行。”    他的嘴角勾起一道笑容,道:“感情不感情的,你们女人最关心这个问题。而我们男人,最关心的是如何让一件事情顺畅的进行下去,懂吗?”    他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回来,注视着赵渃歆的眼睛,道:“我必须要把我应该做的,做到位,这是最基本的责任。”    赵渃歆心下有些慌张。    她眨眨眼睛,嘻嘻笑道:“如宪哥哥,你是我见过最棒的男人。”    季如宪莞尔一笑,赵渃歆也跟着放松下来。    季如宪道:“这话说的.....这么恭维我...方兴周听到,不得吃醋了?”    赵渃歆闹个大红脸,她摔着胳膊,小腿在下面踢了好几下,愤愤道:“哎,你提他干嘛啦!”    季如宪笑道:“他都追求你三年了,你也不给个准话?”    赵渃歆小心地看向他,道:“我...就是感觉还没有到那一步....”    季如宪摸了摸她的头,道:“那你可要跟他说清楚了,方兴周人还可以,你相信如宪哥的判断。”    赵渃歆鼓着腮帮子,道:“你们男人,自然是帮男人说话了....”    待她还要再说,季如宪的右手抬起来,比个稍暂停的手势。    他打开车门,从驾驶座上下去,朝马路对面的女孩子招手。    杜元茗看到几米外,穿着量身定制套装的男人,上身那么简单的长袖白色的衬衣,贴合着男人身体的曲线,袖口被整齐的挽起来,露出有力曲线的手臂。    他朝她招了一下手,便立在车门边,笑着望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心软....还是放男主粗来跟各位见见面,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夫妻    季如宪拉开后车座的门,杜元茗弯身进去。    赵渃歆从前排回过头来,她热情地跟她打招呼,道:“你好啊,妹妹,我是赵渃歆。”    季如宪一边启动车辆,一边道:“渃歆,谁是你妹妹呢叫元茗就好了。”    杜元茗松了一口气,对陌生人突如其来的热情,总是让她难以适应。    她对着赵渃歆点点头道:“你好。”    赵渃歆被泼了冷水,有些生气地看向季如宪,伸手去捶他的肩膀,道:“你的妹妹难道就不是我的?叫亲热一点有什么关系嘛.....”    季如宪又轻轻地回了她两句。    杜元茗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位置,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赵渃歆的侧颜。    栗色的长发,经过打理后的小波浪落在她的肩膀跟后背上,左侧边从额头到耳边的头发被她编成三股顺到脑后,那里卡着一道粉红色水晶发卡。    耳垂上配着同色系的粉钻耳钉,侧颜精致,一颦一笑中都带着介于少女和成熟女人中间的味道。    上身一件公主袖上衣,下面配着如烟似幻的薄纱裙,一双膝盖的方向倾向于季如宪。    如果是普通人身上穿这一套衣服,未免太过夸张和梦幻,而赵渃歆穿着,却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赵渃歆在刚才打了那一声招呼之后,一直跟季如宪说话,时而笑着时而埋怨。    季如宪开车,所以回的也少,他专注地看着路况,在必要的时候回应着赵渃歆。    杜元茗收回视线,她转头看向左侧的窗外。    季如宪开得很稳,十分熟练而顺畅地调档降速又加速。    堵在市中心的时候,他忽然问道:“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在学校的,自然不是赵渃歆了。    杜元茗回过被男人的声音牵扯回来,默了几秒钟,才道:“挺好的。”    赵渃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对季如宪道:“元茗好像不爱说话诶,是?”    说着回过头来朝杜元茗眨了眨眼睛,元茗回以一笑。    季如宪温和笑道:“也不一定,毕竟我们跟元茗见面次数太少,聊天的机会不多,熟悉就好了。”    等红灯一过,再开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四季酒店的门口。    三人分别下来,已经有泊车门童等在旁边,他恭敬地接过季如宪递过去的车钥匙。    他们去了四季酒店顶层的餐厅。    杜元茗穿着从平价服装超市买的纯色T恤,下面是牛仔裤和黑色的休闲鞋,书包没有拿,季如宪说不用拿,免得背着麻烦。    即使如此,她的年纪再加上服装的质地和风格,都跟这个现代化中带着典雅的餐厅格格不入。    客观上,杜元茗很清楚这一点,不过她没有觉得不自在。    万宝玲同男人约会的场合,一般也是这样。    她喜欢精致的有品位的地方。    杜元茗安静地跟随着前面一男一女,就好像空气一样。    万宝玲从座位上站起来,笑迎二人,当看到他们身后杜元茗的时候,一丝的不满从眼中滑过。    杜元茗看向她,这个美丽的女人,她总是藏不住心中的想法。    妈妈呀。    反而是季高阳对杜元茗高兴地说道:“元茗来了,来来,坐这边。”    他们挑的是六人座。    万宝玲跟季高阳坐在对面,季父指的位置正是他对面靠窗的位置。    季如宪自然就落座在杜元茗的身边,左侧靠走廊的地方是赵渃歆。    这顿饭,季高阳宣布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本本,对大家道:“我已经跟宝玲去领着证,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说着他的右手搂住万宝玲的肩膀,左手抓住她的手背,看向自己的女人。    万宝玲立即红了眼眶,嘴唇颤动了两下,似乎想说什么。    季父立即松开右手去找纸巾轻轻地贴在她的眼角处。    万宝玲接过纸巾,不好意思地看向对面的季如宪和赵渃歆。    看向杜元茗的时候,直觉想要避开,然而仍旧她对上了女儿的眼睛。    万宝玲刚刚收回的敏感情绪又上来,她极快地撇向落地玻璃窗外。    她看懂了女儿的心意。    纵使她们不亲密,纵使她们两个性格各异,纵使元茗没有按照她对女儿地期待长大,纵使....    有那么多的纵使,万宝玲仍旧感到了女儿的祝福。    万宝玲很少能够从欣赏的角度去看元茗的眼睛。    刚刚的那道眼神,一下子将她拉进了柔顺而温暖的河流中,她不知道元茗在具体跟她说什么,却让她....    这是一种极为微妙的情绪。    如果万宝玲现在能画画,她会画出一片暗夜的星空,背景是浩瀚的宇宙,那里有一颗遥远的星星,它忽而闪着微光。    也许,也只有在这个时刻 ,她们才能够通过眼神心意相通。    杜元茗很想对她说,人生有太多的不圆满,但也总有圆满的时候。    妈妈,你可以多看看这样的时刻。    但是,她也知道,万宝玲爱艺术,喜欢美学,情感丰富,没有那些波澜起伏的感情机制,或许她的设计也就做不出来。    季如宪喝了一口美式咖啡,眼神从侧对面明显情绪异常的万宝玲身上转到投到自己身边的女孩子。    自从刚刚那一瞥后,她便微微垂下头,拿着刀叉,慢慢而精细地切着自己盘中的牛排。    她似乎感觉到了自己不经意间的注视,左手捏着刀的手指朝内收了一下,不过没有抬起头来看他。    季如宪收回视线,朝自己的父亲和继母祝贺。    赵渃歆则吃惊于季父和这个姓万的女人如此快就领了证。    当然,按她的看法和想法,这个女人是配不上季父的。    当季如宪诚意祝贺后,赵渃歆也端起杯子对季父道:“叔叔,真为你开心。”    季父愉快地喝了一口香槟,他道:“我到了这个年纪,很多事情已经早已不在乎。在我这个年纪,更注重身心的修养和愉快,也尽可能地回馈大家。能遇到宝玲,实在是,我的幸运。”    他一边说,万宝玲在一边控制不住的流眼泪。    季父拉着万宝玲的左手一直不松手,道:“我们会在一个月后举办婚礼,渃歆,欢迎你和你爸妈过来参加我的婚礼,请帖稍后会寄过去。”    他向世交的女儿解释道:“今天没有想到你会过来,真是抱歉。”    赵渃歆娇嗔道:“季叔叔,您不要这么说啦,刚好今天来找如宪哥,所以过来蹭顿饭啦!”    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饭后,季父问季如宪回不回家。    自动万宝玲搬到季宅后,季如宪慢慢地降下了回家的次数,他在外面有几处公寓,方便上班、出差和个人空间的需求。    季父跟万阿姨乍一领证,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季如宪道:“我今天就不回去了,明天公司还有事情,需要早起。”    季父道:“那你....”    他看了看赵渃歆和杜元茗两个晚辈。    赵渃歆主动去拉季如宪的胳膊,撒娇般摇晃着。    季父笑了一下,朝她眨眼。    他对杜元茗道:“元茗,我的司机在下面,让他送你回去,好不好?”    季如宪打断了这个提议,他道:“我来送元茗回去。”    赵渃歆噘嘴道:“如宪哥,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季如宪笑道:“那你是不是也忘了,一辆车可以装四个人?”    赵渃歆住在市中心闹中取静的别墅小区,她的屁股粘在座位上不想下车。    季如宪好笑地看着她,道:“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赵渃歆道:“二十五岁多大年纪啦,真是的!如宪哥,我们出去喝一杯?”    季如宪道:“明天要早起,要不我帮你喊方兴周?”    赵渃歆横了他一眼,从车上跑下去,连再见也没说就刷卡进了小区。    季如宪笑,他没有立即开车,对坐在后座的杜元茗道:“元茗,坐到前面来。”    杜元茗顿了一下,随即依言去了副驾驶座。    季如宪的车开的不快,窗外城市正是灯火如昼。    车厢内很安静,杜元茗忍不住侧头去看他,晕黄的灯光打在他的眉眼和俊挺的鼻梁上,一双薄唇。    季如宪看了过来,看了一眼,又转而看向前方。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一下,还是要写自己喜欢的,自己想写的。    ☆、好友    他打破沉默,忽然问道:“你对你妈妈和我父亲的婚姻有什么看法吗?”    杜元茗的声音很轻道:“有什么看法?”    季如宪的唇角微微往上,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希望你也能够融入到里面来。”    杜元茗沉默,季如宪以为她是果真有什么不顺的想法。    他道:“你现在正是学业最重的时候,要是心里面埋了事,也不利于你的学习。压力变大,生活也累。而且....”    他看过来,小心问道:“你现在是一个人住吗?”    杜元茗点头。    季如宪道:“女孩子一个人住....难免会让人不放心。万阿姨在这件事情上,考虑得不够周到。”    杜元茗听着他的声音,有的时候,她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声控。    一个人长得好不好看,男人帅不帅气,她很少去注意。    她不清楚,是因为她本身喜欢季如宪,才着迷于他的声音,还是,她原本只是喜欢这类型的腔调罢了。    季如宪是个宽厚的男人,这是不容置疑的。    但是他又不会给人老好人的感觉。    即使出于真正的关心,这种关心仿佛又让人离得很远。    杜元茗能够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因为,有的时候,她自己,也许也是这样。    当这种特质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又多了许多的,许多的,让人倾心的感觉。    以及,多了一个喜欢他的理由。    她仍旧想要听他多说说话,然而熟悉的道路已经近在眼前。    她正视季如宪的侧脸,季如宪慢慢将车停到路边,同样看向她。    女孩子的五官还带着青涩,属于少女的青涩。    然而,她的态度和神情,没有少女的羞涩和忐忑。    头发不长,被随意拢在脑后扎成低马尾,几丝头发散落下来,打在她的右侧的脸颊上。    她正视着别人的时候,让人也自然地回望过去。    她的唇角带着微笑,是一道轻松的笑颜。    杜元茗道:“妈妈....终得她所想,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    即使是成熟如季如宪,他也愣了一下。    他的心里软软地被剥动了一下,季如宪伸出手落到她掉下来的发丝上,手指一别,就将她的头发别到了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    季如宪问道:“那你呢?”    杜元茗知道他什么意思,回道:“你不要以为我生活得不幸福。没有人能够活在一人绝对圆满的环境里。我过得很好。一个人也没有问题。生活里没有大的磨难,物质也能得到保障,母亲,我知她心中有我,这已经足够了。”    季如宪转头看向车窗前,许久未语。    他忽而问道:“你介意我抽根烟吗?”    杜元茗道不介意。    季如宪打开降下两边的车窗,从置物柜里面取出烟和打火机。    银色的打火机发出金属沙质的脆响,一道火苗升腾起来。    季如宪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夹着烟放到唇边,微微低头朝向火苗。    他深吸了一口,又朝窗外吐出去。    车厢里顿时弥漫着烟草味。    杜元茗不反感,她坐在位置上不动。    季如宪抽了半根烟,忽而笑了一下。    他对杜元茗道:“真是抱歉,在你面前抽烟,对你的身体不好。”    杜元茗心道,不要紧,这都是属于你的味道。    季如宪自嘲地笑了一下,道:“其实我完全可以下车抽,你说,这样是不是很虚伪?”    杜元茗摇了摇头,反倒说:“既然你真的觉得不好的话,现在下车抽也不迟的。”    季如宪咬住烟口,右手搁在方向盘上,左手将打火机一开一关。    他看向杜元茗道:“你说的没错。”    杜元茗却继续道:“之所以你没有下车,却是因为你看出我完全不介意,而且....”    她道:“而且,真的讲科学,也不会吸收一次二手烟就会真的对身体造成损伤。”    杜元茗往后去提自己的书包,推开车门,跟季如宪说再见。    季如宪沉默地看着她,过了两秒,才道:“你还不准备正式称呼我吗?”    杜元茗点头,唤了一声:“大哥。”    季如宪接到电话,是好友杜衡。    杜衡那头很吵,估计喝了不少,但是还没有到醉的地步。    他道:“如宪,你快过来。”    季如宪扶额,道:“阿衡,买醉能解决问题吗?”    杜衡道:“买醉当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可以让我好过点,你说,你来还是不来?”    季如宪挂了电话,驱车去王冠酒。    他对应这杜衡传来的号码找座位,正好看到杜衡正在左拥右抱。    这是一个半圆形的沙发卡座,中间的玻璃桌上堆满了已经被打开瓶盖的啤酒,还有一瓶倒了一小半的洋酒。    杜衡正在用嘴巴接左边女人递过来的酒水,他看向季如宪,点点头。    他的头发往后梳,脸上的线条棱角分明,眼窝比较深,偶尔看向他人的眼神带着不经意间地冷酷和倜傥。    他的容貌和气质是天生让女人第一眼望去就会产生**的那种男人。    黑色的衬衫被解开三颗扣子,随意敞着,胸口的肌肉将衬衫撑起一个弧度。    同杜衡一起来的,还有方兴周。    方兴周立即站了起来,对季如宪道:“如宪哥,你来了。”    季如宪让他坐下,不用管自己。    方兴周身边也有个女人,不过他离她隔着一米的距离。    杜衡左右各喝了一杯酒,松开女人的怀抱,转而走到季如宪旁边坐下。    他一饮而尽,季如宪没法,跟着喝了一满杯的威士忌,好在是兑过饮料的,浓度不高。    季如宪看得出,即使杜衡在同这里的女人调笑,他的眼神也是烦躁和郁闷的。    杜衡往后一靠,愣愣地看向头顶的灯光。    卡座这边的灯影效果特意做得偏向暗色。    杜衡道:“如宪,你说我该怎么办?”    季如宪道:“先不谈你和可心之间的纠葛,就说你如果真的非她不可,如果她刚好看到你在这里搂着两个女人,你说,她会怎么样?”    杜衡呵呵笑,颓唐的眼神,他道:“会怎么样?会怎么样?她跟她的未婚夫蜜里调油的,会管的了这些?”    季如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了一小口,道:“你总是把自己感情上的事情处理得这么混乱。”    杜衡被刺了一下,倒是不生气,因为季如宪说的是事实。    季如宪道:“你之前不是说对她不感兴趣吗?现在怎么又这样了?”    杜衡道:“我....也许是为了面子,如宪,这你还不知道?”    季如宪笑道:“我是知道,你那样说....女人会怎么想呢?”    杜衡哈哈大笑,道:“会怎么想?你说,可心她怎么....怎么...她以前那么喜欢我,怎么能一转头就投入别人的怀抱,还在我出差的时候就马上订婚?哈哈....哈哈....真的是好手笔!甘拜下风!”    说着便坐起来,举起一瓶瓶装啤酒,咕噜噜地灌了下去。    方兴周也跟着坐了过来,劝道:“阿衡,你少喝点。喝这么杂,很容易醉的。”    杜衡瞟了他一眼,道:“我就是来买醉的!”    他趔趄地站起来,还要朝对面的女人们走去。    季如宪喝了一声,道:“坐下!”    杜衡不高兴,还是撇撇嘴,软着身体坐下来。    季如宪从口袋的皮夹里面抽出红色的钞票,放到桌上,对那三个女人道:“不需要你们陪了,回去。”    那三人犹豫着,似乎还不想走。    杜衡突然冷喝一声,道:“叫你们滚,你们就滚!”    几人脸上都露出惧怕的眼神,打头一个将钞票拿起来,示意后面两个一起走。    等人走了,杜衡无聊无赖道:“还真以为我喜欢你们?我连可心都不喜欢,会喜欢你们?笑话!”    方兴周同季如宪的视线对上,对于杜衡的自欺欺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杜衡看到了他们俩个之间的互动,季如宪他没办法说他,这人太过节制。    倒是方兴周,他还能嚼两句,他道:“兴周,你别笑我,你呢?你是不是连希望都摸不着?”    方兴周虽跟两人差不多的年纪,相比下来,看着却像个奶油小生。    他脸色难看,眉头皱起,有些不高兴,道:“杜衡,你的嘴巴怎么这么不饶人?”    杜衡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做男人,不能像你这样木楞....”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又来鸟    作者口味清奇....    ☆、面馆    过了几天,陈若提起上次说要带杜元茗去一家别致的餐馆。    她整理着试卷,不经意地提起来。    陈若道:“要试试吗?”    杜元茗正打量着自己数学试卷上画着红圈圈的九十六分。    陈若的脑袋凑过来,安慰道:“没事,这种起伏是常有的事儿,别放在心上。”    杜元茗笑,道:“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突然看到低于三位数的数字,有些陌生。”    她最近的睡眠不是很好,多梦易醒。    陈若哈哈哈笑着去捶杜元茗的肩膀,道:“你这人....”    杜元茗想起她刚才的提议,便道:“你说的地方在哪里,现在去,人会不会很多?”    陈若知道杜元茗不喜欢拥挤的地方,赶紧道:“还好,你放心,新开的,地理位置也比较隐秘。”    他们两个从教室里面出来,晋海一双胳膊撑在栏杆上,屁股坐在水泥石墙上。    他一见俩女生,赶紧纵身跳了下来,喊道:“喂!”    陈若努努嘴巴,道:“喂什么喂,你哪位啊,叫谁呢!”    陈若认出这是上次跟周放打架的那个男生,她最讨厌这种又高又壮,头脑简单的男生。    还打架,幼不幼稚?还拿石头,卑不卑鄙?    即使陈若的语气很不客气,也很难让人讨厌地起来。    晋海跟在杜元茗的另外一边,道:“我叫晋海啊,九班的。你们去哪里?”    陈若隔着杜元茗朝他哼了一声。    杜元茗道:“准备去吃饭。”    晋海道:“啊,我也没有吃饭,一起!”    杜元茗没有作声,晋海就当做是默认,乐呵呵地走在一边。    到了学校门口,周放靠在大门口的柱子上,手上的篮球夹在臂膀下。    晋海靠了一声,道:“耍什么帅啊....真是!”    等他们一行人走出校门,周放这才拔腿出来,跟他们走着同一条路。    陈若领路,穿过马路,走进一条内巷,左转两百米,出来是一条狭窄的街道。    两旁都是很老的旧房子,有些住着人的,也只是简单在门口拦着一个不锈钢铁架,墙壁上黑色的水痕明显。    她们绕过红色砖头堆砌的围墙,面前是间不大的小院,门口用深棕的木条扎成门板,将门板轻轻一推,就进到了院子。    院子里面载着两颗新树,枝干上还绑着白色的绷带。    他们从铺着鹅暖石的小道走到馆子的正门,木制的屋檐伸出来,上面掉着一个古铜色的铃铛,风一吹过,铃铛便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陈若掀开布制的幕布,对着杜元茗道:“这里不错。”    晋海的个子高,他很怕撞到门头上,道:“这门怎么做得这么小?”    三人进去,左侧靠墙的地方是一溜的桌椅板凳,右面一长条的长案,上面吊着一些布条,三十多岁的男人正站在后面擀面。    他的手下不停,对着几人道:“欢迎光临。”    陈若乐呵呵地笑,道:“老板,我又来了,还带了好朋友过来哦!”    男人的头上绑着深蓝色的布,脸上蓄着胡子,带着点儒雅的味道。    他对着床边的四人座昂了昂头,道:“你们坐那边,风景好。”    四人刚刚点完餐,门口又是一阵铃铛响,穿着白衬衫的男生抱着篮球若无其事地走进来。    他的眼睛从三人的位置上一扫而过,在相邻的桌子上坐下。    晋海正对着门口的反向,看到来人,几乎是吹鼻子瞪着眼的。    长案后面的男人照旧对他说着客气又和气的欢迎光临,接着道:“这位男同学,菜单就在我这里,你可以过来看看。”    他指了指旁边木板上雕刻的菜单。    周放将篮球放到地上,他站起来去点餐。    窗边的三人正在聊天,周放小声地问老板道:“他们点的什么?”    老板了然地笑了一下,道:“每个人都点的不一样,个人的口味有些不同。看是是喜欢清淡一点的,还是口味重一点的。”    周放想了想,道:“那就清淡一点的。”    周放点完餐又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位置背对着杜元茗,没听见她说什么,而是陈若正在跟晋海斗嘴。    晋海唉唉叫道:“你怎么这么跟我过不去啊!”    陈若哼哼两声,骂道:“跟屁虫一个!”    周放擦筷子的动作顿了一下。    晋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眼神越过两个女生看背对着自己的男生。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老板喊道:“3号座位的餐好啦!”    晋海赶紧站起来,主动去拿餐,来回端了两次。    于是三人面前都放着大海碗,杜元茗面前是一碗奶白色的浓汤,看着饱满又富有弹力的面条刚刚露出汤面,上面撒着几颗绿色的小葱,半个溏心鸡蛋,几片色泽新鲜的牛肉片。    晋海和陈若的口味都偏辣,红灿灿的浓汤看着就很有食欲。    陈若对杜元茗道:“哇,我都流口水拉,元茗,我先开动咯。”    杜元茗笑着点头,也拿起了自己筷子。    晋海吃溜溜地吃面,吃得满头大汗,他呼呼道:“真不错,味道好特别!”    待他给自己喂饱了,这才看向两个女生。    陈若吃得两颊通红,一双眼睛水润润的,杜元茗则更慢一点。    晋海道:“杜同学,我能跟你聊聊不?”    陈若白了他一眼,想着这家伙净说废话,但是嘴里正在嚼着面条不好骂他。    杜元茗用筷子拨着面条,看向晋海。    晋海犹豫了一下,才道:“那个....杨芬芳到底说的啥意思啊,为什么我听不懂?即使我听不懂.....感觉还是自己做错了一样....”    杜元茗嗯了一声,放下了筷子。    另外两人放轻了动作,竖起耳朵。    晋海小心翼翼道:“我真的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就是心里觉得别扭...”    杜元茗道:“其实这件事情很好理解啊。”    晋海一脸的问号。    杜元茗道:“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完整的人,她肯定会有自己的成长进程和历史。她不可能从一出生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也许,有的时候你的一些话,一些表情都在否定她,被一个喜欢的人否定,你知道是什么感觉吗?”    晋海吞了一口口水,讷讷道:“那....那当然不好受。”    杜元茗道:“何况是在一个敏感的话题上....这个话题....你知道,你这样做,她会怎么想吗?”    晋海的手脚不自觉地开始抖动起来,手边的一双筷子都被碰到了地上。    他弯下腰去捡筷子,然后又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杜元茗道:“她会觉得,自己的过去都时恶劣的,错误的,被人看不起的。”    晋海呆愣住不知道说什么。    “然后她会不断的后悔,责怪自己,恨自己。接着呢,她会觉得自己不配被喜欢,不配被好好对待,一切都是自己活该。你真的希望她这样吗?”    杜元茗问道。    晋海搁在膝盖上的双手捏紧了拳头,道:“我...我不希望...我希望分手后大家好好的!”    杜元茗点点头,她接着道:“如果再继续往下设想的话,她会开始随便地对待自己.....然后随便找一个男人....”    晋海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椅子被他撞倒在地上,他浑身颤抖着瞪着杜元茗,然后拔腿跑了。    他连书包都没有拿就冲了出去,幕帘被他撞开飞舞着,门口的铃铛也是一阵错频的乱想。    陈若后怕地拍着胸口,她转头问道:“杨芬芳真的会这样吗?”    杜元茗笑了一下,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她道:“伤害必不可免的时候,每个人处理的方法是不一样的。”    杜元茗摸了摸陈若的脑袋,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    陈若骄傲的点头道:“我肯定不会!”    因为我有你啊。    小院门口传来女生银铃一样的笑声,配着铃铛清脆的响声,反而有种安宁的感觉。    周放还在挑着自己碗里面的面条。    作者有话要说: 下节预告:元茗要出事。    ☆、袭击    晋海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他犹豫了几天,终于下定决心去找杨芬芳。    去之前还特意来跟杜元茗商量。    他逮着个课间时间,杜元茗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就被拉到楼梯间。    周放刚好从楼下往上走,他的眼睛盯在晋海拉着女生的手上。    晋海瞪过去,道:“看什么看!”    说着还是松开了手臂。    周放走上来,靠在旁边的墙上不动了。    晋海走到另外一边,用手招呼杜元茗过去。    待女生走近了,他压低声音道:“我想去跟她道歉...”    杜元茗纳罕,道:“这事情你不用跟我说。”    晋海双手互搓着,看向女生,求助道:“有点不敢啊....有点儿害臊...”    杜元茗噗嗤一声笑出来。    晋海很着急,道:“诶你别笑啊!我...我是诚心的!”    杜元茗收了笑容,道:“我能感觉得到....你让她也感觉到就好了。”    晋海的脑门上急出了汗,道:“关键是....关键是我害臊啊,你到底听到没呀?”    杜元茗问道:“你做的是不好的事情吗?”    “不是呀!”    “既然是对的事情,那就去哪。”说完便转身走了。    高考即将到来,每个人都抓紧了时间看书做题,学校里的氛围也越来越严肃。    杜元茗和陈若开始班级自动组织的晚自习。    晋海也不顾脸皮地会从后面溜进来。    陈若看到他就烦,道:“就你那成绩,自习有什么用?每天不是趴在这里看武侠就是睡觉,是不是神经啦?!”    晋海坐在陈若的后面,而他的身边也有个让他讨厌的存在。    周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默认地放进这个团体。    晋海从桌底下伸腿踢陈若的凳子,委屈道:“你怎么老是说我,干嘛不说周放?”    陈若将自己的凳子往前面挪,转过头倒:“周放?你倒是学学他啊,人家那么用心学习。”    晋海立即打开试卷,下定决心道:“现在要做完一套!”    结果看的双眼昏花,只填了选择题。    第一组零零碎碎坐着几个人。    杨芬芳站在教室外,她的眼睛几次扫向这边。    晚自习的铃声拉响,那四人结伴走了出去。    杨芬芳藏在拐角处,从书包里面拿出手机,对电话那头道:“晨哥。”    那头应了一声。    杨芬芳死死捏着手机,咬着牙,最后道:“麻烦你了。”    晨哥道:“小事情。”    杨芬芳还想说什么,有些心惊胆战,最后被愤恨和耻辱的情绪盖了过去,她道了句谢谢便挂了电话。    几人在校门口分道扬镳,陈若和晋海是同一个方向,两人打打闹闹的远去了。    周放自从上次打架事件后,整个人变沉默了许多。    他将杜元茗的书包还给她,正要提议是不是要送她回家,杜元茗的手机响了。    她指着自己的手机,又比了一个回家的姿势,慢慢地就走远了。    周放看着她的背影,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弯腰进去。    杜元茗将手机放在耳边,却没有接。    手机的铃声响了几乎半分钟,这才熄灭。    她回头看向校门口,那里已经没有男生的身影。    杜元茗轻轻吐了一口气,又看向自己手机上的通话记录。    她正要从单行道这边拐向向阳大道的方向,右侧方的昏暗的巷子里面传来一阵疾步的脚步声。    杜元茗下意识要迅速越过去,巷子里面忽然伸出一只粗壮的手臂直接从杜元茗的后面一把将人扯了进去。    杜元茗惊得要大喊,瞬间被人捂住了嘴巴。    不过一两秒的时间,手机摔到了地上,砸到地上四分五裂的发出脆响。    而正路上,路灯的斜影静静的落在地上,也只看得到这只粉碎的手机。    杜元茗掉在地上的书包,被后来的一个男人极快地踢进了巷子笼罩下的阴影中。    杜元茗整个人被人粗暴地从后面圈住上身,嘴巴也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地盖住。    男人喘息的气息带着浓浓的烟臭味,他的口音带着明显的方言,威胁道:“别出声!否则我现在就干了你!”    杜元茗用力挣扎着,拿腿反向去踢男人的腿。    男人吃痛地叫了一声,他侧过头对自己的同伴道:“抓住这小娘们的腿!”    两个男人几乎是抬着她疾步走,朝前的方向又朝左边一拐,这边是个废墟一样的死巷。    到处都是垃圾。    抱住杜元茗双腿的男人松开手,从一堆的废纸堆中翻出废弃的纸板,平铺到地上。    杜元茗的上身被捁得发疼,鼻子几乎呼吸不过来,她张开嘴又尝到一股恶心的咸味。    她几乎要吐出来。    被暴力控制住的恐惧感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眼里全是晃动的影子,暗黑的环境,远方的路灯照过来,也只能落到前方那个路口,而这里....    她的身体突然腾空,她蓦地尖叫一声,瞬间甩到了坚硬的水泥地面上,擦到地面的皮肤火辣辣地痛。    杜元茗咬着牙手脚并用地往旁边趴,被人从后面拉住腿拖了回去。    她拼尽了全力朝有灯光的巷口方向大喊了一声救命,随即被人用力扇了一耳光。    她被打地偏向一边的地上,脑袋阵阵发昏,嘴角尝到了血液的味道。    杜元茗的眼睛看向身下的纸板,这一刻,汹涌的泪水往外涌。    那两个人根本不给她请求或者说话的时间,一个将她拖过去固定住她的上身继续捂住她的嘴,一个开始动手撕扯她的牛仔裤。    杜元茗望向自己上方男人的脸,呜咽模糊不清的声音从他的手掌心里传出来。    然而并没有得到怜惜,那人反而开始在她的上身作乱。    她根本弄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难道这是这个时空的自己必须面对的事情吗?    不,不,不应该这样想....    没有哪个时空,哪种命运,必须遭受这样的对待!    杜元茗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放弃了挣扎。    两个男人开始笑了起来,有人道:“这才听话,保证让你享受!到时候求着我们要!”    杜元茗的胸腔塞满了无尽的酸楚和愤怒,她闭上了眼睛。    宁静的夜里,耳膜边满是猥亵的交谈。    她在寻找机会。    当下面的男人松开她的双腿,准备来解她牛仔裤上的扣子时,杜元茗蜷起一只腿突然爆发,拼劲了全力去踢男人的弓下来的下半身。    男人哀嚎一声被踢得坐到了地上捂住自己的裤裆。    搂住杜元茗上半身的男人被这一幕弄得怔了一秒,杜元茗一腿过后,双手抓住男人的手臂用力咬下,就如要一口吃掉他的肉般。    在男人的愤怒的咒骂中,女生朝旁边一滚,不顾手肘和气概在地上摩擦的疼痛,手脚并用地往前方那处光爬。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后面的咒骂声也越来越近,似乎即将悬在她的头顶上。    杜元茗顾不上回头,从地上爬起来冲向晕黄的光。    她冲了出来,就好像从地狱冲到了光明。    然后冲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他身上有清爽的味道,一双手臂坚实地搂在她的肩膀上。    后面跟着追出来的两个混混看到突然出现的男人,愣在原地。    打头的壮汉仍旧一脸的痞气,凶狠道:“你是谁?!我劝你不要掺和进来,别不识相!”    杜元茗的脸贴在男人的胸口上,汹涌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衣。    她浑身颤抖着,全身都在发颤,在发疼。    她听到上方的声音,她熟悉的声线,平静的声音中暗藏着狠厉。    他对那两人道:“刚才你们从巷口把她拉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报了警。”    站在壮汉后面的男人一听到这话,紧张地额头冒冷汗,小声道:“哥,我们走!”    壮汉甩开他的手,说道:“报警?等警察来也只能给你收尸了!”    季如宪背对着灯光,那两个男人看不清他的脸,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传了过来。    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害怕,定身站来那里,冷漠地说道:“是你们搞不清楚状况....”    他甚至搂着杜元茗朝他们逼近了一步,道:“最近的警察局,不过两千米的距离,他们接到电话到出警,加上到达这里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季如宪又朝他们走了两步,轻蔑的,蔑视的,他的脸暴露在这边的灯光下,露出一张冷峻的脸,那眼神....    他道:“如果你们现在跑,还能多跑几分钟。”    他这话才说完,警笛声已经响彻在附近。    壮汉咬着牙,像猎狗一样喘气,朝季如宪吐了一口口水,两人转身拔腿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 哎哟嘿!    ☆、重合    自从撞进季如宪的怀里之后,杜元茗的两边太阳穴在鼓噪着,眼睛根本看清楚东西。    只是一帧一帧的画面胡乱的晃动着。    她知道有些人围了过来,抱住自己的人对他们说了两句什么。    季如宪双手紧握着杜元茗的肩膀,自己同她隔开一步的距离。    杜元茗的脑袋晕晕乎乎的,涨得发疼,她的眼睛没有聚焦。    有人在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在说什么。    那个熟悉的声音,到底在说什么?    杜元茗的眼睛终于不再看向虚空,而是直觉朝那个声音追随过去。    她看到了一双有神的眼眸,黑漆漆的,里面有着隐忍的担忧。    她的眼睛继续下移,从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落在他的嘴唇上。    他的嘴唇一开一合,说的很慢。    到底是什么字?什么字?什么字?    杜元茗的脑海里面的脉络好像都打了一个结,捆成一团牵不出头绪。    为什么这么熟悉,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听过?    脑海的画面像急速飞驰过的时间,卷起了大浪,喷涌而来。    这股浪潮过去,时空一片寂静,似乎还能听见夜晚虫鸣的叫声。    她耳边的声音清晰起来,杜元茗模模糊糊的想。    是的,这次她听得很清楚,那声音在说:“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杜元茗看向季如宪的脸,看向他的眼睛,那里有真真切切的担忧和困扰。    她曾经见过他,也听过他说过这句话。    就在她出车祸的时候,那个蹲在她面前的男人。    两个影像交错着,一个是陌生的,一道是熟悉的,一个时傍晚的时光,一个是黑夜里晕黄的灯光下。    这两道影像颤巍巍的,终于完整的合二为一,重叠在一起。    杜元茗睁着眼睛,眼泪从眼眶里面簌簌地往下落,落了满脸的潮湿。    她强撑的身体这才彻底地软下来,却被一双臂膀接住。    她被人搂了过去,贴近温热的怀里,然后又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杜元茗像没有骨头一样,软在男人的怀里。    随后进了车厢,之后又到了警局。    季如宪抱着人到了警局,仍旧没有松手,只要他一松手,受伤的女生几乎连坐也坐不住,歪到在座椅上。    于是他一直将人搂着,在警局做笔录,让警察给杜元茗拍了照片。    有医护人员简单给杜元茗消毒包扎。    季如宪问道:“她的伤不要紧”    那人道:“都是擦伤,现在看着不要紧。不过我建议,你明天有时间还是带她去医院排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    考虑到受害者的精神状态,以及季如宪本人的影响力,警察迅捷地处理完毕必要的东西,让警车送二人回去。    季如宪没法开车,他的车丢在学校附近,便接受了好意。    开车的警员问道:“季先生,您的地址是?”    季如宪想了想,道:“麻烦你,到晨阳小区。”    这是一套他很少去的公寓,但是这里离中心高中最近。    晨阳公寓是一套管理严格的,现代设施齐备的小区。    在门口,若不是警员在旁,一层值班的管理人员还不会放两人进去。    毕竟,被男人搂在怀里的女生,看着太凄惨了。    若不是警察在这里,他都要怀疑这个男人是个人面兽心的犯罪分子。    待两人坐电梯上去,管理员还问警察出了什么事。    警察叹了一声,道:“这还是个高中生,差点被....那个...你懂得。”    管理人员张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警察道:“家里有女人或者孩子的话,一定要时时注意安全,知道吗?”    管理员连忙点头。    季如宪单手搂着元茗的肩膀,剩下那只手还勾着女孩儿的书包,伸手去摁附带指纹识别的密码锁。    铁门叮的一声打开,杜元茗差点要滑到地上。    季如宪赶紧双手将人抱了起来,带人进去,用手肘蹭开墙上的开关,反腿将门带上。    他将人放到客厅米色的沙发上,这才坐到旁边喘气。    季如宪看向躺在沙发上直直看着天花板的女孩儿,伸手用手背贴了一下她的额头。    杜元茗的头发早就散乱开来,黏腻地贴在额角和脸颊上。    上身的黑色T恤的领口被扯得很开,已经收不回去,她的脖子上和露出地那一片胸口仍旧有深红色的印子,应该是被箍出来的。    手臂细细的一只,如今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    牛仔裤已经蹭出许多口子,在警局不好处理,也不过是简单地消了毒。    季如宪蹲在沙发边,尝试跟她讲话。    他以为她仍旧没有回神,没料她刚刚惘然的眼睛追随了过来。    里面有着微些的波光。    季如宪一边安抚性地去摸她的侧脸,一边说道:“元茗,已经安全了,我们到家了。”    杜元茗极小幅度的点头。    季如宪微笑道:“放心,已经没事了。”    他将她的全身又快速扫视了一遍,道:“我是你大哥,所以你放心,大哥会好好的照顾你的。现在呢,你身上的衣服要换,腿上估计还有伤,我要给你处理一下,可以吗?”    杜元茗颔首。    季如宪站了起来,去找衣服,他将曾经穿过洗好的睡衣拿了出来,放在沙发边上。    翻出药箱,打开,挑出医用酒精和棉签。    季如宪站到沙发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自己可以换衣服吗?”    如果她不行,他也是能够帮她换的。    杜元茗张开嘴,要说话。    季如宪蹲下去,把耳朵送到她的唇边。    杜元茗哑着嗓子道:“我...我能...换,先把我...扶起来...”    季如宪依言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沙发的角落。    他退开,看着脸色苍白的元茗,胸口一瞬间的窒息。    季如宪走开,他走到窗边,背对着杜元茗道:“换好了叫我。”    杜元茗闭上眼睛,慢慢的深呼吸,茫然的情绪一点点收回,渐渐地身上有了力气。    季如宪听到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脚尖几次朝外转动,但是对方几乎又是个成年的女孩儿,不是很方便。    等他听到“好了”两个字,立即转身走了回去。    杜元茗靠在沙发上,穿着宽大的睡衣,朝他笑道,轻唤了一声:“大哥。”    季如宪蹲了下来,开始给她处理腿上的擦伤。    原本的皮肤白净柔滑,如今变得这么不堪入眼,他手上的动作的动作很轻。    杜元茗看着季如宪的发顶,把上次没有说的谢谢叠在一起,一同说给他听。    声带似乎有些损伤,声音嘶哑,仍旧奇异地带着温柔,她对季如宪道:“谢谢你....”    这句话,与她的年纪,带着不符的成熟。    季如宪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她,慢慢回应了一声“嗯”。    他到浴室打了一盆热水,给“妹妹”擦拭,最后将人抱到主卧,道:“长时间没有过来,但是有阿姨定期打扫。如果有味道,你也将就一下。”    季如宪早就开了空调,现在室温刚好,他给她盖好薄被。    杜元茗的手伸出来盖在他的手背上,在上面轻巧的点了点,脸上带点安慰的俏皮道:“晚安。”    说着,又缓缓挪开了自己的手掌。    在季如宪准备关灯的时候,杜元茗忽然道:“不要关。”    男人叹了一口气,道了声好。    杜元茗又道:“....不要...跟妈妈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作者为毛加更哇!都是你们这些小坏蛋哇!    作者天天辛辛苦苦地存稿,就是想存到一个月后哇....存存存    Ps:解释一下,第一章不是出现一个男人蹲在车祸躺地的杜元茗面前跟她说话嘛,元茗现在想起来,这个人就是小季先生哇。就是酱紫。    ☆、照顾    第二天一清早,私人医生就赶了过来。    季如宪将门推开半米的距离,看着高医生在帮杜元茗做检查。    高医生回头朝他招了招手,季如宪这才走进去。    高医生道:“没什么太大问题,惊吓过后发烧很正常。”    说着他将药片放到床头柜上,交代道:”刚刚我已经给她用酒精讲过一次温,你等会儿给她把药片温水服下,让她再发一次汗。”    季如宪站在床边,去看烧得两颊通红的女孩儿,她似乎感到不舒服,眉间向中间微微皱着,很快又朝两旁散开,渐渐变成一副平静的睡颜。    这跟他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高医生又问道:“她的精神状体如何?”    季如宪回想了一下,道:“还好,刚开始浑身发软,后来还算镇定的。”    高医生朝外虚了一口气,道:“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哪个不怕?但是有些人会把情绪压在心里面,你还是要做一下适当的心理疏导。”    季如宪道:“这个我清楚,等她醒来之后再跟她聊聊,如果情况不乐观,我叫心理医师过来。”    高医生点点头,将听诊器和药箱都收好,从床边站了起来。    他们两个一同走到客厅,高医生自动地坐到沙发上,季如宪给他倒了杯水过来。    高医生跟季如宪也算得上朋友,不过两人自动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高医生笑了一下,道:“难为你还主动为我倒水。这个女孩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季如宪站在一旁,也不坐,慢慢地来回走动。    他停了下来,对高医生道:“我不是很方便留下来照顾她,你那里有护士吗?”    言下之意就是按时薪付费。    高医生的一条腿跷在另外一条腿上,坐姿微微朝前倾斜,道:“她不是你继母的女儿吗?当然,我不是说非要要求你照顾她,你可以叫她亲近的人,比如她妈妈过来呀?这种时刻,最好有能够让她安心的人加以陪伴,正当是缺乏安全感的时候。”    季如宪朝外缓缓呼了一口气,道:“她是单亲家庭,似乎....跟母亲的关系算不上融洽。何况,昨夜,她说不想让她母亲知道。”    高医生道:“亲戚朋友呢?”    问完他又觉得自己问多了,便站了起来道:“你自己处理,护士我这边有,随时给我打电话就可以了。”    这对于季如宪来讲,其实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他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去照顾杜元茗实在有诸多不便。    然后一时有找不到有合适的人过来,便想着等杜元茗醒了再作一番沟通。    等高医生走后,季如宪打电话给自己的秘书,让他把自己的行程和安排往后推一天。    抬手看了看手表,从之间邮件的资料里面找到杜元茗班主任的电话,告之杜元茗生病请假。    周老师询问了两句,弄清楚是杜元茗母亲那边的亲戚,便道:“元茗平日很乖巧,希望她早日康复....”    季如宪道谢,挂了电话,听到卧室传来响动赶紧走了过去。    杜元茗双手撑住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眼睛看向旁边桌子上的药盒。    听到脚步声,眼睛又转向那个反向,季如宪上身一件灰色的T恤,下面是同色系垂坠感强的棉质长裤,双臂带着有力的弧度,黑色较硬的头发偏向一边。    这么看着,更觉得清朗,又自带着男人原本就有的矜贵,硬朗的身材配着温润的表情,让人恨不得一直看下去。    杜元茗看了一眼马上收回了视线,她不想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昨晚....昨晚那脆弱后的依恋之情,被她彻彻底底地收了回来。    不是谁都有义务帮助你,来做你的依靠的。    自己应该在尽可能的减轻对别人造成的麻烦。    不用想都知道,乱糟糟的头发配上一脸的倦容,实在是不能看下去的。    季如宪坐到刚才高医生坐的高脚圆形软凳上,体贴的语气,问道:“感觉怎么样?”    杜元茗点点头。    季如宪伸手用手背贴了一下她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    杜元茗忍住那股躲开的冲动。    季如宪取过药盒,按照高医生的嘱咐,取出三片药递了过去。    杜元茗也没有多问,接过药片和水就吞了进去。    季如宪想同她商量关于调查的事情,主要是争取当事人的看法和意见,但是又担心贸然提到这个话题会刺激到她。    杜元茗吃完药后却主动说道:“关于昨晚那两个人,我有一点点印象。”    她的一双手藏在被子里面,指甲掐进手心里面。    她道:“第一个拉住我的男人很壮,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右手的手臂有个深色的纹身。我在他的右手手臂咬了一口,尝到了血味儿,应该会留疤。他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第二个男人....我用力踹过他的下半身,那里可能会有点伤,不过不知道严不严重...这些你们可以拿去参考一下。”    季如宪在她说第一句话后,就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他已经正面看过那两个男人的模样,在警察局坐了嫌疑人画像。    然而听着她克制的语气,听着她的描述,他不敢想象,这个还在上学的孩子当时遭受了怎样的对待,又是怎样拼劲全力的挣脱他们。    如果,假设如果,他再慢上几分钟,真的等警察来了再追过去,或者假设,她没有设法逃脱....    有些事情,真的不需要很长时间,突破底线,不过几分钟而已。    季如宪去看元茗的脸,她的眼眸朝下,嘴角还有淤青的痕迹,半边脸微微肿了起来,应该是被人打过。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没有伤心,也没有女孩子应该有的软糯和委屈,一字一字清晰地往外吐,好像自己就是个局外人。    然而从被子底下鼓起来的一团,又隐秘地暗示着她并非真的不在意。    季如宪的心情很矛盾,他忽然间忆起昨夜,杜元茗对他露出的那道笑容,那句堪比深海静流的谢谢。    她现在仿佛已经从虚弱和惊吓中回转成平日的模样,跟他,不再是受害者和倚靠者的关系,而是两个成年人之间认真简练叙述问题的态度。    季如宪将思绪收了回来,道:“元茗,考虑到你如今的身份,还是在校学生,我跟警方沟通过了,不去你们学校做沟通和调查。这样能避免这件事情对你造成扩大化的,不必要的不良影响。而那两个人,警方已经有了线索。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找不到他们。你看这样安排,合适吗?”    杜元茗抬起头望向男人,他在认真的征询她的意见。    她点点头,道:“这样挺好的,谢谢你。”    最后他们又讨论了一下,杜元茗在哪里养伤,谁来照顾她的问题。    杜元茗道:“我....我现在感觉还好,就是头有点痛,吃过药后会好一些。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把我送回家,我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季如宪立即否定了她的这个方案,道:“这不行。”    语气里含着毋庸置疑的强硬,杜元茗愣了一下。    男人道:“那两个人清楚你的信息,如果他们再去你家怎么办?这个风险不能冒。你就在这里住下好了。这里的保安系统很严格。至于平日的生活,我会让家政的上来帮帮忙。”    季如宪想了想,还是说道:“你母亲....毕竟是母亲,她如果知道,应该会过来....”    毕竟女孩儿还是需要有个亲密的人来陪伴和照顾。    杜元茗轻轻地笑了起来,季如宪如何也搞不懂,为什么她现在还能有这么轻松的情绪。    杜元茗道:“不,你误会了。”    她见季如宪在倾听着自己说话,这一秒,他的神态已经镌刻到自己深层的记忆里面。    她道:“我跟她的关系并没有恶劣到这个程度。我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属于我们的相处方式。并不一定要亲密,那才叫关系好。”    她试图解释这种疏离的母女关系,道:“也许算不上很好,但是也算不上坏。上次我也讲过不是吗?我们对目前的关系和状态都是满意的,她不会干涉我的生活,我也不会影响她的生活。更何况,这件事情告诉她,不过是让她烦扰和担心,而这是我不想见到的....”    她一抬头,便见季如宪将桌上的水杯递了过来。    杜元茗笑着接过来,抿了一口,道:“没有必要让别人不舒服,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心痛得要……窒息了……收藏不啦?    ……保证后面会越来越精彩哇……    ☆、揣测    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徐徐涌动着,抓不着头绪。    季如宪自嘲了一下,觉得自己已经过于优柔寡断,连一个小女孩儿都不如。    他站了起来,道:“我尊重你的想法。”    既然她说自己可以,情绪看上去也很平静,季如宪便联系了家政,让他们定时过来做饭和做卫生。    交代完了之后,他便从卧室取了衣服,进了洗手间换上了西装套装,下楼驱车去了公司。    张秘书在公司见到他有些吃惊,季如宪淡淡瞥了他一眼。    不用说,张秘书又去更改行程。    中午在公司随便吃了顿商务餐,季如宪盯着手机,仍旧是给家政拨过去,那边的人赶紧又将电话转到具体的阿姨手中。    季如宪问她中午去做饭了没有,有没有照顾到病人的身体和胃口。    季如宪虽然说得很礼貌,然而那阿姨听着却有点胆战心惊,不同层次的人,说话的腔调和语速那时天差地别的。    阿姨擦了擦额间的汗,不敢慢待,道:“熬了蔬菜粥,买了些水果,做了鲜榨的果汁,这些营养又健康,也好消化。”    她不等季如宪继续问,主动一篓子往外倒,说道:“那女孩子要去洗澡,我看她身上都是贴着纱布,就帮她在浴室擦了一下。哦,然后换了新纱布。您放心,我以前也是做过护工的,这点儿事情做得好!”    季如宪又问道:“她怎么样?”    阿姨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什么怎么样?    但是赶紧张嘴把能说的都倒出来,道:“她看了一会儿电视,又去书房找了书看,挺好哒。”    季如宪改而又拨了生活助理的电话,让他买点女孩子的生活用品,马上送到晨阳公寓。    季如宪挂掉电话,这才发现对面坐着一脸似笑非笑的男人。    杜衡总是能把正经的西装穿出雅痞的味道,领带被取了下来,领口的两颗扣子解开,嘴角歪着笑。    季如宪当做没有看到,拿着筷子继续吃饭。    杜衡早就习惯了兄弟时不时的漠视。    季如宪吃完一口西蓝花,对对面的男人道:“收起你那一脸□□的笑容。”    杜衡用右手杵着自己的脸颊,目不转睛地看着季如宪,道:“病人?什么病人?你们家谁病了?你爸不是好好的吗,除了他还有谁需要你关心?女人用的生活用品,难道你包养了哪个女明星吗?”    季如宪就知道他喜欢多事,他道:“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今天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吗?”    杜衡的睫毛很长,却一点都不女气,只是显得他的一双眼睛更有神,要是朝女人不经意的抛个媚眼,很少有人受得住又冷又媚的男人。    杜衡仍旧单手撑着自己的脸,懒洋洋又带着趣味地看着他。    季如宪放下筷子,不管他,自己往电梯的方向走。    杜衡在后面叫:“我还没吃饭呢!你就这么招待我?”    季如宪不管,等他到了办公室,杜衡端着一个铁盘进来。    他一边吃一边极快地霸占了季如宪的老板椅,季如宪只得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张秘书进来,两个人开始讨论工作上的事情。    杜衡吃完饭还等了半个小时,就是赖着不走。    季如宪将张秘书打发出去,杜衡立即就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原木的茶几上。    他双手抱住胸,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季如宪无奈,道:“就死万宝玲的女儿,杜元茗,她出了点事情,现在住在晨阳公寓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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