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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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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很疼。    许嘉树动了动, 睁开眼, 一片漆黑,空气里弥漫着干净的洗衣粉的味道,唯一的光亮是左手边的窗台,外面似乎下雨了,叮叮当当,微风拂过还算清凉。窗台沿上有一盆小小的薄荷, 叶子随着风左摇右摆。    人的眼睛长时间处于黑暗中就会逐渐适应黑暗,就着窗台的那点光, 许嘉树看清了房间里的摆设。    窝的时间太长, 许嘉树觉得自己的脖子那里都硌麻了,他动了动, 沙发顿时发出一声响,吓了他一跳。    许嘉树站起身,头一阵晕眩, 走不稳路, 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站了一会儿。    看到墙上的开关, 打开来, 顿时明亮起来, 刺得许嘉树下意识的用一只手挡着眼睛。    这房间太小了,还没有许嘉树的一个卧室大, 但是收拾的非常干净, 一尘不染,墙壁上挂着小小的粉色的收纳袋, 下面的桌子上以此拜摆放着水果,水杯,烧水壶和一个凉水壶,玄关的位置放着几双鞋和一双粉兔子拖鞋。    看到那几双鞋许嘉树就知道了,这到底是哪里。    这大概……还是梦。    这样的梦他做过太多次。    自从她走之后,他病情加重,几乎夜夜不能入眠,后来医生给他吃了强制让人睡觉的药物,他才终于能够合眼,但是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有的时候醒来竟比刚入睡时还要疲惫。    许嘉树苦涩的笑了笑,那么这次,她又在哪呢?    卧室的门紧紧关着,许嘉树站在门外。    此时天空倏地劈下一道闪电,紧接着雷声轰鸣而至。    韩半夏被这雷声吓得一惊,猛然惊醒,雷已停止但是声音继续,韩半夏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雷声,这是有人在推门!    不等韩半夏穿好衣服门就已经被推开了。    卧室的门锁果然不大好使了,她推不开,但是男人推得开。    韩半夏顺手打开灯,门口靠站着头发凌乱的许嘉树。    她不确定他究竟有没有清醒。    “许嘉树?你、你好一点了吗?”韩半夏战战兢兢的确认。    许嘉树没理她。    “……许嘉树?”    连续叫了几声许嘉树都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许嘉树动了动,往屋里走了几步。    “许嘉树!”韩半夏这才觉得不对,猛然提高音量,“你别过来!”    许嘉树听了这话,浅淡的笑了笑,“今天怎么这么可爱啊……”    韩半夏完全不知道许嘉树在说什么,现在许嘉树的样子让她很害怕。    韩半夏从床上坐起来,许嘉树一步步的靠近,踉踉跄跄,走到韩半夏跟前,一把就把她推倒在床上。    韩半夏的后背狠狠撞在床垫上,许嘉树直直的欺身过来,重重的压在她的身上。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那时他们大一暑假,许嘉树和韩半夏一起回到A城,二虎和蒋雪姻走了,剩下大池和韩半夏他们,大池又叫上了秦商,陈奕等人,难得聚得这么全,大家商量着一起去酒喝酒。    酒过三巡,他们开始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许嘉树和韩半夏俩人。    那时候他们的爱情太美好,美好到让人羡慕,美好到足以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池上了个大专,兼职做点销售类工作,这种饭局他实在是熟门熟路,劝酒的话更是一套一套的,三言两语就给韩半夏弄的不大好意思了。    刚端起酒杯就被许嘉树夺了去,“我来。”    结果许嘉树的酒量实在不怎么样,几杯下去人就倒了,大池他们连拖再拽的把许嘉树拖上出租车,他们要一起送回去,韩半夏说不用,她自己可以。    到了家她才后悔,刚才真应该让大池他们跟过来的。    她一个人呼哧呼哧半扛着高她一头还多的许嘉树上了楼,期间萌生过无数次把许嘉树就这么扔地上,打电话叫大池他们过来的想法。    但是后来终究没有舍得。    那时许嘉树的家就在韩半夏家隔壁,韩半夏有他家钥匙,开了门,韩半夏一个没扶住许嘉树便倒在了地上。    韩半夏怕他凉,就这么拖拽着,把他拖到床上。    做完这一切,韩半夏整个胳膊都是酸的。    许嘉树躺在床上不大舒服,韩半夏伸手帮他解开衬衫的扣子,又脱了鞋和袜子,把空调打开,拿毛巾给他擦了一遍脸。    擦完韩半夏正要拿毛巾去洗,才发现许嘉树正睁着眼睛看着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那时候他的眼睛就是那样的。    明亮的不像话。    但是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像是一头小野兽。    那只是一个比喻,许嘉树干净又冷淡,和这两个字扯不上半点关系。    但是现在韩半夏却觉得,许嘉树真的变成了一头野兽。    “你看我做什么?”韩半夏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她发现他在偷看她,她是这样问的。    “我没有在看你啊。”许嘉树的声音有一点点嘶哑,语气中带着她熟悉的笑意与宠溺。    “那你在看什么?”少女的声音有点娇羞,又有一种梗着脖子不认输的清脆。    “在看我老婆啊。”    要知道,“老婆”这两字在那个时候少男少女的心目中是多么甜蜜,多么遥远,也是多么珍贵的承诺。    再自诩男儿气概的韩半夏也受不住这么温柔的两个字。    韩半夏红了脸颊,“你在这躺一会儿,我去弄点吃的。”    韩半夏刚起身要走,身后的许嘉树突然坐起身来一把把她拉到怀里。    “你干嘛?”酒气将她包围,韩半夏几乎都有些醉了。    “不干嘛,就是想抱你一会儿。”    韩半夏笑起来,“你乖一点,我去做饭。”    天气格外闷热,但是俩人开着空调感觉不到。    许嘉树家实在没有什么食材,韩半夏决定还是给他煮一碗面,中间韩冬打来电话,问韩半夏怎么还没回家。    韩半夏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许嘉树真的睡着了,韩半夏转回身,小小声的说:“今天跟大池他们包宿,不回家了。”    那天的事情,说是无意,也是刻意。    韩半夏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她突然就不想走了。    吃完面,韩半夏站在洗手池前洗碗,还没等打开水龙头就被身后酒醒的许嘉树打横抱起。    一路走回卧室,用脚关上门。    许嘉树把她放到床上,他太激动了力气没有掌握好,韩半夏的后背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喊疼,许嘉树就已经整个欺身上来。    握住韩半夏的那只手,轻微的有些颤抖。    几乎带着虔诚,一点一点的撕开上帝赐予的珍贵礼物,舍不得,也放不掉。    很痛。    一开始许嘉树的确是克制的,但是终究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年,动作发狠,韩半夏疼的哭泣,许嘉树看到她的眼泪心疼至极。    但是他无法控制他体内的疯狂。    那是韩半夏啊。    那是他最最珍贵的阳光啊。    此时他沐浴在他的阳光里,周身温暖,整个筋骨都舒展开了似的。    窗外,也是现在这样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第一次就是这样……”许嘉树先开了口,幽幽的,声音无比沙哑,就响在韩半夏的耳边,气息不匀,还带着浓重的酒气,热得韩半夏瞬间就红了脸。    让她有点分不清,究竟这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    会不会这期间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醒来会发现她在安安稳稳的念着大二。    许嘉树也依然在她的身边,没有改变。    “那时候你是第一次,我也是,”许嘉树在她的耳后吮吻,韩半夏痒极了,血液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不轻不重的啃咬她的血肉。    但是她又触碰不到,只能咬牙忍着。    “那天你好美啊……你大概不知道你有多美。”许嘉树喃喃的说,吻越来越重,气息也越来越凌乱,到最后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听到“好美”两个字。    你的眼泪像银河,里面噙满了我最喜欢的星星。    以前只觉许嘉树颀长偏瘦,现在她才终于领教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的悬殊差距。    许嘉树的手不老实,韩半夏推拒着,但是也根本招架不住。    “夏夏……”    这是许嘉树最后出口的两个字,之后便他的动作取代了他的话语。    韩半夏的手始终在和许嘉树较劲,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韩半夏突然松了气力,任由许嘉树压在她的身上。    ……    “夏夏,”那夜,许嘉树吃饱靥足躺在床上,怀里搂着韩半夏,手指在她光滑的肩膀上轻轻搓。    “以后就这么叫你,不叫你韩瓣儿了,好不好?”    ……    两行清泪顺着韩半夏的眼角流到她的耳朵上。    又是一个雷响在空中。    韩半夏猛然一僵,半张着嘴,终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许嘉树却突然停了下来,轻轻地吻她的唇瓣。    “是梦,许嘉树,”眼泪流得更凶了,韩半夏的声音都在颤抖。    抬起手,轻轻解开许嘉树的最后一粒纽扣。    那是最后的宣判。    火花炸裂,“轰——”的一声,炸空了许嘉树所有的冷静和理智。    他的大脑瞬间空白。    韩半夏承受着他的狠厉和粗暴,一波又一波汹涌着,咆哮着。    那场雨,浇透了大地。    下得无比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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