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我糊涂了,见谅。 (6)
被叶无双弄得极其不高兴。 等送走了宾客,王一凡准备去责备叶无双,才转过身,就被绿俏拽住了袖子。 “将军,大好日子,就别被不相干的人扰了兴致才是。” 王一凡扬起头,远远往喜房看了一眼,愤愤地作罢了。 就让这个女人今夜独守空房,知道得罪他的下场,以后还敢这样,就继续让她一个人守着东边的厢房好了。 叶无双想过了,既然不能直接参与,不如旁敲侧击。 她已然换上了一身男装,因为个子不高,短打才是最合适的装扮,因为,长袍会让她显得更加娇小。 时间不多,所以,她根本无暇去猜想将军看到书信时候的表情。 其实,她临走前留下书信,不过是以防万一,毕竟,绿俏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死死抓住将军的心。 就是担心万一将军气不过非要过来找她的麻烦,所以才解释一下。 不错,她在将军娶妾侍的时候故意为难,就是为了找一个离家出走的借口。 幸运的是,因为身材还没有长开,胸前一马平川,穿男装一般看不出来。 叶无双看了看地图,因为此去红旗镇还有点远,如果走陆地,自然骑马会快一些,可是时间不等人,她坐船顺流而下,一天一夜就可以到。 想了想,她还是选择了坐船。 走到渡口,已经有好多人在排队了,叶无双站在队伍的尾巴上,焦急地张望着。 这个时候,一个长相猥琐的年轻男子经过她的身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太多了有点拥挤的缘故,男子一下子歪倒在她的包袱上,力气大得几乎将她挂在肩膀上的包袱扯下来。 叶无双侧了侧身子,皱着眉头问:“还好?” 猥琐男子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大步离开。 望着男子的背影,叶无双拿下包袱,索性就紧紧地抱在前胸排着队。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过来,朗声问道:“这位小哥,请问这个钱袋可是小哥的?” 叶无双转过身,看着递到眼前来的钱袋,和自己的包袱是同一块布料缝制的。 再低头看看包袱,上面有一道并不起眼的划痕,想来,就是刚才的猥琐男子趁机划开窃取的钱袋。 “多谢公子见义勇为。” 双手接过钱袋,躬身感谢高大的男子。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男子笑起来,那个笑容,让叶无双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熟悉,就好像看见了某个人一般。 也没有多余的银两可以拿出来酬谢,只是想着这一路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去帮一帮这个公子好了。 好不容易上了船,才发现有点拥挤,每个小小的单间设置了两个床位。 叶无双知道,自己这一身打扮,断然不会和某个女子同房间了,只是希望,和自己一起的,是一个善良正直的男子就好了。 才愣神呢,身后的高大男子就开口了。 “小哥,既然你我有缘,不如,就共一间,不知道可以吗?” 叶无双对这个男子的印象还算不错,于是,她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将床铺好,又从船主那里借来了针线,细致地将包袱缝补起来。 对面的男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叶无双穿针引线。 感觉到这炙热的目光,叶无双有点不好意思,粗哑着嗓子说:“怎么,公子也有东西需要缝补吗?” 男子回过神来摇摇头:“不是,只是觉得你突然开始缝补,有点不习惯。” 叶无双一怔,立即说道:“我们穷苦人家的娃儿,哪里还分什么男女?什么事情如果都不会做,哪里能够帮家里分担?有点惭愧,我这个针线活有点粗糙,公子你也别笑话,我一个大老爷们,凑合着补好就成了,可没有想过绣什么花啊朵啊的。” 说完,抓抓后脑勺,露出一副很憨厚的笑容出来。 男子也笑起来:“我也不好意思,本来想笑话你缝补的什么呢。” 两个人带着一丝尴尬,相视而笑。 “哦,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叫吴用,不知道小哥如何称呼?” 叶无双暗想着,你都是假名了,我又何必真诚? “哦,我叫贾明,幸会公子。” “熟悉了,这一路上也有个照应,不知道贾小哥去往何处啊?” “哦,我准备去终点站看看亲戚。” “终点站?那不是红旗镇吗?可是,据我所知,那里的居民搬走许多,还有大半在去年的大洪水中损伤了。” 叶无双点点头:“嗯,我的亲戚还住在那里,年纪大了,也不想折腾了。吴公子呢?” “哦,我反正也是无聊,可以和你一起去。” 原来又是一个纨绔子弟啊。 叶无双可不想再带着一个大包袱上路,更何况,她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她要做的事情。 看见她并不是很想聊下去的表情,吴用笑起来:“怎么?不想和我一起走吗?骗你的啊,我就在你的前面一站,应该翌日中午就可以靠岸。” 船已经开了,叶无双没有站稳,只觉得身形一晃,一个趔趄就坐到了床位上。 她索性盘腿坐下来,扶着窗子,低头望着船边涌起的浪花。 现代的游船比这个木船精致太多了,她都坐得很少,因为……她晕船。 也不知道这一具身体的体质怎么样,至少到现在,她还好。 看到吴用在铺床,她正好也不想说话,于是,她从包袱里拿出书摊老板给的册子认真地看起来。 不算太薄的册子,郑重其事地包着无比正式的书皮,上写着工整的四个字:《花鸟图集》。 看了好一会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叶无双吸吸鼻子,将视线从册子上移开,却看见对面的吴用在吃鸡腿。 看见她望着自己,吴用问道:“天色不早了,我这跑了一天也饿了,你不介意我先用餐?你吃不吃?” 吴用一边说着,一边从油腻的牛皮纸里准备撕下另一只鸡腿。 叶无双急忙摆摆手:“谢谢吴公子,不用了,我吃素。” 看看吴用那个饕餮的样子,估计那么一整个烤鸡都不够,她可不要吃。 从包袱里翻出已经凉透的馒头,她小口吃起来,又拿起册子看着。 吃到最后一口的时候,叶无双觉得舌尖一苦。 她吐了吐舌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再抿了抿嘴巴,吞下一口唾液,果然不苦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老面发的馒头,冷了才这样? 拍了拍手中的面粉屑,又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巴,觉得好饱,需要出去消消食。 在船上,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只得去甲板上吹了吹夜风。 因为风有点急,猛然吹过来,让人有点头疼。 叶无双暗暗想着:该不是风寒上身了?这些个症状,都有点像着凉了呢。 一个喷嚏打出来,她就赶紧往船房里走。 回到房内,叶无双掀开被子趟了进去,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吴用好奇地看过来:“才出去就回来了?看你那个样子,是很冷吗?” “冷啊冷。” 叶无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开始上牙齿磕着下牙齿,浑身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 吴用丢下手里的书,急切地过来,准备探一下她的额头。 恍惚之间,叶无双仿佛看见四王爷走到她的面前,狠狠地瞪着自己。 她烦躁无比地大喊:“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你到底怎么了啊?” 看见伸过来的大手,她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拍掉,怒火丛生地说:“走开!别想我再说第二次,我不想看见你,你过来做什么?” “你说你,我可是关心你,怎么这个态度说话呢?” 吴用一边说着,一边坐到叶无双的床沿来。 叶无双伸出腿,使劲地踹过去。 吴用是猝不及防,一下子被踹得仰倒在自己那一边的床上,后腰猛然撞击在床沿,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好,你休息,我走,不理你了。” 看见吴用走出去,叶无双又觉得口中一苦,是刚才最后一口馒头的那个味道。 紧接着,就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火坑之中,浑身被炙烤得受不了。 她死死攥紧自己的衣襟,双腿乱蹬,连被子都被踢掉了还浑然不知。 “好热,热死了……” 本来走出去的吴用,居然又折返回来,看见叶无双这个样子,心生疑惑。 “贾小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呢?你起来,我们把话说清楚!” 叶无双没有理睬,只是一个劲地扭动。 吴用准备探向她的脉搏,看一看到底怎么了,却被她一下子抓住了手腕。 “你说,你是不是和她有感情了?所以这么对待我?” 什么叫对她有情? 对哪个她? 还是,现在说的不过是胡话而已? “你清醒一些,起来认真和我说话。” 叶无双轻轻笑起来,说道:“你看看我的眼睛,我哪里不认真了?我现在可是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千万倍!” 对于她的话,吴用并无过多反应。 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凤眸沉沉凝着她唇角的那一抹苦涩的笑靥,他眸中的寒意越来越重了。 134、与他吵架 对她有感情? 难道是在说王一凡吗? 因为只有王一凡娶了妾侍呢。 “你起来,给我说清楚。” 叶无双一把挥开来者,力气大得惊人:“这么明显的事实,你还需要我怎么说清楚?” 吴用非常生气:“原来,你吃不下,还要走,就是因为男人!” 叶相国可不就是男人嘛? “是啊,就是因为一个男人,不然的话,我至于奔走那么远吗?” 吴用惊呆了,喃喃说道:“原来,不想和我一起走,就是因为这个啊!” 既然如此,我就彻彻底底让你成为我的人! 这么想着,带着满心的怒气,吴用就倾身过来,试图解开叶无双的衣襟。 “你做什么?我现在好难受,你走开,不要以你的脏手碰我!” 脏手么? 吴用立即笑了,他的唇角笑容动人心魂,眸中寒意却如腊月飞霜。 “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要你看看到底是我碰你好一些,还是让别人的脏手碰你好一些!” “……” 叶无双使劲地推搡,可是浑身难以提起一丝力气来。 男子大力地吸允,让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恶心感觉,将头扭向一边,开始干呕起来。 这个动作,更是让男人生气到了极致。 “怎么?这么碰触你,你就觉得恶心了是吗?那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忍受力到什么程度!” 一个激灵,叶无双的神志慢慢回来了一些。 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重量,先是一怔,随即就伸出手指使劲地挠男人的脸。 只听见“嘶”的一声抽气声,是她的手指挠破了男人的脸,一条鲜红的血痕,带着……一条人皮。 原来,吴用是带着人皮面具出门的。 她一定要看看这个畜生是谁,居然趁着她神志不清的时候意图不轨。 亏她当时在岸边还以为这个吴用是正直善良的好人! 吴用并没有及时捂住自己的脸,也没有意识到面具已经被撕破,仍旧低下头使劲亲着她的肌肤。 叶无双索性一把将那个面具全部撕下来。 她握着面具,怒目圆瞪地对着眼前的男人。 “四王爷,别来无恙啊!” 聂向远先是一怔,随即就释然了,其实,在她的面前,他又何必掩饰呢? 本来,面具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想起自己得知她大婚的消息,本来还在养伤的人,怒气攻心,再次昏死过去,他觉得此刻必须将事情全部说清楚才好。 “双儿……” 叶无双不知道他心里所想,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难道,四王爷看见我,只会这么开门见山地办事吗?” 当时管家就说王爷对她这样,只不过是为了解毒而已,现在看来,居然能够趁她昏沉的时候下手,恐怕是再次中毒了,或者是上次的毒再次发作了。 原来,她不过是一粒“解毒丸”。 “双儿,我去神医谷,还没有见到神医呢,一听说你大婚了,我就急匆匆往回赶……” “是吗?那么急匆匆地赶过来,就是为了装成这个公子哥的样子,找我搭讪,再过来推倒?”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别装作听不懂。” 见叶无双说话字字逼人,四王爷微微眯了眸子,又道:“难道是皇上让你去嫁人的,你其实不想去,而不敢说?” 以为就是这样,他瞳孔一敛,声音更加冷了:“看来果真如此,难怪我一走,你就大婚,双儿,你是我的女人,绝不允许任何人肖想!” 最后几字,一字一顿,字字森冷,几乎从牙缝中迸出,听得叶无双的心头一颤。 话音刚落,四王爷就再次俯身,叶无双大惊,急急道:“没有,不是你想的这样!不要过来!” 她知道,依照他刚才说话的态度,此刻一定是狠狠地对待她,彻底将生米煮成熟饭,最好是趁机怀上一个小娃娃,这个事情,他绝对是做得出来。 四王爷眼梢略略一垂,看向她紧紧推着他胸膛的手上。 片刻,他又徐徐抬眸,朝她看过来,眸色深深,没有一分是她能看懂的神色。 “既然不是我想的这样,也不是我想的那样,那请问,你的心思,到底是准备哪样?” 四王爷紧紧摄住她的眼睛,定定望了进去。 叶无双心尖一抖,硬着头皮道:“不管是什么样,此刻,我就想你出去,离开这个房间!” 她一口气说完,生怕自己一停顿,就心虚得乱了分寸。 四王爷眼波微微一动。 眸底掠过丝丝震惊,似是不意她会如此讲,可是很快,就被嘲意取代。 他低低笑了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眉眼笑开。 “我们两个人是第一次吗?你不是和我说过生生世世是一体的誓言?” 叶无双自然也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美好时光,不由得眸光微闪起来。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我是说过。可是你也说过,自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我便是你聂向远的女人,你还说你会对我负责,对我们的未来负责,也许暂时不能对外公布,可是,你会找到合适的机会,让我和你并肩站在一起。” “是,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本来就是?” 叶无双真是想仰天大笑,怎么这个男人到此刻都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呢? 她骤沉了呼吸,只觉得有些东西哽在喉咙里下不去,直直冲进眼睛里。 眼窝一热,她垂下眸子,不去看面前的四王爷,只是以略显沙哑的声音继续说着:“你年轻有为,又位高权重,几乎是集所有的美好于一身,嗯,就是要这样保持下去,而我,没有家世,也没有前程,怎么可以拖累你。是啊,我在生什么气?我能够帮到你,其实,我应该高兴不是?” 胸口不住地起伏,叶无双好像是反问四王爷,又好像是自责着自己。 男人逼视着她,似是想要看到她心底的最深处,没有吭声,只紧抿了薄唇。 叶无双以为自己情真意切的一番话触动了他。 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 四王爷似乎比方才更加生气,原本玄黑的深瞳一点一点浮起血色。 果然,他居然咧嘴而笑,可是,笑容十分冰冷。 “双儿,你真是让我很失望。我原本以为,你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不重视名利物质,不在乎家业前程,原来,你和其他女子也没有什么两样,更甚至,你还是一个连感情都能出卖的人!” 这句话,让叶无双的脸色也随之白了几分。 其实,四王爷的话中之意,她已经听得非常明白了。 他是说,原来,她也是一个迷恋物质的女子,甚至,为了一身的荣华富贵,可以卖主求荣,自动情愿嫁给将军做夫人。 因为,四王爷的誓言太过于缥缈,不如将军夫人的位置来得实在。 四王爷轻嗤,漠然将她按在他胸襟上的手拂掉,站直了身子,讥诮地扫了她一眼,举步往外走去。 这样虚荣势利的女子,他可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叶无双顿时脑子一热,再次伸出手,一下子扯住了他衣袍的袍角。 四王爷身子一僵,顿在了原地。 “聂向远,你特么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 感觉到这一股怒气,男人垂下星眸,冷冷看着那双薄颤不已的玉手。 他的眸色阴鸷,薄唇轻动,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冷冷地出了口:“再明白不过了!” 随着他往外走,叶无双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带地扑倒在床沿。 她狼狈地爬起身来,捂住发痛的胸口,皱着眉头瞪着始作俑者。 这个死男人,居然都装作没有看见她被撞伤了,还那么变扭,她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人! 反正他要走,就让他走好了,走远一点,让她永远眼不见为净。 也不管他是否还没有走出去,叶无双垂下眸子,脱去外衣查看自己的伤痕。 刚才撞击得太重了,呼吸都觉得疼呢,胸口处肯定有淤青。 现在,叶无双身上便只剩下一件小的紧身的兜衣和一条亵裤。 吹弹可破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也暴露在堪堪转过身的四王爷的面前。 四王爷目瞪口呆。 他本来是听见闷哼声,才转过头想看一看她是不是撞得很疼,没有想到看到这样的场景。 被兜衣紧紧包裹的胸口,有一只玉手在上面轻轻地抚着。 虽然山丘不高,可是,到底还是和男儿的厚实不一样。 四王爷伸手掐住了她的颈脖,将她大力往自己面前一拽。 她便扑撞在了他的怀里。 “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大门还没有锁好,就如此迫不及待宽衣解带了!你到底是气我,还是本来天性就是如此水性杨花?好!既然你如此送上门,我便如你所愿!” “聂向远,你少恶人先告状!你特么才是水性杨花!你全家都是水性杨花!” 叶无双被他一带撞得眼冒金星,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子,陡然,听到这么侮辱人的话语,还是觉得热血直冲脑门。 135、我嫌弃你 她握紧拳头,使劲地朝着四王爷的面门打去。 四王爷真是被气糊涂了,说的话完全没有经过自己的大脑。 他大手一挥,叶无双只觉得后颈处勒得一阵刺痛,随即身上一凉,是四王爷直接扯断了她兜衣的带子。 紧接着,紧紧的兜衣被抛到了一边。 聂向远还是不肯罢休,只见他的大手强势落下,布帛撕裂的声音随之而起,叶无双身上再也没有任何遮掩。 她又惊又惧,又后悔不迭。 她在做什么? 这个死男人又做了什么? 男人眸中跳动着烈火,一寸一寸燃烧在她的身上,她彻底慌了神。 几时见过他这样,她吓得不行。 真是不该玩火的啊,现在简直就是***。 “王爷啊……” 她喉咙干涩苍哑,整个人蜷缩着紧紧拉住毯子往旁边移动,当背脊撞上冰冷的桌案边,她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已经是无路可退。 灼热的气息喷打在她的面门上,他低头,作势要吻上她的唇,她蹙眉闭上眼睛。 但是,他的唇并未落下。 确切地说,就在几乎要碰上的那一刻,他嘎然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 叶无双一怔,陡然睁开眼睛。 可是,她还未及将他看清,就猛地感觉到下巴一热一痛,他竟然……直接咬上了她的下颚。 这个死男人难道连咬和吻都区别不出来了吗? 叶无双痛得瞳孔一敛,恨不得一拳将他打飞出去。 还以为下一瞬他会放开,谁知道,他紧紧咬住不放,甚至发了狠,用了蛮力。 不就是想整死她吗? 很好!那就放马过来!看她会不会哭着求饶。 叶无双颤抖着,眼泪几乎就要流了出来,却愣是强忍着,没让自己哼一声。 痛得哼出声就算输了,她才不要那么没有面子!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先让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叶无双觉得那下巴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他才缓缓将她放开。 他以自己的额头抵住叶无双的额头,滚烫的唇瓣贴着她的脸,声音十分冷冽,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吻你,嫌脏!” 下一瞬,叶无双脸色一白。 四王爷决然起身,与此同时,一只手臂猛地一扬,重重落下。 他将自己全身的怒气全部都拍散出来。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叶无双身后的那张桌案顿时被劈得四分五裂,桌上放的烛台、壶碗之类更是“乒乒乓乓”滚了满地。 叶无双本来就是躲避的,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桌案上。 此刻,她一惊,根本来不及稳住自己的身子,便随着散架的桌案倒了下去。 因为重心不稳,整个手掌胡乱挥舞着,她没有注意到滚落在地上的烛台,那尖锐锋利的铁尖尖,不偏不倚地贯穿了她的整个左手手掌。 本来四王爷已经起身走到门口了,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此刻再出声留我,来不及了!” 四王爷以为是叶无双故意哭得凄惨好让他心软留下来,这个狠心的女子,做了这些事情,怎么可以还要扰乱他的心呢? 这么想着,四王爷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换了一间上方,高枕无忧,留下满掌都是血的叶无双疼得要死要活的。 此刻还在船上,也找不到什么大夫,她望着关上的房门,满心都是绝望和无助。 原来,男人绝情起来,真是狠啊! 叶无双眼睛四处望着,准备找一个合适的布条包扎手掌,等一会儿抽出来,一定会喷涌很多血。 如果掌上钉钉没有事情,最后因为出血过多而死翘翘,真是万分可惜的。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看向下一个角落,一股困意涌上脑海,整个人又昏睡过去了。 而那厢,四王爷进入一间上房,胸膛剧烈起伏着,一股烦躁的气息怎么都压制不住。 他时而坐下,时而站起来,在狭小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原本船上就有点嘈杂,此刻更是纷扰得他完全无法静心下来。 哼!等了这么久,这个死女人难道就不会主动过来求个和吗? 只要她知道自己做错了,说再也不会惦念着别的男子了,他一定就立刻马上原谅她。 喝完了一杯茶水,还不见有半个人影。 四王爷气得拍案而起,他倒要去看看这个死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莫不是,给那个将军府的死男人写书信了? 他的内心翻滚得厉害,再也坐不住了,立即拉开房门,脚步不停地往刚才的房间走去。 房门没有锁,仍旧是他刚才走之前虚掩着的状态。 因为刚才烛台被打翻了,房间里没有光亮,很安静,也没有女子说话,甚至是呼吸的声响。 难道气得跑了,也出去开了一间房吗? 应该不会,这个死女人没有多少银子呢。 四王爷愣住,随即从衣兜里掏出火折子,借着明亮的火光,他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原地的女人。 他瞳孔一敛,脸色大变,疾步奔了过去。 当目光触及到那铸铁灯座在她的掌心,而且不住有殷红的鲜血流出时,他浑身颤抖了起来。 “双儿……” 叶无双的脸上唇上早已没了一丝血色,就那么一声不响地躺着。 四王爷当然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原来,他转身时候,她发出的那一声惨叫,是因为这个吗? 都说十指连心,那么粗的灯座插穿了手掌,该有多痛啊! 摸了摸她的鼻息,还有极其微弱的气息在,应该痛晕过去了。 眼看着鲜血越来越多,四王爷运用真气,将灯座逼了出来,也没有别的好步,他只得先撕下自己的衣袍,将她的手掌紧紧包扎起来。 都怪自己置气走开,让她流了这么多血呢。 过一会儿船就要靠岸了,还是先下船找个大夫看看比较好。 船家摇着铃铛,还没有来得及开嗓说靠岸了,就看见四王爷抱着一个人飞速地从甲板上掠过去。 哎……这冤大头不是才订了上房吗?在这里就下船了? “公子啊,我们的船只靠岸半柱香的时辰啊,记得……” 船家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影都看不见了,船家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转过身麻利地捆好船。 而按照信号要求等在岸边的风三,看见急匆匆而来的四王爷,简直吓了一大跳。 第一次看见四王爷亲自抱着一个男人就这么冲过来。 本来就约定不让他参与的,突然又发信号让他找马车在岸边候着。 这也没有什么,本来他的工作就是随时随地候命。 其实,最让他更惊吓的是,是四王爷和抱着的那个人的样子。 四王爷的衣袍被撕得破破烂烂的,完全不是平日里干净整洁的风格,而且浅色的衣料上,多处被殷红浸染,一看就知道是鲜血。 而四王爷抱着的那个人,面孔都贴着他的胸口,所以看不见正面,只是,头发有点凌乱,穿着一身短打,手掌并没有环着王爷的脖子,只是耷拉着,被缠了好几层,看布料,分明就是王爷的衣袍。 不用想,风三已经知道是哪里的血。 “王爷,到底……” 风三十分震惊,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该说什么,他甚至不敢问四王爷身上还没有其他的伤。 “走,去客栈,最近的,哦,不,最大,哦,不,还是最好的。” 四王爷已经有点语无伦次起来,他抱着那个人上了马车,说了安排就放下了布帘。 风三驾着马车飞快地往最繁华的大街驶去。 到了客栈,四王爷紧紧抱着那个人下车,越过风三的身边,无视风三伸出来准备接过那个人的双手,拾阶而上,径直往楼上的天字号房间走去。 这么大的动静,叶无双居然一下子都没有醒来过,而且,看样子,绝对不是装的,是真真正正地昏迷不醒。 她……应该会好起来? 呼吸骤沉,四王爷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来人!”扯过薄毯盖住叶无双的身体,他朝着门口大吼起来。 风三快步跑过来,颤颤地说:“王爷。” “快去请大夫!” “是!” 风三也不敢耽误,扭头就往外跑。 四王爷又陡然将风三喊住,“最好能够请医女!” 难道……是女子吗?还是伤到了……那里吗? 风三愣了愣,迅速回道:“是!” 可刚跑到门口,又听到四王爷喊道:“这夜里,如果一时半会找不到医女,就先找一个治疗刀伤的大夫来!” 风三只得再次应道:“是!” “女大夫最好,没有女大夫,男大夫也可以!” “是!” 一个小小的问题而已,啰啰嗦嗦地交代,真不是四王爷平日里的风格了。 风三只觉得自己都快“是”晕了,而且最后一句分明就是废话嘛,说女大夫最好,又说,没有女大夫,男大夫也可以,那不就是说男大夫、女大夫都行吗? 跟随这个男人多年了,风三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语无伦次、六神无主的样子。 这么想来,事情一定很严重。 也不知道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风三是要跟着四王爷的,可是他坚持自己去,还说戴着人皮面具呢,没有人会认识他,更认不出他,没事的。 现在急匆匆地下了船,没有戴着人皮面具不说,还浑身都是血迹。 此刻,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怎么让人放心得下来啊? 风三领命而去,一路上心路历程也是跌宕起伏的。 厢房里,血腥浓郁。 聂向远站在床边,看着床榻上双目轻阖,面色惨白,依旧陷入昏迷的女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几次他回头看向门口,大夫还未到来,也不知道风三到底去哪里找大夫了。 这个时候,门口有脚步声响起,四王爷赶紧站起身来,唤住路过的小二:“去打一盆热水过来。” “好咧,客官请等一会儿。”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端着盛着热水的铜盆走了进来。 “公子,水来了。” “放下,你先出去!” 等店小二出去并贴心地关好房门,四王爷伸出手,将锦帕放在热水里浸湿,拧干,再一点一点将她下巴的清淤敷了敷。 然后,他又转身将锦帕在盆子里打湿,拧干。 等他刚抬起手,却发现,叶无双竟然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她睁着眸子平视着头顶上方,一动不动,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看向他。 聂向远怔了怔,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有些尴尬。 意外的是,她已经醒了,竟对他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应,毕竟他折返回来,而且还帮忙她热敷呢。 其实,这个举动,已经是他在对她求饶、示好了。 他是堂堂一个四王爷,身份尊贵,何时为了谁做过这个事情呢? 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伸手拉下被褥,将她盖好,起身,走到床头边,看着她。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唤了一声:“双儿。” 叶无双将落在房顶的目光收回,缓缓转眸看向他,目光清冷寡淡,没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就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的、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人一般。 于是,他发现,自己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两相望,沉默得吓人。 好在这个时候,风三领着大夫进来,才没让两人之间的尴尬持续太久。 “王爷,大夫请来了。” “这是请吗?分明是掠来的?” 是个白胡子的老大夫,看上去六十多岁了,精神矍铄的。 “王爷,这个镇子比较小,跑了几家了,都没有女大夫,更没有医女,只有这个大夫,据说是镇子上医术最好的。” 本来老大夫就对风三强行掳人的行为不满,现在听着风三大剌剌地夸赞,骄傲地说:“老夫行医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从十岁开始坐诊,经验丰富。” “有劳了,请大夫给她看看伤。” 四王爷收回视线,对着老大夫淡淡地说,并吩咐风三先出去。 拆下包扎的布条,看着叶无双的伤口,行医多年的老大夫还是震惊了。 “怎么伤成这样?真是太……” 四王爷看了看叶无双,淡淡地说:“不小心按在灯座上了。” 136、肮脏女人 自始至终,叶无双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哪怕是大夫问话,她也不言不语,就好似完全不管自己的伤了一般。 看着她这个样子,四王爷眼波微动,轻轻抿起了薄唇。 “伤口很深,需要一段时日调养,老夫去开些止血去痛以及调理的药,每日定时服用和擦抹,同时,公子最好吩咐厨房多炖些补血养气的汤膳给夫人用,另外,这几日不要让夫人的伤口碰着水,以免感染,最好就是好好躺着休息!” “好的,有劳大夫了!” 四王爷一边颔首,一边朝着大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风三站在门外,立即迎上来:“大夫这边请!” 老大夫提着随身药箱走过去,忽然想起什么,又转眸看向聂向远。 “这段时间,也是……那个夫人最脆弱的时候,所以,房……事也要禁止。” 四王爷长睫一动,低了眉目点了点头。 看她那个样子,怎么可能还会在一起做什么呢? “那好,老夫开的药方可以安全食用,不会对夫人的身子产生伤害。” “知道了。” 聂向远内心十分沉重,也没有细细地分析老大夫说的话里的深意,只当是以为老大夫说叶无双伤势很重,不宜折腾,要好好休息。 以至于后来想起这一段,他恨不得立即赏自己几个耳光。 等到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叶无双才开始看着自己包得好像粽子一般的左手。 虽然上了金疮药,但是还是很疼,又不能撑着自己站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想去方便了,只得以右手支起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有点头晕眼花的,踉跄了一阵,才走到大门口。 听见声响,原本就站在门外发呆的聂向远转过身来。 皱了皱眉头,轻轻地说:“伤得那么重,怎么还起来乱走动?” 叶无双置若罔闻,越过他往一边走去。 他一把拽住了她的身子,强行将她往屋里带。 “怎么?伤了一只手还不解气,还想着废了我的右手吗?” 四王爷一怔,没有想到她的脾气那么拧,缓缓松了手。 嘴巴蠕动了半天,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那么怔怔地望着她往外走。 看见她走进了转角处的茅厕,这才舒了一口气。 陡然想起她的手掌还伤着呢,如何提裤子呢?他又急急忙忙地跟上去,走到近前了,故作冷漠地问:“需要帮忙吗?” 叶无双本来就有气,此刻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不用。” 话说得太快了,反悔也来不及了。 古代的裤子不比现代的运动裤,随便拉一拉橡皮筋的腰围就可以了,这条裤子还要系腰带。 没有办法,只得忍住疼,将左手轻轻地按住一边,以免裤子掉落。 由于左手使不上力气,费了好半天的劲,才穿戴好。 走出茅厕,发现四王爷居然还在不远处站着,她的心微微一动。 当然了,也只是微微而已。 这个男人之所以会站在这里,无非就是因为他心里内疚,觉得伤了她的手罢了。 别开脸,叶无双自顾自往房间走去,此刻的她还是昏昏沉沉的,必须好好休息。 四王爷默默地跟在后面。 叶无双睡了一会儿,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色都有点不早了。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她正按着腹部,准备起身去找点吃的,厢房的门被人自外面推开,于是,她快速将手缩回,警惕地看着来人。 门开处,是聂向远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你醒了?起来,将药趁热喝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药碗呈到叶无双的面前。 叶无双垂目看着瓷碗中褐色的汤药,热气腾腾中,有一股让她十分恶心的味道。 胃里一阵作呕,排斥得不行。 “先放在边上!” 她竭力压制住内心的不适,冷着脸说道,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是说了要你趁热喝吗?怎么?这么故作姿态,是想我喂你喝吗?” “放凉了再喝不迟。” 四王爷瞪了她一眼,顿了顿,还是舀起一勺,往叶无双的唇边送过来。 “呕——” 叶无双赶紧以右手捂住口鼻,粽子一般的左手一扬手,将四王爷的手推开。 聂向远一只手端碗,一只手拿着瓷勺,瓷勺里还一满勺子药汁,他刚低头吹气,猝不及防,哪经得起她突然的一推? 瓷碗和勺子都脱手而出,跌落在被褥上,然后又滚落在地上。 药汁却是洒得到处都是。 四王爷的黑眸略略一扫歪倒在地上的瓷碗和汤勺,不咸不淡地开口:“就这么见不得我吗?” “走开!” 叶无双很不舒服,冷着脸,也不想多做解释。 四王爷举步走到药碗的边上,非常平静地弯腰将药碗拾起,又拾起瓷勺,一起放于床头的案上。 看见她并没有看向自己,又悄悄地将被滚烫药汁烫红了的手背在背上。 “你……” “出去,立刻出去!” 叶无双大吼出声,不再理他,自顾自滑下被褥,忍着手上的巨痛,艰难地翻了个身,面朝里而躺,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脊。 “你还长脾气了?我都还没有说你呢,你反而先闹上了!” 真是不可理喻! 叶无双紧紧闭上双眼,装作没有听见四王爷的责问。 “怎么?不肯说话了?你起来,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当上郡主的?又是怎么当上将军夫人的?哈哈,我就是一个大傻子,被你这样的女人哄得团团转!” 看见女人还是不肯转过身来,哪怕是和他大吵大闹也好,然,没有。 四王爷很失望,再次爆发了怒气。 “说啊,怎么不说了?让我来告诉你,其实,就是你……爬上了龙榻,又爬上了将军府的床,是不是?你这个脏女人,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一个势利眼的女人呢?” 叶无双再也忍不住了,她噙着热泪,歇斯底里地喊:“你滚,滚啊——” 四王爷摔门而去,原本就不是特别结实的木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地震山摇。 137、一个哆嗦(有小剧场) 原来这个男人是这么看她的。 他的内心已经对她的印象根深蒂固了,还解释不是白费唇舌吗? 叶无双在这边生气,不知道在将军府,也是炸开了锅。 本来王一凡是气冲冲地踢开门进去,准备将将军夫人一把拎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结果,扑了一个空。 就好像集中了全身的力量在拳头上,准备迎头痛击一次,结果却打在棉花上面。 王一凡气不打一处来,大吼着:“人呢?” 桃香颤巍巍地过来,指着桌案上的一封信,说道:“奴婢不识字,将军请看看,这个是不是夫人留下的纸条?” 三下两下看完信件,王一凡拍案而起,完好的一张八仙桌顿时碎成了一堆木屑。 桌子上的茶壶和瓷器都掉落在地上,碎地七零八散,里面的茶水流得满地都是。 桃香吓得后退一步,也不知道夫人到底写了什么,让将军气得鼻子眼睛都歪了啊。 “很好,居然说我宠妾灭妻!” 王一凡将信件攥成一团,负手而立,手背上的青筋条条分明。 “老子什么时候掐着她的嗓子不让说话了?多次都是她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走了几步,又开始自言自语。 “偌大一个京都还不够她撒野,居然还要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散心散得舒坦了再回来,她还真当我将军府是菜园门了啊!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老子倒要看看,这一次她有什么脸面回来。” 听到这句话,桃香真是为夫人捏了一把冷汗啊。 能够将将军气成这个样子,需要多大的勇气? 难道,夫人真的不打算回府了吗? 不过说真的,夫人的脸皮厚实,她还是会有脸面回来的。 只是……这么看来,跟着夫人是不是不会有什么出息啊? 搞不好,还会因为夫人遭受池鱼之殃呢。 “将军,奴婢……奴婢赶紧去厨房,让大厨煮一点凉茶,为将军去去火气。” “嗯,很好,必须煮,煮一大锅!” 受到赞扬的桃香喜上眉梢,脚底抹油迅速就溜走了。 王一凡大力将薄薄的信纸扯成了碎片,提起脚,使劲地踩踏。 有种就玩死在外面不回来,回来看本将军如何拿家法狠狠地伺候着! …… 叶无双并不想在这个地方继续呆下去,她的时间不多。 稍微恢复了一些,她就站起身来,包袱也没有看见,想来应该是被四王爷抱下船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 这个土豪的男人,自己不带东西还有风三背着包袱呢,她不带可是一无所有啊。 在古代,到处都不招女工,而女人会的什么琴棋书画加女红,她都不会。 如何在社会上混下去啊? 推开门,缓缓地往楼下走,大厅里飘过来的饭菜香直击她的胃部。 真是受不了了啊,饿了好久了。 算了,先吃霸王餐,实在躲不过去,就洗碗抵饭钱好了……手伤了,还是擦擦桌子比较好。 走到大厅,想找一张空着的桌子,一转眼就看见坐在不起眼角落里的某个人。 摆着一桌可口的饭菜,孤傲地坐在桌边,拉长着一张脸。 摆碗筷的风三也看见了叶无双,张张嘴刚要喊,瞥见自己王爷的脸色不虞,还是低下头,默默地为王爷盛了一碗饭。 “盛那么多做什么?以为本王是某个饭桶?” 风三瀑布汗,连忙说:“属下知错。” 刚准备将那一满碗饭拿回来,赶出来一些,又听见王爷说:“不必麻烦,换一碗,这个放一边。” 风三赶紧将那个碗放在无人坐的一边,又拿起一只空碗盛了七分满的饭。 叶无双自然没有听见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只是暗暗想着:“凭什么不去吃?” 心思一动,脚步就忍不住走过去了。 看见无人的那一边居然放着满满一碗米饭,她也不客气,操起筷子,端起米饭就开始吃了。 吃了一口,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眼睛垂涎地盯着桌案上的鸡腿,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对不起,我伤得很重,这顿饭本来就是某个人必须请的。” 风三看着大口吃着鸡腿的女人,又看见自家优雅吃着米饭的王爷,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四王爷轻轻说:“还不快点吃,等一会你没事了?” 风三回过神来,低着头开始吃饭。 这一桌只有大口咀嚼的响声,其实,气氛有点诡异。 叶无双一直没有抬眼看过四王爷,等迅速地吃完了饭,整个人又有活力起来。 擦了擦嘴巴,看见王爷起身往楼上走,叶无双一把扯住了风三的衣服后襟。 风三一怔,转过身来问:“秋葵,怎么了?” 正在上台阶的某个人顿住,前脚放在上一级台阶上,半天都没有动。 “风三,你看看我的手。” 说完,叶无双将粽子手伸出去,还准备将包扎的布条解开,直接给风三看看惨不忍睹的伤口。 风三一抬眸,就看见四王爷杀气腾腾的眼神,不禁一个哆嗦。 “秋葵,我不看了,你自己注意点。” 叶无双一把捏着风三的下巴,强行让他看过来。 “不行,你必须看看,还要看仔细一些。” 风三真是欲哭无泪,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狠啊,当着四王爷的面前还对他动手动脚的。 “好,我知道了,你受伤了,赶紧包好,别解开了,我知道了……” “真的不用解开给你看清楚?” “不用了。”风三连连摆手,焦急地说:“你有什么事情就开门见山地说,别这样。” 后一句“我害怕”他简直没有脸说出口。 叶无双凑近一些,看见风三往后仰,竭力避开的样子,她干脆将右手手臂搭在风三的肩膀上,凑上他的耳朵边边悄悄说话。 四王爷气得使劲一甩袖子,疾步往上走了。 眼不见心不烦,这个女人就是有分分钟惹怒他的本事! 看见四王爷走远了,看不见了,叶无双知道自己激怒他离开的目的达到了。 本来,她说话就不想让四王爷听见。 “秋葵,别动手动脚了,你直接好好说话!” “嗯,风三,你支点银子给我。” 陌无双 说: (小剧场)四王爷其实就是完全不懂女人心思的直男。 四王爷:说,是不是又生气了? 叶无双:没有,滚开,不想看见你。 四王爷:我说,你就是生气了,别闹了,和我回府。 叶无双: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就算你买了最新款的胭脂,就是有那个很漂亮瓷器匣子装着的那种,送给我十盒,我也坚决不回去。 四王爷:好好好,不送,坚决不送,你回去。 138、腥甜气息 “秋葵,别动手动脚了,你直接好好说话!” “嗯,风三,你支点银子给我。” 叶无双摆出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来,伸出右手给风三。 “可是……然而……” “哪那么啰嗦啊,你看看,王爷将我伤成这样,不需要给医药费、误工费、损失费加心灵创伤费啊?” “你不是跟着我们吗?王爷也请了最好的大夫给你诊治呢,你知道吗?当时王爷抱着你过来的时候,我还大吃一惊,心想着王爷怎么突然抱着一个人,还死活不让我接手呢。原来是你啊,真是……” “得了,你不要转移话题,王爷伤了人不会不负责任地离开,他现在人不在,你先给我银子是一样的。” 风三说话可不是叶无双的对手,几句话下来就占据了下风。 “要不这样,我还是先去禀告王爷,请他定夺。” 叶无双蹙着眉头说:“别可是了,你看看,刚才你们都没有喊我吃饭,我过来就开始吃,王爷也没有赶我走不是?那是因为,他的心里对于我十分愧疚,可是,他又要端着架子,不好意思低声下气。你再看看现在,他回房间去,留下你和我说话,就是让你给银子我的。” 风三回想一下,还真是那么个道理。 换作平时,王爷一来不会嫌弃饭盛多了,不许减少,不许倒换,非要放在一边,原来就是等着秋葵来吃的啊。 还有刚才,王爷分明怒气丛生了,也没有不耐烦地吼一声:“还不跟上!” 反而,只是独自一人回房间去了。 这些事情,真的和王爷平时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啊。 或许,就是秋葵说的这么个道理。 再说了,秋葵本来也是四王府的人,平日里王府里的家丁婢女有什么头疼脑热的,王爷都会让管家支点银子看望。 而现在,秋葵回来的时候昏迷不醒,可见伤势十分严重,她现在这么说,不无道理。 想到这里,风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钱袋。 叶无双一把夺过去,从里面拿了一锭银子加一些碎银子,其余的又塞给了风三。 “谢谢了,最近真是穷怕了。” 风三愣神的时候,叶无双已经风一般地冲出了客栈。 “哎,你别跑啊,你的手还没有好呢……” 哎,这个丫头,要跑也看不住。 等到风三回到房间,还没有跨入门内,就看见四王爷瞪着自己:“人呢?” 这个人,一定指的秋葵? 定了定心神,风三弱弱地回答:“她刚才找属下……要了一点银子。” “银子?本王可没有开过口,既然是你给的,那……” 风三支起耳朵,就听见四王爷说了一句几乎让他崩溃的话:“那么可见你还扎着一些私房钱呢,你有闲钱给她,难道没有瞧见本王也带着伤痕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给你一个折扣,只是翻一倍给本王就可以了。” 不要啊…… 四王爷和秋葵相处久了,原来那么正经正直的一个人,都被那个丫头带坏了啊! 苦着脸,风三问道:“王爷,需要去追上秋葵吗?” 四王爷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觉得本王是那么清闲的一个人吗?” 王爷确实不是一个清闲的人,可是,为了这个小丫头,三番两次在去求医的路途上返回来。 这个难题让他如何回答啊? 风三很无语,无奈地回答:“王爷日理万机,确实也没有那个闲功夫。王爷,不如加快行程,早日去神医谷医治好身体。” “嗯。” 四王爷脱去外衫,看样子是准备就寝了,风三作揖后退出房间。 等到房间里安静下来,四王爷缓缓地从衣襟里掏出一方帕子。 他以食指和大拇指细细地摩挲着,脑海里想着刚才叶无双闷闷地过来吃饭,一边大口地吃着,一边还絮絮叨叨地说本来就是应该吃的。 刚才他气得走开了,她一定也是絮絮叨叨地让风三将补偿费给她? 这个死女人,明明知道他挂记着,偏偏见面了还是要气他。 就让她吃点苦头,等他的身子在神医谷医治好了,再回来找她好了。 在房间里坐卧难安,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四王爷终于忍不住,拉开大门就喊了一声:“三儿……” 本来还想说:“你发消息给云朵,让她跟着秋葵,有什么事情立即汇报。” 可是,后面的话语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只觉得胸口涌上一股腥甜的气息。 “噗——”地一声,一大口黑红色的乌血喷出,飞溅得满地都是。 身子一个趔趄,如果不是正好靠在门框上,怕是稳不住。 看见风三焦急地望着自己,四王爷又摇摇头说:“没事,别紧张,你……” 耳朵一阵嗡鸣,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风三大吃一惊,眼疾手快地抱住了昏迷的四王爷。 “王爷,你怎么了?” 也不敢摇晃,风三赶紧将男人抱到房内的床榻之上,又拧了湿帕子将男人嘴角的血渍擦干净。 王爷最爱干净了,现在前襟都是血点点,等王爷醒来肯定很不高兴。 但是,时间紧急,又没有多余的人手,风三只得查看了一下房间里的情况,关好门窗,飞跃出去找老大夫了。 看见急匆匆而来的风三,老大夫大骇:“怎么?这才出门呢,又出现状况了?” 风三抓抓后脑勺:“我家公子又吐血了。” 老大夫摇摇头,叹一口气说:“这一对夫妇还真是让人担心呢,一个一个身子都不好。” 风三等不及找马车,只是挟着老大夫飞驰而回。 扎了几针银针,四王爷还没有转醒的迹象,风三着急了:“你说说,我家公子到底治得好吗?” “这个其难杂症,恕老夫无能为力,你们还是早点启程去神医谷,那里隐居的神医应该可以治得好公子的。只不过,神医谷地形复杂,你们此去有点坎坷,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啊。” 看了看躺在床榻之上面无血色的四王爷,风三暗暗地想:早点出发,再也不能耽搁了。 此刻的秋葵,应该走远了,就不必等她好了。 收藏 菜单 设置 评 139、来到红旗 叶无双好不容易赶上第二班船只。 到了目的地,她去药铺买了一点金疮药和几粒药丸,就着凉水吞下消炎的药丸,又自己换了一次药,发现没有感染的迹象,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赶到红旗镇,已经很晚了。 确实人烟稀少,走出了很远,都看不见一户人家。 叶无双觉得自己的腿有点酸,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找到一户有点破败的茅草屋。 “请问,有人在吗?” 问出口了才觉得自己多余,看着夜晚了连灯火都没有,肯定没有人啊。 房间里一股衰败的气息,而且,怕是洪涝过后也没有消毒过。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这里,头顶还算有遮挡的,暂时休息一夜好了。 其实这一夜,也没有怎么休息,只是稍微眯了一下。 翌日清晨,叶无双在小鸟的鸣叫声中睁开双眼。 环顾四周,看着房屋墙壁上的泥浆等物,她真是吓了一大跳。 幸好是夜晚看得不是很分明,不然,她真是没有胆子直接住下来。 又走了一段路,看见有点歪斜的指示牌显示,河道不远了。 果不其然,还没有走到河边,就看见有几个村民打扮的男子在打捞河蚌。 疾步走过去,叶无双喊住其中一个村民。 “请问,红旗镇……怎么成为这个样子了?哦,许久不曾经过,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吃惊啊。” 村民叹了一口气,说道:“谁知道去年的洪涝那么严重?整个河道堤坝都冲垮了。” “不是朝廷有拨付下来的银子吗?还是,没有赶得及抢修筑牢堤坝?” “哼,银子倒是有,可是层层盘剥下来,到真正要用的时候,几乎拿不出手,只得用劣质的沙袋充填,你看看……” 村民一边说着,一边引着叶无双去看堤坝上被冲散的破碎的沙袋。 果然如此。 “难道是叶相国一人独吞了吗?” 叶无双故意这么说,一边偷偷打量着村民的表情。 “这个小兄弟是外地人?相国是带着皇命来的,就算是想贪墨,也要做做样子。可是,既然我们都知道朝廷拨付了银子,自然他不会动用。可是,从京都到红旗镇,经过这么遥远的路途,其间的关系网复杂得和蜘蛛网一般。只怕,,叶相国没有动的,早就被人惦记着了。” 另外一个村民也接话了:“对啊,你看看,本来红旗镇是个还算富庶的地方,经过一场洪涝,都成什么样子了?” “就是,村民们在洪涝灾害中流失了一大半,还有一些背井离乡外出讨生活了,就留下我们这些有点残疾的,走不动路的,在家里照顾老人和孩子。” 听到这些话,叶无双这才注意到这几个村民的手或者脚都多少有点小残疾。 “可不是吗?我们这些人都快要吃不饱了,可是,你去看看河道衙门里的那些官员,一个个膘肥体壮的,趁着天气好,也不知道过来修缮一番,怕是等不到明年又要发洪水的啊!” 村民们一边将河蚌丢出来,一边摇头叹气。 叶无双轻轻地说:“听你们这么说,叶相国还真是冤枉啊。” 村民不同意了:“有什么冤枉的呢?都说官官相护,他怕是也没有那么清白干净?” “可是,你们刚才不是有人说,是被其他人惦记着了?” “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小兄弟你可能听错了。红旗镇不是久留之地,你还是早点离开。” 村民们都转过身子,专心打捞河蚌,不再理睬她了。 叶无双知道,这段路很艰难,起码,她现在开了个头。 沿着河边走了走,发现整条堤坝都松垮的,原本加固用的沙袋都被冲得七零八散。 摇摇头,她都看不下去了。 再看看四周,河内的垃圾堆积,水葫芦蔓延,还带着一丝腥臭,水质完全不能饮用。 而河岸边的房屋,垮的垮,倒的倒,几乎没有一栋是可以看得入眼的。 想了想,叶无双还是准备去河道衙门看一看情况。 按照村民的指路,河道衙门还有点远,不过,村民也说了:“去了也是白去,这个时辰,怕是老爷们都还没有起身呢。而且,这里一直是这个样子,天高皇帝远的,断然不会有什么大人物过来参观察看,老爷们不会搭理你的。” “难道治理河道是给大人物看的啊?” 村民点头:“不错啊,那是政绩,是为了升官向上爬的资本啊。” “就是啊,只是,红旗镇地界偏远,坐镇一方吃饱喝足也就罢了,没有必要挤着往上爬。” 都是灰心丧气的话语,叶无双可没有被打倒,仍旧道谢之后往河道衙门走。 果不其然,还没有开门做事呢。 一直在门口等到日上三竿,才看见衙役打着呵欠慢慢地开了大门。 看见叶无双,衙役拦住,厉声问道:“做什么的?” “官爷,小的是看见河道淤塞,担心秋雨连绵的时候会有什么麻烦,特意来恳请老爷去看看。” 衙役一脸的不耐烦:“去去去,老爷忙死,哪有那么多闲功夫来跟着你去看看淤塞?” “可是,情况十分严重,必须去看看才……” “你赶紧去,晚了可就打捞不到河蚌了,家里的老小应该还等着你的工钱买米下锅?多操心点自家的事情,河道的大事,老爷自会操心,不需要你多嘴。” 难得衙役一开口说了这么一大堆话,看见叶无双还要补充说明,衙役猛然推开了她。 猝不及防地,她一下子被推得坐在地上,臀部摔得生疼的。 当时,手掌着地,碰着了伤口,让她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还没有听懂话是不是?” 衙役看见她艰难地站起来,仍旧准备往大门里面走,不由得拿起了一旁的棍子。 都这么僵持了,硬闯也不是好办法。 叶无双无奈地蹙起眉头,在内心里叹了一口气。 门难进、脸难看、事情更是难办,这一点,一定要找机会在皇帝面前说一说。 吏治不做好,皇家基业怕是基石不稳啊! 140、遇到神医 基本情况了解之后,红旗镇也没有长留的必要了。 叶无双换了一次药,又上了返程的船。 房间里有点闷,她走上船头的甲板,咸湿的风吹得她晕乎乎的。 刚准备转身,陡然看见船头有一个年轻人吐得天昏地暗。 晕船的滋味她自然是知道的,看着这个年轻人,死死地抓住船舷,脸色苍白,眼睛几乎没有睁开过。 经过年轻人身边的时候,她顺手,抚了抚年轻人的后背。 “来,把你的手给我。” 年轻人扫了叶无双一眼,还是顺从地递过自己的手。 掀起袖子,看见莹白色的手臂,叶无双扫了年轻人一眼,果然是女扮男装的。 她并没有说破,只是用自己的大拇指指腹按压年轻人的内关穴,力度稍重。 “我这么按着,你感觉到酸胀没有?” 年轻人一怔,缓缓地点点头,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按压了一会儿,果然不见晕吐了。 年轻人站直身子,轻轻地道了一声感谢。 “不客气,你如果过一会儿还是不舒服,也可以这么按压这个穴位,因为,该穴不但有益气安神、治疗心脏病的功效,更有和胃降逆、宽胸理气之功。” 叶无双缩回手,准备往房间走。 才走出一步,就被人拽住了手腕。 她一惊,顺着手看向来人。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还是,你仍旧很晕船?” 年轻人不说话,只是按住她的脉搏,又抬起眸子看了看她的气色。 “你……” 考虑到刚才叶无双按压穴位,应该是懂医术的,年轻人不敢说出口。 看见对方这个动作,叶无双自然知道遇到了医者,而且,医术还不错。 她点了点头:“不错,我中毒了。” 年轻人收了手,在叶无双转身的瞬间,又说:“胎儿恐怕也带着毒气,趁着月份还小,你早点做决定。” 什么? 这句话简直好像是一声惊雷,炸响在叶无双的耳边。 她猛然转过身,一把抓住年轻人的双肩,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说……我……有了?” “是啊,你……不会还不知道?” “多大了?”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颤抖。 年轻人带着一丝自豪笑起来:“似乎不到一个月哦,只有我的手艺才可以测出来,不过呢,你的身子你知道……” 叶无双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那个可怜的孩子,此刻还只是……芝麻大一丁点,就要……这么放弃了吗? 虽然突如其来,但是毕竟还是她身体里的一块一个部分啊。 说真心话,无论如何都有点舍不得的。 “你的医术很好,你看,能不能帮我解毒呢?” “回房间去细说,这里风大,我还是晕。” 回到房间,关好房门,叶无双主动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