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我糊涂了,见谅。 (5)
闹这么大的动静,完全不是好事情! “不要赶我出去,珍珠啊,你真的不记得娘亲了啊——” 127、狐狸尾巴 众宾客都循着声音望过去。 “咦,这不是怡翠楼的赛金花吗?她怎么是……”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但是疑问句没有直接问下去。 要知道,怡翠楼可是京都最大的风月场所,而赛金花,一度是红极一时的头牌花魁。 如果新娘的娘亲真的是怡翠楼的赛金花,那么,皇帝将一个花魁的女儿赐婚给将军,用意何在? 而且,新娘被抬高身价到无忧郡主,怎么可以有一个如此不堪的出身? 这……将军府邸的颜面何存? 这么一看,众人看叶无双的眼神就有点意味深长起来。 难怪此女能够从四王府直接跳入将军府,难怪皇帝亲自赐婚,难怪王将军那么不乐意。 如此看来,这一切疑点都可以说得通了。 原来新年竟是如此不堪的身份!肯定勾人的手腕十分了得! 只是,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嫁入将军府邸啊? 赛金花吗? 叶无双一怔,现在找上门来,时间对得那么好? 而且,还口口声声喊着“小珍珠”? 她什么时候对外说过自己叫做“小珍珠”了? 妖娆女子还在抓着叶无双的肩膀,涂着鲜红蔻丹的手,还准备去掀开鲜红的盖头。 叶无双感觉到女子的目的,瞳孔一敛,本能地微微一偏头,惊险地避开。 “珍珠啊,你是不是怪娘亲这些年不认你?” 叶无双真是佩服这个戏精,居然能够表演出如此深情款款的样子来。 即便隔着盖头,她也可以想象女子露出哀伤、柔弱等神态。 “都是你爹胆小懦弱,因为你的祖父嫌弃娘亲的出身,一直不肯承认娘亲,所以,在娘亲生下你之后,你的祖父就趁你爹不在的时候,狠狠地将娘亲赶出了家门。如果不是来看热闹,娘亲根本不敢想象还能够遇到你!” 妖娆女子似乎很受伤,声音哽咽。 叶无双微微蹙了蹙眉,没有说一句话。 不是希望她表现出慌乱、抗拒的表情吗? 那她就偏不! 她倒要看看,这出戏,这个女子要如何演下去。 堂内众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大家的眼神各个不同,有震惊的、惋惜的、不屑的、兴味的、鄙夷的,都等着看一出好戏。 王一凡以为新娘会有所表示,但是,新娘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 看见那个女人后退了一步,站在一旁含着热泪观礼,守卫也没有强行拖开,只是警惕地站在女子的身边,防止她突然有什么动作。 万一,这个赛金花就是将军夫人的娘亲呢? 这么一拖一拽的,等日后将军夫人算起账来,可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还是按兵不动的好啊! 皇帝亦是看着两人,薄唇微微抿起,目光凌厉森冷。 赛金花突然意识到什么,敛起泪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没有想到会遇到你,你瞧娘亲,一激动起来就忘了正事儿。今儿个是你的好日子,别哭啊,快,快,不要管我,你们先拜堂,可别误了吉时!” 见皇帝脸色黑沉,礼仪官冷汗涔涔,也不知这大礼还当不当继续。 众人又都将落在新娘子身上的目光收回来,齐齐看向皇帝,等着皇帝开口说如何处理。 偌大的喜堂,原本吵吵嚷嚷的,顿时声息全无。 气氛极度诡异起来。 良久的静谧之后,皇帝终于出了声,语气里的怒意十足:“无忧郡主!” 叶无双抬眸望过去,见皇帝面色不善,心下已经了然。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肯定是要取消大婚了? 毕竟是皇帝亲自赐婚的,皇帝和皇家要颜面啊! 但是,她也不是吃素的,不管是什么人在背后作祟,这么冤枉她可不行。 想到这里,叶无双脆声说道:“既然你是此刻看热闹才认出我的,可是,我从四王府出来,一直到大门口,再到喜堂之上,都盖着红盖头,全程没有露出过脸,你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赛金花也不含糊,噙着泪说:“为娘的,难道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吗?刚才,喜娘送过去红绣球的时候,撩起了盖头,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了,尤其是你下巴这里的一粒红痣,生下来就有的。你竟然还在怀疑为娘的,珍珠啊,你知道娘亲的心有多痛吗?” 真是好口才! “哦,我可不止下巴这里有红痣,我还有那几处有?” 赛金花一怔,随即回道:“面部的红痣记忆最深刻,你那么小的时候,娘亲就被赶出去了,没有见证你的成长,哪里知道呢?” 看不出来,反应还挺快的呢。 既然说珍珠,她能够随机应变,那么,谈珍珠的爹爹,该随便捏造不出来? “那倒也是,既然对于女儿你没有那么深刻的印象,那么,对于你深爱过的男人,应该什么都知道?” 寻常待嫁女子,谁会那么毫不矜持地将情啊爱的放在嘴边呢? 来挑衅的女子呆住,没有想到后招居然是这个。 这个时候了,也不能说不知道,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那是自然的。” “那么,你总该记得你的男人小腿上的那条伤疤是怎么来的,有多长?” 叶无双不由得抬高了音量,她也就不信了,胡诌出来的爹爹,看这个女人如何应对! “珍珠啊,这么私密的话题,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下说呢?” 怕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叶无双微微一笑,轻轻地说:“怕什么,那是救皇上的伤,是一种无上的荣光啊!”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无忧郡主的爹爹是救过皇上的,难怪深得皇上喜爱。 赛金花暗暗好笑:到底是年轻,这么一急将,不就将事情说一些出来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怕了——那么长一条血口子,在家里养了许久才结痂,留下的伤疤,确实是一种荣光啊。” 看,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呢。 赛金花倒是头脑灵活,知道顺着她的话语来,还故意说得这么含糊,让人有点明辨不了。 128、新婚之夜 叶无双面对着高堂的方向,脆声说:“皇上。” 皇帝气哼哼地说:“说。” “是,家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重病去了,而且,他从来没有那么幸运能够面圣。” 这一句话,让赛金花诧异地张大了嘴巴。 原来,这个无忧郡主是下了这么大一个套子给她钻呢。 王一凡扫了一眼皇帝的眼色,立即厉声道:“拿下!” 赛金花被守卫桎梏着,再次哭得梨花带雨起来,不过这一次是被吓着了。 “皇上饶命,将军饶命,其实,民妇只是因为太过于思念自己的女儿,乍一看到无忧郡主下巴这里也有一粒红痣,以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请皇上和将军看在民妇思女成狂的份上,暂且绕过民妇一次。你们看,民妇只不过是冲上来辨认,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是不是?” “带下去,日后再审。” “是。” 赛金花哭喊着被带下去了,众宾客的面部表情都有点讪讪的。 礼仪官定了定神,高声喊道:“送入洞房——” “祝贺王将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宾客们嬉笑着祝贺,看着王一凡拉着红绣球,在喜婆的陪伴下,牵着新娘入了洞房。 王一凡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了看盖着盖头的新娘。 看不出来,小小的个子,还有几分急智。 手背被人轻轻握住,叶无双心尖一抖,本能地想抽出来。 实在很不习惯被陌生的男人这么握住。 她微微动了一下,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 而且,可能是因为长期练武的缘故,男人的手掌十分粗糙,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茧。 比起四王爷的手,显得更加男子气一些。 怎么又想起聂向远了呢?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那一刻,叶无双只觉得有点精神恍惚。 男人扶着她坐在喜榻上的时候,她还觉得一切都像做梦。 这么快就嫁人了,皇帝甚至比她还要急匆匆,或许,是怕自己一时反悔? 经历了刚才的一段风波,她觉得这个男人变了一些。 起码态度上比拒绝踢轿门来缓和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证明了她不是风月女子的女儿的缘故,还是因为皇帝在场或许还会闹洞房的缘故。 总之,她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具体是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外面热闹喧哗,礼花漫天,一直到夜里都还未停息。 王一凡只是握着她的手,将她送至喜榻坐着就出去了。 叶无双知道,外面还有许多宾客等着喝喜酒呢,男人要出去敬酒。 古代的喜宴不比现代,可没有什么西式的讲究,女子是绝对不可以去喜宴上敬酒的。 新娘子只能这么安静地坐在喜榻上,等着醉醺醺的新郎回来掀盖头。 室内熏香袅袅、红烛摇曳,弥漫着一股喜气祥和的气氛。 叶无双稍微动了动脖子,起码有十斤重的凤冠霞帔压得她颈椎酸疼的。 担心起夜,又不敢喝水吃东西,肚子都快要饿扁了。 就在叶无双不知变换了多少次坐姿以后,门口才终于传来时重时轻的脚步声。 紧接着,有说笑的声音传来。 “二哥,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来来来,一起醉饮三百杯。” “再饮下去,你今夜可不能洞房了。” “或许,再加饮几杯,效果更好,新娘子就巴不得将将军灌醉呢。” 听见一阵嘻哈的大笑声,叶无双浑身一震,连忙警觉地坐直了身子。 大门被人大力推开,一阵秋风,顺着这股力气,从门外吹入,夹杂着湿凉的味道,吹得叶无双头顶的红盖头微微掀起来。 叶无双一惊,连忙伸手轻轻按住。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恭祝将军和郡主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这是喜婆和婢女们说话的声音。 喜婆笑着大声说道:“请将军为夫人揭下盖头!” “知道了,你也下去!” 喜婆似乎没想到将军会冷淡如此,愣了片刻,才又说道:“合卺酒也要喝。” “好!”轻轻一声回应,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里不需要人伺候着,都下去领赏!”王一凡沉声开口。 “是!谢谢将军!” 众人退出去,贴心地关好大门,将偷听的众人的笑声也关在外面。 屋内恢复了一片静谧。 叶无双将按在喜帕上的手放下,一颗心却不由的提起。 即使视线被红盖头挡住了,她还是知道,房间里只剩下她和王将军两人了。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内心里有激动,有好奇,更有期待。 只是希望,这个男人是个通情达理的男人,他们两个人还有可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未来。 可是,许久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如若不是还有男人喷出来的酒气,她还真会以为屋里就只有她自己一人。 这又是什么意思? 刚才是不肯出府迎接,现在却是不肯掀起盖头吗? 轻轻攥了攥袍袖下的手心,叶无双眉心微拢。 忍了又忍,腹部传来的饥饿感几乎要将她击溃。 不掀盖头就不能吃东西,这个男人怎么做事就这么磨叽呢? 叶无双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怎么,将军的腿脚不方便,此刻连手指也不方便了吗?” 刚敛起心神,眼前已是蓦地一亮,头上的盖头瞬间被人挑落下来。 她愕然抬眸,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撞进一双黝黑的深瞳里。 “一张小嘴这么不饶人,一点都不讨喜。” 彼此的眸子纠在一起,良久的相互试探。 顿了顿,叶无双先服软:“对不起,将军,清晨从四王府出来就滴水未进,实在是口渴得紧。” 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合卺酒,她将视线移到一旁的果碟上,有甜瓜,尽管不那么饱腹,却解渴。 酒不是好东西,此刻更是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王一凡一直在观察叶无双的行为,看见她避开合卺酒,不由得勾了勾嘴唇,讥讽道:“恭喜无忧郡主,哦,不,是将军夫人……得偿所愿!” 将军夫人?得偿所愿? 这句话里面的讽刺,她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在洞房的浪漫时刻,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到底几个意思? 只片刻,她便明白了过来,王将军是说她巴巴想嫁给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其实,他的内心对于她的主动,是非常不屑一顾的。 方才所有的恍惚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是啊,陌生的两个人压根没有什么感情,更别谈什么万千分之一概率的一见钟情了。 她却也不想争辩,只是弯了弯唇,双眸含笑地回望着他,“还得多谢将军成全!” 她看到男人漆黑如墨的眸中似有一丝微澜。 可是,她还来不及扑捉,他的眼睛里又是沉寂一片。 王一凡走过去,两只手粪便将床头桌案上的两个酒盏端起,将其中的一杯递到她面前。 “来,例行公事,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是将酒喝下去!” 男人说得风轻云淡的,叶无双却是愕然地望过去,嘴巴上还叼着半片香瓜。 几口将香瓜吞下肚子里,她反问道:“既然是例行公事,眼下只有你我二人在场,倒是可以删繁就简一番呢。” “接着,本将军的手实在是酸得不得了。” 叶无双有些懵,看见将军一直举着手中的杯盏,她脸上一热,连忙伸手将自己的那杯接了过来。 “将军,其实,我真是不胜酒力……”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听见窗户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陡然明白过来,原来,不少宾客还在窗户下面偷听呢。 “夫人,为什么想嫁给本将军?听闻,这一次赐婚,还是夫人亲自恳求皇上成全的。” 王一凡自然知道墙角的那些耳朵,故意将音量提高。 不就是想听一些恭维话吗? 叶无双微微一笑,也高声说:“将军器宇不凡,更难能可贵的是,为了我们大楚的安宁,主动镇守东边城门,保卫一方,值得我们女子钦佩啊。可以说,全京都的女子,谁不想找一个宽厚的肩膀靠一靠?” 这句话让王一凡很受用,不由得多看了叶无双一眼。 只是,想起还眼泪盈盈的绿俏,必须速战速决。 “夫人,酒也喝过了,早点宽衣就寝。” 说完,王一凡一把抱起叶无双直奔床榻,叶无双吓得一声惊呼。 紧接着,她整个人仰面倒在柔软的床榻之上,薄被下面的花生、红枣等膈应得她再次闷哼一声。 门外传来轻轻的“啧啧”声,有人在说,将军好勇猛呢。 叶无双暗自想着,自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如果将军要用强,是从了呢,还是坦白呢? 下一瞬间,就传来床摇晃的声音,“吱呀吱呀”地。 没有想到将军会这么大力摇晃着雕花木床,只为暗自制造出这么羞死人的噪音来。 这是……为了迷惑窗外等着的那群宾客? 难道说,他就准备这么假装地应付一下而已? “将军——” 王一凡瞥过来一个眼风,并没有认真地看着她。 千方百计换来的赐婚,却看见自己被如此轻视,一定很失望? 他可没有心情顾及这个新夫人的情绪,得知他今夜大婚之夜,俏儿一定会哭得昏天暗地的,所以,今夜,他必须守在俏儿身边,明确地告诉俏儿,他的人和心,其实一直都在。 就连这个将军夫人,也就是一个挂名的主子罢了。 “好了,诸位都散去,别打扰将军了,**一刻值千金呢。” 有人在窗外招呼着,宾客们本来都有点醉意,听见房内热火朝天的,也纷纷散去,准备回到各自的府邸找温柔乡。 听见脚步声越行越远,王一凡果断地脱下红色的喜服,换上一身深蓝色的衣袍。 “怎么,将军这是准备抛下新婚的夫人,独自去偷欢吗?” 叶无双拂开床榻上的坚果,好整以暇地看着王一凡更衣。 “你这个女人,怎么都不知道回避一下?就这么大剌剌地看着男人更衣吗?” 王一凡有点不好意思,底气倒是十足的。 “笑话!你是我的夫君呢,我看着你更衣,难道还要闭上眼睛?再说了,你刚才借着我过桥,我总要捞回本啊!” “你!” 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子,王一凡气结,完全说不出话来。 “不过,说真心话,你的腹肌还真不是盖的呢,如果竞选健美的男子,搞不好可以夺魁。” 越说越无礼了! 还夺魁!哪有男子去竞选花魁的道理? 再说了,这是一个大家闺秀可以说的话吗? 王一凡越发觉得这个夫人入不了自己的眼睛,还是俏儿好,又温柔体贴,又知书达理,让他怎么都爱不够呢。 看见将军打开门,叶无双又问道:“将军,新婚之夜,你准备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吗?” 王一凡再次被气了一下。 他烦躁地转过头,怔怔地看了一眼叶无双,面无表情地说:“安守你将军夫人的本分,府邸里不会少了你的吃穿用度,别想着过分的要求,日子会好过许多。” 嫁作人妇了,还以为和当郡主一般嚣张跋扈? 现在是在将军府邸,必须遵守“三从四德”! “既然有人看着呢,将军难道不能不走吗?不怕……被揭穿了吗?” 叶无双站起身来,安静地、认真地和将军说话。 “没有人知道,你歇着。” 知道阻拦不住,叶无双就这么看着将军大步走出去,她走过去,关好了大门。 许是前半夜睡得不安稳,后半夜竟睡沉了过去。 这一夜的梦境,都在和四王爷纠缠不清,等叶无双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 喜房有婢女进来伺候洗漱,她这才恍恍惚惚回神,蓦地想起昨夜梦境里的种种,内心还是有点慌乱。 洗了脸,整个人才完全清醒过来。 她心中一惊:按照惯例,被皇帝赐婚的新婚夫妇,翌日需进宫请安,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 “将军呢?” “回夫人话,一大清早,将军看见夫人还没起身,就独自进宫去了。” 129、痴心妄想 也顾不上其他了。 自行穿好宫装,让管家安排好了马车,独自往皇宫赶去。 安公公看见她,不由得一怔,还是轻轻地说:“郡主进去,将军刚到呢。” 叶无双因为这句话,转过眸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公公。 只是,对方并没有看她,只是严肃地立在一旁,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其他人都改口唤她“将军夫人”,只有安公公,居然喊的是“郡主”。 也罢,不过是一个称谓罢了。 看见叶无双进来,皇帝面色沉沉:“怎么你们夫妻二人一前一后呢?” 叶无双抢先回话了:“将军初回京都,无忧想着将军一定有要事禀告,特意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请皇上见谅。” 皇上点了点头:“对于将军府的生活,无忧,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呢?” 王一凡躬身,沉着地说:“回皇上,臣……” 叶无双抢先说:“回皇上,无忧想为夫君谋一份差事。” “但说无妨。” “无忧自然也知道,为大楚效力是每一个子民必须做到的,只是,初为人妇,小女子自然存在私心,希望和夫君相处多一些时日。况且,东边向来太平,公爹的身子还很硬朗,一直是坚强的后盾,故而,无忧恳请皇上让将军留在京都,负责看守天牢的事宜。” 王一凡诧异地瞪大眼睛,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女人撕成碎片。 妇道人家,需要她插什么嘴? 再说了,谁和她有亲密关系了?现在说得好像自己是一个多么懂事的夫人一般。 可是,她完全不商量就突然和皇帝这么说,让他再怎么说啊? 皇帝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叶无双,又看了看王一凡。 “天牢?” 知道皇帝起了疑心,叶无双无害地笑起来。 “无忧也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将军本来就看守城门的,天牢里的囚犯不是很老实,而将军武艺高强,又孔武有力,自然会尽心尽职,将犯人们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皇帝开心地大笑起来。 “允了,刚好有个差事呢。” 王一凡着急地握紧拳头,不甘地说:“皇上……” “好了,你们回府,朕有点乏了。” 从皇宫出来,叶无双看着王一凡上了马车,高大的背影挺得直直的。 她也不说话,一声不吭地跟着上了同一辆马车,正准备扬手让送自己来的马车回去,不料,男人一掀帘子,迅速换到那一辆马车上去了。 叶无双苦笑一下,知道此刻的王一凡内心很不待见自己。 她无奈地对马车夫说:“不用管将军了,直接回府。” 没有办法,单凭一个弱女子的力量,根本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说她急功近利也好,说她不择手段也罢,她也承认自己做事确实是一点都不光明磊落,但是,她别无选择。 叶无双捏了捏眉心,准备到了将军府,和王一凡好好地谈一谈。 这个心结,必须解开不可。 马车一起到达将军府,叶无双唤住和她擦身而过的王一凡,认真地说:“将军,其实……” 王一凡站在秋风里,穿着将军服,宽肩窄腰,显得整个人身长玉立、英俊挺拔。 但是,他看叶无双的眼神里却带着冻人三尺的厌恶。 这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别痴心妄想,即便这段婚姻是皇上赐予的,但是,也不表示你可以对本将军的人生指手画脚。而且,出嫁从夫,所以,无忧郡主,既然你现在嫁进来了,要想继续衣食无忧,就一定要记得要安分守己一些。” 他连多看一眼叶无双都觉得心烦无比,说罢,拂袖离去。 叶无双的速度比他更快,冲到前面,伸开双臂拦住他。 “将军,既然我们现在结为夫妻了,有一些事情,我必须提前和将军说清楚。其实,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今天利用了将军,是我不对。请将军……” “好了,不用解释了,知道自己错了就好。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如果再出现一次,就别怪本将军翻脸无情。” 空空的院落一片萧条冷清,叶无双独自站在原地,更衬得萧瑟无比。 摇了摇头,叶无双还是往喜房走去,反正将军也不会回这里歇息,她倒是落得个清净。 人在气头上,自然听不进去任何解释,下次再说好了。 脱去鞋子,换下繁复的宫装和首饰,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今日进宫,也不是全无收获。 起码,知道了太子妃被囚禁一个月的消息。 镇守南边城门的罗将军气得浑身发抖,喊着要太子立即给一个说法,否则,一拍两散。 反正,这段时间皇后娘娘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有什么精力来折腾她了。 只是,出嫁到现在,都没有看见过十四王爷,也不知道这个小爷跑去哪里潇洒了。 说真心话,十四王爷不闹闹,完全没有四王爷的消息,她也不好问。 尽管他先离去了,但是,她还是很想知道他身上的毒是不是彻底解了。 爱上一个人,就是忍不住想犯贱。 草草地吃过晚饭,她就躺着了,心想着明天是将军第一天上任,借着这个借口,正好厚着脸皮参观一下天牢,也给爹爹送点东西进去。 不知不觉,她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叶无双仿佛看见一道高大的人影堂而皇之地闯进喜房来。 “谁啊?” 这个人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进来都不知道敲敲门。 不过,逆着光,看不清楚脸庞,仅仅看着身形,一点都不像将军那么魁梧啊。 “双儿,是我啊。” 熟悉的低醇的男声响起来,仿佛一道惊雷,在叶无双的耳边炸响开来。 叶无双抬高迷惘的双眸,视线终于开始有几分清明。 天杀的,四王爷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 一定是在做梦,对,肯定是做梦呢! 睡觉之前不是才想了的?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只是,为什么口渴的感觉那么真实呢? “聂向远,你这个死男人,还知道回来看看我?对你恶劣的所作所为,难道不准备解释一番?” 反正都是做梦,就趁机在梦境之中好好地责骂他一番。 男人也不说话,只是将叶无双紧紧抱住,覆盖着她,噙着她的唇,上下摸索着她的衣结。 温热的大手,游走过的地方,都带着一丝电流,让她浑身瘫软无力。 “回答我的话,别只做不说,看着让人心烦!” 男人还是没有开口。 只是,他已经顺利地找到衣结,轻轻地拉开,随着大手一掀,精致的锁骨都露了出来。 一股凉意传来。 叶无双怀疑地抚上自己的脖子,仍旧觉得嗓子眼干哑得厉害。 她的右手顺着脖子滑下来,由于没有什么气力,落入宽松的中衣里。 怎么会? 不可置信地揉了一阵,衣襟敞开得越发大,而衣服下面空荡荡的真实触感,让她吓得睁大了眼睛。 怎么连里衬都…… 这是什么时候解开的?她居然毫无察觉! 按捺住“咚咚咚”狂跳个不停的心脏,叶无双猛然低下头,意外地看见一览无余的美好,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果真是受刺激太重了。 不然,怎么可能做这样荒唐的梦呢? 赶紧缩回被子,躺好并闭上眼睛。 深呼吸,深呼吸…… 再次睁开眼睛,视线无比清晰。 叶无双望着鲜红华丽的布幔,终于肯定自己还是躺在将军府邸的喜榻上。 哎,叹了一口气,她闭上了双眼。 可是,身上的感觉和重量仍在。 越想越气,最后,她撑起身子坐起来,一把扯住了男人的前襟。 “该死的,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来?我已经嫁入了,你看看,我们现在在将军府,我是将军夫人了,你居然还跑过来做这种事情!” “乖,双儿,给我!” 四王爷一句话就彻底让她服软了。 对啊,四王爷还在去神医谷的路途之中呢,这一次是真的去了,怎么可能又返回一次? 而且,他断然不可能在将军府里,在喜榻上对她怎么样啊! “聂向远,其实,她们说的是错的,对不对?” 声音越来越轻,叶无双不禁泪流满面。 看不清他的脸,这一次,她很乖,很顺从。 她想要顺从自己的心,希望四王爷不是真的背叛,不过是管家听错了而已。 唇齿溢出男人的喘气声,他真是毫不留情,叶无双痛得好像一只虾米一般。 或许是相思成灾,感觉到男人席卷着一股怒气,使劲地到处找着出口。 叶无双的眼角有泪凝结,皱着眉咽道:“你这个臭男人,只会这么折腾人,别闹了,好痛……” 男人动作一顿,随即对她所有的痛楚都置若罔闻。 他紧紧箍着她的双手轻易束于手掌间,禁锢在头顶上方,仍旧这么着。 清晨起身时,满床狼藉不堪。 叶无双伸出手,耙了耙一头凌乱无比的长发,感觉头隐隐有点痛。 她是蜷缩在喜榻内侧醒过来的,外侧没有一丝暖意。 可见,夜晚是她一个人睡的,昨夜那么疯狂的一段,不过是她的南柯一梦罢了。 **一度,呵呵,她还真是……值得了。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原来是下雨了。 一层秋雨一层凉,转眼都是深秋了呢。 洗漱好,用过早膳,并没有看见将军的身影。 转过眸子,叶无双轻声问一旁的婢女:“将军人呢?平日里,也是这个时辰都不起身吗?” 婢女神情古怪,吞吞吐吐不肯回答。 “说。” “将军他……” “将军在哪个院子里歇着?” 婢女哑然睁大双眼,这个将军夫人,难道都不会因为将军不留宿在喜房而感到自卑和不安吗? 居然能够那么气势十足地瞪过来,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我的耐心可能比不上将军,敷衍我的话,后果可不堪设想。” 听见夫人提高了音量,婢女的脸涨得通红,急忙回道:“将军……在东边的红叶院。” 叶无双起身,撑着一把油纸伞就独自往红叶院走去。 她的内心有点迫不及待,希望可以早一点去天牢。 远远的,就听见房内传来旖旎的男女之声。 不用直接推门进去,叶无双也是过来人,自然很明白那是将军和其他女子在欢好。 让她这个原配夫人独守空房,这个将军却是很难忍受寂寞的呢。 不过,叶无双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反正,她并不爱将军,而且,也需要其他女子前来转移将军的注意力。 欢好的时候被人打断,很有可能影响日后的功能正常使用。 明白这个道理,叶无双还是顿住脚步,站在不远处的回廊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旖旎的声响才平复下来,想来是完事了。 叶无双走过去,扣了扣门:“将军,该上朝了。” 房内的王一凡厌恶地皱起眉头。 绿俏以动人至极的声音娇嗔道:“王大哥,你听一听,谁在外面喊你呢?” 王一凡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气,此刻更是不想看见叶无双,只是不屑地说道:“一个不相干的人,让她说去。” 绿俏自然知道,能够这么大胆地打断他们好事情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婢女。 她伸出雪白的玉臂,柔柔地环住王一凡的腰身。 “王大哥,应该是你的新婚夫人唤你呢。” 王一凡有些懒散,形容中也难掩那股英气,没好气地说:“什么夫人啊?你也不必那么客气。让她等着,愿意等多久就等多久好了。” 话音还没有落,却听见门外又喊起来。 “将军,可是又睡着了?时辰不早了。” 绿俏懂事地说:“不管是不是夫人唤,将军也是到了要进宫的时辰了,夫人可以等,皇上可不能等啊。” 王一凡伸出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绿俏挺翘的鼻子。 “还是俏儿乖巧体贴,等我回来,给你带一份京都最出名的桂花糕。” “还是王大哥对俏儿最好了。” 两个人又卿卿我我一番,王一凡这才起身穿起衣袍和铠甲。 他推门出来,一眼看见了叶无双,原本温柔的眉目瞬时清冷如雪:“你来干什么?谁让你一大清早跑这个院子里来吵吵嚷嚷的?” 陌无双 说: 感谢两个月来大家不离不弃的支持。 130、怎么是你 也没有什么心情和男人置气。 “不早了,将军用过早膳之后,我们就出门。” 王一凡气得浑身发抖,一撩衣袍就往外走,头也没有回,只是冷冷地说:“这个院子,以后你不要进来。” “好。” 其实,只要将军不碍事,她才不愿意跑到这个院子里来呢。 绿俏微微掀起窗帘,看着走在将军身后的那个坚毅的背影,不由得勾起嘴唇冷笑了一下。 这个将军夫人的位置必须只能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 看看这个身影,又矮又挫的,拿什么和她比? 在内心里鄙夷了一番,绿俏这才起身,唤了婢女过来梳洗。 用过早膳,王一凡走出门,看见提着一篮子柿饼的叶无双,冷冷地说:“本将军是去上工,你以为是过家家还可以带着吃食过去?” 叶无双轻轻地笑起来。 “那倒不是,不过,将军第一次去天牢,那些犯人,毕竟也是官员出身,谁也保证不了日后还能不能东山再起,我只是想着,将军也无须太过于轻视他们。要公事公办,也要适当的人情往来才是。” 看见王一凡并没有接手的意思,叶无双又补充说道:“将军常年在外,京都的风土人情自然不是那么清楚,而我,一直在宫中办事,自然比将军熟悉一些。最重要的是,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将军好,我才好,断然不会玩什么小聪明。” 王一凡闷哼了一声,径直上了马。 望着一旁空置的马车,叶无双提着柿饼就准备上去。 小厮很伶俐,立即接过那一篮子柿饼,讨好地说:“夫人,小的一定带去,请夫人放心。” 叶无双转过眸子,看见王一凡正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怔。 “怎么?还要你亲自去发不成?难道,本将军还会垂涎你那一篮子东西吗?” 这就是不让跟着一起去的意思了? 叶无双点了点头:“将军,早去早回。” “驾!” 看着将军打马而去,叶无双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如果,爹爹吃到这个柿饼,一定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只是,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她还要多未雨绸缪才好。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她又操练了一下拳法,围着小院子跑了十几圈。 身体是斗争的本钱,她必须将体质提起来,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锻炼了好一会儿,满身都是汗水,粘糊糊的。 叶无双让婢女打来了水,在喜房的内室洗了洗,清爽多了。 书房里又不能安装摄像头,也不知道将军会不会在书房商议工作上的事情,端茶送水的活计也轮不到她的头上来。 想想都是糟心的。 门外的婢女轻轻敲门:“夫人,绿姑娘来给夫人问安。” 听着名字就是来给她戴帽子的,真是的,满肚子火气又不能说,只得闷闷地说:“让她进来。” 大门打开了,一个身着翠色衣裳的女子袅袅娜娜地走进来。 一直垂着眉头,只是看着叶无双的裙衩位置,柔柔地说:“夫人,绿俏给您请安。”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叶无双诧异无比,轻声说:“不必拘礼,都是一家人,你可自在一些。” 绿俏缓缓抬起头来,两个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是你?” 叶无双走近一点,看着绿俏,整个人都不镇定了。 相反,绿俏反而镇定自若的,疑惑地问:“夫人……认识俏儿吗?” “你叫俏儿?” “对,我叫做绿俏,是东城人,跟着将军一起来到京都的,这里,人生地不熟,还仰仗夫人多多关心呢。” 像,真是太像了,就连嗓音都是一样的呢。 只是,叶知秋已经在那一场大火里去了,又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哦,原来如此,你长得真像我的一个故人啊,所以,我刚才失态了。” 绿俏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真是说明俏儿和夫人有缘分呢。” 两个人闲话了几句家常,绿俏就起身告辞了。 叶无双看着翠色的背影,脑海里的疑问还是没有散去。 而绿俏回到自己的红叶院,气得满脸通红。 刚才她第一眼看见是叶无双的时候,真是恨得牙痒痒的,一直在争宠,没有想到,现在一个庶女居然有被皇帝赐婚的福气,还当上了正室。 这简直就是她不能容忍的。 不行,这简直就是她的噩梦,断然不许这个庶女妹妹爬到她的头上去。 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将军休掉这个叶无双才好。 只是,自己现在连个妾侍的名分都没有呢,争什么啊? 这么想着,等将军王一凡下工回来,绿俏就端着参茶过去了。 “将军,俏儿知道王大哥这一日实在是过于辛苦,特意为王大哥泡了一壶好茶,累不累?俏儿为王大哥按摩一番好吗?” 一边说着,一边就将参茶放在桌案上,解去王一凡身上的铠甲,挽着他的胳膊,将他按在椅子上。 王一凡舒服地享受着,喟叹道:“俏儿真是贤惠呢。” 看见时机已经来到,绿俏停下手中的动作,一个旋身坐在王一凡的怀抱里,依偎着他撒娇起来。 “总是说人家好,可是,又不见王大哥有什么行动。” 武夫到底是迟钝了一些,怔了怔,反问:“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 绿俏伸出纤纤玉手,拉了一下王一凡的衣襟,娇嗔道:“哎呀,人家也是完璧之身跟着王大哥的,难道,就让人家一辈子都是这样见不得光的身份存活着吗?一辈子,躲避在这个小小的红叶院里,再也不出去了?” 王一凡这才意识到绿俏的深意。 “俏儿,你放心好了,我说过不会辜负你的,自然会想办法和你永远在一起。夫人……不过是挂名的,她永远和你不能比,你就放心。” 这么一说,叶知秋稍微放心了许多。 顿了顿,她还是说:“王大哥,其实,俏儿先做个妾侍也是可以的。俏儿也知道,皇婚难为,她在一天,俏儿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站在王大哥身边的。” 陌无双 说: 今天是除夕了,陌无双祝福各位亲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过年回老家了,信号不好,忙得像狗一样,更新有点不稳定啊,各位见谅,年后补补补! 131、欲擒故纵 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王一凡这才答应,会迎娶绿俏做妾侍。 这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温存了一番,王一凡要去书房看案卷。 尽管不如意,可是,皇帝指派了这个命令,他必须去认真做好这个事情。 本来,在天牢里看见叶相国,还真是让王一凡大吃一惊。 一直镇守着东门那边,几乎没有过问京都的事情。 原来,叶知秋说出了一点事情,现在看来,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呢。 刚才在红叶院,他忍住了,不想将这个残忍的事情现在就告知叶知秋知道。 稍微试探了一下,她似乎还不知道叶相国被关押着的事情呢。 如果叶相国无法翻案,一旦他和叶知秋成亲,哪怕只是妾侍,也有可能为将军府带来灾难。 而且,叶知秋确实很不适合现在就出现在大家面前。 不管怎么样,眼下就是要将最近这段时日度过去再说。 本来叶相国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牢房里,当衙役送去柿饼的时候,他陡然眼睛一亮,按照衙役的汇报,就是那种扑上来,抓住天牢大门的门柱,大声嚷着还要一个。 其实,这种柿饼并不是很适合京都人的口味,偏甜一些。 叶相国一口都没有吃,只是接过柿饼就神色大变,闻了闻,又开口要了一个。 不得不说很蹊跷。 王一凡摊开案卷,得知叶相国是被人告发,贪墨了治理红旗河道的十万两白银才被关押起来的。 而找到叶相国的时候,他在京都郊区青峰镇的庄子被无名之火烧得一干二净。 他的夫人和嫡女在大火中烧成了焦炭。 而叶相国,也因为这一次打击一蹶不振,在天牢里沉默寡言。 掩卷沉思,王一凡准备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既可以完全解救叶相国,又能够不得罪告发他的人。 而大门之外,叶无双看见书房的灯火一直亮着,又不好意思进去。 早上不过是去红叶院喊他上工,他就满脸不耐烦,如果现在进去书房,哪怕是端着参茶进去,恐怕都会被他吼出来,而且,以后断然不会允许她再进去了。 所以,不能硬闯。 于是,叶无双喊来婢女桃香,低声说:“你现在故意去透漏点消息给红叶院的婢女,事情办得好,回来在我这里可以得到一两银子。” 婢女桃香心急表态:“夫人尽管吩咐,奴婢知道,这个时候红叶院的静香要去厨房提热水的。” “那就好,你就过去,装作不经意地让厨房准备热水和花瓣,说是本夫人要沐浴,准备今夜迎接将军的。” 桃香听到后半句话,不由得脸一红,还是答应下来。 叶无双将银子塞到桃香手中,郑重说道:“赶紧去,态度强硬一点,如果静香来了,就抢着要先提走热水。” “是的夫人。” 桃香提着裙裾,气喘吁吁地跑去了。 又等了一会儿,就看见桃香真的提着一桶热水回来了。 “夫人,奴婢按照你的方法做的,静香气呼呼地回去告状了。” 叶无双点了点头,满意地笑起来。 只有她的内心最清楚,越是她要的,无论是人还是东西,叶知秋就一定会夺过去。 现在,她表现出一副想要争宠的样子来,所以,今夜叶知秋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将将军勾过去。 更有甚者,不止今夜,怕是这一段时日,她都可以宁静地度过了。 桃香顿了顿,又问道:“夫人,奴婢不该多嘴,但是……” “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故弄玄虚,将将军故意往红叶院引去?” 点了点头,桃香反问:“夫人,将军留下来,不是很好吗?” 没有想到,叶无双瘪瘪嘴巴,很认真地说:“不是很好,这里的气息很克他,他不会留下来的。与其这样,不如让将军直接去红叶院,每天大家都能够开开心心的,不是很好吗?” 桃香听得一脸懵逼,她实在不能理解将军夫人的逻辑。 “没事了,这个事情就过去了,我们都要放下,你也不要再提了,去做你的事情。” 见叶无双摆摆手,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桃香无奈地退下了。 本来,这些事情都不是一个婢女可以僭越的。 果不其然,静香回到红叶院就挨吼了。 暴躁脾气的绿俏看见婢女静香两手空空地回来,狠狠地瞪了静香一眼。 “不是说了本夫人要沐浴吗?耳朵长哪里去了?” 静香急得满脸通红。 “夫人,是……大夫人院子里的婢女抢过去了,说是知道将军回府了,大夫人要立即沐浴更衣,还不等奴婢反应过来,桃香提着热水就走了。” “混账,你怎么就这么一点出息?” 静香的眼泪都快要吓出来了:“夫人,那边是……大夫人,奴婢不敢。” 大夫人? 绿俏听着就觉得无比刺耳,偏偏这个婢女还说了好几次。 大夫人了不起? 哼!她偏偏要挑战一下,看看今夜将军会在哪个院子里留宿! 叶无双还想和她斗? 真是天大的笑话呢,也不对着镜子照一照,将军怎么可能会对那样的有兴趣呢? “你现在过去,将她们的第二桶热水给本夫人提回来。” 静香无奈,只得点点头,转身又去厨房了。 绿俏起身,在自己的衣柜里,翻找出一件薄纱的罩衫,等一会儿,她就穿着这件,将军一定不能把持住! 叶无双悄悄地躲在回廊的阴暗处,亲眼看见叶知秋款款走到书房门口迎接将军。 王一凡才出了书房,一眼就看见月华笼罩下的绿俏,微微抬起了眸子。 “俏儿,你怎么来了?” “王大哥,公事忙完了吗?俏儿刚学习了一支曲子,想要弹给王大哥听,也是为了帮王大哥驱散一日来的辛劳。” 王一凡望着眼前雪白的瓷肌,内心微微一动。 “俏儿真是有心了,一起去红叶院。” 王一凡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上前,一把拥住了绿俏的肩头。 两个人并肩往红叶院走去,月华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再拉长。 132、为何羞辱 很好。 叶知秋,你果然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 叶无双内心里高兴地想着,人已经脚步不停地往书房走去。 翻了翻,案卷还是放在最上面呢。 当白纸黑字落入眼帘里,叶无双的瞳孔还是禁不住缩了缩。 原来,因为连日大雨,南边的红旗河道溃堤,数千计的居民生生被洪水冲散,房屋倒塌,家禽淹死,一片狼藉不堪。 皇帝收到奏折的时候,大为震惊,立即派了叶相国带着十万两白银去修理河道。 没有想到,时隔近半年,红旗镇附近,还是一片衰败萧瑟的景象。 当画师将现状的画卷展现给皇帝,天子震怒。 还原好案卷,叶无双的内心也动荡得厉害。 要知道,十万两白银可是当地农户十几年的家庭纯收入啊,加之,又是抗洪救灾的款项,放在现代,这样的事情最起码也是无期徒刑了。 从书房里偷偷摸摸地回到自己的厢房,叶无双仍旧在沉思。 以叶相国的性格,既然对大夫人唯唯诺诺,还算是低调胆小的人,而且,他当相国也有十年了,经过他手里的项目肯定也不止这一笔,应该不至于会贪图这一笔款项。 更可疑的是,皇帝既然生气了,缉拿叶相国归案,就应该立即让大理寺来审判,尽快查出这一笔巨款的下落。 然而,叶相国现在也只是安然无恙地被关在天牢里。 最重要的是,既然皇帝已经第一时间捉拿了叶相国,又何必趁他前往青峰镇的时候一把火烧毁庄子呢? 难道说,其实庄子……并不是皇帝的手笔? 捋了好半天,可是,思路仍旧不明晰。 不过,既然知道是在哪里,就可以找到当事人,一定会找到人证物证的。 赶明儿还要去买地图,找一个借口,她要亲自去红旗镇走一趟,看一看实地的情况。 这么想着,叶无双就洗洗睡了。 婢女桃香很无语地摇摇头,听着红叶院那边传来的丝竹之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等到天亮,叶无双睁开双眼,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声响。 “桃香,府邸有什么事情吗?” 桃香闷闷地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将军纳妾了。” “哦,知道了。” 望着叶无双转身回房的背影,桃香僵化在原地。 任何原配听说自己的相公纳妾,不是要死要活地闹腾吗?为什么将军夫人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句“知道了”? 那个表现,就好像纳妾的根本不是她的相公一般。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夫人的地位堪忧啊。 将军下令,管家和其他下人的工作效率很高,只是一会儿功夫,整个将军府又开始张灯结彩,焕然一新了。 可以说,连和郡主大婚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隆重的布置过。 可见,这个妾侍在将军心目中地位有多高了。 最主要的是,一般来说,男主人纳妾,都要正妻坐上宾的。 然而,将军这一次急匆匆地纳妾,并没有知会夫人呢。 看样子,夫人不知道这个事情,更不关心这个事情。 叶无双本来是准备出门购置物品的,一听说将军纳妾,自然知道叶知秋昨夜下了重注。 想了想,一条妙计就涌上心头了。 她关好门窗,迅速地研磨,刷刷刷地写好了一封短信。 等到字迹干透,又折叠起信笺,装入信封之中,以蜡封缄,放置在桌案上。 因为绿俏本来就住在将军府邸,而且,这一次纳妾又是临时起意,也没有打算邀请太多宾客,所以,紧张地布置之后,只会有将军的亲属等少部分来观礼。 一些固执的长辈也可以不出席娶妾室的大婚礼仪。 所以,这次的场面上断然不能和叶无双出嫁的时候相比。 绿俏也不吃亏,现在先定下妾侍的名义,以她不服输的性格,一定会一步一步爬上夫人的位置。 叶无双笑起来,到那个时候,不用绿俏争取,她也会主动退出来,成全他们。 只是现在,她必须占据这个位置。 而且,她也试探过绿俏的口风,对方并不想承认叶家嫡女的身份,怕是不会和她同气连枝地去处理叶府的事情了。 与其这样,不如还是让她自己单打独斗。 叶无双站在回廊边上,看见王一凡穿着一身鲜红的新郎服装牵着花球往喜堂走,身后跟着盖着盖头的新娘,她立即疾步去了喜堂。 王大将军不在府邸,也没有祖辈的人在,她这个夫人自然是为大的啊。 当喜婆大喊着“一拜天地——”,王一凡牵着绿俏转过身,面对着大门外面鞠躬,叶无双正巧走进喜堂,坐在高堂做的靠背椅子上。 转过身,王一凡一怔,而没有转身的喜婆并没有发现,高喊着“二拜高堂——” 一扫眼看见坐如泰山的夫人,喜婆吓了一大跳。 本来这个是准备意思一下就礼成的,没有想到夫人突然出现了,是该继续呢,还是怎么办? 喜婆有点不知所措,呆滞地望着王一凡,想要征求将军的意见。 “将军,这个……” 王一凡语气不善:“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无双说道:“本夫人被丝竹声吵醒,才起来,就看见你俩站在门口如此郑重地对本夫人鞠躬行礼,其实,我也很为你们……高兴。” 方才那一鞠躬明明是在拜天地,这个叶无双还真是厚颜无耻。 绿俏死死攥紧拳头,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撕碎叶无双的嘴巴。 还不等绿俏发作,王一凡就冷冷道:“闹够了,你就回你的后院去。” 叶无双不以为意:“将军说话过了啊,这怎么就是闹呢?短短三日不到,将军就二婚了咧。这个世人常说,娇妻美妾,享尽齐人之福,这可是人生一大快事啊,必须好好庆祝!将军你看,公爹还在镇守东门不在,这上上下下,可不得我这个当家主母顶着吗?” 这女人说出来的话句句带着讽刺!若不是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岂容她在这里放肆? “你怎么说话呢!” 叶无双不接茬,只是说道:“你们这一对新人还愣着做什么,继续拜堂啊。好歹我也是正牌将军夫人,这小妾进门,这一口茶水还是要敬奉的不是?” 红盖头下面,绿俏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将军和她说得清清楚楚,无需理睬这个夫人的。 眼下,叶无双就开始拿正牌夫人的身份来压人了呢,以后,还不知道这个死丫头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王一凡忍了忍,本来叶无双也没有说错。 按照规矩,新妾在拜堂仪式完成以后,要向嫡长夫人敬茶。 再说了,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即便亲戚不多,毕竟还有几个人看着呢。 王一凡对着喜婆点点头,示意要继续下去。 而叶无双翘起二郎腿,就等着绿俏这一口茶喝。 旁边的婢女桃香早已准备好了茶水,就立在一旁。 喜婆大声吆喝道:“新娘子向嫡长夫人敬茶——” 王一凡伸出手,掀开了红盖头,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来,只是,右眼处画上了有点妖艳的梅花妆。 叶无双知道,这是怕有熟人认出叶知秋来,所以在眼睛上做文章以遮掩。 好在叶知秋其实原来在京都的时候参加活动、聚会并不多,也没有太多人认出来。 绿俏端着一杯茶,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去。 叶无双自然知道她内心的嫉妒和愤懑,不由得挑眉一笑道:“怎么着,怕本夫人当着大家的面吃了你?” 绿俏轻轻咬唇,不说一句话。 王一凡看见绿俏不肯动,知道有点不舒服,就适时出声道:“本来这个仪式就是一切从简,不如,敬茶就免了。” 叶无双咄咄逼人道:“免了?是不是她嫁进来以后,府邸的一切规矩都得免了?这哪里是娶妾,这简直是又娶了一个小妈啊。”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虽然是埋怨将军宠爱妾侍五度,但是,将这个新娘子比作“小妈”,却是比喻得太不恰当了。 甚至还有乱。伦的意味存在。 “郡主,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和用词!” 王一凡恼羞成怒,只是瞪着叶无双说了一句。 叶无双猛然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将军不提及,本夫人还差点忘记了。本夫人再不才,好歹也是皇上亲自赐婚,封了郡主的头衔,这位小美人向嫡夫人跪地敬茶好像并不为过?” 此话一出,大家都觉得是情理之中。 如果这个绿俏连这个都做不到,未免仗着将军宠爱而拿乔。 绿俏听见窃窃私语,都是赞同叶无双的话,她急忙温柔地说道:“王大哥,不妨事的,这是俏儿进门应该做的。” 先前她不犹豫还好,可能还犯不着跪下。 现在叶无双拿着自己郡主的身份说事,她不跪下奉茶都不行了。 然而,还不等绿俏伸手端茶,叶无双便先她一步端了去。 绿俏一愣,紧接着叶无双把那一杯茶摔在了面前,茶瓷碎裂,泼得满地都是。 “怎么这么烫?” 叶无双的手一哆嗦,就好像是被烫着缩回手一般,然后,指着满地茶瓷碎片说道:“真是的,也算是岁岁平安,桃香,重新拿杯茶来,让新娘子敬本夫人。” 由婢女端来,而且还说了一会儿话,再从新娘子手里到大夫人手里,再烫也不可能那么夸张。 只是,叶无双说得理直气壮的,又没有玩别的小聪明,确实应该是烫着了。 女眷看新娘子的眼神就有点鄙夷了。 将军大婚才不满三日,就这么着急地娶妾室,说明这个小妖精还有几分手腕。 看看,还没有正式进门呢,就开始对大夫人下狠手了。 哎,日后将军府可没有消停日子了哦! 诸位回去之后,可千万要将自己的男人看紧了,好男人不多有,但是小妖精随处都是啊! 王一凡怒不可遏:“郡主,你不要太过分!” 绿俏脸色苍白,眼里噙着泪,楚楚可怜道:“郡主身份尊贵,为何一定要羞辱我至此?” “这是羞辱吗?新娘子何出此言,你拿那么烫的茶水递过来,居然还敢指责本夫人?” 桃香将新沏好的茶水端过来,递给绿俏。 绿俏接过茶水,垂下眸子就有了主意。 叶无双不是喜欢演吗?如果她再打翻茶水,那么,自己就出演一次苦肉计好了。 “夫人,请用茶。” “嗯,新娘子有心了。” 叶无双稳当当地接过来,看见绿俏的手一歪,她却不动声色地回旋过来,假装掀开茶盖,轻轻地抿了一口。 绿俏有点懊恼,原本准备洒一点热茶在自己手背上的,没有想到叶无双这一次捏得那么紧。 算了,顺利过关也好。 刚准备站起身来,却听见叶无双严肃地说:“将军,新娘子奉茶了,新郎不应该如此吗?” “本将军怎么需要?” 王一凡一甩袖子,别过脸不去看她。 叶无双也不恼,淡淡地点点头,伸出手摸了摸下巴,道:“那,新娘子就辛苦一下,多跪一会儿,等将军奉茶完毕再起身。” 绿俏听到这句话,刚准备起身的人,极不情愿地再次跪了下去。 扭过头,盈盈的水眸可怜巴巴地望着王一凡。 “男儿膝下有黄金,本将军怎么可以跪她这个女人?” “哦——” 叶无双故意拉长音尾,好整以暇地扫一眼王一凡,又看向绿俏。 她到要看一看,谁可以坚持得久一些。 喜婆面露难色,微微上前一步,悄悄地说:“大夫人,这个……” 知道喜婆是来求情,叶无双知情达理地说:“嗯,本夫人明白,这个大婚啊,必须礼成才能算结发夫妻不是?该有的程序必须走完,少一个环节都不算礼成的。特别是这个环节,本夫人可是衷心祝愿这一对璧人天长地久,可是,将军这么犟着不肯接受本夫人的祝福,这是让人为难不已啊!” 说罢,她还表现无一副极其难过的模样,甚至,还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这是对将军的祝福吗? 133、同船共渡 王一凡气得紧紧握着拳头。 这个死女人,如果不是看在她是郡主的份上,他一定立即将她打入小黑屋,一辈子不得出门。 娶妻当娶绿俏这样的贤淑女子,郡主那样刁钻的样子,看得人就生气。 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四周,眼神有的是嗤笑,有的是得意,有的是愤懑,有的是蔑视,只怕,他再不跪下去,这一场婚礼就别想顺利进行下去了。 而一旁跪着的绿俏,也定然会被这个死女人更狠地折磨下去。 咬了咬牙,王一凡还是一撩红袍,单腿跪下。 “桃香,看茶。” 王一凡接过茶水,往叶无双面前一递,咬牙切齿地说:“喝茶。” 叶无双笑起来:“好,真懂事呢。” 绿俏气得抬起头瞪过来,听见她又说:“本来,喝了这个茶水,本夫人要给新娘子发个红包贺喜的,但是,你们这婚礼举办得那么匆忙,啊……忙得就好像是提前偷吃了禁果,小娃娃都赶趟着要蹦出来一般,本夫人满心都是奇怪,所以,才起来就赶紧过来喜堂看看情况,怕是哪个婢女欺骗本夫人呢,没有想到还真是在大婚呢。” 顿了顿,叶无双高兴地看着绿俏的脸色由红转白,说道:“不过呢,好在都是嫁给将军,反正这府邸的银子,是将军的,也是本夫人的,给来给去,总之肥水都没有流外人田。” 转过脸,她笑眯眯地对将军说:“将军,等礼成之后,你就包一个红包给新娘子,算作我们夫妻二人的贺礼好了。” 也不知道这个郡主是真傻还是假傻,反正说出来的话语挺逗的。 众人都笑起来。 本来小日子寡淡,难得出门看一场好戏。 王一凡扫了一眼喜婆,喜婆吓得一个哆嗦,赶紧说:“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一对新人赶紧起身,微微作揖对拜,急匆匆地走了。 叶无双站起身来,笑着招呼各位:“瞧这一对这么急着办正事呢,诸位要别客气,将军府备着薄酒,吃好喝好去闹闹啊。” 这一次,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管家立在一旁不住地擦汗,叶无双认真地说:“管家,劳烦你等一会带着几位年轻的公子去闹闹洞房,这样才有生机活力啊。” 话音刚落,站在她身边的几个年轻公子都忍不住为她竖起大拇指。 日后自己选择媳妇,也一定要找郡主这样深明大义地为相公着想的。 还是将军有福气啊,正妻这么大度,妾侍又美艳动人,这是让人羡慕不已呢。 叶无双点点头,潇洒地转身,将满头黑线的管家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回到厢房,收拾好细软和包袱,又将床榻弄得有点凌乱。 不敢摔花瓶,只是胡乱地将书籍等不易碎的物品丢落在地上,造成一塌糊涂的狼藉现象。 趁着宾客们都去红叶院闹洞房,她悄无声息地翻墙逃跑了。 本来今天是王一凡哄绿俏高兴的日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