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我糊涂了,见谅。 (4)
,虽然没有在云海遨游的真龙,但是世间还有能称为龙的,就当今天子一人。 那么说来,这药引,便是取天子身上的血。 叶无双心口一撞。 天子的血? 龙血就是指的天子血吗? 能够近皇帝的身边都已经很不错了,还要皇帝的血? 被毒死和被皇帝赐死,区别大么? 横竖都是一个死字啊! 或许,惹怒了皇帝,还会得不到全尸,更会连累更多的人啊! “用皇上的……血做药引,大夫你……是这个意思?”管家震惊得有点结结巴巴了。 “老夫正是这个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庸医,叶无双觉得身边吵吵嚷嚷的好烦心。 她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好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劳烦管家大人送客了。” 管家叹了一口气,送大夫出门。 离得叶无双的房间有点远了,管家才疑惑地问道:“大夫,那个小丫头有没有可能是中了其他的什么毒呢?” “怎么?你是在怀疑老夫从医几十年的诊断?” “你刚才不是说现在才毒发不应该啊?或许……” 大夫笃定摇头:“不对,老夫方才出门前再次把过她的脉门,并不见其他的中毒之症,分明就是大王蛇的毒,老夫不会看错的。” “那,会不会是中了什么蛊之类?”管家又问。 大夫再次摇头:“如果是中了蛊,应该有所动作,或许去害人杀人,或者行为疯疯癫癫的,你也在现场看到了,她分明好好的,只是腹痛难忍。如果老夫没有分析错,那个伤口肯定在腰腹部。” 就在叶无双痛得几乎要承受不住晕厥过去的时候,管家又回来了。 “秋葵啊,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啊?你再回忆一下,看看是否有其他的印象?” 叶无双想摇摇头,可是,她早已痛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虚弱地躺在那里,浑身被汗水湿透,头发也尽数被大汗濡湿。 整个人没有一丝干处,就像是刚从水里面捞起来一般。 “我已经再去请京都最好的大夫了,你再忍一忍啊。” 随着叶无双翻腾的动作,她露出了雪白的脖子,上面朵朵青紫淤痕清晰可见。 管家是过来人,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情况下留下的痕迹。 可是,此刻并不是说什么话,或者继续看那些痕迹的时候。 不自在地咳嗽几声,又唤来了秋香帮忙照看着,管家这才转身离开。 走出去好远了,管家才怔怔地想:就算是小丫头自己没有被毒蛇咬伤,看着她身上那些被狠狠爱过的痕迹,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毒是被爱过她的人传的呢? 管家陡然正大眸子,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有可能。 或许本来就是。 只是,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他又如何飞鸽传书写清楚整件事情? 真是头疼无比啊! 叶无双再次醒来,已是夜里,床头已经亮起了烛火。 屋中静悄悄的,秋环应该还在厨房做事没有回来。 她觉得在自己的腰腹部不痛了,除了换身黏腻腻的感觉之外,并无其他不适。 撑着身子缓缓坐起,她觉得浑身力气似乎也恢复了许多。 口中传来一阵腥苦,想来,应该是她痛晕过去以后,被人喂服了药汁。 121、哪吒闹海 听见秋环在门外唉声叹气。 叶无双怔了怔,还是轻声说道:“秋环,进来,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 秋环推门进来,眼睛红红的,绞着衣角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我已经病入膏盲,吃什么药都没有用了啊?” 叶无双这么一问,反而引出了秋环的眼泪,傻丫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下子扑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说,我承受得住,从家道变故,到现在这幅样子,我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害怕什么?” 秋环一个劲地摇头。 “还是,管家不肯为我医治?” 这么一问果然起了效果,秋环急急地辩解起来。 “不是不是,管家倒是去请了京都最有名的大夫,可是,医术高明,药引难求啊。” 说出口才惊觉说漏嘴了,秋环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是这个季节没有,还是药草长在悬崖峭壁?” 心中疑惑,她掀被下床,准备亲自去问问管家。 “好了,你别下来了,身子还虚弱着呢,我实话实说,你得要受得住啊。” “我这个大咧咧的性子,你说什么我受不住啊,直接说。” “大夫说,必须要以龙血做药引。” 又不是演《哪吒闹海》,她去哪里找龙血? 叶无双笑起来:“这个大夫还真是会开玩笑呢?去哪里找龙?” 秋环弱弱地说:“大夫说,皇宫里,只是,这个……太困难了,难于上青天啊。” 皇宫里? “我去,大夫的意思,不会是让我弑君?” 秋环大吃一惊,急忙捂住叶无双的嘴巴,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你别瞎说啊,会杀头的!” 叶无双点了点头,拿开秋环的手:“皇宫里的那位可没有那么忙,连我们婢女房还安排线人偷听?” “秋葵啊,你可别自暴自弃啊,其实,应该还是有希望的,你放心好了,等王爷回来……对了,等王爷找到神医谷,你也去一次。” “嗯,既然也没有多少时日了,那我这段时日就指望你了啊,秋环,辛苦了。” 秋环都要急哭了:“你别这样,会好起来的啊。” 为了安慰单纯的秋环,叶无双说:“知道了,我按时吃药,坚持锻炼身体,会好起来的。” “哦,天色不早了,你去沐浴呢,明儿个一大早还要去上工,你去,别管我,我再躺一会儿,浑身酸痛的。” “好,你歇着。” 秋环从简陋的衣橱里翻找了要沐浴换洗的衣物,又扭了扭有点酸疼的肩膀。 转过身经过叶无双的床榻,愕然发现她已经睡沉了。 也许是因为中毒的缘故,这么嗜睡呢。 秋环偷偷地在内心里叹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出去,生怕吵醒了叶无双。 听见大门被关好,叶无双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眼神里一片清明,睡了这么久,她哪里还有一丝睡意呢? 刚准备翻个身,陡然听见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是管家在问秋环:“秋葵怎么样了?” “奴婢刚出来,只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她又睡沉了。” 管家点了点头,沉声回答:“大夫也说,嗜睡是中毒的症状之一,哎!” 看见管家也是唉声叹气的,想必束手无策,秋环眼睛一红。 “你去忙。” 等到秋环走出很远了,管家才摸了摸胡子,在原地杵着,好像一个木桩一般。 女暗卫云朵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轻声说:“爹,早点休息。” 管家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带着一丝宠溺的语气故意严肃地说:“胡闹,你可以随便出来吗?” 云朵笑起来:“没事,王爷又不在家呢,我不是看见爹爹在这里愁眉不展,所以出来安慰一下嘛!” 这个女声……怎么那么熟悉? 叶无双迅速在大脑里搜索着,突然,她想起来了,这个女声,可不就是上次蒙面试探她的那个吗? 说什么“主上大人”,幸好她没有上当。 现在看见,真的是四王爷暗中培养的人才呢! 本来以为这父女俩会谈一些家庭琐事,互相关心,没有想到,下一句话就提及她了。 叶无双心思一动,竖起耳朵听起来。 本来,她也不是故意要偷听别人的讲话,但是这两个人也没有提防,就这么站在门外,声音不大却也不小的,她又没有睡着,刚才都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里面去了。 “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出来了。” 管家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虽然很近,但是平日里难得见一面。 此刻见了面,又担心女儿耽误四王爷的正事,尽管有点舍不得,还是催促女儿离开。 “爹,你也别担心了。” “怎么能够不担心呢?秋葵中毒成这样,也不知道王爷那边怎么样了,这个事情该不该回报,真是急死人了。” 突然,想起风三来,管家眼眸一亮。 “要不,你帮爹私下发个消息,探一探风三的口风?” 云朵笑起来,挽着管家的胳膊撒娇。 “好了,爹就别管了,秋葵的事情,您真以为王爷不知道?” 管家一下子豁然开朗。 也对啊,如果王爷就这么不管不顾,怎么可能一直惦念着王府里的事情? 再说了,主子不在京都,自然还有线人一直跟着回报,绝对不会完全放任不管的。 “那……她中毒的事情,王爷应该没有那么快知道?” 云朵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压低了声音说:“爹,其实,王爷在皇宫里中了蛇毒……大王蛇。”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管家诧异无比,嘴巴大大张开着,努力了好几次,就是发不出一个音来。 他想起大夫来医治的时候,从秋葵身上看见的痕迹。 又想起这段时日以来,王爷看秋葵越来越不一般的眼神。 该不是,是因为王爷对秋葵做了男女的大事,所以……将蛇毒引到秋葵身上去的? 嘴唇颤抖了好半天:“难怪,秋葵身上并没有别大王蛇咬伤的痕迹啊。” 可是,四王爷为什么这么做呢? 这真是让人想不透啊。 陌无双 说: 大王蛇只是故事需要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啊 122、深情已逝(转折必看) 看着管家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就是什么话都不说,云朵叹了一口气。 “别想太多了,您只需要回想一下,这么多年,王爷可曾对任何女子怎么样过?” 就是因为王爷非常避讳女子,不然,他还真的动过将云朵推荐给王爷做通房丫头的念头。 想必京都的其他王爷,四王爷还真的算是一个好男人! 只是很遗憾,云朵从小就不爱红装爱武装,四王爷看过她习武,就收入麾下。 一个女孩子家,成日里舞枪弄棒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姻缘? 要知道,女子最终还是要相夫教子,收收心才好啊。 “不是还有覃姑娘吗?” “是啊,那么漂亮的覃姑娘,最后还不是离家远远的?” “那王爷……” “嗯,既然毒引出去了,自然是好了许多了,风三沿途护送,看看时日,应该是不出三日就会到了?” 父女俩又说笑几句,看见秋环沐浴好了往回走,云朵这才飞身而去。 管家收起笑意,认真地对秋环说:“房间里,你好生照顾着,有什么需要,你喊大家过来。” “是,奴婢代秋葵谢谢管家。” 秋环怔怔地看着管家离去,眼眶一红:“管家就这么一直等在这里,就为了等她回来交代几句吗?四王府原来对婢女都这么好啊!” 回到房间,秋环吹熄了灯,缓缓躺下睡了。 叶无双听着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云朵说的那句话。 既然毒引出去了,自然是好了许多了…… 她紧紧闭上双眼,当时的一幕幕就好像电影回放一般在眼前掠过。 还记得她当时走过去,扶住王爷的手臂,准备将他扶到床榻上躺下来, 没有想到,四王爷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几乎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 一句问话还没有问出口,就陡然觉得唇上一重,夹杂着药汁香的灼热气息就将她席卷。 似乎有一股电流通过,击中了她的全身,她腰身一软,跟着仰倒在桌案上。 当时,她的肚脐那里还出血了,她还赶紧起来拿干净的帕子包扎好。 为了不让他担心,她甚至一句真话都不敢说。 到后来,她想张嘴说话,不想却被四王爷趁势而入,长舌卷上她的舌头。 叶无双当时真是被吓坏了,自己身子还不健康呢,四王爷也是一个病人,她还生怕损伤了他的元气,一直试图推开他呢。 可是,他的力气好大,桎梏着,饕餮着。 完全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啊。 一个反转,高大的身形倾覆下来,将她整个人压在床榻上。 两个人身形相贴,惊心动魄地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四王爷直接无视她的推搡和反抗,捉了她乱动的双手,修长的五指穿过她的指缝,两手与她的两手指指相扣,紧紧交握住。 没有别的想法,他只是很专注地在吻她,一点一点的。 这些肌肤相亲,难道,都是……为了将毒引到她的身上而已吗? 可是,她在凶猛的吻里,在胶黏的眼神里,分明感受到了猛烈的爱意啊!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算计。 死死握住拳头,叶无双真快要被自己蠢哭了。 门外的管家和女儿的对话,绝对不是在演戏。 说者无心,云朵在劝慰着管家不要担心,说明,他们都知道四王爷的做法了。 亏她当时还傻乎乎地担心风三会突然推门进来呢。 是啊,四王爷一直都是不近女色的,连覃玉荣那样的妖媚女子都没有入了王爷的眼,她的五官还没有完全张开呢,何以,就偏偏被王爷喜欢着了? 回想起第一次看见四王爷,是他们都去寺庙烧香。 她坐在自家的马车上,看见并驾齐驱的马车疾驰而过的时候,微风吹起了帘子,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坐在马车里翻着书。 四王爷从书籍中抬起头,转过脸望过来,就看见她看着他。 随即,他抬起手掌,迅速将马车的布帘系好,将炙热的目光隔绝在布帘外面。 还有上台阶的时候,她本来没有站稳,一下踏空,身子往后仰。 幸亏被身后的四王爷挡住,她刚要站直身子,然后转过来,对着见义勇为的好人说一句感谢的话。 下一个瞬间,她就被人猛然甩开,整个人重心不稳,最终还是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哪个男子会任由一个年轻女子就这么被摔得鼻青脸肿? 只有四王爷做到了。 他不仅甩开她,还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 甚至,当她烦躁地追上去质问的时候,他还冷冰冰地气她:“走路不看路,迟早还是会丢掉小命的。” 就是这么一个男人,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喜欢上一个女人? 还有,当她第一次来四王府的时候,管家说王爷不喜欢人太过于接近,要她进去书房的时候保持距离。 结果呢,王爷还说让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除开王爷对她做的这些事情不谈,还有,他说覃玉荣的那个玉佩,是他最为重视的宝贝。 还有,让她留守在王府哪里都不许去,而他,带着那个外国的公主四处游玩。 现在回想这些,都是疑点呢! 自己本来是一个冷静独立的女子,因为王爷的爱,变成了一个智商为零的傻瓜。 原来,自始自终,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她真的不知道,四王爷到底要多冷静,才能在这一出戏里获得奥斯卡男猪脚的荣誉? 啊,原来这个男人,真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啊! 这么看来,或许四王爷一直对她好,不过是因为她还有那么一丁点利用价值而已罢了。 女人就是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切都是最好的。 一旦开始怀疑一个人,全部的做法都是可疑的。 不会再有理智去分析其他事情了。 叶无双缓缓流出热泪,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最后一次,再也不会为这个男人付出一切了。” 这一段感情,还没有开始,就戛然而止。 哭了大半夜,还不敢让自己哭出声音来,真是够累的。 所以,下半夜的时候,叶无双沉沉地睡着了。 翌日清晨。 秋环起来做事,还是惊醒了叶无双。 转过头,看见叶无双露出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肿得好像核桃一般大小了。 秋环吓了一大跳,走过来问道:“眼睛怎么这么吓人?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叶无双笑笑,摇摇头:“不是,昨夜腹痛难忍,我哭了的。” 总不能对着秋环说自己失恋了哭泣? “秋葵,对不起,我可能睡得太死了,连你那么不舒服都没有醒过来。你啊,应该喊我的啊。” “喊了两声,你没有答应,我按住腹部,减轻了许多,慢慢就不疼了啊。” 秋环露出懊恼的神情,死死拽住叶无双的双手。 “好了,别自责了,你去上工。” 看着叶无双只是眼睛红肿,并没有其他不适的症状,秋环这才放心出去了。 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穿戴好一切,又检查了一下肚脐处的伤口,发现已经结痂了。 居然那么快?叶无双一怔。 她也没有太多心思放在这个微不足道的伤口上面,赶紧收拾了一下,想了想,又揣上了爹留给她的那一枚簪子。 按照皇后娘娘的旨意,今日要开始离间四王爷和十四王爷之间的兄弟之情。 当然,她也很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几个王爷,各个击破。 想必,其他王爷那边,也有皇后娘娘安插的眼线和安排的人手! 皇宫里,个个都是人精,她自然也不会傻到在出发时间上拖延。 简单地用了点早膳,又向管家说自己要出门喘一口气。 她想过了,如果管家不放人,她就借故着自己病弱的身子,死缠烂打一番。 或许是顾及到她可能真的时日无多,管家也没有稍加阻拦,只是让她玩累了回来用膳。 叶无双其实不知道,是四王爷曾经交代过管家,不安排事情她做,也不限制她进出府邸的自由。 才走出王府大门,就看到宫里的单公公火急火燎地来了四王府。 “秋葵,你在正好,速速和洒家去面圣。” “单公公,您说错了?四王爷去神医谷了,此刻四王府也没有一个主心骨,而且,奴婢不过是一个下人,哪能直接去面圣呢?” 单公公身处兰花指,作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与其说“拍”,倒不如说“抚”,更为贴切。 “你以为洒家连人都分不清楚了?” 叶无双跟着单公公赶至宫门口的时候,她的内心还真有那么一点忐忑不安。 她正欲垂着脑袋,从边上绕过进入永和殿的时候,蓦地瞧见一抹白衣身影翩跹行至她眼前。 抬起眸子,就看见十一王爷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站在她的面前。 “哟,这不是秋葵吗?怎么进宫了?” 本来想顶嘴的,可是自己毕竟处于劣势,抿了抿嘴唇,她还是乖巧地说:“奴婢给十一王爷请安,几日不见,十一王爷居然更加龙章凤姿,帅气逼人了。” 谁都喜欢听好话,十一王爷自然也不例外,听到这个话,双眉都舒展开了。 他大笑几声,问道:“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帅气?” 微微抬起眸子,扫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十一王爷,叶无双又说道:“奴婢看十一王爷面色红润,最近一定会鸿运高照,一发冲天。” 十一王爷撇了身边的单公公一眼。 单公公是何等灵光之人? 刚才听见叶无双满嘴都是谄媚,本来就有点不舒服的,此刻十一王爷又来这么一眼,他立即跟着说道:“老奴也认为,十一王爷确实有高升之相啊。” 哈哈哈,十一王爷仰头大笑,丝毫不顾及不远处站着的侍卫等人了。 如此沉不住气,完全不是做大事的料子啊。 叶无双有点鄙夷,轻轻地说:“惟愿十一王爷当红之后,能够提携一下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十一王爷摆摆手:“去,皇上歇着呢,好生伺候着。看看你今天的小嘴这么甜,好像抹了几层蜜霜一般,倒也……” 顿了顿,十一王爷上前一步,微微弯着身子,凑近叶无双的耳朵,说道:“倒也不枉费本王在皇上面前提携你一番。小丫头,安心做事,以后会有你的好处。” 叶无双浑身一僵。 能够让十一王爷在皇帝面前说道起,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而且,他说在皇帝边上伺候着,不会是让她当小答应? 真是眼前一黑,内心那么不乐意,还要装出一副喜滋滋的贪婪样子出来。 “十一王爷,老奴告辞了,皇上还等着老奴带着人过去呢。” 单公公说完,看见叶无双还呆滞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急忙说:“别想了,这里做得好,可比在王府好上十万倍千万倍呢。” 叶无双也不辩解,回过神来,疾步跟上。 “皇上,秋葵到了。” “嗯,传进来。” 单公公推开大门,叶无双一脚跨过门槛,走进房间就闻到一股药汁的气息。 “奴婢秋葵给皇上请安。” 皇上半依靠在床头,似乎有些分神,眼光只是扫了一眼,又移向了别处。 “皇上可好一些了?需要奴婢为皇上按摩一下肩膀吗?” 皇帝终于从分神中恢复过来,深深地看了叶无双一眼,冷不丁开口问道:“秋葵啊,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这是催婚的节奏吗? 叶无双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果断地回道:“没有。” 皇帝追问道:“真的没有?” 他微微歪着脑袋,眼里是一片好奇,全然不是平日里那个严肃的帝王形象。 没有办法,叶无双又装作极为认真的样子,思索了一番,答道:“好像是没有。” 谁知道,皇帝又问:“为何,你的用的是好像这个字眼呢?” 这不是在敷衍皇上你吗? 叶无双沉默,抬高下颚,再次极为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复又答道:“的确是没有啊。” 此刻,皇帝的眼眸里,有一丝极为古怪的神色一闪而过。 123、赐封郡主 此刻,皇帝的眼眸里,有一丝极为古怪的神色一闪而过。 叶无双自是不会贸然回答什么话题,想起皇后娘娘交代的,如果得不到皇上的欢心,就要挑拨四王爷和十四王爷直接的关系。 晚上,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避开皇后娘娘。 本以为靠着这个大树不需要自己舍身取义的,现在看来,付出的更多。 而且,十四王爷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呢,有必要扯进脏水里吗? “秋葵啊,你多大了?” 叶无双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一般来说,问起女人的年纪,不是想着和谁比较,就是想着心思了。 回想起皇帝看着自己的眼神,加之皇后娘娘说的那些话。 顿了顿,叶无双跪下去:“皇上,奴婢斗胆,请皇上赐婚。” 原本靠在靠椅上的皇帝陡然一震,面色立即都暗沉下去了。 “你不是说自己还是个孩子吗?” 咬着嘴唇想了想,她还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有点泛黄的信笺。 “这是什么?” 皇帝并没有接过来看的打算,蹙起眉头问她。 本来,叶无双也不知道还有这一纸婚书的存在,直到昨天夜里,她觉得自己的心太痛了,辗转反侧。 睡不着,索性就爬起来,拿着爹爹给她的那一枚簪子,准备给自己刺一下,好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她的右手死死攥住簪子,无意中打开了它上面隐藏着的机关。 叶无双一怔,低头看过去,却发现簪子被打开来,里面还有一个卷得小小的信笺。 看完信笺,她捂住嘴巴,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原来只是隐约听说自己和王家公子有婚约,只是无凭无据的,加之后来家道中落,也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 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原来婚约藏在这个簪子的“肚子”里呢。 如果她一直没有发现这个簪子的秘密,又该如何呢? 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信笺上只是写着王家公子的生辰八字,说明了待叶无双及笈之后就会迎娶过门。 只不过,上面只是简单写着“小珍珠”,并没有明确说明是叶府的后人。 反正都是编故事,叶无双定了定心神,回话道:“皇上,其实,奴婢原是出声于江南的富庶人家。在奴婢祖辈中年的时候,无意中救下了王家的二公子,两家人在往来之间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当时两家的儿媳妇都身怀六甲,遂约定好,如果是性别一样的孩子就义结金兰,如果是一样一个的话,就结为夫妻,让这一份难得的缘分传下去。” “那为什么你会做奴婢呢?” “家里遭遇了水灾,一穷二白的,什么家当都没有了,王家又和皇室沾亲带故的,自然……” 叶无双说不下去了,眼睛里已经开始泛起泪花。 她的表现就是说对方有点嫌贫爱富,所以想拒婚。 这一次,她肯定皇帝赐婚,以抬高自己的身价,达到嫁入王家的目的。 “皇上,奴婢斗胆妄言了。奴婢知道,以奴婢的身份,绝对不可以提出如此过分的请求。只是,奴婢的祖父在临终之前,还拉着奴婢的手,说遗憾没有看到奴婢出嫁,所以,奴婢一定要完成祖父的心愿。还望皇上成全!” 皇帝看着满脸都是泪痕的叶无双,原本要说出的话,全部都咽回肚子里去了。 本来就准备赐一个光鲜的身份给她,好让她有机会进宫伺候着,现在看来,却是为了他人做嫁衣了啊。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叶无双见状,机灵地问:“皇上,您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奴婢会按摩的,让奴婢为您按一下?” 见皇帝默许了,叶无双躬身作揖,再走到皇帝的身边,轻轻地揉按起来。 挨得那么近,皇帝仔细地看着叶无双细腻白皙的侧脸,真的很像庄妃啊。 只是,她刚才已经说了,是沈家的后人,娘亲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而庄妃,却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几乎没有去过南方一次。 为什么越来越多次地想起庄妃呢? “秋葵,朕问过你,什么时候做一次全鱼宴给朕尝一尝?” “如果皇上不嫌弃,今儿个就可以的。” 从皇宫回来,已经是掌灯时分,叶无双紧紧攥着一道赐封她为无忧郡主的圣旨,内心百味陈杂。 或许,很多人穷其一生都不会有这么好的境遇。 本来以为皇帝不好说话,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幸运的时候呢。 是因为那一道酸汤让他触景生精? 还是,皇帝终究在她身上看出了某个人的影子?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以前不过是个小小的奴婢,现在身份大大不同,足以让她有机会接触到更多的事情。 翌日,一道圣旨让原本镇守在东边的王一凡将军立即回到京都。 这个年纪轻轻就勇得武状元的七尺男儿,在快马加鞭疾驰返回的路途上,想了很多事情。 而他的父亲,也就是皇帝的堂弟王大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去,这个城门有为父守卫着,你且安心回到京都,不要任由自己的性子做事。” “可是,皇上怎么突然就赐婚了呢?” 王大将军捻着胡须,轻轻说道:“珍珠应该也快及笈了,既然有本事让皇上亲自赐婚,这个丫头,还真是不一般的机灵,你要好好珍惜啊。” 王一凡点了点头,并没有当面抵触自己的父亲。 只是,就这么回去迎娶夫人了,绿俏该怎么办呢? 如果她知道自己大婚,一定会梨花带雨,哭红了双眼? 临行之前,王一凡去了绿俏居住的小院子,花红柳绿的一片,让他的离愁别绪更浓了。 “王大哥,怎么这个时辰就过来了,你不是应该在练兵吗?” 绿俏穿着一身翠色的裙衩,袅娜地从厢房里走出来,满眼都是诧异的神色。 “我接到圣旨,立即要回京都了,现在来,是和你辞行的。” “皇上是准备加封你吗?” 王一凡摇摇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陌无双 说: 抱歉,颈椎发了太疼坚持不下去了,明天补齐。 关于新增的王将军,还有绿俏,其实文章开始的时候就提及过,请参考第6章。 124、原来是她 绿俏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 “那么,王大哥,你会带着俏儿一起去吗?” 王一凡闪过一丝犹豫,带一个人未尝不可,但是带回去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要知道,他可以回京都完婚的啊! 绿俏自然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可是,如果王一凡回到京都不再回来,她这段日子以来付出的努力全部都会付诸东流啊。 诚然,自己是美貌的。 但是,愿意为了自己付出那么大的,却不多啊。 在逃难的途中,她有幸遇到了王一凡,或者可以准确地说,她刻意晕倒在王一凡的马蹄之下。 年轻的新晋将军大惊,勒紧了马的缰绳,迫使疾驰的马扬起蹄子。 还差那么一点,就从这个女子的身上踏过去了啊! 王一凡翻身下马,蹲在地上观察女子的伤势。 这不是…… 王一凡的瞳孔剧烈收缩,没有想到会在离京都这么远的地方遇到她。 要知道,自从在宫廷里看过她的独舞之后,那美丽的倩影就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不敢贸然去打扰,只是悄悄托了人,经常性地送一点新奇的小玩意过去。 环顾四周,发现百姓都围观着。 定了定心神,王一凡对着副将说:“快,找个大夫来军营。” 然后,他一把抱起昏迷的女子,将她放在马背上,自己再潇洒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没错,这个昏迷的女子,就是在一场大火中丧生的叶知秋——叶相国的嫡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知秋悠悠转醒过来。 她看见帐篷中简陋的摆设,知道自己赌对了。 那天晚上,她因为腹痛难忍,多次起来小解。 后来,人都要虚脱了,想着就这么腹泻一夜,人肯定就没有了。 婢女喜儿也是很着急,说要去喊管家找大夫来看看。 女儿家的面子薄,叶知秋不好意思,于是喊住了喜儿:“还是不要了,眼下,大家都睡着了,一说起来就动静大了,难道,让全庄子的人都知道本小姐腹痛了?” 喜儿又说:“奴婢想起来了,管家似乎和老爷一起去巡山了,还没有回来呢。” 叶知秋说:“那就更不能去喊人了,庄子上这些个婢女杂役的,知人知面不知心,陈嚒嚒出了事情,也没有一个站出来说什么,不如,趁着人少,我们自己出去。庄子我来过好几次,还记得庄子北门那边走不远,就有一个小小的药铺呢。” 主仆二人偷偷摸摸地出了门。 没有想到,这个无心之举,居然让她们逃过一劫。 火情发生的时候,叶知秋正在喝药,望着天边的滚滚浓烟,她吓得将药碗摔了一个粉碎。 “大小姐,怎么办啊?” 主仆二人搀扶着走到庄子附近,就看见一群官兵模样的人守在门口。 其中一个还大声说:“一个都别放过,活着的带回京都去复命。” 那个时候,叶知秋就知道,叶府完了。 一国之相,肯定有不少敌对势力在虎视眈眈,爹肯定被人参了一本。 最重要的是,皇帝居然就这么相信了。 “大小姐?” 喜儿才开口,叶知秋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按住腹部,走出好远,她才允许自己哭出声来。 娘亲肯定不在了,爹爹还不知道怎么样。 庄子被严密地包围着,肯定也是凶多吉少,如果她就这么返回去,肯定只是死路一条。 爹,娘,女儿不孝,对不起你们了! 只是,女儿一直是大家闺秀,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够和那一群狼虎之貌的官兵相抗衡? 本来,她还是往京都走,毕竟相府的大部分家业都还在府邸呢。 再说了,万一爹也没有回庄子,还可以返回相府和她团聚不是? 没有银子雇佣马车,问了几个马车夫都不肯赊账,只好一步一步往京都走。 毕竟是女儿身行路很不方便,又换上一身粗布麻衣,穿得粗糙,膈应着她很不舒服呢。 还没有走到京都,就看见一队官兵扬长而去,而囚车里,关押着的正是她的爹爹。 这下子,连京都都不能去了啊。 趴服在旁边草丛里的叶知秋死死地瞪着远去的囚车,眼泪抑制不住地涌出来。 为什么突然会遭到这样的厄运呢? 一点征兆都没有啊! 气急攻心,她陡然眼睛一黑,从斜斜的草丛滚了下去。 而身边的喜儿,只是大吃一惊,连手都没有动一下,就这么看着她翻滚着,落入泥巴氹里去了。 相府已经失势,再跟着大小姐,完全就是吃苦吃到底。 更严厉的,或许还会跟着获罪被杀头呢! 自己还年轻呢,换一个新主子会更好。 想到这里,喜儿抓起泥土擦擦脸,径直往另外的方向跑了。 叶知秋的额头磕在一块石块上,她彻底昏死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一阵阵秋风瑟瑟的,她赶紧浑身寒毛直竖,双臂交叉裹紧自己。 环顾四周,幸好是草丛里的枯草有点高,几乎将她整个人都遮住,而且,厚厚的一层,也让她得以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而已。 “喜儿……” 低声喊着婢女,叶知秋才发觉自己的嗓子都嘶哑了。 “喜儿,你在哪里啊?” 又等了好一会儿,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叫唤声,叶知秋才让自己相信,喜儿走了,抛弃她一个人跑了啊。 京都断然不能继续前行了,以前示好的那些王孙贵族,无不避让唯恐不及,谁还会收留她呢? 而且,告示也出来了,贸然收留一个钦犯,全家都会获罪。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参的爹爹,万一正好落入贼人的手中去了呢? 搞不好,本来她还算安全,就因为求情反而被抓起来。 叶知秋很后怕,完全没有勇气去敲一敲爹爹曾经的同僚的大门。 这一群男子里,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王将军家的二公子王一凡了。 之所以选择王一凡,一来,是因为这个傻小子痴心一片对她,又不敢过于接近,只是经常性地送一点新奇的小玩意过来。 可以说,在王一凡的行为举止中,让她的自豪感和优越感油然而生。 二来,是因为今年春,王一凡就被皇上派去镇守东边的城门,消息还不至于传得那么快。 在内心里这么一合计,叶知秋站起身来,摸了摸额头上已经干涸的血渍,苦笑了一下。 还好,她至少躲过了那一场可疑的火灾呢。 幸好她当时坚持自己出来找药铺。 换了一身粗布麻衣,躲躲藏藏,走走停停,吃了不少苦,终于来到了东边的城门附近。 也算叶知秋命不该绝,正在她体力不支的时候,就听见城门附近的百姓喊着:“让道,让道,王将军来了。” 百姓们嚷着,要一睹年轻将军的风采。 叶知秋使出吃奶的力气拨开前面的人群,准备拦住王一凡的去路。 谁知道,也不知道人群中谁无意中推搡了她一下,她猛然冲出人群,晕倒在路中间。 王一凡一眼就认出了叶知秋,可是,他还不敢和王大将军汇报。 看见叶知秋转醒过来,他十分高兴,端着茶水走到床榻边,轻声问道:“渴不渴?喝一点水润润嗓子。” 叶知秋窘迫地低下头去:“将军,小女子又脏又臭,实在是……” “无妨,你醒过来就好,等一会儿,你去沐浴,干净的衣物都准备好了。” 沐浴,梳洗打扮一番,又是一个绝妙的美人儿。 看着眼前的人,王一凡一怔,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跳脱出来。 他不过是一名武将,也不会那些文绉绉的华丽辞藻,只是喃喃地说:“叶姑娘,你……真的好像天仙下凡呢。” 话还没有说完,五大三粗的男子就红了脸。 叶知秋微微勾起嘴唇,看来,自己的美色对于这个男人还很有效。 她拾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啜泣地说道:“哪里,还有什么叶家呢?” “别难过了,到底怎么了?你如何走到这里来的啊?” 男人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上前安慰。 “王大哥,叶府现在有点难,我也是机缘巧合逃出来的,现在四海茫茫,我一个柔弱女子,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能不能帮帮我?” 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望过来,让王一凡的内心融化成了一滩水。 “那是自然,你别担心,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王大哥,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了啊?如果……你觉得我也是个累赘,那我马上就离开。” 叶知秋作势就要往门外走。 才走出两步,肩膀就被一只大手按住了。 王一凡猛然觉得自己唐涂了,又触电一般缩回手,反背在身后。 “别走,额,我是说,这里地方很大,你就住下来。” 王一凡带着叶知秋去了一个小院子,里面的摆设不多,但是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这是才收拾好了,你且先住着,还……需要什么东西就和我说。” 125、互诉衷肠 已经很好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里的一切,比起沿途的风餐露宿,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知秋谢谢王大哥。” 叶知秋躬身作揖,被王一凡急忙扶起来。 “这里,也不是最最安全的,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能叫你的真名,正好,有一个叫做绿俏的丫头本来要过来帮忙做事的,突然家中有事没有来,你就顶替她。” 回想了这么多,叶知秋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眸子里都是不舍的情绪。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有着其独有的魅力。 因为长期练武的缘故,身姿伟岸、风姿绰约,小麦色的肌肤更衬得男子气十足。 当初在京都,也没有过分地关注这个男人,现在,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越发觉得他神采奕奕,让人心醉。 如果是回京都办事或者复命,她肯定会送福,就是拿出一个随身物件送给男人,寓意吉祥,也寓示等男人平安归来的意思。 可是,看着男人此刻的神情,她就知道这一次回去定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如果她一个人留下来,东边的城门这么大,哪里还会有她的容身之处? 这么久了,王一凡都没有和王大将军说起过她的事情,可见,他也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待见她? 谁都怕牵扯,如果王一凡不在,王大将军肯定要将她赶出去,甚至还会向皇帝揭发。 太可怕了! 叶知秋略一怔忡,抬手摸索上自己的发髻。 轻轻一拉,顿时,她满头青丝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散了满肩。 直看得王一凡眼前一亮。 “俏儿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当,只能将这个送给王大哥,愿王大哥一路平安!” 叶知秋伸出手,莹白手心里有一根嫩黄色的细绳,那是她绾发的发带。 女子的发带只能送给最心爱的男人,寓意结发夫妻。 虽然不是红色的细绳,但是,这个寓意,再迟钝的男人也应该看得明白? 如果他收下,就是收下了她的一片心意。 如果他不肯收下,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王一凡缓缓伸出手,缓缓地接过那条发带。 再抬眸看看绿俏,也许是她今日轻施了粉黛的缘故,竟是越发的倾城绝艳起来。 “俏儿,其实……其实我……” 后面的话,王一凡鼓了半天勇气都说不出来。 面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原来一句简单的话都难以启齿。 “王大哥,你去了京都……可别忘记俏儿了啊。” 女子吐气如兰,幽幽地扑在男子的面门上,让人迷醉不已。 下个瞬间,绿俏已经伸出手臂,紧紧地环住男人的脖子。 她微微踮起脚尖,昂着头,脸蛋红扑扑地,撒娇地说:“王大哥,其实,俏儿……很喜欢你。” 这一句话,瞬间击中了男人的敏感神经。 他浑身一颤,还有什么话比这句话更让人承受不住的呢? 原来,知秋对自己也是很有意思的啊! “俏儿,其实……” “嘘!别说话。” 绿俏伸出食指,按在男人的嘴唇之上,那温热的感觉,让男人再次浑身一颤。 两个人之间气息可闻,互相可以听见激烈的心跳声。 绿俏软软的、香香的身子就那么紧紧的、严丝合缝地依靠着他,他的脸已经红透,本想着男女大防可不能这么近,可是心里却是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两个人可以靠得更近一些。 看着王一凡半天都没有动,甚至连拥着她的意思都没有,绿俏有一丝难过,她稍微离开一些,微微垂下眸子。 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表面看上去难过无比。 谁知道,突然,王一凡迅速伸出手来。 他的大手就像铁钳一样,将她攥得死紧,一下子拥在怀里。 动作之大,力度之大,就好像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进他的骨血之中一般。 “王大哥,你不是就准备这么回去吗?还抱着俏儿做什么?放手!” 绿俏的这一招欲擒故纵用得极好,生生地勾住了王一凡的全部身心。 “不放!俏儿,其实,我……从皇宫的那一次聚会中就……喜欢你了。” 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的感觉真是好啊。 王一凡定了定心神,思绪都回到了那一年。 他不过是跟着爹爹进宫复命,那一场宴会,有好几个大臣家的嫡女都出来表演节目了。 别的人他根本没有心思看,只是叶知秋一出场,就吸引了他的全部目光。 小小的年纪,容貌已经十分出挑,那一颦一笑,已经让美人坯子初见端倪。 台上的小小女子甩着水袖,巧笑倩兮地回眸,只是那么投入地表演着,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勾人心弦。 “什么时候啊?俏儿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你当然没有印象,我在台下,就这么痴痴傻傻地看着你,一曲完毕了,我还目瞪口呆,口水直流,我的爹爹差点以为我中了邪气,恨不得几个耳刮子打醒我呢!” 想起那个时候的趣事,王一凡腼腆地笑起来。 “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说,如果日后有机会,能够娶了你,该有多好啊。可是,只是想想而已,我没有那个福气的。” 绿俏悄悄地打了他一下,嘟起嘴巴说:“瞎说,哪里没有?” “我只是将军府的二公子啊,大哥先挑才轮到我呢,你那么美好,也……不会看上我的。” 王一凡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 有好几次,他都不敢相信,上天就这么将叶知秋送到了他的面前。 其实,他主动申请来镇守东边的城门,也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爱而不得日日难过罢了。 离开得远一些,思念才不至于那么折磨人。 原来,他一直都是错误的。 走了这么远,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那个千娇百媚的女子。 她的天真无邪,她的巧笑倩兮,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怎么都无法抹去! “胡说,俏儿可不许王大哥这么贬低自己,在俏儿的心中,王大哥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126、内心不甘 此生真是有这一句话足矣啊! “俏儿……” 听见这一声长叹,叶知秋也红了眼圈:“王大哥,人世间再也没有叶知秋了,有的,只是王大哥的俏儿。” 说完,她主动献上自己的红唇。 王一凡哪里经历过这些? 当他们的唇瓣相接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是天雷勾动地火,怎么都分不开了。 本来只是蜻蜓点水,绿俏刚将头往后仰一点,却蓦地感觉到后脑一重。 是男人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脑袋,将她压向自己,然后低头,在她错愕的目光中毫无预兆地吻上她。 本来来辞行都是犹犹豫豫舍不得,现在,跨越了这一步雷池,更是舍不得离去了。 “唔唔唔~” 王一凡扶着浑身颤抖的绿俏,飞速地脱下自己的盔甲,再脱去中衣,露出结实的腱子肉。 房间里的温度陡然上升,满室旖旎的气息。 一场运动下来,两个人都出了一点薄汗。 绿俏趴在王一凡的胸口上,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 而他,一手环住绿俏的肩头,一手枕在脑后,刚才的美妙滋味还在不住地回味着。 “王大哥,你此去京都,一定记得早点回来啊,俏儿会很想你的。” “傻瓜,我们一起回去。” 绿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过脸来,直直地看向男人。 直到确认真的是带着她一起回去,才破涕为笑。 只要回去,她一定想方设法抓住男人的心,继续过着上流社会的生活。 “只是,我要和你坦白的是,这一次我回去京都,不是因为值守的事情复命,,而是……皇帝赐婚了。”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绿俏呆滞着,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俏儿,是……那是祖父辈就定下来的娃娃亲,而且,还是皇帝指婚的,我不能违抗皇婚。” “我明白,你也是没有办法了。那,王大哥你就独自回去,让俏儿留下这里……孤独终老好了。” 男人紧紧搂住女人,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留下重重一吻。 “别说傻话了,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男人吗?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机会,将你迎娶进门的,你就暂时先忍耐一下。” 绿俏别过脸去,吞回眼角里的泪光,也压制住一闪而过的不甘心。 …… 皇帝对此次大婚极为重视。 因为最近皇室并不是很太平,难得有这么一场大婚,自然是准备在成就美满姻缘的同时,也冲冲喜、去去晦。 迎亲队伍声势浩大,浩浩荡荡,绵延几里。 得知消息的京都百姓们早已将路的两边挤满,艳羡的、惊奇的、不解的,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恨不得钻到花轿里面去看看。 尤其是想知道,从四王府婢女出身,还做了通房丫头的,是如何受到皇帝的钦点,一跃成为无忧郡主,还嫁入将军府邸当正房夫人的? “哎,你们说,这个新娘子是不是一个绝代佳人?” “那还用说?能够让皇上亲自赐婚的,能够有几个人?她本事就是一个传奇!” “就是,我们都要看一看,到底是何方人物?” 喜婆跟在花轿外面,笑眯眯地谄媚:“郡主啊,百姓都想看看你的真面目呢,都说郡主貌美如花,芳华绝代啊!” 叶无双笑起来:“那就更要保持神秘感了,免得被看见了,和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差距太大,还不都要骂咧咧起来?” 这句话,连喜婆都逗乐了。 不知走了多久,花轿停了下来。 叶无双估摸着脚程,应该是到了将军府,一颗心没来由地“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 外面的喜乐声还在继续,然而,却半天不见其他的动静。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有新郎出来踢轿门什么的吗? 然而,没有人掀轿帘,没有人扶她下轿,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还听见喜婆嘀嘀咕咕地说:“搞什么啊?这么大的将军府,怎么这么不知礼节?” 周围百姓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透帘而入。 “小王将军呢……” “不会是还没有从东边城门赶回来?” “肯定赶回来了,不然也不会定这个吉日了。” “该不是小王将军不乐意?” “这可如何是好?吉时都要过了……” 耳边聒噪得厉害,叶无双已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一凡不在,好,很好! 大婚之时,新郎开始玩失踪? 她不是没想过拜堂时可能发生的种种,毕竟两个人一面都没有见过,突然和一个陌生人成亲,还要顶着皇婚的帽子携手到老,自然内心会有彷徨和抵触。 但是,她也是很茫然的,好吗? 她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这个新郎还真是有个性呢。 只是,大婚当前,怎么可以临时脱逃? 谁来告诉她这算是个什么意思? 算了,反正,无论如何,她都要嫁入王家的,新郎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好像,她从四王府出嫁,婢女们有高兴的,也有嫉妒的,连管家都讷讷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只有秋环关切地问:“秋葵,哦,不,你现在是无忧郡主了,你……真的决定了?” 当别人都看见你的光鲜和荣耀的时候,只有真心对你的人,才会关心你的辛苦和坎坷。 叶无双拉起秋环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 “是啊,皇命不可违。” “可是,四王府不好吗?你不是已经是四王爷的通房丫头了吗?” “是啊,可是,将军夫人更霸气一些?” 秋环推了推她的肩膀:“别和我说假话!你要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我也不会和你这么没有上下的说话。谁不知道,你当了通房丫头,几乎没有和四王爷……那个过。” 秋环不好意思说出来,红着脸,低下了头。 “那个?哪个?” 叶无双故意逗她。 是啊,她还真和四王爷之间单纯得狠。 别人都说,男女之间越了界就迥然不同起来。 还真是那样呢,原来君子之交淡如水,觉得四王爷温文尔雅,啥啥都好,感动得她眼泪汪汪的。 自从那疯狂的一次之后,原来都是镜花水月。 秋环不好意思地说:“哎呀,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嘛!” 叶无双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是啊,那是因为四王爷没有眼光呢。” 秋环自然也知道,如果叶无双是那种汲汲营营的人,自然会抓住四王爷使劲往上爬。 “无忧郡主,你如果在将军府不开心,就找四王爷,申请回四王府,知道了吗?其实,王爷还真是不错的,对下人也没有苛刻过。” 真是傻乎乎的秋环。 嫁过去了,哪里能够随时回来呢? 其实,这些事情,叶无双不是没有想过,她翻来覆去想了许久,才决定这样的。 一来,四王爷对她怕是没有真心过?即便是通房丫头,又如何呢? 二来,如果皇帝对她有所企图的话,她留在四王府也不安全,而且,还会引起他们父子之间的情仇。 三来,将军夫人的身份,很适合她,可以让她借此接触很多人物,没有必要继续麻烦皇后娘娘了。 最后,将军是要镇守东边城门的,肯定长年累月不在府邸,正合她的心意。 本来,她就不想和将军真正地圆房。 她只是找一个屏障,独来独往地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 在自己毒发之前,解决好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呢,旁人的眼光,有那么重要吗? 得了,自从知道自己身上的毒不太好解开始,她就决定为自己活一次了。 叶无双敛起心神,准备自己抬手掀开盖头看看。 骤然,一道幼稚的男童声音响了起来,“二嫂,二哥身上有伤,又腿脚不便,让小弟来踢轿门!” 在大楚,的确有这样的规矩,如若成亲时一方无法行礼,可由其未成年的弟弟或者妹妹代其完礼。 东边不是安然无战事吗? 王一凡怎么突然就身上有伤,还腿脚不便了? 怕是不敢直接对抗圣旨,故意这么做发泄一番? 如果真的让黄口小儿踢轿门了,岂不是让全街的围观百姓看笑话? 要知道,四王爷府邸还有送行的人呢,让她的脸面往哪里搁置? 想到这里,叶无双大声说:“且慢!” 小童抬起来的腿僵在半空,愣愣地看着轿子。 “规矩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啊,这踢轿门的仪式不好办,那就换一种方式好了。诺,既然你二哥伤势那么严重,不如,就让他在堂屋坐着,由本郡主去踢他的椅子腿好了。” 百姓们哄堂大笑起来。 “二嫂……”小童没有听明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嗯,你先进去,安排好你二哥坐在椅子上,一定要坐稳了啊。” “二嫂,这样可以吗?”毕竟因为年纪幼小,小弟有些无措。 “小少爷快点去说啊,吉时就要过去了……” 边上的喜婆急得不行,但是,两边都不能得罪。 小童不疑有他,脚步匆匆,“蹭蹭蹭”地就跑去堂屋了。 叶无双抿了抿唇,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如果再等一会还没有人来接,她就自己走进去好了。 一、二、三! 正准备起身,骤然,眼前一亮,轿帘被人掀开,紧接着,就看到一团绣球花伸到她的面前。 “郡主,拿好绣球花,跟着将军慢慢往前走啊。” 喜婆笑嘻嘻地说着,一边搀扶着她。 叶无双犹豫了片刻,终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前方走得很慢,估计是为了应和刚才说受伤了的说法。 隔着红色的盖头,看不清楚脸庞,但是个子真是娇小,似乎,矮他两个头呢。 王一凡一走一颠簸的,整个面部都是愁云惨雾的。 百姓又开始议论纷纷。 “看将军的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很不高兴啊?” “你傻啊,刚才小公子不是出来解释了吗?受伤了呢。” “东边一直没有战事,在哪里受伤的啊?分明就是很不满意这一次大婚。” “那是自然啊,堂堂一个将军府的二公子,先别说战功显赫,光是这家世,这外貌,已经是京都万千未婚女子暗恋的对象了,没有必要去巴结一个挂名的郡主呢。” “嘘,你们都别瞎说了,这可是皇帝亲自赐婚的,万一有什么风声传出去……” 叶无双瞥瞥嘴巴。 这些群众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仿佛事情都发生在他们身上一般。 摇了摇头,她随着王一凡的缓慢步子慢慢入了喜堂,又随着他的步子停下。 参加喜宴的众人也跟着一起入了喜堂,祝福声、恭贺声迭起。 叶无双的心中纷乱无比,真要这样行礼了吗? 这可是她来古代的第一场十分正式的大婚啊! 没有爱情可言,没有忠诚依傍,拿什么白头偕老? 真是可笑之至! 一旦礼成,意味着什么她的内心很清楚。 看,大婚当日这个死男人就这幅德行对待她,往后的日子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境? 不用以头去想,哪怕是以脚趾去想,她都知道日子会很不好过。 可是,赐婚的事情又是她主动请求的,而且,皇帝还睁大眼睛坐在她对面呢。 此刻,如果不行礼,那就是公然抗旨,都走到这一步了,更是要硬着头皮走下去啊。 正快速思忖着对策,喜婆洪亮的声音已响了起来。 “一拜天地——” 叶无双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强烈地撞进耳朵里。 刚要跟着作揖,就听见更加嘈杂的喧哗声传来。 “皇上驾到——” 不用回头,就知道外面和周边,齐刷刷地跪了一大片。 只听见“砰砰砰”的声音,那是膝盖陡然跪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那么响,让叶无双在内心里为他们疼得一个哆嗦。 正要跪下去高呼皇上万岁,却听见那个熟悉的,有点苍老的声音说:“今儿个是个大喜的日子,诸位都平身。” 叶无双垂下脑袋。 她看见明黄色的衣角擦过她的眼前地面,缓缓地朝着高堂走去。 “王大将军为了大楚的安危和安宁,此刻还镇守在原地,所以,朕这一次来,就要好好地当一次高堂。” 真是让人汗颜,也不知道这个皇帝到底怎么想的。 叶无双的嘴角抽了抽,还是没有说话。 只听见旁边一个磁性的男声说:“臣王一凡感谢皇上恩赐。” “嗯,百年好合,才不枉费朕的一片心意。” 不等王一凡回答,叶无双乖巧地说:“谢皇上。” 王一凡听见这么清脆的女声,不由得回过头望了叶无双一眼。 不知道,这个女子长什么样,皇帝赐婚的,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差! 如果她能够好好表现,还能够接受绿俏,他一定会让她在将军府邸里过得好一些。 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全部都不会少了她的好处。 皇帝看着眼前一身喜服的一对新人,从外表看上去,还真是一对璧人。 男的高大英俊,器宇不凡,女的娇小柔弱,天仙之姿。 “吉时已到,继续!” 喜婆兴奋得满脸通红,这一次可是皇上亲自观摩呢。 在叶无双的提示下,喜婆这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二拜高堂——” 对着皇帝鞠躬,就感觉一双眼睛钉在她的身上。 接过喜婆端过来的茶碗,叶无双微微向上托举:“皇上,请喝茶。” 皇帝顿了一会儿,才从叶无双的手里接过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 “嗯,和和美美,团团圆圆。” 皇帝说着吉利话,递过来一个大大的红包。 叶无双没有想到此次皇帝如此接地气,微微愣住。 喜婆先反应过来:“郡主好福气,皇上发的祝福红包,赶紧收下啊。” “无忧再次叩谢皇上。” “夫妻对拜——” 喜婆洪亮的嗓音还没有落,叶无双猛然感觉到一阵浓郁的香风扑鼻而来。 这么庸俗的脂粉气息让她皱起眉头,还没反应,已有人先她一步将她头顶的红盖头一把扯下来。 原本盘好的发髻,也因为这突如起来的大力拉扯变歪了。 “这是谁?” “珍珠,你是珍珠吗?你真是珍珠啊!为娘的找了你这么久,没有想到,你竟然也在京都!”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妖娆妇人不知何时竟冲到她的面前。 妇人拉住她的手,紧紧地凝着她看,面部表情极为丰富。 这又是什么情况? 叶无双无比错愕。 这个妖艳的女子就是她的亲娘吗? 还记得在庄子上的时候,叶相国分明说她的娘亲很早之前就过世了啊。 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呢? 不会,是趁着这个机会来砸场子的? 还是,本来就有点疯疯癫癫的? 可是,错愕的又何止她一人? 在场的各位都懵逼了,看着妇人拉着叶无双,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守卫——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连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都放进来了?” 王一凡回过神来,大声喊着府邸的守卫,示意将脑场子的妇人赶出去。 皇帝在场,还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