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我糊涂了,见谅。 (3)
易将药擦好,他已经是满头大汗,连手心里都是湿滑一片。 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缓缓地将她的亵裤穿起来,再盖好被子。 收拾完药瓶,他又傻傻地望着她。 一张白皙的小脸,高挺的鼻子,长长的眼睫毛扫过一排阴影。 醒着的时候灵动可爱,有时候还咄咄逼人。 此刻昏迷着,却是一番沉静的美,好像池塘里的睡莲一般。 就这么一个女人,谁会想到缘分将他们两个人牵到一起了呢? “无双,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人了,等着我回来,给你一个很光鲜的身份。” 四王爷喃喃自语,而叶无双根本就听不见。 他抓起她的手,觉得掌心都是烫的,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也是很烫。 这是因为伤口有一些感染才引起的问题吗? 不过,还有一个时辰,还魂丹的疗效才能全部发挥,还是再等一下。 而门外,风三忍了又忍,才终于没有推开门进去。 印象之中,每年的秋季之后,王爷都会深居简出,极少出门。 这一次发生了这些变故,王爷没有办法才收拾行李上路,出发前,王爷还说想去让神医看一看。 没有想到,本来都快要走到下一个集镇了,王爷突然又返回来。 不让他跟着,一个人去了皇宫,也不知道做了一些什么事情。 从皇宫出来,四王爷就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这些反常的表现,是因为在皇宫里又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吗? 现在这么急切地将秋葵召唤过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还是,这些事情仍旧和这个小丫头有关系? 想不明白啊! 不过,他是做属下的,主子让怎么做就怎么做,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期间,风三送了晚膳进来,四王爷沉声说:“放在门外。” 听见脚步声远去了一些,四王爷这才站起身来,端了盘子进去吃。 他的手臂又开始僵硬了。 就在叶无双进来之前,他知道自己的寒症发作了,可是,他并不想覃玉荣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急切地让人家出去。 没有想到,叶无双进来之后,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就这么生吃入腹。 两个人共赴巫山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体温逐渐恢复正常,内心一喜。 本以为就这么治愈了的,没有想到还是难以逃过一劫。 现在,撩起衣袖看看自己的手臂,已经起了一些鱼鳞样的硬皮,手关节处抬起来活动跟酸痛。 也是,跟着他这么多年的寒症,怎么可能说好就立即好起来了呢? 只不过,无双和他在一起,确实能够适当地减缓病症啊。 微微勾起嘴角,又忍不住伸出手指,抚摸着光滑的瓷肌。 这么美好的女子,他也舍不得分离,可是,她又不肯跟着他走呢。 这一段路程很艰辛,跟着他走,也会吃不少苦啊。 只是希望,她能够在他回到京都之前,好好地磨练自己,忍住这一切。 届时,他会和她并肩作战,携手人生。 等四王爷吃完晚膳,再探一探叶无双的额头,滚烫的热度已经退下去不少,他才安心起来。 因为刚才发烧,看见她的嘴唇都起了皮,四王爷赶紧簌簌口,又哺了些温水给她。 慢慢地哺着她喝完水,他还细心地拿帕子轻轻地揩了揩她嘴角。 放好帕子,四王爷站着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返回来的时候,一个趔趄让他叹了一口气。 趁着自己还有意识,他赶紧躺回到床榻上去。 陌无双 说: 太晚了,还有1000字明天补上 115、真爱我吗 床板沉下去了,叶无双的呼吸就在身侧,让人安心不已。 叶无双悠悠转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桌上烛火依旧未灭。 她摸了摸额头,发现不烫,但是她整个人还是有点晕晕乎乎的。 让自己清醒一下,借着微弱的烛光,转眸就看见躺在一旁的四王爷。 真是的,将她折腾得好像都要散架了,他却沉沉睡过去了。 叶无双玩心大起,捏着四王爷的鼻子不松手。 好一会儿了,也不见男人生气地拂开她的手。 叶无双内心一惊,赶紧松开,然后,伸出食指,悄悄地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极其微弱,差点都没有感觉出来。 她又弯腰,侧耳听听男人的心跳,仍旧是很慢很慢。 刚准备起身去唤风三进来,一扫眼就看见了枕头旁边留着一封信。 短短的几个字而已:别怕,我过一会就会醒来。 怔了怔,叶无双这才将一份担忧放回肚子里。 王爷应该也知道自己不舒服? 伸出手,抓住王爷的大手,才发现他的手冰冷得和一个冰块一般。 真是让她心疼死了,只得重新躺下来,将王爷紧紧抱住,以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就这么抱着,不知不觉之中,她也再次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四王爷已经醒了。 叶无双看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赶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摇了摇。 “我已经好了。” 四王爷缓缓出声,还特别受用地弯了弯唇。 “昨晚……有没有吓着你?” 本来准备说自己睡着了不知道的,再看看那个信笺已经不见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个人贴得那么近。 如果不是刚才揉眼睛,她甚至还紧紧地搂着男人的腰身。 叶无双回过神来,吓得赶紧挪开了一些。 四王爷面露恍悟的神情:“我一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脸上都是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下雨了,原来,是你抱着我流口水?” 叶无双气结,连忙否认:“我看你真是想多了,怎么不说是你昏迷不醒,我拿了洗脚水直接泼你的脸,想让你醒过来?” 四王爷眼波微动,长长地“哦”了一声。 本不想跟他多言,却终是不放心,叶无双又扬起眸子问他:“你……不会又睡着睡着就昏过去了?是不是体内的蛇毒还没有完全清的缘故?” 四王爷怔了怔,不意她问这个问题,也不好说什么,或许还有机会可以治好呢? 顿了顿,他缓缓说道:“不知道啊,或许是因为蛇毒的缘故也说不准。” 叶无双担忧了,急忙蹙起眉头问道:“那怎么办?要不,你还是不要耽搁行程了,赶紧去神医谷?” 睡过去怎么都唤不醒,浑身呈现僵硬状态。 那是幸运遇到她在身边,如果换了政敌呢? 多么危险啊! 叶无双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似乎看出了她的忧心之处,四王爷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一向警觉的我会睡得这么沉,还好,我们睡着了没有坏人进来,要不然,怕是一个三岁的孩子都能够把我们摆平了……” 她伸出手,双手包住王爷的手,一瞬不瞬地望着这个男人。 四王爷对于这样的关心十分受用,微微勾了勾嘴角。 “嗯,时辰也不早了,看来,只能不睡了。”男人微微一叹,继续专注地看着包着自己大手的莹白玉手。 “也不知道,除了神医谷,还有没有别的大夫可以治好啊?” “肯定有啊,人选还真是有一个,只是......”四王爷顿了顿,缓缓说道:“怕是不妥。” “到底是什么人?” “你看,我们两人挤着睡,我睡得很香甜,而且还能顺利地醒过来,你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人选吗?” 叶无双真是汗。 和这个男人说这个话题,完全进行不下去啊。 风三敲门,贴心地送来了早膳。 尽管只是简单的白粥、腌菜和馒头,叶无双也看得双眼发光起来。 四王爷摇摇头,宠溺地说:“洗洗你的爪子再下手,真是的,明明我色香味俱全,让你吃得那么饱,现在居然又饿了。” 叶无双听到这个话,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肚子已经再唱空城计了,她真是好像饿了很久一般,敷衍地洗洗手,抓起馒头就咬了一口。 “你就不吃,反正我才是被你压榨干净的那个人。” 回想起昨夜的疯狂,四王爷微微红了脸。 顿了顿,他还是问道:“那里……还疼吗?” “那里?哪里?”叶无双大口咀嚼着馒头,一时没有听懂四王爷的问话。 看见他的视线移到她的小腹以下,她才烧红了脸,急急地咳嗽几声,嗡嗡地说:“你拿着木杵捯饬捯饬就知道了。” 这下子,轮到四王爷大声地咳嗽起来。 没有想到这个傻丫头一点都不知道害臊,说起段子来……他完全比不了啊。 什么木杵?什么捯饬? 咳咳咳,天哪! 不过说真的,这么形容,是不是说明他雄风飞扬,深得她的满意?? 叶无双吃了好半天,才发现四王爷兀自在一旁傻笑。 “光是傻笑就饱足了,你难道一点都不吃吗?” 四王爷摇摇头,将碟子向着她推过来:“你多吃一点,不够的话,让风三再送点来。” “可是你一口都没吃啊!” 叶无双的嘴巴里包得满满的,含糊不清的问着话。 本以为这么关心地问话,下一个动作,她会将剩下的馒头主动塞进他的嘴巴。 没有想到,她却说:“你还不吃?难道这么干坐着傻笑就能吃饱?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让我真是后悔,觉得自己不过是找到了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托付终身的傻子。” 四王爷也不生气,还认真地点点头。 “嗯,就做你一个人的傻子。” 终于吃饱了,叶无双又恢复了灵动的表情。 “你去神医谷,治好了病,偷偷地回来找我好不好?”叶无双声音极低,紧紧的抱着四王爷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 她真的很喜欢这个清冽的味道。 四王爷一怔,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主动地投怀送抱。 他顿时软化下来,伸手将她揽住,柔声道:“那是自然,你不会一个人在京都留得太久的。” 叶无双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想要记住这个味道。 “在我怀里做什么呢?好像小狗一般吸来嗅去的。” 四王爷坏笑起来:“现在你也吃完了,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完全吃饱,还要我再次满足你才行,不然,我们做点别的事情……” “不要——” 叶无双笑着推拒,却被四王爷抓住了手腕。 两人打闹了一番,耳鬓厮磨,依偎着悄悄说着情话。 “聂向远——” 叶无双突然开口,这个名字,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好开口啊。 四王爷笑起来,也回应道:“无双。” “啊,阿远~” “嗯,小双儿。” “你,真的爱我吗?” 她不确定,不确定他的感觉,正如,她不确定,是否真的要把自己的感觉交付出去。 四王爷微笑,手微微一抖,仿佛隐忍了极大的情绪般垂下眸子,待他抬眸的时候,已经恢复自然,“你说的什么傻话?我当然爱你,现在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难道,你到现在还是不肯相信我吗?” 叶无双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道:“我相信你,可是,我发觉,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你。” 除了知道他是四王爷,住在四王府,还知道什么? 不知道他的生辰,不知道他的喜好,不知道他的娘亲,不知道他的童年。 甚至,不知道他在面临她和权势的选择之时,会不会坚定地选择她。 “我的小双儿啊,只要你相信我,所有的一切,不久的将来都可以解决,我会给你想要的生活,一定会的!” 两个人又拥着低喃一阵,四王爷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出发了。” 叶无双也不想耽误他的正事,想着自己一夜未归,管家不知道会不会担心,也准备立即回府。 出客栈大门的时候,见男人高大的身形微跛,应该是身子僵硬还没有完全恢复。 叶无双稍微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搀扶他一把。 反正四王爷戴着一个陌生的人皮面具,旁人也看不出来,只道是一个病怏怏的公子而已。 她才伸出手,却发现有人比她更快,一抹鲜红色的身影突然从客栈外面跑进来,直直跑到他的面前:“还好?” 连主语都没有,急切的声音满透着心疼。 叶无双脚步一滞,看着覃玉荣熟稔地挽住四王爷的胳膊。 “你怎么来了?”四王爷有些意外。 何止是他,叶无双也完全没想到。 王爷根本看不出来原型了,这个覃玉荣居然还能够一眼认出来,可见,她对王爷熟悉到什么程度啊! 覃玉荣垂眸颔首,微微一笑地说道:“我一直担忧着向远哥哥,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难怪还耽搁在京都呢,原来惦记着某人睡不着。” 叶无双轻声呢喃,仍旧被身边的男人听去了。 四王爷眼尾几不可察地扫了一下叶无双,抬眸看向不远处拉着马车的风三,冷冷地说了句:“回,本王无恙。” 覃玉荣就当自己没有听到这个话的,仍旧关切地问:“怎么你的腿跛着,是不是腿受伤了啊.....” 原来这个覃姑娘和王爷之间还可以这么亲昵,她也不说敬语啊! 叶无双瘪瘪嘴巴,不动声色地站开一些。 四王爷冷冷地说:“躺得太久,趴着太多了,突然起来,难免有些腿麻。” “向远哥哥是背部也受伤了吗?何故要趴着休息呢?” 四王爷不说话,只是将眼神移向叶无双。 覃玉荣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这个小丫头已经隐隐有了被滋润的姿态。 她也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区别,加之四王爷暧昧和爱慕的眼神,不难知道趴着这么久是做什么事情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她? 四王爷不动声色将手臂抽出,举步朝马车走,再也没有任何跛意。 叶无双回想刚才王爷的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感情这么一说,将全部责任都推在她的身上了? 这个死男人,说这么入骨的话都不眨巴一下眼睛的。 风三看见四王爷过来,连忙行礼,当即报告:“王爷,现在出发,午时之前可以到下一个镇子上吃午膳!” “吃吃吃,王府短了你的吃喝了?” 四王爷愤愤地说一句,让风三囧得满脸通红——他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叶无双没有想到四王爷还会这么冷幽默,她闷闷地笑起来。 由于没有看路走着,突然,她的脚下被什么东西猛地一绊。 只听见“啊”的惊呼一声,叶无双猝不及防,整个身子朝前扑着,踉踉跄跄了好几步,才险险稳住自己的身子没栽到地上去。 由于动静太大,惊叫声太响,准备上马车的四王爷回过头来看她。 “走平路都能摔跤?” 四王爷的这个问话,让叶无双觉得十分窘迫。 她当着面,又不好多说什么。 一旁的覃玉荣突然迎上来,挽住她的胳膊,笑着说:“要不,我扶着你走?” 嘴巴说着,手已经挽上来了,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叶无双被覃玉荣拧得生疼的。 她自然不甘示弱,搭上自己的另一只手臂,大力地回拧过去。 表面上,两个人笑意吟吟地互相客气着,暗地里,手臂都快要被对方拧紫了。 “不用了,覃姑娘身子金贵,还是顾好自己。” “没事,没事,我还不是必须往这边走呢,挽住一起走。” 叶无双忍不住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谁和你姐妹情深呢? 假惺惺的女人,让人看了就倒胃口。 幸好聂向远不是那么喜欢她,但是,他对她似乎也不薄。 哎!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似乎真的只是前凸后翘,根本不看脑袋和心机的啊。 四王爷暴吼一声:“秋葵,还不赶紧回府去给管家回个话,让本王等着你很好玩,是不是?” 116、抓我作甚 知道四王爷是帮她找台阶呢。 叶无双和覃玉荣同时松开了手,一起望着四王爷。 她笑嘻嘻地说:“是,王爷,奴婢这就回府复命,祝王爷一路顺风,全王府的人都会想念王爷的。” 其实,是她会一直思念着王爷的。 看着小丫头一溜烟跑了,四王爷看都没有看覃玉荣一眼,径直上了马车。 似乎长大了一些,也长高了一些。 该饱满的地方,也隐隐有了山丘的姿态了。 四王爷想着,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覃玉荣满心都是苦涩,辗转了一夜都没有合眼,一大清早她梳妆打扮了跑过来,向远哥哥居然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看着马车走远,知道这段时间四王爷都不会回来。 覃玉荣立即换上一抹冷笑。 在叶无双即将转弯走进弄堂里,一只带着帕子的手从背后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呜呜……你想……” 正要反抗,覃玉荣过来点住了她的穴位。 “不要闹,不要喊,难道……你想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你其实去看了四王爷吗?你要知道,如果四王爷没有离开京都,一旦被皇帝知道了,会是什么下场?” 叶无双安静下来,任由覃玉荣给她塞了一团布条堵住嘴。 原本以为四王爷那么说,会让覃玉荣忌惮一些。 没有想到,四王爷的马车还没有走远,她就对自己下手了。 覃玉荣强行挽着叶无双的手腕,连扯带拖地将她拉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 “给你一个好机会,我给你介绍一户好人家?” 看见叶无双扭过头不理睬,覃玉荣笑起来:“还不乐意?你真以为你的身份可以配得起王爷了?小丫头,人往高处走。你还真不如趁着年轻,自己还有几分姿色,听姐姐一句劝。” 叶无双被点了哑穴,又塞着布条,完全不能说话,只是瞪着一双足可以将人千刀万剐的眼神狠狠地盯着她。 覃玉荣,你不赶紧将老娘放了,等老娘逃出去,会好好地和你算这一笔账! 覃玉荣看到她这怨恨的神情,忍不住摇摇头,夸张地大笑起来。 “还倔强呢?姐姐指一条明路给你,你偏偏要一条小路走到黑是不是?” 叶无双的下巴被这个冷血的女人抓住,指甲掐得她生疼的。 “啧啧,看看你这个小脸蛋,说句大实话,你确实长有几分姿色,如果我是男人,说不定我也会喜欢上你,只是,四王爷什么样的鲜花美眷没有见过?还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 叶无双不能说话,只得用力的哼了几声。 “你说,我是将你带回家好好折磨好一些呢?还是,现在就将你买入青楼,被万人折磨好一些呢?” 这个女人真的是疯狂了啊! 叶无双打了一个冷战,完全不想理睬覃玉荣了。 “是不是想说点什么啊?” 覃玉荣得意地放开她,解了她的哑穴。 “你就不怕王爷回来收拾你吗?” 这个死丫头,仗着目前得到四王爷的宠爱,说话这么无法无天了。 覃玉荣气急败坏,一巴掌扇过去,让叶无双白皙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由于不能动弹,自然不能还手。 感觉到脸颊火辣辣地疼,叶无双不说话了,她微微别过身子,试图站稳,还没有来得及迈出一步,又被覃玉荣一个手刀砍晕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叶无双发现自己在一个房子里。 这个地方,好像不久之前才来过。 她环顾四周,还真的就是上次被绑架的那个厢房,连墙壁上挂的画都是一模一样的嘛! 原来,上次吃完面条就被覃玉荣看到了啊! 她气得满脸青灰,满眸怒气,露出一副咬牙切齿之态。 房间里很安静,想必还是没有人看守,那个覃玉荣自恃自己武功高强,以为她不过是弱质女流? 覃玉荣没有将她送去青楼,想必,还是忌惮着王爷会回来恨她。 叶无双将系着自己的绳子在床架上磨着,眼睛还四处搜索着比较尖锐一些的武器。 让她失望了,房间里的装潢都是冷冰冰的,一看就是一个男子的房间。 脸部传来一股痛意,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脸颊肯定又红又肿。 这个覃玉荣下手可真够狠的,几个巴掌就将她的脸打得像个猪头。 完全不能动弹,才不过是想翻身起来,发肿的左脸就不小心碰到了床榻上的软枕上,一阵刺痛传来。 她瞳孔一敛,连忙将身子平躺。 可是,由着她的动作,受伤的右手又蓦地撞到了床边上,又是一阵剧痛。 叶无双龇牙咧嘴,眼泪差点掉出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将自己从平躺着折腾成为坐着了。 这个时候,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一身鲜红色衣裙的覃玉荣走了进来,冷笑着说:“哟,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睡到明天早上去呢。” 叶无双没有好气地问:“抓我回来做什么?” “自然是折磨啊,还能够做什么?” “我看你真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覃玉荣却是十分认同:“对啊,我自从认识了向远哥哥,就开始生病了呢。” 说完,覃玉荣从自己袖子里摸出那一枚玉佩,珍惜地摩挲着。 这个宝物送给向远哥哥,他居然不收,都是因为这个小丫头,才让他变得那么痴傻的。 想到这里,覃玉荣的眼睛里发出阴毒的光芒,直直地扫射着叶无双。 “都是因为你,以前我们根本不是这么冷漠相对的,似乎,就是因为你来了,他才那么忙碌,才那么冷淡。” 而叶无双全然没有听见去这些责问。 她的眼神,她的全部精力,都聚焦在覃玉荣手上的那个玉佩上。 “天啊,你这个玉佩哪里来的?” 上前几步,叶无双想将玉佩拿过来看得个究竟。 她每天扒拉着小黑狗的粪便,不就是为了扒拉出这个……四王爷视若珍宝的玉佩吗? 覃玉荣拿起玉佩,只是给她扫了一眼,就迅速揣入自己的荷包里。 虽然只是那么迅速地一眼,叶无双还是看清楚了。 红丝线、上面的图案是玉兔。 就是和四王爷失落的那一枚玉佩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我的,是一份很珍贵的东西。” 覃玉荣看着叶无双发怔的表情,又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问题。” 想了想,叶无双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个玉佩真是好漂亮,是在哪个玉器店里购置的?” 覃玉荣释然,原来是觉得漂亮啊。 这确实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 “仅此一枚,外面是买不到的。” 切! 叶无双脸上蔑视的表情还是惹毛了覃玉荣:“你那是什么表情?” “得了,四王爷不也有一块吗?” 说出来她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那么心直口快呢? 覃玉荣猛然一惊:“怎么可能?” 看见叶无双转过脸去,一副不想理睬的表情,覃玉荣一把卡住她的脖子,厉声问道:“说,他哪里会有?” “他一直随身带着啊,有一次……咳咳,松手,我说就是。他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焦急得到处找……反正,我可以肯定,王爷也有一块。你想啊,王爷也有的话,你这个玉佩就绝对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是这样吗? 其实,向远哥哥一直是好好珍藏的吗? 还是,根本就没有让十一王爷送还给她?而是不知道放哪里了? 或许,向远哥哥那么冷淡,只是因为以为自己弄丢了她这么珍贵的东西,觉得很不好意思才这样的? 覃玉荣惊讶过后,内心涌起一股狂喜。 这时,一个抬眸的瞬间,叶无双竟看到门边几步远的地方不知几时多了一个人影。 是一个长身玉立、身材魁梧的男人。 她一惊,甚至忘了手和脸的疼痛,傻乎乎地看着不动了。 随便他是谁,随便他什么时候来的,只能肯定和覃玉荣是一伙的。 就算长得还算一表人才又如何? 不过是一个腹黑凶狠的男人罢了。 覃玉荣根本没有心情去看看身后进来的男人,只是突然按住叶无双的肩膀,喜滋滋地问:“是吗?你看见过他戴着?” “怎么?那个……玉佩不会是你们的定情信物?” 叶无双转过眸子,故意挑衅地问道。 “那是自然,我和向远哥哥认识那么多年了,你这才几天?你懂得什么!” 覃玉荣骄傲地扬起下巴,得意地看着叶无双。 “是啊,我真是不知道这个意义。” 叶无双以眼角的余光扫过去,发现进来的男人眉头紧锁,满脸不虞。 想必,也是很不喜欢覃玉荣谈论这个话题? 也对,一定是覃玉荣的爱慕者,不然,怎么可以那么肆无忌惮地进出覃玉荣的底盘,还和她一起狼狈为奸地做坏事呢? 想到这里,叶无双坏笑着问道:“他又没有亲口说过喜欢你,你看看你,有必要那么得瑟吗?不过是一块玉器而已,他可是有一间玉器行的,怕是自己加工制作的?” 117、拥入怀中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覃玉荣。 “你少在这里胡乱猜测了,这个玉佩,恐怕天底下就只有这个,向远哥哥将它当做宝贝一样地看待,你就知道我的分量有多重了?” “宝贝一样看待?” 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冷冷的温度,让覃玉荣打了一个冷战。 她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看着说要出门一个月的男人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师傅,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苍无忌冷哼了一声:“如果不是回来取东西,还真看不到这么好的一出戏呢。” 叶无双一看就知道事情和她所想的一样,添油加醋地说:“就是,哪个男人能够接受自己深爱的女人心心念念着别的男人。” “你住嘴!” 覃玉荣急死了,头也不回地吼了叶无双一声。 “师傅,你听我解释,其实……” 陡然想起叶无双还在身后看着呢,又转过头愤愤地说:“你就在这里老实地待着,等我回来再和你算账!” “哦,感情你让这个男人将我抓到这里来,是因为将我作为假想敌了啊?” 叶无双轻轻地笑起来,又对着高大的男人说:“兄台,我还真是佩服你,居然有如此广阔的心胸,极力促成她不折手段地去追求别的男人。看看兄台你也相貌英俊,器宇不凡,怎么就不能……” “住嘴!” 这一次两个人倒是异口同声。 苍无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了手里的回旋星,看见叶无双身上的绳索滑落,他冷冷地说:“还不快点滚?要等我后悔?” 覃玉荣却是死死扯住叶无双的衣袖:“不许走!” 一抬眸对上苍无忌好像要杀人的视线,又很没有骨气地松开了手。 叶无双定了定心神,匆匆地从这个地方逃了出去。 从大门走出去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看这栋房子的方位和设计。 而房间里,覃玉荣烦躁地说:“师傅,你为什么要放她走?” 苍无忌瞪着她:“哦?不放她走,你就准备如何折磨她,以发泄你内心的嫉妒之情?” 覃玉荣一怔,狡辩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个房子向来都很隐蔽,如今,被这个小丫头知道了,我们以后就不安全了。” “上一次带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安全了。我现在才知道,上一次她不见了的时候,你为什么会那么失态。荣儿,你告诉我,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没有的事,你不要听那个小丫头挑拨离间。” “这是第一次,我且给你一次机会,不管以前怎么样,至少从现在开始,你……从人到心,都应该是我的!” 覃玉荣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 她此刻羽翼未丰,还不能和苍无忌撕破脸,如果四王爷迎娶她为妃子,她一定要彻底断了这个男人的痴念。 “不是都是师傅的人了吗,师傅你怎么还如此怀疑我?”覃玉荣娇嗔起来。 “当然不是,人是我的人,但是心还漂浮不定着?” 苍无忌看着眼前娇媚的脸,内心似乎有钢刀刮过一般。 “师傅对荣儿那么好,荣儿又怎么会傻乎乎地去寻找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覃玉荣说得非常笃定,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她还举起了右手的两个手指,指天为誓。 苍无忌的寒眸幽深凝了她一会儿之后,才再度开口道:“看那个小丫头的打扮,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你何必要那么委屈自己?难道,跟着我在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不好?” 那可是和王爷在一起,怎么会委屈? 和苍无忌在一起,虽然日子也是富足,但是走镖毕竟是刀尖舔血的生活,有镖的时候天天可以大鱼大肉,无镖的时候只能全家喝西北风啊! “嗯,荣儿知道,和师傅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覃玉荣面色略带颓暗地点了点头。 苍无忌的阴郁这才化开了一些。 他弯了弯唇,转过身,举步往内室走。 覃玉荣便连忙紧步跟在后面。 “师傅你回来做什么的啊?” 谁知,苍无忌听到这个话,突然脚步一顿。 覃玉荣来不及缩回脚,就差点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她一惊,脚下步子本能地往后一捡,谁知竟踩在了门槛上,猝不及防地往后仰倒。 所幸,苍无忌眼疾手快,长臂一捞,就将她轻轻松松拥入怀中。 其实,覃玉荣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很反感这个男人的触碰,但是又无可奈何。 “才出门,又忍不住想你了,所以,返回来和你温存一番。” 苍无忌的唇跟她的额近在咫尺,声音不大,温热的气息喷薄,一缕缕撩在她的肌肤上,引得她心头微颤。 怎么都避让不了。 覃玉荣自他怀中抬起头,因为他个子高大,只得微微仰脸看向他。 在看到他唇角略带揶揄的轻勾,而一双黑如濯石的眸中却泛起点点柔情时,忽的心中一软。 “可别耽误了正事。” “任何事情都没有你来得重要。” “师傅,别闹了,镖队还等着你举旗定向呢,快一点!” 覃玉荣急切地说完,就欲挣脱他的怀抱,往外走。 可刚迈出一步,就被男人大力一拽,扯了回来,再次跌撞进他的怀里。 “回来了,就吃一次再走,让大家等着!老男人了,难得开开荤,大家都会理解的!” 苍无忌一双大手如铁钳一般擒住她的手臂,力度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了一般,怎么都不肯放开。 “师傅,人家都要痛死了!”覃玉荣皱眉,也是第一次呼痛。 她扭扭身子,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却不想被男人攥得更紧。 苍无忌心念一动,双手捧住她脸的同时,低头采撷了她的红唇。 “唔~” 覃玉荣心头一颤,当即僵硬了身子,原本想说的拒绝的话,也变成吟哦从嘴里溢出来。 和四王爷的温文尔雅不同,这个粗俗的男人行动起来非常野蛮粗暴。 吻得霸道强势,好像饿极了的猛虎在撕咬它的猎物一般。 凌厉从唇上脸颊上传来,男人炙热的气息肆无忌惮地与她的交缠,夜离。 覃玉荣知道师傅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她浓密卷翘的长睫微闪了几下,被他攻城略地,只得认命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是第一次,她没有那么强烈地抗拒。 因为,她可以感觉得出来,虽然苍无忌说不再计较,可是内心还是很不舒服的,这一份酸涩和嫉妒,完全都表现在他的强势动作之中。 如果反抗或者抵触,只会换来更加疯狂的惩罚。 饕餮过的女人,自然也会享受这般逍遥的滋味,很快,覃玉荣就感觉有一缕微微麻痒的感觉开始蔓延起来。 她感觉到自己有些站立不住,夜离双手紧紧攥住男人的袍子。 “你心里的男人是谁?” 骤闻此言,覃玉荣一怔,有些来不及反应。 情到浓处,还要这么试探性地问话吗? “无忌,苍无忌,这个男人就是我的!” 苍无忌闻言,眼波动了动,微抿了唇,没再吭声,只是垂目看着她,动作陡然轻柔了许多。 就算她是欺骗他的,他也不顾了,谁让他爱惨了她呢? 一翻**之后,苍无忌拥着覃玉荣,温柔地说:“荣儿,这一趟镖,和我一起去。” 要知道,这几年,他从来都没有要求她一起去。 因为,走镖不仅辛苦,而且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山贼和其他劫镖的人。 “可是,师傅,娘亲还病重躺着呢,我怎么能够放心地离开?” 覃玉荣扯了这个理由,并不想同行。 再说,等苍无忌离开之后,她还有其他打算呢。 “嗯,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了,刚才出门的时候,遇到张大嫂来送干粮,我还特意拜托她。她家里也没有长辈,说时间很宽裕,一听我说起,很热心答应过来帮忙。” “可是……” “荣儿,你知道吗?我们这一趟镖要去神医谷,我之所以这一次特意要带着你去,一来自然是希望找到一个神医,可以将我们的娘亲早点医治好,二来,也是希望求得助孕保胎的药丸,让你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继承我的衣钵。” 覃玉荣的心思全部被“神医谷”吸引了,她一愣。 “你是说,这一次是去那个很偏远的,有神医可以妙手回春的神医谷吗?” 她激动得满脸通红,扯着苍无忌的袖子问道。 男人以为她是因为可以找到神医而兴奋,也跟着点点头:“是啊,如果找到了神医,我们以后的小日子多甜蜜啊!” “那还等什么呢,早点出发。” 覃玉荣说着,赶紧翻身起来,回到自己的厢房去,翻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 刚准备出门,又突然想起,万一途中就遇到四王爷了呢? 想了想,又折返回去,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扫进包袱里,对着镜子插了一支玉簪子,又戴上同色系的耳环,左照照、右照照,对自己满意得不得了。 向远哥哥啊,你前脚刚走,荣儿后脚就来了。 118、直言相劝 永和殿里。 单公公扬了扬手,几个宫女太监手端托盘鱼贯而入。 又到了晚膳的时间,皇帝的身子虚弱,连日来的膳食都是药食同补。 宫女太监们朝坐在龙案前低垂着眉目,似是在看奏折,又似是在想事情的帝王行了个礼,便依次将托盘里的盘碟摆在桌案上。 片刻时间,美酒佳肴就摆了一席。 宫女太监们行礼告退,如来时一样,鱼贯而出。 单公公看着皇上,顿了顿,轻声说道:“皇上。” 皇上这才回过神来,徐徐抬起眼帘,看了看满席的膳食,眸光微微一荡。 “怎么又是一股浓浓的药汁味道?朕实在是厌倦了啊!” 单公公赶紧垂下眸子:“是,奴才这就吩咐御膳房注意,从明儿个早膳起不得加入药材。可是,皇上要保重好龙体,今夜的膳食,还是肯定皇上吃了。” 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皇上缓缓拿起了筷子,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单公公的一颗心,这才回落到原处。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过来禀报:“皇上,令妃娘娘求见。” 皇上一怔,这才想起冷落了许久的令妃。 “许是有事呢,传。” 看见身着一身月牙色滚金边宫装的令妃仪态万千地走进来,皇帝微微一笑:“来,正好,爱妃陪着朕吃顿饭。” 令妃娘娘也不推辞,笑盈盈地说:“臣妾为皇上布菜。” 喝了几口汤,皇上看看令妃娘娘闭口不谈什么事情,倒先沉不住气了。 “说,到底是什么事情找朕?” “不过是想念皇上了,看看皇上的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皇上吃了一口蛋羹,淡淡地说:“错过了最佳的时候,怕是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令妃娘娘放下碗筷,轻柔地说:“皇上误会了,只是,四王爷去了神医谷,临行前问了臣妾一番话,本来四王爷希望臣妾能够保守秘密的,但是,臣妾思来想去,还是要对皇上实话实说比较好。”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 “哦?他说了什么话?” 顿了顿,令妃娘娘才说:“他细细地问了皇上的饮食起居,身子平时可有那些不好。” “这些事情,不是有专门的宫人安排吗?需要他跑去后宫问你?” 令妃娘娘点点头。 “对啊,臣妾开始也很纳闷,但是转念一想,必然是因为这些问题不能直接问宫人啊。这些事情,可都是要保密的,宫人岂能对四王爷信口开河?” 看着眼前人淡如菊的女人,皇帝开始有点不虞了。 “这么说来,你对于朕的事情是不肯保密的了?” “非也!是因为臣妾口风紧,更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原来是转个弯的求情啊,皇帝的内心一片了然。 他已经开始兴趣索然,并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大胆!既然知道宫中的规矩,你们怎么可以如此胡闹?” 令妃娘娘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按住皇帝紧紧握成拳头的手。 “近日来,皇上龙体欠安,四王爷身为皇子为父皇分忧,本来就是天经地道的事情,何以说胡闹?” 皇帝猛然将碗筷放下来,怒气十足地瞪着令妃娘娘。 看来,今天的这顿晚膳也是不能好好地吃下去了啊。 “朕记得,令妃这从来都不问宫中的任何事情,今日,竟为了老四来求情。看来,朕还真是小瞧了老四的手腕啊!” 皇帝的表情有点似笑非笑,说起话来,也是有点阴阳怪气的。 “不,跟他没有关系!臣妾是自己过来的,不过是碰巧聊起这个话题,臣妾认为,皇上很有必要知道这些真相罢了。” 虽是来替人求情的,令妃娘娘却面色清冷,没有一丁点低声下气的姿态。 皇帝怔了怔,冷冷地笑道:“那么,令妃可知道朕为何要送他去神医谷?” “知道!” “既然知道,你还来这一趟,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皇上有皇上的苦衷,臣妾自当不会过问。但是,三年的责罚,对于一个皇子来说,确实有点久了。” 如果是被罚去军营锻炼,还有机会赢得胜仗,换取名声。 大不济被罚提前去封地,偏安一隅,也算是修身养性。 而现在,是送去神医谷三年。 三年的时间不问政事,足以让其他的王爷建功立业,也得以让更多的小王爷都有机会入了皇帝的青眼。 这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打压啊。 令妃娘娘弯了弯唇,神情里夹着丝丝苦涩。 “难道,皇上不觉得四王爷很像曾经的皇上吗?皇上不是曾经也为了先帝被狗咬过吗?” 皇帝被说得恼羞成怒,呵斥道:“大胆,令妃,你可知自己到底在和谁说话?” 令妃娘娘知道,这一次不将话语说完,怕是没有机会继续说下去了。 她和四王爷的母妃是情深意厚的闺蜜,自己又没有诞下龙子龙女,自然希望竭力保住四王爷。 而且,在这个深宫大院里,单枪匹马又岂是皇后他们的对手? 太子一旦先回到京都,一定会有大动作。 这个依傍,必须只能是四王爷! 所以,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劝服皇上,千万不能让四王爷在神医谷待满三年。 内心里这么一合计,也不管不顾有些话是不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啊! “皇上,能不能看在你曾经那么深爱她的份上,这一次,对她的儿子网开一面?” 皇帝骤然笑容一冷。 他抽出手,“啪”地一声将玉碗扔在地上,语气生硬:“不要跟朕提那个贱人!” 令妃娘娘微怔,没有想到皇帝这么生气。 也对,有这么浓烈的恨意,自然是真实地爱过呢。 有表情比冷血无情要好得多,不是吗? 她旋即浅笑起来,“看来,这么多年了,皇上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啊!” “是!朕是放不下,只要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情,朕就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皇帝死死咬牙,一字一顿,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狰狞。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令妃娘娘勾起一抹哀戚的笑意。 “庄妃不是已经挫骨扬灰了吗?难道她那么惨烈的死,直到现在,还不能解一了皇上心头的恨吗?” 是啊,庄妃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啊! 可不是就是他当时下的圣职! 皇帝一震,脸色陡然变得惨白一片。 他似乎才回过神来,笔挺的肩膀顿时委顿下来,为了不至于瘫下来,他急忙伸出大手,一把扶住龙案。 是啊!庄妃都已经离开许多年了呢! 看着伟岸的皇帝此刻一脸灰败的表情,令妃娘娘的内心又有些不忍。 尽管庄妃的结果很凄惨,但是,这个事情也不全是皇帝的过错啊! 微蹙了黛眉,轻叹,“其实,臣妾今日来,是想说,老四这件事,皇上何不往好了想?” 皇帝的脑海里,还回想着当时的一幕。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喃喃问道:“令妃啊,那你说说,何为好?” 令妃娘娘倾身,微微扶住皇帝的臂膀。 “这么多年,皇上对四王爷并没有过多的疼爱和怜惜,相比太子和其他的王爷,皇上甚至在四王爷夺得去年秋猎比赛状元的时候,都没有亲自颁奖给他。那一个内敛的孩子,尽管嘴巴不说,可是,臣妾是看着他原本兴高采烈,一下子变得颓然无比,就连后来的喜宴都没有出席。且不管他的母妃做了什么事情,可四王爷毕竟还是皇上的骨血,他是无辜的。臣妾听闻,在遇到毒蛇的时候,他的心里想的是保护皇上。一个臣子在性命攸关的重要关口都会存有私心,也只有皇上的骨血,才会那么没有丝毫犹豫啊!臣妾觉得,一个有情有义的孩子,皇上应该多给予一点关爱和温暖。皇上……觉得呢?” 皇帝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呢? 可是,老四身上有太多庄妃的影子,蹙起眉头的样子、失望的样子、甚至还有笑起来的样子,都好像庄妃附身一般。 每次看见老四,总会让皇帝的心情许久不能平静下来。 当然了,皇帝嘴巴不说,可是心里真的承认:这些年,自己是亏待了老四的啊! 而且,他这个儿子的心思太过内敛深沉了,一个永远让人看不懂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不光光是内敛那么简单啊! 在众多王爷之中,老四的性情最像他,难保他不像当年的他一样,表面上淡泊名利,不争不抢,其实,暗地里韬光养晦,只为了等待最佳的时刻? 还有,庄妃之死多少也是因他而起,虽然当时老四年纪还小,或许不知道,而且,老四面上不说,难保没有一些老宫人私下告诉过一二。 仇恨的种子埋在心田,一旦爆发起来是可以摧毁一切的。 加之,龙椅的分量,足以燃烧全部正常人的理智。 所以,对于这个龙行浅滩的儿子,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啊! 可是,近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又让他有些怀疑了。 或许,真的只是他多心了? 或许,老四和端妃只是同席而已,完全没有任何儿女私情。 或许,这个儿子真的只有家小之念,没有一丁点争权之心。 此刻,令妃过来相劝,肯定是担心他郁结在这个事情里。 所以,他还是不要想太多折腾自己了! 119、满脸恨意 皇帝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令妃娘娘起身,缓缓地帮皇帝顺着气。 “好一点了吗?” 皇帝抬起右手,示意她可以停下来了,又齁了好一会儿,才将气息调匀。 “令妃啊,你在这个宫中,应该是和朕在一起的时日最长的人了。” “可不是吗。臣妾还在蹒跚学步的时候,就被皇上定下来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红颜易老,此去经年,已经物是人非了。 顿了顿,皇帝又问:“令妃,你的内心,有没有责怪过朕,没有对你一如往日?” 令妃娘娘摇摇头:“皇上今日能够耐心地听完臣妾的话,臣妾依然知道,皇上的内心,臣妾的分量是不轻的。” 皇帝很欣慰地伸出手来,轻轻按在令妃娘娘的手背上,拍了拍,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中毒,似乎带去他的大部分元气,整个人突然垂老了许多。 “嗯,酒还是陈年的香啊。” 令妃娘娘娇嗔起来:“皇上,臣妾可不愿意做这个陈年的酒,臣妾啊,心里认为自己还是初绽的杏花呢!” 两个人相视一笑。 等到令妃娘娘回到自己的寝宫,这个消息让皇后娘娘勃然大怒。 “端妃才镇住,这个令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吗?” 皇后娘娘猛然一拍桌案,问道:“令妃进去宫殿多久?” 王公公一颤,回答道:“进去的时候,皇上刚刚开始用膳,两个人一起吃的,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令妃娘娘才笑意吟吟地出来。” 本宫的年纪比令妃小好几岁呢。 皇上最近的口味还真是刁钻,离开了小的端妃,又缠上了老的令妃,可是为何独独对本宫冷眼相待? 越想越气,皇后娘娘死死攥紧拳头。 既然是皇帝不仁在先,就休怪本宫不义了。 皇后娘娘端坐在铜镜前面,身后宫女一件一件将她头上的簪花发饰取下来,放在桌案上的首饰盒里。 已经入夜了,宫殿里早就掌了灯。 皇后娘娘缓缓放开自己的拳头,舒展一下双手的筋骨。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岁月真是不饶人啊,自豆蔻年华入宫,一晃,连太子都成家了,只是……这个立业还需要多久呢? “王公公,将今日十一王爷送给本宫的胭脂拿来!” “是!” 立于边上的王公公连忙自梳妆台的木匣中取了一精致小盒出来,递给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伸手接过,轻轻打开,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她轻轻地合上了双眸,低眉浅嗅,一脸的陶醉微醺。 “听闻这是异域谋得的极品胭脂,连香气都不同凡响。” “是,十一王爷送来的时候还说了,皇后娘娘的这个胭脂盒都是极品,您瞧,上面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金凤呢,寓意着娘娘您是后宫之首,可见,十一王爷真是有心之人。” 轻轻地抹了一点,皇后娘娘觉得自己原本有点苍白暗淡的脸色顿时红润了许多。 “娘娘点上这个胭脂真真好看,像极了画中出来的美人儿。” 王公公极力夸赞着,原本以为皇后娘娘会心情转好,甚至还会打赏自己,谁知,皇后娘娘竟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宫花凋尽青丝缕,珠奁空泣胭脂泪。” 这个皇后的位置,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宫廷的苦闷和寂寞,又岂是一盒小小的胭脂能够打发的? “赶明儿,本宫要去感业寺为皇上祈福,早点休息。” “是。” 而因为小产在寝宫里休息的端妃娘娘,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已经有好几天了,皇帝都没有来看过自己。 尽管她也听说皇帝的神志不是很清明,可是,在皇帝迷糊的情况下,记得的仍旧是美色而已,甚至连小宫女都差点没有放过。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日好? 这个道理,她并非不懂,可是,在日日夜夜的相处中,她已经逐渐开始接受皇帝的好了。 正当她以为以后的日子都是风高云淡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击垮了她。 龙子没有了,身子也垮了,以后能不能调养好还是未知数。 方才安公公送了一些人参和补血养气的药丸,说是奉皇上口谕,祝愿她早日康复。 这样的祝愿,对于她来说,到底有何意义? “安公公请留步。” 端妃娘娘使了一个眼色,身边的小宫女立即塞了一张银票给安公公。 “娘娘,这可使不得。” “拿着,有劳安公公送这么些补品过来,不知道皇上最近好点没有?” 安公公知道这端妃娘娘是有话要问了,他也不推辞,迅速将银票塞入自己的衣袖里。 “皇上应该还需要静养一段时日,连日来,连早朝都没有,他只是在上书房里批阅奏折呢。” “都下去。” 端妃娘娘轻声说道,一旁的几个宫女鞠躬退下。 转过眸子,端妃娘娘问道:“那么,上次……皇上的病因查出来了吗?” 安公公一笑:“奴才无能,这些事情并不能过奴才的耳朵,所以,娘娘的问话,奴才回答不出来。” 顿了顿,看着端妃娘娘无比憔悴的脸,安公公补充道:“不过,在这个深宫大院里,应该……有个人最不想看见娘娘过得好?” 端妃娘娘陡然一惊,瞬间明白了安公公的话。 “你是说……” “奴才什么也没有说,奴才告退。” 看着安公公的身影消失在门边,端妃娘娘死死握紧拳头,满脸都是恨意。 到底是她自己大意了啊。 其实,皇帝偏宠她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人嫉妒恨的。 放眼整个后宫,能够悄然对皇帝下毒手的,又不会那么明确被人查出来,除了皇后,不作其他人考虑了。 想起才入宫不久,皇后娘娘曾经找她谈过话,原文不记得了,无非就是暗示她站好队伍,别依仗自己年轻貌美试图获得皇帝的独宠。 当时,她年幼无知,并没有将皇后娘娘半指导半警告的话语太放在心里。 120、留下痕迹 小宫女走进来,恭敬地问端妃娘娘:“皇上送来的这个千年人参,需要现在就炖上吗?” 端妃娘娘点了点头:“去,让张公公传个话,说本妃身子虚弱,口味寡淡,想请娘亲进宫做几样家乡小菜。” 小宫女抱着装着人参的盒子出去,急匆匆地去传话了。 端妃娘娘微微眯起眼睛,既然出了这么一个狠招,她不送还一个大礼过去,还真对不去皇后娘娘这么深沉的用心了呢。 太子远在避暑山庄,只要提前回到京都,她就可以让爹爹立即参上一本。 但是,此时还有一个更为有利的条件,那就是还被大理寺卿关押的太子妃。 本来以将军府的家底,立即放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但是,也不知道是谁在百姓之中闹起了舆论,说什么太子妃嚣张跋扈、心狠手辣,导致陌生女子一尸两命,这样的太子妃简直就是群众的噩梦。 甚至还有胆大者在人群中高呼:“如此太子妃,日后如何堪当国母?” 皇后娘娘和将军府都不敢插话了,只得装作不知道,让大理寺卿找了一个偏僻宁静的厢房关着,好吃好喝地供着,不让太子妃那么快出来罢了。 等娘亲过来了,她们母女俩合计合计,好好地整治一下太子妃。 然后,将这个罪恶,推到皇后娘娘身上去。 婆媳二人起内讧,她只需要作壁上观,何乐而不为? 反正,太子妃早就对皇后娘娘有了龃龉,她这么做,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没有人知道,大理寺卿发迹之前,曾经当过她爹爹的门客。 当年,如果没有她爹爹的大力举荐,哪里会有今天的大理寺卿? …… 翌日清晨。 皇后娘娘起得很早,王公公早就准备好了祭祀的物品。 本来皇后娘娘出门祭祀,是需要和皇帝报备的,但是,此刻皇帝还在休息呢,而且,皇帝向来都没有管过皇后娘娘的太多事情。 “王公公,走。” “是。” 所以,当叶无双从四王府出来,准备去书摊买点东西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早已经等候多时的王公公。 她的心一惊。 很想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茫然地走过去,哪里知道,才迈开脚步,就听见公鸭一般的嗓音响了起来。 “秋葵,别来无恙。” “啊,原来是王公公啊,恙了啊,回府的时候跌了一跤,头晕眼花的,您看,下巴还是乌青的呢。” 叶无双讨好地假笑起来,她自己都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跟着王公公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茶馆。 深呼吸一口气,该来的躲避不了。 推开大门,一眼就看见妆容精致的妇人坐在窗边,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嗯,这是在外面,也就免礼。” 皇后收回视线,转移到叶无双的身上。 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发现叶无双除了脸色不是太好,并没有过多的特别。 “上一次在上书房,你吓坏了?” 皇后娘娘要紧不慢地说道,眼神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线。 “奴婢……不敢回想当时发生的一切事情,娘娘您不知道,奴婢这一段时日都在做恶梦。” “嗯,别拘谨着了,坐下来回话。” 叶无双拉开旁边的椅子,微微坐偏一些,垂下眸子,做出认真听取训导的模样来。 皇后娘娘不说话,好一会儿,才冷冷地笑起来。 “怎么?有点凉意吗?你怎么一直在发抖?” 尼玛! 随时都有可能被拖出去执行家法,换作任何人都会发抖? 顿了顿,叶无双决定还是主动出击,她微微抬起头,扫了一眼皇后娘娘的表情。 “请问皇后娘娘,奴婢还有机会去大理寺吗?” “你上次做的事情,你以为本宫很满意?” 叶无双不解地问道:“四王爷不是离开京都了吗?” “秋葵,你是一个聪明人,既然你去大理寺卿那边只是为了求财,那么,不如让本宫为你指一条金光大道。” “奴婢请皇后娘娘明示。” 听完皇后娘娘的话,叶无双好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这是让她当皇后娘娘的杀人工具吗? 什么离间四王爷和十四王爷之间的感情,必要时一举除掉四王爷。 只要她做好了第一步,皇后娘娘就举荐她去皇帝身边做一个小答应。 更有可能,给她一个光鲜无比的新身份,保准她日后不愁吃喝。 叶无双蹙起眉头:“皇后娘娘,其实,奴婢有个问题不解,还请皇后娘娘指点迷津。” “本宫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就是为什么本宫会选择你?其实,人与人之间,都要合一个眼缘,你能够在四王府待这么久,不得不说,你还是有点手段的。加之,皇上本来对你的印象就很深刻,如果举荐你去,一来,皇上不会对你有怀疑,二来,本宫很相信你的忠诚,最重要的,你不觉得父子之间为了一个女人起冲突,不是很有故事性吗?” 叶无双简直对这个女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可是,奴婢还是一个孩子呢,何以……有如此大的魅力可以颠倒众生?” “光靠你一个人肯定无法成事,只要你是本宫的人,那么,本宫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 暗暗想了想,皇后娘娘应该还不知道,她体内的蛊虫已经被八王爷逼出来了? 本以为自己不回答,皇后娘娘会再次一个耳光扇过来。 没有想到,她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且好好想一想,想好怎么做了,给本宫一个明确的答复。” “奴婢遵命。” 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地从茶馆里出来的,直到抬起头来,双眼被明晃晃的阳光刺得有点痛了,叶无双才回过神来。 回到王府,想起刚才还喝了一口茶水,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没有下毒下蛊。 现在才知道后怕啊。 她来不及多想,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弓着身子,伸出手指抠自己的喉咙。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不断地以指抠喉后,她将胃里本就不多的东西吐得个一干二净。 翻江倒海的滋味,实在让人难受。 可是,上次中了蛊虫的感觉实在过于深刻,她不敢赌。 看着吐出的污秽之物,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双腿沉重,她就直接拿袖襟揩了揩嘴角,末了,还是觉得喉中不适,又回到厢房里,以清水漱了漱口。 漱完口,又端起边上早已凉透的一杯茶水,仰脖“咕噜咕噜”几口饮尽。 这才稍微平复下来了。 看着边上没有一个人,叶无双颓然地找到床榻躺下。 她缓缓滑到被褥里面,然后翻了个身,背朝着里面而躺,背对着明亮的窗户。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股痛感从腹中传来,刚开始只是幽幽的、很轻微的痛,只一会儿,就变得强烈起来。 大汗淋漓中,她忍着疼痛,细细思忖。 突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吓了她一大跳。 是回房间取物件的秋环。 “秋葵,不早了,你怎么还躺着呢。” 当秋环嬉笑着来到床边时,一眼就看到了叶无双的不正常,顿时大惊:“秋葵,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 她也不准备藏着掖着了,皱起眉头,无比吃力地说道:“我腹痛啊!” 腹部疼得越来越厉害,她的五官几乎痛得拧巴在了一起了。 秋环见状,一点都不敢怠慢,当即忘记取物件的事情,疾步往外跑:“你等着,我这就去通知管家来看看!” 不一会儿,管家就来了,跟着管家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年迈的大夫。 管家看见她满脸汗珠的样子,也吓了一大跳,没问她任何情况,急急地只让大夫上前给她诊脉。 大夫凝神,对着叶无双的腕脉探了又探,面色凝重,又仔细探了探她耳后的脉搏。 许久,才眉心紧锁地摇摇头:“从你的脉搏和腹痛的状况来看,很像是中了大王蛇之毒,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腹痛的呢?”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之前。” “那就更奇怪了,如果是蛇毒,又怎么会才发作?那么,你是什么时候被大王蛇咬伤的呢?”大夫捋着雪白的胡子,百思不得其解。 “我根本没有遇到过蛇,身上也没有任何被蛇咬过的痕迹啊。” 以为大夫是故意说这么个吓人的症状,来推脱自己不会医治的事实,所以,叶无双问道:“那么请问我的病症是否能够治好呢?” “治好虽然老夫没有十全十的把握,但是,治个九成再加之后期的调养是绝对没有一点问题的。只是,这个药引有点难求。” “什么药引?”管家急忙问道。 “那就是龙血。” “龙血?这个世间哪里能够抓到龙啊?” 管家微微眯了眸子,问向大夫。 陡然,管家睁大了眼睛。 这个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