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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上架,首更1万,以后每天也会加更,放心哦。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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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排演了一个节目,等宴席开始了,奴婢会表演给公主看。”    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四王爷更是好奇无比,怎么进宫之前都没有说起啊?    他探究地望过来,叶无双笑着点了点头。    每年的春节联欢晚会都有魔术表演,春节期间,还有一期专门的魔术揭秘节目。    还好,因为觉得很新鲜,她还特别认真地看过几期节目。    没有想到,艺多不压身,此刻还能派上用场。    有宫女过来禀告:“公主,宾客都到齐了。”    十五公主招呼几个哥哥坐下,又说:“父皇晚一点过来,歌舞表演现在开始。”    叶无双对四王爷说:“王爷,那奴婢去准备一下,等一会给大家表演节目呢。”    四王爷睇了她一眼:“在王府那么久,也不见你表演什么节目给本王看呢。”    语气实在是太酸了,叶无双有点无语。    这不是被逼上梁山了,非得出一个节目为他解围吗?    看见叶无双不说话,四王爷又说:“到底有没有节目?实在不会不要勉强,别弄巧成拙了。”    “当然会啊!王爷可别小瞧人,待会儿睁大眼睛看奴婢给王府长脸!”    “那去,需要什么,就直接和十五公主的宫女说,就直接报四王府的大名。”    “知道了。”    叶无双从热闹的宴席退出来,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她从袖子里滑出一枚硬质的东西。    只是露出一个角,她就看得很清楚了,是四王爷的令牌。    确切的说,是皇宫的通行证。    皇帝忙于公务,连最疼爱的女儿的生日会都来不了,更不可能在这个时辰留在大牢里。    其他王爷都在昭阳殿看表演,也没有人出来。    叶无双按图索骥,疾步朝着大牢所在的方向走去。    经过其中一座宫殿的时候,她看见里面有几碟糕点,遂进去放在托盘里端了出来。    如果看见其他宫女太监,还可以表明她是送糕点的。    不至于两手空空那么惹眼。    以现代的时间计算,歌舞表演至少2个小时,喝酒吃饭大约1个小时,或许,是一边观看表演一边喝酒,那么,她必须尽快解决问题。    幸好书摊那本书里所绘制的地图是完全正确的,而且,沿途也没有遇上什么其他阻拦的人,她七万八转地,在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找到了大牢。    这是皇宫内院的大牢,关押的都是等候处置的重臣,规模不大,却守卫森严。    “站住,来者何人?”    门外,两个铁塔一般的守卫拦住了叶无双的去路。    “两位大哥,奴婢是四王府的,想进去送点吃食。”    73、让人心疼    两个守卫很严肃的说:“不行,皇上有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大胆,皇上命令四王爷来看看情况,难道连送点吃食都不允许了?”    叶无双掏出了四王爷的令牌说道,其实她的后背都紧张得汗湿了,还要表现的义正言辞的。    大眼瞪小眼,叶无双还是败下阵来。    既然来硬的不行,那就来点软的。    “官爷,奴婢也是奉主子的命令办事,请通融一下。”    叶无双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银子悄悄塞入守卫的掌心里。    这十两银子还是她上次买东西的时候特意省下来的,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守卫握紧掌心,感觉到是银子,又是奉皇命而来,自然稍微松了口。    这个时候,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咳嗽声。    三个人精神高度紧张地看过去,叶无双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见守卫整齐划一的声音:“安公公。”    一个身着红色一等太监服饰的公公悠悠地走过来,扫了叶无双一眼,问道:“这是在这里做什么?”    叶无双的掌心都是汗珠。    她还是轻轻说:“奴婢奉王爷之命,进去送一点吃食就出来。”    安公公不说话,上前一步,将视线锁定在叶无双身上,上下逡巡。    说真心话,这种打量真的让人很不安。    感觉过了许久,才听见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叶无双腿一软,陡然就跪了下去。    身上再也没有多余的银子,万一这个安公公要为难她,该怎么办呢?    “安公公,奴婢无知,送了吃食就速速离去。”    安静,诡异的安静。    叶无双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的时候,安公公突然说:“也罢,今儿个杂家就卖四王爷一个面子,你半柱香的时辰必须出来。”    “谢谢安公公。”    叶无双按捺住狂跳不止的心,端起托盘就往里面走,甚至来不及将膝盖上的灰尘拍打干净。    从牢房里走进去,光线并不是很强烈,甚至可以说有点偏于昏暗。    两旁还燃着火炬,将角落都点亮了。    可能是因为关押的都是曾经的重臣,大牢里布置得简单却干净,粗厚的木栏,里面的地上还铺着一层稻草。    前面几间牢房都空置着,并没有人。    叶无双静静地走着,她的心百味陈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进来走这一遭。    但是,她又觉得,如果不进来,这以后的路怎么走,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终于,在大楼的最里面看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或许是因为还没有结案,所以暂时还没有动刑,身上粗布的囚衣还算干净,没有血渍和污点。    只不过就这一段时间,已经让曾经意气风发的叶相国憔悴了一大圈。    整个人看上去又瘦又黑,无精打采的,两个眼窝都凹了下去。    此时,叶相国蜷缩在角落里,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小腿,将自己的脸搁在膝盖上面。    眼睛是空洞无神的,也不知道聚焦在哪一个点上,或者准确地说,没有焦距的样子。    反正,就这么呆滞无言的蹲坐在那里,看着让人心疼。    叶无双缓缓地转过身,一只手拿着托盘,一只手抱着牢房的门柱。    眼角的余光看着四下无人,她轻轻地喊了一声:“爹。”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而且,对方毫无反应。    没有办法,叶无双只得蹲下来,将托盘放在一边,然后与叶相国的视线持平,甚至,她还将手从门柱细缝里伸进去摇了摇,试图引起叶相国的注意。    还是没有反应,连眼波的微动都没有。    实在没有办法了,叶无双顺手拿起一块托盘里面的糕点,朝着叶相国的胸前丢过去。    糕点碎成很多块,弄得叶相国前襟都是粉。    这个时候,叶相国这才茫然的抬起眼睛来看。    当看见是叶无双的时候,他大骇,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完全不能想象出来,叶无双是如何从那么偏远的宅子只身来到京都,来到深墙大院里。    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一场大火,不是将家业和女眷都毁了吗?    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了,只是,场合不对,时辰不对,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叶相国轻声说道:“你怎么跑来啦?”    叶无双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觉得鼻子一酸,差点就要流下泪来。    叶相国双手颤抖着,还是伸过来,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轻声地对她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赶紧走,在没有人发现你的身份之前,你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到京都来。”    叶无双说:“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我怎么能够走呢?尤其,是知道你们都被关起来了,我一个人在外面,让我的心又怎么安静呢?所以,找到机会,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    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啊!    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救一大家人?    那就是白白地继续让火坑里跳进来,何必呢?    叶相国老泪横流,使劲地摇头。    “你的心意,爹都知道了,没有必要,真的,你照顾好自己,隐姓埋名去过你的生活就可以了。”    “不行,我就是想找线索,您说,还有什么人可以求助的?”    大难当前,夫妻都会各自飞去,何况是师徒、朋友呢?    大家都害怕受到牵连,躲避得远远的啊!    “您说,还有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哪里还有人证物证?”    “没用的,别管了!真的没有那个必要,你别白费心机了,能够找到的东西,可能都被销毁了,而且,这个事情也不是一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眼下叶府遭了乱,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出头帮忙呢?你还是走远一点好啦,不要再趟这趟浑水,听爹的话。”    叶无双极力忍住自己不断流出的泪水,说:“不管怎么样,我相信,这天底下还有是有公正的,所以,我一定会找到证据,为你们翻案。”    陌无双 说:    昨晚回家停电了,所以今天补上最后一更,今年的,大家晚点来刷。在紧急码子呢!    74、什么意思    叶相国以有点浑浊的眸子看了看叶无双,心里不住地感叹:如果她还在,看到这个孝顺的女儿,会不会和他一样欣慰?    这个女儿没有白疼。    他望着叶无双头上的簪子,简单的样式,玉的质地也一般,再看看叶无双一身宫女的装扮,稍微皱了皱眉头。    “有机会赶紧出宫去,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顿了顿,又问道:“爹给你的那个簪子还在吗?”    叶无双点点头:“在的,一定好好地保管,这是那么宝贵的东西,女儿怎么可能弄丢呢?”    叶相国说:“那就好,一定要好好保管,非到必要的时候,不要拿出来,知道了吗?”    就算没有听懂其中的深意,但她还是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响动声,可能是守卫要回来了。    “我要走了,您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好好吃饭,坚持下去,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个地方也不能久留了,所以,叶无双端起盘子,假装很严厉地说:“还不快点吃?奴婢还要赶着回去复命呢。”    叶相国看都没有看,带着怒气说:“本相要吃鸡腿,这点点心就想打发过去?做梦!”    “不吃就不吃,奴婢这就端走,看你后悔的,还真以为自己还是相国呢!”    安公公走了过来,看了看气得嘟起嘴巴的叶无双,又看了看一身糕点屑的叶相国。    “哦?不肯吃?”    叶相国站起身子,拍了拍前襟的糕点屑,带着一丝清高,说道:“以为本相被关起来了,就狗眼看人低,明明知道本相不吃甜食,还偏偏送那么甜腻的糕点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吃,赶紧拿走。还不走?滚!”    叶无双知道她爹在演戏给安公公看,只有生气、拒绝,才不会给她出去带来麻烦。    于是,她很配合地红了眼眶。    其实,本来就是因为不舍而红的,此刻却相得益彰。    “安公公,奴婢的差事已经完成,告退了。”    安公公“嗯”了一声,也跟着走了出去。    叶无双走出了大门,又对着门外守卫着的两个守卫点了点头。    眸色转深沉沉地看着远去的背影,又转过身子,看了看一片寂静的大牢,然后将视线转到身边大气都不敢出的守卫身上,安公公厉声问道:“塞了多少银子?”    守卫面面相觑,在这样的高压之下,分别汗哒哒地掏出刚才叶无双给的五两银子。    其中一个守卫伶俐地双手奉上银子,谁知道,安公公看都没有再看一眼。    “收起来,今天一切正常,谁都没有来过。”    守卫面色一凛,这是不了了之的意思吗?    随即,异口同声地回答:“是,小人谨遵教诲。”    安公公走出两步,又顿住脚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两个守卫再次汗哒哒的。    “仅仅五两银子,就丢弃了你们的职业操守,甚至丢弃了你们全家老小的性命?”    守卫几乎要跪倒在地了,安公公最后说道:“认真守着,一只苍蝇都不要再放进去了,否则,十个脑袋都不够皇上砍的。”    “是!”    走了好远,叶无双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是,内心的郁结还是没有上去。    看了看天色,想必时辰也不早了,于是,她加快了脚步,尽快往昭阳殿赶去,希望还可以赶得上表演最后一个节目。    刚才在大牢里耽误得有点久,也不知道四王爷是否找过她。    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只是在脑海里迅速地盘算着一会儿见到四王爷该怎么样回答,又该表演什么样的节目。    稍微想了想,她的内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刚刚走到昭阳殿的门口,就看到身着一身天蓝色长袍的男子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    她有点不好意思,陡然想起令牌还在自己的手里呢。    也顾不上其他,疾步上前,一把挽住四王爷的胳膊,使劲地摇晃着:“王爷,奴婢第一次在这么多贵人面前表演,真是好紧张,心跳如雷啊。”    借着摇晃的力度掩护,她迅速将令牌塞了回去。    四王爷低头看了她的手一眼,淡淡地问:“去哪里了,怎么那么久?”    “找一个空着的宫殿练习了一下,毕竟是临时起意的,怕出什么纰漏,哪里知道,越走近昭阳殿就越紧张,王爷你看看,奴婢都满头大汗的。”    果然,在这么凉爽的季节里,叶无双额前的刘海都汗湿了,就这么耷拉在那里。    四王爷伸出手指,轻轻地将她的刘海拨到一边,又拿出一块帕子给她轻轻地擦了擦。    “胭脂都花了,看着脸和猴子屁股一般。”    叶无双瘪嘴,幸好她的皮肤底色好,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擦粉,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点胭脂。    不过,满是洁癖的王爷亲自给她擦汗,有点不好,毕竟在皇宫呢。    她一把接过帕子,手掌按在王爷的手上,汗津津的一片。    “连掌心都汗湿了,你那么紧张啊?”    “嗯,没事了,有了四王爷打气,好多了。”    叶无双拿着帕子擦了擦掌心,塞入自己的袖子里,深呼吸一口气,她轻轻推了推四王爷:“入席,奴婢马上就来。”    四王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往宴席走去。    十五公主看见叶无双进来,非常高兴,特意让宫女传话,问她准备好了没有?    叶无双笑着点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歌舞表演结束就可以了。    丝竹声一停止,叶无双就自信满满地走上了舞台的中央,对着满场的宾客鞠了一躬。    “各位王爷公主大家好,今天奴婢谨代表四王府为诸位表演一个节目。这个节目啊,可能诸位从来没有看见过,希望诸位睁大眼睛认真的看哟!”    台下的众人纷纷放下酒杯,眼神专注地望过来。    “请诸位看好了,现在,奴婢的手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是不是?”    她抬高自己的手掌,将掌心朝着台下观众展示了一下,果然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甚至连手腕和手指上也没有戴着手镯和戒指。    然后,叶无双握起拳头对着诸位说:“下面,诸位看着,奴婢要变一个东西出来了。”    紧接着,她摊开右手的手掌,有一枚细小的玉石赫然在掌心躺着。    这是叶无双昨天去买玉佩的时候,特地选的一枚边角余料。    本来,只是她觉得好看,而且握在手里很温润,所以死缠烂打让掌柜的送给她的,没想到今天还派上用场。    刚才,只不过是变换手势的时候,迅速将玉石从袖子里掉出来,握在掌心,而后再展示给大家看而已,并没有特别神奇的地方。    可是,因为台下的王爷公主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魔术,更不懂得这个艺术表演形式,所以,一个个都觉得好惊奇。    十五公主不是很高兴:“咦,这不是和你头上的玉簪是一块玉吗?本公主觉得不算,没有惊喜。”    十一王爷也跟着起哄:“嗯,本王看着也是,不就是自己抓着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给大伙看嘛!”    “就是,一点都不精彩!”    十四王爷不敢多说话,进皇宫之前四哥就交代过,现在人多口杂,他更怕说错话连累人。    不过,他的内心,还是为叶无双担忧着。    好在,四哥放心让小丫头独自上台,肯定也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    也罢,今天寿星为大。    看了看在台下默不作声的四王爷,叶无双笑着说:“公主别急,还有更精彩的在后面呢。”    “下面,奴婢要表演一个最厉害的魔术——大变活人,就是从原本空空如也的柜子里变出一个人来!”    刚才她进门的时候,暗暗在四王爷给她擦汗的时候,轻声说请四王爷派一个暗卫配合她。    表演变玉石,其实就是在拖延时间,给暗卫埋伏做准备。    按照要求,十五公主派宫女配合叶无双搬过来一个木桌,圆圆的桌面,下方是四条桌腿。    宫女将木桌抬起来,放下去,再将桌布撩起来,果然没有人。    叶无双说:“诸位请看,这个桌子下面空无一人,接下来,奴婢要将一个人变到这个桌子下面来,大家说变谁好呢?”    十五公主使了一个眼色,准备让身边的宫女过去。    但是,叶无双说:“如果是宫女,诸位肯定觉得是奴婢玩了手脚,和宫女一起作弊,那么,奴婢就要变一个让诸位万万想不到的人出来。”    谁会是那个让人万万都想不到的人呢?    台下沸腾起来,原本都意兴阑珊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四王爷也站起身来,大声对大家说:“这么,借着十五妹的生辰,我四王府爷添点彩头,如果哪位猜对了,赠送东珠十枚。”    东珠又大又圆,在夜里还能照明,如果磨成粉敷脸,还有美容功效呢。    奖品不是特别珍贵,但是,越是在这样的时候就越能激励人的积极性。    十四王爷来劲了,笑嘻嘻地说:“本王猜,是将十五妹变出来。”    75、她的庇护    十五公主着急了。    “那可不行,本公主才不想变到桌子下面去蹲着呢。”    叶无双笑着摇摇头:“不会,今儿个是十五公主的生辰,奴婢自然不会请公主亲自来。”    “还有没有新的看法?”    这么一边问着,一边将木桌推到一边靠着屏风。    这边是视线盲区,屏风很好地遮挡了一切,根本看不到有人在后面晃动。    担心不能很顺利地活人转移过来,为了以防万一,叶无双还特意走下舞台,走到十四王爷的身边去,将大家的目光都转移过去。    “十四王爷,还有没有新的看法?还是,自己想亲身示范?”    十四王爷看着眼前红红的笑脸,不由得高兴起来。    “如果猜对了,本王可不想要东珠,一百只蝈蝈,怎么样?”    说完,十四王爷将一只小竹笼提到桌面上来,赫然就是上一次叶无双帮他捉的蝈蝈呢。    很应景地,蝈蝈叫了一声,声音清脆。    年纪稍微大一些的王爷笑起来:“十四弟啊,你可知道,一千只蝈蝈都比不上一颗东珠,这个赌约可亏大了啊!”    十四王爷并不以为意:“本王说值得,就是值得的。”    台下起哄的,换说法的,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致    看见台下的四王爷微微点了点头,叶无双的内心一片了然。    “谁的答案最准确呢?相信刚才诸位主子的邻座都已经记下了彼此的答案,可以互相做一个监督,奴婢这就上台去揭晓谜底了。”    揭开桌布,一个身着月牙白长衫的男子蜷缩着坐在地上。    满身酒气,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还不住地嘟嚷着什么,头发有点凌乱,过一会还打一个酒嗝。    天啊!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    宫女上前一看,回禀道:“公主,是十一王爷,似乎喝醉了。”    八王爷看了一眼,也笑起来:“刚才十一弟坐在我身边,就灌了一大口酒呢,没有想到,才一会儿功夫,就醉得这么厉害了。”    三王爷摇摇头:“看十一这么郁郁寡欢的样子,怕是又看上了哪个花魁?”    没有一个人猜对,自然东珠没有送出去。    四王爷蹙起眉头,淡淡地说:“还是让老十一去歇息,醉成这个样子,等会儿被父皇看见,肯定有的受了。”    众人点头称是,十五公主唤了宫人来,搀扶着十一王爷去偏殿歇息着。    这个魔术,突然将活动的气氛带上了**,十五公主很高兴,赏了叶无双一套头面,她也不推辞,高兴地谢恩收下。    以后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的去了,这一套头面应该可以换不少银子呢。    继续下一个节目,叶无双就带着奖赏站在四王爷的身后去。    “皇上驾到。”    安公公扯着嗓子叫了一声,全场都安静下来了。    看着明黄色的身影经过自己的眼前,叶无双垂着眸子,只看见一个衣角向前移动。    等看抬起眸子,就对上安公公若有所思的眼神。    叶无双的内心猛然一惊,生怕在这样的场合,安公公会一不小心问出不该问的话语来。    “彤儿,这一场歌曲表演可还满意?”    十五公主笑着迎上来,撒娇地对皇帝说:“父皇怎么现在才来,刚才错过了一场好戏呢,四哥的婢女还会空手变出东西来。”    “哦,还有此等奇人异事?”    皇帝好奇地问道,转过身来扫了一眼聂向远的身后。    就这么一眼,皇帝整个人都僵化在原地,不得动弹了。    人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呢?    聂向远被父皇的眼神震撼了,他急忙站起身来,挡在叶无双的面前,截住这炽热的视线。    这个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让他很焦虑。    万一被父皇选中,他再去哪里要人啊?    “哦,彤儿可是说的这个婢女?”    叶无双看了一眼四王爷高大的背影,她何尝没有感觉到危机?    只是,皇帝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点名,如何躲避得过去呢?    “回皇上,奴婢不过是刚学的一点点皮毛,献丑了。”    “你是哪里的人啊?”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父皇亲自过问是哪里的人士,难道,莫非是真的动了凡心?    叶无双的东北话说得非常地道,她知道,这里没有人会说东北话,就带着那么一点点口音,就可以了。    于是,她大咧咧地说:“回皇上,奴婢的老家是山……”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急匆匆赶来的公公打断。    “皇上,端妃娘娘突然晕倒了。”    皇帝沉默了一瞬间,沉沉的眸子转向十五公主。    端妃娘娘刚刚怀有身孕,父皇一直都呵护备至,眼下她晕倒了,怎么可以不去呢?    十五公主贴心地说:“父皇,我们都一起去看看?”    皇帝略一沉吟,说道:“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朕一个人去看看,彤儿和皇兄们玩得开心一些。”    一行人恭送皇帝出去,经过叶无双身边的时候,皇帝顿住脚步,近距离地再次看了她一眼。    简直和小时候的她一模一样啊。    看着身后还有一群子女等着、看着,终于,皇帝一拂袖子,疾步离去。    叶无双看着皇帝走远,这才将惴惴不安的心放回原处。    四王爷转过脸,深深地看着叶无双:到底,父皇在秋葵的脸上看到了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皇宫是断然不能再带着秋葵来了啊。    皇帝离开了,众人也变得意兴阑珊,十五公主也察觉到了,于是说:“晚间还有烟火和戏曲呢,十五知道几个哥哥都是大忙人,也不强留,下午没有事情的,就留下来一起参加晚间的活动?”    年纪稍长一些的三王爷、五王爷和八王爷都起身告辞,十王爷、十一王爷都醉醺醺的。    四王爷的脸色也不算好看,严肃地说:“十五妹,王府还有事情呢,四哥就不留下了,十四的年纪和你相仿,留下来陪你抓蝴蝶。”    十四王爷欲哭无泪。    他都是成人了,怎么还会喜欢抓蝴蝶这么幼稚的事情呢?    想了想,十四王爷忐忑地征求意见:“四哥,秋葵的年纪也相仿,不若,让她也留下来一起玩耍?”    睇了叶无双一眼,四王爷沉声回答:“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百无聊奈,她今夜不把厨房的事情做完还不能吃饭,哪里有时间玩耍?”    十四王爷笑嘻嘻地拉着叶无双的手说:“那你先回府邸,空闲的时候还是为小爷抓几只蝈蝈,上一次出去比试,这一只蝈蝈个头大、声音亮,没有人比得过呢。”    四王爷很不耐烦地看着两个人拉着的手,终于还是一把拍掉了十四王爷的手,冷冷地说:“去叫马车在宫门外候着。”    马车夫不是一直在那里候着吗?    叶无双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主子的话不能不听,她先行一步往宫门外走去。    上了马车,她还没有坐下来,四王爷都丢过来一只帕子。    “这是……”    “管家没有和你交代过吗?本王很爱干净,脏了手就要及时净手,别脏兮兮地挨着本王的马车和桌椅。”    “手不脏啊,表演完魔术,奴婢还用茶水在一旁净手了的。”    看见四王爷一个眼神杀过来,叶无双还是知趣地住了嘴,拿着帕子认真地擦了擦手。    擦完手,马车上又没有垃圾桶,也不可能还给四王爷,叶无双左看看、又看看,还是将帕子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四王爷在对面看书,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叶无双的动作,无言地勾了勾嘴角。    坐了一会儿,看见四王爷看书看得很专注,叶无双掀起衣服,从腹部取出那一套头面。    十五公主出手还算阔气,上面的几颗红宝石璀璨耀眼,只是可惜,她没有那个机会戴着了。    摸了摸红宝石,她喃喃自语道:“这么大,也不知道市价是多少,应该,起码,可以卖到二百两银子?”    四王爷的嘴角抽了抽,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四王府缺了你的吃喝,还是少了你的穿戴?”    叶无双抬起头来一看,知道这个闷骚男又发郁闷了。    她讨好地说:“哪里,四王府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奴婢吃得好,穿得暖,还有机会皇宫一日游,奴婢应该知足常乐了。但是呢,奴婢还知道,人有旦夕祸福,说不定,就有那么一天,奴婢不在四王府,没有一个庇护所,当天塌下来的时候,奴婢还是得一个人苦苦的顶着的时候,或许,这些身外之物就可以派得上用场了。”    “不用,你不需要考虑那么莫须有的事情,四王府永远都是你的庇护所。”    艾玛,又开始睁着大眼睛说情话了。    叶无双觉得四周都在冒着粉红色的气泡,将她紧紧包围起来。    “嗯,奴婢一定好好赖住这个庇护所,一直紧紧追随着王爷。”    四王爷放下书本,一把接过她手里的头面:“既然如此,这些身外之物,还是放在四王府的库房里保管着比较好。”    叶无双大惊,扑上去想拽住头面,谁知却扑了一个空。    76、被带走了    叶无双着急了。    “四王府家大业大靠山大,怎么还稀罕这么一副头面?”    四王爷也不回话,只是将头面塞入自己的前襟里,裹紧了袍子,继续看书。    真是没有办法,叶无双抓了抓辫子,无奈地退到一边去。    “跑步怎么样?”    没有没脑地来这么一句话,叶无双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啊”了一声。    “本王只是觉得,你在几个宫殿之间来来去去,还能够及时返回表演节目,想必,跑步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哪里啊,十五公主不高兴了,麻烦的还不是奴婢,真是用尽洪荒之力赶回来的。”    “你说,既然速度那么快,本王可以要求你端着汤汁从厨房到书房,一个呵欠的时间怎么样?”    她又不是闪电侠,一个呵欠可以送过去?    不想理睬,叶无双微微将头偏到一边去。    谁知道,四王爷又说:“好好练习,北疆使团就快要到京都了,他们每一年过来,都会找几个节目比试,如果今年比赛跑,你可以去试一试了。”    恨不得扑倒在小茶几上磕头了:“王爷,请放过奴婢。”    突然想起四王爷的帕子还在自己身上,如果拿到集市上,说是四王爷用过的,哪怕还带着口水鼻涕,价格一定不菲。    这个男子不是有洁癖吗?    那么,只要她沾染过的东西,他肯定不会再要了,等他开口让她丢出去,她就可以拿去转手了。    暗暗想得高兴,不由得轻笑出声了。    四王爷很好奇:“笑得那么狡猾,又想到什么了?”    “回王爷,没有什么。”    “说出来,让本王也跟着一起乐呵乐呵。”    叶无双刚准备拒绝,就看见四王爷从袖子里拿出一两银子,缓缓地朝着她的方向推过来。    “奴婢就是觉得王爷这么玉树临风,才华横溢,奴婢能够跟着王爷,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这个马屁应该拍得很到位?    看看四王爷一脸很受用的表情,叶无双悄无声息地将银子塞入自己的荷包里,又谄媚地问道:“王爷看书这么久了,累不累?需要奴婢帮忙捏捏肩膀吗?”    “这是自然,还需要等本王的吩咐?”    有银子就好办事,叶无双立即站起身来,走到四王爷的旁边,为他又捏又锤的。    马车有点颠簸,又要捏背,真是一件苦差事,但是为了博得好印象得到更多的赏银,她也是拼了。    回到四王府的时候,叶无双觉得一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往书房走去,四王爷转过头说:“看你一身汗味,不许进书房。”    “王爷。”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不要拿那么无辜的眼神看着本王。”    叶无双小心翼翼地说:“刚才奴婢的手有汗水,想着摸过、拽过王爷的衣袍了。”    四王爷一怔,一向爱干净的他,真的没有及时想到这个事情呢。    “无碍,等本王上楼去换。”    “不是,奴婢的意思是,王爷不是不喜欢沾染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么?既然王爷总是不需要这件袍子的,那么,王爷不如赐给奴婢。”    “秋葵!”    四王爷几乎是吼出来的,愤愤地一甩袖子,疾步走了,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不给就不给,至于用那么大声音使劲喊她吗?    叶无双瘪瘪嘴,等四王爷一上二楼,立即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    也许是因为精神一直高度紧张,所以,叶无双才躺下不久就睡着了。    这一觉,她得很不安稳,一直有人在追着她,但是怎么都看见后面那个人的脸,而前方,一直都是迷蒙的浓雾,更增添了一份惊险。    醒来的时候,又是一身的冷汗。    定了定心神,看看窗外,发现都已经夜幕降临了。    真是的,睡着了都没有人唤她吃饭,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还没有走到厨房,就看见管家一脸凝重地走来走去。    “管家,晚餐还没有准备好吗?怎么着急成这样了?”    管家没有好气地瞥了她一眼,烦躁地说:“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吃饭?”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管家一口气差点被噎住:“你和王爷一起去皇宫的,当时有没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    叶无双一愣,涉及到皇宫的事情,应该非同小可?    “四王爷怎么了,您直接说!”    其实,不用管家说清楚,她已经感觉到了,四王爷出事了,一定还和皇宫的那个大人物有关。    回想发生的事情,莫不是皇帝要四王爷将她交出去吗?    看见管家半天不说话,她着急地问道:“四王爷被皇宫唤去了?”    点了点头,管家又说:“我也没有听得太清楚,就是说什么令牌啊,大牢啊,你说王爷那么光明磊落的人,怎么可能和什么犯人有牵连?”    这句话,让叶无双浑身热血倒流起来。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偷拿四王爷的令牌去见亲爹了。    分析可疑的人物,一定是安公公!    当时,安公公的眼神在她身上逡巡的时候,她就觉浑身鸡皮疙瘩直竖的。    定然是她才回府,安公公就直接向皇上告密去了。    “管家,我们怎么可以去皇宫,王爷是冤枉的,他没有做过什么事情。”    叶无双向来也不是一个无动于衷的人,因为自己而连累别人,她的内心满是愧疚,即便这个人不是四王爷,她也会去说明原委,还人一个公道。    管家看着她满脸焦急的样子,以为她也只是单纯地关心王爷,按住她的肩膀宽慰道:“哎,我们只有耐心地等着,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会回来的。”    再说了,风三他们已经收到消息,随时候命着。    叶无双自然知道,以他们奴婢的身份,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祈祷和等待。    只是,这么苦苦地等着也不是那个事啊!    “管家,王爷走了多久了?”    “大约半柱香的时辰了,我都站在这里好一会儿了。”    其他的王爷也不熟悉,能够为四王爷说上话的,唯独只有十四王爷了。    77、不管不顾    叶无双吸吸鼻子,大步朝着大门跑去。    “回来,这个丫头,王府里怎么可以随处跑?”    管家还没有说完,叶无双已经推开大门跑出去了。    真是需要找一个嚒嚒好好教导一下规矩了,怎么能够仗着王爷的宠爱就这么不遵守制度呢?    对了,万一人跑丢了,王爷回来还得批评他呢。    管家着急起来,急忙撒腿跟着追过去。    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看见叶无双站在大门旁和十四王爷说话呢。    “十四王爷,能不能带着奴婢进宫去?”    “小爷也听说了,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四哥聪明着呢!”    “可是,再聪明,他也只是单枪匹马,在那里,如何能够全身而退?”    十四王爷听到这句话,也沉默了。    他抚掌,风三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出来。    “有什么消息?”    风三一脸沉重:“皇上让四王爷去了上书房,小的不得而知。不过,从书房里传出来的声音听起来,可以感觉得出来,皇帝很生气。”    顿了顿,风三有点犹豫:“还有……”    十四王爷有点急躁了:“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现在是可以犹豫的时刻吗?”    风三立即说:“十四王爷,风一说十一王爷的酒醒了,曾经去找过皇上,小的分析,会不会有关联?”    本来十一王爷就是站太子那个队伍的,这一次被四哥灌醉,难免不会醒过来的时候反咬一口。    叶无双在内心有个大概的估摸了,她认真地说:“十四王爷,走,进宫去。奴婢这一趟回来,一定给你做一个大大的棉花糖,他们都没有吃过的。”    十四王爷本来就对这些新奇的玩意上心,“棉花糖”这词语听都没有听过,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心。    “成交!”    “那你等奴婢一下,奴婢回书房去取点东西,立即就好。”    叶无双飞快地往书房跑去,她一边想着:还不知道会留到什么时候,给王爷带一件披风,再带点必备的东西。    进宫是不能带刀剑的,万一有什么事情,只能带一点尖锐的物件应急。    带了一块铜制的徽章,这是四王爷挂在笔架上作为装饰的,她顾不上许多,一把取下来,别在自己的前襟上。    上了马车的时候,叶无双整个人都呈现为戒备状态。    已经是夜晚了,皇宫也有宵禁,除非是重要事情,哪怕是王爷,也不得随便入宫的。    深吸一口气,叶无双问道:“十四王爷,如果皇上不肯接见,你害怕后果吗?”    十四王爷得意地笑起来。    “小爷脸皮厚,还不是可以学着十五妹撒娇。”    这个意思倒是提醒叶无双了,她轻声说:“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们等会见形势不对就分头行动,你去找能劝得动皇上的人,比如说,十五公主。”    十四王爷也很担忧:“你知道吗?小爷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父皇发脾气责罚四哥。”    连太子都能够被送去面壁思过,这个父皇有多么铁面无私啊!    在宫门口,十四王爷被查令牌的时候,叶无双垂着头,恭敬地站在十四王爷的身后,装作他的小跟班。    月华洒在地面上,给玉石地面铺上了一层清辉。    两个人都没有心情看风景,只是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陡然的,十四王爷停住脚步,而他身后的叶无双没有预知,一下子撞在他的后背上。    摸着发痛的鼻子,刚准备发货,一抬眼就看见跪在大殿门前的那个背影。    只是一个背影而已,何况还是在夜晚隔得那么远,可是,叶无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四王爷。    也不知道四王爷在这个寒冷的夜晚跪了多久。    她鼻子一酸,也顾不上疼了,抱着披风,几乎是飞跑着的,一下子就来到了男人的后面。    聂向远听见脚步声转过头,看见是叶无双,还以为自己花了眼睛。    方才在上书房惹怒父皇,他的脑海中一直在想的就是叶无双的一颦一笑。    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知道他进宫没有回来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担心、焦急?    还是,到此刻都不知道他已经出了府邸?    可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够让她知道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让她无忧无虑的比较好一些。    现在,想念着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反而有一股很不真实的感觉,让他以为是一场梦而已。    “你怎么进宫来了?”    叶无双将披风披好,又绕过他的脖子走到他的面前,认真地为他系好带子。    本来四王爷是比她高一些的,但是此刻他跪立着,而她站着,所以,他的面部正好到她的前襟。    虽然罩着宫女的服饰,还是隐约可以看到微微的小山丘隆起来。    “王爷要跪在这里多久?”    四王爷一怔,还是不隐瞒地说:“直到父皇消气为止。”    这个时间就不好把握了,或许一夜,或许一天一夜,甚至更久。    天子的心思,谁又可以左右呢?    叶无双再一次对生命和命运生出了无力的感觉。    “奴婢陪着王爷跪着。”    叶无双挨着四王爷,双膝眼见着就要着地,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挡住了。    她猛然一惊,急忙又站起身来,着急地问:“王爷怎么突然将手伸出来?奴婢可是全身的重量压下去的,有没有擦着?”    看着她一张小嘴巴嘟嘟嚷嚷的都是关切,聂向远勾了勾嘴角。    “你回去,这里是不允许进来的,而且也不能穿披风,你也带回府邸去,安心地睡一觉,等着我回来。”    这一次,聂向远在叶无双的面前,没有自称“本王”,而是“我”。    他决定,真正对她敞开心扉,没有外人的时候,也没有主子和奴婢之分。    尽管,他知道想要给她一个名分,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可真是委屈她了。    叶无双按住四王爷准备解披风的手。    “不要解开,秋夜寒凉,本来跪着就受不了,解开了一定会受风寒的。想着王爷穿着的是浅色的衣袍,奴婢还特意拿了一件同色系的带着绒的披风,可以挡一挡。”    看着四王爷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叶无双以为他还是不肯,又坚持说:“真的,一般看不出来,再说了,皇上哪有那么细心,还特意看王爷穿着几件衣袍之后,再让王爷跪在这里的?”    聂向远放下手,转而握住她的手。    “知道了,你回去,不要想,不要管,听我的话。”    “王爷,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皇帝让你跪在这里?”    “没事,不过是父子之间的摩擦而已,事情过去就好了,父子俩哪里有隔夜仇的呢?”    “王爷。”叶无双有点哽咽了。    她决定,这一次等王爷出来,她就将全部的事情都和王爷坦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只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沉住气,我会解决好的,相信我。”    这么听起来,事情还是很严重。    四周都有皇帝的侍卫,自然不能说太多原委,只不过,看见王爷很好,她也稍许放下心来。    还想再说什么,十四王爷走了过来,悄声说:“十五妹候着呢。”    四王爷蹙起眉头,低声呵斥:“胡闹,本来就是小事情,要扯那么多人进来做什么?赶紧别让十五来弄巧成拙。”    十四王爷看着四哥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才答应下来。    “还有,带着她回四王府,不许回头,不许求情,四哥会解决好的。”    叶无双跪坐在四王爷的对面,玉石地面很坚硬,才这么一会儿,她就觉得自己的膝盖又湿冷又酸疼。    漫漫长夜,如果四王爷跪上一夜,明天一定不能起身。    说不定,还会落下老寒腿的毛病。    环顾四周,也没有什么厚实柔软的东西,自己身上也没有围巾之类的。    再看看十四王爷,还披着一件披风呢。    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上前迅速解开十四王爷的披风,认真折了几下,折得方方正正地,准备塞在四王爷的膝盖下面。    “哎,你做什么呢,也不说一声就这么随便取走小爷的东西。四哥,你管管秋葵,又这么不分上下的吗?”    没有人理睬十四王爷。    四王爷只是柔情似水地望着眼前的小女子细心地为自己做事。    “这是惩罚,怎么可以那么舒适,傻瓜!”    叶无双顿住手里的动作,几乎又要哭出来了:“那怎么办,那么冷硬,你怎么受得了?”    她将披风丢在一边,伸手拉过四王爷身侧的披风,紧紧环住,将披风的角塞入他的膝盖下压着。    担心附近有侍卫听见,她有凑上前,贴着四王爷的耳朵说悄悄话。    “别那么死心眼一直跪着,酸了就稍微活动一下,肯定也没有人一直盯着王爷的。”    “好。”    “深夜更深露重,王爷将披风拽紧,裹住自己就不那么冷的。”    “好。”    “清早皇上起床了,王爷就第一时间冲过去,瘸着腿,哑着嗓子再求情,那样机率高一些。”    “好。”    十四王爷站在一边直翻白眼。    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难道,他英明睿智的四哥连这些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吗?    何况,按照秋葵说的,什么瘸腿,什么哑嗓子,是为了博取父皇的同情吗?    还是免了,所有的王爷都知道,父皇对于他们这些儿子有多冷酷无情。    如果四哥真的听秋葵的,结果一定会更惨。    不过,让他最受不了的是,一向有洁癖的四哥,不仅让秋葵挨得那么近说悄悄话了,还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她说什么他都说好。    看来,四哥被父皇训斥得不轻,不然,怎么呈现出一副傻不楞冬的样子呢?    “四哥,是不是真的不要紧?”    四王爷连头都没有扭过来看他一眼,只是飞速地说:“赶紧去交代十五,不许来帮倒忙。”    “好,秋葵,等小爷回来就走啊。”    十四王爷飞速办好事情就折返回来,发现叶无双仍旧扯着四哥身侧的披风,絮絮叨叨地不知道在说一些什么。    走近一些,发现叶无双在说什么小黑的大便扒拉了没有找到,等四哥回去再说。    真是恶趣味,连小狗三急这样的小事情,还拿到现在这样的时刻去说。    “别说了,马上巡逻的就要走到这边来了。”    叶无双止住话语,怔怔地看着四王爷。    在明亮的月光下,四王爷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好像天边闪烁的星星。    看见叶无双还在发呆,十四王爷微微躬身,一把拽住叶无双的胳膊,准备将她拉起来。    “放手!”    带着一丝怒气的男声响起来,让十四王爷吓得一个哆嗦。    刚才还如沐春风的四哥,突然就晴转多云,黑沉着一张脸,死死地瞪着他的手。    十四王爷赶紧松开叶无双,稍微往后让了一步,轻声说:“四哥,我们先走了啊。”    四王爷点了点头:“先送她回去,在马车上,也离远一点。”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酸啊?    冷酷的四哥,莫非是对这个小丫头动了真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个王爷,怎么可能会去喜欢一个婢女呢?八哥的教训还摆在那里,四哥难道忘记了?    或许,是看见他总是找秋葵玩,四哥有点不舒服?    所以,刚才四哥说“放手”,其实是想告诫他上下有别,不能亲自去拉奴婢的手?    一定是这个意思!    十四王爷会意地点了点头,一甩袖子,将双手背负在身后,头也不回地说:“秋葵,给小爷带路,将灯笼拿好照着。”    四王爷的嘴角抽了抽。    这个十四弟,似乎皮又发痒了,等他回府邸了会让十四弟长点教训。    叶无双依依不舍地往了四王爷一样,看见他笑眯眯地说:“去,早点休息。”    她忍住内心的酸涩,拿起地上放着的灯笼,疾步朝着宫门外走去。    为今之计,只有耐心等待。    不过,她可不会坐以待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方只要出招了,她一定好好地接应下来。    就好好看着,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78、疑难杂症    叶无双其实内心已经有了分寸。    她在马车上问十四王爷:“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十四王爷倒是不担心:“没事,既然四哥说没事,那就代表他很有信心去处理好这件事情,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而且,父皇的性子,有点固执,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动摇,也不允许任何人质疑,如果我们冒然激进,反而会起反作用。小爷也认真想过了,自然不能给四哥找麻烦。”    刚到四王府的门口,就看见在门外走来走去的覃玉荣。    看见他们下来,覃玉荣一下子冲过来,拉住十四王爷的袖子。    “四王爷怎么样了?”    十四王爷摇摇头:“放心,没事,明天就会回府了。”    “可是,听说皇上震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也不知道,四哥的脾气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说,你还是回去休息。正好,我送你回去。”    叶无双一怔,听见十四王爷对这个女子很随和,甚至也没有自称“小爷”。    不过,她现在还没有什么精力去关注这些小事情。    “十四王爷,姑娘,奴婢先回府了。”    打了一声招呼,也不管门口的两个人是什么反应,叶无双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管家焦急地迎上来,刚准备问问情况,却被叶无双抢先说了:“管家,您歇着,王爷今夜留宿在皇宫,能够做一些四王爷爱吃的食物,哦,再熬一些姜汤,精心等着王爷回来。”    “是,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走出了好几步,管家才惊觉:奇怪,怎么自己那么听秋葵的话?    算了,都是为了王爷,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笑自己急坏了,才反应那么迟钝,管家继续往厨房走去。    这一夜,叶无双睡得极其不安稳,天才蒙蒙亮,她就起来了。    为了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她还特意跑到管家的门房外面的长廊处等着。    而皇宫这边,皇帝也起得很早。    安公公伺候着穿衣,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龙颜并没有不悦的样子,这才缓缓地说:“奴才斗胆,禀告皇上,四王爷还在殿前跪着呢。”    皇帝一怔,顿了顿,说:“上朝还早,让他来上书房候着。”    “着。”    待皇上开始用早膳的时候,安公公退了出去。    “四王爷,皇上请您去上书房。”    原本垂着眸子的四王爷抬起头,眉毛微微挑起,似乎在询问。    安公公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跪了一夜,又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四王爷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子一晃,差点倒在地上。    “四王爷,慢点儿。”    安公公准备伸手过来扶住,却被聂向远伸出的大掌阻止。    他弯着腰,扶着自己的膝盖原地站立了一会儿,待那一阵酸楚过去,才站起身来大步朝着上书房走去。    走到上书房,明黄色的身影已经站立在房内。    听见脚步声,原本负手而立的皇上转过身来,凝眸看了聂向远一眼。    “朕不是说过,不需要跪着吗?”    聂向远收敛起周身的冷漠,回道:“孩儿只是想认真想清楚父皇的教诲。”    “哦?那么,经过这一夜的深思熟虑,你的答复是什么呢?”    聂向远抱拳:“父皇的教导,孩儿铭记于心,但是,秋葵进府邸的时候,孩儿已经核实过她的家底,确实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而且,国法不外乎人情,孩儿恳请父皇,能不能看在没有出什么纰漏的份上,绕过秋葵这一次。”    皇帝微微蹙起眉头。    “老四,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平时不是只顾吃喝吗?今儿个,居然还有那么多闲心去为一个婢女求情,而且,还是一个才进入府邸不久的婢女。”    太子闹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一个王爷出面求情。    这次,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不惜在殿前跪一夜。    知道皇帝已经开始起疑心了,聂向远暗暗叹了一口气。    “实不相瞒,孩儿其实有寒症,每到秋季就开始发抖,浑身的皮肤逐渐开始起鱼鳞状的厚皮,而且,越积越多。季节越往深秋之后,就越发要注意身体。因为,秋冬时节里,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的夜晚,孩儿会寒症发作,浑身僵直无法动弹。”    为了证明真实性,聂向远抬起手臂,撸起袖子,将手臂上的肌肤展现给皇帝看。    皇帝将信将疑地看过去。    果不其然,壮实的胳膊上,一大片肌肤已经成鱼鳞状。    而往下的小手臂,暂时还是光洁白皙的。    有点犹豫,担心会传染,皇帝并没有伸出手去抚摸一下。    “既然是这样,为何不传御医给你医治?”    苦笑一下,聂向远带着哀伤的情绪说:“如果御医有办法,孩儿也不必十余年都遭受这种苦楚了。”    抿了抿嘴唇,皇帝又说:“民间应该也有神医,朕会发布通告,为你访得神医医治。”    没有想到,聂向远说:“父皇,其实孩儿这个病症是有点疑难杂症,但是,并不是传染的病症,可是,陡然看上去会吓着人,最主要的是,病情发作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一旦发作了,孩儿没有任何知觉,换句话说,如果这个时候,有坏人要孩儿的生命,怕是也……”    “老四,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朕说?”    皇帝的瞳孔剧烈收缩,本来以为会有别的事情,没有想到引出这么个病症。    或许,四王府没有什么特别的仇敌,但是,身为皇室的人,哪里会没有几个政敌呢?    聂向远摇了摇头,放下自己的衣袖。    “孩儿不想让父皇为孩儿担心,父皇忧心社稷已经够累了。再说了,又不是毙命的病症,其他时候还是和没事人一般。还有,孩儿每次都穿着长袖,没有人看见,最幸运的是,每次病症发作都是在深夜里,孩儿独自一个人在书房歇息,没有人知道,等到翌日清晨,孩儿照样能够起来。”    这句话也向皇帝证明了,为什么他从来没有缺席过早朝。    79、心绪难平    “孩儿之所以和父皇说起这些,不是请求父皇帮忙找神医,而是请求父皇将这个秘密深埋在心里,毕竟,这件事情也是孩儿的软肋,孩儿不想让其他有心人得知了之后,避孩儿如蛇蝎一般。孩儿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别无他求。”    皇上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本来以为说这个事情,疑问就算过去了,没有想到,皇帝还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老四,你说的这些,又和那个小丫头有什么联系呢?”    原来姜还是老的辣。    聂向远深呼吸一口气,回道:“眼下不是进入秋季了吗?孩儿的病症又发作了,本来就食欲不好,外人只道是孩儿贪吃,京都的酒肆都被孩儿光顾过。没有人知道,其实,孩儿是因为很多食物都不能吃,吃了就会吐出来。各个酒肆都吃到,只是想寻找孩儿合适的喜欢的味道。也不怕父皇笑话,孩儿也算三尺男儿,每天饿着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啊。”    皇帝睇了一眼聂向远,确实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赘肉。    本来还以为是私底下勤练武功,原来是食不果腹啊。    “那天,下朝后孩儿回府,精神不济,让管家去找几个厨子换一换口味。没有想到,秋葵做出来的酸汤让孩儿食欲一振,当时就吃了两碗饭。”    “知道做法了,换个厨子也行。”    “不行啊,孩儿一年换十几个厨子,刁钻的名声早就出去了,本来就鲜少人愿意来四王府,而且,秋葵也教过其他人,但凡不是她亲手做出来的,还是差那么一丁点味道。所以,孩儿非得将她留下来不可。当然,也是出于孩儿的一点私心,希望吃一段时日秋葵做的饭菜,看是否能够治好孩儿的寒症。”    皇上走到书桌边,按住桌上的奏折,好半天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皇上开口了。    “听闻,太子也曾将小丫头要去过?”    这件事情,全部王爷都清楚,自然不能隐瞒。    “是,太子哥也觉得秋葵的手艺好,上次在孩儿府邸举办的全鱼宴,深受太子哥的赞赏,所以,太子哥向孩儿要了人,准备去太子府教其他厨子做酸汤鱼。”    点了点头,皇上说:“既然那个丫头有如此手艺,下次还是带进宫里,做一次全鱼宴给朕尝一尝。”    “孩儿遵旨。”    “那么,这几日就在王府看看书,哪里都不要去了,令牌且先交出来,等过段时日再开始早朝好了。”    “孩儿身上并没有带令牌。”    皇帝黑着脸,冷冷地说:“没有令牌,你又是如何进宫的呢?”    “孩儿一向喜欢身穿深色系的衣袍,因为是喜庆的日子,自然要鲜亮一些才好,所以,孩儿换上了新袍子,将令牌忘记在旧衣袍的袖袋里了。昨日清晨,孩儿是和老十一一起进来的,知道是十五妹的生辰,宫门的值守本来就认识孩儿,所以一起放行了。昨日下午,父皇再次通传,孩儿正在书房看书,连衣袍都没有来得及换一换,就再一次跟着安公公进宫。这一次,有安公公在前面带路,自然也没有看令牌。”    皇帝转过脸,看了一眼如雕像一般站立在右边的单公公。    “小单子,你速速去四王府一趟,将四王爷忘记在旧衣袍的袖袋里的令牌带回来。”    单公公领旨,转身急匆匆地出宫了。    “老四,你怎么那么粗心,还会忘记带令牌呢?”    皇帝关切地问道,可是,眼神里没有一丝温暖。    甚至,带着那么一点点阴骘,似乎如果他回答得不能让皇上满意就会被严惩一般。    聂向远知道皇上的意思。    昨天,就是在十五妹的宴席上,皇帝看见秋葵露出的表情,他就预感事情会有不好的发展。    其实,昨夜跪在那里,他一个人就将前因后果全部想了一遍。    就在秋葵表演魔术之前,她不是去了很久都没有看见人吗?    本来他在观看表演,还特意留心了秋葵的动静。    后来无意中提起袖子饮酒,他就发现自己的令牌不见了。    和秋葵在一起,居然变得那么大意,连令牌什么时候被顺走的都不知道。    镇静下来,他回想进宫的时候还在,自己出门肯定是带着了的。    记忆再倒退一些,下了马车就遇到老十一。    老十一好像一只苍蝇,一直在耳边神叨叨的,让人厌烦。    秋葵还微微昂起头,带着好奇,表现出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样子,吃惊地说:“王爷,皇宫真大啊,比我们乡下的农田都大好多呢。”    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呢,老十一就大笑起来:“全大楚的农田都是皇上的!”    聂向远的内心是拒绝一直这么聊下去的,觉得还是走远一点为好,以免有什么事情殃及池鱼。秋葵似乎也不愿意和老十一说太多话,她第一次拉着他加快了步子,他倒也配合,就这么任她拉着大步往前走。    这么看来,令牌一定是在拉拉扯扯之间被她拿走的。    后来,风一,也就是安公公传了消息过来,他的一颗心都吊了起来。    这个小丫头,胆子怎么可以那么大,独自一个人去了大牢。    歌舞表演是怎么都看不进去了,聂向远的全部心思,都在为秋葵担心。    本来想借着如厕的名义出去看看,他刚放下酒杯,就看见老十一鬼鬼祟祟地出去了。    如果不是老十一的样子太过于小心翼翼,他断然不会跟上去看看。    “哎,四哥,你也出来了。”    十一王爷的警惕性很强,用眼角的余光就看见了四王爷也出来了。    笑了笑,四王爷说:“是啊,总是歌舞表演,也没有什么看的兴致,出来透透气,也醒醒酒。”    十一王爷凑上来吸吸鼻子,狡黠地反问:“四哥哪里喝了什么酒?身上依旧是这么清爽的气息呢。”    伸出手,拍了拍十一王爷的肩膀:“四哥的酒量岂能和你比?在我们几个兄弟里,怕是只有你天天歌舞升平,所以才练就了千杯不醉?”    十一王爷撇了撇嘴巴:“四哥,你这话,到底是夸我还是贬我?”    四王爷勾了勾嘴角:“怎么就听不出来是夸奖你呢!”    说到这里,十一王爷也不推辞了,自豪地拍拍胸脯,举起大拇指夸赞自己。    “不错,四哥自然是夸我的。不然,我都娶几个侧妃了,四哥还是形单影只一个人。”    聂向远鼻子哼了哼,没有直接怼回去。    要那么多妃子做什么?    几次后院打架闹得家宅不宁,还好意思在这里吹嘘?    “好了,不说笑话了,四哥,我要去如厕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聂向远摆摆手:“不去,你自己去。”    看着十一王爷往一旁走去,聂向远一个闪身,进了旁边的宫殿。    四周安静下来,原本还带着满身醉意的十一王爷此刻无比清醒。    他睁大双眼,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声音,又见四下无人,立即折返到刚才四王爷进去的宫殿。    贴着大门,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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